k“你还抵赖?”桑棠晚坐直身子,睁大乌眸看着他:“那时候我娘亲在大牢里,家都被抄了。我来找你你见都不见我,让倪妙之拦着我。最气人的是,你还让她当着我的面撕了我们的订婚书。”
这么气人的事,她记得清楚着呢。
赵承曦休想抵赖。
“你什么时候找过我?”赵承曦皱眉,疑惑道:“那时候,我被乐阳找借口软禁,并且受了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订婚书我也没有给过别人。”
“那时候你受伤了?”桑棠晚蹙眉:“怎么受伤的?”
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我在宫里跪了三日,求陛下放过叔母。精力本就耗尽。”赵承曦回忆着道:“应该是乐阳为了阻止我帮你,所以命人对我下手。在我受伤之后,他将我软禁。”
原来,桑棠晚那样绝情,是因为误会他先对她无情。
“那时候……”桑棠晚怔住:“原来是这样吗?我们都上当了。那婚书是怎么回事?”
赵承曦用心藏着的东西,凭倪妙之那个没脑子的不可能找得到。
乐阳应该也找不到。
那倪妙之是怎么拿到他们的订婚书的?
“订婚书一直在我这里。”赵承曦起身,从随身携带的一册书里翻出订婚书,递给她。
桑棠晚接过那页红灿灿的订婚书,眼圈红了:“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抛弃我了。所以我才以你的名义让别人入股,骗了银子……不过我那时候也是走投无路,你不帮我,更没有别人帮我,我和娘亲……”
她心中愧疚极了。
原来赵承曦根本不是陈世美,他对她情深义重,她误会他这么久,一直怪他,还不是给他使绊子。
“我知道。我没有怪过你。”赵承曦拉着她的手:“后来他们来找我,我就把银子还了。我知道,没有这笔银子,你们母女活不下去。其实如果你不拿这笔银子走,我还不放心。那时候我总是想,一万两会不会太少,你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他说着顿住,眼圈也有些发红。
“对不起……”
桑棠晚低头窝进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心里头既酸涩又甜蜜。
她伤心了那么久的事情,居然是子虚乌有的。
乐阳长公主和倪妙之实在是太可恶!
“别这么说。”赵承曦紧紧揽着她,轻拍她后背:“其实,我早想去定阳找你。奈何那几年势力不如乐阳,只怕去找了你反而给你带来危险。”
“你对我真好……”桑棠晚靠在他怀中,轻声呢喃。
赵承曦抱着温香软玉,不免心神摇曳。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桑棠晚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粉润的唇瓣微张,似在邀请他。
赵承曦心跳快极了,眼尾泛起淡淡的红。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桑棠晚阖上眸子,纤长的眼睫剧烈地颤动,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摆。
口舌纠缠,呼吸交织。
好一会儿,桑棠晚透不过气来,赵承曦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桑棠晚已然双颊酡红,软软地瘫在他怀里,好似一汪春水。
“柚柚,咱们成亲吧。”
赵承曦看得心中怦然,脱口而出。
桑棠晚咬咬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不愿意?”赵承曦有些着急了。
“当然愿意。”桑棠晚笑看他一眼,媚眼如丝。
她和赵承曦青梅竹马。
赵承曦是她从小就放在心上的人。如今破镜重圆,成亲是天经地义的,也是再圆满不过的结局。
但是,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考虑。
“那好。”赵承曦乌浓的眸中有了笑意:“明日我便让人去找先生,选个黄道吉日。我们成亲。”
“你别着急呀。”桑棠晚轻轻推了他一下:“我还有话要说。你要是答应,咱们就成亲。不答应,那就再等等。”
“你说。”
赵承曦坐直身子,专注地看着她。
“就是……入赘你愿意吗?”
桑棠晚忍着笑问他。
赵承曦怔了怔:“入赘?”
他没有想过这件事。
“你不愿意?”桑棠晚低头道:“那我也不勉强你,再等等。”
“可以。”
赵承曦不假思索,开口答应。
“嗯?你这就答应了?”
这回换桑棠晚觉得奇怪了。
要知道,大晟男尊女卑。男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入赘到女方家,因为这是极其丢人的事情,会被外人耻笑。
“嗯。”赵承曦郑重地点头:“现在我的身世已经查明,我父母也已经不在人世。不管是你嫁给我还是我入赘,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你喜欢什么样我们就怎么做。”
他很快便理清了思路。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桑棠晚眨眨眼看着他。
“你想说,就说。”
赵承曦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因为我逗你的。”桑棠晚笑起来。
赵承曦无奈地看她一眼,也笑了笑。
“好了,我和你说一个正经的。”桑棠晚正色看着他:“我想,我们偷偷成亲,不让外面的人知道。”
“为什么?”
赵承曦皱眉。
他娶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因为我要继续做生意呀。”
桑棠晚抬起下巴。
“我们成亲之后,你继续做你的事情,我又不会拦着你。”
赵承曦眸中有几许不解。
“我知道你不会拦着我。但是,如果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肯定会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接近我,来买我的东西。”桑棠晚道:“你要知道,我可是要做大晟第一女商人的。外头要是知道我俩成了亲,到时候我成功了,别人也要说我是靠你。”
“你就是想证明自己。”赵承曦失笑:“那你现在,难道没有靠我?”
他好笑地揉了揉她头顶。
“那不一样。”桑棠晚辩驳道:“现在,我靠你那是凭借我的智慧,是做生意的手段。生意场上谁不会用这些手段,任坤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呢。成亲就不一样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
“行。”赵承曦笑了一声:“都依你。”
“你真好。”
桑棠晚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脑袋埋进他怀中。
“那我让人看日子了?”
赵承曦抱住她。
“先别。”桑棠晚抬头看他:“你身子还没痊愈,我最近也太忙了。等年底或者年初吧。任坤那里也没解决。”
她船还没造出来呢。
任坤又像一把利剑一样,悬在他们头顶。
现在,任坤已经想要他们的性命了。
得先解决了任坤,他们才能安生。
说起任坤,赵承曦眸光沉了下去,若有所思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等年底。”
是要解决了任坤,才没有后顾之忧。
*
接下来大半年,桑棠晚忙得如同陀螺一般。
终于,在进腊月时,将船造了出来。
她所涉及的这艘船,不仅前所未有的庞大,还有一处和普通的船不同。
别人的船都用船帆,用水手。
桑棠晚却从一个海外的商人那里,学到了用烧开的水蒸气驱动船前进的方法。
这种方法,不仅用不了那么多的水手,还省了人工,速度还比帆船快不少。
可以说,这种驱动船前进的方法,是整艘船上桑棠晚最喜欢也最得意的一处。
船造好之后,她喜不自胜。
一整日,都待在船上四处查看,爱不释手。
“桑棠晚呢!”
外面,忽然有人高声询问。
“谁呀?”
桑棠晚从船舱的窗户往外看。
“怎么是官兵?还有不少……是京城的生意人?”
邵盼夏也往窗外看,很是奇怪。
此时,那群官兵向两边让开。
任坤从后头走了出来。
“是宰相大人,小姐快躲起来!”
邵盼夏吃了一惊,连忙转头提醒桑棠晚。
上次,任坤派人对小姐下黑手最后伤了国公爷的事,她历历在目,刻在心底。
任坤一出现,她就知道准没好事。下意识就想让桑棠晚躲起来。
“别担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会对我动手的。”
桑棠晚往下面看去,皱眉思索。
任坤突然来做什么?
带了这么多官兵,还有京城的生意人,是有备而来。
看这阵势,似乎要下手抓她?
“桑老板,下来吧。”
任坤抬起头,笑容可掬地开口。
他看起来还是那副和善的模样,人畜无害。
若不是桑棠晚知晓他的真面目,恐怕还是会被他蒙蔽。
任坤实在太会装了。
“宰相大人请稍等,我这就下来。”
桑棠晚回应了一句,从上头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又顺着跳板走下船。
“见过宰相大人。”
她上前对任坤行礼,落落大方。
“桑老板不必客气。”
任坤抬了抬手,扫了她一眼。
桑棠晚环顾周围众人,浅笑盈盈:“各位老板好。”
这一群生意人,和她都相熟。
但真正和她一条心的,寥寥无几。
今日聚在一处,又是和任坤一起来的,绝对没有什么好意。
估摸着看她造这么大一条船,个个都眼红,故意给她找事情。
“不知宰相大人兴师动众,带这么多人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她含笑看着任坤,主动询问。
倒也不是她不害怕,而是该来的躲不掉。
眼下的情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主动一点,也能显出她的魄力。
接下来的事情,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大半年,任坤剪除了不少任坤的爪牙。任坤的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赵承曦稳压他一头。
任坤今日或许是狗急跳墙?打算拿她开刀。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他们。”任坤笑了笑,抬手指指周围的人:“他们状告到我面前,我也不好不管,只能跟着他们过来看看。”
他的语之中,倒是将自己改得一干二净。
“状告我?”桑棠晚含笑看了看周围的人:“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
她倒是不知道她犯了什么天条,要这么多人一起去跟任坤告状。
“你这船,不符合传统的规矩!”
“自古我大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船,不成体统!”
“你用水烧开的热气推动船前进,让那些水手以后怎么生活?”
那一众人见轮到自己开口,顿时争先恐后,一个个站出来义愤填膺地指责桑棠晚。
“你们可真有意思。”桑棠晚丝毫不惧,一手叉腰:“这是我造的船,我画的图纸,我用的银子,也是我请的工匠。我想做成什么样子就做成什么样子,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原先也从没请过水手,你们喜欢用水手继续用呗,何必强求我?”
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这些胡搅蛮缠的论,都快要将她气笑了。
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出的主意,一群乌合之众。
她倒也不想和这许多人作对,她有办法让他们闭嘴,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不合规矩你懂不懂?”
“造船也要讲规矩啊,你以为你用了银子,就能随你的便?”
“不雇佣水手,你让他们吃什么……”
那一众人仗着人多,明知道自己理亏,却仍然选择胡搅蛮缠。
桑棠晚生意做得太大了,他们都受影响。再说背后有任坤撑腰,不开口白不开口。
毕竟桑棠晚做不成生意,对大家都有好处。谁不知道一鲸落万物生?
“诸位,听我说。”桑棠晚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众人又说了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我造这船,是想把东西卖到海外去,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桑棠晚拔高声音,眉目间满是真挚:“船这么大,能装的货物极多。你们各家都有特色产品,到时候我舍不得要跟你们采购。至于水手,我这船上的确不需要。不过,我需要跑船的伙计,数目也不比水手少,到时候大家谁愿意来可以和我说。因为是到海外去,我给的工钱是寻常船上的双倍左右。”
商人本就重利益。这群乌合之众,没有哪一个是用银子不能买通的。
当然,她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
到时候,她当然只采购自己需要且划算的东西,才不会当冤大头谁的东西都收呢。
那群商人一听这话,不由都闭了嘴,面面相觑。
现如今,在京城以及周边做生意的商人,有谁不知道桑棠晚的大名?又有谁不知道桑棠晚的美名?
桑棠晚做生意干脆利落,都是当场给银子,从不拖泥带水,这也是桑棠晚生意能做得出去的原因。
多少人挤破头想和她做生意。
现在,桑棠晚亲口承诺要找他们拿货,谁还愿意出头得罪她?
桑棠晚见他们都不说话,笑着看向任坤:“宰相大人,大家只是对我有些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要不然,您到我的船上坐一坐,吃盏茶?”
她当然不是真心想邀。只是讽刺任坤。拿着鸡毛当令箭,这种招数,她说说话也就解决了。
任坤盯着她的脸,看着她脚下嘲弄的目光,脑海中闪过另一个女子的脸。
他握了握拳头。
“话虽如此说,但我亲自过来,桑老板还是得跟我走一趟。”
任坤很快恢复一贯随和的神情,含笑开口。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吗?”
桑棠晚当然不会轻易跟他走。
她面上笑着,心中却生出警惕。
任坤现在已经被赵承曦逼到墙角,无路可逃。很有可能狗急跳墙。
她要是落在任坤手中,就会成为任坤用来威胁赵承曦的工具。
她才没有那么傻。
任坤看了她片刻,忽然一笑道:“桑老板不想去也行,我们上去说。”
他说着朝船上抬了抬手。
“好。”
桑棠晚回头,朝邵盼夏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留意任坤的动作。
任坤只要不带人上去,她是不惧的。
“别动!”
一把利刃忽然抵上她的脖子。
桑棠晚身子僵住,一时不敢置信。
任坤疯了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掏出一把匕首来威胁她?
他这宰相大人难道是做到头了?
“小姐!”
邵盼夏惊惧之下,下意识要冲上去推开任坤。
“站住!”
任坤怒吼一声。
邵盼夏吓得停住步伐,不敢往前:“你别伤害我们家小姐!”
任坤还是不是一朝宰相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周围一众围观的人更是惊讶地睁大眼睛,忍不住窃窃私语。
“宰相大人,这是何意?”
“太荒唐了,是不是我看错了?这哪是一国宰相能做出来的事?”
“我没看错吧,他用刀威胁桑棠晚?”
不少人都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毕竟,任坤在他们心中,是最仁义对老百姓最好的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要不是亲眼所见,别人跟他们说,他们都不会信。
“你想怎么样?”
桑棠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她已经落到了任坤手里,惊恐慌张也没有用,倒不如冷静一些好好和他周旋。
“都给我散了!”
任坤没有理会她,只朝众人喝了一声。
他带来的那队官兵便开始驱赶人群。
众人自然不敢和他作对,当即一哄而散。
场中便只剩下桑棠晚和邵盼夏,还有任坤以及他所带来的人。
“你别伤害我们家小姐,想要什么,你可以说。”
邵盼夏咽了咽口水。
她既担心又紧张,要是可以,她愿意拿自己换小姐。
“去叫赵承曦来。”
任坤朝她高声吩咐一句。
他逼着桑棠晚退到船边,后背贴着船帮,以防有人从后面偷袭。
“好,我去叫国公爷,你别伤害我家姑娘。”
邵盼夏摆摆双手,连着往后退了数步。
她方才就想去给国公爷报信了,这么大的事情,除了国公爷谁能解决。但是她又怕自己的离开激怒任坤,会伤害到小姐,所以一直没敢。
她实在太担心桑棠晚,早忘了赵青他们就在暗处,在任坤来的时候,就去给赵承曦报信了。
“不必去了,我在这里。”
赵承曦身姿挺拔,阔步而行。
他盯着任坤的眼睛,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站在那里,别动!”
任坤高声命令。
他不只是紧张的,还是故意的,手抖了抖,在桑棠晚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
有一点点血渗了出来。
桑棠晚疼得缩了缩脖子。
赵承曦见到她脖颈上那一抹红,眼睛顿时泛红。步伐猛地顿住,不敢再往前走。
他拳头紧紧攥住,骨节发出声响。
“朝堂争斗,是你我之间的事。”他冷声开口:“实在不必伤及无辜。”
任坤冷笑一声:“无辜?你们二人情投意合,她就不是无辜的。”
他冷下脸来,目光阴毒。
这会儿,他一点也不装老好人了,彻底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把她放了,我换她。”
赵承曦缓缓往前走了一步。
“站在那别动!”任坤紧张地高喊一声:“你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我无情!”
他说着,又动了动手里的匕首。
“我不动,你别伤她。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我说。”
赵承曦只好再次停住步伐。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任坤抬起下巴,眼底满是恨意。
“你直说。”
赵承曦定定地看着他。
“让陛下把诏书改了。改成恒王即位!”
任坤恶狠狠地开口。
嘉正帝吃了过量的丹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现在已经病入膏肓,驾崩也就在这几日。
这大半年,嘉正帝越发信任赵承曦,大事小事都交给赵承曦去做。
因为赵承曦的缘故,嘉正帝对淮王也是另眼相看。昨日的即位诏书,嘉正帝上写了淮王。
而任坤一直暗中支持的是恒王。
并且,他和赵承曦斗来斗去这么久,淮王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淮王即位之日,便是他丧命之时。
他怎能让淮王即位?
现在,赵承曦咄咄逼人,几乎除掉了他所有的左膀右臂。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今日,原本是想利用那些商人,将桑棠晚骗走,在关起来威胁赵承曦。
但是,桑棠晚居然不上当。
他只能不要名声,直接拿出匕首。毕竟,和名声比起来,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老师说的哪里话?”赵承曦看着他:“让淮王即位是陛下自己的主意。老师应该知道,我并不能左右陛下的心意。”
“别说废话!”任坤恼怒到脸色涨红:“立刻去!办不成我就要她的命!”
他再次动了动手里的匕首。
这一次,他往里切了。
桑棠晚勃艮被划开一道小口子,痛得失声叫了一声。
“我去!你别伤害她!”
赵承曦双眸赤红,往后退了两步就要离去。
“任坤,你放了她,你是不是疯了!”
这时候,斜刺里跑出来一个人,直朝任坤的方向走过去。
“爹?”
桑棠晚看到来人,眼眶不由一热。
来的不是别人,是她爹冯兴怀。
“爹!”
她激动起来,又喊了一声,一时热泪盈眶。
她还以为,爹这辈子都不想见她了。没想到他居然在她这么危急的时刻出现了!
这一刻,她决定抛弃过往,忘记之前的一切。
要是能逃过这一劫。以后,她会好好孝顺他的。
“柚柚……”
冯兴怀也喊她。
只是才跑到一半,任坤手底下的人便上前去拦着。
“保护好他!”
赵承曦立刻吩咐。
赵白带人上前,将冯兴怀护了起来。
任坤气急败坏:“冯兴怀,你给我滚,滚!谁让你过来的!”
他好像疯了似的,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任坤,她是你的女儿。你居然拿她的性命要挟别人,你这个疯子,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
冯兴怀对他大骂。
他是个斯文人,从来没有对谁高过声。即便是生气恼怒时,也都是生闷气。
但看到任坤这样对桑棠晚,他快要气死了。桑棠晚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她不是他亲生的,但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他之所以这么久不出来,听任坤的话躲着。就是因为任坤说这样对他、对桑棠晚都好。
他才愿意的。
今日进城,是因为快过年了,他实在想念桑棠晚。想偷偷来看她一眼。
谁知走到半途,就听路人议论纷纷。说任坤像是中了邪,居然拿匕首威胁桑棠晚。
他便急匆匆地赶过来,果然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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