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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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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旧城念故人

池城主见卓玉宸依旧跪在地上,急忙命人将他扶起。

抬手便要请卓玉宸入座,却未曾想被拱手婉拒道:“城主大人,虽说这柳儿姑娘毒害小民之事已是人赃俱获,但小民认为尚有许多疑窦之处未曾解开。嫌疑尚未洗清,小民实在难以无辜之人自处。”

池城主为官多年还从未碰上卓玉宸这么执拗的人,像是非要扣个罪责在自己头上,再看卓玉宸的眼神不住地往掌柜和其他锦安楼众人的身上瞟,霎时心中了然。

挥手让围观的众人退去,只留自己、郁漠、梁沛、郁老将军和卓玉宸在这水榭之中,这才问道:“公子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卓玉宸起身再次冲着众人拱手道:“小民此意谈不上见解,只是小民疑惑,今日所提及的桩桩件件实在不像是柳儿这一个舞娘所能办成之事。”

——“再说我此前试探那位柳儿娘子,要她将那日替她打抱不平的‘证人’请出来,可她宁愿在众人面前哭号撒泼也不愿意将那人供出来,着实可疑。”

——“像是小民所说,若是此人真有如此好心,又怎会任由柳儿一个弱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哭闹?那柳儿若是无甚隐情,又何必拼命遮掩?”

——“小民还请大人做主,将其中的弯绕查个明白,不然不仅小民的罪责无法洗脱,就连小民的性命也难保不会招人威胁。”

池城主在一旁沉吟片刻,他一介酒楼琴师竟能思虑至此,便料想这锦安楼里的生活应当并不是那么好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头看向郁漠、梁沛两个小辈:“漠儿、沛儿,这件事便交由你二人去办吧。不仅要追查那名证人的身份,还要加紧对那舞娘的审问,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梁沛和郁漠在一旁听了卓玉宸的分析,心里差不多也都有了谱,齐向城主和郁老将军作揖道:“谨遵伯父教诲,此事交予我二人便好,不劳二位挂心。”

两人刚要前去,郁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指着卓玉宸问道:“那这人该将如何?难不成就这么放了?不是说他也有嫌疑吗,要不将他一同先押至牢里,等那人一并缉拿归案再另行审讯?”

卓玉宸听了郁漠的话,白眼都差点儿翻到天上,真的服了,这货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二世祖啊?

怎么动不动就想把人往牢里塞,真当牢里是他家那就自己多进去几次好了。

“泊志!休得胡闹!卓公子尚未定罪怎么就能直接羁押入狱?你给我跟紧点儿,别一会儿人抓不到再跟丢了,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的。”梁沛觉得自己就应该随时准备一块儿布,只要郁漠离开自己的视线就把那布直接塞到他的嘴里,免得自己一会儿看不见,这祖宗就跑出去惹事儿。

听到梁沛的声音,卓玉宸下意识地抬头,没想到却正好跟郁漠的视线撞上,这下倒是认出来了这个小少爷,敢情是那个笑自己咬人家胳膊的熊孩子,真是白瞎了一张脸,若是放在原来,这种没大没小的小屁孩他一拳一个。

最好这事儿之后,就别让他再遇见这那小子一样没大没小的小少爷。

“不劳这位小公子费心了,我就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只盼着小公子尽快将那人寻来,你我也都落个清净。”卓玉宸本不想着跟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只是那小子偷笑自己咬人的事儿实在可恨,一个没忍住便跟这个小少爷对呛起来。

只是卓玉宸没想到,这个小公子居然连自己是在阴阳怪气都听不出来,反而还一脸正经地冲着自己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在这儿呆着好了,在这儿有祖父和池伯父看着你,估计也翻不出天来。”说完便向屋内的两个长辈作了个揖,也不等其他人回他,甩着胳膊便走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留着梁沛一人看着两边手足无措,只得向着卓玉宸拱手道了句“对不住”,便转身去追已经快要跑不见的郁漠。

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卓玉宸感觉自己的怒气快要涌到天灵盖上。

“人既已散了,卓公子不若坐下来说话。待公子歇息片刻,在下正好也有些疑惑想要请教公子。”

刚刚跟那个柳儿吵了半天,自己确实是有些口干舌燥,加上刚刚被那小子激上那么一下,卓玉宸也不再多加推脱。

只是不知道那城主还有什么要问的,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剩下的不就只剩这些当官的自己去判了?

抿了口茶,卓玉宸的脑子里又浮现起今日的事。

不如趁这个空当试试看自己还能不能再想出点儿什么,能让自己的处境更明朗一些。

——“原先在下只远远听过公子的琴,只道是此生难忘。只是有一事怕冒犯公子,若公子觉着不便,大可不答便是。”

——“城主大人不必如此,但请直言。”

池城主见卓玉宸答得如此爽快,也松了口气:“不知,公子是师从何等高人,才修得如此高超的琴艺?”

——“城主大人说笑了,老师她算不上什么高人。小民不过也是年少时跟着家中长辈耳融目染,弹个意趣所致罢了。”

听了卓玉宸的回答,城主的神态失望中带着些惊奇:“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未经高人点化便有如此精妙的琴艺,着实让在下万分敬佩。在下原先听闻公子的琴音,总觉得音韵之间有些莫名熟悉之感,这才如此冒犯,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卓玉宸被城主这一番说辞说的也有些脸红,自己本来也就是一个小辈,结果人家做城主的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在下,还唤他“公子”来“公子”去的,直叫他脸上直烧得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这城主所敬仰的琴艺本也就不是他的,反而更是让他难为情了。

正打算谦虚着回一句,却不想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沉默的郁老将军突然张了口,话却不是对着卓玉宸,而是对着城主说道:“你也听出来了?这孩子的琴我一个行武之人便也是听得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在何处曾经听过。”

说完,望向卓玉宸的眼神满是犀利:“孩子,我且问你,你本就叫这个名吗?”

卓玉宸觉得这个郁老将军的话问得奇怪,他不叫卓玉宸,难不成还叫郁玉宸?只得拱手回道:“回将军,小民自记事起便从未更改过姓名。”

郁老将军皱了皱眉头,转眼又笑道:“你看看,我这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净问些莫名其妙的。”

——“你们若是还有什么话便说,无事的话,我一个舞枪弄棒的也不懂得你们这些个音韵管弦。那案子自有那两个娃娃去查,我倒是落了个闲。”

——“老夫就先告辞了。”

待二人行罢礼,郁老将军便带着几个侍卫甩手而去

——“话说,在下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卓公子。”

池城主指着卓玉宸脸上所戴的面帘子问道:“原先不得见公子真容,乃是锦安楼对外所言,说是公子身患重疾无法见客。可在下今日所见,公子神态斐然并不像带病之体,可否一问公子缘何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若不是这城主提起,卓玉宸都忘了自己脸上还带了个这玩意儿,说实话,那小丫头刚说要给自己戴上这玩意儿的时候,他自己也嫌弃得不得了,他又不是面目可怖,非要遮遮掩掩的作甚。

卓玉宸也懒得卖什么关子,抬手便将脸上的帘子摘下,露出了自己面帘下的真面目。

——“城主不必如此客气,小民我自己也烦这面帘烦得很。只是人在屋檐下,那掌柜的不许我露面,便也顺着他的意照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寻思着估计也就是为了多制造点噱头,引得大家都觉得新奇罢了。若是城主问些别的缘由,那小民倒是真不清楚了。”

卓玉宸在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池城主神态早已是另一般模样,整个人像是被定了身一般呆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口中不知是在念些什么。

待卓玉宸解释完,这才意识到城主的不对劲,远远地只能听清些什么“宸儿”、“回来”、“池家”的。

卓玉宸总觉得有些瘆得慌,这偌大的后阁赶净了人就只剩他和城主,还有零星几个侍卫。

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便已经足够吓人,更不用说那城主还不知怎么的突然小声念叨起来。

“大人?大人您可是身体有些不适?若是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但凡小民知晓的,必将如实交代。”

卓玉宸试探性地问着,可那城主还是毫无反应。

自己怎么不知道他这张脸有如此大的神力,竟叫人看上一眼便恍惚到如此地步?

卓玉宸举起手在城主面前晃了又晃,正想着要不要上前看个究竟。

刚一靠近,手腕便突然被握住,把卓玉宸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只见城主盯着他的脸,眼神里夹杂着悲伤和期许,叫卓玉宸实在辨不清当下的情况:“公子可知自己年方几何?”

什么?卓玉宸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难不成古人都喜欢上来就查户口本?可这个城主和刚才那个郁老将军,一个问名字,一个问年龄,还是说是他刚刚哪句话说漏了嘴,让这两个人察觉出来自己并非真的卓玉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年纪的事儿他又该怎么答?便只能试探性地用自己现实中的年龄回道:“年方几何倒是记不清了,大抵应是还未及弱冠。”

城主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像是更加激动,卓玉宸明显感觉到城主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都加重了不少:“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记清了自己如今还未及弱冠?”

——“那你可知你生父生母皆是何人?”

怎么回事儿?这古代办个案子还得问爹妈叫啥呢?他怎么知道这兄弟的爹妈叫什么?

卓玉宸只能希望这个跟查户口一样的询问能尽快结束,便摇了摇头道:“小民并不记得自己亲眷是何许人也,许是幼年走散才到了这锦安楼。”

不是,大哥,你到底想问什么?能不能不要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刁钻犀利啊?

他能说什么?他难不成要实话实说,来这锦安楼之前,他是在大学教室里面上着早八,打着瞌睡,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穿越到这儿了?

过了一会儿,许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城主赶紧放开卓玉宸的手腕,满脸歉意地解释道:

——“实在是让卓公子见笑了,刚刚是在下失态,还望没有惊扰到公子。”

——“只是之前从未见过卓公子真颜,此次一见竟觉得卓公子与池某的一位故人神态相近,池某与那位故人已有数十年未曾相见。因此见了卓公子,难免有些恍惚,在下向卓公子赔个不是,还望没有惊扰到公子。”

原来如此,卓玉宸提着的心可算是能放一放。只要这城主不是真看出了点儿什么就行。

——“虽是那小公子临行前叮嘱过,叫小民不得离开这水榭。但小民本是个无趣的,不若城主在这后阁里转转,小民一介琴师,本也没什么武艺,不离开这后阁便是了。”

卓玉宸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再留在此地了,只觉得若是让这城主再问下去,自己就真要穿帮,倒不如先溜为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公子所言甚是。”池城主经过刚才那一遭,也是觉得当下自己有些头脑发昏,若是独自一人安静一会儿,也许能想明白不少的事。

卓玉宸一听池城主的话,整个人如蒙大赦,正要拔腿开溜。

未曾想,那城主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只是想问卓公子,此事之后,在下寻思公子在这锦安楼定是待不住了,也不知公子接下来可还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一出,倒是把自己给问住了,那城主说的也是,无论案子最终查的如何,这锦安楼他是万万不可再待下去了,自己装疯卖傻的事已经遮掩不下,他要是再待在这儿才真是冤大头,倒不如卷铺盖走人。

只是自己刚穿越过来便被拽进了锦安楼,还不知道外面是何朝何代,这未来的打算,他倒是真的没什么头绪。

卓玉宸料想到这城主既然能这么问,定然是有些个门路,便顺着问道:“小民愚钝,暂且还没什么打算,也不知城主大人可有什么门路可指点小民一二?”

果然,池城主等的便是卓玉宸的这句话:“卓公子如此才能,在酒楼中里做个琴师已是埋没,若是公子想讨个生计,在下这儿还真是有一条路,公子不妨考虑考虑。”

——“公子有所不知,我朝重乐舞之艺,朝中每隔三年便有艺举。若是卓公子气运甚佳,不定便能一朝中举,到时候入宫成了乐官,自是前途比这酒楼中的琴师光明的多。”

——“若是公子正有此意,便可先入我城主府中,到时自有教习先生助公子艺举高中。”

入朝为官?

这什么朝代竟然有这么好的福利?他一个弹琴的都能入朝为官。

卓玉宸听的两眼直冒金光,这要是在古代能捞个官来当当,那可不是吃喝不愁了?

不过卓玉宸初来乍到,还是觉得何事都得谨慎为佳,便接着问道:“小民以往从未听说过这什么艺举、什么乐官的。这其中的规章也不甚清楚,为何小民须先得入了城主府中,才能考那什么艺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主倒也不觉得冒犯,笑着回道:“卓公子不必紧张,池某为官数十载,一向毫无结党营私之意。要公子入我城主府,也只是历代艺举,考生必须从各地选派而来,且需经过当地的教习进行筛选,持各城城主手札方可入京城参加艺举。因此,若是公子想要走乐官这条路,就必得先过我城主府这一关。”

原来是这样……那不跟正常的科举考试没什么区别吗?

“小民在这里先谢过大人了。待小人思虑仔细,定将给大人一个回复。”

“卓公子言重了,那待今日之事盘清道明,池某便在城主府静候公子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本文是架空历史!!!是架空历史!!!所以有些设定是和正史毫无关系的!!!

2023.7.9本章有修改,但不影响,如果想要再看一遍的宝子可以先清理一下缓存。

欢迎家人们在评论区提建议!!!!兜兜一定虚心接受!!!

第8章紫玉换痴儿

眼见池城主带着一众侍卫在池边闲转,卓玉宸终于放下心为自己的处境松了口气,坐在水榭中发着呆,他越想就越觉得那个城主说的像是有些道理。

那城主当时的神态着实可疑,但也许就像那城主说的,自己与其故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这才随口一提要帮自己这一遭。不过这出路总比在街上讨饭或者活活饿死的强,毕竟自己身上的还不知道是毒是病,总得先有了银子才能另谋下一步的打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是真凭着本事中了那艺举,不仅自己的生计能有个着落,做上了乐官也好报答那池城主今日的恩情。

卓玉宸兀自坐着出神,猛地想起来自己那床宝贝琴,在这里闲坐不如回去再试试琴音、背背琴谱,总比在这儿什么都想不出,只能空费心神来得强。

起身便打算回他那琴阁去,这锦安楼的后阁大的出奇,前后两个院门都有城主府的侍卫把守,卓玉宸倒是在这后阁里来去自如,想去哪儿都没人跟着。不必说卓玉宸现在生怕遭人暗算根本没有这个逃跑的心思,就是有也是枉费功夫。

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人,卓玉宸寻思着那些个小厮、婢女应当都被赶了出去,身后没有眼睛盯着,倒是觉得自在不少。

却没料到这刚打开琴阁的门,还没蹋进去两步,卓玉宸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不知被什么人攥住,脚下一滑竟是整个人都向着琴阁的角落里跌去。

才是转眼的功夫,整张脸就被一张巾帕捂了个严严实实,嗓子中只能呜呜地发出些微小的动静,两只眼睛也被蒙住只能恍恍惚惚地看到卡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只手。

卓玉宸暗道不妙,难不成是那个“证人”埋伏在琴阁里打算挟持自己?便用尽了力气想从那人的手中挣扎出来。

只是身后那人力气虽大,身量却小,卓玉宸使劲一扭身,估摸着距离用手肘照着那人的身上猛地一击,身后那人对他这反应毫无防备,“哎呦”一声就松了手。

卓玉宸听见声响这才放下心,虽说自己如今这副身子骨是有些弱不经风,但好歹之前也报过一暑假的自由搏击,加上多少还留着点儿应付体测的能耐在身上,给自己稍微争取些逃命的时间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待到将自己嘴里的巾帕取下来,卓玉宸这才看着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的小丫头,长叹一口气道:“我的姑奶奶啊,你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自己把这小丫头当成了歹人,自然使了十分的力气,那小丫头也被他那一肘打得眼泪汪汪,捂着侧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看得卓玉宸一时手足无措:“对不住、对不住!若是你疼得很,我现在就喊人叫郎中来。真是实在对不住,我当是歹人就没收着力,也没想到是你这个丫头片子。要不要不你再打回来,好好出个气?”

小丫头一看卓玉宸要去叫人,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反而哭得更凶了,捂着伤口一个劲儿地倒吸着冷气:“别、别!你可千万别叫人,我现在是偷偷躲在这儿的,若是被掌柜的发现了,拿不准是要打死我的。”

“为何要打死你?事是我惹出来的,与你何干?”

“你说与我何干?还不是你也不知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竟瞒了我们这么些年,掌柜铁定是要把原先看管你的人全叫去一顿罚。谅我之前还可怜你,总是偷偷给你塞白面馒头,结果你竟是个活生生的白眼狼!你、你你倒是叫这些年吃了我的东西都给我还回来,那还有不少都是我娘亲给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一看这小丫头越哭越厉害,脸都快要成了一只小花猫,赶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是我错了行不行,我不应该骗你,也不应该把这帘子扯下来。你就别哭了,你看,我给你扮鬼脸儿,再哭就要成黄脸婆嫁不出去了。”说完,卓玉宸拿两根手指扯着嘴角,故意翻白眼、吐舌头来逗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看着卓玉宸的丑样子,这才破涕为笑,挥着拳头便装作又要打他:“你少跟着他们叫我小丫头,我有名字的,我叫翡儿。”

卓玉宸赶紧求饶:“对对对,翡儿翡儿,翡儿女侠饶命啊!”

卓玉宸看翡儿吓得不轻便怀疑其中还有隐情,试探着问道:“只是翡儿,你怎么在这儿躲着?城主不是叫人都赶到前楼了?要不我先把你送出去?你若是呆在这儿,被外人看见了恐怕得把你也抓去了。”

“你还在那儿装傻!若我是你那样大户人家出来的自然不怕,可我就是个厨娘生的,掌柜的说打死便打死,说变卖便变卖。哪儿有你今天戳柳儿娘子脊梁骨的半点儿威风!若是你今日把我捅出去,来日我被掌柜的打死了,你倒是能赔条命给我?”

哈?大户人家?什么大户人家?

翡儿这话倒是把卓玉宸给听懵了,他这阶级转变的也太快了些吧,怎么就从叫花子直接变到大户人家了?

翡儿看着卓玉宸一脸迟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用手捂住嘴,又抬起来手想捂住卓玉宸的耳朵,这一来一回,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要淌出来:“你莫不是只记起来了一半?那可怎么好?你给我忘了、给我赶紧忘了!”

——“那你就说说,什么大户人家?若是你不说,我这就叫那些城主府的侍卫来,到时候给你抓到城主面前,更有你的苦头吃。”卓玉宸故意吓她,站起身便要往门外走。

急得翡儿直起身便去拽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我我若是说了,你可得闭紧了嘴,千万千万别跟别人提起来这事”

——六年前

翡儿的娘前日里摔伤了腿,偏偏那些个舞娘嚷嚷着要吃西巷的糖糕,翡儿的娘瘫在床上爬不起来,就只好让翡儿跑到西巷去买。

从掌柜那儿支了些银子,翡儿开了后门便往外头跑,未曾想迎面便撞上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妈妈,头发都还滴着水,这大太阳晒着也未曾下过什么雨,翡儿乍一看还以为上哪儿爬来的水鬼,吓得她怀里的银子都掉了一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要弯腰去捡,只见那个妈妈上前捉住翡儿的手,翡儿甚至还能感受到从指尖透过来的刺骨的寒意:“还请这位姑娘可怜可怜,我这儿有要事找你家掌柜,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翡儿向外头一瞥只见旁边停着个破草车,虽是心生可疑,但那妈妈既然说是“人命关天”料想也是不得耽误的,只好先让她进了门。

看着那个妈妈吃力地拖着破草车,翡儿本想搭把手,但看自己一靠近那位妈妈就一脸惊恐的样子只好作罢。

巧的是又撞上了一伙舞娘从前楼下来,拽着自己的耳朵问糖糕去了哪儿,这才不得不赶着出了门往西巷跑去。

等翡儿从西巷买了糖糕回来,只看见那妈妈就跪在掌柜面前,旁边是个跟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儿,男孩儿的身上也是湿漉漉的,身上、头上都沾满了烂草,跪也跪不好,还扯着自己头上身上的草渣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一看就是个痴儿。

“求掌柜的可怜,只求给这孩子一条活路,这孩子虽是性情痴傻,但自幼便是跟着贵人身边学琴的,只需给一口饭,其他的净使唤这孩子干便是,本是个少言又耐造的孩子,全凭掌柜的使唤。”

那妈妈跪在地上求着掌柜,又生怕掌柜的不同意,还把自己腕子上的紫玉镯子给扭了下来,强塞到掌柜的手里:“只要给这孩子一口饭,留他一条命就行,还望掌柜的可怜可怜。”

翡儿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紫玉镯子,哪怕是柳儿娘子的屋里也从来没有过。往前她只见过哭天抢地卖孩子的,倒贴钱送孩子的翡儿在锦安楼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

锦安楼这么大的场子,养活个痴儿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不用说还是赚钱买卖,翡儿见掌柜的看见那紫玉镯子的眼神就觉得肯定有戏。

后面“琴呆子”的名声就在锦安楼,乃至整个沛城打响了,只是这见琴呆子的规矩一直怪得很,每每登台的日子都拉上个帘子,说是偏偏当官的见不得,富商见不得,从京城来的见不得。

每次别人问起掌柜,掌柜也不说这规矩究竟是何缘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可都当真?那痴儿便是我?”卓玉宸听翡儿讲完这事,惊得他汗毛直竖,一口气堵在胸口,先前虽是想过自己的身世,倒是没想过其中竟是这般曲折。

如此说来,难不成自己穿来之前真的经历过点儿什么?可翡儿口中的妈妈又为何非要将自己塞到这锦安楼来?还有那紫玉镯子,若是翡儿说连柳儿那样的头牌都没有,料想是得多大的家业才能让一个下人戴这样昂贵的镯子?

还有那奇怪的规矩,怪不得街坊的孩子都认得他,偏偏池城主这样的大人物却见不得。

可掌柜又为何非要让自己躲那些官宦富商?

一阵眩晕感袭来,只听“嘭——”的一声。卓玉宸整个身子失去支撑,直接砸在翡儿面前的地板上,吓得翡儿差点儿尖叫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翡儿瞅着卓玉宸惨白的一张脸,一时间慌了神。

卓玉宸胸口疼得难受,雷击一般的痛感顷刻间传遍全身,翡儿看着卓玉宸额头上的一层冷汗,急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你不会中了那毒到现在还没请过郎中吧,老天爷啊,你这呆子是真傻了?”

卓玉宸按住翡儿的肩膀,缓了一会儿终于找回了些力气:“我且问你,我可有什么卖身契之类的玩意儿在掌柜手里?”

“你上哪儿来得卖身契?买身契还差不多。等等你问这做什么?你要从这锦安楼里出去?”

“你是不是疯了?柳儿这事儿一闹,掌柜定然不敢再亏待你,你若是出去了,这全沛城的酒楼谁还敢收你?就你这病痨子的身子,就是出城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在半路上一命呜呼了!”翡儿觉得卓玉宸铁定是疯了,打心底不明白都这副样子了,这个呆子又要折腾些什么?

卓玉宸知道翡儿年纪小,没装那么多东西在心眼儿里:“你是个好姑娘,在这锦安楼里呆着,你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待我收拾好东西便麻烦城主大人出面,拿着我从前弹琴攒下来的钱两给你母女盘个铺子,你跟你娘亲做点儿小营生,日后你也好寻个人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算什么东西?真当自己的琴上镶了金了?还请城主出面,你若是请得动,便是你祖坟烧高香了!”翡儿还以为卓玉宸是那她开玩笑,自己明明那么担心这个呆子,到头来还得被人说笑,气得指着卓玉宸便骂起来。

卓玉宸自然是见识过这个小丫头的嘴上功夫,抬手将翡儿脸上的泪擦去,说道:

“你那事只说与我听,那我这事便也做个交换只说与你听。我既说出口,自有我的法子,你尽管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家人们的喜欢!!!

第9章定案续新章

另一边,郁漠和梁沛在锦安楼里跑上跑下,拽着个小厮、舞娘便打听关于那个神秘“证人”的消息。

只是那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大多人就只记得卓玉宸被人从那楼上摔下来,若是问得清楚些,却是实打实地记不起当初路见不平的人究竟是谁。

——“要我说,我们就该去问问那个弹琴的,我就不信他真的连打他的人是谁都记不清。”郁漠跟在梁沛后面没一会儿便烦了,从没想过这找人的活什么时候也需要他来做,原先只想着直接上门抓人便是,没想到中间弯弯绕绕的竟也这么麻烦,甚至连街坊都没放过,逢人便问,就差没扯着喉咙站在街口喊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以为伯父把你当三岁小孩,让我带着你玩儿猫捉耗子呢?若只是抓人,干脆找几个衙役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让我们二人一起来‘历练’?”

梁沛看得出池伯父此举就是为了让这小子磨练磨练心性,不然就他这毛躁脾气,以后有的是吃苦头的地方。

郁漠鲜少有沮丧的时候,平时都是一群人围着自己转,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自己单打独斗的情况,更何况忙活半天竟是丝毫没有一点儿头绪,难免叫苦不迭。

梁沛看郁漠耷拉个脑袋,毕竟是个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出言劝道:“本也就是大海捞针的事儿,不然我们就去牢里问问那柳儿,不信她能真的把那个人瞒到底。”

两人刚蹋出锦安楼的门,迎面却撞上了个男人,那男人背着一个竹筐子神情紧张,不住得往锦安楼里面张望,原是早已入了秋,那男人却是满头大汗。虽说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郁漠想再撞撞运气问问男人关于那个“证人”的事儿,奇怪的是,男人一看郁漠等人往自己这个方向走,吓得转头就跑,就差把“嫌疑”二字写在脸上。

郁漠本就自小在军营里长大,没跑两步便把男人拎着胳膊甩到了地上,扭着那人的胳膊问道:“你是何人?可是做了什么歹事?还不老实交代!”

那男人原先还是一副闭口不谈的模样,一看要被拽进衙门这才一个劲儿地求饶起来。待将那男人押回衙门一经审问,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误打误撞还真叫他们碰住了柳儿的那个“证人”姘头。

连郁漠和梁沛都不敢相信,本以为这人还要再吃些苦头才愿意开口,未曾想等到了牢里,还没开始审问,那男人认罪倒是认得比翻书都快。

只是有几点,这个男人说的却是跟柳儿所述截然相反。

那男人声称今日柳儿在城主状告卓玉宸一事皆是柳儿自己的主意,自己从未提过关于郁家的任何,自己更是不知道柳儿居然有胆子贼喊捉贼。

——“贵人们明鉴,小人不过是一介柴夫,成天在山上连肚子都难免填不饱,上哪儿有这个闲工夫扯什么将军、贵人的?那婆娘本就是个蛇蝎妇人,小人才真真是猪油蒙了心。原看那琴呆子可怜,便劝过那婆娘放过呆子一马,可她咬定了要置那呆子于死地。”

“小人一向是个正经良民,便是平日里买块儿猪肉都不敢看屠夫的刀,怎么会给一个呆子下毒?小人便是认自己跟那婆娘的关系,也认将那呆子从楼上撇下来,但若是大人说小人撺掇着要那琴呆子的命,这锅小人可不替那蛇蝎婆娘背!”

柳儿听了梁沛等人的转述却是一口咬定,不论是今日自己去城主面前大闹一场,还是当初毒害卓玉宸都是那男人的主意,就连告状要挑着郁小公子告也都是那男人所提,自己不过是为求自保才不得不听了那男人的撺掇。

——“公子你莫要被那孙子骗了!什么我的主意?我呸!枉我还信他说的什么夫妻一场。那呆子的毒也定然是他下完放在我那儿,那孙子忒毒的心,竟是要叫我给他垫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公子,我柳儿总是有万般的胆子,若是无人教唆也是不敢到你们这种贵人面前闹上这么一出的啊!”

郁漠和梁沛分别审完这二人,虽是料想过会有这互相攀咬的情况,却依旧是头疼不已,如今毒药虽是在那柳儿的房中找到,可这柴夫也不是毫无嫌疑。

若真是那柴夫,仅凭柳儿的一番言论实在难以定罪,便决定再行审问那个柴夫。

只是那柴夫同样一套说辞行云流水,竟是找不出一丝漏洞,正在二人头疼的时候,只听有一个清亮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你这话倒是有趣,既然那柳儿执意要害我,你又为何不去报官?又或者,你为何不在她胡言乱语时当众拆穿给自己也拣个清白,倒是偏等到从柳儿屋内搜出了毒药,两位公子当众将你在锦安楼门前捉拿归案,这才终于开了口?”

“再加上你不仅给我下了毒,还将我从锦安楼背到巷子口,意图不毒死也要将我活活冻死,我说的对吗?柴——大——哥?”

卓玉宸一听说那人被梁沛等人擒住,待将翡儿在琴阁里藏好,便急忙和池城主从锦安楼赶了过来。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以这个男人的体格,想要将自己扔到巷子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卓玉宸用鹰一般犀利的眼神紧盯着男人的脸:“柴大哥你若是心中无鬼,当初在琴阁,就该将那事儿告诉我。而不是装着一副良善的模样去探听我是否痴傻。”

“不过想来也是,若是确认我并非痴傻,你就可以将毒药放在柳儿娘子的房里,再趁乱溜出锦安楼。若我依旧痴傻,就混在人群里,一口咬定我非礼了柳儿,到时自有城主大人将我打入牢中,你说是也不是?”

郁漠见识惯了京城里的那些低眉顺眼的琴师,还从未见过像卓玉宸这般牙尖嘴利的,一番话看似温和却句句在理,倒是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男人听了卓玉宸的话,脸上闪现出一瞬的慌乱:“卓公子想必这是又犯了癔症?整个锦安楼里就数你那琴阁看得最严,今日后阁里诸多贵人,我一个砍柴的又怎么能去到那里?”

——“搁在平时你是去不了,但是那时锦安楼乱作一团,你借口替那个小厮来看着我,让他去找柳儿娘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一个寻不到人的头牌舞娘,不比我这又痴又傻的琴师来得重要?”

怪就只怪自己穿过来之前看过不少推理,卓玉宸原本只想着诈那男人一下,未曾想这人却还是谎话连篇,自己都已经站在面前,竟还是一句真话都不愿说。

或是知道若是自己死不认罪,便有可能逃过一劫,那男人干脆扭过头再不愿意搭理卓玉宸。

卓玉宸看自己下的猛药还不够,心一横干脆转身向着池城主拱手道:“大人,依小民愚见,恐怕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兹事体大,小民恐怕这人对朝廷重臣心怀不轨!”

——“你说什么?!我何时”男人也没想到卓玉宸会突然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惊得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听了卓玉宸的话,一旁的郁漠和梁沛也瞬间双目圆瞪,愣是没想清这个案子竟还能扯到什么朝廷上,那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无凭无据,就是卓玉宸他自己也难逃一顿板子。

只有池城主虽敛了神态,却并不惊讶,像是料到了卓玉宸的意图,只等他接着往下说。

“大人、两位公子,小民还记得城主大人和小民提过,那柳儿在后阁闹上那么一出时说过,那时柳儿咬定要那郁小公子为自己伸张正义。她一介酒楼舞娘,何来此等消息,便是小民本人,站在那些个官家老爷们面前尚且认不出,她又是如何得知郁小公子定然在筵席之间?”

“郁小公子更是名将后人、重臣之子,这人妄议名将之后难道还算不上是对朝廷重臣心怀不轨?”

这小子果然没那么简单,池城主在一边想着。

原先就能感觉出来这个孩子非同一般,看他在锦安楼里为求生计隐藏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想到在诈人这方面,这小子居然还独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城主一转神态笑着配合道:“你说的倒是有理。”

男人一听城主信了卓玉宸的话,整个人瞬间慌张起来:“大人!小人不敢的啊!小人怎么敢对朝廷心怀不轨。小人最多也只是听那婆娘的话撒了些东西进去,可、可这卓公子不是还好端端地站着吗?小人我真的没有对朝廷意图不轨啊,大人!”

“这么说,你便是认下了那毒是你下的了?”郁漠上前抓住男人的领子强行将他按在地上,“那下了毒之后呢?你就什么都没做?”

郁漠虽然年纪尚小,但自小臂力惊人,男人被扭住胳膊扯着肩膀,怎么都挣扎不脱,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和柳儿的所作所为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连带着卓玉宸是因撞破二人奸情才被摔下楼来的事情一并和盘托出。

听完了男人的交代,卓玉宸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隐隐抽痛,虽然这些自己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但单单是这一件事,就可以体会到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曾经的生活有多么如履薄冰。

不仅是一身重疾,还处处被人刁难,即使是一点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不得不装疯卖傻在这酒楼里蛰伏六年之久。

这件事虽然已经有了结果,但是还有一件事卓玉宸一定要查出来个究竟,那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真实身份。

翡儿的话他并不认为是空穴来风,谅一个小姑娘也编不出这么离奇的故事来。卓玉宸望向池城主的眼神中渗着不可名状的深意。

这个池城主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接受那个“提议”,不仅是为了未来的生路,更是为了这个他必须探明的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希望大家可以动动小手点个收藏~~~

爱大家~~~~~

第10章良霁入池影

另一边,

郁漠的眼神盯着一旁的卓玉宸快要盯出火花来。

卓玉宸的身上还是那件缥色的长衫,入了秋,风灌进衣袖里,让本就瘦弱的骨架在飘动的长衫中更有一种超脱人世的飘渺。脸上没了玉帘遮掩,一副清新俊逸的相貌就这么摆在眼前,便是放在京城,也是叫人过目难忘。

郁漠自小便跟皇宫里的皇子们一同长大,宫里的娘娘们也都见过不少,可从未见过像卓玉宸这般的男子。

——眉如弯月凌云气,目似秋水醉人痴。

用来形容这个琴师的长相倒是正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道沛城山水养人,却未曾想竟真能养出如此气度翩然的人儿。

卓玉宸的一身装扮虽是脂粉气重了些,但那面如冠玉之貌却是扔在人堆里也掩不住的惊艳。

若他是个女子

郁漠想到这儿赶紧晃了晃脑袋,脸上也是忽地微热,自己在这儿想什么呢?

不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男人,这跟女人又有什么干系?

梁沛虽然也惊讶卓玉宸的相貌,但比起人之相貌,他倒还是一番葵藿之心*只向着卓玉宸的琴艺。

一看总算逮到了能跟卓玉宸搭话的机会,赶忙上前道:“卓公子,在下梁家二子梁沛,字文柏,京城人也。今日能与公子相识实属在下的荣幸。”

说完又转身指向一旁的郁漠道:“那便是郁家的小公子名漠,字泊志的。那孩子小小年纪,性情急躁、口无遮掩了些,若是有冒犯到公子,我这个做表兄,理应替他向公子赔罪。”

什么?卓玉宸听完梁沛的话,下巴都快要惊下来,这同样都是一个时代的,怎么自己跟梁沛的差别这么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己是个人见人嫌的傻子,人家倒是去跟什么将军家的小公子攀起亲戚来了。

“梁公子言重了。”卓玉宸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儿把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他真不是嫉妒、真的不是。

看这柳儿和柴三的案子已经明了,池城主便向卓玉宸告别:“既然今日之事已经查清道明,我等就不在此叨扰了。马车已在外候着,稍后便将公子送到锦安楼,此前与公子相议之事,若公子已思虑妥当,在下于城主府随时恭候。”

锦安楼,

翡儿自卓玉宸和那城主走后,就偷偷从后阁里溜出来,趁着没人赶紧潜到卓玉宸屋里,

说是屋子也有些勉强,不过就挨着马房随便收拾出了一间带顶的土房。

翡儿扒开床上的厚草堆,将里面藏着的盒子取了出来。又照着床上用碎布烂棉花缝出来的枕头拍了又拍,直到拍到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这才丢了手,赶紧将里面的东西翻将出来塞进怀里就跑,生怕被人发现她来过这破屋子。

那盒子里是卓玉宸这些年在锦安楼给自己攒的碎银子,虽说其中不少都被掌柜盘剥或者被这楼里的其他人抢骗了去,但横竖还留了些,算上枕头里的玉牌,再加上从前放在自己这里的一些个值钱的零碎首饰,就算是卓玉宸在这锦安楼里的全部身家了。

翡儿叫这些东西都藏在自己屋里的那口红木箱子里,唯恐锦安楼里那些人趁着那呆子一走,就打起了这些个可怜钱的主意。

那琴呆子虽说现在机灵了些,但也拿不准还记得多少,若是真叫人全都偷了去,他就是有十张嘴都不一定能解释得清。

也就是自己从前给那呆子送馒头的时候,看见他往那草堆里捡出来些银两,塞到自己手里让自己买糖吃。原先还不知道这呆子攒着点儿零碎钱是为何,现下一想,这呆子莫不是想着将这点儿零碎拿来给自己和娘亲盘庄子。

翡儿一想到这儿眼眶便更红了,嘴里骂着卓玉宸:“就攒了这么点儿保命钱,还想着盘什么庄子,什么时候饿死在街上了都不一定有人记得给裹个草席!真是个呆子,一顶一的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翡儿还没到屋里,迎面便撞上了两个舞娘,那两个舞娘看见翡儿就开始阴阳怪气道:“瞅瞅人家翡儿,那才真真是跟对了主子呢!现在柳儿蹲牢子去了,那琴呆子又不呆了,在这锦安楼里可不就是得看着人家的脸色讨生活了?以后啊,还得多麻烦麻烦人家翡儿,多在卓公子面前美言几句,也好叫姐姐们都能分点儿汤水。”

翡儿看见这些人的嘴脸便反胃得很,平日里一个两个都嫌那呆子碍眼,巴不得一脚把那呆子踹个老远,现在倒是跟外头的哈巴狗似的。翡儿也懒得跟这些人掰扯,转身就要走,却听见那两个舞娘在身后窃窃私语道:

“我听说那城主可是见过琴呆子的脸了?”

“可不是嘛,那长得比女人都好看,估计魂都被勾走了吧。”

“我听说,那城主夫人不就是男子吗?你说,那琴呆子会不会去了城主府便不回来了,到时候在府里做个外室的,不比在这锦安楼里快活多了?”

“你可别瞎说了,若是被人听见了,小心你的脑袋!”

翡儿听了那两个舞娘的话,吓得差点儿没抱紧怀里的盒子,心里猛一咯噔。

之前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一茬?之前那呆子和自己说什么要让城主出面,怕不是拿自己给换的?

城主府,

待郁漠、梁沛随着池城主回府,远远便看见城主夫人和郁老将军站在府门外相谈甚欢。

城主夫人姓姜,名飞白,字良霁。本是京城一破落世家,后因祖业实在难以为继,便只得携老母回了沛城老家。

刚回沛城,姜飞白便在书铺里以卖画为生。那时正值池老城主被圣上授沛城城主一职,恰好碰上了那时还是池家公子的池城主来书铺挑选字画,二人一见倾心,也就此喜结良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霁!哎呦我的夫人啊,你这今早还卧床的身子非要出来作甚?和郁老将军在屋里等这不就行了,怎得还非站在这风口?”池城主一瞅见自己夫人,便从轿上跃下来,连小厮搬得板凳也懒得等。

姜飞白看着自家丈夫这副不正经的样子,颊边都飞上了两片红霞,奈何一旁还有些外人不好发作,只得暗暗拧了城主一把,嗔骂道:“你怎的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做长辈的便是这般给小辈们做样子的?”

池城主倒是浑不在意,抬手便要去揽自家夫人,惊得姜飞白往旁的一闪,城主的手倒是扑了个空:“良霁你这是作甚?郁老将军是家父旧识,又不是外人,我不过是关心你,你这岂不正伤了我的心。”

池城主这一说,姜飞白的脸上红得更厉害,也不等着城主,向郁老将军做了个揖转身便走,只留着池城主在后面喊。

郁漠在轿子里看着倒觉得新奇,虽说本朝男子与男子成婚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京城里倒是鲜少有人会将男子立为正妻,更不用说这般大大方方地将男妻印出来见客的。

可见这城主夫夫倒真真是情根深种。

郁老将军也只是笑。

唯有梁沛看着城主夫夫二人的身影,眼中满是艳羡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比较短小,主要是作为一个过渡章~~~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也感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兜兜都有很认真的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ps:不用太担心哈,池城主只是对小辈的心疼,对卓玉宸并没有非分之想的,人家夫夫俩感情好着呢!

*葵藿之心:对所仰慕之人的尊敬之情。

第11章无情帝王家

夜已入暮,把酒言欢。

待将郁家一众人安置妥当,池城主脸上已然有了些许醉态,挑着灯笼的小厮在旁边搀着,却在究竟把主人家送进主屋还是书房中间犯了难,

想起来今日宴席后夫人特意交代过,说是今晚千不愿万不愿与主人同床共枕,说什么也千千万万要将主人带到书房去。这两口子吵架,他一个下人哪里敢自作主张?但实在是看自家主人这酩酊醉态可怜得很,一时也没了主意。

正进退两难,却听一旁原先还一番醉态的池影开了口:“你送到这儿便是了,回去叫这院子里的人除去两个看门的,其他都去郁老将军他们住的那两个院子,可万万不能怠慢了。”

小厮如蒙大赦,将灯笼放下溜得比脚底抹了油还快。

夜已深了,屋里只有噼噼啪啪的烛泪在捻绳下滴作一滩,人影映在窗纸上摇来晃去。

待小厮走后,池城主这才慢悠悠地推开了主屋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飞白见来人是他,明显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但又对他那副摇摇晃晃的醉模样实在是看不惯,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床边站起来。

——“良霁,我今日见到宸儿了。”

姜飞白听的不真切,一下子还没明白池影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在说锦安楼里的姑娘,顿时气更不打一出来:“是吗?哪个晨儿、晚儿的,今日在锦安楼里若是遇见了佳人,那便在那儿睡一宿得了,又何必再回来气我?”说罢转头就走。

若在平时听见自己这话,池影定要闹上一番来堵他。却没成想,这半天也不见动静,姜飞白一只脚迈出了房门,才意识到有些许不对劲,再回头却看见池影不知何时早已红了眼眶。

姜飞白心下一惊,这才又把刚刚自己听到的东西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

——“你说什么?你当真是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下不只是池影,连姜飞白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良霁啊,你先放放手。我、我又何时骗过你?我确是看得清清楚楚。”池城主被自家夫人拽着衣领,力气之大硬是扯得他差点儿喘不过气来,连酒也醒了大半。

——“可那孩子当年不是已经”姜飞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亲耳听到的话,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晚归的鸟雀还在空中高鸣,院子里依旧是静静的,不像平时,稍稍有些动静,门口那几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小厮就要在院里喊,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去寻个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飞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房门四处张望着,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人影,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还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毕竟这关乎那一家人,姜飞白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可有将这事说给郁老将军?”

池城主不自在地扯了扯耳垂:“本是想说的,但又寻思着这事非同小可,便还是想着先回来跟夫人你商量商量。”

姜飞白听了这话抿了抿唇。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若是平日里的事都来问问我,不知道这些年能少多少幺蛾子,”姜飞白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角,“是不能跟郁家的人说,他们家现在在朝中风头正盛,又有皇后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若是现下跟这孩子扯上了什么干系,怕是要把郁家、梁家、池家都牵扯进来。”

——“朝中现在正是飘摇之时,我们远在沛城尚能喘息一二。若是此时郁、梁两家出了岔子,才真真叫那些个奸佞得了空。”

池影看姜飞白的怒气消了些,自己也总算是能松上几口气。

犹豫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讨好似的跟姜飞白说道:“那孩子跟他母亲一样弹得一手好琴,我寻思着叫他接来我们府上,来年艺举”

——“什么?!你跟他提艺举的事儿了?!”

姜飞白一听到这儿气得脸都红的像只蒸熟的螃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影一看姜飞白气成这个样子,暗道不妙,赶紧肩膀一缩,乖乖站在一边等着。

姜飞白被自己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官人气得眼歪眉毛斜:“你好死不死的,做什么跟那孩子提艺举的事儿?若是你不提,便叫那孩子留在府上,我二人大不了便将他认作义子,平平安安教他养大,也算是还他父母的情。”

——“这可好,他那张脸连你都认得出,若是回头去了京城,那群恶狼还会放过他?你到时又怎的对得起他那地底下的爹娘?”

情绪在几近毁灭的爆发后,换来的是又一阵长久的沉默,池影伸出手臂将姜飞白紧紧箍在怀里。

——“良霁,我且问你。”

——“若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愿意就这么苟且活着,还是愿意让那些奸佞污流给姜家偿命?”

就像池家的长子在街坊眼里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只有姜飞白知道,这颗看似的心下掩着些什么早已化为齑粉的壮志豪情,也正是这样的池影,和当初满腔悲恨的自己相互搀扶着,在这掩藏于风平浪静下的暗流中,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

别人只笑他们心思豁达、把痕与痛抛在脑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火光太过刺眼,以他们的能力又何必硬做那振翅的飞蛾。

六年前,沛城。

锦安楼内琴声悠扬,郡主的脸上却全然不见欣喜,外人听的是琴音悠远,只有身边的知心人知道弹奏之人心中的烦闷不安。

——“郡主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在下说来听听。”

坊间皆道国公爷与宁安郡主向来琴瑟相和、相敬如宾,自从小世子出生后便更是如胶似漆。

此次国公府与池、郁两家同来沛城避暑,不仅是为了散心游玩,更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朝中乱局一事。

——“无妨,估摸不过是入了夏,日子一闷起来人就觉着乏了。”郡主将手放在国公爷的掌心从琴床边缓缓站起,“皇兄前些日唤你入宫,可是有要事相商?”

国公爷将郡主揽入怀里,旁的侍女也都看惯了这夫妻二人亲昵,早已退了出去。

——“还是源城那事,眼下沛城已然收复多年。郁、池两大将军也在,圣上近来被朝里的那些个老东西气昏了头,便想着趁着南蛮侵扰,顺势将源城也收回来,也好震震朝纲,只是”

——“只是那贱人想求皇兄把军权给了自家兄弟,替了郁家和池家?”宁安郡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生来就是金风玉露里养大的,脾气也是直来直去惯了,就连她那个当今圣上的兄长有时也难免被自己亲妹妹数落,更不说那个心肠毒辣自私的皇嫂。

——“郡主真当是大智大才。”赵国公心知宁安郡主向来看不惯皇后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但郡主自生产之后,身子一向不如往前,国公爷生怕郡主气坏了身子,只好劝道,“郡主不必多忧心,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只是苦了将士,这一征战便又将是数年与亲人相离”

“哼,什么苦了将士,”宁安郡主知道赵国公又是在哄自己,忍不住冷哼道,“还不是朝中那些个豺狼虎豹包藏祸心,想着要挟皇兄将那担子挑到自己人身上,却也不看看担不担得起。他们心里怕不是只有那个位置,哪还会管什么将士、什么百姓?”

现下朝中的局势晦暗不明,大臣都分成了三派各自站队,偏偏圣上登基不久,在这些势力面前还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看着他们鹬蚌相争,再找时机将这一个个眼中钉、肉中刺一一拔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宸儿呢?这孩子又跑去哪儿了?”宁安郡主这才想起来中饭过后还没见过她那个小祖宗的影子。

国公爷倒是不以为意,他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世子向来胡闹惯了,也就他娘亲能治得住他。国公爷抬手将郡主的头揽到自己肩上:“许是又去找池家曳哥儿玩了吧,半大点儿的孩子能跑去哪儿?你也不必太费心了,我叫罗老妈子和几个侍卫都跟着呢,出不了事儿。”

眼看天色近晚,世子还没有回到锦安楼,宁安郡主总觉着心绪不宁,便派人去池家的厢房里问:“如今也不早了,池家的曳哥儿可是回来了?若是回来便让宸儿早些回来用饭,别误了池将军休息。”

那下人还没出厢房的门,便被门给撞了回来,宁安看见滚进门里的那个小厮,心下不祥之感愈来愈剧烈,还来不及叱问,就看着那小厮连滚带爬地喊着:

“世子、世子他世子他跌进湖里了。只、只捞上了曳哥儿,世、世子寻不见了!”

“哐——”

紫玉杯盏落在地上碎做两半,连带着宁安心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随后便是赵国公、池家、郁家的人皆涌进了厢房,宁安郡主感觉此刻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化作了一道烟,人群中,她双目空洞、不断喃喃:

“宸儿我的宸儿我的宸儿”

天已黑透了,川舒湖边的火把却把整个湖面照得比白天还亮,

整个湖面不断泛起涟漪,不停有人跳下水寻找着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时辰的少年。

池曳虽被救上来,但呛了不少的水,郎中在一旁施针也还未曾醒过来,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尚且能证明活着的迹象。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好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中将池曳的衣袖掀起,几道刺目的伤疤从肩膀斜着砍到侧腹,足以说明这两个少年在跌入水中之前经历过多么激烈的搏斗。

湖岸边,女眷的哭声震天动地,几个侍卫额头上的血染红了砾石,嘴里一边喊着“罪该万死”一边又求着“饶他一命”。

你看,多讽刺。

宁安看不见、也听不见。

且不说这湖在夜幕下更显得大的出奇,就光是这连着的那条河

晚上的湖风很冷,把宁安郡主的体温一寸寸地攫取,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躯壳,就像她那可怜的宸儿

等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所有人都泄了气,只留着郡主夫妇在岸边。

赵国公双眼通红,眼神空洞又无助,明明早上还是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却横竖寻不到踪迹,连一同跟着的罗老妈子也不见了踪影。但他心知自己还不能倒下,至少至少为了他的宁安。

再后来,被救上来的池曳苏醒过来便是连夜的高烧,十几岁的孩子因为惊吓只会在短暂的清醒时,惊恐地拽着旁边人的手,像是落水的人遇见了水面上唯一的一块浮木,嘴里不停地念叨:

“救救我!不救宸儿,宸儿他救我、救我落进水里了,有人追我砍我好冷、好冷。”

整整三天三夜,郡主夫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湖边苦苦等了三天三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好狠的心,他们为何要如此对我的宸儿?我的宸儿他才十三、他才十三啊!”赵国公知道郡主嘴里的“他们”是谁,却也只能用掌心拂过宁安一夜间花白的长发。

只是他不知,那是他的宁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个与自己相濡以沫了十几年的妻在嫡长子出事的第四天撒手人寰,就在那床自己亲手为其打造的琴旁。

有人在琴弦上撒了阴狠的毒药,触之便可毙命。

沛城一行,郡主与世子皆亡于歹人之手,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郁老将军在千钧一发之际击落了赵国公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这才救回一条人命。

“大丈夫一死虽轻,可那歹人犹在,国公爷可对得起地下的妻儿?”

郁老将军一席话惊醒了赵国公,是,他要那些歹人给自己的妻儿偿命。

赵国公怀着满腔的悲愤投上一纸诉状,只盼着圣上查明此事,哪怕是为了血浓于水的情谊,也想还他的宁安和他们那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公道。

可没过多久,赵国公就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妖后干政、佞臣当道,他的一纸诉状即使递了上去,也是徒劳无功,郁梁池赵四家却是比不过那妖后一手遮天。

绝望,在赵国公的胸腔中炸开,他曾怀揣着满腔热血报效朝廷,可朝廷却叫他变成这副妻离子散的模样。

郁老将军与赵国公的最后一次相见是在城门外,两人已从过命同僚变成了刀剑相向。

最是无情帝王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乱箭穿透赵国公胸膛的一刹,郁老将军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或许是真的看到了天上的妻儿。

至于后来赵国公被定为叛贼遭万人唾骂、池曳经那一次成了痴儿,没过几年便一命呜呼,再到后来姜家等清流向圣上求情却被奸相斩首于朝堂之上

都成了后话。

作者有话说:

兜兜提示:

卓玉宸在这个世界里原名是赵宸,但是进了锦安楼就改了艺名。

顺嘴一提,其实池城主很早就看上姜家小少爷了~~~

第12章伪病见贵人

卓玉宸从衙门和池城主拜别,顺着原路回了锦安楼。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就被翡儿顺着门根给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一路上看着翡儿一脸凝重的模样,卓玉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刚出去的几个钟头里,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等到了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厢房,翡儿终于忍不住了,干脆坐在地上“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把卓玉宸整个人一下子吓得手足无措,一连试着哄了好几次都徒劳无功。

翡儿越哭越激动,眼见着这个小丫头上来就要挠自己的脸,卓玉宸这才不得不出手将翡儿的双手按住,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啊姑奶奶,难不成掌柜发现你藏在后阁,打了你一顿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卓玉宸也是知道翡儿的脾性的,能把翡儿吓成这样,料想着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

卓玉宸这边正发愁着怎么哄这个小丫头片子,另一边一个雕刻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木头盒子被扔进了自己怀里。卓玉宸举着盒子左看看右看看,下意识轻轻一晃,只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咣当作响。

翡儿还是哭:“谁稀罕你这点儿银子!你要是不想在这锦安楼呆了就拿着你的东西快滚!”

“我就是在这锦安楼里被人给欺负死,也不拿你这点儿卖身钱!”

蛤?

卖什么玩意儿?

卖身?谁卖身?卖给谁?

卓玉宸自忖自己是有那么几分姿色,但自己堂堂铁血男儿,怎么就跟“卖身”二字扯上关系了?

一拍脑门,这才意识到翡儿是误会了,只能感叹这怎么什么年代都有腐女:“我的姑奶奶啊,你这脑子里装的什么啊,我一个大男人,人家图我什么啊?”

话一出口,厢房里是针掉下来都能听清的寂静,翡儿的表情在几秒钟里变换了几百个花样,像是在昭示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真相。

——“你别吓我啊!那城主喜欢男人?!”

虽然说,卓玉宸自从穿越过来,就已经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哪儿哪儿都有点儿不太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他只是穿越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倒还好说,自己一个学历史的,光靠现代积累的那些知识,估计也不难给自己找个活路。

但是,从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各种将军的名字,到历史课本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沛城”,再到那个城主大人跟自己说的什么“艺举”。

他几乎可以认定,自己一定是穿越到了一个虚构的时空里,一个在他所学的历史知识中从未出现过的朝代。

直到回锦安楼之前,他还在安慰自己,毕竟都是古代的样子,应该大同小异,自己装模做样地学一学估摸着也能尽早适应,再进一步找找回去的办法。

但是!

谁tm也没跟他说过这地方男人跟男人是能**的啊!

翡儿见卓玉宸一脸的呆滞,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反应一不小心刺激到了对方,便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那城主夫人是男子?你就没想过那城主叫你去府上是做什么?”

想了啊,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啊!

卓玉宸在一旁尽量消化掉翡儿说的一切,包括城主夫人是男子的消息。

他对少数性向群体没有恶意,毕竟在自己的寝室里还有一个梁沛那样的室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是如果真是那样,他就不得不再考虑考虑去城主府的事。

头疼,疼得要命,这都什么破烂运气!

怪不得自己从小就被教育:知人知面不知心,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自己!

翡儿看卓玉宸面露难堪,还以为是背后受了什么胁迫:“你不会是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吧,他们是不是逼你干什么了?”

毕竟在翡儿眼里,对卓玉宸的傻子滤镜实在是太厚了,就算是知道现在人家的脑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也总是下意识地担心他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卓玉宸不想总是麻烦这个小丫头,要不显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特别没用,就很生硬地把话题转开,指着那个盒子问道:“你刚刚说这里面都是我的?”

翡儿一副“我就说你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着他:“不是你的破银子还能是我的?”

卓玉宸又拿着盒子晃了晃,眼睛瞟到翡儿梳妆桌上的胭脂,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

郁漠早早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自小在军营长大,鸡鸣前就要起来跟着叔叔伯伯们操练,像是已经养成了习惯,眼见得院子里还没什么人,就兀自在院子里打起拳来。

姜飞白本就因为卓玉宸的事儿一宿没睡成,早早就离了主屋,寻思着先去后厨看看早饭做的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经过旁院,听见拳声阵阵,姜飞白一进门便看见郁漠一套拳打得行云流水、刚劲有力,连姜飞白一介文人都不由得拍手叫好。

郁漠听见动静收了拳,向着姜飞白作揖道:“泊志,见过姜姜夫人。”

这还是郁漠长这么大第一次冲着一个男人叫“夫人”,总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脸登时变红了。

姜飞白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看着郁漠这副无所适从的样子也觉得好笑,挥手道:“实在叫不惯就算了,咱们两家的交情不必客气这些。人前唤我声伯父便可。”

郁漠想起来昨日在城主府门口看到的一幕,脸又红了起来,只能看着姜飞白的脸小声地喊了一声:“姜伯父。”

姜家当年虽然只是三品文官,在朝中的分量远不比不上郁、池、梁三家,但姜家祖上毕竟出过几个大儒,姜飞白的祖父更曾任先皇帝师,在文官中也算是素有名望。

当初姜家还未出事时,自己也曾去过这孩子的百日宴,数过日子才更觉可怕,竟已过了十年有余。

随意寒暄了两句,姜飞白也心知自己在旁边站着,做小辈的定然束手束脚,便打算从旁院退出去,让这孩子打拳也能打个自在。

没想到自己刚转身,郁漠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出来,

“姜伯父,小辈惶恐,有一事还想请教伯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右无事,也不差这闲聊的一刻。姜飞白略略点头,等郁漠接着说下去。

不知是不是一套拳打得浑身燥热,郁漠的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薄汗,两颊的绯红还未褪下,郁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认院中再无他人,便走到姜飞白的近旁耳语道:“小、小辈想问问六年前,世宸哥儿溺亡之处,现今所在何地?”

姜飞白听了郁漠的话心下一惊,眉头紧锁着掩饰心中的慌乱:“泊志何出此言?斯人已逝,万事还需往前看。”

现在朝中谁人不知,那宸儿现今是叛敌之后,就算是自己有心去查关于宸儿的事,也是私下进行,唯恐被他人发现。这小子年纪轻轻,胆子倒是大,若是换了别人,告个御状上去,整个郁家都不定能保得住一个他。

话说回来,宸儿和曳哥儿出事那日,虽说这孩子也在场,但那时也不过是个黏人的娃娃,怎么竟还问起他这个来了?

“泊志,姜伯父问你,可是外人与你说起了些什么?”

“你如实跟伯父讲,伯父便帮你这一遭。”

听了姜飞白这么一问,郁漠却是一脸的窘迫,脸都红成了蒸熟的虾子,手指不停地搅着自己的衣角,像是嘴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我我昨日里做了个梦,梦见宸哥儿穿着大红衣裳抱着我,说是要我等等他,他要给我做娘子的。”

或许是自己也觉得刚刚说的话有些荒唐,郁漠忙向着姜飞白摆手道:“不、不是不是因为一个梦就要麻烦伯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儿,郁漠脸上的红晕才下去了些,左右看看院子里没人,便轻声说道:

“我总觉着宸哥儿没死,我记得那日出城,我远远地看见宸哥儿在轿子后头跟,但是父亲母亲不信,总说我是癔症犯了。”

“我想再去看看,说不定能寻个什么出来。”

若不是锦安楼那一档子事,郁漠早早便跟池伯父说了。

六年前他虽然是小,但是事却都记得,只是这些年每每向祖父提及此事总是被岔开话题,总觉得他们长辈定是知道些什么不愿意与自己说。

不过也无妨,他们不说,那就自己去查,不信真的查不出来。

姜飞白本也没把郁漠那个有些荒唐的梦放在心上,因而也更不用说什么想要嘲笑一个小孩子的心思。但心中又不禁犯起了难,自己本也有这个想法,只怕因为这点事儿把郁家再牵扯进来。

但看这小子的模样,就算是自己不带着,到时候再自己跑过去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才是真的出事。

沉思了片刻,便低声回道:“既如此,你我二人便去走一遭,我到时让你池伯父将郁老将军支走,你切不可声张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没想到姜飞白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要求,两只眼睛都闪着光,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要反悔一样,一边说着“伯父我们现在就走”,一边扯着姜飞白现在就要往门外去。

姜飞白虽说比起郁漠大了二十多岁,但是力气还真是远远不及这个小子,硬生生被往外拖了好几步。

——“泊志、泊志!用、用过饭了再走!”

待众人用过了饭,姜飞白便找了个借口把郁漠带了出去。

却未曾想,二人刚打开府门迎面却跟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卓玉宸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个城主府自己是非去不可,现在自己所有的线索都往身世这个方向指,就算是有千不愿万不愿,自己也得走上这么一遭。

郁漠看着眼前这人眼熟,只是那人戴了个帷帽遮住了脸,所以看不真切,便指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在城主府门前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郁漠虽然没把卓玉宸没认出来,卓玉宸却是远远地认出了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自从前一天在后阁里见识过这个有坐牢爱好的小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卓玉宸总觉得自己一碰见郁漠就额角发痛。

但也是没办法,谁叫自己点子背,穿越都穿不到一个少爷身上,只能低头拱手道:“在下卓玉宸,是奉城主之命前来,还请郁小公子代为通传一声。”

“你就是宸卓玉宸?”姜飞白听了来人的话,激动得尾音都带着颤,“姜某冒昧,公子可否将帷帽摘下?”

卓玉宸没见过这位城主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帷帽究竟该不该摘,只听得郁漠在一旁说道:“城主夫人让你摘就摘,你这琴师也忒没规矩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嗷——敢情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城主夫人,那是惹不起。

卓玉宸在心底默默地剜了郁漠一眼,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头顶的帷帽扯了下来。

不扯不要紧,帷帽一掉,卓玉宸的脸倒是把郁漠和姜飞白都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得了什么病?丑成这样也不怕吓到人?!”郁漠看着卓玉宸满脸的红点直泛恶心,昨日还觉得这人长得俊美,如今一见还真是叫人满身的恶寒。

卓玉宸看见郁漠这番嫌弃的模样,心中却是得意,不愧是翡儿,一双巧手什么都能画得来,竟真能叫自己脸上的红斑画得像是真的一般,也不枉费他们二人一片苦心。

不是稀罕他这张脸吗?他就不信了,现在他自己这副模样,那城主看了可还能吃得下饭?

作者有话说:

卓玉宸:?听说有人要包养我?

郁漠:?听说宸哥儿要嫁给我?

兜兜:6,你俩是懂听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池城主本名叫池影,是池曳的哥哥。池曳是池老城主的幼子,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跟卓玉宸大不了几岁。

题外话:

特别鸣谢柳三闲老师还有群里的可爱粉丝宝宝们qaq,因为前段时间的精神内耗加上最近的考试压力,差一点又要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所以真的真的很感谢家人们的支持和喜欢?w?!!!

兜兜永远爱你们!!!!

第13章川舒忆亡魂

姜飞白看着卓玉宸这张脸心中也是疑惑,也不知道自家官人究竟是从何看出来这男子跟宁安郡主之间的关系的。

但碍于颜面还是向着卓玉宸回礼道:“在下姓姜,久闻卓公子大名,官人已将公子入府一事告知。公子此次到访可是有了决定?”

姜飞白素来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尽管岁月在此人的脸上留有些许痕迹,却依然掩不住一副好皮囊,想来年少时也定是一个翩翩公子。

至少跟郁漠这个纨绔子弟比起来,卓玉宸还是对这个城主夫人的好感要更多一些。

——“小人琴艺粗劣,幸得城主大人和夫人的赏识,已是小人万世修来的福分,哪里还有蹬鼻子上脸的说法?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话说了一半,手覆上自己脸上的“红斑”:“小人昨日听了城主的一席话,夜里激动万分便贪杯了几盏,却未曾想今早起来这脸上却是凭空出了些疹子,但小人又怕来得晚了误了时辰,只好带着帷帽上门拜访,还请夫人见谅。”

郁漠本就着急宸哥儿的事儿,看着卓玉宸的脸更是一脸嫌恶:“就算是伯父有意,你也要叫病养好了再登门啊,你这副样子若是染给别人,这脑袋可是担待得起的?”

——"去去去!赶紧滚回锦安楼去,等郎中医好了脸再上门。"

郁漠还是还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卓玉宸早就受不了郁漠这副样子,如今听完这话,胸口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什么东西?小爷在现代虽然不是什么富家少爷,但也从来没被这么欺负过,这几天小爷我受的欺负还不够是不是?轮着着让你这个小逼崽子骑到老子头上来?

再逼逼老子一句,老子就拿针把你这个姓郁的小逼崽子的嘴给缝上!

姜飞白在一旁眼见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势,总觉着若是再不拦拦,这两个人铁定是要打起来,赶忙劝道:“泊志,卓公子毕竟是你池伯父邀来的客人,你少说两句。”

——“卓公子还请见谅,泊志他年岁尚小,有些心直口快,但心思倒是不坏的。”

卓玉宸本也无意和郁漠一般见识,瞪了郁漠一眼,转身便向着姜飞白拱手道:“夫人言重了,也是玉宸思虑不周。若是城主和夫人有所顾虑,玉宸改日再来便是。”说完一甩衣袖便打算转身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飞白一看卓玉宸要走,心下一紧,赶忙去拦:“卓公子!卓公子言重了,我等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卓公子是我府的座上宾,我府本该自去迎接,我与夫君本就过意不去,怎么还有让公子改日再来的道理?”

无论如何,姜飞白都要想出来一个法子把卓玉宸给拦下来,若眼前这人真是宸儿

余光瞥见一旁的郁漠,姜飞白闪出来一个主意。

——“若公子不嫌弃,姜某便邀公子同游川舒河畔可好?兴许公子心绪舒畅,对这病情也有好处。”

卓玉宸倒是无所谓,点头便要应下来。却见一旁的郁漠急得快要跳起来,站在城主府门前指着卓玉宸喊道:

——“你、你、你去做什么?!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去川舒河!”

卓玉宸看着郁漠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

搞得好像我很想跟你一块儿一样

川舒河,取百川向海、云舒霞卷之意,向南可直至东海,流经之地多良田名泽,也曾被当今圣上誉为福泽之河。

沛城旁的川舒湖名川相拥,自沛城收复以来,每至夏日便常有达官显贵携亲眷来此游玩。

六年前的宁安郡主并郁家、池家便也是如此,只是事不遂人愿,只因这景,也不知湖面下究竟还有多少冤魂。

姜飞白鲜少来这川舒湖,不仅是怕自己想起离人之悲,更怕自己想起亡父之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在前面走着,眼神时不时地往最后面的卓玉宸身上瞟,眼见卓玉宸头上又戴起了帷帽,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走几步就停在一棵树或者一根草面前瞅来瞅去,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模样。

这人不是沛城人吗?

怎么连川舒河都没来过?

郁漠总觉得卓玉宸这人怪得很,但又说不上究竟都怪在哪里。想着想着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不过,这人好像本来头脑就不怎么正常,也就没再多留意,转头就去找姜伯父商量宸哥儿的事了。

卓玉宸没心思纠结郁漠脑子里都想着什么,穿过来第二天就能欣赏这古代的名山大川倒是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这两天,他这脑子连着轴地转,转完柳儿的事,再转自己的事,不仅转自己的事,还要想着转翡儿母女的事,真是把他十几年没操过的心全给操完了。

在卓玉宸自己生活的时代,所有人都像沙丁鱼一样被挤在名字叫“城市”的罐头里,每天重复着无趣、紧张又不得不去从事的工作,就连街边绿化用的公园都充斥着人为加工的生硬感。但生活节奏之快又无法让人停下脚步,只能顺着人流被挤推着向前。

以至于自己看到眼前的丛林、流水、鸟鸣、花香都又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若不是怕被前面的二人当作傻子,卓玉宸好几次都想张开双臂去感受一下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快意。

湖面平静,姜飞白有些后悔背着池影把这两个小辈带来,尤其是郁漠

“姜伯父,我们从哪里查起比较好?只是这六年都过去了,湖边还能查到宸哥儿的线索吗?”郁漠一心只在线索上,跟在姜飞白身边问个不停,像个精力旺盛的小兽。

姜飞白转过身去,将手指向还在后面摘草闻花的卓玉宸:“那不就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

不等郁漠反应,只见姜飞白走到卓玉宸身边问道:“卓公子可知道我们此次为何来这川舒湖?”

不就是因为这儿好看吗?不然呢?

卓玉宸被姜飞白这一问也晕了头,手里刚刚拽下来的花骨朵也忘了扔,幸而有个帷帽挡着,才不会叫他这张着嘴的蠢模样被人家城主夫人瞧了去。

“这、这或是因为夫人兴致之至?小、小民也觉着这湖景色忒美了些哈哈”卓玉宸干笑了几声,就当作是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姜飞白听了卓玉宸的回答,脸上平添了几抹失望。但转头又一想,也许是宸儿还不够信任自己,或是在试探自己?

若真像自家夫君说的那样,这孩子这几年吃了不少的苦,若是真能这么简单放下防备才真真是奇怪。

卓玉宸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问题出在哪里,就这么看着这位城主夫人脸上的神态从期待变成失望,再从失望变成了然,不过几秒倒像是唱了一场大戏。

?拜托,大哥你自己把我带到这儿的,你现在问我为啥来这儿?

你们夫夫俩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脑回路清奇啊。

卓玉宸忍了忍心底的吐槽欲,把头扭向湖面,想着把话题岔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水倒是清,也不知若是等到红日西沉,能否看清湖底”

郁漠和姜飞白听完卓玉宸的话,一个一脸的震惊,另一个一脸的悲痛?

卓玉宸:?

不是不是、他又说什么了?

这俩人什么见了鬼的表情啊?

姜飞白压抑着心底快要喷涌而出的激动,眼眶里的泪水打了几转又被强行收回眼眶,手掌拍着卓玉宸的肩膀:“没事了我们再转转,宸卓公子若还有想起什么,姜某洗耳恭听。”

想?想起什么?他能想起什么?

算了算了,就当是那个城主夫人嘴瓢,卓玉宸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三人接着在岸边走着,这下倒是姜飞白和卓玉宸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郁漠跟在后面。

虽然不知道这个傻子究竟跟宸哥儿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但是毕竟姜伯父邀他同游,是不是就能说明这人最起码是不会妨碍他们行动的存在,再加上那人刚刚所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红日西沉

湖底

郁漠感觉自己的脑子难受得紧。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卓玉宸一定不简单,自己一定要将这人给盯紧了。

就算是走在前面,卓玉宸也明显能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快要把自己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郁小公子,怎么处处都看自己不顺眼。

行至一个亲水平台旁,卓玉宸不自觉停住了脚步,不知怎得,总觉得自己曾经好像来过这里似的。

姜飞白看卓玉宸停下了也是疑惑,顺着卓玉宸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平静的湖面并无其他,便开口问道:“卓公子可是看到了什么?为何突然停下?”

熟悉的晕眩感涌上脑海,卓玉宸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钻心的痛苦。

明明自己昨夜已经寻过郎中,也诊过并无特别的恶疾,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却不曾想如今又痛了起来,卓玉宸只道是庸医害人不浅,自己却像是被人蛊惑一般向着湖边走去,连郁漠和姜飞白在身后唤了他数声也没有反应

作者有话说:

姜飞白指着卓玉宸:喏,这就是你的亲亲大好媳妇儿。

郁漠撒泼打滚版:我不信!我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题外话:

那什么亲水平台在古代叫啥俺百度了半天也没百度出来,如果有宝子知道的话,可以在评论区告诉俺一声不?绞手手咬绢绢

第14章渊底显原身

被冰凉的湖水包裹周身,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卓玉宸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能力都被这无情的大自然所束缚着。

刺骨的冰冷下,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死神之间的距离,一寸寸的沉沦心中的恐惧感慢慢被涌入脑海的幻象取代。岸上的喧嚣被水面隔开,耳边只剩下水流声,身体还在缓缓下沉。

脑海中浮现出《困局》中的一句话:“在这绝境之中,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永恒。”

阳光穿过水面化为一轮巨大的光晕,像是一张大手想要将卓玉宸整个身体从水底托起,残留的一丝求生欲和耳畔响起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卓玉宸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那轮刺目的光,却只有毫无实体的水流,连带着身体残留的体温从指缝溜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还在下沉

直到水幕被一个身影刺破,颀长的身躯取代了头顶的光晕出现在卓玉宸的视线中。

卓玉宸看着眼前郁漠那张还带着些许少年稚气的脸,一向不可一世的少年紧皱着眉头,拼尽全力向着自己游来。

好像也不错,最起码自己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一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

郁漠身着玄色长衫破开水幕,像一支划破阴霾的利箭,挥动双臂游向卓玉宸。

郁漠看见卓玉宸整个人像是被蛊惑一般跃入湖中时,觉得这个琴师一定是疯了,说不定当初在锦安楼里不过就是回光返照,一个傻子淹死也就淹死了。

心里虽是想着,行动却总是比脑子快一拍,等郁漠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卓玉宸之间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

水波模糊了视线,刹那间郁漠有一种卓玉宸和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世子容貌相重合的错觉。

郁漠伸出手紧紧握住卓玉宸的手腕,那手腕实在太细,几乎是握着一截包着人皮的树枝。郁漠侧过身,一手将卓玉宸的手腕向上拽,另一手牢牢环住男人可以细弱得有些过分的腰肢。

一个温暖的身躯将自己紧紧箍在怀里,卓玉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臂环上郁漠的脖颈,那一刻,他有一种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少年的冲动,只因为他是这漫漫长夜中唯一的一团向自己而来的火光。

尽管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是水火不容的冤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是岸边众人逐渐清晰的叫嚷。

破水而出后,风声取代了水声回荡在耳畔,不知何人紧紧把自己抱在怀中,撕心裂肺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刹那,卓玉宸想睁开眼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可混沌强行攫取了他的知觉,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公子,醒醒、醒醒。”

眼前的世界在陷入短暂的混沌之后,卓玉宸听到有一个声音从脑海的深处响起,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华服,嘴角噙着笑的少年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

那少年看卓玉宸苏醒过来,便慢慢走近,那是一张和自己神似的脸,但只因身着一身华服,给少年的身上平添了几分贵气,和全身湿透好似一条落水狗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年依旧笑着,却让卓玉宸感到心烦,如果他没猜错,眼前这位应该就是那个天杀的原主,那个应该被毒死在巷子里的“卓玉宸”。

——“公子不必神情如此骇人嘛。”少年虽然还保持着戏谑的语调,但看着卓玉宸被水呛得通红的双眼,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到什么熟悉的画面,嘴角的笑意也随之敛了几分。

卓玉宸想起这两天自己遭的罪,有一种想要蹦起来照着面前这人的脸上狠狠来上两拳的冲动直窜天灵盖。

少年看卓玉宸一脸的愤恨也无甚在意,拱手道:“多有得罪,在下名唤赵宸,本为当朝宁安郡主与赵国公之子,遭歹人暗算坠入川舒湖,后被奶娘救起,奶娘本欲将我送归锦安楼与父母相认,却不料母亲又遭歹人毒手,奶娘为救我中了毒箭。最终一番波折,竟是最后连母亲归京的灵柩也没赶上”赵宸说到这儿抿紧了唇,衣袖下的拳紧了又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来的事,公子应当已是知晓了。为了能在锦安楼活下去,在下不得已改名为卓玉宸在这锦安楼内苟且偷生。却不料无意中撞见了柳儿的奸情,我本不欲声张,却未曾想那贱妇识破了我的伪装,伙同那柴夫在茶中下毒,这才失了性命。还因此将公子牵扯其中,实在是对不住。”

卓玉宸听了赵宸的话,也算是捋清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仔细想想这个赵宸也是个可怜人,心情稍稍平复了些,等他继续往下说:

——“如今我已与爹娘在地府团圆,也算是此生平了一桩遗憾。只是因还有一桩事未曾了清,阴曹不许我上那奈何桥,只能寻机会与公子相见。”

——“这六年来,在下处处谨小慎微,只为寻得一个机会手刃那叫我家破人亡的恶贼。因而曾向天上的神仙下了血誓,若是此生无法手刃恶贼,便叫神毁魂灭,永世不得超生。”

卓玉宸听到这儿已经意识到了些许不对,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宸说到这儿也有些局促:“这正是赵某此次需要跟公子言清道明的。如今因缘巧合,公子之魂魄入我肉体之中,若是血誓无法完成,那便是公子魂魄烟消云散。”毕竟责任在自己,却要他人替自己承担,这话怎么说出来都是自己理亏,赵宸低着头,已经做好了被卓玉宸痛骂一顿的准备。

卓玉宸脸上的表情从犹疑转为呆愣,心底更是已经浮上了几百条黑线,只差冲着赵宸一个古代人单走一个6。

好家伙,好死不死的你乱发什么誓,你家血海深仇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跟一个死人乱发什么脾气,还不如直接问问怎么回去的好,卓玉宸把自己心头的火气强行往下压了压:“那就是说,如果我帮你解决了那个害你全家的人,我就能回去了?”

赵宸听完卓玉宸的话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卓玉宸竟然是个这么好说话的,明明自己都已经做好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了。

只见赵宸呆呆地点了点头,这模样倒是有了点儿当初在锦安楼里装疯卖傻的意味。

——“那你跟我说一声,你仇家是谁,我找时间捅他一刀不就完事儿了?”就当作是全息游戏里的boss,自己完成任务,就能回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宸把视线移到卓玉宸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瘦弱身子骨,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恐怕没有公子想的那么简单,”

——“我的仇家是当今的皇后。”

谁?

卓玉宸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难受,从地上蹦起来就想要照着赵宸的脸上来上一拳,却忘了此时的赵宸已经是一缕魂魄,那拳头穿过赵宸的身子直接打在空气上。

这是搞什么?你们皇亲国戚之间的破事能不能别难为他一个21世纪新青年?

这怎么整?且不说他能不能一刀捅到皇后的身上,就是真把皇后给杀了,自己有没有命回来还是另说。

赵宸看出来卓玉宸此刻的崩溃,心里也是万般过意不去:“实在对不住了,卓公子。我该交代的已然交代过了,不多时那无常便要来寻我。赵某对公子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能将毕生所学之艺全数奉上,赵某的琴艺虽称不上登峰造极,但若是公子能善用之,必能助公子来日平步青云。”

赵宸话说了一半,卓玉宸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锁链叮叮当当的响声,再一回神,赵宸的身影却是越变越淡,注意到自己身子的变化,赵宸急忙趁着消失的最后一刹喊道:

——“公子切记,定要手刃那贱妇!待公子回了原身,赵某来生定将抵命相报”

话音一落,赵宸的身影便慢慢消失于眼前的黑暗之中。

只留卓玉宸一人呆滞在黑暗中,只能绝望地冲着赵宸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你tm是不是有病啊!”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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