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入府为奴后,江箐瑶有了可以折磨的人。
    府上什么脏活儿、累活儿,她都可着白隐使唤。
    白隐在那边干活儿,她就在旁边悠哉悠哉地监工。
    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故意想恶心谁,江箐瑶最近开始跟着张氏四处相看。
    相看时,还指定让白隐赶着马车去。
    可谓是杀人诛心。
    这没了江箐瑶的哭缠,江箐珂的日子总算是清净了。
    而江止如今成了西延的少将军,上门说亲的媒婆便多了起来。
    张氏光顾着忙活江箐瑶和江昱的事,这江止的亲事自然而然便落在了江箐珂的身上。
    看到媒婆们递上来的花名册,江箐珂忽然想起江止曾经同她说过,待回到西延便告诉她想娶的人是谁。
    可两人一回到西延,便是各种事缠身。
    无论是江止,还是她,早将那句话抛到了脑后。
    思及至此,她想起那个特别的夜,无意在马车上听到的那句醉酒之。
    结合江止不止一次说过想改回宋姓的话,江箐珂隐隐猜到了江止想娶的那个人是谁。
    怔愣了一瞬,江箐珂立马甩散那不合礼法的画面。
    “这位姑娘如何?”
    适时,媒婆在旁甚是热忱地介绍着。
    “员外郎的嫡次女,温柔贤淑,秀外慧中,除了女红外,还擅长厨艺,少将军娶回来定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江箐珂看着花名册上女子的画像。
    这女子眉清目秀,身材纤细窈窕,很是配阿兄。
    她连连点头道:“不错。”
    阿兄这个人粗,得配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压着他才是。
    于是,江箐珂便同媒婆道:“您这里若还有其他好姑娘,明日统统把花名册拿来。”
    媒婆欣喜应下。
    江箐珂亲自掌眼,替江止择选了一番。
    最后选了四个出身好、相貌好、琴棋书画皆通的女子。
    待江止同江昱打完仗回西延,江箐珂寻了个日子,把那几名女子的花名册拿到了他的面前。
    “阿兄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成家生子了。”
    “这四名女子,是我给阿兄选的。”
    “阿兄看看,若是相中了哪位小姐,我便让媒婆安排相看的日子。”
    正在撸猫的江止动作凝滞了一瞬,连那花名册瞧都没瞧一眼,抱着猫起身,走到轩窗那边,倚着门窗站着,看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夏花。
    他爱答不理地道:“老子得给义父服丧,三年后再说吧。”
    江箐珂拿着花名册,跟了过去。
    “准备婚事需要时间,包括喜服、喜被等都得慢慢缝制着。”
    “先把婚事定下来,正好用这三年时间慢慢准备。”
    江止沉下面色,幽深含情的眼直勾勾地看向江箐珂。
    “满满,阿兄有喜欢的人。”
    他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除了她,老子谁都不想娶。”
    “你也别费力了,免得耽误那些人家的好姑娘。”
    一双眼睛直戳人心,江箐珂被江止看得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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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接话问江止想娶谁,很怕他说出那个无法给予回应的答案。
    江箐珂低下头去,有意避开那道灼热且又直白的视线,也在刻意回避她猜到的事实。
    以前她只当他是阿兄,可不知从哪刻起,她意识到阿兄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子,察觉到他看自己时的眼神跟李玄尧有些像。
    “怎么……”
    江止抱着猫,突然朝江箐珂逼近一步。
    “这么快,就嫌阿兄是个累赘了?”
    湿热的气息铺洒在头顶,江箐珂向后退着步子,心脏扑腾扑腾地跳着。
    “没有,我只是觉得阿兄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她佯装不耐地解释着:“看你忙着军中事务没时间,便想着先帮阿兄物色物色,怎么一片好心却被你说成了嫌弃?”
    “我的婚事,阿兄都不急,你急什么?”
    “就这么急着把阿兄打发了?”
    心虚使然,江箐珂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回怼。
    而江止一步步地靠近,愣是把她逼到了博古架前。
    在后背撞上去的那一刻,江止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去。
    “小心点,往哪儿撞呢?”
    身体贴近,四目靠近。
    一高一低的两人之间则夹着那只黑色的波斯猫。
    江止垂眸俯视着她,目光在她眉眼和唇间打了个来回。
    唇间斜勾,他笑得痞里痞气,倒缓解了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阿兄是会吃人还是怎么着,躲我干屁?”
    腰间的手抽离,江止将怀中的猫塞到江箐珂的怀里。
    “少喂点,再喂就该改名叫夜猪了。”
    江止转身而去,踏出房门后,懒洋洋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阿兄的亲事不用你操心,老子自己看着办。”
    日子就这样照常过着,一天又一天,从初春过到了盛夏,又从盛夏过到了深秋……
    仗打了一场又一场,江箐瑶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张氏寻女婿的标准也一天比一天低。
    而将军府外盯梢的那群人也少了一个又一个,闹市街头贴的那几张悬赏告示,换了一波又一波。
    日晒雨淋,墨字褪了色,画像上的人也都模糊成了鬼模样。
    变脆泛黄的纸被秋风吹破,残缺的半张于风中凌乱,再待狂风暴雪卷过,彻底脱离墙面,混入风雪之中,最后被大雪一层层掩埋。
    就这样,一年到了头。
    就这样,枕边木匣子里又多了几封信。
    李玄尧每次来信,都是那八个字。
    一切安好,勿念,夜颜。
    偶有两三封,或沾染点滴血渍,或字迹潦草。
    虽然所不多,却可窥见逃亡中的窘迫。
    许是怕信落到他人之手,谷丰那狗扒的长篇大论除了腻得呴人的情话外,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让人根本无法得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又在做着什么。
    直到最近一封信,终于不再是那气得人吐血的八个字。
    等我,夜颜。
    短短的四个字,却比八个字还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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