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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亲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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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紫宸殿。

“你在定阳做得不错。冥婚案一事,朕并不知情。颁布律法是好事,虽是吴文昊所做,但也是你的功劳。今日回来,可曾回你母亲府上去看看?”

嘉正帝坐于楠木书案前,身子半靠在龙椅之上。

他神色威严,阔口鹰钩鼻,目光似有几分阴鸷,低头俯视下面站着的赵承曦。

“回陛下,臣归京便进宫述职,并未去别的任何地方。”

赵承曦站在下首,身姿挺拔,不亢不卑。

“你母亲膝下就你一个孩儿。”嘉正帝沉吟片刻道:“她将你视如珍宝。到底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若得空也该回去看看才好。”

“是。”赵承曦垂眸应下。

嘉正帝又问:“你与安湘的婚事,我听说你上个月写信回来意欲退婚?”

“定亲之事乃母亲与倪家私自商定,臣并未点头。定亲宴臣也不曾参加。”赵承曦不紧不慢道:“臣并不认可这门亲事。还请陛下劝劝母亲。”

嘉正帝道:“都说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你母亲替你看中的人,你不满意,可是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

“臣之心旨在报效大晟,为陛下分忧。婚事暂时不考了。”赵承曦拱手回道。

“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若有合适的就来和朕说,朕替你做主。”嘉正帝含笑道:“从定阳一路奔波回来,想必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赏赐朕晚些时候让人送到你府上。”

赵承曦道:“臣还有一事。”

“何事?”嘉正帝不由问。

赵承曦道:“要请李公公拿进来。”

“李进福。”嘉正帝喊了一声。

“陛下。”李进福手中托着一匹布,进来行礼。

他眼角余光偷偷打量赵承曦。

他的人一直盯着呢。赵承曦回来就直奔皇宫,并未去见任坤任大宰相。

这一对师生之间恐怕已经有了嫌隙。

或许,这是一个可乘之机?

“这是……”

嘉正帝眯眼看向那匹布。

这布料色泽倒是未曾见过,比之蜀锦之色更润,迷迷蒙蒙似散发着一层淡淡光晕。

“陛下。”赵承曦抬手示意:“这是定阳新出的云岫锦,除了明纹暗纹之外,还有渐变之色。臣以为此布匹比之蜀锦更多几分韵味,且质地更佳,特意带回几匹。”

“呈上来看看。”

嘉正帝吩咐。

李进福将手里的布皮捧到案前,恭敬地展开。

赵承曦抬眸望去。

他所呈上的这匹云岫锦,上头染的便是让桑棠晚获罪的折枝玉兰花纹。

“此布甚佳。”嘉正帝点点头道:“不知这云岫锦作价几何?”

“比蜀锦略便宜些。”赵承曦低头回。

“可还有别的颜色了?”嘉正帝起了兴致。

“陛下稍待。”赵承曦转身朝外招呼:“赵白,将布匹捧进来。”

赵白捧着几匹云岫锦进来。这回多数是渐变色的。

李进福接了,一一展开给嘉正帝看。

他手中这匹云岫锦由青灰逐渐化为柔白,一切糅合得恰到好处,半分也不突兀。

李进福悄悄打量嘉正帝的神色,心中揣度他的意思,笑着道:“陛下,这布匹好生漂亮。好似流云绕远峰,青雾漫山峦。实在难得,比之蜀锦更胜三分。若后宫的娘们能得上一匹这样的布,定会人人欢喜。”

他之所以能在京城自成一派,靠的就是察观色的本事,将嘉正帝的心思揣摩得明明白白的,对他十分宠信。

当然,他这会儿也不是全然为了讨好嘉正帝。还存了给赵承曦卖个好的意思。

倘若能将赵承曦从任坤那里争取过来,成为他这一边的人。

任坤只怕不会是他的对手。

“的确不错。”嘉正帝点点头,看向赵承曦:“这布匹,时宴那里还有多少?”

“就只这些。”赵承曦回他。

嘉正帝皱眉:“就这几匹?”

压根儿不够后宫分的。

赵承曦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布匹颜色极难染出,定阳也是所出有限。一出来便会被抢购一空。这几匹臣也是分了几次才买下。”

“哦?”嘉正帝闻当即道:“这布匹以后不必在市面上售卖。让那东家往后有便送到宫里来。这件事你立刻着手去办。”

“是。”

赵承曦低头应下。

“去吧。”

嘉正帝起身。

赵承曦行礼退出紫宸殿,阔步往外而行。

“国公爷。”

身后,传来一道尖利的嗓音。

赵承曦顿住步伐回头,冷眼望过去:“李公公有事?”

是李进福追了上来。

李进福喘息着笑道:“国公爷走得好快,咱家都快追不上了。”

他一张脸长得还算周正。面白无须,看似憨厚,一双眼睛却闪着精光。

一望便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赵承曦望着他不语。

李进福赔笑道:“咱家方才也算替国公爷在圣上面前说了话。国公爷怎么还不待见咱家呢?”

“李公公若无旁的事,我先告辞。”

赵承曦不欲与他多。

他今日带着云岫锦到嘉正帝面前,只不过是替桑棠晚将这布匹过了明路。

这样无论设计此事的人是谁,总不能大过皇帝去。

桑棠晚身上的罪名自然不复存在。

李进福美不美,对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影响。

云岫锦成为皇家特供的布匹,是他将云岫锦说得稀有,算意外之喜。同样也与李进福无关。

对于李进福的套近乎,他无感。

“国公爷。”李进福拦住他:“我知道你回来没有去宰相府。说实在的,宰相大人他对您未必有咱家真心……”

“请李公公莫要谤我的授业恩师。”赵承曦打断他的话。

李进福退了一步道:“好,我们不提宰相大人。就说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更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有什么事也好商量,您说是不是?”

他这便是想和赵承曦套近乎的意思。

赵承曦垂眸瞥他一眼道:“既如此,不知离公公可否告知楚大将军之死的真相?”

旁人或许不知情。

从他所查到的事情看,楚大将军之死和李进福脱不开干系。

“国公爷,抛开这件事我根本不知情不说。”李进福露出一脸惊慌,左右瞧瞧压低声音道:“您难道不知道,此事乃是陛下大忌,以后切记不可再提。”

赵承曦冷冷地望他一眼:“李公公既无诚意,不必多。”

他转身便走。

李进福不甘心,跟上去道:“国公爷,那楚大将军和您非亲非故,事情又过去了那么多年,人早都故去了。您干嘛执着要追查下去?”

赵承曦不理会他,大步流星地去了。

宰相府的书房,以青色灰色为主,炭盆燃地旺旺的。

“老师。”

赵承曦进门行礼,姿态端肃清正。

任坤靠在紫檀软榻上,朝他抬了抬手:“过来坐。”

他长着一张容长脸,头发胡须皆是一片花白。穿戴不算奢侈,望着却悦目。谈有君子风度,不乏一国宰相风范。

赵承曦缓步走上前。

任坤坐起身来,手握成拳靠到唇边咳嗽了两声。

赵承曦拿过软枕放到他身后,口中关切:“老师可是身子不适?”

“偶感风寒。无碍。”任坤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听说,你进宫见过陛下了?”

“是。”赵承曦垂眸道:“桑棠晚遭人陷害,我将她所染的布匹带进宫中,给陛下过目。”

他指尖微微蜷起,食指与拇指搓了搓。

“桑棠晚?”任坤看向他:“可是从前与你定亲那个?”

“是。”赵承曦点头。

“我听闻你上个月写了信回来,要乐阳长公主为你退了倪家的那桩亲事。”任坤思量道:“如今又因为她的事,特意进宫面圣。看你神色,那桑姑娘的事情算是过去了?”

“嗯。”赵承曦点头:“陛下已将云岫锦收归宫中所用。”

“如此甚好。”任坤手在腿上拍了拍,打量他神色道:“看情形,你是打算与那姓桑的姑娘破镜重圆?”

他目光有些复杂,但片刻后便归于宁静。

身为一国宰相,他城府自然极深,寻常人根本猜测不到他的想法。

赵承曦摇摇头:“我并未有此打算。”

“那你为何为她大费周章?”任坤道:“让她所制的布匹成为贡品,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你愿意为她如此费心,岂不是想与她再续前缘?”

“并非如此。当初我与她分开,是因她太过贪财。我不会与这般女子再有瓜葛。”赵承曦望着他道:“云岫锦之事,只因受她母亲临终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任坤闻沉默片刻道:“她母亲过世了。”

赵承曦注视着他:“为奸人所害。先是被人下毒,尚未中毒身亡,便被阉党一派在街头刺杀而亡。”

他看到他的老师神色凝固了一下。

“何人下毒?”任坤脱口问了一句。

旋即转开目光,似有些后悔问出这句话。

“是她母亲身边常年用着的一个女子。”赵承曦神色如常。

“定阳如何?文昊可能管得过来?”任坤转开话题。

赵承曦道:“以吴文昊的能力,管好定阳不在话下。”

任坤再次看向他:“我让他去接替你,让你即刻回来,你为何不听?”

他语气并不严厉,倒像是闲话家常。

不过,熟悉他的人便知,他这是在兴师问罪。

赵承曦神色不变:“只因定阳出了掠夺活人打杀配冥婚的惨案。此案一直由我追查,吴文昊上任时,恰逢此案到了关键之处。若在那时交接,歹人不免会趁机逃跑。是以我便多留了几日,待此案尘埃落定才动身回京城。”

他说话不疾不徐,谈中并未有不听老师吩咐的愧疚。

“颁布律法之事……”任坤盯着他:“也是你的主意?”

“正是。”赵承曦点头道:“定阳冥婚之事成风。即使破获此案,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唯有律法可令民众敬畏。我下次决定时,吴文昊曾提过,要写信征得老师同意。但我想,老师向来爱民如子,以民为本,决计不会看着定阳百姓生活在陋习之中。便私自替老师做了主,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老师责罚。”

他说到后来,站起身朝任坤深深一礼。

他的老师,常为百姓所称颂,在大晟素有“贤官”的美名。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任坤朝他摆了摆手:“不过,立法之事该徐徐图之。我只是担心你如此激进,百姓不服,只怕会适得其反。”

“若有这般事,学生定当再赴定阳。”赵承曦再次拱手。

“罢了,下回做事还是要多考虑考虑。”任坤道:“在我这用了晚饭再回去吧。”

“不了。”赵承曦拒绝道:“时候不早,我去一趟长公主府。”

“也好。”任坤起身道:“和长公主好好说说话,最好是留下用一顿晚饭。毕竟是亲母子,没有什么过不去。”

“是。”赵承曦应了一声道:“老师不必送。”

他走出去之后,转身合上门,沿着游廊而去。

“相爷,我说得没错吧?”胡绿夏从里间转了出来,指了指赵承曦离去的方向道:“安国公他处处向着桑棠晚,就是对桑棠晚有意。他还不承认!”

她穿戴华贵,眉眼妩媚,又是在定阳做“胡老板”时的风光,半分也不像下过狱的人。

任坤神色变幻,一时没有说话。

“您明明说替我报仇的,结果布匹违制之事就这么轻轻松松让赵承曦化解了。”胡绿夏不满地开口。

“你行了。我若知事情与桑棠晚有关,便不会答应你那样做。”任坤皱起眉头道:“她母亲已经死了,你非要逼死她不可?”

胡绿夏见他变了脸色,不敢辩驳,只小声道:“那还不是她想害我在……”

任坤瞥她一眼,她顿时噤声。

安静了片刻,她凑上去挽住他手臂,软着声音道:“桑棠晚染的布成了贡品。那咱们的布匹行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闲着,和咱们儿子一起,吃你的闲饭。”

“她的布匹成了贡品,便不可在市面上流通。其他的布匹岂不是更好卖?”

任坤瞥她一眼,语气缓和了些。

“对哦。”胡绿夏手抚着他胸膛,娇笑道:“还是相爷聪明。那我以后就在京城开一家布匹铺吧。相爷别把我赶远了,我保证无事绝不来打扰您,也一定不会让人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

任坤点头允了:“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现在已是死囚,不能当众露面。就让轩儿出面吧。”

“真的?”胡绿夏又惊又喜:“相爷肯让轩儿独当一面?”

这可是桑棠晚从小就有的待遇。桑棠晚那时候天天跟着桑如枝和冯兴怀学做生意。还是桑如枝哄得住相爷,能让相爷对桑棠晚另眼相待。

好在桑如枝自己不识趣,惹怒了相爷。否则她恐怕到现在还没有出头之日。

可惜了她的轩儿,还是儿郎呢,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一天,终于可以自己开铺子了。

“自然。”任坤警告道:“不要张扬,若再给我惹事,你们母子便一起去边陲小镇。”

“相爷放心,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胡绿夏连忙笑着答应。

牢房。

“桑棠晚,等出去了你还回定阳吗?我看你就留在京城吧?”

宋温辞扒着牢房的栏杆,朝对面的牢房喊话。

桑棠晚将稻草堆高,靠在角落里无精打采地道:“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

她倒是想留在京城。

可留下来总要有个营生吧。

她眼下又没带银子过来,就算想做个小本生意,也拿不出本钱来。

“能出去,你放心吧。”宋温辞宽慰她,又道:“你是不是担心留在京城没地方赚钱?”

他知道她最喜欢银子。不管是回定阳,还是留在京城。她的第一要义都是赚银子。

“这不是废话吗?”桑棠晚翻了个白眼。

不赚银子,她喝西北风吗?

西北风也不管饱。

“不如这样。”宋温辞笑了笑道:“咱们俩合伙开个铺子。你说开什么铺子,就开什么铺子。我出本钱,你出脑子。赚的钱咱们对半分怎么样?”

这样,他就可以每天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了。

桑棠晚朝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没理会他。

她怎么不信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呢?

“你怎么不理我?嫌少?”宋温辞当即改了口道:“要不然你六我四?你七我三也行。”

反正,他只要每天和她待在一处就行。

赚多少银子不重要。

桑棠晚笑了一声:“我怎么记得,咱们来的途中有的人还说要把一万八千两银子还给我呢?怎么,现在又改主意变成合伙做生意了?”

她才不信宋温辞的鬼话。

“改什么主意?我说给你就给你。”宋温辞急了:“你等出去的,我立刻就取给你。”

可怜他一腔真心,她怎么就不信他呢?

“宋少爷,快闭嘴吧你。”

赵青看不下去,走过去呵斥一声。

宋温辞出手大方,桑姑娘又爱银子。再让他说下去,可别真将桑姑娘给抢走了。

那他家主子还怎么活?

“你才闭嘴,你个赵承曦的走狗。”宋温辞骂他。

他还不知道赵青打得什么算盘?就是赵承曦特意派来挡着他和桑棠晚缘分的。

“你怎么骂人?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赵青不甘示弱,扭头看看门口的方向。

他也不生气。反正,他就是替他家主子拖延时间来的。

“你不客气?你来,我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宋温辞站起身来。

赵青果真走过去,但离他远远的。

宋温辞隔着栅栏,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着。

两人争吵起来,宋温辞自然顾不上再和桑棠晚说话。

此时,外头传来脚步声。

赵青后退一步看过去,面上见了笑意:“主子。”

迎面而来的正是他家主子。

他的目的达到了,不再理会宋温辞的挑衅。

赵承曦微微颔首,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狱卒。

那狱卒连忙捧着钥匙开了牢房的门。

“随我走。”

赵承曦走到牢房门口,朝里头的桑棠晚开口。

桑棠晚一骨碌站起身来,眨眨眼看着他:“可以走了?”

赵承曦一不发,转身便走。

赵青咧着嘴朝她招手,示意她跟上。

桑棠晚走出牢门,左右看看,一脸不可思议。

千里迢迢将她从定阳押送到京城,说是违制的大罪,这还没关到一日,就没事了?

赵承曦怎么做到的?

“桑棠晚,你又抛下我。”

宋温辞趴在栅栏缝隙处看她,一脸委屈。

“你爹……”

桑棠晚脚下自然而然地朝他那里而去,口中正要询问他爹没给他打点关系吗?

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隔着衣袖箍住。

她不由转头,便见赵承曦面无表情,拽着她便往外走。

桑棠晚只好朝宋温辞道:“可要我去和你爹说一下?”

不对,平安不是第一时间就回宋府了吗?宋温辞他爹动作怎么这么慢?

“不用了,我很快就出去,你等我去找你。咱俩合伙做生意。”

宋温辞朝她挥挥手。

桑棠晚还要再说,赵承曦却拖着她走得更快。她只好作罢,跟着他上了马车。

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见赵承曦冷着脸坐在主位,跟她欠他八百万两一样。她不由撅了噘嘴。

但想起赵承曦一路对她的照料,今日又这么快将她从牢狱中放了出来。她又不恼了。

“赵承曦,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就把我放出来了。”

她很好奇。

赵承曦瞥她一眼道:“陛下看了你染的云岫锦,要赏赐后宫娘娘们,让你将以后染出的云岫锦都送入宫中。”

桑棠晚闻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云岫锦成了贡品?”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砸懵了。知道云岫锦能有个好前程,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前程。

也就是说,往后她染出云岫锦不用愁卖,利润是固定的!

“嗯。”

赵承曦微微颔首。

相比于桑棠晚的激动,他实在是太过云淡风轻。

“那,那你谈的什么价格?”

桑棠晚不放心地询问。

听她提钱,赵承曦眸色似黯淡了些,但还是道:“我不知道你的价格。只和陛下说比蜀锦稍便宜些。”

“真的?你真是这么说的?”桑棠晚已忘乎其形,蹦起身扑上去抱住他:“赵时宴,你太好了,呜呜……”

她两手勾着他脖颈,习惯性地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两下。

入宫的蜀锦,那可是寸锦寸金。

她岂不是要比之前多赚好多倍的银子?

这泼天的富贵啊!

赵承曦僵直身子靠在马车壁上,面上染上了一层薄红。

但他到底没有推开她。

桑棠晚反应过来,察觉自己的失态,讪讪笑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给你擦擦……”

她说着抬手去擦拭赵承曦的唇角。

赵承曦推开她手:“坐回去。”

桑棠晚乖乖坐回位置,看着他笑:“赵承曦,我给你分一成收益吧。”

让云岫锦成为贡品,这恩情不比海深?足够抵消从前赵承曦对她的伤害。

她虽然不能以身相许,但能分他些银子。

不然她也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不用。”赵承曦冷声拒绝。

“是你说不要的,可不是我小气。”

桑棠晚撇嘴。

切,还有见钱不眼开的。

傻子。

“虚情假意。”赵承曦回了她四个字。

桑棠晚心情好,也不计较,一路笑嘻嘻的。

“主子,到家了……”

马车停下,赵青的语气听着像是有什么事。

桑棠晚将窗口帘子撩开一道缝隙往外瞧,瞬间又如同烫着了一般松开手看赵承曦:“是……是乐阳长公主。”

乐阳长公主找到赵承曦门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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