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在说什么?”
桑棠晚听到冯兴怀的话,大为震惊。
一双漆黑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看看冯兴怀,又想扭头看任坤。
但脖子上架着匕首,她转不过身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是任坤的女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任坤多可恶,多让人厌烦。
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
娘亲和任坤虽然有蛛丝马迹,说他们有往来,但娘亲绝不会看上任坤这种人品的人的!
不可能。
娘亲最是正直善良,不会和任坤在一起,助纣为虐。
她说什么也不信。
赵承曦皱眉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之前,有些想不通的事,似乎在此刻说得通了。
“冯兴怀,你给我闭嘴!”
任坤咆哮。
“柚柚活不成,我也不想活,我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冯兴怀猛地往下一跪,同样高声开口。
“你敢!”
任坤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直跳。
他真想一刀杀了冯兴怀,奈何他现在做不到。
有赵承曦的人护着,他的人根本伤不了冯兴怀。
“我怕什么?贱命一条。”
冯兴怀跪坐在地上,呵呵惨笑一声。
桑棠晚心中一痛,脱口唤道:“爹!”
“闭嘴!”
任坤气急败坏。
“柚柚,爹瞒了你这么久,你别怪爹。爹是没有办法,才瞒了你这么多年。”冯兴怀似乎是腿软了,缓缓瘫坐在地上。
“拿张凳子来。”
赵承曦皱眉吩咐一句。
很快,便有手下拿了椅子过来,扶冯兴怀坐下。
冯兴怀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他手指着任坤道:“这个人,根本不像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待人和善,也不是什么好官,只不过他会隐藏自己罢了。”
四周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任坤冷哼一声。
“你只管说便是。”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已经无法挽回,他这几十年谋算的一切,都已经付诸东流。当然,他也不打算挽回。
因为,就在方才,他已经想到了新的脱身办法。
冯兴怀不看他,继续道:“他在整个大晟,有上百家铺子。明面上,那些铺子都和他没有关系,其实,管着那些铺子的人,全是他的手下。柚柚的娘亲,是极其会做生意的。当初受了他的蛊惑,偷偷与他在一起。那时候,他所有的铺子都是由柚柚的娘亲打理的。”
他逐渐平静下来,语气缓和了许多。
“不,我不信……”
桑棠晚下意识摇头,眼中含着泪花喃喃自语。
她怎么会有任坤这样令人作呕的父亲?
她不信,这不可能!
娘亲怎么可能和任坤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她是任坤的女儿,任坤又怎会拿匕首指着她,用她的性命威胁赵承曦?
天底下有这样的亲生父亲?
她脑海中一片混沌,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理不清。心中滋味更是难以说。
任坤见她如此,冷笑道:“他说得没错,你确实是我和桑如枝的女儿。”
“你不是我爹,你根本不是我爹!”桑棠晚反应激烈,就要转身推开他。
她不要这么叫人恶心的爹。
“别动!”
任坤怒斥,手里的匕首逼近了些。
赵承曦忍不住往前一步。
冯兴怀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柚柚,你冷静一点!”
冯兴怀心疼地开口。
“爹,你才是我爹。”桑棠晚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如果这就是她苦苦探寻的真相,那还不如不知道这一切。
太痛苦了。
“柚柚,这些真相你必须知道。”冯兴怀狠狠心道:“我只是任坤的一个手下,是被他派过去配合你娘亲,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任坤手底下有很多你娘亲这样的人,比如胡绿夏,胡绿夏的儿子也是他的孩子。他手底下还有更多我这样的人,每一个替他管着铺子的女子,几乎都有一个我这样的丈夫。”
他神色越发平和。
无数的日夜,他都在煎熬到底要不要告诉桑棠晚真相。
他真的心疼桑棠晚。
不过,看到桑棠晚平平安安的,他也知足了。便选择了隐忍。
但如今,任坤居然威胁到了桑棠晚的生命。
他不得不站出来,说出一切。
任坤真的伤害了桑棠晚,也会遭千夫所指,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来。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手下?”任坤冷笑中带着嘲讽:“拿了我的银子,你知道你的职责吗?你的职责是好好替我办事,顺便监视桑如枝。但是你呢,明知道她是我的人,还是对她动了心思。”
若非冯兴怀对他有用,他早除了冯兴怀了。
不过,冯兴怀对桑如枝的心动,他并不是很在意。他身边像桑如枝那样的女子,正如冯兴怀所说,多得是。
所以他并不在乎一个两个女子。
之所以高看桑如枝一眼,是因为桑如枝的经商天赋。
他需要像桑如枝这样有天赋的女子。后来,桑如枝等离开还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执着于让桑棠晚替他办事。也是因为桑棠晚的经商天赋。
开了那么多家铺子,他太知道做生意有多赚钱。而且,他是当朝宰相,由此身份做什么事都方便,赚银子只会比普通商人更多。
“你根本不配她。”
冯兴怀眼底泛点忧伤之色。
桑如枝那样的女子,谁人能与她般配。
他自己也不配。
任坤只不过是花巧语,会骗人。桑如枝也受了自己父亲影响,才会上任坤的当。
后来,桑如枝不是选择离开任坤了吗?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没名没分她还不是给我生了女儿?”
任坤抬起下巴,眼中似有怨恨,又有得意。
“畜生!”
桑棠晚听他如此说自己的娘亲,愤怒涌上心头,不顾一切脱口骂了一句。
任坤笑了一声:“我是畜生,你是我生,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也配?”
桑棠晚扭头瞪他。
就算冯兴怀说得是真相,她也不会承认任坤是她的父亲。
“配不配的,事实如此。”
任坤冷眼看着她。
“叔父,既然叔母是替他办事,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赵承曦比桑棠晚冷静许多,很快抓住冯兴怀语中的重点。
桑如枝既然是替任坤办事的,任坤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怎会让她带着孩子到定阳去?
这其中定有蹊跷。
“因为你。”
冯兴怀转头看他,叹了口气。
“因为我?”
赵承曦皱眉,心中一动。
他想起自己的身世来。难道,和楚家有关?
桑棠晚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再那么激动,转头朝他们看过去。
她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细节。
任坤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丝毫举动。
冯兴怀想说就让他都说出来好嘞。等这些废话说完,他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是。”冯兴怀看着赵承曦道:“国公爷应该已经查到自己的身世了吧?”
“楚大将军是我的父亲。”
赵承曦轻声开口。
“是。”冯兴怀点头:“你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顶天立地的英雄。他在边关打仗,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回朝之后,陛下很敬重他,事事都要问过他。”
桑棠晚听着,不由有些羡慕赵承曦。赵承曦的父亲是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而任坤呢,却是个伪善人,大奸臣!
赵承曦听了冯兴怀的话,眼中也起了思量。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当年的雄姿。
“后来呢?”
他问。
冯兴怀道:“楚大将军班师回朝之后没多久,就发现了任坤的一些勾当。任坤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开始设计想要害死楚大将军。他先是数字在陛下面前挑拨离间,说楚大将军有谋反之心。在陛下被他说得起了疑心之后,他就采取了下一步行动。”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任坤。
想看看在这些过往还有那些死去的冤魂面前,任坤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
然而,并没有。
冯兴怀心里越发的恨。他早该知道,任坤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心。
“他做了什么?”赵承曦询问。
冯兴怀回过神来道:“楚大将军是国家的功臣,受百姓的爱戴。任坤知道,想要害死楚大将军,还得撇清关系,要不然他得背一辈子的骂名。因为这个,他就设计将事情栽赃在李进福身上。”
他说到这里,眼中露出几丝回忆之色,似乎正在努力思考当年的事情。
众人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过了片刻,就听他继续道:“柚柚的娘亲曾经救了一个人,认做弟弟。名字叫做桑未宇,这个人就在李进福手底下。任坤知道他们之间关系要好,便让柚柚的娘亲去和桑未宇说,让桑未宇去告诉楚大将军。说宫里有人谋反,陛下遭人囚禁,请楚大将军速去营救。”
他说到这里,攥紧了拳头。
任坤真的是作恶多端!
“桑未宇去了之后,我父亲信以为真?”
话说到这里,赵承曦已经能猜到后面的事情了。
“对。因为桑未宇是宫里的太监,他乔装打扮成一副狼狈的样子,告诉楚大将军说是带着陛下的口谕偷偷从宫里跑出来,就为了让楚大将军去救驾的。楚大将军为人豁达,一心忠君爱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丝毫怀疑,立刻带着人带着武器进了宫。而我朝律法你们也是知道的,没有得到陛下的准许持武器进宫,视为谋反。任坤由此找到了借口,带人在宫门处围剿楚大将军。杀害楚大将军之后,他又去告诉陛下,栽赃楚大将军意图谋反,以至于整个楚家被满门抄斩。而因为桑未宇是李进福的手下,所有人就都以为害楚大将军的事,是李进福所为。加上李进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更没有什么人怀疑了。”
冯兴怀讲完此事,叹了口气。
桑棠晚听得心中发闷,任坤不配为人。她扭头看赵承曦。
她心里都这么难受,赵承曦听了这样的事,恐怕会更难受。
果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赵承曦沉默着,胸膛微微起伏。
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一切都因任坤而起。
现在,任坤还拿桑棠晚的性命威胁他。
任坤罪该万死。
但任坤又是桑棠晚的父亲。
他心中一时竟有了几许罕见的迷茫。
“那件事情过去之后,柚柚的娘亲还继续留在京城,替他打理着所有铺子的事务和账目。”冯兴怀平静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她们母女就不会离开京城。可是后来,你长大了,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出色,惊才绝艳。任坤觉得很多事情瞒不住,甚至怀疑你已经有所察觉。”
“他打算对我动手?”
赵承曦猜到了。
之前有一段时间,他发现任坤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任坤对他有一种很虚伪的好,平日相处心里总有些说不清的不适。
后来,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他并没有追究。
现在看来,应该是那时候任坤对他动了杀心。
“对。”冯兴怀点头:“他觉得,你察觉到他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之后,不会放过他。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他让柚柚的娘亲利用柚柚,对你下手。柚柚的娘亲原本对楚家被满门抄斩之事心怀愧疚,听到他的计划,更是拒绝。”
这里面所有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这会儿说来也是流流下水。
“所以,任坤就让人捏造了桑家所出的字典里冒犯了皇家的名讳,想让柚柚她娘亲屈服。”
冯兴怀握紧了拳头。
也怪他无能,那么多年都没有能帮助桑如枝。
如果他有能力对付任坤,她们母女也不用吃那么多的苦。
“所以,字典的事情是你栽赃的?”
桑棠晚转头看着任坤,眼底满是恨意。
难怪,那时候她总是不理解娘亲。
抄家就抄家了,以娘亲的本事,东山再起根本不在话下。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跑到定阳那么远的地方去,甚至还试图让她到西域去。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娘亲想远离任坤,不想再和任坤有任何的牵扯。
她眼睛红了。娘亲完全可以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她,她一定会听话和娘亲去西域的。
现在她才知道,娘亲心里有多苦。
任坤他真的,不配为人!
“是又如何?”任坤不以为然:“她既是我的人,便该听我吩咐。敢违逆我的意思,我没有当场要她的性命,就算不错了。”
他只在意自己和自己手里的东西。至于别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你该死!”
桑棠晚双眸通红,也不管脖颈上的匕首,转身抓住他手腕便要将他推倒。
她要任坤死!
奈何,她终究是个女子,比不得任坤力气大。
任坤轻易便将匕首抵了回去,刀锋摁在人脖子上冷声威胁:“再乱动我杀了你!”
桑棠晚喘着气,目光恨不得化成刀子,将他割成碎片。
“这么恨我?”任坤笑了一声:“冯兴怀说得不够完整,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想说什么?”
桑棠晚恨恨地问他。
“你不是一直对你娘亲的死耿耿于怀吗?”任坤慢条斯理地道:“我今天,就让你耿耿于怀一个明白。”
“什么意思?”桑棠晚警惕地望着他,语气更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娘亲的死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她心念急转,但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告诉你吧。”任坤看她这样,越发得意:“你是不是以为,你娘亲的死的是李进福,是曲绵绵?”
“还有谁?还有你?”
桑棠晚眉心紧皱,死死盯着他。
“具体地说,是我派过去的人。”任坤缓缓道。
“不可能。”桑棠晚摇头。
她不信。
那天早上,和娘亲一起吃饭的是冯兴怀。
在她心里,冯兴怀才是他的亲爹。
冯兴怀有多疼她、对娘有多好她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数。冯兴怀就算是对他自己动手,也不可能对她娘亲动手的。
任坤一定是在挑拨离间。
“你现在信口胡有用吗?柚柚不会信你的。”
冯兴怀站起身来。
他也以为任坤是在栽赃他,为了挑拨他和桑棠晚的关系。
“我说是你了吗?”任坤笑看了他一眼:“那天,你不是独自一人去找桑如枝的吧?”
“你,你是说……”
冯兴怀听到这里,腿下一软,几乎摔倒在地上。
幸亏赵青在他身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是你派去监视我的人……”
他忽然明白过来了,喃喃自语,心中自责到无以复加。
那天,任坤安排他去,其实是给了他任务。让他下毒毒害桑如枝。
因为,任坤察觉到赵承曦在追究自己身世的事。觉得桑如枝不可靠,欲除之而后快。
但他又怎么忍心对桑如枝下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他根本就没想到,任坤会让那个监视他的手下给桑如枝下毒。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任坤哈哈笑了一声。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反而更加从容不迫起来。
“所以,我娘所中的毒根本就不是曲绵绵下的,而是你手下的人下的毒?”
桑棠晚明白过来,惊讶又心痛。
娘亲到底和怎样的一个人在一起了?
何止是糊涂?
娘亲为什么会看上任坤这样一个……她不知道该如何骂他。
她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李进福手底下的人,在街上对娘亲行刺。
她闻到了那种香气,赵承曦便替她查到香气来自于什么毒药。
后来查到曲绵绵头上。
曲绵绵确实因为一直爱慕冯兴怀,而对娘亲心怀恨意,给娘亲下了毒。
但那天的豆腐脑,娘亲并没有吃。
辛妈妈后来和她说过这件事,说娘亲好像没有吃过那碗豆腐脑。
但是,娘亲的确是中了那种毒。
她那时候一直以为是辛妈妈记错了,又或者是娘亲吃得少,辛妈妈没看出来她动过那碗豆腐脑。
现在看来,娘亲确实没有吃豆腐脑,被下毒的是其他的饭菜。
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任坤实在太过阴狠毒辣。
而娘亲,也是真的可怜。
那一个早上,竟然有三拨人想要她的性命,换成谁都会在劫难逃。
“是又如何?当初在京城时,她便满心是对楚家的愧疚。赵承曦要是查到她头上,少不得她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不如一举除掉她,倒也太平。”
任坤已经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这般逆天之也说得理直气壮。
桑棠晚胸口绞痛,面色惨白,她实在替自己的娘亲不值得。
“在你心里,我娘亲到底算什么?”
任坤这般畜生行径,早该受报应。老天爷是没长眼睛吗?
“什么也不算。”
任坤不屑地开口。
桑棠晚咬紧牙关,乌眸之中满是恨意。她现在就想夺过任坤手里的匕首,反手刺回去,杀了他为娘亲报仇!
“你为什么让我做你的学生?”
赵承曦忽然出询问,语气淡淡。
“为什么?”任坤嘲讽地笑了一声:“当然是看在你天资聪颖,能为我所用。你的父亲能有那样的成就,虎父无犬子,你又能差到哪里去?可惜啊,你还是太聪慧了……”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看中赵承曦的聪慧,打算利用起来。却也败在赵承曦的聪慧,被他察觉出了端倪。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会怨天尤人。
只会看下一步该往哪里走才是最好的。
赵承曦听了这个答案,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只问道:“要什么条件,可以放了她?”
任坤若真想杀桑棠晚,不会拖到现在。
杀了桑棠晚,任坤也活不成。
所以,任坤肯定是要拿桑棠晚交换东西的。
“爽快。”任坤也不遮掩:“现在立刻让人拉货过来,把这条船装满。我乘这艘船走。”
这条船这么大,拉一船的货物到海外去,足够他度过余生。
到了海外,不是大晟的国土,没人能管得了他。
又是新的开始。
他甚至有些憧憬。或许到了海外,他会有比现在更高的成就。
“好。”
赵承曦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吩咐。
“别答应他!”
桑棠晚却忽然出阻止。
这条船,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做出来。
任坤就这样拿走了她现成的东西,她如何能甘心?
而且,任坤走了,她要怎么给娘亲报仇?
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的!
“闭嘴!你敢阻止,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任坤恶狠狠地威胁。
“你杀!”桑棠晚不仅不怕,反而往前逼了一步,将脖子凑得更近了一些:“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也别想活下去,咱们大家一起死!”
理智告诉她,这样做很危险。
任坤被逼急了,或许真的会伤害她。
但想起娘亲所遭受的一切,她不要什么理智了。她要任坤死!
任坤应该轻易不敢杀她,毕竟杀了她任坤必死无疑。
只要她让任坤乱了方寸,赵承曦便可以趁机动手。
这一点,她不需要向赵承曦确认,也能认定。
“你别逼我!”
任坤咬着牙,目露凶光。
“别伤害她,我答应你……”
赵承曦难得露出急切的神色,抬手阻止。
“哥哥,你放开柚柚,要抓就抓我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既胆怯,又勇敢。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妈妈……”
桑棠晚转头看过去,眼底满是茫然不解。
辛妈妈喊任坤什么?“哥哥”?他们居然是兄妹关系吗?
那辛妈妈为什么那么害怕任坤?
想到此处,她连忙出:“妈妈,你别过来,我没事……”
她心中酸涩又感动。
辛妈妈最怕任坤了。这会儿跑过来,鼓足勇气开口,也是为了她。辛妈妈没有说假话,真的拿他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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