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末途知归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章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还没反应过来,梁沛就直接把那个男生一把推到了卓玉宸的怀里:

——“这是我刚刚在旁边看到的学弟,我看他也穿的汉服,就请人家来教教你,我看人家穿的可好了!”

啊?

这就是你冒着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走光的风险,一声不吭就跑路的原因?

忽略掉梁沛在自己旁边挤眉弄眼的模样,卓玉宸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转过身把自己交到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男生手中。

——“玉宸……学长,你……感觉这样系的话会特别紧吗?”

第一次被人叫“玉宸学长”,虽然总觉得有点儿头皮发麻,但偏偏那男生的声音本就好听,说话的声音像是跟自己撒娇似的,喊得卓玉宸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酥了一地。

只是……

这人是不是吃饭总是吃不饱啊,卓玉宸觉得这家伙完全就是把自己当纸片,这么个一点儿劲儿都不敢使的样子,是生怕自己一会儿上台的时候衣服滑不下来还是怎么?

卓玉宸在心底叹了口气,一边劝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一边忍着心头的烦躁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

“呃学弟是吧,你要不你先去跟你们班集合吧,剩下的我都差不多看懂了,就不麻烦你了。”

——“我、我,对不起”不知道是不是卓玉宸自己的错觉,寻思着自己也没说什么特别伤人的话,对面怎么就一副被伤到的可怜表情:“对不起学长是我太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嘛好嘛,让你整、让你整。

谁叫他卓玉宸是个破颜控

距离那日的彩排又过了几日,

总算挨到了上台,却没想到出了岔子,连卓玉宸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长时间没有练习,导致有些紧张过头。

眼看着马上就要上台,自己的脑子里偏偏只剩下一堆浆糊。

临上台之前,梁沛拍了拍卓玉宸的后背:“你可千万别紧张啊!你就这么想,你就顶着这么一张脸,就算上去把弦给弹断了,都能有一堆姑娘围着你说弹的好听。”

卓玉宸在内心啐了梁沛一口,丫的就是不盼着他好是吧。

——什么叫一语成谶?

这就叫一语成谶。

曲子合了一半,卓玉宸看着自己面前被挑断的琴弦陷入久久的沉默,幸亏搭档的那个女生反应及时,否则真成了演出事故就完蛋了。

下了台,卓玉宸这才明白什么叫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不只是梁沛那个乌鸦嘴,连那个上次来帮忙的学弟也在。

自己和梁沛走在前面,那个学弟乖乖地跟在后面。卓玉宸回头瞥了一眼,专门找了一个应该不会被发现的角度,打开绿泡泡给梁沛发信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你贱不贱啊,知道我刚才那么丢脸你还带着人家过来看我笑话啊?”

——“你说郁漠啊?你看你这话说的,班长让他来的,说是要借咱们大一的书,干脆等你一块儿回来,看有没有什么不要的,干脆出给他们大一的算了。”

——“什么情况?这不是跟你crush独处的绝佳机会?你拉着我干嘛?”

——“独处个屁,他tm未婚妻都有了!这什么年代还搞这一套,迂腐!”

卓玉宸看梁沛发来的那个头顶冒火的表情包,内心单走了一个“6”,看向郁漠的表情都多了一丝怜悯。

小小年纪的,还不知道有没有吃过爱情的苦,就这么芳华断送了,还真的可惜。

总算到了宿舍里,卓玉宸也没有什么特别闲置的玩意儿,本身自己的东西也不多,但还是挑出来了几件送给这个小学弟,权当是彩排的时候帮忙的谢礼。

明明就是些不值钱的收纳,也不知道那孩子激动个什么劲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了一样。

“玉宸学长我也有个东西想送给你”郁漠涨红了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找出来了一个小袋子塞到卓玉宸的手上。

卓玉宸半信半疑地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根弯曲的琴弦,看上去并不是新买来的,上面甚至有些不知道是怎么沾染上的污渍。

不太明白现在这些年轻人的脑回路,但是卓玉宸还是下意识道了谢,估计是看他弦断了才送的吧,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搞来的废弦,不过人家能有这个心意也就不错了。

卓玉宸想把袋子里的琴弦拿出来仔细察看,却没曾想手指刚一碰到那根弦,熟悉的晕眩感席卷而来,卓玉宸用手撑住桌角,尽力使自己不那么狼狈,但随着晕眩而来的耳鸣却让他更加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都说‘断弦尤可续’,玉宸你”

后面的话,卓玉宸都没来得及听进去,只剩下一句“断弦尤可续”在耳边。

——断弦尤可续,心去最难留。

卓玉宸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在灵魂的上空盘绕,一直将他引向过去,或是远方

作者有话说:

终于放假了!!!祝大家暑假快乐!!!

这本的设定因为种种原因,不停地修改,所以才会这么晚和大家见面。

也是因为很久没有写东西了,所以有些地方可能文笔有些生疏,还请大家见谅。

主角的名字应该还算好听吧因为真的想了很久qaq

最后还是祝大家看文愉快哦!!

爱你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补一个关于整体设定的解释:

这一章是受已经穿越回来但失忆的时期,握住断弦之后是回忆自己的穿越经历。

【末途】整体的架构是插叙,之前因个人笔力有限导致正文内容有所误导,向大家致歉。

第2章在下琴呆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的吆喝和悠长的锣声混杂在一起,一下下锤进卓玉宸的脑仁,把上一秒还在专业课上的困倦锤了个一干二净。

月光洒在少年的脸上,只见他紧皱着眉头,裹紧了身上的破布,还打算在醒或不醒之间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明明是盛夏,教室里早早得开了中央空调,怎么这时候偏偏冻得他浑身直哆嗦。

卓玉宸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把身边只要能拽进手里的布料一股脑地往自己身上裹。

真的服了,这奇葩学校不开空调的时候热得要死,一开空调又冻得要死。这谁还能分得清教室和停s间啊!

“防贼防盗,闭门关窗——”

卓玉宸还是闭着眼装死,任凭那声音扯着喉咙喊个不停,铁了心要跟万恶的早八抗衡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的寒意更甚,让他不得不倒吸了几口凉气。这教授还真是手段狠辣,一边调低空调温度一边放着纪录片,简直就是对他这种摆烂学生的双重攻击。

“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卓玉宸终于受不了了,索性睁开眼,他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纪录片?

请的演员台词功底好得一口气都可以拖上个二三十分钟。这隔一会儿冒出来一句台词,是生怕吓不死人?

卓玉宸暗暗发誓,等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在视频网站上给这个东西写个一千字的差评出来。

过了没一会儿

“啪!——”清脆的巴掌声从沛城西街的某条巷子深处传了出来。

卓玉宸拿手指戳了一下被自己扇肿的半边脸,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如果说那一巴掌还给卓玉宸留下些侥幸,那么此刻膝盖和手掌上传来痛感,终于让他彻底清醒。

冷风透过袍子上的破洞卷到身上,最可恶的是那所谓的“袍子”薄的跟纸一样,就算是不破也挡不住一星半点儿的寒风。

他记得相当清楚,今天早上为了赶早八他随手套了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就出门了,绝对不会是现在身上的这一身奇奇怪怪的装扮。

冷静了半天,卓玉宸看了看自己那只正想要再扇自己一巴掌的右手,默默地握拳卯足了劲锤向身旁的石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搞什么?!他就上课睡个觉而已!

怎么一睡醒身边的世界都变样子了?!

这世界是疯了吗?!

难不成他是穿越了?

不是他说,人家那些个穿越电视剧,好歹主角也是从床上醒的,要么就是身边有个人能让自己装个疯卖个傻。怎么到自己这个倒霉蛋这里就直接成个个乞丐睡大街了?!

打更人的声音持续了一宿,卓玉宸就这么睁着眼睛在巷子里坐了一宿。

他晚上原本还跟同学约了啤酒和烧烤,现下却莫名其妙地被穿越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最无语的是,他刚刚摸索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如今身无分文。

是真的身无分文,而且是那种翻遍的身上的每一块儿布料都没有一点儿值钱东西的那种。

得,等天亮了再说吧。

待天空慢慢泛白,卓玉宸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在心底默默记下了个方位。

一直等到阳光照在身上,卓玉宸才终于鼓起勇气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到底有多寒酸、多破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现代穿惯了纯棉、化纤,一到了古代换上这粗布衣裳就感觉浑身难受。

尤其是这衣服上还全是破破烂烂的洞,再烂一点,怕是真要衣不蔽体了。

一连做了十几组深呼吸,卓玉宸这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往巷子外面走。

刚走到巷子口,一团泥巴“啪”地一声甩到卓玉宸的身上。那泥巴简直可以说是正中靶心,若是再偏一点,就要透过袍子上的破洞直接砸到自己身上来,虽是没砸在自己身上,但却让本来就只剩下的几片布的袍子看上去更可怜了。

卓玉宸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几个小孩指着他大笑,看见他转过头,又赶紧跑开,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锦安楼的琴呆子变成叫花子喽!大家快跑啊!小心把你搓成琴弦子、锤成琴板子卖去换衣裳喽!”

卓玉宸刚想赶上去拎着那几个熊孩子的耳朵好好教育一顿,结果没迈出去两步,胸口剧烈的抽痛不得不让他倒吸着凉气停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眼前的世界开始逐渐变得模糊扭曲,实在是顾不上自己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多大的洋相,卓玉宸靠在巷口的石墙上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慢慢冷静,他才意识到现下自己的情况有多不乐观。

自己到底是倒了多大的霉,穿过来不仅变成了个乞丐,还变成了个病秧子乞丐。

古代人要想活下去就得没病,想没病就得花钱,但现在自己这副样子明显又穷又病的,能不刚穿过来就一命呜呼已经相当不错了。

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卓玉宸只好继续硬着头皮接着往街上走,人家穿越都带着个系统,再不济旁边还有几个活人能装傻问问情况。可怜自己莫名其妙穿过来,也不知道这是何朝代、是何地点,兜里更是连个子儿都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捂着自己发痛的胸口,卓玉宸巴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算是再离谱的天崩开局,怕也比不上他如今一副乞丐风穿搭走在大街上被一群古代人行注目礼还要让他崩溃。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

刚走出去没几步,卓玉宸就跟一个手上戴了好几个金扳指,模样油头肥耳的中年男人撞了个满怀,他这边还没来得及给人家道歉,那边男人就跟哭丧一样拎着他的耳朵叫了起来:

“你这个养不熟的呆子又跑到哪儿去了?人家郁将军马上就要来了,你看看你这副样子,要是耽误了城主的筵席,就是十个脑袋都抵不住你赔的!”

啊?什么秦呆子?刚刚巷子口的小孩好像也是这么喊他的。

难不成他穿越过来的这个原主姓秦?

还是什么古代新型y拐手段?

卓玉宸眼看着男人抬手就要拽着自己的手腕朝前走,下意识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但偏偏现在自己这身体干瘦得跟枯柴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跟面前这个一个顶他四个的男人抗衡,那小细胳膊卓玉宸都害怕一使劲儿就给自己拽散架了。

实在是没了办法,卓玉宸只好眼一闭、心一横,张嘴照着男人满是肥肉的手臂上就是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嘭!——”

大哥,我是想让你松手但是我也没让你把我给甩出去啊!

骨头和一旁的石柱子撞在一起,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卓玉宸捧着自己的手臂,疼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他甚至感觉手臂上的骨头在被甩到旁边柱子上的时候就已经粉碎性骨折。

——“你看我不打死你!”男人看着小臂上清晰的牙印整个人青筋暴起。

卓玉宸暗忖完蛋,自己是真没想到这副身体竟然弱成这样,不仅有病缠身,身子骨还又弱又瘦,别人使劲一推就已经是瘫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这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来得及跑路,反而还把对面给惹毛了。

卓玉宸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抱头,两只眼睛闭得严丝合缝,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拳头落下来。睁开眼,那男人虽然气得鼻歪眼斜,但又把已经握成拳头的手强行收了回去:

“你给老子等着!要不是郁将军点名要听你的琴,看我不把你这身贱皮子给剥下来喂狗。”

“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别在外头净给锦安楼丢人现眼。”

卓玉宸被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拽起就走,那模样活像是一片被人从地上拾起来的破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子里各种信息搅成一顿浆糊,

什么将军?什么琴?

难不成……这是想让他去给什么大人物弹琴?

若是真要弹琴……卓玉宸感觉自己心口就是没病也快要被这局面急出个病来。

敢情这兄弟还是个琴师!

咱们就是想问问,自己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加上在现代学的那些个改编过的谱子,放到古代人耳朵里能欣赏的来吗?

卓玉宸一个头顶两个大,就这么被对方强拖硬拽进了一个牌匾上写着“锦安楼”的地方。

光是牌匾上的金字都快让卓玉宸闪瞎了眼,倒显得自己身上的那一团破布更加格格不入。

刚被拽进去就见几个楚腰纤细的美娇娘端着些金银果盘在桌椅的空隙间穿来穿去,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摆在廊道里,还有些只能在博物馆里看见的红木、梨木桌上,连碗筷都闪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金光。

卓玉宸自进了锦安楼之后下巴就没和上过,没想到自己看着一副惨样。竟然是在这种地方讨生活的,难不成是他穿越来的这个兄弟得罪了客人,才被人剥了衣服扔在那巷子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看着楼里的小厮和侍女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卓玉宸又心生疑惑。

难不成……这兄弟本来就走的乞丐风?

这边还在金铺玉砌的酒楼里设想着一万种可能,卓玉宸那边就被那男人连拖带拽着扔给了旁边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赶紧的!给这个呆子带到楼上换件能看的衣裳,若是平时这副模样拉个帘子一遮便也罢了,城主专门挑的咱家店给郁将军接风,就是冲着这呆子的琴来的,万一叫他到跟前去,可不能让人家老将军见他这副丢人现眼的模样!”

——“还有,拿个能遮住脸的东西,千万别叫人把他的脸瞧了去,不然也有你的好果子吃!”

待进了楼上的厢房,只见那小丫头瞅着卓玉宸身上这一身行头,憋笑憋得脸都皱成了一个叉烧包,得亏是还有别人在旁边,不然卓玉宸都害怕这小丫头能把自己笑得抱着肚子在地板上打滚。

——“你小心点儿这个疯子,刚刚就跟只疯狗一样,实在不行就找根绳子给他捆上。”那男人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小丫头。

小丫头看着男人总算出去了,终于忍不住指着他笑道:“你这傻子又是跑到什么地界,做哪档子不正经事儿去了?这身上的又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破烂货?都跟你说了别乱跑了,上次闯到柳儿姐姐的房间里,都被东家打成那样了怎么还一点儿记性不长啊?”

卓玉宸听这小姑娘的语气倒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只是从进门开始就叽叽喳喳个不停,愣是不给自己一点儿插嘴的机会。

只是听她的话……难不成这身上的衣裳还不是自己的了?那这东西又是怎么跑到自己身上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

卓玉宸打算暂且先装装傻,说不定还能套出点儿信息来。

小丫头看着卓玉宸一副痴傻的样子,照着自己的脑门就是一巴掌:“瞧我这记性,你个傻子除了些个破琴谱还能记得什么?”

——“你连人都咬得,现在倒是不清醒了。柳儿姐姐啊!你这傻子总该记得吧,一会儿要去给将军跳舞的,她可跟你不一样!她可是咱们沛城一等一的美人儿!不过……你也怪可怜的,要不是心智……”

小丫头像是正要说,但又突然想起来似的,伸着脖子往门口探了探:“呸呸呸!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就记得一会儿要是不想挨打,就在帘子后面躲好了,乖乖的弹好你的琴,说不定东家心情好了就不让你去马房睡了。”

任凭面前这个碎嘴的小丫头在旁边念叨个不停,卓玉宸也不插嘴,权当自己是个哑巴木头桩子,其实脑子里各种信息飞速地转着。

看来这次自己穿越过来竟是穿越到了个有身份的琴师身上,只是这兄弟的境况看上去属实是可怜,看刚刚那个东家的紧张样,肯定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师这么简单,也就差这是个失智的可怜人

毕竟是那什么将军都指名要的琴师,能在这么大一个店当台柱子,但凡是个精神正常的,怎么会被欺负得又是挨打,又是睡马房?

小丫头给卓玉宸里里外外捯饬了半天,这才终于收了手,又在一个枣红色的大箱子里翻出来一面铜镜摆在卓玉宸面前。

——“你看看,我的手艺就是好!今儿是你这个傻子的福气了,我平时可都是给柳儿姐姐那样的头牌舞娘梳妆打扮的!”小丫头眉毛都快要飞到天上,看卓玉宸还是呆呆的,只当是对着空气说话,转身又不知道在箱子里面翻什么东西去了。

卓玉宸看小丫头没注意到自己,把铜镜举到面前,里面的人影算不上清晰,但卓玉宸却发现镜中人的眉眼轮廓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连右眼眼角的一颗深色的痣都一样。

难不成自己是穿越到了什么平行世界?还是这人跟自己是前世今生?卓玉宸的手抚弄着眼角,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一切。只是这装扮脂粉气太重,若不是太清楚自己的长相,外人看他这副模样估计男女都难辨得清楚。

小丫头选的这身缥色素衫穿在自己身上,根本让人没法想象这居然跟清晨躺在巷子里的“乞丐”是同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也怪,从他进了这“锦安楼”开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早上那身装扮的缘故,是个人都巴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甚至有几个见了他像是见了鬼一样,偏偏这小丫头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好像一切都司空见惯了的模样。

卓玉宸想试着跟这个小丫头聊聊,说不定这丫头还多少能知道点儿什么——

——“那郁将军”

卓玉宸突然说话,把正在翻东西的小丫头吓得吱哇一声从箱子旁边蹦了起来:“你要吓死我啊!好好的你说什么话啊?!”

卓玉宸反倒是被小丫头那一下给整懵了。

姑奶奶,咱俩到底是谁吓谁啊?!

——“郁将军怎么啦?你一会儿不就见了,还问我干嘛?”

那小丫头明显有点儿生气,语气也比刚刚恶劣了不少:

——“你这呆子还是没干那档子破事儿的时候看着顺眼,真是活该被人从楼上掀下来,到底是脑袋跌伤了,手却没伤,人不识得,谱却识得。不如叫命也没了算了,天天活得跟个物件儿一样还处处招人嫌。”

虽是骂的自己,卓玉宸却被这小丫头连珠炮似的口才逗得直想笑,但又强憋着自己的表情不笑出来,总觉得现下的自己就跟这丫头看见自己那身破烂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本来酝酿了半天的问题也活生生被扔到了后脑勺,只能感叹这小小年纪的,倒真的是牙尖嘴利。

几里哇啦地说了一通,小丫头看好像把卓玉宸给骂老实了,心里也舒畅了不少,随手扯来了条面帘子系在卓玉宸脸上:“有时候骂你了你就听着,那是你活该被骂。有时候骂你了,你就得咬他,那是他活该。”

——“你个呆子记好了,一会儿你就坐到那帘子后面只弹你的琴便是了,何人唤你你都别搭理,万不得已非要出去了也得老老实实的才行,就是出去也得把你这脸给盖好了,万万不能被人瞧了去,你可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没一会儿,门外就有人开始催了,那声音捏着嗓子做作得很:“卓公子,准备好了就出来吧,将军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虽然说穿过来才不到半天,卓玉宸倒是被这句“卓公子”喊得耳根都舒畅不少。

如果没有屋里这个小丫头在一旁极煞风景地偷笑的话。

“卓公子——”那小丫头估计也是因为年纪小,说话做事都带着点儿毫不避讳的稚气,偏偏学门外人捏着嗓子笑他,刚才对他的恼火到这儿倒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喜欢!爱你们!

第3章水榭掩暗谋

小丫头跟那在门外唤他“卓公子”的小厮一同将他送下了楼。

卓玉宸只道这锦安楼果真是阔气,明明还在酒楼里,但转下楼梯换个方向却又进到了一处园子,远远看见后阁里面好几个小厮拎着一堆绸带、纱幔手忙脚乱地布置着。

等入了后阁的院门,里面小桥流水、白墙灰瓦的景象颇有些江南之地的风韵,跟雕梁画栋的前楼倒完全像是两个世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小丫头刚将他送到这园子门口,便又被喊着去做其他的活计。只得向着池中央的水榭一指,拜托一旁的小厮将卓玉宸带到琴阁候着。

“郁将军那一家子倒是来的快,只是城门离咱们锦安楼尚远。你这呆子切不可偷懒,倒是趁着这会儿再摸摸琴。人家可是将军,跟平日里城里的那些个纨绔可不一样,若是弹不好了说不定人家是真真要你脑袋的!”

小丫头性子急,听见别人不停地唤她,心头也跟着急,跑出去了几步又专门折回来,捞着卓玉宸的袖子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千百个放心不下:“跟你说的你可千万记住了!外人怎么说都别叫你这面帘子扯下来。”

——“若是这次你弹得好了,自然有你大大的赏,若是弹不好了,东家估计又要狠狠地打,你个呆子倒是自己也掂量得清些。”

卓玉宸知道这小丫头嘴毒心却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他一个琴师遮头蒙面地弹琴?

他瞧着那琴阁隔着那么大个池子,外头还挂着些纱帘,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祖宗们就好这一口,不过就是弹个琴也要烘托出些氛围感来。

被人牵着沿着弯弯绕绕的廊道,直到脚都走得酸痛,这才到了那个池中的琴阁。

果然跟自己在外面看到的一样,琴前摆着屏风,屏风前又是白色的纱帘,将整个琴阁里里外外蒙了个严严实实,真是不知道这人平时在这种像匣子一样的小地方弹琴真真不觉得憋屈吗?

一看到琴床,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能不因为在将军面前弹棉花而脑袋落地。

卓玉宸自忖自己虽说自小学了些琴,但那水平怎么也达不到在什么将军面前弹曲子,只希望那将军不是什么懂行的,要不自己到时候丢脸丢大了,估计还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刚刚在来的路上,本来都已经盘算好了,实在不行就等别人不注意找个机会赶紧跑路。只是没想到这园子竟这么大,连带他进来的人也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后背惹得人直冒冷汗,卓玉宸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空子可钻,只好硬着头皮在琴床前坐下。

这时候卓玉宸终于感谢起那小丫头给自己戴的面帘子,这才不至于让别人亲眼看见自己紧张到只会深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忘了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摸过琴……卓玉宸只记得当初祖母还在的时候,一直视琴如命。

就在他只有三岁的时候,别的小朋友还在幼儿园玩儿滑梯,卓玉宸就已经被祖母抱在怀里学着怎么识弦认谱。

那时候邻居家的阿姨总喜欢捏着他的小脸蛋开玩笑,说祖母喜琴、祖父喜书,自己这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翩翩公子,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女生。

但是自从祖母走了之后,恐怕再勾起家人对故人或多或少的回忆,他便几乎再无机会碰琴。如此以来,已经过去了两三年,也不知道此时在天上的祖母,看见自己如此荒废琴艺的模样,会不会心痛。

“噔——”

手指无意识地拂过琴弦,那声音清亮悠长,只一声,却好像亲耳闻听山风打幽竹,雨淋芭蕉叶,把卓玉宸的思绪强行拉回现实。

着实是床好琴。卓玉宸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兄弟叫“琴呆子”了,要是自己也有一床这样的琴,估计都得成天抱着睡觉。

将掌面附在弦上,本想再感受感受这琴音的奇妙,却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记忆,手指竟自己动了起来。仅仅是简单的托劈抹挑,短短几势却让卓玉宸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虚庭鹤舞、孤鹜顾群。

世人皆说彼《鹿鸣》之音,如江河之流;彼《响泉》之声,若雷霆之震。

钟琴之人尚可称为琴痴。

只是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被琴摄了心魄,还是知音难觅便干脆把自己搞成这副至愚至痴的模样。

独自沉浸在琴音里,胸中却是江流暗涌涛涛而去,鸟鸣婉转缠人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殊不知,

琴房外,一对男女此时却如热锅上的蚂蚁,那琴声越是悠扬,反而却越像是催命咒一般,令两人如坐针毡。

——“当初明明是你说,那呆子必死无疑!可那呆子如今好端端地坐着,你说话啊!现在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怎么办?!”

女人的声音格外的尖利,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也变得狰狞无比,鲜红的指甲深深地抠进男人的皮肉,唇上的红胭脂此刻反倒像是吃了人的血,若不是那一身浑身珠光宝气的穿戴,很难不让人觉得这个女子是不是个索人性命的厉鬼。

“嘭!——”男子抬手将女人从自己身上推开,一脸嫌恶地把自己被女人扯拽过的衣袖掸了又掸:“你这疯婆娘现在在这儿发什么疯?”

“不是你自己说那呆子根本就没被摔坏脑子,说他这么些年都是在装傻,怕他把当年咱们的事儿说出去才叫我动手的吗?你现在在这儿发什么疯?!”

“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一样,靠着装疯卖傻就想着把自己摘干净?你想得美!”

“到时候全沛城都知道,锦安楼的头牌舞娘跟人私通,还雇人毒死一个痴傻的呆子?”

男人的手掌紧紧攥住面色煞白如纸的柳儿,黝黑的皮肤下脸和脖子都爆起来了一条条的青筋,眼神里全是彻骨的冷厉,手上的力气之大像是要把女人的骨头生生捏成齑粉。

——“放你n的狗屁!这跟我能有什么关系?!那日是你来找的我,是你把那个傻子从楼上掀下来,也是你叫我跟掌柜说是他闯了我的屋子。你这泼才如今倒是想把脏水全泼到老娘身上了?呸!什么狗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儿的两个肩膀都被男人攥得生疼,皮囊下藏着的市井泼妇劲儿倒是彻底压不住了,张牙舞爪地扯着嗓子喊着,也不怕她这跟温良贤淑毫不沾边的模样被别的人瞧了去。

男人被柳儿的尖嗓子吵得头昏脑胀,这才放开柳儿的肩膀。思忖片刻眸子一转,再转脸又是彻头彻尾换了另一幅模样,温声和气地把柳儿揽进怀里劝道:“你我夫妻之间,在这儿为一个外人跳脚又有何用?那琴呆子不还是活生生地站在那儿?若是老天有眼,碰巧这次是真的痴傻了,你我二人有在这儿唬着自己作甚?”

——“那若是不成呢?郁老将军向来为人严慎,若是趁着这时机将那呆子一状告上去,那你我到了人家郁老将军面前可就不是吃几顿板子的事儿了……”柳儿被男人哄完,倒像是刚刚那副气焰上被狠狠浇了一盆冷水,此刻倒是躲在男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像是有着天大的的委屈。

——“郁老将军为人严慎……不还有别人吗?难不成他个傻子能找人告状,咱们就找不得?”男人的手掌轻轻拂过柳儿的发丝,布满粗茧的手把柳儿几缕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

“你记住,到时候就找那个郁泊志、郁小公子,他可是个出了名的愣头青。你到时候可千万看准了人,那呆子今日刚得罪了东家,肯定是去不得将军身边的。况且东家本就不许他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见人,我到时便看住了他,你自去郁小公子身边哭诉一番,兴许就定了那呆子的罪,到时候牢狱之灾自有他受的。”

——“可……若是那郁小公子不信我们怎么办?”

“那……”男人牵起女人的手,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沛城外,

一行人马举着高高的“郁”字旗立于城门之下,郁老将军虽然已年近古稀,但身子骨依旧健朗,在战场上厮杀了近半生,翻身上马的动作倒是依然利落,丝毫不输驾马紧随其后的几个小辈。

郁家男丁众多,此次出行沛城皆是驾马随行,唯有一架软轿载着郁家夫人梁氏。

郁家祖上便于梁家向来交好,梁家世代为宫中言官,自开国起便辅佐于历代圣上左右,郁家又更是一路跟随先皇开疆扩土,两家虽是一文一武,看上去异途陌路,但这其中的联系却又是千丝万缕。

这次自京城南下沛城,不仅仅郁家的几个儿孙,连梁家的嫡次子梁沛也一同跟着。

——“梁兄!你可是等等我啊!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琴妖跟和尚的话本还没讲完呢,这路上无聊的很,你倒是继续给我讲讲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缠在梁沛身边的人便是郁家长孙郁漠,字泊志。

郁漠自小在祖父郁老将军的膝下长大,别人还在咿呀学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抱上马背,握上银枪在自家院里舞招弄势。

市井间提起郁家的小公子都说是难得一遇的将才,七岁在圣上面前舞枪,十岁便随着宫里的皇子们去武学听课。京城里凡是说起这个郁小公子谁人不说上一句少有大志、好不风光。

跟着祖父的马队从京城出发走了好几天,这一路上路途漫漫,刚开始还有些新奇,到后面却是愈发无聊,倒不如留在军营里跟着些叔伯练些刀枪棍棒。但人已经跟着了,也是无可奈何,为了少挨一顿骂,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跟着。

眼看着这总算是到了沛城城门之下,横竖干等着也是无趣,干脆扬鞭驾马从队尾偷偷溜到前面去找他那个表兄梁沛寻些乐子。

说起梁沛,就不得不提他的那个大哥,也是梁家的嫡长子梁源,两年前便已高中状元,好不风光。

和他那个大哥有所不同,梁沛本就是个观花赏鸟的游手好闲之辈,自兄长入宫为官之后,家中就再也无人能管的得住他那副浪荡脾性。

行事更是愈发随性,常常趁着家中长辈不注意便偷偷溜出家门四处游历,眼见着不少士族之子一个个考取功名,唯有他一人仍是整日游手好闲,也着实令梁家上下头痛不已。

这次听闻郁家要南下沛城,梁源又被圣上留在宫中修书,便只好拜托姑母郁夫人照看梁沛,代他拜见沛城城主池影。

郁漠这一嗓子直接把梁沛吓了一跳,下意识赶紧捂住这熊崽子的嘴说道:“嘘!你给我声音小点儿!你是被郁老将军惯坏了天不怕地不怕,若是被我那轿子里的姑母听见,回头再给我大哥参上一本,我可就完了!”那话本又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这小子赶在别人面前这么说,真是疯了,这小子向来皮糙肉厚,但他梁沛可不想等回了京再被大哥拎着耳朵训斥。

梁沛虽然放荡形骸,但满京城都知道,梁家这位沛哥儿逢事儿就是老子来了都没有他大哥来的有用,但凡那个梁大公子皱个眉毛,他这个梁二公子就是再放荡也得收了脾气乖乖在一边儿站着,对他大哥真真是敬得要死,也怕得要死。

虽说梁沛年岁上长了郁漠两岁,但郁漠偏偏就喜欢故意找梁沛的茬儿。看着梁沛被吓到的样子被逗得捧腹大笑,笑够了就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着剑鞘往梁沛的肩上猛地一拍:“我说,梁兄你在京城也是个大人物,怎么偏偏怕源大哥那个成天只知些吟诗作对的?难不成源大哥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其实是个练家子?”

——“那我找机会可得去你们梁府上找源大哥好好比划比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那小子下手不知个轻重,梁沛被这猛得一拍,疼得险些把手里的缰绳甩出去。

好不容易骑稳了马,梁沛还是气不过被这个小子捉弄,便想趁郁漠不注意将这小兔崽子从马上踹下来,奈何郁漠才是那个练家子,轻轻将缰绳一拉便躲过了梁沛的一脚。

气得梁沛只得在后面大骂:“你个兔崽子!有本事便去梁府,叫我大哥好生收拾你这兔崽子一顿!”

郁漠驾着马便向着队伍前头躲,边躲着还不忘回梁沛一句:“好哇!那不如干脆让源大哥来我们府上,我们郁府必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郁老将军在马队最前面都听得到这两个小辈在后面争执,转头便看见他那个不省心的孙子从末尾跑到前头来,郁老将军又好气又好笑:“不是让你好好在队尾跟着队伍,你无事跑到这前头来作甚?”

郁漠不服气地回道:“何来无事?祖父您耳力好定是听得清,梁兄连‘兔崽子’都骂得出来,还说请我到他们梁家让源大哥教训我呢!”

郁漠不过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撇起嘴来撒娇,有时就是身经百战的郁老将军也拿他没辙,惹得随行的叔伯也都来笑他:

——“你这娃娃好不讲道理,人家梁公子在队中,你在队尾,何来他找你一说?”

——“这都束发了的男子汉大丈夫,也来找长辈哭鼻子告状呢?”

——“我看你倒是不怕你源大哥的拳头,你是怕源儿叫你锁到到梁府里背圣贤书,背不完便不叫你回你娘亲那儿吃饭吧。”

旁边的叔伯们你一言我一语将郁小公子说的面红耳赤,郁老将军在一旁也不护着,时不时还附和两句:“我看还真是,若是叫泊志这小子送去梁府几日,叫源儿看着念念书,估计这性子能平下去不少。”

看着郁老将军在一边捋着长须笑,郁漠心知是糊弄不过去了,脸上更是一片红,横竖又被这话吓得不清,喊了句“祖父饶命”便驾着马赶去母亲的轿子旁寻些别的安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4章琴起庭阁处

——“诸位可叫在下好等。”

城门一开,便看见沛城现任城主池影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于城门内迎接。虽然之前还未见过这位池伯父,但郁漠却对这位城主的功绩早已有所耳闻,就连祖父也在路上不停跟他讲起这位城主,说是如今不过才不惑之年,却是连圣上都亲口赞扬治下有方的大才之士。

“这一收到将军要南下沛城的消息,在下便快马加鞭地吩咐让人准备。没成想日子过得竟是如此快,一眨眼诸位便来了!”

——“将军果真是老当益壮,从京城南下到沛城一路颠簸,竟还能如此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真是让在下自愧不如啊!”沛城天高皇帝远,池影这些年在这里也是自由散漫惯了,说起话来倒是比京城那些个拿腔作势的要亲近得多。

郁老将军听着,倒是被逗得直笑:“真不愧是你老子身边带大的,那油嘴滑舌的模样跟你老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郁老将军和池老城主虽是旧识,但自先皇收复沛城后,池老城主便以年事已高为由,自请世代驻守沛城,仔细算算与郁、池两家也应有二十余年未见了。

池城主与郁老将军寒暄一阵后,侧头便看到了跟在老将军身后相貌出众、身形颀长的少年,便主动上前招呼道:

“这便是泊志吧,多年不见,你这小子这个头倒是蹿得挺高,气势也越来越有你们郁家的将门风范了啊!”城主一边说,一边将宽厚的手掌拍在郁漠的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伯父谬赞了。原先曾听先父说起过,池伯父与先父有多年同窗之谊,泊志却是一直未能有机会前来拜谒,还是此次听闻祖父要动身南下沛城,这才总算是寻着机会向伯父请安。”

——“哈哈哈——你这小子!老将军还说我油嘴滑舌,我看你这小子的嘴可也是厉害得很啊!”池城主的话惹得同行的人都笑起来,郁漠自小就死要面子,寻思着自己应当也没说错什么话,没一会儿就又被笑得两颊泛红,但是看着池城主的笑,自己不知为何心底某处冒出几分暖意来

待到众人笑罢,池城主又朝着人群中问道:"听说梁家也来了个小子?"

梁沛本是以为众人将自己忘了,却是没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一听沛城城主点了自己的名,只得从郁夫人身旁站出来,上前向着几位长辈行礼道:

——“梁家二子梁沛,见过沛城城主。父兄在京中事务繁多,未能抽身前来,特命小辈代为赔礼。许久前便听闻沛城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能有幸一见,实在是小辈的福气。”

梁沛年纪虽小,但说话却是一副正经模样,把池城主逗得又笑起来:“你父兄来不了,那是他们没这个福气!”说完,转过身,胳膊一挥,,“既如此,那便随我一同进城!我们一块儿啊,去享福气去!”

锦安楼内,

舞娘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梳妆打扮,小丫头光是为了帮那几个舞娘整理钗环衣饰,在前楼的厢房里跑上跑下,脚底都快着了火。

为了今天的这几个大人物,掌柜也是忙前忙后,恨不得把锦安楼每一条砖缝里都收拾、交代妥当,在酒楼里扯着喉咙把嗓子都喊成了破锣嗓。

等这边舞娘们总算整理妥当打算登台,却发现头牌娘子柳儿一下子没了踪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锦安楼本就不是个小地方,光是一间间厢房找下去估计都得要上一两个时辰,也不知道这个柳儿到底是跑到了哪里去。

这下,就算是热锅上的蚂蚁,怕也是噼啪作响了。

本想着让楼里的姑娘、小厮们都派下去,赶紧把酒楼里每个角落都搜上一搜,可现下城主那边的人又来了口信,说城主已经接到了人,正往锦安楼来。

急得掌柜像顾头不顾尾,一边张罗着准备今晚的接风宴,一边还得让酒楼里抓紧搜人。也不知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这一会儿呆子寻不到人,一会儿舞娘寻不到人,这怕不是叫他这锦安楼按在油锅里得了。

掌柜又是骂天骂地、又是求祖求宗,最后连各路神仙都拜上了,巴不得叫左邻右舍的人都借来,今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赶在郁老将军和城主到来之前把柳儿那婆娘给找出来,如是真出了什么岔子,怕是他们锦安楼上下多少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唯一不受打扰的琴阁里,弦音缭绕

卓玉宸自己是陷在婉转琴音中无法自拔,但反观一旁的小厮却是一点儿兴趣都打不起来,早就已经站在门口哈欠连天,见卓玉宸还在那儿弹个没完,索性便把头歪在房门上犯起迷糊来。

正靠着门框点头打盹,却听见有人从外面敲了两声门:“狗子!是我啊!东家说头牌娘子寻不见人影了,让你赶紧帮着在后阁找找,我来这儿替你看会儿。”

“吱呀——”一声,琴阁的门从里面打开,声响打断了琴音,卓玉宸也跟着浅浅偏了一下头,只看见进来的人穿着一身粗布短衣,黝黑的皮肤跟楼里那些个细皮嫩肉的小厮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哟!是柴大哥啊!”男人正好在这儿看得整个人都困得不行、也无聊得不行。一看见有人过来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寒暄起来,“你刚刚说柳儿姑娘不见了?”

——“可不是嘛,现在前楼都乱成一锅粥了。傻子这儿也没啥可看的,你是在这儿做事的,赶紧去找找那个头牌娘子,别再误了贵人的大事儿。”

柳儿?

刚刚从琴音里抽离出来,卓玉宸感觉自己此刻还有些恍惚,猛地想起来当时小丫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儿

也不知道这个找不着人的柳儿和小丫头跟他提过的是不是一个

卓玉宸看着这四周全被纱帘遮掩的琴阁,一时间伤感的思绪涌上心头,这琴固然好,但是谁能想到,从穿越到现在自己倒才像是真真被纱帘蒙蔽了双眼,这周遭的处境自己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就连自己姓甚名谁,有何过往也是毫不知晓

害,卓玉宸在琴前自顾自地耸了耸肩。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主动出击探索主线剧情啦!

卓玉宸坐在琴旁,正好拿余光能够瞥到刚刚进来那个的男人。若是他没听错,那这人应该是锦安楼外面的,说不定知道的要比这锦安楼里的人知道的多。

于是,等确定那个小厮已经走远,卓玉宸才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那个柴大哥,咱俩是不是见过啊?”

男人被吓了一跳,他刚刚才废了老大的劲儿安慰完那个疯女人,正心力交瘁,没成想卓玉宸突然的一句话又把他脑子里的弦拉得生紧。

——“你、你还认得我?”

这段时间他明明都没有来过锦安楼,就算来了也是偷偷跟柳儿见一面就走。

难不成是哪次来的时候被这个傻子瞧见了?

还是这个傻子想拿之前的事儿威胁自己?

又或者,是为了今天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他来这琴阁一趟,就是为了确认这个琴呆子是不是真的在装疯卖傻。

那毒是他亲自动手下到茶碗里的,也是他亲眼见着那琴呆子将茶喝了下去,分明是最为阴狠的毒,却没想到这人竟还是这么命大,不仅没凉在巷子里,甚至还这么好端端的坐着弹琴。

男人紧紧攥住拳头,向四周环视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别人会过来,暂时松了口气。

看来柳儿那婆娘说的真是没错,倒是辛苦了这呆子这些年装疯卖傻。果真是聪明,专门趁这个寻人的空挡来跟自己说这些,不就是认定了自己现在对他再动不了手?

毕竟现在还真是不能把这个傻子整死在这琴阁里,一会儿城主和那个郁将军就要来,若是此时出了命案,柳儿那个疯婆娘倒是没什么干系,自己到时候才是真真的跑不脱了。

虽是同样的沉默,但心中所想却是极为不同。两个人虽是面对面,却是谁也不肯先开口说一句话,都在一旁蓄势待发地等着观察对方的反应。

卓玉宸辩不清此刻男人的心中所想,反而是因为二人之间的沉默,还以为是这位大哥本就不善交际,倒是把自己尴尬得脚趾抠地。

大哥,我求求您多说两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接啊!

卓玉宸被男人盯得后背直发毛,还以为是被发现了什么端倪,只好强装镇定地开口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来了?”

男人听完这话额头上的冷汗更甚,只好强压住心头的紧张回道:“是啊,之前来都没跟你打过招呼,还以为你不认识我呢。”

卓玉宸两眼一亮,听这大哥的语气应该是个好人,那他说不定还真能问出不少东西来:“哪儿能啊,大哥长得雄壮魁梧,我肯定是过目不忘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男人还以为是这琴呆子借机在讽刺之前将他掀下阁楼之事,被卓玉宸的话吓破了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你、你这话是何意?我我就是个粗人,哪儿受得、受得了这抬举”

另一边,

锦安楼里的人找前找后,就差把舞娘房里装钗环的匣子都打开来看个仔细,忙得简直晕天转地,刚稍歇了会儿就看到柳儿慢悠悠地从三楼最紧挨里头的厢房里飘出来。

柳儿看见大家伙灰头土脸的模样不仅一点儿也不带心虚,反而还装作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哎呦!这是演得哪一出啊?吓死奴家了。”

掌柜这边这边看见柳儿这副模样更是火大,正欲发作,却听见门口把风的小厮喊道:“郁将军、城主大人已到,您赶紧找几个人去接接吧!”

掌柜只好憋着一肚子火,袖子一甩便赶紧堆上笑脸迎接贵客。

郁老将军和池城主一行人一路有说有笑,池家远迁沛城已有几十年,虽说已淡出朝堂,对朝野争斗也早已不再关心,但多少提及一些老臣的现状还是多少有些感慨。

郁老将军也是年岁已大,只将那些个朝臣间的勾心斗角当作狼犬相吠的笑话,一行人边说边笑,倒也是快活。

郁漠跟在梁沛身后,大人的话他插不进,娘亲的话他又嫌啰嗦,只好又舔着脸去和年岁相仿的梁沛搭话:“梁兄,你说你与这沛城是不是颇有缘分?你这名中的‘沛’字,与这沛城的‘沛’字可是同一个?”

——“据说当年收复沛城的时候,圣上还大赏了梁府,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梁伯伯早有这番高瞻远瞩,圣上一等沛城收复,便龙心甚悦,这才因着沛兄的名字大赏梁府?”

梁沛本不想搭理郁漠,但又耐不住这个人非缠着,只好答道:“若说是也是,若说不是便也不是。当初圣上一心想要收复沛城、源城这两座孤城。彼时我母亲怀胎十月还未给兄长起名,父亲又正好进宫,圣上无意间提起这么一说,这才将我兄弟二人取名为此。”

“由此,应说我与兄长都是圣上赐名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为何是你取‘沛’字,而梁大夫取‘源’字呢?”

说来也怪,沛城早在先皇时便已收复,源城却是至今还流落于皇土之外,按长幼尊卑也该是弟弟为“源”、哥哥为“沛”才对……

——“那便是圣上的意思了,上一辈的事儿,咱们这些个小辈哪儿说得清呢?”

郁漠再愚笨也看出来梁沛还在因为那个话本的事儿跟自己生闷气,觉得无聊,索性便也不问了。

说着说着,一众人便已到了锦安楼门前。

见为首的是城主大人的贴身侍卫,掌柜赶紧上前作揖,招手便引来小厮将一行人领至后阁。

虽说常年居于京城,自诩见过了不少珍奇之物、神妙之景,但当真正进了这锦安楼,不仅是郁漠、梁沛这些个小辈,连郁老将军也不禁感叹:“这锦安楼倒真是有如其名啊,你们沛城没想到连个酒楼都是暗怀锦绣,怪不得你父亲当年只来了一次,便日日魂牵梦萦,无论我们这些人如何劝都不想走归京。”

——“不过是个乡野地方,能腾出个设席的地方给将军接尘就已经不错了,一个酒楼,哪儿比得上京城的花团锦簇?”

郁老将军知道池影说的是何处,心领神会地递了个眼神:“那也得人家愿意去看不是?就怕看惯了乡野逸趣,倒是花团锦簇也入不了眼喽!”

——“那自然得是心之所向,才最为好”

待小厮将众人领至一处高阁坐下,池城主故作神秘地指着池子对面的那一处水榭道:“这次我可是专门拜托了这里掌柜的,把我们沛城一绝都给请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沛城一绝?能有多绝?”

这话一出像个钩子,把众人对那水榭的好奇心都给勾了起来。

尤其是郁漠这熊崽子,怕不知被郁夫人扯着,脖子都差点儿要伸到对面,亲自瞅瞅里面到底是坐着什么神仙。

池城主本就是故意卖关子,无论外人如何说起也闭紧了嘴不做分毫解释,但众人心里的钩子已经放下去,便只好又看向掌柜,掌柜心知城主意思,只好讪笑道:

“城主这是抬举了,哪儿是什么沛城一绝啊,就是我们楼里一个弹琴的。”说完,又顿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只、只是前段时间因为点儿小事,将腿脚跌坏了,所以才不便见客,只求着别给各位贵人添堵就成。”

横竖无聊得很,郁漠也想给自己找些乐子,于是故作严肃地吓唬掌柜道:“你这个掌柜的说话倒真是可笑,难不成我祖父南下沛城就是叫你们喊一个跛子来糊弄的?”

掌柜忙摆手说不是,说是自己脑子糊涂说错了话。

看那掌柜看自己像看阎王一样的窝囊样子,也不知道这点儿胆识是怎么经营这么大一间酒楼的,但在长辈面前自己也不好接着说些什么,便干脆转头去寻碟子里的糕点去了。

倒是池城主一听掌柜的话一脸诧异:“怎么从来没听过卓公子跌伤的事?若是伤势太重便算了,叫卓公子好生休养,池某改日再来叨扰。”

掌柜一听这话才寻思着自己原是被柳儿的事扰了心神,一下子说错了话,急忙回道:“是、是小人说错了话!那呆,呸,是卓公子,那天只是跌伤,并不妨事的。各位贵客还请稍后,我这就让他们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从众人进了后阁开始,一切行踪都被琴阁中的卓玉宸看得清清楚楚,这纱帘倒是怪的很,只能从里面望过去,外面却看不得里面一星半点。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卓玉宸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人群里怎么、怎么会

虽说那人一直低头跟在人群之间,但只一瞥卓玉宸就认出了那张脸。毕竟他和那人相识两年,又怎么可能认错?

那张脸和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一起,那是两张极为相似,甚至可以称得上一模一样的脸。霎时间,手脚的温度全部涌到头顶,整个人如同身处冰窖,头脑却是发晕,若不是仅剩的理智还在支撑着自己,卓玉宸差点就要直接冲到湖的对面。

梁沛?他怎么会在这里?

卓玉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先悬在弦上的手指瞬间僵在原地,整个人冷的像一座冰雕。卓玉宸此刻只希望自己不是眼花,若真是梁沛,他真的是要扑到那人身上痛哭一场。

回过神,卓玉宸有觉着其中有些不对,那人虽长了一张酷似梁沛的脸,举止行为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那个室友的影子

还是说这里存在着第二个梁沛?就像另一个卓玉宸一样?

——“那个呆子!你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人都落座了,还不赶紧开始?”

“嘭”得一声巨响,琴阁的门被人从外面锤开,吓了卓玉宸一大跳,夺门而入的这个小厮整张脸都喘得通红,再一看整个琴阁里只有卓玉宸也是一滞:“管、管你的那个人呢?你、你赶紧、赶紧弹啊!不想要脑袋了?”

卓玉宸这才勉强回过神。

也是自己的处境尚未明晰,这个“梁沛”的身份早晚有一天能理清,只是他可不能在探明那个“梁沛”之前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浪费了。

一曲已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这琴师果真配得上是沛城一绝!真可谓是‘初调小雨催花落,又逐西风归柳条。流水声来闲竹里,好山情到古松梢’!好琴!真是好琴!”

——“池伯父,小辈惶恐,这琴师着实是个人物,小辈自诩走遍名山大川,寻访了多位琴艺高人,但能弹奏出此曲的气魄与韵味,还真是从未有之!”

——“亏得未能错过这位高人,否则小辈回了京城才真是叫肠子都悔青了。”

看梁沛的眼里全是对琴音的痴恋,池城主笑道:“早便听闻沛儿自幼寄情山水,没想到对管弦丝竹、诗词歌赋也有钻研,可惜这位卓公子我也未曾与其有深交,否则定叫你二人好好畅谈一番。”

——“竟是连城主都不愿结交的吗?若我说,那这姓卓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郁漠向来是个嘴上不把门的,一句话飞出来,却是让在座的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气得坐在一旁的郁夫人赶紧出声骂他:“你给我坐下!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倒是池城主不以为意,听了郁漠的话反而哈哈大笑道:“泊志前半句说得倒没错,这位卓公子向来听闻不喜与人来往,就是我这个做城主的,到此处听琴都要和掌柜磨上一磨。”

——“只是这后半句嘛原先听掌柜说,这位公子自小便有病症,唯恐病气传了人,这才每每弹奏都要拿纱幔遮掩。便是除了这锦安楼里的小厮,未曾有人知这卓公子是何处的神仙。”

——“至于是不是故意摆架子,就无人得知了”

正说着,后厨已将饭菜尽数摆上,更是有数名美娇娘随之而来。

玉指纤纤动步迟,花腰婉婉弄春姿。

为首的柳儿更是舞姿轻盈,席间一片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谢大家的喜欢!!爱大家!!!

第5章缥衣展仙颜

一舞已毕,席间的气氛也被舞娘们曼妙的舞姿烘托到了顶峰。眼见着这些贵人们都已经畅言甚欢,掌柜盘算着差不多也是该让“硬菜”上桌的时候,暗暗给几个舞娘使眼色,等她们按原先安排好的退下,那边就该轮到对面琴阁里的那个人“大显身手”了。

却不料,余下几位舞娘都接了掌柜的示意齐刷刷地欠身行礼,唯独最前面的柳儿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魂魄,任凭一旁的几个舞娘暗示了许多次也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只见柳儿的手紧紧攥住舞裙,眼角泛着红,没一会儿便平白挤出几滴泪来。随着一声“扑通”整个人跪倒在桌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众人惊诧的神情下扑上去捞着旁边一个侍卫的衣角,便梨花带雨地哭起来。

其他的舞娘看到这副情状,吓得魂都快要飞上了天,掌柜更是不知这柳儿究竟是着了什么魔,挥手便让一旁的小厮上去一边劝,一边使了吃奶的劲把柳儿台子下面拽。

整个场面被柳儿搅得瞬间乱作了一锅粥,那罪魁祸首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个人闹出来的动静比一伙人加在一起还要大。铁了心要黏在那个侍卫身上,一连十几个舞娘都拽不下来她一个,任别人怎么劝就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天抢地。

那位被柳儿拽住的“幸运儿”侍卫更是倒霉,他一个男子看着在自己面前撒泼打滚的舞娘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最后只得朝池城主抛去求助的目光。

众人的劝阻声、哭闹声、吵嚷声混作一团,眼看着场面愈发混乱,池城主与郁老将军相视一眼,

“啪——”

一掌拍在桌上,吓得几个舞娘一阵尖叫,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锦安楼如今便是这么看顾自家娘子的?柳儿娘子,你可知道,无论你有多泼天的冤情,都该先如实向衙门上报才是,而不是在这里哭嚷叫喊!”池城主,揉着自己发痛的额角,厉声说道。

“还是说你觉得沛城府衙给你平不了冤,这才特地跑到郁将军面前闹上这一遭?”

整个沛城都知道,他们这个城主虽是为人仁善,但治理有方,从不偏袒权贵,若是碰上了冤假错案也绝不轻饶手下的官吏,因此在整个沛城都甚得民心。

这池城主平日里也算是锦安楼的常客,柳儿自己也曾因一舞受过这城主的赏,只是如今城主这般冷厉的压迫感,把柳儿压得喘不过气,脑子里准备好的台词,也被恐惧打乱了节奏,只剩下踌躇。

柳儿不敢抬起头和城主对视,在城主的逼问下心里突然没了主意。她那姘头虽叫她上人前闹,却没告知自己后面要怎么对,便只能不住地哭。

众人见城主已经发了话,也不敢平白上去劝,也就放着柳儿在地上越哭越惨烈。

池城主看着柳儿眉头紧蹙,锦安楼这位头牌娘子他并非是初见,平日里关顾锦安楼时,也没少见这舞娘在台子上献舞。只是他想不通,为何今天这娘子有如此大的胆子要在郁将军面前闹上这么一遭。

看看如今柳儿这副模样,任谁见了怕也没法跟平日里的那个衣袂飘飘的舞娘联系起来,这还哪儿有半点儿头牌舞娘的模样,就算说这是个市井泼妇也不足为奇。

毕竟人家郁老将军还在旁边坐着,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小辈,便转头看向郁老将军,想要看看郁老将军有何见解。

只见郁老将军连酒盏都未曾放下,似是全然不把面前的闹剧放在心上,池城主心下明了,沉吟片刻,像是觉察到了些什么,顺势敛了神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便是说说看,究竟是有什么冤情不愿对簿公堂?难不成是你自知心里有鬼才故意喧宾夺主演上这一出?”

柳儿被城主的话吓得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指甲抠进皮肉,强行把心中的不安压下。没说出两句囫囵话来就又开始在地上撒气泼来:“大人冤枉啊!奴奴家怎、怎敢欺瞒大人,奴家正是有天大的冤情,这才不得不”

——“不得不如何?!若是有人威胁逼迫你,如实交代便是,难不成等到了公堂之上,还会有人偏袒那恶人不成?”

看着池伯父在前面对柳儿厉声斥责,郁漠在背后跟梁沛念叨:“池伯父是不是有点儿太严厉了些”

面前这舞娘一看便是遭了冤屈,如今又哭得梨花带雨,郁漠一向看不得女人哭,像柳儿这般弱不经风的女子泣不成声的模样更是看不得。若不是一旁的梁沛一直按着他的肩膀,他早早就要上去为那娘子打抱不平。

“你能不能有点儿同情心,没看到那女子都已经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伯父何必要逼这一个弱女子,我就不信了,都说女儿家面薄,若不是真有什么委屈,这柳儿娘子又何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如此之举?”郁漠见梁沛还是一直按着自己不放,偏偏自己小了梁沛两岁,还对这家伙顶撞不得,这下心里更加不满,不由得跟梁沛争辩起来。

梁沛本懒得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纯粹为了这家伙少挨顿骂才好心拦这么一下。但如今一听郁漠这满嘴的歪理,梁沛更是觉得自己扯这个小少爷扯得真是及时,否则还不知道这愣头青又要当着长辈们的面说些什么惊掉人下巴的话:

“我的小公子啊!求求你少说两句吧,你少出点儿头憋不出病的。你也少让我跟着你挨骂行不?你看看郁老将军都没说话,你个小辈在这儿急个什么?这世道可不是谁先告状,谁便有理的。”

——“你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个文人,我说不过你”

“这次南下合该是源大哥来,源大哥铁定要比你讲理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对对对,那你既然下次要去祸害我兄长,这次就放过我吧。”梁沛看自己跟这个小公子解释不通,叹了口气,嘴上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郁漠气得腮帮子都鼓成一团,在他印象里自己跟梁沛吵架自己都没赢过,拗不过便也老实了,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那个抽抽嗒嗒的娘子。

柳儿见过了半天还是无一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便哭的更惨烈了。但越是哭心里就越是发慌,不是说那个什么郁小公子,一向是个最喜欢行侠仗义的吗?怎么自己哭成这样,却连个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

这可叫她是好?

柳儿看没人搭理她,自己再哭下去日后怕只会成了全沛城的笑话,哭声也就渐渐弱了下去。

左右等了这么些时候,连男人的踪影也没见到,柳儿更是觉得不对。

难不成自己是被那个死男人耍了?

不可能,她手里可还握着那男人给琴呆子下毒的证据,若是她在城主面前暴露了,那男人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捞不得。

柳儿不敢往下面想,可这箭已在弦上,受局势所迫也只能心一横,强行挤出来两滴泪,边哭边喊道:“奴家纵是有天大的冤,奈何那恶人一向在这城里声名赫赫。奴家知晓便是告到衙门怕也是没什么大用,这才趁着今日斗胆惊扰各位贵人。早前奴家听闻郁小公子最是侠肝义胆,便想着终于有了平冤的机会,还请郁小公子、城主大人还有各位贵人给奴家做主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天爷啊!这都什么事儿啊?!

一旁的梁沛听完面前这个舞娘的话两眼一黑,手里的茶碗差一点儿就要拿不稳砸到地上。这娘子也不看看这里有这么些个长辈贵人坐着,她要伸冤也该找个说得上话的,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好盯上了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

且不说郁漠就是个舞勺之年的娃娃,就算是年岁再大些,论起辈分来这里最说不上话的便是他和郁漠。这女子可好,喊冤还要再加上个郁小公子,这不是存心找郁老将军和池伯父的不痛快吗?

不过看着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郁漠,也是一脸怔愣。梁沛又有些差点儿没绷住。谁能想到这郁小公子愣头青的名声竟已传得这么远了,连一个远在沛城的酒楼舞娘伸冤,都不想着去衙门,就一心想着这个毛都没长齐的郁小公子。

就连一旁的池城主听了也觉得讶异:“哦?这倒是奇怪了,若是本官没记错,你已在这锦安楼中呆了数年,沛城距京城路途遥远,你一个舞娘又是如何得知郁家公子是何模样?又是如何知道这郁家公子为人如何?”

柳儿看着众人纷纷向自己投来怀疑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吓得赶紧冲着众人磕头解释道:“就、就是些市井的泼话,当当不得真的”

若说刚刚看她那副惨样,还心中存疑。那么如今池城主看着柳儿这副惊慌的模样,便料想到其中定然有鬼,但这事已经将郁家的人都牵了进来,自然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就顺着柳儿的话问道:“你倒是心大,明知道当不得真却偏要闹上这么一出。那既然如今郁小公子就在席间,你可否愿意将你的冤屈说上一说了?若你还是除了哭嚷什么都说不出来,便直接拉到衙门去,要知道,你单凭惊扰贵人这一点便足以治了你的罪!”

掌柜一听消息便着急忙慌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听城主要治柳儿的罪,三步并两步上去照着女人的脸上便是两巴掌:

“你这贱蹄子今日是演的哪一出?还不赶紧给将军、城主认错!”

柳儿铁了心惹事,即使挨了两巴掌也依旧一言不发,像是今日非要将事情给闹大不可。掌柜在一旁气得直跺脚,只得赶紧转身向郁老将军和池城主赔罪道:

“这疯婆娘才是真的晕了脑子,真是惊扰各位贵人了。什么冤屈不冤屈的?女人家就是事儿多,不过就是我们楼里的娘子们互相之间为了点儿钗啊、环啊的,争几句斗几句,哪来的什么滔天的冤屈?”

柳儿在掌柜的扯拽下不停地挣扎,边挣扎边在心里疯狂盼着男人尽快救她于水火之中,但终究事与愿违。

扯拽之间,一个人影从人群中闪过,即使看不清面容,柳儿也知道那个匆忙逃走的身影究竟是何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当了顶罪的替罪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儿咬了咬牙,还是没能狠下心拆穿男人。心中被背叛的悲痛抹去,事已至此,若是就这么跟着掌柜走了,自己的下半辈子铁定已经是没活头了,倒不如心一横赌一把,说不定还能拽着一个垫背的。

——“什么钗环?明明就是那个琴师!就是他那日差些便辱了我的清白!若是今日,那恶人还是能逍遥自在,那便让民女一头撞死在这锦安楼里,一了百了便也落得个干净!”

——“那姓卓的就是长了张人模人样的脸,心里却是丑恶至极!民女也想与他对簿公堂!可他整日装疯卖傻,衙门又怎会信民女之言!”

——“那时我一人在厢房里,他私自闯进来硬要与我行那苟且之事。若、若不是那、那民女的清白估计早已”

——“求各位贵人今日定要还柳儿一个公道啊!”

柳儿身上的舞裙在刚刚的扯拽之中便早已皱烂不堪,脸上的妆也在嚎啕之中糊作一团,脸颊上还留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早已没了平日里光鲜照人的样子,整个人跪在地上既疯癫又可怜。

一旁的掌柜听了柳儿这话顿时暴跳如雷,本欲再次上前动手,却被两旁的人拦下,只能指着柳儿破口大骂道:“你这疯婆子,他一个傻子的能有那么大的能耐私自去你的厢房?你此言简直是毫无根据!”

——“各位贵人们千万别听这个疯婆娘瞎说,那卓公子本就是个深入简出的,又是生性孤僻平日里都不喜与他人交往,就是在下一个做掌柜的见卓公子一面都难,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到这婆娘的厢房里去?”

柳儿心知此时闹得越大越好,索性将身上的架子都扔到一边,指着掌柜就破口大骂起来:“什么生性孤僻?还不是你这人见他弹得一手好琴怕砸了你这摇钱树才如此偏袒?我看你这就是为了那个琴呆子,不把我们这些老人当人看罢了!”

这原本清净高雅的后阁,却听两人面红耳赤地在对着骂街,那景象属实是精彩又讽刺。

眼见那两人骂得愈发起劲,梁沛好几次想着要不要出声劝阻,却看着池城主只是坐在一旁冷脸听着,丝毫没有现下便论出个对错来的打算,反而笑着将头转向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的郁漠:“泊志,你来说说,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刚才这柳儿娘子指名道姓要你相助,你可得对得起人家所托。”

一旁的郁夫人还以为是刚刚那个女人的话冒犯了池城主,赶忙替郁漠回道:“泊志他一个娃娃能懂些什么事儿?这案子既然是发生在沛城,那自然是交由城主决断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池城主笑着回道:“夫人不必紧张。各位此次南下,一来沛城便碰上这等事,本就是池某照顾不周,又怎么会迁怒一个孩子?”

——“只是池某想着正巧泊志、文柏这两个孩子都在,倒不如趁这个时机好好锻炼锻炼他们。”

——“不知郁老将军意下如何?”

郁老将军也只是笑:“既然是在你沛城的地盘儿,那便用不着如此客气!这两个孩子年岁也不小了,全听由你这沛城主的安排便是。”

——“漠儿、沛儿,你们两个便协助你们池伯父断了此案,若真能断出个所以然来,等回了京城,我自然重重有赏。”

郁老将军这话一出口便是泼出去的水,郁漠和梁沛二人也只得向城主拱手道:“皆听池伯父吩咐。”

——“那就你二人所见,现下我们又该如何呢?”

郁漠本就是个性子急的,一听到捉人更是来了劲头:“要不干脆就将那琴师和这个舞娘直接一并抓到衙门里去,免得他听了风声便跑路了。”

——“小辈以为不妥,”梁沛摇了摇头,“这案子我们尚且只听了一方证词,且此女之言本就漏洞百出,至于她口中的那位琴师我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是否存在证人也未曾可知。若是直接将那琴师羁押,反倒是不利于我们后续继续询问,倒不如先唤那琴师上来审上一审。”

明显梁沛要比郁漠思虑的更周全些,池城主听了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沛儿所言有理。”

这边郁漠也知道自己所言太过冒进,耷拉个脑袋,耳边都飘上了两朵红云,池影觉得这孩子属实是有趣,抬手揉了揉郁漠的脑袋:“泊志年纪尚小,虽有些急躁,但也算得上是有勇有谋,日后多加观察定能成大才之士。”

——“那便按沛儿的意思去办吧,先传那琴师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城主大人要传卓玉宸上前,一旁被众人架住的掌柜情绪反而更加激动了,急忙向各位解释道:“万万使不得呀!贵人们,这琴师定是真的被冤枉,他那癔症犯起来是要吓坏人的!可万万不可让他上前啊贵人!”

“你方才不是说那琴师只是摔上了腿脚不碍什么事吗?怎的现在又遮遮掩掩?”郁漠将那掌柜从人堆里拎出来扔在地上,“怎么?你们若是不愿将人交出来那我专门给他叫几个人,直接把那个琴师抬过来,你看看这样的待遇可配得上你们那个‘沛城一绝’?”

什么“沛城一绝”,他倒是要看这锦安楼里究竟还藏着多少幺蛾子。

——“他、他不仅有癔症,还、还有还有会染人的病啊!可、可千万不能让他惊扰了贵人们啊!”

——“有什么病气可传的?就是传了,那你楼里的人不早都已经被他过了病气?为何你店里的人可以见他,我们却不可?”

“难不成他这祸根的病,却是专传给我们这些人的?”

掌柜一听郁漠这话,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头都磕出了血:“那、那怎么会有这种病呢?不不过就是小病症,怕、怕惊扰贵人之体罢了。”

“你这掌柜倒是比郎中还厉害,这病大病小的全凭你这一张嘴了。来人啊,把那琴师给带过来!”郁漠实在懒得跟这掌柜掰扯,一挥手便叫人把那掌柜也给拖了下去。

——“你安生些吧,这池子这么大,哪有那么快过来。”梁沛看着郁漠来回地在自己面前转圈,实在是转得眼睛发昏,忍不住出声劝道。

心里没由来的紧张,梁沛说的话像是耳边风,不仅没让他停下反而还转的更快了。

过了没一会儿,只见一个小厮引着一位眉目温润的缥衣少年来到了人前。那少年衣袂飘飘,却像是张随时能被风吹走的纸,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超脱的雅致。

郁漠还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人,梁沛给他的话本里,那仙人都是些白须飘飘的老者,却不曾想竟也有这般的少年仙人存于世间,虽是遮了半边的面容,却已是足够让人移不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坐在琴阁里看着对面闹得火热,卓玉宸也没有摸清到底现在是何状况,琴阁离得实在是远,只能勉强看见那个好像是叫柳儿的姑娘跪在地上,不知道说些什么,众人又是扯又是拽,没过一会儿掌柜的也开始跪下磕头,自己在对面吃瓜吃得正欢,没想到吃了一圈却又吃到自己身上来。

谁能想到那引自己过去小厮说,这一切竟是因自己而起,当时直接就把自己给听懵了。

算了算了,从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他就没有一件事是不水逆的。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卓玉宸大不了就接着装傻充愣,反正不是自己做的,直接来个一问三不知,谁又能奈他何?

这也正好是个时机,毕竟自己也想亲眼看看,刚才自己隔着纱幔看到的人是不是那个和他共处一室两年的室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的喜欢!!!

第6章暗毒藏人心

带着满头的问号,卓玉宸跟着小厮绕过了曲折的长廊,

未曾想对面的人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幸亏自己没有真的当着这些人的面弹曲子,否则肯定要被这无形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少年一袭白衣,风流儒雅的气质在一群武官中格外特别。那人的眼神不在自己身上,反倒是低眉浅笑着不知在跟一旁的舞娘在谈论着什么,逗得那舞娘在一旁咯咯直笑。待看清了少年的长相,卓玉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少年居然和他的那个倒霉室友长得一模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毕竟刚刚他出现的时候,明显察觉出那个少年的眼睛里面除了惊讶和疑惑,再无其他。

自他穿越而来,经历的事一件比一件诡异,如今虽说这人长了一张与梁沛神似的脸,但这个世界既然又第二个卓玉宸又怎么不能有第二个梁沛?

学着那个小厮的动作,卓玉宸向着面前的“贵人”们微微欠身。

——“没想到公子竟是如此人物,若非亲眼所见,梁某还以为一个“绝”字不过是个噱头。”

”梁沛本以为这琴师最起码也应该是个白须飘飘的老者,却没想到来人竟和自己的身量相差无几,虽说蒙着面,但从举止中也能看出这人的少年意气。

如此年少便有如此造诣,自己也只能在心中默默感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边梁沛还在感慨天之高远,那边卓玉宸的心却早已凉了半截。

自己会弹琴的事儿,开学第一天就被梁沛那个大嘴巴传遍了整个年级,若真是那人又怎么会偏偏对自己的年龄感到奇怪?

也是,就那个天天眼里只有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要是能说出来这么文绉绉的话,那他还真得抬头看看这今天的太阳是从哪儿升起来的。

当着这些人的面,卓玉宸忍了忍心中的失望,拱手回道:“公子谬赞了,小民是这锦安楼的琴师。不知可是小民的曲子弹得不合各位贵人的意?竟是惊扰了各位贵人,小民这里向贵人赔罪了。”

池城主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琴师的“庐山真面目”,只顾得在内心感叹这般青年才俊埋没于市井之间,直到一旁的侍卫出言提醒,这才猛然想起请这位公子出面的缘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琴音动人,自然是谈不上惊扰。今日请公子前来是另有其事,还望公子若有所知,能据实相告。”

这城主倒是比想象中要温和得多,这下倒也让卓玉宸心中有了些底。

——“池大人言重了,小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琴师,在这锦安楼里讨个生活罢了。大人有何需要尽管问便是,小民凡是所知,必将毫无隐瞒。”

城主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便挥手示意一旁的郁漠和梁沛上前。

卓玉宸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少年指着地上的女人问道:“你可认得此女?”

别说是柳儿,就是掌柜在自己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得清,但又不好直说,只能含糊其辞道:“此人小民并不相熟,不知……可是那位柳儿娘子?”

——“呸!你与我不相熟?少给老娘我装这些!你这浪荡泼才现在装成这副模样给谁看?那日你进我屋里辱我清白,可不见你如此犹疑!”柳儿即使被人按住还是挣扎不停,刺耳的尖叫回荡在整个后阁内。

——“肃静!”梁沛被柳儿的尖叫吵得耳朵生疼,抬手便让一旁的侍卫把柳儿拉下去,免得她再闹起来。

好不容易恢复了安静,郁漠便接着问道:“这位娘子说你曾入其厢房意欲非礼于她,可有此事?”

——“回公子的话,小民与这位娘子并不相熟,又为何要入她的厢房,轻薄于她?”

——“那锦安楼里有好几个小厮看到你那日从锦安楼三楼的栏杆处摔下,且那栏杆正好在柳儿娘子的厢房门前,你又作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公子明察,小民从楼上摔下一事不假,从柳儿娘子门前摔下也不假。可柳儿娘子缘何说我是因妄图辱你清白才摔下来的?若小民说,是因为我恰巧撞破了些什么,娘子这才叫人将我摔下楼来,娘子又该如何解释?”

面帘上的珠子随风叮铃作响,隐隐约约地遮着卓玉宸的半张脸,唯独露了一双眼在外面,其他人看得不仔细,但郁漠却是看得清楚,这人虽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但眼睛里却闪着精明,但也只有一瞬,等自己回过神,那琴师又敛了神情,一副乖巧的模样立在一旁。

想让他自证?门儿都没有!既然说是他做的,那就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便是他没做。虽然不知道这原来的卓玉宸是个什么品性,但若是他人硬要将这脏水泼到自己的头上,那就别怪他反将其一军。

自己没做过的,就算是之前那个“卓玉宸”所为,也休想拉他下水。

一旁的柳儿听完卓玉宸的话又急又气,指着卓玉宸便破口大骂。反观卓玉宸这边倒是一脸轻松,丝毫没有任何慌张、激动的神态,仿佛今日这些事都与他毫无关系:

“若是娘子仍一口咬定小民欺侮娘子,那何不将那天的证人请出来?若是心里无鬼,那人当日既愿意替娘子出头,想来定然是个重情义的,便请娘子叫那人出来,我们好好对上一对。”

“娘子要是请不出来,那小民便要怀疑娘子是否与那人有些个私情。若是有,那小民也要请各位大人给小民评评理,今日娘子闹得这一出,连算上那日将我从楼上摔下来一事,究竟孰是孰非?”

卓玉宸连珠炮似的一串说辞,教在场的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原先郁漠以为梁沛的嘴皮子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这个卓玉宸还要比梁沛更厉害些,抿紧了嘴,站在一旁倒是沉思起来

柳儿先前还只是对卓玉宸的装疯卖傻还抱着一丝侥幸,如今被这个琴呆子指着鼻子骂倒是彻底肯定了。这姓卓的从一开始就根本就没傻,平日里装的像模像样,没成想桩桩件件这傻子都记得清楚,柳儿被卓玉宸激得又惊又气,唇齿间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你竟真是在装疯卖傻!对、对!若你不是故意装疯卖傻,又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不、不对!你定然还是个傻子!这人平日里疯癫的模样整个锦安楼里人尽皆知,不不信便向大家伙问个清楚!”

柳儿说完便上前拖住郁漠的衣角道:“郁小公子,您可怜可怜我吧。这呆子满嘴疯话,您一向最是愿助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女子的……小女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掺上一句假啊!小女是真的冤枉啊!”

“定是、定是有人教了他如何说,不然就凭这个呆子,他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这这后面定还有人、定还有人要害小女子我啊!”

卓玉宸在一旁看笑话似的看着地上的女人,慢悠悠地开口道:“娘子这话说的便是有趣,你既一口咬定我性情痴傻所言所行不得算数,那你又为什么在这儿闹上这么一出?难不成我一个疯傻之人还能辱你清白?我看娘子你现下这副模样才像是个疯癫了的。”

“要我说,实在不行就请个郎中来,仔细给你我二人诊诊脉,看看究竟是谁疯?又是谁傻?”

卓玉宸本来不过就想诈一下这个柳儿,结果没想到歪打正着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看来那日的事果真存着些蹊跷……

再瞥一眼那些“贵人”们,只见那个城主在一边抿着茶,似是根本不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果真他猜的没错,看来那些贵人也不信柳儿的话,否则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对他这么客气。

看来目前的形势对自己有利,卓玉宸也是勉强放了心,毕竟原先小丫头说的话就已经足够令他生疑,这次倒不如听听柳儿还有什么话能抖落出来,自己也能对当下的境况有个大概的估摸。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估计这位兄弟有可能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为防有人暗算就只能装疯卖傻,毕竟就现在自己这副小身板,大风吹两下估计都经不住。

至于这柳儿,要么是看穿了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众人面前演戏,要么便是想来个恶人先告状早早把自己这个心头大患给除了,这才想着当着这么些个人的面告自己一状。

那不如干脆来个落井下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你简直就是在吸血口喷人。”柳儿还是不依不饶。

卓玉宸那边也毫不示弱:“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又不是你说了算,若是你还是不服,那便叫你那位证人出来看看不就行了?”

梁沛听着两人的话眉头紧皱,大致也听出这其中的事情也许并没有如此简单,便接着问道:“卓公子,我见你行思敏捷,对我等的问题也是对答如流,那为何他们说起你便是痴傻不堪?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你大可与我等说来。”

“回公子”卓玉宸听着面前这个“梁沛”说话如此正经,还有些不适应,但奈何人家如今一看就是身份比自己要高,若是想保命,该懂的礼还是要懂的。

正想要张口为自己辩白,却没想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再一回头竟是今早把自己拖进锦安楼来的掌柜:

“回公子的话,这人确是有癔症不假,只是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各位大人若有不信大可问问那街坊邻居,这琴呆子的名声可是人尽皆知啊!”掌柜说完这话还怕梁沛等人不相信,咬了咬牙,干脆在众人面前把自己的上衣袖子卷起,露出一截小臂来,那小臂上还留着一个渗着血的齿痕,看上去骇人得很。

“我身上这齿痕便是证据,街坊都可以作证,这就是那琴呆子今早发疯的时候咬的。”

——“噗!”

郁漠憋了半天硬是没憋住,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什么卓玉宸看着衣冠楚楚的模样居然也会咬人,越想越觉得滑稽,但碍于母亲在一旁使劲瞪他,只能强忍住笑意,肩膀都忍得一抖一抖的。

卓玉宸原先注意力全在梁沛身上,根本无心去观察周围,这下才被这突兀的笑声吸引过去,抬眼便看到一个小屁孩在旁边捂着嘴整个人笑得像筛糠一般,那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看着那一身的穿戴估计也是个少爷,人长得倒是明眸皓齿、剑眉星目,只是笑得卓玉宸两颊泛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什么笑!没完了是吧!他那时候不咬人还能怎么办?!

另一旁的池城主和梁沛听了掌柜的话,再加上看了那小臂上的伤,也是大跌眼镜。

唯有郁老将军一人在一旁看戏看得饶有兴趣,本以为这琴师不过跟那些个舞文弄墨的文人没什么两样,现在看来倒是有趣得很,现在他反而对这个案子来了兴趣,看看这位口齿伶俐的琴师还能说出些个什么花样来。

——“各位大人明鉴。”

卓玉宸调整好情绪,向着众人解释道:“小民当时的确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实在是这掌柜毫不讲理,将小民赶到巷子里睡了一晚。小民被冻晕了头,又遇着掌柜强行扯拽,小民将这掌柜的认成了歹人,又挣脱不过,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说什么?!你说是我赶你去睡巷子的?天可怜见!你是何等大人物,我不好吃好喝的供着难不成还要处处为难你不成?”

——“卓公子,你说是掌柜赶你睡在巷子里,你可有证据?”梁沛听了卓玉宸这话也是皱眉,毕竟任谁都想象不到台柱子会被赶去睡大街。

就连卓玉宸自己也被掌柜这副气势搞得自己怀疑自己起来。

难不成不是掌柜干的?那又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众人还在对双方的争论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那边侍卫的声音打破了混乱的气氛:“大人!我们在琴师和舞娘的厢房里搜到了这些。”

相比于柳儿看到侍卫手中之物的惊恐,卓玉宸的脸上更多的是对这东西的好奇。

呈上来的东西是一个纸包和一个盏已冷透了的清茶,一旁的银针尖部已然泛黑,如此铁证面前柳儿直接瘫倒在地上。

——“你这毒妇!竟妄图投毒谋人性命!你这毒浸的心啊,他何曾害过你一次?到底是我看走了眼,看你品性纯良才留你在这锦安楼里,你到底为何要谋他性命?!”

面对掌柜的逼问和众人的唾骂,柳儿只是疯狂地摆手摇头:“不、不是不是我,这毒不是我下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在我这儿!”

——“大人你不能信这个啊!这药包真的不是我的!我从未给他下毒啊大人!”柳儿朝着池城主的方向爬去却被一旁的侍卫拦下,只得又转头朝着卓玉宸喊道:“玉、玉宸公子你要信我啊!这毒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啊!”

——“来人!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说?把这个舞娘给拖下去。”郁漠没想到这妇人竟这么恶毒的心,连毒都下得去,登时怒火三丈,恨不得即刻便将这女人绳之以法。

卓玉宸看着柳儿被人拖着愈来愈远,直至拖出了后阁再望不见,只觉得现在脑内各种信息搅在一起,总是觉得还有些事情没有被探明。

若真是柳儿投毒,那为何不将毒药处理掉,偏偏藏在自己的厢房里?

自己若真是喝了毒药,为何是能在巷子里醒来?自己就是再瘦弱也不该是柳儿一个姑娘能扛得动的。

难不成,这柳儿还有一个同伙?

会不会就是那个她闭口不谈的“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喜欢!!!

第7章旧城念故人

池城主见卓玉宸依旧跪在地上,急忙命人将他扶起。

抬手便要请卓玉宸入座,却未曾想被拱手婉拒道:“城主大人,虽说这柳儿姑娘毒害小民之事已是人赃俱获,但小民认为尚有许多疑窦之处未曾解开。嫌疑尚未洗清,小民实在难以无辜之人自处。”

池城主为官多年还从未碰上卓玉宸这么执拗的人,像是非要扣个罪责在自己头上,再看卓玉宸的眼神不住地往掌柜和其他锦安楼众人的身上瞟,霎时心中了然。

挥手让围观的众人退去,只留自己、郁漠、梁沛、郁老将军和卓玉宸在这水榭之中,这才问道:“公子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卓玉宸起身再次冲着众人拱手道:“小民此意谈不上见解,只是小民疑惑,今日所提及的桩桩件件实在不像是柳儿这一个舞娘所能办成之事。”

——“再说我此前试探那位柳儿娘子,要她将那日替她打抱不平的‘证人’请出来,可她宁愿在众人面前哭号撒泼也不愿意将那人供出来,着实可疑。”

——“像是小民所说,若是此人真有如此好心,又怎会任由柳儿一个弱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哭闹?那柳儿若是无甚隐情,又何必拼命遮掩?”

——“小民还请大人做主,将其中的弯绕查个明白,不然不仅小民的罪责无法洗脱,就连小民的性命也难保不会招人威胁。”

池城主在一旁沉吟片刻,他一介酒楼琴师竟能思虑至此,便料想这锦安楼里的生活应当并不是那么好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头看向郁漠、梁沛两个小辈:“漠儿、沛儿,这件事便交由你二人去办吧。不仅要追查那名证人的身份,还要加紧对那舞娘的审问,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梁沛和郁漠在一旁听了卓玉宸的分析,心里差不多也都有了谱,齐向城主和郁老将军作揖道:“谨遵伯父教诲,此事交予我二人便好,不劳二位挂心。”

两人刚要前去,郁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指着卓玉宸问道:“那这人该将如何?难不成就这么放了?不是说他也有嫌疑吗,要不将他一同先押至牢里,等那人一并缉拿归案再另行审讯?”

卓玉宸听了郁漠的话,白眼都差点儿翻到天上,真的服了,这货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二世祖啊?

怎么动不动就想把人往牢里塞,真当牢里是他家那就自己多进去几次好了。

“泊志!休得胡闹!卓公子尚未定罪怎么就能直接羁押入狱?你给我跟紧点儿,别一会儿人抓不到再跟丢了,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的。”梁沛觉得自己就应该随时准备一块儿布,只要郁漠离开自己的视线就把那布直接塞到他的嘴里,免得自己一会儿看不见,这祖宗就跑出去惹事儿。

听到梁沛的声音,卓玉宸下意识地抬头,没想到却正好跟郁漠的视线撞上,这下倒是认出来了这个小少爷,敢情是那个笑自己咬人家胳膊的熊孩子,真是白瞎了一张脸,若是放在原来,这种没大没小的小屁孩他一拳一个。

最好这事儿之后,就别让他再遇见这那小子一样没大没小的小少爷。

“不劳这位小公子费心了,我就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只盼着小公子尽快将那人寻来,你我也都落个清净。”卓玉宸本不想着跟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只是那小子偷笑自己咬人的事儿实在可恨,一个没忍住便跟这个小少爷对呛起来。

只是卓玉宸没想到,这个小公子居然连自己是在阴阳怪气都听不出来,反而还一脸正经地冲着自己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在这儿呆着好了,在这儿有祖父和池伯父看着你,估计也翻不出天来。”说完便向屋内的两个长辈作了个揖,也不等其他人回他,甩着胳膊便走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留着梁沛一人看着两边手足无措,只得向着卓玉宸拱手道了句“对不住”,便转身去追已经快要跑不见的郁漠。

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卓玉宸感觉自己的怒气快要涌到天灵盖上。

“人既已散了,卓公子不若坐下来说话。待公子歇息片刻,在下正好也有些疑惑想要请教公子。”

刚刚跟那个柳儿吵了半天,自己确实是有些口干舌燥,加上刚刚被那小子激上那么一下,卓玉宸也不再多加推脱。

只是不知道那城主还有什么要问的,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剩下的不就只剩这些当官的自己去判了?

抿了口茶,卓玉宸的脑子里又浮现起今日的事。

不如趁这个空当试试看自己还能不能再想出点儿什么,能让自己的处境更明朗一些。

——“原先在下只远远听过公子的琴,只道是此生难忘。只是有一事怕冒犯公子,若公子觉着不便,大可不答便是。”

——“城主大人不必如此,但请直言。”

池城主见卓玉宸答得如此爽快,也松了口气:“不知,公子是师从何等高人,才修得如此高超的琴艺?”

——“城主大人说笑了,老师她算不上什么高人。小民不过也是年少时跟着家中长辈耳融目染,弹个意趣所致罢了。”

听了卓玉宸的回答,城主的神态失望中带着些惊奇:“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未经高人点化便有如此精妙的琴艺,着实让在下万分敬佩。在下原先听闻公子的琴音,总觉得音韵之间有些莫名熟悉之感,这才如此冒犯,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卓玉宸被城主这一番说辞说的也有些脸红,自己本来也就是一个小辈,结果人家做城主的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在下,还唤他“公子”来“公子”去的,直叫他脸上直烧得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这城主所敬仰的琴艺本也就不是他的,反而更是让他难为情了。

正打算谦虚着回一句,却不想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沉默的郁老将军突然张了口,话却不是对着卓玉宸,而是对着城主说道:“你也听出来了?这孩子的琴我一个行武之人便也是听得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在何处曾经听过。”

说完,望向卓玉宸的眼神满是犀利:“孩子,我且问你,你本就叫这个名吗?”

卓玉宸觉得这个郁老将军的话问得奇怪,他不叫卓玉宸,难不成还叫郁玉宸?只得拱手回道:“回将军,小民自记事起便从未更改过姓名。”

郁老将军皱了皱眉头,转眼又笑道:“你看看,我这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净问些莫名其妙的。”

——“你们若是还有什么话便说,无事的话,我一个舞枪弄棒的也不懂得你们这些个音韵管弦。那案子自有那两个娃娃去查,我倒是落了个闲。”

——“老夫就先告辞了。”

待二人行罢礼,郁老将军便带着几个侍卫甩手而去

——“话说,在下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卓公子。”

池城主指着卓玉宸脸上所戴的面帘子问道:“原先不得见公子真容,乃是锦安楼对外所言,说是公子身患重疾无法见客。可在下今日所见,公子神态斐然并不像带病之体,可否一问公子缘何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若不是这城主提起,卓玉宸都忘了自己脸上还带了个这玩意儿,说实话,那小丫头刚说要给自己戴上这玩意儿的时候,他自己也嫌弃得不得了,他又不是面目可怖,非要遮遮掩掩的作甚。

卓玉宸也懒得卖什么关子,抬手便将脸上的帘子摘下,露出了自己面帘下的真面目。

——“城主不必如此客气,小民我自己也烦这面帘烦得很。只是人在屋檐下,那掌柜的不许我露面,便也顺着他的意照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寻思着估计也就是为了多制造点噱头,引得大家都觉得新奇罢了。若是城主问些别的缘由,那小民倒是真不清楚了。”

卓玉宸在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池城主神态早已是另一般模样,整个人像是被定了身一般呆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口中不知是在念些什么。

待卓玉宸解释完,这才意识到城主的不对劲,远远地只能听清些什么“宸儿”、“回来”、“池家”的。

卓玉宸总觉得有些瘆得慌,这偌大的后阁赶净了人就只剩他和城主,还有零星几个侍卫。

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便已经足够吓人,更不用说那城主还不知怎么的突然小声念叨起来。

“大人?大人您可是身体有些不适?若是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但凡小民知晓的,必将如实交代。”

卓玉宸试探性地问着,可那城主还是毫无反应。

自己怎么不知道他这张脸有如此大的神力,竟叫人看上一眼便恍惚到如此地步?

卓玉宸举起手在城主面前晃了又晃,正想着要不要上前看个究竟。

刚一靠近,手腕便突然被握住,把卓玉宸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只见城主盯着他的脸,眼神里夹杂着悲伤和期许,叫卓玉宸实在辨不清当下的情况:“公子可知自己年方几何?”

什么?卓玉宸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难不成古人都喜欢上来就查户口本?可这个城主和刚才那个郁老将军,一个问名字,一个问年龄,还是说是他刚刚哪句话说漏了嘴,让这两个人察觉出来自己并非真的卓玉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年纪的事儿他又该怎么答?便只能试探性地用自己现实中的年龄回道:“年方几何倒是记不清了,大抵应是还未及弱冠。”

城主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像是更加激动,卓玉宸明显感觉到城主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都加重了不少:“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记清了自己如今还未及弱冠?”

——“那你可知你生父生母皆是何人?”

怎么回事儿?这古代办个案子还得问爹妈叫啥呢?他怎么知道这兄弟的爹妈叫什么?

卓玉宸只能希望这个跟查户口一样的询问能尽快结束,便摇了摇头道:“小民并不记得自己亲眷是何许人也,许是幼年走散才到了这锦安楼。”

不是,大哥,你到底想问什么?能不能不要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刁钻犀利啊?

他能说什么?他难不成要实话实说,来这锦安楼之前,他是在大学教室里面上着早八,打着瞌睡,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穿越到这儿了?

过了一会儿,许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城主赶紧放开卓玉宸的手腕,满脸歉意地解释道:

——“实在是让卓公子见笑了,刚刚是在下失态,还望没有惊扰到公子。”

——“只是之前从未见过卓公子真颜,此次一见竟觉得卓公子与池某的一位故人神态相近,池某与那位故人已有数十年未曾相见。因此见了卓公子,难免有些恍惚,在下向卓公子赔个不是,还望没有惊扰到公子。”

原来如此,卓玉宸提着的心可算是能放一放。只要这城主不是真看出了点儿什么就行。

——“虽是那小公子临行前叮嘱过,叫小民不得离开这水榭。但小民本是个无趣的,不若城主在这后阁里转转,小民一介琴师,本也没什么武艺,不离开这后阁便是了。”

卓玉宸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再留在此地了,只觉得若是让这城主再问下去,自己就真要穿帮,倒不如先溜为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公子所言甚是。”池城主经过刚才那一遭,也是觉得当下自己有些头脑发昏,若是独自一人安静一会儿,也许能想明白不少的事。

卓玉宸一听池城主的话,整个人如蒙大赦,正要拔腿开溜。

未曾想,那城主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只是想问卓公子,此事之后,在下寻思公子在这锦安楼定是待不住了,也不知公子接下来可还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一出,倒是把自己给问住了,那城主说的也是,无论案子最终查的如何,这锦安楼他是万万不可再待下去了,自己装疯卖傻的事已经遮掩不下,他要是再待在这儿才真是冤大头,倒不如卷铺盖走人。

只是自己刚穿越过来便被拽进了锦安楼,还不知道外面是何朝何代,这未来的打算,他倒是真的没什么头绪。

卓玉宸料想到这城主既然能这么问,定然是有些个门路,便顺着问道:“小民愚钝,暂且还没什么打算,也不知城主大人可有什么门路可指点小民一二?”

果然,池城主等的便是卓玉宸的这句话:“卓公子如此才能,在酒楼中里做个琴师已是埋没,若是公子想讨个生计,在下这儿还真是有一条路,公子不妨考虑考虑。”

——“公子有所不知,我朝重乐舞之艺,朝中每隔三年便有艺举。若是卓公子气运甚佳,不定便能一朝中举,到时候入宫成了乐官,自是前途比这酒楼中的琴师光明的多。”

——“若是公子正有此意,便可先入我城主府中,到时自有教习先生助公子艺举高中。”

入朝为官?

这什么朝代竟然有这么好的福利?他一个弹琴的都能入朝为官。

卓玉宸听的两眼直冒金光,这要是在古代能捞个官来当当,那可不是吃喝不愁了?

不过卓玉宸初来乍到,还是觉得何事都得谨慎为佳,便接着问道:“小民以往从未听说过这什么艺举、什么乐官的。这其中的规章也不甚清楚,为何小民须先得入了城主府中,才能考那什么艺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主倒也不觉得冒犯,笑着回道:“卓公子不必紧张,池某为官数十载,一向毫无结党营私之意。要公子入我城主府,也只是历代艺举,考生必须从各地选派而来,且需经过当地的教习进行筛选,持各城城主手札方可入京城参加艺举。因此,若是公子想要走乐官这条路,就必得先过我城主府这一关。”

原来是这样……那不跟正常的科举考试没什么区别吗?

“小民在这里先谢过大人了。待小人思虑仔细,定将给大人一个回复。”

“卓公子言重了,那待今日之事盘清道明,池某便在城主府静候公子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本文是架空历史!!!是架空历史!!!所以有些设定是和正史毫无关系的!!!

2023.7.9本章有修改,但不影响,如果想要再看一遍的宝子可以先清理一下缓存。

欢迎家人们在评论区提建议!!!!兜兜一定虚心接受!!!

第8章紫玉换痴儿

眼见池城主带着一众侍卫在池边闲转,卓玉宸终于放下心为自己的处境松了口气,坐在水榭中发着呆,他越想就越觉得那个城主说的像是有些道理。

那城主当时的神态着实可疑,但也许就像那城主说的,自己与其故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这才随口一提要帮自己这一遭。不过这出路总比在街上讨饭或者活活饿死的强,毕竟自己身上的还不知道是毒是病,总得先有了银子才能另谋下一步的打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是真凭着本事中了那艺举,不仅自己的生计能有个着落,做上了乐官也好报答那池城主今日的恩情。

卓玉宸兀自坐着出神,猛地想起来自己那床宝贝琴,在这里闲坐不如回去再试试琴音、背背琴谱,总比在这儿什么都想不出,只能空费心神来得强。

起身便打算回他那琴阁去,这锦安楼的后阁大的出奇,前后两个院门都有城主府的侍卫把守,卓玉宸倒是在这后阁里来去自如,想去哪儿都没人跟着。不必说卓玉宸现在生怕遭人暗算根本没有这个逃跑的心思,就是有也是枉费功夫。

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人,卓玉宸寻思着那些个小厮、婢女应当都被赶了出去,身后没有眼睛盯着,倒是觉得自在不少。

却没料到这刚打开琴阁的门,还没蹋进去两步,卓玉宸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不知被什么人攥住,脚下一滑竟是整个人都向着琴阁的角落里跌去。

才是转眼的功夫,整张脸就被一张巾帕捂了个严严实实,嗓子中只能呜呜地发出些微小的动静,两只眼睛也被蒙住只能恍恍惚惚地看到卡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只手。

卓玉宸暗道不妙,难不成是那个“证人”埋伏在琴阁里打算挟持自己?便用尽了力气想从那人的手中挣扎出来。

只是身后那人力气虽大,身量却小,卓玉宸使劲一扭身,估摸着距离用手肘照着那人的身上猛地一击,身后那人对他这反应毫无防备,“哎呦”一声就松了手。

卓玉宸听见声响这才放下心,虽说自己如今这副身子骨是有些弱不经风,但好歹之前也报过一暑假的自由搏击,加上多少还留着点儿应付体测的能耐在身上,给自己稍微争取些逃命的时间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待到将自己嘴里的巾帕取下来,卓玉宸这才看着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的小丫头,长叹一口气道:“我的姑奶奶啊,你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自己把这小丫头当成了歹人,自然使了十分的力气,那小丫头也被他那一肘打得眼泪汪汪,捂着侧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看得卓玉宸一时手足无措:“对不住、对不住!若是你疼得很,我现在就喊人叫郎中来。真是实在对不住,我当是歹人就没收着力,也没想到是你这个丫头片子。要不要不你再打回来,好好出个气?”

小丫头一看卓玉宸要去叫人,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反而哭得更凶了,捂着伤口一个劲儿地倒吸着冷气:“别、别!你可千万别叫人,我现在是偷偷躲在这儿的,若是被掌柜的发现了,拿不准是要打死我的。”

“为何要打死你?事是我惹出来的,与你何干?”

“你说与我何干?还不是你也不知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竟瞒了我们这么些年,掌柜铁定是要把原先看管你的人全叫去一顿罚。谅我之前还可怜你,总是偷偷给你塞白面馒头,结果你竟是个活生生的白眼狼!你、你你倒是叫这些年吃了我的东西都给我还回来,那还有不少都是我娘亲给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一看这小丫头越哭越厉害,脸都快要成了一只小花猫,赶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是我错了行不行,我不应该骗你,也不应该把这帘子扯下来。你就别哭了,你看,我给你扮鬼脸儿,再哭就要成黄脸婆嫁不出去了。”说完,卓玉宸拿两根手指扯着嘴角,故意翻白眼、吐舌头来逗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看着卓玉宸的丑样子,这才破涕为笑,挥着拳头便装作又要打他:“你少跟着他们叫我小丫头,我有名字的,我叫翡儿。”

卓玉宸赶紧求饶:“对对对,翡儿翡儿,翡儿女侠饶命啊!”

卓玉宸看翡儿吓得不轻便怀疑其中还有隐情,试探着问道:“只是翡儿,你怎么在这儿躲着?城主不是叫人都赶到前楼了?要不我先把你送出去?你若是呆在这儿,被外人看见了恐怕得把你也抓去了。”

“你还在那儿装傻!若我是你那样大户人家出来的自然不怕,可我就是个厨娘生的,掌柜的说打死便打死,说变卖便变卖。哪儿有你今天戳柳儿娘子脊梁骨的半点儿威风!若是你今日把我捅出去,来日我被掌柜的打死了,你倒是能赔条命给我?”

哈?大户人家?什么大户人家?

翡儿这话倒是把卓玉宸给听懵了,他这阶级转变的也太快了些吧,怎么就从叫花子直接变到大户人家了?

翡儿看着卓玉宸一脸迟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用手捂住嘴,又抬起来手想捂住卓玉宸的耳朵,这一来一回,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要淌出来:“你莫不是只记起来了一半?那可怎么好?你给我忘了、给我赶紧忘了!”

——“那你就说说,什么大户人家?若是你不说,我这就叫那些城主府的侍卫来,到时候给你抓到城主面前,更有你的苦头吃。”卓玉宸故意吓她,站起身便要往门外走。

急得翡儿直起身便去拽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我我若是说了,你可得闭紧了嘴,千万千万别跟别人提起来这事”

——六年前

翡儿的娘前日里摔伤了腿,偏偏那些个舞娘嚷嚷着要吃西巷的糖糕,翡儿的娘瘫在床上爬不起来,就只好让翡儿跑到西巷去买。

从掌柜那儿支了些银子,翡儿开了后门便往外头跑,未曾想迎面便撞上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妈妈,头发都还滴着水,这大太阳晒着也未曾下过什么雨,翡儿乍一看还以为上哪儿爬来的水鬼,吓得她怀里的银子都掉了一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要弯腰去捡,只见那个妈妈上前捉住翡儿的手,翡儿甚至还能感受到从指尖透过来的刺骨的寒意:“还请这位姑娘可怜可怜,我这儿有要事找你家掌柜,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翡儿向外头一瞥只见旁边停着个破草车,虽是心生可疑,但那妈妈既然说是“人命关天”料想也是不得耽误的,只好先让她进了门。

看着那个妈妈吃力地拖着破草车,翡儿本想搭把手,但看自己一靠近那位妈妈就一脸惊恐的样子只好作罢。

巧的是又撞上了一伙舞娘从前楼下来,拽着自己的耳朵问糖糕去了哪儿,这才不得不赶着出了门往西巷跑去。

等翡儿从西巷买了糖糕回来,只看见那妈妈就跪在掌柜面前,旁边是个跟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儿,男孩儿的身上也是湿漉漉的,身上、头上都沾满了烂草,跪也跪不好,还扯着自己头上身上的草渣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一看就是个痴儿。

“求掌柜的可怜,只求给这孩子一条活路,这孩子虽是性情痴傻,但自幼便是跟着贵人身边学琴的,只需给一口饭,其他的净使唤这孩子干便是,本是个少言又耐造的孩子,全凭掌柜的使唤。”

那妈妈跪在地上求着掌柜,又生怕掌柜的不同意,还把自己腕子上的紫玉镯子给扭了下来,强塞到掌柜的手里:“只要给这孩子一口饭,留他一条命就行,还望掌柜的可怜可怜。”

翡儿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紫玉镯子,哪怕是柳儿娘子的屋里也从来没有过。往前她只见过哭天抢地卖孩子的,倒贴钱送孩子的翡儿在锦安楼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

锦安楼这么大的场子,养活个痴儿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不用说还是赚钱买卖,翡儿见掌柜的看见那紫玉镯子的眼神就觉得肯定有戏。

后面“琴呆子”的名声就在锦安楼,乃至整个沛城打响了,只是这见琴呆子的规矩一直怪得很,每每登台的日子都拉上个帘子,说是偏偏当官的见不得,富商见不得,从京城来的见不得。

每次别人问起掌柜,掌柜也不说这规矩究竟是何缘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可都当真?那痴儿便是我?”卓玉宸听翡儿讲完这事,惊得他汗毛直竖,一口气堵在胸口,先前虽是想过自己的身世,倒是没想过其中竟是这般曲折。

如此说来,难不成自己穿来之前真的经历过点儿什么?可翡儿口中的妈妈又为何非要将自己塞到这锦安楼来?还有那紫玉镯子,若是翡儿说连柳儿那样的头牌都没有,料想是得多大的家业才能让一个下人戴这样昂贵的镯子?

还有那奇怪的规矩,怪不得街坊的孩子都认得他,偏偏池城主这样的大人物却见不得。

可掌柜又为何非要让自己躲那些官宦富商?

一阵眩晕感袭来,只听“嘭——”的一声。卓玉宸整个身子失去支撑,直接砸在翡儿面前的地板上,吓得翡儿差点儿尖叫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翡儿瞅着卓玉宸惨白的一张脸,一时间慌了神。

卓玉宸胸口疼得难受,雷击一般的痛感顷刻间传遍全身,翡儿看着卓玉宸额头上的一层冷汗,急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你不会中了那毒到现在还没请过郎中吧,老天爷啊,你这呆子是真傻了?”

卓玉宸按住翡儿的肩膀,缓了一会儿终于找回了些力气:“我且问你,我可有什么卖身契之类的玩意儿在掌柜手里?”

“你上哪儿来得卖身契?买身契还差不多。等等你问这做什么?你要从这锦安楼里出去?”

“你是不是疯了?柳儿这事儿一闹,掌柜定然不敢再亏待你,你若是出去了,这全沛城的酒楼谁还敢收你?就你这病痨子的身子,就是出城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在半路上一命呜呼了!”翡儿觉得卓玉宸铁定是疯了,打心底不明白都这副样子了,这个呆子又要折腾些什么?

卓玉宸知道翡儿年纪小,没装那么多东西在心眼儿里:“你是个好姑娘,在这锦安楼里呆着,你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待我收拾好东西便麻烦城主大人出面,拿着我从前弹琴攒下来的钱两给你母女盘个铺子,你跟你娘亲做点儿小营生,日后你也好寻个人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算什么东西?真当自己的琴上镶了金了?还请城主出面,你若是请得动,便是你祖坟烧高香了!”翡儿还以为卓玉宸是那她开玩笑,自己明明那么担心这个呆子,到头来还得被人说笑,气得指着卓玉宸便骂起来。

卓玉宸自然是见识过这个小丫头的嘴上功夫,抬手将翡儿脸上的泪擦去,说道:

“你那事只说与我听,那我这事便也做个交换只说与你听。我既说出口,自有我的法子,你尽管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家人们的喜欢!!!

第9章定案续新章

另一边,郁漠和梁沛在锦安楼里跑上跑下,拽着个小厮、舞娘便打听关于那个神秘“证人”的消息。

只是那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大多人就只记得卓玉宸被人从那楼上摔下来,若是问得清楚些,却是实打实地记不起当初路见不平的人究竟是谁。

——“要我说,我们就该去问问那个弹琴的,我就不信他真的连打他的人是谁都记不清。”郁漠跟在梁沛后面没一会儿便烦了,从没想过这找人的活什么时候也需要他来做,原先只想着直接上门抓人便是,没想到中间弯弯绕绕的竟也这么麻烦,甚至连街坊都没放过,逢人便问,就差没扯着喉咙站在街口喊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以为伯父把你当三岁小孩,让我带着你玩儿猫捉耗子呢?若只是抓人,干脆找几个衙役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让我们二人一起来‘历练’?”

梁沛看得出池伯父此举就是为了让这小子磨练磨练心性,不然就他这毛躁脾气,以后有的是吃苦头的地方。

郁漠鲜少有沮丧的时候,平时都是一群人围着自己转,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自己单打独斗的情况,更何况忙活半天竟是丝毫没有一点儿头绪,难免叫苦不迭。

梁沛看郁漠耷拉个脑袋,毕竟是个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出言劝道:“本也就是大海捞针的事儿,不然我们就去牢里问问那柳儿,不信她能真的把那个人瞒到底。”

两人刚蹋出锦安楼的门,迎面却撞上了个男人,那男人背着一个竹筐子神情紧张,不住得往锦安楼里面张望,原是早已入了秋,那男人却是满头大汗。虽说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郁漠想再撞撞运气问问男人关于那个“证人”的事儿,奇怪的是,男人一看郁漠等人往自己这个方向走,吓得转头就跑,就差把“嫌疑”二字写在脸上。

郁漠本就自小在军营里长大,没跑两步便把男人拎着胳膊甩到了地上,扭着那人的胳膊问道:“你是何人?可是做了什么歹事?还不老实交代!”

那男人原先还是一副闭口不谈的模样,一看要被拽进衙门这才一个劲儿地求饶起来。待将那男人押回衙门一经审问,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误打误撞还真叫他们碰住了柳儿的那个“证人”姘头。

连郁漠和梁沛都不敢相信,本以为这人还要再吃些苦头才愿意开口,未曾想等到了牢里,还没开始审问,那男人认罪倒是认得比翻书都快。

只是有几点,这个男人说的却是跟柳儿所述截然相反。

那男人声称今日柳儿在城主状告卓玉宸一事皆是柳儿自己的主意,自己从未提过关于郁家的任何,自己更是不知道柳儿居然有胆子贼喊捉贼。

——“贵人们明鉴,小人不过是一介柴夫,成天在山上连肚子都难免填不饱,上哪儿有这个闲工夫扯什么将军、贵人的?那婆娘本就是个蛇蝎妇人,小人才真真是猪油蒙了心。原看那琴呆子可怜,便劝过那婆娘放过呆子一马,可她咬定了要置那呆子于死地。”

“小人一向是个正经良民,便是平日里买块儿猪肉都不敢看屠夫的刀,怎么会给一个呆子下毒?小人便是认自己跟那婆娘的关系,也认将那呆子从楼上撇下来,但若是大人说小人撺掇着要那琴呆子的命,这锅小人可不替那蛇蝎婆娘背!”

柳儿听了梁沛等人的转述却是一口咬定,不论是今日自己去城主面前大闹一场,还是当初毒害卓玉宸都是那男人的主意,就连告状要挑着郁小公子告也都是那男人所提,自己不过是为求自保才不得不听了那男人的撺掇。

——“公子你莫要被那孙子骗了!什么我的主意?我呸!枉我还信他说的什么夫妻一场。那呆子的毒也定然是他下完放在我那儿,那孙子忒毒的心,竟是要叫我给他垫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公子,我柳儿总是有万般的胆子,若是无人教唆也是不敢到你们这种贵人面前闹上这么一出的啊!”

郁漠和梁沛分别审完这二人,虽是料想过会有这互相攀咬的情况,却依旧是头疼不已,如今毒药虽是在那柳儿的房中找到,可这柴夫也不是毫无嫌疑。

若真是那柴夫,仅凭柳儿的一番言论实在难以定罪,便决定再行审问那个柴夫。

只是那柴夫同样一套说辞行云流水,竟是找不出一丝漏洞,正在二人头疼的时候,只听有一个清亮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你这话倒是有趣,既然那柳儿执意要害我,你又为何不去报官?又或者,你为何不在她胡言乱语时当众拆穿给自己也拣个清白,倒是偏等到从柳儿屋内搜出了毒药,两位公子当众将你在锦安楼门前捉拿归案,这才终于开了口?”

“再加上你不仅给我下了毒,还将我从锦安楼背到巷子口,意图不毒死也要将我活活冻死,我说的对吗?柴——大——哥?”

卓玉宸一听说那人被梁沛等人擒住,待将翡儿在琴阁里藏好,便急忙和池城主从锦安楼赶了过来。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以这个男人的体格,想要将自己扔到巷子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卓玉宸用鹰一般犀利的眼神紧盯着男人的脸:“柴大哥你若是心中无鬼,当初在琴阁,就该将那事儿告诉我。而不是装着一副良善的模样去探听我是否痴傻。”

“不过想来也是,若是确认我并非痴傻,你就可以将毒药放在柳儿娘子的房里,再趁乱溜出锦安楼。若我依旧痴傻,就混在人群里,一口咬定我非礼了柳儿,到时自有城主大人将我打入牢中,你说是也不是?”

郁漠见识惯了京城里的那些低眉顺眼的琴师,还从未见过像卓玉宸这般牙尖嘴利的,一番话看似温和却句句在理,倒是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男人听了卓玉宸的话,脸上闪现出一瞬的慌乱:“卓公子想必这是又犯了癔症?整个锦安楼里就数你那琴阁看得最严,今日后阁里诸多贵人,我一个砍柴的又怎么能去到那里?”

——“搁在平时你是去不了,但是那时锦安楼乱作一团,你借口替那个小厮来看着我,让他去找柳儿娘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一个寻不到人的头牌舞娘,不比我这又痴又傻的琴师来得重要?”

怪就只怪自己穿过来之前看过不少推理,卓玉宸原本只想着诈那男人一下,未曾想这人却还是谎话连篇,自己都已经站在面前,竟还是一句真话都不愿说。

或是知道若是自己死不认罪,便有可能逃过一劫,那男人干脆扭过头再不愿意搭理卓玉宸。

卓玉宸看自己下的猛药还不够,心一横干脆转身向着池城主拱手道:“大人,依小民愚见,恐怕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兹事体大,小民恐怕这人对朝廷重臣心怀不轨!”

——“你说什么?!我何时”男人也没想到卓玉宸会突然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惊得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听了卓玉宸的话,一旁的郁漠和梁沛也瞬间双目圆瞪,愣是没想清这个案子竟还能扯到什么朝廷上,那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无凭无据,就是卓玉宸他自己也难逃一顿板子。

只有池城主虽敛了神态,却并不惊讶,像是料到了卓玉宸的意图,只等他接着往下说。

“大人、两位公子,小民还记得城主大人和小民提过,那柳儿在后阁闹上那么一出时说过,那时柳儿咬定要那郁小公子为自己伸张正义。她一介酒楼舞娘,何来此等消息,便是小民本人,站在那些个官家老爷们面前尚且认不出,她又是如何得知郁小公子定然在筵席之间?”

“郁小公子更是名将后人、重臣之子,这人妄议名将之后难道还算不上是对朝廷重臣心怀不轨?”

这小子果然没那么简单,池城主在一边想着。

原先就能感觉出来这个孩子非同一般,看他在锦安楼里为求生计隐藏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想到在诈人这方面,这小子居然还独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城主一转神态笑着配合道:“你说的倒是有理。”

男人一听城主信了卓玉宸的话,整个人瞬间慌张起来:“大人!小人不敢的啊!小人怎么敢对朝廷心怀不轨。小人最多也只是听那婆娘的话撒了些东西进去,可、可这卓公子不是还好端端地站着吗?小人我真的没有对朝廷意图不轨啊,大人!”

“这么说,你便是认下了那毒是你下的了?”郁漠上前抓住男人的领子强行将他按在地上,“那下了毒之后呢?你就什么都没做?”

郁漠虽然年纪尚小,但自小臂力惊人,男人被扭住胳膊扯着肩膀,怎么都挣扎不脱,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和柳儿的所作所为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连带着卓玉宸是因撞破二人奸情才被摔下楼来的事情一并和盘托出。

听完了男人的交代,卓玉宸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隐隐抽痛,虽然这些自己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但单单是这一件事,就可以体会到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曾经的生活有多么如履薄冰。

不仅是一身重疾,还处处被人刁难,即使是一点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不得不装疯卖傻在这酒楼里蛰伏六年之久。

这件事虽然已经有了结果,但是还有一件事卓玉宸一定要查出来个究竟,那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真实身份。

翡儿的话他并不认为是空穴来风,谅一个小姑娘也编不出这么离奇的故事来。卓玉宸望向池城主的眼神中渗着不可名状的深意。

这个池城主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接受那个“提议”,不仅是为了未来的生路,更是为了这个他必须探明的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希望大家可以动动小手点个收藏~~~

爱大家~~~~~

第10章良霁入池影

另一边,

郁漠的眼神盯着一旁的卓玉宸快要盯出火花来。

卓玉宸的身上还是那件缥色的长衫,入了秋,风灌进衣袖里,让本就瘦弱的骨架在飘动的长衫中更有一种超脱人世的飘渺。脸上没了玉帘遮掩,一副清新俊逸的相貌就这么摆在眼前,便是放在京城,也是叫人过目难忘。

郁漠自小便跟皇宫里的皇子们一同长大,宫里的娘娘们也都见过不少,可从未见过像卓玉宸这般的男子。

——眉如弯月凌云气,目似秋水醉人痴。

用来形容这个琴师的长相倒是正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道沛城山水养人,却未曾想竟真能养出如此气度翩然的人儿。

卓玉宸的一身装扮虽是脂粉气重了些,但那面如冠玉之貌却是扔在人堆里也掩不住的惊艳。

若他是个女子

郁漠想到这儿赶紧晃了晃脑袋,脸上也是忽地微热,自己在这儿想什么呢?

不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男人,这跟女人又有什么干系?

梁沛虽然也惊讶卓玉宸的相貌,但比起人之相貌,他倒还是一番葵藿之心*只向着卓玉宸的琴艺。

一看总算逮到了能跟卓玉宸搭话的机会,赶忙上前道:“卓公子,在下梁家二子梁沛,字文柏,京城人也。今日能与公子相识实属在下的荣幸。”

说完又转身指向一旁的郁漠道:“那便是郁家的小公子名漠,字泊志的。那孩子小小年纪,性情急躁、口无遮掩了些,若是有冒犯到公子,我这个做表兄,理应替他向公子赔罪。”

什么?卓玉宸听完梁沛的话,下巴都快要惊下来,这同样都是一个时代的,怎么自己跟梁沛的差别这么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己是个人见人嫌的傻子,人家倒是去跟什么将军家的小公子攀起亲戚来了。

“梁公子言重了。”卓玉宸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儿把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他真不是嫉妒、真的不是。

看这柳儿和柴三的案子已经明了,池城主便向卓玉宸告别:“既然今日之事已经查清道明,我等就不在此叨扰了。马车已在外候着,稍后便将公子送到锦安楼,此前与公子相议之事,若公子已思虑妥当,在下于城主府随时恭候。”

锦安楼,

翡儿自卓玉宸和那城主走后,就偷偷从后阁里溜出来,趁着没人赶紧潜到卓玉宸屋里,

说是屋子也有些勉强,不过就挨着马房随便收拾出了一间带顶的土房。

翡儿扒开床上的厚草堆,将里面藏着的盒子取了出来。又照着床上用碎布烂棉花缝出来的枕头拍了又拍,直到拍到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这才丢了手,赶紧将里面的东西翻将出来塞进怀里就跑,生怕被人发现她来过这破屋子。

那盒子里是卓玉宸这些年在锦安楼给自己攒的碎银子,虽说其中不少都被掌柜盘剥或者被这楼里的其他人抢骗了去,但横竖还留了些,算上枕头里的玉牌,再加上从前放在自己这里的一些个值钱的零碎首饰,就算是卓玉宸在这锦安楼里的全部身家了。

翡儿叫这些东西都藏在自己屋里的那口红木箱子里,唯恐锦安楼里那些人趁着那呆子一走,就打起了这些个可怜钱的主意。

那琴呆子虽说现在机灵了些,但也拿不准还记得多少,若是真叫人全都偷了去,他就是有十张嘴都不一定能解释得清。

也就是自己从前给那呆子送馒头的时候,看见他往那草堆里捡出来些银两,塞到自己手里让自己买糖吃。原先还不知道这呆子攒着点儿零碎钱是为何,现下一想,这呆子莫不是想着将这点儿零碎拿来给自己和娘亲盘庄子。

翡儿一想到这儿眼眶便更红了,嘴里骂着卓玉宸:“就攒了这么点儿保命钱,还想着盘什么庄子,什么时候饿死在街上了都不一定有人记得给裹个草席!真是个呆子,一顶一的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翡儿还没到屋里,迎面便撞上了两个舞娘,那两个舞娘看见翡儿就开始阴阳怪气道:“瞅瞅人家翡儿,那才真真是跟对了主子呢!现在柳儿蹲牢子去了,那琴呆子又不呆了,在这锦安楼里可不就是得看着人家的脸色讨生活了?以后啊,还得多麻烦麻烦人家翡儿,多在卓公子面前美言几句,也好叫姐姐们都能分点儿汤水。”

翡儿看见这些人的嘴脸便反胃得很,平日里一个两个都嫌那呆子碍眼,巴不得一脚把那呆子踹个老远,现在倒是跟外头的哈巴狗似的。翡儿也懒得跟这些人掰扯,转身就要走,却听见那两个舞娘在身后窃窃私语道:

“我听说那城主可是见过琴呆子的脸了?”

“可不是嘛,那长得比女人都好看,估计魂都被勾走了吧。”

“我听说,那城主夫人不就是男子吗?你说,那琴呆子会不会去了城主府便不回来了,到时候在府里做个外室的,不比在这锦安楼里快活多了?”

“你可别瞎说了,若是被人听见了,小心你的脑袋!”

翡儿听了那两个舞娘的话,吓得差点儿没抱紧怀里的盒子,心里猛一咯噔。

之前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一茬?之前那呆子和自己说什么要让城主出面,怕不是拿自己给换的?

城主府,

待郁漠、梁沛随着池城主回府,远远便看见城主夫人和郁老将军站在府门外相谈甚欢。

城主夫人姓姜,名飞白,字良霁。本是京城一破落世家,后因祖业实在难以为继,便只得携老母回了沛城老家。

刚回沛城,姜飞白便在书铺里以卖画为生。那时正值池老城主被圣上授沛城城主一职,恰好碰上了那时还是池家公子的池城主来书铺挑选字画,二人一见倾心,也就此喜结良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霁!哎呦我的夫人啊,你这今早还卧床的身子非要出来作甚?和郁老将军在屋里等这不就行了,怎得还非站在这风口?”池城主一瞅见自己夫人,便从轿上跃下来,连小厮搬得板凳也懒得等。

姜飞白看着自家丈夫这副不正经的样子,颊边都飞上了两片红霞,奈何一旁还有些外人不好发作,只得暗暗拧了城主一把,嗔骂道:“你怎的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做长辈的便是这般给小辈们做样子的?”

池城主倒是浑不在意,抬手便要去揽自家夫人,惊得姜飞白往旁的一闪,城主的手倒是扑了个空:“良霁你这是作甚?郁老将军是家父旧识,又不是外人,我不过是关心你,你这岂不正伤了我的心。”

池城主这一说,姜飞白的脸上红得更厉害,也不等着城主,向郁老将军做了个揖转身便走,只留着池城主在后面喊。

郁漠在轿子里看着倒觉得新奇,虽说本朝男子与男子成婚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京城里倒是鲜少有人会将男子立为正妻,更不用说这般大大方方地将男妻印出来见客的。

可见这城主夫夫倒真真是情根深种。

郁老将军也只是笑。

唯有梁沛看着城主夫夫二人的身影,眼中满是艳羡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比较短小,主要是作为一个过渡章~~~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也感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兜兜都有很认真的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ps:不用太担心哈,池城主只是对小辈的心疼,对卓玉宸并没有非分之想的,人家夫夫俩感情好着呢!

*葵藿之心:对所仰慕之人的尊敬之情。

第11章无情帝王家

夜已入暮,把酒言欢。

待将郁家一众人安置妥当,池城主脸上已然有了些许醉态,挑着灯笼的小厮在旁边搀着,却在究竟把主人家送进主屋还是书房中间犯了难,

想起来今日宴席后夫人特意交代过,说是今晚千不愿万不愿与主人同床共枕,说什么也千千万万要将主人带到书房去。这两口子吵架,他一个下人哪里敢自作主张?但实在是看自家主人这酩酊醉态可怜得很,一时也没了主意。

正进退两难,却听一旁原先还一番醉态的池影开了口:“你送到这儿便是了,回去叫这院子里的人除去两个看门的,其他都去郁老将军他们住的那两个院子,可万万不能怠慢了。”

小厮如蒙大赦,将灯笼放下溜得比脚底抹了油还快。

夜已深了,屋里只有噼噼啪啪的烛泪在捻绳下滴作一滩,人影映在窗纸上摇来晃去。

待小厮走后,池城主这才慢悠悠地推开了主屋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飞白见来人是他,明显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但又对他那副摇摇晃晃的醉模样实在是看不惯,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床边站起来。

——“良霁,我今日见到宸儿了。”

姜飞白听的不真切,一下子还没明白池影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在说锦安楼里的姑娘,顿时气更不打一出来:“是吗?哪个晨儿、晚儿的,今日在锦安楼里若是遇见了佳人,那便在那儿睡一宿得了,又何必再回来气我?”说罢转头就走。

若在平时听见自己这话,池影定要闹上一番来堵他。却没成想,这半天也不见动静,姜飞白一只脚迈出了房门,才意识到有些许不对劲,再回头却看见池影不知何时早已红了眼眶。

姜飞白心下一惊,这才又把刚刚自己听到的东西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

——“你说什么?你当真是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下不只是池影,连姜飞白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良霁啊,你先放放手。我、我又何时骗过你?我确是看得清清楚楚。”池城主被自家夫人拽着衣领,力气之大硬是扯得他差点儿喘不过气来,连酒也醒了大半。

——“可那孩子当年不是已经”姜飞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亲耳听到的话,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晚归的鸟雀还在空中高鸣,院子里依旧是静静的,不像平时,稍稍有些动静,门口那几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小厮就要在院里喊,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去寻个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飞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房门四处张望着,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人影,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还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毕竟这关乎那一家人,姜飞白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可有将这事说给郁老将军?”

池城主不自在地扯了扯耳垂:“本是想说的,但又寻思着这事非同小可,便还是想着先回来跟夫人你商量商量。”

姜飞白听了这话抿了抿唇。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若是平日里的事都来问问我,不知道这些年能少多少幺蛾子,”姜飞白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角,“是不能跟郁家的人说,他们家现在在朝中风头正盛,又有皇后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若是现下跟这孩子扯上了什么干系,怕是要把郁家、梁家、池家都牵扯进来。”

——“朝中现在正是飘摇之时,我们远在沛城尚能喘息一二。若是此时郁、梁两家出了岔子,才真真叫那些个奸佞得了空。”

池影看姜飞白的怒气消了些,自己也总算是能松上几口气。

犹豫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讨好似的跟姜飞白说道:“那孩子跟他母亲一样弹得一手好琴,我寻思着叫他接来我们府上,来年艺举”

——“什么?!你跟他提艺举的事儿了?!”

姜飞白一听到这儿气得脸都红的像只蒸熟的螃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影一看姜飞白气成这个样子,暗道不妙,赶紧肩膀一缩,乖乖站在一边等着。

姜飞白被自己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官人气得眼歪眉毛斜:“你好死不死的,做什么跟那孩子提艺举的事儿?若是你不提,便叫那孩子留在府上,我二人大不了便将他认作义子,平平安安教他养大,也算是还他父母的情。”

——“这可好,他那张脸连你都认得出,若是回头去了京城,那群恶狼还会放过他?你到时又怎的对得起他那地底下的爹娘?”

情绪在几近毁灭的爆发后,换来的是又一阵长久的沉默,池影伸出手臂将姜飞白紧紧箍在怀里。

——“良霁,我且问你。”

——“若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愿意就这么苟且活着,还是愿意让那些奸佞污流给姜家偿命?”

就像池家的长子在街坊眼里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只有姜飞白知道,这颗看似的心下掩着些什么早已化为齑粉的壮志豪情,也正是这样的池影,和当初满腔悲恨的自己相互搀扶着,在这掩藏于风平浪静下的暗流中,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

别人只笑他们心思豁达、把痕与痛抛在脑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火光太过刺眼,以他们的能力又何必硬做那振翅的飞蛾。

六年前,沛城。

锦安楼内琴声悠扬,郡主的脸上却全然不见欣喜,外人听的是琴音悠远,只有身边的知心人知道弹奏之人心中的烦闷不安。

——“郡主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在下说来听听。”

坊间皆道国公爷与宁安郡主向来琴瑟相和、相敬如宾,自从小世子出生后便更是如胶似漆。

此次国公府与池、郁两家同来沛城避暑,不仅是为了散心游玩,更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朝中乱局一事。

——“无妨,估摸不过是入了夏,日子一闷起来人就觉着乏了。”郡主将手放在国公爷的掌心从琴床边缓缓站起,“皇兄前些日唤你入宫,可是有要事相商?”

国公爷将郡主揽入怀里,旁的侍女也都看惯了这夫妻二人亲昵,早已退了出去。

——“还是源城那事,眼下沛城已然收复多年。郁、池两大将军也在,圣上近来被朝里的那些个老东西气昏了头,便想着趁着南蛮侵扰,顺势将源城也收回来,也好震震朝纲,只是”

——“只是那贱人想求皇兄把军权给了自家兄弟,替了郁家和池家?”宁安郡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生来就是金风玉露里养大的,脾气也是直来直去惯了,就连她那个当今圣上的兄长有时也难免被自己亲妹妹数落,更不说那个心肠毒辣自私的皇嫂。

——“郡主真当是大智大才。”赵国公心知宁安郡主向来看不惯皇后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但郡主自生产之后,身子一向不如往前,国公爷生怕郡主气坏了身子,只好劝道,“郡主不必多忧心,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只是苦了将士,这一征战便又将是数年与亲人相离”

“哼,什么苦了将士,”宁安郡主知道赵国公又是在哄自己,忍不住冷哼道,“还不是朝中那些个豺狼虎豹包藏祸心,想着要挟皇兄将那担子挑到自己人身上,却也不看看担不担得起。他们心里怕不是只有那个位置,哪还会管什么将士、什么百姓?”

现下朝中的局势晦暗不明,大臣都分成了三派各自站队,偏偏圣上登基不久,在这些势力面前还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看着他们鹬蚌相争,再找时机将这一个个眼中钉、肉中刺一一拔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宸儿呢?这孩子又跑去哪儿了?”宁安郡主这才想起来中饭过后还没见过她那个小祖宗的影子。

国公爷倒是不以为意,他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世子向来胡闹惯了,也就他娘亲能治得住他。国公爷抬手将郡主的头揽到自己肩上:“许是又去找池家曳哥儿玩了吧,半大点儿的孩子能跑去哪儿?你也不必太费心了,我叫罗老妈子和几个侍卫都跟着呢,出不了事儿。”

眼看天色近晚,世子还没有回到锦安楼,宁安郡主总觉着心绪不宁,便派人去池家的厢房里问:“如今也不早了,池家的曳哥儿可是回来了?若是回来便让宸儿早些回来用饭,别误了池将军休息。”

那下人还没出厢房的门,便被门给撞了回来,宁安看见滚进门里的那个小厮,心下不祥之感愈来愈剧烈,还来不及叱问,就看着那小厮连滚带爬地喊着:

“世子、世子他世子他跌进湖里了。只、只捞上了曳哥儿,世、世子寻不见了!”

“哐——”

紫玉杯盏落在地上碎做两半,连带着宁安心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随后便是赵国公、池家、郁家的人皆涌进了厢房,宁安郡主感觉此刻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化作了一道烟,人群中,她双目空洞、不断喃喃:

“宸儿我的宸儿我的宸儿”

天已黑透了,川舒湖边的火把却把整个湖面照得比白天还亮,

整个湖面不断泛起涟漪,不停有人跳下水寻找着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时辰的少年。

池曳虽被救上来,但呛了不少的水,郎中在一旁施针也还未曾醒过来,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尚且能证明活着的迹象。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好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中将池曳的衣袖掀起,几道刺目的伤疤从肩膀斜着砍到侧腹,足以说明这两个少年在跌入水中之前经历过多么激烈的搏斗。

湖岸边,女眷的哭声震天动地,几个侍卫额头上的血染红了砾石,嘴里一边喊着“罪该万死”一边又求着“饶他一命”。

你看,多讽刺。

宁安看不见、也听不见。

且不说这湖在夜幕下更显得大的出奇,就光是这连着的那条河

晚上的湖风很冷,把宁安郡主的体温一寸寸地攫取,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躯壳,就像她那可怜的宸儿

等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所有人都泄了气,只留着郡主夫妇在岸边。

赵国公双眼通红,眼神空洞又无助,明明早上还是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却横竖寻不到踪迹,连一同跟着的罗老妈子也不见了踪影。但他心知自己还不能倒下,至少至少为了他的宁安。

再后来,被救上来的池曳苏醒过来便是连夜的高烧,十几岁的孩子因为惊吓只会在短暂的清醒时,惊恐地拽着旁边人的手,像是落水的人遇见了水面上唯一的一块浮木,嘴里不停地念叨:

“救救我!不救宸儿,宸儿他救我、救我落进水里了,有人追我砍我好冷、好冷。”

整整三天三夜,郡主夫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湖边苦苦等了三天三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好狠的心,他们为何要如此对我的宸儿?我的宸儿他才十三、他才十三啊!”赵国公知道郡主嘴里的“他们”是谁,却也只能用掌心拂过宁安一夜间花白的长发。

只是他不知,那是他的宁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个与自己相濡以沫了十几年的妻在嫡长子出事的第四天撒手人寰,就在那床自己亲手为其打造的琴旁。

有人在琴弦上撒了阴狠的毒药,触之便可毙命。

沛城一行,郡主与世子皆亡于歹人之手,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郁老将军在千钧一发之际击落了赵国公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这才救回一条人命。

“大丈夫一死虽轻,可那歹人犹在,国公爷可对得起地下的妻儿?”

郁老将军一席话惊醒了赵国公,是,他要那些歹人给自己的妻儿偿命。

赵国公怀着满腔的悲愤投上一纸诉状,只盼着圣上查明此事,哪怕是为了血浓于水的情谊,也想还他的宁安和他们那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公道。

可没过多久,赵国公就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妖后干政、佞臣当道,他的一纸诉状即使递了上去,也是徒劳无功,郁梁池赵四家却是比不过那妖后一手遮天。

绝望,在赵国公的胸腔中炸开,他曾怀揣着满腔热血报效朝廷,可朝廷却叫他变成这副妻离子散的模样。

郁老将军与赵国公的最后一次相见是在城门外,两人已从过命同僚变成了刀剑相向。

最是无情帝王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乱箭穿透赵国公胸膛的一刹,郁老将军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或许是真的看到了天上的妻儿。

至于后来赵国公被定为叛贼遭万人唾骂、池曳经那一次成了痴儿,没过几年便一命呜呼,再到后来姜家等清流向圣上求情却被奸相斩首于朝堂之上

都成了后话。

作者有话说:

兜兜提示:

卓玉宸在这个世界里原名是赵宸,但是进了锦安楼就改了艺名。

顺嘴一提,其实池城主很早就看上姜家小少爷了~~~

第12章伪病见贵人

卓玉宸从衙门和池城主拜别,顺着原路回了锦安楼。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就被翡儿顺着门根给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一路上看着翡儿一脸凝重的模样,卓玉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刚出去的几个钟头里,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等到了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厢房,翡儿终于忍不住了,干脆坐在地上“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把卓玉宸整个人一下子吓得手足无措,一连试着哄了好几次都徒劳无功。

翡儿越哭越激动,眼见着这个小丫头上来就要挠自己的脸,卓玉宸这才不得不出手将翡儿的双手按住,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啊姑奶奶,难不成掌柜发现你藏在后阁,打了你一顿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卓玉宸也是知道翡儿的脾性的,能把翡儿吓成这样,料想着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

卓玉宸这边正发愁着怎么哄这个小丫头片子,另一边一个雕刻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木头盒子被扔进了自己怀里。卓玉宸举着盒子左看看右看看,下意识轻轻一晃,只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咣当作响。

翡儿还是哭:“谁稀罕你这点儿银子!你要是不想在这锦安楼呆了就拿着你的东西快滚!”

“我就是在这锦安楼里被人给欺负死,也不拿你这点儿卖身钱!”

蛤?

卖什么玩意儿?

卖身?谁卖身?卖给谁?

卓玉宸自忖自己是有那么几分姿色,但自己堂堂铁血男儿,怎么就跟“卖身”二字扯上关系了?

一拍脑门,这才意识到翡儿是误会了,只能感叹这怎么什么年代都有腐女:“我的姑奶奶啊,你这脑子里装的什么啊,我一个大男人,人家图我什么啊?”

话一出口,厢房里是针掉下来都能听清的寂静,翡儿的表情在几秒钟里变换了几百个花样,像是在昭示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真相。

——“你别吓我啊!那城主喜欢男人?!”

虽然说,卓玉宸自从穿越过来,就已经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哪儿哪儿都有点儿不太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他只是穿越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倒还好说,自己一个学历史的,光靠现代积累的那些知识,估计也不难给自己找个活路。

但是,从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各种将军的名字,到历史课本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沛城”,再到那个城主大人跟自己说的什么“艺举”。

他几乎可以认定,自己一定是穿越到了一个虚构的时空里,一个在他所学的历史知识中从未出现过的朝代。

直到回锦安楼之前,他还在安慰自己,毕竟都是古代的样子,应该大同小异,自己装模做样地学一学估摸着也能尽早适应,再进一步找找回去的办法。

但是!

谁tm也没跟他说过这地方男人跟男人是能**的啊!

翡儿见卓玉宸一脸的呆滞,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反应一不小心刺激到了对方,便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那城主夫人是男子?你就没想过那城主叫你去府上是做什么?”

想了啊,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啊!

卓玉宸在一旁尽量消化掉翡儿说的一切,包括城主夫人是男子的消息。

他对少数性向群体没有恶意,毕竟在自己的寝室里还有一个梁沛那样的室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是如果真是那样,他就不得不再考虑考虑去城主府的事。

头疼,疼得要命,这都什么破烂运气!

怪不得自己从小就被教育:知人知面不知心,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自己!

翡儿看卓玉宸面露难堪,还以为是背后受了什么胁迫:“你不会是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吧,他们是不是逼你干什么了?”

毕竟在翡儿眼里,对卓玉宸的傻子滤镜实在是太厚了,就算是知道现在人家的脑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也总是下意识地担心他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卓玉宸不想总是麻烦这个小丫头,要不显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特别没用,就很生硬地把话题转开,指着那个盒子问道:“你刚刚说这里面都是我的?”

翡儿一副“我就说你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着他:“不是你的破银子还能是我的?”

卓玉宸又拿着盒子晃了晃,眼睛瞟到翡儿梳妆桌上的胭脂,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

郁漠早早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自小在军营长大,鸡鸣前就要起来跟着叔叔伯伯们操练,像是已经养成了习惯,眼见得院子里还没什么人,就兀自在院子里打起拳来。

姜飞白本就因为卓玉宸的事儿一宿没睡成,早早就离了主屋,寻思着先去后厨看看早饭做的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经过旁院,听见拳声阵阵,姜飞白一进门便看见郁漠一套拳打得行云流水、刚劲有力,连姜飞白一介文人都不由得拍手叫好。

郁漠听见动静收了拳,向着姜飞白作揖道:“泊志,见过姜姜夫人。”

这还是郁漠长这么大第一次冲着一个男人叫“夫人”,总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脸登时变红了。

姜飞白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看着郁漠这副无所适从的样子也觉得好笑,挥手道:“实在叫不惯就算了,咱们两家的交情不必客气这些。人前唤我声伯父便可。”

郁漠想起来昨日在城主府门口看到的一幕,脸又红了起来,只能看着姜飞白的脸小声地喊了一声:“姜伯父。”

姜家当年虽然只是三品文官,在朝中的分量远不比不上郁、池、梁三家,但姜家祖上毕竟出过几个大儒,姜飞白的祖父更曾任先皇帝师,在文官中也算是素有名望。

当初姜家还未出事时,自己也曾去过这孩子的百日宴,数过日子才更觉可怕,竟已过了十年有余。

随意寒暄了两句,姜飞白也心知自己在旁边站着,做小辈的定然束手束脚,便打算从旁院退出去,让这孩子打拳也能打个自在。

没想到自己刚转身,郁漠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出来,

“姜伯父,小辈惶恐,有一事还想请教伯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右无事,也不差这闲聊的一刻。姜飞白略略点头,等郁漠接着说下去。

不知是不是一套拳打得浑身燥热,郁漠的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薄汗,两颊的绯红还未褪下,郁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认院中再无他人,便走到姜飞白的近旁耳语道:“小、小辈想问问六年前,世宸哥儿溺亡之处,现今所在何地?”

姜飞白听了郁漠的话心下一惊,眉头紧锁着掩饰心中的慌乱:“泊志何出此言?斯人已逝,万事还需往前看。”

现在朝中谁人不知,那宸儿现今是叛敌之后,就算是自己有心去查关于宸儿的事,也是私下进行,唯恐被他人发现。这小子年纪轻轻,胆子倒是大,若是换了别人,告个御状上去,整个郁家都不定能保得住一个他。

话说回来,宸儿和曳哥儿出事那日,虽说这孩子也在场,但那时也不过是个黏人的娃娃,怎么竟还问起他这个来了?

“泊志,姜伯父问你,可是外人与你说起了些什么?”

“你如实跟伯父讲,伯父便帮你这一遭。”

听了姜飞白这么一问,郁漠却是一脸的窘迫,脸都红成了蒸熟的虾子,手指不停地搅着自己的衣角,像是嘴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我我昨日里做了个梦,梦见宸哥儿穿着大红衣裳抱着我,说是要我等等他,他要给我做娘子的。”

或许是自己也觉得刚刚说的话有些荒唐,郁漠忙向着姜飞白摆手道:“不、不是不是因为一个梦就要麻烦伯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儿,郁漠脸上的红晕才下去了些,左右看看院子里没人,便轻声说道:

“我总觉着宸哥儿没死,我记得那日出城,我远远地看见宸哥儿在轿子后头跟,但是父亲母亲不信,总说我是癔症犯了。”

“我想再去看看,说不定能寻个什么出来。”

若不是锦安楼那一档子事,郁漠早早便跟池伯父说了。

六年前他虽然是小,但是事却都记得,只是这些年每每向祖父提及此事总是被岔开话题,总觉得他们长辈定是知道些什么不愿意与自己说。

不过也无妨,他们不说,那就自己去查,不信真的查不出来。

姜飞白本也没把郁漠那个有些荒唐的梦放在心上,因而也更不用说什么想要嘲笑一个小孩子的心思。但心中又不禁犯起了难,自己本也有这个想法,只怕因为这点事儿把郁家再牵扯进来。

但看这小子的模样,就算是自己不带着,到时候再自己跑过去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才是真的出事。

沉思了片刻,便低声回道:“既如此,你我二人便去走一遭,我到时让你池伯父将郁老将军支走,你切不可声张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没想到姜飞白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要求,两只眼睛都闪着光,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要反悔一样,一边说着“伯父我们现在就走”,一边扯着姜飞白现在就要往门外去。

姜飞白虽说比起郁漠大了二十多岁,但是力气还真是远远不及这个小子,硬生生被往外拖了好几步。

——“泊志、泊志!用、用过饭了再走!”

待众人用过了饭,姜飞白便找了个借口把郁漠带了出去。

却未曾想,二人刚打开府门迎面却跟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卓玉宸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个城主府自己是非去不可,现在自己所有的线索都往身世这个方向指,就算是有千不愿万不愿,自己也得走上这么一遭。

郁漠看着眼前这人眼熟,只是那人戴了个帷帽遮住了脸,所以看不真切,便指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在城主府门前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郁漠虽然没把卓玉宸没认出来,卓玉宸却是远远地认出了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自从前一天在后阁里见识过这个有坐牢爱好的小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卓玉宸总觉得自己一碰见郁漠就额角发痛。

但也是没办法,谁叫自己点子背,穿越都穿不到一个少爷身上,只能低头拱手道:“在下卓玉宸,是奉城主之命前来,还请郁小公子代为通传一声。”

“你就是宸卓玉宸?”姜飞白听了来人的话,激动得尾音都带着颤,“姜某冒昧,公子可否将帷帽摘下?”

卓玉宸没见过这位城主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帷帽究竟该不该摘,只听得郁漠在一旁说道:“城主夫人让你摘就摘,你这琴师也忒没规矩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嗷——敢情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城主夫人,那是惹不起。

卓玉宸在心底默默地剜了郁漠一眼,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头顶的帷帽扯了下来。

不扯不要紧,帷帽一掉,卓玉宸的脸倒是把郁漠和姜飞白都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得了什么病?丑成这样也不怕吓到人?!”郁漠看着卓玉宸满脸的红点直泛恶心,昨日还觉得这人长得俊美,如今一见还真是叫人满身的恶寒。

卓玉宸看见郁漠这番嫌弃的模样,心中却是得意,不愧是翡儿,一双巧手什么都能画得来,竟真能叫自己脸上的红斑画得像是真的一般,也不枉费他们二人一片苦心。

不是稀罕他这张脸吗?他就不信了,现在他自己这副模样,那城主看了可还能吃得下饭?

作者有话说:

卓玉宸:?听说有人要包养我?

郁漠:?听说宸哥儿要嫁给我?

兜兜:6,你俩是懂听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池城主本名叫池影,是池曳的哥哥。池曳是池老城主的幼子,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跟卓玉宸大不了几岁。

题外话:

特别鸣谢柳三闲老师还有群里的可爱粉丝宝宝们qaq,因为前段时间的精神内耗加上最近的考试压力,差一点又要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所以真的真的很感谢家人们的支持和喜欢?w?!!!

兜兜永远爱你们!!!!

第13章川舒忆亡魂

姜飞白看着卓玉宸这张脸心中也是疑惑,也不知道自家官人究竟是从何看出来这男子跟宁安郡主之间的关系的。

但碍于颜面还是向着卓玉宸回礼道:“在下姓姜,久闻卓公子大名,官人已将公子入府一事告知。公子此次到访可是有了决定?”

姜飞白素来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尽管岁月在此人的脸上留有些许痕迹,却依然掩不住一副好皮囊,想来年少时也定是一个翩翩公子。

至少跟郁漠这个纨绔子弟比起来,卓玉宸还是对这个城主夫人的好感要更多一些。

——“小人琴艺粗劣,幸得城主大人和夫人的赏识,已是小人万世修来的福分,哪里还有蹬鼻子上脸的说法?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话说了一半,手覆上自己脸上的“红斑”:“小人昨日听了城主的一席话,夜里激动万分便贪杯了几盏,却未曾想今早起来这脸上却是凭空出了些疹子,但小人又怕来得晚了误了时辰,只好带着帷帽上门拜访,还请夫人见谅。”

郁漠本就着急宸哥儿的事儿,看着卓玉宸的脸更是一脸嫌恶:“就算是伯父有意,你也要叫病养好了再登门啊,你这副样子若是染给别人,这脑袋可是担待得起的?”

——"去去去!赶紧滚回锦安楼去,等郎中医好了脸再上门。"

郁漠还是还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卓玉宸早就受不了郁漠这副样子,如今听完这话,胸口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什么东西?小爷在现代虽然不是什么富家少爷,但也从来没被这么欺负过,这几天小爷我受的欺负还不够是不是?轮着着让你这个小逼崽子骑到老子头上来?

再逼逼老子一句,老子就拿针把你这个姓郁的小逼崽子的嘴给缝上!

姜飞白在一旁眼见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势,总觉着若是再不拦拦,这两个人铁定是要打起来,赶忙劝道:“泊志,卓公子毕竟是你池伯父邀来的客人,你少说两句。”

——“卓公子还请见谅,泊志他年岁尚小,有些心直口快,但心思倒是不坏的。”

卓玉宸本也无意和郁漠一般见识,瞪了郁漠一眼,转身便向着姜飞白拱手道:“夫人言重了,也是玉宸思虑不周。若是城主和夫人有所顾虑,玉宸改日再来便是。”说完一甩衣袖便打算转身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飞白一看卓玉宸要走,心下一紧,赶忙去拦:“卓公子!卓公子言重了,我等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卓公子是我府的座上宾,我府本该自去迎接,我与夫君本就过意不去,怎么还有让公子改日再来的道理?”

无论如何,姜飞白都要想出来一个法子把卓玉宸给拦下来,若眼前这人真是宸儿

余光瞥见一旁的郁漠,姜飞白闪出来一个主意。

——“若公子不嫌弃,姜某便邀公子同游川舒河畔可好?兴许公子心绪舒畅,对这病情也有好处。”

卓玉宸倒是无所谓,点头便要应下来。却见一旁的郁漠急得快要跳起来,站在城主府门前指着卓玉宸喊道:

——“你、你、你去做什么?!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去川舒河!”

卓玉宸看着郁漠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

搞得好像我很想跟你一块儿一样

川舒河,取百川向海、云舒霞卷之意,向南可直至东海,流经之地多良田名泽,也曾被当今圣上誉为福泽之河。

沛城旁的川舒湖名川相拥,自沛城收复以来,每至夏日便常有达官显贵携亲眷来此游玩。

六年前的宁安郡主并郁家、池家便也是如此,只是事不遂人愿,只因这景,也不知湖面下究竟还有多少冤魂。

姜飞白鲜少来这川舒湖,不仅是怕自己想起离人之悲,更怕自己想起亡父之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在前面走着,眼神时不时地往最后面的卓玉宸身上瞟,眼见卓玉宸头上又戴起了帷帽,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走几步就停在一棵树或者一根草面前瞅来瞅去,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模样。

这人不是沛城人吗?

怎么连川舒河都没来过?

郁漠总觉得卓玉宸这人怪得很,但又说不上究竟都怪在哪里。想着想着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不过,这人好像本来头脑就不怎么正常,也就没再多留意,转头就去找姜伯父商量宸哥儿的事了。

卓玉宸没心思纠结郁漠脑子里都想着什么,穿过来第二天就能欣赏这古代的名山大川倒是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这两天,他这脑子连着轴地转,转完柳儿的事,再转自己的事,不仅转自己的事,还要想着转翡儿母女的事,真是把他十几年没操过的心全给操完了。

在卓玉宸自己生活的时代,所有人都像沙丁鱼一样被挤在名字叫“城市”的罐头里,每天重复着无趣、紧张又不得不去从事的工作,就连街边绿化用的公园都充斥着人为加工的生硬感。但生活节奏之快又无法让人停下脚步,只能顺着人流被挤推着向前。

以至于自己看到眼前的丛林、流水、鸟鸣、花香都又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若不是怕被前面的二人当作傻子,卓玉宸好几次都想张开双臂去感受一下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快意。

湖面平静,姜飞白有些后悔背着池影把这两个小辈带来,尤其是郁漠

“姜伯父,我们从哪里查起比较好?只是这六年都过去了,湖边还能查到宸哥儿的线索吗?”郁漠一心只在线索上,跟在姜飞白身边问个不停,像个精力旺盛的小兽。

姜飞白转过身去,将手指向还在后面摘草闻花的卓玉宸:“那不就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

不等郁漠反应,只见姜飞白走到卓玉宸身边问道:“卓公子可知道我们此次为何来这川舒湖?”

不就是因为这儿好看吗?不然呢?

卓玉宸被姜飞白这一问也晕了头,手里刚刚拽下来的花骨朵也忘了扔,幸而有个帷帽挡着,才不会叫他这张着嘴的蠢模样被人家城主夫人瞧了去。

“这、这或是因为夫人兴致之至?小、小民也觉着这湖景色忒美了些哈哈”卓玉宸干笑了几声,就当作是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姜飞白听了卓玉宸的回答,脸上平添了几抹失望。但转头又一想,也许是宸儿还不够信任自己,或是在试探自己?

若真像自家夫君说的那样,这孩子这几年吃了不少的苦,若是真能这么简单放下防备才真真是奇怪。

卓玉宸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问题出在哪里,就这么看着这位城主夫人脸上的神态从期待变成失望,再从失望变成了然,不过几秒倒像是唱了一场大戏。

?拜托,大哥你自己把我带到这儿的,你现在问我为啥来这儿?

你们夫夫俩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脑回路清奇啊。

卓玉宸忍了忍心底的吐槽欲,把头扭向湖面,想着把话题岔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水倒是清,也不知若是等到红日西沉,能否看清湖底”

郁漠和姜飞白听完卓玉宸的话,一个一脸的震惊,另一个一脸的悲痛?

卓玉宸:?

不是不是、他又说什么了?

这俩人什么见了鬼的表情啊?

姜飞白压抑着心底快要喷涌而出的激动,眼眶里的泪水打了几转又被强行收回眼眶,手掌拍着卓玉宸的肩膀:“没事了我们再转转,宸卓公子若还有想起什么,姜某洗耳恭听。”

想?想起什么?他能想起什么?

算了算了,就当是那个城主夫人嘴瓢,卓玉宸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三人接着在岸边走着,这下倒是姜飞白和卓玉宸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郁漠跟在后面。

虽然不知道这个傻子究竟跟宸哥儿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但是毕竟姜伯父邀他同游,是不是就能说明这人最起码是不会妨碍他们行动的存在,再加上那人刚刚所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红日西沉

湖底

郁漠感觉自己的脑子难受得紧。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卓玉宸一定不简单,自己一定要将这人给盯紧了。

就算是走在前面,卓玉宸也明显能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快要把自己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郁小公子,怎么处处都看自己不顺眼。

行至一个亲水平台旁,卓玉宸不自觉停住了脚步,不知怎得,总觉得自己曾经好像来过这里似的。

姜飞白看卓玉宸停下了也是疑惑,顺着卓玉宸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平静的湖面并无其他,便开口问道:“卓公子可是看到了什么?为何突然停下?”

熟悉的晕眩感涌上脑海,卓玉宸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钻心的痛苦。

明明自己昨夜已经寻过郎中,也诊过并无特别的恶疾,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却不曾想如今又痛了起来,卓玉宸只道是庸医害人不浅,自己却像是被人蛊惑一般向着湖边走去,连郁漠和姜飞白在身后唤了他数声也没有反应

作者有话说:

姜飞白指着卓玉宸:喏,这就是你的亲亲大好媳妇儿。

郁漠撒泼打滚版:我不信!我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题外话:

那什么亲水平台在古代叫啥俺百度了半天也没百度出来,如果有宝子知道的话,可以在评论区告诉俺一声不?绞手手咬绢绢

第14章渊底显原身

被冰凉的湖水包裹周身,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卓玉宸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能力都被这无情的大自然所束缚着。

刺骨的冰冷下,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死神之间的距离,一寸寸的沉沦心中的恐惧感慢慢被涌入脑海的幻象取代。岸上的喧嚣被水面隔开,耳边只剩下水流声,身体还在缓缓下沉。

脑海中浮现出《困局》中的一句话:“在这绝境之中,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永恒。”

阳光穿过水面化为一轮巨大的光晕,像是一张大手想要将卓玉宸整个身体从水底托起,残留的一丝求生欲和耳畔响起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卓玉宸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那轮刺目的光,却只有毫无实体的水流,连带着身体残留的体温从指缝溜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还在下沉

直到水幕被一个身影刺破,颀长的身躯取代了头顶的光晕出现在卓玉宸的视线中。

卓玉宸看着眼前郁漠那张还带着些许少年稚气的脸,一向不可一世的少年紧皱着眉头,拼尽全力向着自己游来。

好像也不错,最起码自己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一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

郁漠身着玄色长衫破开水幕,像一支划破阴霾的利箭,挥动双臂游向卓玉宸。

郁漠看见卓玉宸整个人像是被蛊惑一般跃入湖中时,觉得这个琴师一定是疯了,说不定当初在锦安楼里不过就是回光返照,一个傻子淹死也就淹死了。

心里虽是想着,行动却总是比脑子快一拍,等郁漠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卓玉宸之间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

水波模糊了视线,刹那间郁漠有一种卓玉宸和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世子容貌相重合的错觉。

郁漠伸出手紧紧握住卓玉宸的手腕,那手腕实在太细,几乎是握着一截包着人皮的树枝。郁漠侧过身,一手将卓玉宸的手腕向上拽,另一手牢牢环住男人可以细弱得有些过分的腰肢。

一个温暖的身躯将自己紧紧箍在怀里,卓玉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臂环上郁漠的脖颈,那一刻,他有一种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少年的冲动,只因为他是这漫漫长夜中唯一的一团向自己而来的火光。

尽管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是水火不容的冤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是岸边众人逐渐清晰的叫嚷。

破水而出后,风声取代了水声回荡在耳畔,不知何人紧紧把自己抱在怀中,撕心裂肺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刹那,卓玉宸想睁开眼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可混沌强行攫取了他的知觉,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公子,醒醒、醒醒。”

眼前的世界在陷入短暂的混沌之后,卓玉宸听到有一个声音从脑海的深处响起,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华服,嘴角噙着笑的少年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

那少年看卓玉宸苏醒过来,便慢慢走近,那是一张和自己神似的脸,但只因身着一身华服,给少年的身上平添了几分贵气,和全身湿透好似一条落水狗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年依旧笑着,却让卓玉宸感到心烦,如果他没猜错,眼前这位应该就是那个天杀的原主,那个应该被毒死在巷子里的“卓玉宸”。

——“公子不必神情如此骇人嘛。”少年虽然还保持着戏谑的语调,但看着卓玉宸被水呛得通红的双眼,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到什么熟悉的画面,嘴角的笑意也随之敛了几分。

卓玉宸想起这两天自己遭的罪,有一种想要蹦起来照着面前这人的脸上狠狠来上两拳的冲动直窜天灵盖。

少年看卓玉宸一脸的愤恨也无甚在意,拱手道:“多有得罪,在下名唤赵宸,本为当朝宁安郡主与赵国公之子,遭歹人暗算坠入川舒湖,后被奶娘救起,奶娘本欲将我送归锦安楼与父母相认,却不料母亲又遭歹人毒手,奶娘为救我中了毒箭。最终一番波折,竟是最后连母亲归京的灵柩也没赶上”赵宸说到这儿抿紧了唇,衣袖下的拳紧了又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来的事,公子应当已是知晓了。为了能在锦安楼活下去,在下不得已改名为卓玉宸在这锦安楼内苟且偷生。却不料无意中撞见了柳儿的奸情,我本不欲声张,却未曾想那贱妇识破了我的伪装,伙同那柴夫在茶中下毒,这才失了性命。还因此将公子牵扯其中,实在是对不住。”

卓玉宸听了赵宸的话,也算是捋清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仔细想想这个赵宸也是个可怜人,心情稍稍平复了些,等他继续往下说:

——“如今我已与爹娘在地府团圆,也算是此生平了一桩遗憾。只是因还有一桩事未曾了清,阴曹不许我上那奈何桥,只能寻机会与公子相见。”

——“这六年来,在下处处谨小慎微,只为寻得一个机会手刃那叫我家破人亡的恶贼。因而曾向天上的神仙下了血誓,若是此生无法手刃恶贼,便叫神毁魂灭,永世不得超生。”

卓玉宸听到这儿已经意识到了些许不对,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宸说到这儿也有些局促:“这正是赵某此次需要跟公子言清道明的。如今因缘巧合,公子之魂魄入我肉体之中,若是血誓无法完成,那便是公子魂魄烟消云散。”毕竟责任在自己,却要他人替自己承担,这话怎么说出来都是自己理亏,赵宸低着头,已经做好了被卓玉宸痛骂一顿的准备。

卓玉宸脸上的表情从犹疑转为呆愣,心底更是已经浮上了几百条黑线,只差冲着赵宸一个古代人单走一个6。

好家伙,好死不死的你乱发什么誓,你家血海深仇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跟一个死人乱发什么脾气,还不如直接问问怎么回去的好,卓玉宸把自己心头的火气强行往下压了压:“那就是说,如果我帮你解决了那个害你全家的人,我就能回去了?”

赵宸听完卓玉宸的话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卓玉宸竟然是个这么好说话的,明明自己都已经做好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了。

只见赵宸呆呆地点了点头,这模样倒是有了点儿当初在锦安楼里装疯卖傻的意味。

——“那你跟我说一声,你仇家是谁,我找时间捅他一刀不就完事儿了?”就当作是全息游戏里的boss,自己完成任务,就能回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宸把视线移到卓玉宸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瘦弱身子骨,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恐怕没有公子想的那么简单,”

——“我的仇家是当今的皇后。”

谁?

卓玉宸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难受,从地上蹦起来就想要照着赵宸的脸上来上一拳,却忘了此时的赵宸已经是一缕魂魄,那拳头穿过赵宸的身子直接打在空气上。

这是搞什么?你们皇亲国戚之间的破事能不能别难为他一个21世纪新青年?

这怎么整?且不说他能不能一刀捅到皇后的身上,就是真把皇后给杀了,自己有没有命回来还是另说。

赵宸看出来卓玉宸此刻的崩溃,心里也是万般过意不去:“实在对不住了,卓公子。我该交代的已然交代过了,不多时那无常便要来寻我。赵某对公子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能将毕生所学之艺全数奉上,赵某的琴艺虽称不上登峰造极,但若是公子能善用之,必能助公子来日平步青云。”

赵宸话说了一半,卓玉宸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锁链叮叮当当的响声,再一回神,赵宸的身影却是越变越淡,注意到自己身子的变化,赵宸急忙趁着消失的最后一刹喊道:

——“公子切记,定要手刃那贱妇!待公子回了原身,赵某来生定将抵命相报”

话音一落,赵宸的身影便慢慢消失于眼前的黑暗之中。

只留卓玉宸一人呆滞在黑暗中,只能绝望地冲着赵宸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你tm是不是有病啊!”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宸:兄弟你加油,我杀青了886

卓玉宸:我艹nmlgb,#%@^&!@#梦话版口吐芬芳

在床边陪护的姜飞白:宸儿这小嘴,还真能叭叭啊。老父亲溺爱式微笑

解释一下:卓玉宸不会因为郁漠救自己一次就喜欢上郁漠哈,现在最多只能算是对救命恩人的感谢加强版。

第15章你叫我弟弟?

——“宸儿、宸儿?宸儿你可是醒了?”

卓玉宸刚骂完,心里的气还没释放出来一半,就听见天灵盖上方传出来一阵声音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轻轻地动了动手指,自己手指在无意间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摸索了半天才意识到原来不过是一床被子。床边的人像是被自己的动静惊动,那带着些许哭腔的喊声尤为惊人,语调更激动了几分:“郎中!郎中呢?!宸儿他醒了,终于醒了!”

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卓玉宸刚刚清醒,还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这人究竟是谁。

回过神,只见那人又不知为何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实在是叫人不忍听下去。照这架势下去,自己若是再不醒过来,可能就真的要听人在自己耳边哭丧。

等缓缓睁开了眼,卓玉宸便盯着头顶雕了花的红木床顶发起呆来,那红木一看就是材质上好的,只是自己现在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脑子里一片混沌,那床顶的红木雕花看多了便更觉眼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闭上眼睛,意识慢慢从远方被拉扯回来,刚刚耳边那个熟悉的哭喊声音,慢慢在自己眼中轮廓逐渐实体化。

那个城主府的姜夫人……带着他和郁漠去川舒湖的人……可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多想一觉醒来,发现这不过就是一场梦,他从来没有穿越到这里,也没有什么赵宸、什么国仇家恨……

更没有什么刺杀皇后的任务,他还只是他自己……

可自己现在这又是在哪里?怎么一醒身边的事物都变了不少。

卓玉宸还紧闭着双眼,脑子里各种猜想都被他否定了一遍。

正要起身,那边就听见有人从厢房门外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姜飞白不仅拽着一个挎着药箱的郎中,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人。

池影牢牢地握住姜飞白的手,看着自己夫人因为神情紧张而充满了红血丝的双眼,他不禁想起家丁将姜飞白从川舒湖接回来时,姜飞白那张平日里总是淡若流水的脸已然被吓得灰白。

虽说因为漠儿反应及时,宸儿并未伤到根本,但只要一想到几个时辰前卓玉宸落水的消息,池影还是心有余悸。

那时的姜飞白拽着自己的手只是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宸儿”、“快救宸儿”。有那么一瞬间,姜飞白的轮廓和当年的池曳重合,就差一点,当年的噩耗像是又要在自己面前重演。

待郎中来了府上,给卓玉宸施了几针,又开了几副汤剂。姜飞白就一直守在卓玉宸的床边,药一煎好就扶着卓玉宸的身子一点点灌下去,若是不知情的,就说卓玉宸是他们的亲生子也好不为过。

他本就担心姜飞白的身体,只道派几个侍女在旁边守着便好。最后眼见实在是拗不过,只能同自家夫人一道在一旁守着。

有那么一瞬间,池影看着姜飞白忙碌的身影,也有过一刹期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他们也能如寻常夫妻般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像这般情景一样,他们夫夫二人共同照料这孩子长大成人?

跟着进门的郁漠走在最后面,眼下倒已经是换了一套衣裳,他年纪轻,又年少行武,身子骨也是比常人抗造些,虽说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但早已无甚大碍,灌了两碗姜汤下去,又是生龙活虎。

郁漠虽说心底嫌弃那个呆子的不得了,但一听说卓玉宸终于醒了,还是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不由自主地跟在城主夫夫后面进了厢房。

——“公子的脉象已渐趋平稳,多亏了夫人灌下去的汤药,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现下身子应当是无大碍了。再开两剂方子调养调养,过不了几日应当就能恢复元气了。”

郎中被旁边三个人的视线盯得满头冒汗,心知这房里的贵人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握住卓玉宸的手腕探了又探,直到确认卓玉宸实是无碍,这下心头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卓玉宸本想张嘴说话,嗓子却是火辣辣的疼,看着一旁眼角微红的城主夫人,心里却是酸酸的。

实在不是他的泪点低,只是一个人要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存活下来,旁边只要有一个人施以善意,本身的感动阈值就要被降低不少。

姜飞白看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赶忙上去扶:“宸儿你先躺着,别着急起来,再修养半日再说。”

卓玉宸听那个城主夫人“宸儿”、“宸儿”地叫着,眼前又浮现起那个少年的容貌,一时间也不知是叫的赵宸,还是卓玉宸。

真有那么像吗?

心中的感动被自己压下去几分,所谓的善意,也不一定就是为了自己。

卓玉宸眨了眨眼睛,将快要溢出来的泪水重新逼回眼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又总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狼心狗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城主夫夫和郁漠这个小崽子救了自己一命,都是对他来说天大的恩情。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救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卓玉宸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他以后还要顶着赵宸的身份活下去,他心中苦涩万千,却又实在不得已而为之。

他倒是不求那个赵宸下辈子偿还自己什么,只要能别让他再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便好。

姜飞白看着卓玉宸整个人眉头紧皱,还以为是身子虚得难受,忙叫人把厨房里熬好的粥端来。

软糯的大米被熬开了花,上面还浮着一层切碎了的红枣肉,卓玉宸在床上躺了三天,胃里早就已经是空无一物,昏迷期间姜飞白将灌下去的汤药和粥也早早被消耗殆尽,此刻看见一碗粥比看见了什么美味佳肴都要激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看着卓玉宸的模样,姜飞白心底也是泛酸,这些年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若不是郁家此次来沛城,这孩子还要在锦安楼苟延残喘多久。

手掌覆上卓玉宸的发顶,姜飞白的眼中满是心疼,或许他们彼此之间也需要一些适应,才能解开这六年间的诸多疑问。

郁漠抱臂靠在床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自从把卓玉宸从水里救起来,他帮着姜伯父、池伯父瞒着自家的叔伯和祖父,就连梁沛好几次想拽着他去沛城里逛逛都被他一口回绝了,害的自己总算是被梁沛逮到了调侃的机会,动不动就要问他是不是对哪个美娇娘动了心。

美娇娘他倒是没见着,像女娃娃一样娇里娇气的男人他倒是天天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那股子娇气劲儿,全身上下细皮嫩肉的,一点儿没有个汉子样。也不知道姜伯父究竟稀罕他什么。

他自忖没有两位伯父那样的菩萨心肠,本来下水去救那个琴呆子就是压根儿没过脑子的事,却未曾想这呆子的身子骨这么弱,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在水里不过泡了一小会儿就昏过去好几个时辰,醒过来还哭哭啼啼活像个小姑娘。

郁漠猛然又回想起在水下时自己手掌抚过卓玉宸腰侧的触感,耳后“腾”地一下冒出一股燥人的热。

他还没碰过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那般如柳条般的软,全然不像他在军营里的见的那些个彪形大汉,个个五大三粗,腰上看着就是硬邦邦的。

他把卓玉宸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那人也毫不老实,整个人缠在自己的身上。

郁漠摸了摸自己的颈侧,那里属于卓玉宸的印迹早已消失不见,但自己的指尖触碰之处,仿佛还能感觉到当时这个呆子的薄唇在自己颈侧来回磨蹭的感觉。

耳后的燥热又平添了几分。

不多时,姜飞白手中的粥就已经见了底,姜飞白原想着再去叫厨房端来些清淡小菜来,却听小厮喊着“郁老将军有请”,只能向着旁边的侍女小厮交代几句,便急匆匆地和自家丈夫离开了厢房,只留郁漠和卓玉宸二人共处一室。

卓玉宸一碗粥下肚,精神也好了些,虽说自己原先对这个小公子总是嗤之以鼻,但无论如何人家肯不计前嫌跳入水中施以援手,都已经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这礼,他郁漠也该受得。

郁漠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未曾想回过神卓玉宸就已经将被子掀开下了床,眼看着身子马上就要往自己这个方向倒,郁漠还以为卓玉宸要从床上摔下来,把他给吓了一跳,便赶紧伸手去接。

——“卓某在这里谢过郁小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能不能安生点儿躺好!”

两个人的话几乎同时喊出来,等卓玉宸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整个人埋在了郁漠的怀里,自己甚至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这个小崽子身上一块块形状分明的肌肉。

为啥都是男人,差别居然这么大呢?

另一边郁漠几乎是在瞬间,双手握住卓玉宸的肩膀把整个人都从自己的怀里拽了出来。

动作之快甚至出乎郁漠自己的预料。

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蛊了,怎么每一次遇见这个琴呆子,自己的动作都要比脑子快上一大截。

——“噗!”

卓玉宸顺着视线看向郁漠的脸,本还平淡的表情却慢慢变得扭曲起来,眉毛更是疯狂抖动。最后实在是憋不住,指着郁漠的脸笑个不停:“我说,你多大个人了,怎么别人抱你一下脸就红的跟蒸熟的虾子似的!”

男人一身白衣,本就瘦弱的身子在宽大的袍子下显得更加弱不经风,卓玉宸本就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虽说病气将平日里脸上的奕奕神采掩了几分,但笑起来依然有一种脱离尘世的美。

卓玉宸笑了半天,脸上都因为笑意平添了几抹红润,直直叫郁漠看呆在原地,嘴里一万句想要驳回去的话全给咽进了肚子里。

直到自己的那久病初愈的身子又咳了起来,卓玉宸这才终于止了笑,细想一下自己多少也有些不厚道,赶紧正了正神态,摆出一副相当委屈抱歉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对不住,卓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规矩,还请郁小恩公勿要见怪才是。”

郁漠本就被卓玉宸笑得又羞又恼,这一声“郁小恩公”从卓玉宸的嘴里喊出来更是让他的骨头都要散上一地,脸上的早已更甚,郁漠像是赌气一样,把卓玉宸打横抱起来,狠狠扔在g上。

自己却是又退回床头,扭过头抱着胳膊不理人了。

虽说这小家伙脾气挺大,但是其实自己被正好“扔”在一团被子上,倒是一点儿也不疼。

卓玉宸看着郁漠这副模样,活像是个被欺负得叉着腰不理人的小娃娃,心下也知道是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便小心翼翼地往郁漠的方向挪了挪。

——“郁小恩公这是生我气了?郁小恩公?”

——“你别叫了!”郁漠被卓玉宸喊得更羞了,脸和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卓玉宸还是头一次碰见郁漠这种恼羞成怒的吃瘪模样,心里不禁更想逗他了:“那郁小恩公想让我叫你什么?还未曾问过郁小恩公年岁几何?若是比我年幼,我便叫你泊志弟弟如何?”

——“你少来这一套!我怎么可能比你年幼?!”

卓玉宸听了郁漠的话,眼角的笑意更浓,似是故意要逗这个小公子:

——“那我叫你泊志哥哥,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哦呦呦呦呦~~~泊志弟弟~~~

哦呦呦呦呦~~~泊志哥哥~~~

此处请忽略一个在键盘前扭动成蛆的兜兜子

第16章归京遇山匪

眼看着又过去了六七天,卓玉宸已经慢慢能下床在房间里走动,但姜飞白和池影还是不许他出厢房的门。

其实他自己也很明白为什么城主不让他见郁家的长辈,郁漠是个小孩认不出他很正常,但是郁老将军如果看见死了六七年的赵宸重活于世,能不能给他这个叛贼之子留个全尸都难说。

说到郁家,卓玉宸在房间里数着,满打满算也快到了郁家归京的日子。

自从那次自己“调戏”过郁漠之后,那小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几乎再也没有来找他说过话,有时不过是他在院门口悠达时恰好撞见,那小子也是像撞见恶鬼一样拔腿就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之间唯一的一次交谈,郁漠还是远远地站在门外,看见自己稍微有一点儿想要靠近的架势,就跟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立马又跳了回去。

卓玉宸都没想到自己上一次一句话的杀伤力能有那么大。

——“喂!我快要回京了!”虽说看见卓玉宸的脸,郁漠多少还是有些头皮发麻,但是又不想让卓玉宸看轻自己,只好叉着腰站在门外冲着他喊道,“估计也就再过个一两日的事儿,你、你现在好点儿了没?”

——“还行吧,倒是已经可以下床走上两步。怎么?泊志弟弟需要哥哥去送送你吗?”卓玉宸退到床边,挑着眉毛故意调戏郁漠道。

“谁要你送?!”郁漠现在听见哥哥、弟弟的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自己也是脑子出问题了,才想着要来看一眼这个呆子。

“我就来跟你说一声,你要是能动了就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别再天天动不动就往湖里跳了,我要是回了京城,你万一再、再跳到湖里去,可就没人救你了。”

卓玉宸和郁漠隔着一间屋子,两个人互相望着,卓玉宸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嘴边想要调侃郁漠的话全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窗外的鸟还在叫个不停,吱吱喳喳的让卓玉宸不禁想起那个整天一惊一乍的小少爷。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卓玉宸还是打算藏在人群里远远地送他一程,毕竟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了。

卓玉宸本想着把帷帽扣在头上,但又觉得那东西实在太显眼,只好顺手拽了一条巾帕蒙住了脸,悄咪咪出了院门混在人流里往府门口走去。

郁老将军本次南下沛城本就是为了清剿沿途的乱匪,到了沛城也待了半月有余,前阵子圣上传召郁老将军回京,这才定下日子此日启程。

池城主和姜飞白将众人送至府门外,车马都已准备好,老少却是纷纷不舍相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沛城之远,此去经年,未曾可知何时能再相逢。

梁沛近几日没了郁漠在眼前乱转,少操了不少心,沛城山清水秀,吃食茶饮都比京城雅致不少,此番回京,梁沛特麻烦姜夫人和城主府里的小厮捎带了一些沛城的特色吃食,待到回京也要让自家兄长和自己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们品尝一二。

郁漠却是没了出发时那般的激动,一个人牵着马站在队尾,一手抚着鬃毛,心却早不知飞到了哪里。

正在出神,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了又拉。郁漠回过头,正好和卓玉宸视线撞上:“你!”

郁漠正要出声,卓玉宸赶紧把手指竖在唇边,趁着旁人都正沉浸在寒暄里,悄咪咪地把一根琴弦塞到郁漠的手里:

——“你可别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给你送行了,喏,想着你也不缺别的,刚刚从我琴上卸下来了一根弦,就当是做哥哥的给你送行了。”虽说脸上蒙着巾帕,郁漠还是能从卓玉宸的眼神里看出那种得意洋洋的气势。

别人家送礼都是送些稀罕宝物,就到这人身上一根破琴弦就把自己给打发了,郁漠正打算把手里的东西推回去,却听见祖父在前面叫他,等再一回神,刚刚还在旁边站着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郁漠看着手里的一团琴弦,想了想还是塞进了怀里,随后跨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跟着队伍渐行渐远。

沛城城主府门前扬起一阵黄土,卓玉宸就靠在门口的石狮子旁看着郁漠在队尾驾马而去,人群里在吆喝着一些送别的话,只有他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盯在郁漠渐行渐远的后背上,直到最终数十人的队伍化成一个黑点

再见了,郁小恩公。

卓玉宸心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和这位郁小公子就会在京城再次相遇

梁沛归程的一路上都没被郁漠打扰,反倒是有些无聊,等转头一看,那小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摸着胸口,神情要多怅然就有多怅然。

梁沛心下一计,故意拖慢了些速度,等到郁漠从身边经过,就猛地一巴掌下去。这次倒是轮到郁漠被他吓得差点儿从马上蹦起来。

好不容易把来时的怨气发泄了出来,梁沛看着郁漠这副模样直打趣道:“你这是迷上沛城哪个美娇娘了?怀里是人家送你的什么宝贝?”

郁漠听了梁沛的话脸霎时红得像是快要滴血,怀里的琴弦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此刻却总觉得胸口的地方热得发烫。郁漠不打算跟梁沛争辩些什么,这次倒是一调马头,远远地把梁沛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眼见着郁漠已经跑到了队中,梁沛就一个人在队尾慢悠悠地晃着。

来时已经把沿途的山匪剿了个一干二净,虽说数量比预想中少了不少,但总归也是一件好事,看来圣上治国有方,这才没了那么多凶恶歹人迫害百姓。

本来是说让郁漠那小子在队尾,若是有山匪来了,也好应急。自己虽是不精武艺,就是走在队中被郁家的人护着,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眼下山匪已清,梁沛料想自己和郁漠换换位置也没什么问题,便干脆当作是游历,一边看着沿途的江南之景,一边嘴里哼着些不知名的调子。

只是他不知道,

就在最近的山头之上,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嘴里叼着一片草叶,翘着二郎腿半靠在竹椅上,旁边还有几个婀娜多姿的美娇娥端着果盘和酒壶候着。男子蛇一般犀利的眼神扫过正在缓慢向前的队伍,最后定在了队伍末尾的梁沛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子的红衣和身后的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一把妖冶的火,嘴角的笑容带着些不可一世的浪荡,手指轻轻指向那个队伍最末尾的男人,吹了个轻佻的口哨:“小的们,郁家的老爷少爷不用管,就把最后那个落单的小肥羊捆回来就行。”

——“大爷我心情好,正好捆回来做大爷我的压寨夫人。”

本就因为正午,整个队伍都是一副人困马倦的模样,加上来时已经在这一带清剿了一批山匪,所有人的警惕都放下不少。郁老将军本就不怎么把那些山匪贼寇放在眼里,这山间林道虽说极好隐蔽,但这郁字旗挂着,料想应该也不会有哪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贼敢把主意打到郁家的头上来。

郁漠被梁沛平白无故地调戏一番,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加上心想着应当也无大碍,就干脆不管队伍末尾的梁沛,快马上前补上了队中的位置。

梁沛正在队尾慢悠悠地跟着,突然听见队伍前方一阵骚乱,几匹马儿突然发狂,在人群中扬蹄狂奔,梁沛心下一滞,正想赶上去看个究竟。眼前却又扬起一阵黄烟,呛得他瞬间泪流不止,郁家的队伍还在前面,但被烟雾遮得严严实实,梁沛心道不好,想来定是这伙贼人料定他们已经放松警惕,才敢如此猖狂。

身下的马儿像是发狂一般把梁沛狠狠甩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水和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眼前的烟雾像是一道屏障将他和郁家的队伍分离开来,脑子愈发混沌,眼前的景象都被揉成一团,梁沛此刻后悔极了,自己为什么不好端端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呆着,偏偏要去招惹郁漠那个小崽子,如今自己毫无武功,若是有歹人近身,岂不任人宰割?

梁沛用尽了力气向着前方爬去,没过多久便碰上了一双黑靴,靴筒上缠着金线,裹在男人的小腿上更显得肌肉有力,梁沛此时已经被黄烟迷得睁不开眼,耳边的嗡鸣声不断,只能拼力抬起头想要辨清来人的长相。

只见男人身着一身如火一般的红袍,站在烟雾中,腰间的银刀冷光冽冽,直闪的梁沛心惊。梁沛明显感到有一跟细长的手指挑起了自己的下巴,男人的声音如鬼魅般勾人心魄:

——“看看,我都说了多少遍,那群下手没个轻重的,怎么还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梁沛猛然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悬空,整个人像是被人打横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地朝着离郁家相反的方向而去。

——“走吧,娘子。今日跟了相公我,明日便叫你吃香喝辣!”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人物出场!副cp快乐集结!!!

梁沛宝宝,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17章雁寻佳人栖

等梁沛从混沌中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嘴中不知何时被人用一大团布堵了个严严实实,眼前是鲜艳到有些过分恶俗的大红色帷帐。金线织成的帘子遮住视线,只能隐约看到外面有不少穿着清凉的女人端着一盘又一盘东西进进出出。

梁沛刚想坐起身子探个究竟,却又发现自己的上身不知何时被麻绳缠了个结结实实,上身的衣裳也被扒了个干净,整个人像是酒楼里被摆上盘子五花大绑的醉蟹。

这一动不要紧,本就luo露的肌肤轻轻擦过一个陌生人的衣角,惊得梁沛脑子里“嗡”地一声彻底失去了反应。

这都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身边还有人?

呆滞了许久,仅剩的理智才终于把他又拉回现实,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能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烟雾迷昏了头,再一醒来,就已经是如今的模样。

半个身子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梁沛只能挣扎着转过身,背后是一张男人的脸离自己极近,不轻不重的呼吸扑在自己的头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翻身的动静,男人原本睡得正香,也被自己惹得皱了皱眉头,一抬胳膊就把他整个人直接揽进怀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梦话:

——“唔娘子你别动娘子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倒是睡得踏实,被他强行揽进怀里的梁沛可不这么觉得。这小子长了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身上却是一等一的结实,梁沛被这人胸前的两块儿肌肉闷着,不过几时,一种马上就要窒息的预感直上心头。

眼看那人的一双长腿马上也要缠到自己身上,梁沛彻底忍不住了,收起膝盖,照着那人两腿中间的物什就是猛地一顶。

这效果,果然不是一般地好。

雁栖然一醒来就明显感受到来自对面恶狠狠的瞪视,明明自己才是疼得满地打滚的那一个,如今看来,倒是他的小娘子比自己委屈了成千上百倍。

两腿之间那物还在隐隐作痛,幸亏自己反应及时捉住了枕边人的脚腕,要不然以他娘子的力气,估计他们两个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就彻底吹了。

那边的罪魁祸首,被麻绳捆住还被不停挣扎着,本就凝脂般的肌肤被磨出了道道红痕,倒又是另一幅旖旎的景象。

——不愧是他看上的,模样和脾性果真是够辣。

雁栖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梁沛胸口的两点绯红,顾不上下身的难受,脑子里各种各样的不可言说的想法呼之欲出。

梁沛被雁栖然的眼神看得汗毛直竖,心中早已把眼前这个畜生给千刀万剐。

这登徒子的脸皮果真是厚的离奇,自己就不应该只想着上去他把那管不住的东西给剁了,还应该把他那双眼睛也给剜了,免得这禽兽再到处为非作歹、逼“梁”为“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雁栖然也看出来了梁沛心中的不满,但又觉得这样脾气火辣的小娘子像是更有一番风味,特意一手按住梁沛不安分的双腿,一手将口中的布团扯了出来:“娘子何必如此激动?”

“我雁栖然既向娘子保证,生生世世唯娘子一人,娘子便是好生歇着便是,如此动气,万一气坏了身子不就误了你我二人的大事?”

梁沛活了这么些年,还头一次碰见如此厚颜无耻又蛮不讲理之人,听这话的意思竟还是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梁沛实在是被这贼喊捉贼的行径气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只能破口大骂道:

“你个登徒子少给我胡诌!还不赶紧把我放开!我兄长可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敢动我,小心我兄长将你这一窝的贼匪都砍了头颅挂在城墙上示众!”

梁沛少有这般怒目圆瞪、张牙舞爪的模样,理智告诉他不该跟这伙贼人发生口角,但任凭哪个大好男儿被如此剥得如此干净,还五花大绑着被人揽进被窝里一口一个“娘子”,料想心中定然都不会好受到哪儿去。

另一边,

郁家一家老小忙得焦头烂额,那伙山匪来得着实突然,且行事狡诈,一看就是早有筹谋。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冲着车上的金银财宝来的,却没想到这伙人竟是冲着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个堂堂正正的九尺男儿。郁夫人一听梁沛被人掳走更是在一旁急得直掉泪,梁沛本就是梁家的老小,从小就是被整个梁家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小少爷,更是连枪杆子都没碰过一下,随行的一家老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伙贼人居然把主意打在了这个梁家的小少爷身上。

人群之中最自责的还是郁漠,自己明明知道梁沛身上一点儿武艺都没有,还让他自己一个人走在后面,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时刻保持警惕,这下梁沛掉在那群贼人的手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郁漠咬了咬牙,走到郁老将军面前跪下叩首道:

——“祖父,这伙贼人胆大妄为,但梁兄失踪也有孙儿的责任。孙儿还请祖父拨给孙儿一批人马潜入敌营,定将梁兄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雁栖然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这才刚把人给掳来,那边就已经把酒席给张罗上了,甚至已经让寨子里的绣娘开始着手准备自己和梁沛的婚服。

梁沛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还能沦落到这种处境里,越想越觉得离奇又好笑。自从醒过来之后,自己又是骂、又是闹,可是偏偏到了雁栖然的耳朵里自己却像是在撒娇一样,全身的力气都打在了轻飘飘的棉花上,竟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这样来来去去了好几次梁沛也着实是累了,自己又被限制了行动,干脆就呆在房间里休养生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雁栖然咬定了自己没那个逃跑的能力,干脆也把他身上的绳子给解了,连看守都只派了两三个。不过梁沛也清楚,他在这寨子里也的确没有那个冒险的必要,目前看来雁栖然并不打算伤害自己,若是自己没头没脑地就这么跑出去,估计没跑两步就要被逮回来,若是再因为这点儿事儿把雁栖然给惹急了,自己才是得不偿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也奇怪,这一整天他都没见过雁栖然的脸,好像除了第一天从雁栖然身边醒过来以外,雁栖然更多是过来看几眼就被自己狗血淋头地给骂出去,也不知道这人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拗这自己一个不放。

不过,雁栖然倒是对他这些小打小闹毫不在意,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每次自己说什么雁栖然都是在一边笑着应和,自己的满腔愤怒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都没能发泄在雁栖然身上。

梁沛本就不是个能闲得下来的性格,这雁栖然不来找他到还能落个安静。虽说自己总是呆在这房间里,但仔细一想雁栖然好像也没有强行规定自己不能出这个门,梁沛实在是被逼得没了办法,这才总算下定决心硬着头皮把房门从里面推开。

——“夫人好!”

门刚刚被推开了一个缝,梁沛就被门口两个看守的喊声吓了一激灵,手下意识地一松,门“哐”地一声又狠狠地关上,直直撞上了梁沛的鼻头。

——“夫人再见!”

比鼻头上的痛更难以接受的还是门口那两个看守一口一个“夫人”,梁沛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被门撞上的笔尖更红,还是自己此刻的脸颊更红。

再次鼓起勇气推开门,梁沛抢在那声“夫人好”之前赶紧开了口:“我就只是想出个门,你们别喊我‘夫人’啊!”

——“是,夫人!”其中一个看守显然是没把梁沛的话听进脑子里,话音刚落就被另一个抬手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没听见刚吩咐了不让叫‘夫人’?”

转头就对着梁沛挤出来一个笑脸:“出门是当然可以的。我们寨主特地吩咐了小的们,您在寨子里就是跟我们寨主一样的,饿了给食、渴了给水、困了铺被。我们寨主最近有些事儿正忙着呢,陪不了夫呸,公子。若是公子闷了,小的们带您逛逛也是一样的。”

梁沛听这人说话就知道是个机灵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那就你带路吧,带我在这寨子里转转。”

在仔细观察雁家寨之前,梁沛曾在话本里看过无数次那些个山中匪寨应当是什么模样,理应大多都是些土房、草房,里面的贼人都是些凶神恶煞、嗜杀嗜血的凶恶之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雁家寨明显跟话本里的出入有些大的离奇了,说是贼窝,却是普通的的村落没什么两样。梁沛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挎着篮子的妇女和追逐嬉闹的小孩,脸上都带着笑容跟他打招呼,甚至逛了没几步,梁沛的怀里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果子。只是那些人一口一个“夫人”让他多少有些难为情。

虽说当朝官宦之家有不少在府中豢养男妾,但若非像池伯父那般真心相待,往往男妾不说立为正妻,就是出入府门都会被人戳脊梁骨。往往会入官宦府中做他人妻妾的男子,多是罪臣之后,若是入府便可免去奴籍,这也是为何世人大多看不起男妻、男妾。

梁沛没有那些所谓的看起或是看不起,若是两人真心相待,无论男女都该祝其此生得遇心爱之人。

他心知雁栖然的荒唐有时比起他那个表弟郁漠来说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也曾以为这人想要把自己掳来,不过就是想要羞辱自己,但看着这寨子中的人对他非但没有鄙夷,反而还笑脸相迎的模样,梁沛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个奇葩是真的想要娶自己为妻

作者有话说:

雁栖然:“娘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身子啊!”

梁沛:“一觉醒来清白不保了怎么破?”

郁漠:“所以我也是你们py中的一环对吗?qaq”

第18章一探雁家庄

郁家一众人经过商议,原本在沛城时,就已经收到了圣上的飞鸽传书,一边圣命难违,另一边又不能放着梁沛落入敌手而不顾,只能兵分两路,郁老将军和郁夫人先行回京,郁漠带着一小批人马打听这批贼匪的消息,争取在不惊动歹人的情况下将梁沛带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家此次南下带的都是些家兵,若只是沿途的贼匪倒是无需在意,便是要一窝端了这些歹人过不了几日便也不在话下,只是圣上回京的书信非同小可,那伙贼人目前还有人质在手上,如果要是硬拼再伤及人质那就更是得不偿失,如今便只能出此下策。

郁老将军离别时再三叮嘱郁漠,一定不能一味冒进,那伙贼人一看就是有所准备,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向母亲与祖父道别后,郁漠便带着五六个训练有素的家兵到沿途的村庄去打听关于这帮贼匪的消息。

向着沿途所遇的柴夫打听一二,才知晓这最近的村庄名为雁家庄,庄主姓雁,据说是前朝御北大将军雁行的后人。雁家庄所处之处距沛城并不算远,但因雁行归顺朝廷之时,特要求庇佑其族人不受牵连,由此便独独划出了这一片不受沛城管辖。

郁漠自小便听说这雁行将军一生骁勇善战,其族人也大多都是行武之辈,个个武艺高强,料想此次定是不易,但他们若是想要进一步知晓关于梁沛的行踪,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去这雁家庄里走一遭。

——“漠哥儿,咱干脆直接去找那庄上管事儿的,叫他把这贼人在哪儿扎的营、大概有多少人、啥时候最好混进去都给咱说说,咱直接进去找人不就行了?”有一个家兵看着郁漠犹豫不决的模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若是原先照他们小公子的脾气,估计早早便提着枪冲到村子里去了。

郁漠扬起手照着那人的脑袋瓜上就是一巴掌:“祖父说的什么你是一点儿没进脑子里啊?!都说了别打草惊蛇、都说了别打草惊蛇!”

“就咱们这一身样子,隔着十万八千里都知道是当官的,再这么气势汹汹地进去,要是里面有什么贼人的眼线,别说是救人了,能保证还能见到活人就不错了。还找人家管事儿的,人家若是能那么清楚的知道那些贼人的所在之处,才更是蹊跷。”

若是平常庄子,自然是不怕这些,只是此事实在疑点重重,虽说前朝降将之后应当是没那个胆子去绑当朝重臣之子,但怎么说也不能放松警惕。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直接莽着混进去吧?”那个家兵挨了一巴掌还是管不住嘴,忍不住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沉吟片刻便是来了主意。

——“你们留三个人在庄子外面候着,剩下两个随我一同进去,若是问起便说是我自己在此处游历丢了财物,问问那庄主是否可以通融一二。”

“咱们到时就先暂住庄上,再来打听那窝贼匪所在何处。”

郁漠的话一出口,立马把剩下的几个家兵吓个半死:“这哪儿成啊?小公子你可别任性了,那可是雁家庄,你就带两个人哪儿够啊。”

——“我说你们这脑子是怎么想的?!”郁漠气都要被这几个没脑子的给气死,“咱们大张旗鼓地进去才是真真让人家觉得咱们是故意来挑事儿的,都说了让你们在庄子外面候着,若是我两日还没出来,你们再去沛城向池伯父求援也不迟。”

说完拍拍衣服便要走,那几个家兵也是拗不过,只好按着这个小公子的主意来。

三人刚走到庄门口,便被两个手拿农叉的庄户拦下:“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雁家庄何事?”

郁漠抬手把正要上前的家兵给拦下,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在下郁某本是外出游历途经此处,却不料身上的财物被歹人所劫,不得不来贵庄借宿一宿。烦请二位代为向庄主通传一下。”

那两个庄户上下打量着郁漠的穿着,眼前这少年虽是打扮华贵,但举动有规有距,随身也只有两个随从,倒像是他说的一样,应该就是一个遭了劫的公子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庄户一改脸上的戒备,脸上挂着笑便把人往里面领:“公子既然来了我们雁家庄,便合该我们招待的,我们这就带公子去见我们庄主。”

雁家庄并不算大,郁漠一路走来,约莫着也就五、六十家,但是白天里出门的大多都是些年事已高的老人和咿呀学步的小儿,不说男子,就连青壮年的女子都少见,只有零星几个在一旁忙着照顾老人和小孩。

郁漠心下疑惑,便问道:“如今正是秋收之年,这庄子上为何不见男丁啊?”

带路的庄户相视一眼,似乎又不愿多言,只是敷衍地打哈哈道:“许是日头晒着,在家里睡懒觉吧,我们庄子上的田离得远,若是早早便下了田,也是有可能的。”

没走两步,便遇见了庄主,那庄主倒是一副中年模样,虽是一身粗布短衣,但也毫不掩将门之后的气度。

郁漠的视线定在那人身下的轮椅上,可惜天妒英才,正值壮年却是如今模样。雁庄主注意到了郁漠的视线,却也无甚在意,只是笑着作揖道:“小人雁某,不知郁小公子驾临,有失远迎,受腿疾所困无法向公子行礼,若是照顾不周,多有怠慢,还望公子恕罪。”

郁漠自知自己是小辈,眼看着那雁庄主正要起身,赶忙上前去扶:“庄主不必多礼,实是在下大意疏忽,带的几个人也是毫不顶事,才叫歹人劫了钱财,这才不得不前来叨扰庄主。”

雁庄主听了“歹人”二字也是一愣:“公子是说,我们雁家庄四周竟是有贼人?”

郁漠原想着这伙贼人如此准备得当,定是在这周围盘踞已久,却未曾料到这雁庄主是如此一番反应。

“庄主未曾听说过这伙贼人?”

雁庄主沉吟片刻,深思熟虑后摇了摇头:“从未听过,我们本就是雁家后人,男丁多是年少习武,若是平常贼匪也不会轻易在我雁家庄附近作乱,像小公子所提如此胆大妄为,敢青天白日公然劫掠官家财物的更是闻所未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儿,雁庄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公子此番话,倒也是给在下提了醒,在下犬子不日便要大婚,如今正是快要到了日子。若是公子所言确有贼匪,在下定当携全庄之力助公子剿灭这窝贼匪,不仅是为了寻回公子财物,也是为防误了我那犬子的大事啊。”

郁漠见雁庄主言辞诚恳,料想梁沛所踪恐怕与这庄子无关,这唯一的线索一断,一下子又没了头绪。

——“公子若不嫌弃,就先在这庄里住下,待我那犬子回来,我们再一同商讨一二,这些年庄上的事物我大都交由他去办,或许他知晓那伙贼人所处何方。”

郁漠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先在雁家庄住下,其他的就只能等待进一步的时机。

傍晚时分,郁漠正出了房门打算在这庄子里再逛一逛,看能不能探听些关于梁沛的信息。刚打开门便看见一袭红衣手持一柄长枪在院子中上下翻舞。

枪风阵阵,男子的动作凌厉利落,一杆银枪在红衣间变幻莫测,如蛟龙出潭、白蛇吐信,令人不住拍手称赞。

男子听见动静也停下了动作,待到转过身,郁漠才看清那男人的相貌。

男人半挑着眉毛,整张脸上写满了“张扬”二字,再配上那一身红衣,倒像是个翘着尾巴的红毛孔雀。

男人认出了郁漠,一个漂亮的转腕将长枪收起,向郁漠作揖道:“在下雁栖然,久闻郁小公子大名。”

待到需用晚饭之时,郁漠才在桌上又见到了这个雁栖然,郁漠一向对这么张扬的人没什么好感,原是因为梁沛常在他耳边念叨,叫他行事谨慎,勿要放荡,这如今见了比他还要放荡的,才知自己原先的举措有多讨人嫌。

桌上的雁栖然在自家老子面前倒是收敛了不少,一言不发地听着雁庄主在一旁滔滔不绝,自己只顾着往嘴里扒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郁漠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过于以貌取人,或许那人真真就是“表里不一”那一挂。

酒过三巡,雁庄主的脸色都有些泛红,郁漠和雁栖然虽说是小辈也兀自灌了不少,虽说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也有些虚飘飘。

——“听闻雁兄喜事将近,还真是可喜可贺啊!”郁漠看着一旁的雁栖然一直不怎么说话便干脆主动挑起话题,

果不其然,一听见这事,雁栖然才终于抬了头,脸上挂着笑:“雁某一介草民,能得郁小公子如此挂念,实属雁某之幸。”

雁庄主听了此话才想起来,这次叫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回来是要做甚:“然儿啊,说到这儿为父才想起,这郁小公子之所以来我郁家庄,便是被这周遭的山匪所袭,你可知这近来可有什么山匪?你这喜事将近,可千千万要小心些。”

雁栖然倒像是毫不在意,只在提及山匪时轻挑了下眉毛:“郁小公子所遇山匪,我还从未听说过,要不郁小公子再说的详尽些,我也好派人好生打听一番。”

说完,还特意上下打量了一番郁漠:“只是这秋收时节,庄户大多都有田中活计,估计要费上几日。若是公子嫌耽误脚程,也可从我庄上备几匹快马和盘缠,估计不日便能到达沛城。”

这个雁栖然一番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只是郁漠总觉得这人每次张嘴都有些讥讽的意味,却不知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这人些什么。

雁庄主在一旁听着也有理:“如此这般倒也合理,这一来二去必然耽误了郁小公子的脚程,倒不如我庄上被两匹快马送郁小公子回到沛城,到时再寻池城主相助也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一听这父子二人的话,心下明了,看来这雁栖然是定要赶他走,只是梁沛如今还在那伙贼人手上,若是自己再去沛城搬救兵,到时一来一回横竖也要折腾个五六日,那时还能不能寻个活口都不好说。

眼看着瞒不下去,郁漠这才不得不开了口:“实在不是因为脚程的事,原先郁某有所隐瞒实属无奈之举。此番叨扰贵庄,并非为了那些许的财物,而是为了寻人。”

雁庄主听见这话酒意被惊醒了大半:“小公子这是何意?我庄上近来除了小公子,并未有何陌生面孔前来,不知郁小公子此番寻的是何人?”

——“在下寻的便是在下表兄,梁家嫡次子、新科状元之弟,梁沛。”

作者有话说:

雁庄主:“我儿大婚,高兴的嘞!”

雁栖然:“媳妇儿是姓梁的,人是路上看中了就抢来的,婚事是不跟老爹商量一句就搞的。”

兜兜:“孝,大孝特孝。”

第19章放手换真心

雁庄主一听竟还和朝中的梁家扯上了干系,浑身的酒意都被吓了个清醒。梁家如今何等风光,天下谁人不知文梁武郁在朝中的地位。

“那梁公子现下所在何处?”

郁漠也是犯难:“表兄他本是与我同行归京,不料途中遭了山匪,如今仍是下落不明。”

雁庄主这下总算明了郁漠等人此次为何来雁家庄一趟,再看看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雁栖然,都说小子瞒不住老子,他原本还想着怎么他们家这个狗崽子突然转了性要娶亲成家,这下一算,心中也是有了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忍住马上就要爆发而出的怒气,雁庄主向郁漠作揖道:“兹事体大,郁小公子今晚稍作休息,明日我便集合庄户同郁小公子一道,定叫那贼人把梁小公子交出来。”

等送走了郁漠,雁栖然一看自家老子神态不对,料到事情不对,赶忙作了个揖拔腿便跑,却没曾想刚跑到门前就听见自家老子的怒喝。

——“站住!”

雁栖然前一秒还在想着自己算着自己骑马到寨子上,自家老子摇个轮椅铁定是追不上,下一秒就已经在雁庄主的面前跪的笔直。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雁栖然却是个天生的犟脾气泼皮,知道自家老子本就是老来得子最看不得这个,一遇见事儿就往那跟前一跪,雁庄主就是再铁面无私的也看不得这些。

跪天跪地跪父母,顶多再加个跪媳妇。

——“你别给我来这套!平时你再胡闹我也是忍了,你说要带着庄户搞什么雁家寨你老子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自己说说,你这是又整什么幺蛾子?”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早就该给你送去军营里。好不容易盼着你这个祖宗能收收心,搞出点儿正经事儿来,你这边要娶妻,那边人家郁家的人就上门来要人。你给我说说,你这娶的到底是什么妻?!”

雁庄主气得胸膛一起一伏,轮椅的扶手都被拍得“啪啪”作响。

雁栖然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腰杆子挺得笔直,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一样:“我娶的,当然是我稀罕的。那郁家自己看不住人,叫人给整丢了,管我们何事?他找我要人,我哪儿认识什么梁家的嫡子、庶子的?”

——“你还给我狡辩!”雁庄主被雁栖然气得咳嗽起来,一边锤着胸口,一边拿手指着地上的雁栖然,“你、你这逆子!你说那梁家的公子与你无关,那你便跟我说说,你娶的媳妇又是何人?”

“自然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姑娘,在路上崴了脚被我救了,便以身相许了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雁庄主看雁栖然还是嘴硬,差点儿一口气没顺上来:“那好,你便是这么说,那就明日里带着郁公子和我去见一见我那儿媳,见过之后,我便是不再干预你这档子婚事。”

——“父亲!”雁栖然看自己实在是隐瞒不下去,只好将脑袋耷拉下来,“我是真的想娶他的。”

雁庄主看总算是撬开了眼前这混账的嘴,气得猛地一拍,力气之大,让那扶手上面的木板都多了几道裂纹。

“混账!”

“你喜欢个屁!你这就是胡闹!”雁庄主虽是自幼习武,但并不是粗俗之人,原也是自幼饱读诗书,一生更是没吐过几个脏字,这下子也是气急,自然顾不上多少。

“且不说那梁沛梁公子是何许人家,哪里是我们雁家能配得起的,也不说那梁公子和你皆为男子,就说你这逢人便掳上山的行事,与那山匪强盗又有何异?”

“我从前只道你是不想让我雁家武艺失传,才对你搞那什么寨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倒好,还真是自立山头当自己是大王了?!”

“我雁家就算落没也绝不落为草寇强盗。为父且问你,你一口一个喜欢人家,人家可喜欢你?究竟是人家自愿跟你回的寨子,还是你叫人绑上的寨子?为父当年与你母亲也是成婚前以礼相待,便是上门是也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怎么有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便叫人强掳来为妻的?”

雁庄主本不是个急脾气的人,也被雁栖然气得不轻,一长串话说完,便也感觉心口有些呼吸不上。

雁栖然自知理亏,便也耷拉个脑袋不做声来。

——“明日、不,今晚,今晚你就给我回寨子上去把人好生安置了,明日一早便送到庄上来,囫囵着交到人家郁小公子手里。否则,就别怪为父不客气,到时就看这庄上,到底是听你的庄户多,还是听你老子我的庄户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雁栖然一听要将梁沛送走,便是彻底不依了,正要开口,就又被雁庄主的话堵了回去:

“然儿,这也是为父的不对,原本你母亲走得早,我便一直对你疏于管教,这才酿下如今的祸事。你若是喜欢就应该自己努力去表现,去让他看见你的努力,去让他自愿的喜欢你,而不是把你自己的喜欢强加在那人的身上。如今你尚且错的不深,还有改正的机会,待到真的大错酿成,你便是想挽回那人的心也是来不及了。”

雁庄主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话,能让雁栖然听进去多少,这孩子已经长大了,自己多说也是无益,干脆挥手让他退下,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想。

雁家寨里,

梁沛在寨子里逛了一天,未曾想果真如那看守所说,自己竟是能在这寨子里随意通行,甚至不出半日自己就已经把这寨子里的道路都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这雁栖然心还真是大,也不怕自己真就摸着路偷偷跑了。

不过要说这寨子里让他惊讶的还是里面不仅有相较军营略显简陋的演武场,竟还有那种供寨中小儿听学的草堂,白日里梁沛从那窗前路过,还能听见草堂中夫子与学生对答的声音。

听那看守说,这草堂是雁栖然专门设在寨中的,供寨中若是有想要走那科举仕途的小儿读书听学。梁沛一直以为雁栖然不过就是个强盗泼皮,未曾想那人竟还有这一份心。

他自小在京城长大,却也只听说过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听学的京学书院,即使是一些地方的书院,也大多需要缴纳贡金才可听学,那贡金数额之高并非寻常人家可以承受,更不用说是这些山野里长大的孩子。

不仅如此,那书院之中,甚至还有些女娃娃,也捧着书咿咿呀呀得念着,令梁沛好不惊奇。

那看守看出来梁沛的讶异,赶忙解释道:“先夫人原本就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只是在寨主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寨主便承着先夫人的遗志建了这个草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这些个女娃娃也是走不了科举、当不了官的,但是寨主说这女娃娃也是娃娃,不当官也得最起码识些字、读些书,肚子里有墨水了,以后也不会平白遭人欺负。”说到这儿,那个看守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公子你别说,我媳妇儿之前也在那草堂里听了几回,回家那几里哇啦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古人说的大道理,说的我是一句接不上来。”

这一整天逛下来,梁沛感觉自己心中百感交集,原先自己对雁栖然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他总以为雁栖然不过是个山头上的土匪强盗,确实没想到,这人的胸怀中竟真有一番志向。

为天下百姓办学、让天下女子都可如书院听学甚至有朝一日朝廷也能容许女子参与文举、武举,一直是他自己的想法,可是他一个官家子弟有太多的约束。却不曾想在他还未曾踏出一步,还在思考未来如何举步维艰之时,有人却已经在做这样的一番事业。

不得不说,雁栖然的许多作为令他羞愧又敬佩。

若是他二人之间没这档子污糟事,说不定他二人也能成为推心置腹的好友。

梁沛想到这儿兀自摇了摇头,或许这便是缘分,若不是雁栖然将自己绑上山来,自己又何尝有机会来这雁家寨来?

正在想着,梁沛却听见,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

梁沛本以为是外面的小厮,就没打算搭理。直到听见一声“娘子”这才心下一惊,猛地回头直直撞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外面早已入了秋,尤其是在山上,寒风刮得更甚,梁沛看雁栖然只穿着一件单衣,两片唇瓣被冻得没了颜色。

雁栖然也不知是不是在外头被冻得狠了,眼眶里都是湿漉漉得一片,这人身形本就高大,如今这副模样活像是只受尽了欺负的小狗,正可怜巴巴地摇尾巴。

雁栖然看这次梁沛总算是没一看见他就破口大骂,三步并两步上前就把梁沛抱了个满怀。梁沛虽是一惊,但有可能是看着这人这副模样实在可怜,也有可能是今日之行有了改观,推了几次推不开,便索性任由他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里的人一向是这副温润模样,原先雁栖然只道是自己喜欢看那人一改常态,放下公子身段的模样。如今真要放那人走,自己却怎么都心生不愿,嗓子里的声音也是委屈地很:“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明日就放你走,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你若是生气了,你就打我,千万别忘了我,行吗?”

“你再等等我,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你就再等等我,行吗?”

作者有话说:

兜兜有话说:家人们,这一章就是要告诉大家,真正的爱情一定是建立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部分里的情节虽然可能看着很刺激,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在现实中遇到了这种情况,一定要及时寻求外界的帮助,时刻把保护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宝贝们一定要树立正确的恋爱观,只有充分尊重对方的意愿,才能让爱情开花结果哦!

第20章此去两相别

梁沛听到雁栖居然要放自己走,也是一愣。

原以为自己还要被留在这寨子上一阵子,梁沛甚至在心中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逃跑路线。

下意识觉得这人是故意要套自己的话,梁沛还在心里想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回答,但是看着雁栖然一脸委屈的模样,又觉得应当不假。

——“那你……你怎么办?”梁沛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雁栖然如今这副模样更让他没由来地烦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雁栖然却在一边只是摇头,半点儿想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

梁沛看雁栖然如此不知好歹,自己明明已经如此给他台阶,他倒是不愿意下了,干脆一甩袖子,径直走到床边躺下,拉过被子转过身就不再理人。

说是不理人,却没想到雁栖然这次倒是老实。本以为那个登徒子下一刻就要凑上来,自己闭着眼睛等了半天,硬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梁沛把被子往上拉了又拉,正好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走就走,谁稀罕他这个破寨子。

梁沛白天本就走了不少路,这下也累了,刚刚沾着床,眼皮就像灌了铅,眼前的景象便在不自觉中慢慢模糊。

在陷入梦乡的前一秒,梁沛恍惚中好像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随后就感觉有一个重物压住了枕头的另一端,呼吸扑在自己的睫毛上,梁沛感觉有些痒,下意识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直到整张脸都快要埋进去才罢休。

雁栖然显然是被梁沛这副孩子气的模样给逗笑了,伸出手把被子拽到鼻子以下,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多大的人了,还总赌什么气啊。”

——“捂着多不舒服,也不怕把自己闷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就当你默认了,你不会忘了我……对吧。”

——“好梦。梁沛,娘子。”

第二天,

天才蒙蒙亮,外面的看守就着急忙慌地把门拍得震天响。

雁栖然本来昨晚吹了一夜的风,身子着了凉,睡意也就沉,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又睡了过去。

不像梁沛一向睡的浅,被这下一闹更是清醒得彻彻底底。

随手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便看见昨日里的那个看守脸憋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一看终于有了动静,也不管开门的是谁,扯着嗓子就是一顿喊:“寨主!您快快将梁公子送下山去吧,若是再晚些,庄、庄主带着那个郁小公子便要到寨上来了啊!”

才刚喊完,就发现开门的竟是那个自己喊着要送下山的梁公子,霎时红了脸。

——“郁小公子?哪个郁小公子?”

梁沛一听这话,眉头便凑在了一起,若是他那表弟追到了这处,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只是梁沛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个平日里没什么脑子的表弟这次倒是有本事。

——“公子,算是我们求求您了,您就悄悄地跟我们下山,定然不会惊扰寨主的。若是等庄主上了山,寨主他真真是要被活活打死的啊!”那看守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要对着梁沛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平时,梁沛倒是巴不得顺势挑了这山贼匪寨,但再一想,若是这寨子没了……那些草堂、那些孩子又该如何?

梁沛回头看了两眼还在熟睡中的雁栖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子不适,雁栖然露出帷帐的一只手紧紧抓着床沿,像是溺水的人迫切地想要抓住一根浮木。

转身回了房,梁沛将自己的东西尽数塞进怀里,只留了一把折扇,那把折扇本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上面甚至还有他自己题的字,只是被雁栖然那个登徒子掳上山时折断了一根扇骨。

寻思着应当也用不上了,便索性直接将那扇子撂到桌上,三步并两步出了房门,翻身跨上早已备好的快马。

马蹄在尘土中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眼看着快要出了寨门,梁沛回头望去,眼前“雁家寨”三个大字倒是晃眼,只是那一排排草堂,此刻早已重叠在一起辩不清模样。

本就是一场闹剧,干脆就在此刻结束。

梁沛的脑海里闪过雁栖然今早的睡颜,和昨日里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重合在一起,但是也只不过是一瞬,梁沛回过头,将脑海中的不明所以的混乱抛至脑后。

面前是蜿蜒的山道。

风云变幻,这一遭于他来说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从此一别两宽,好歹落个两生安宁……

鸡鸣时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才从房中出来,伸了个懒腰,就听见外面有人吆喝道:

“——庄主!人找着了!人找着了!”

郁漠一听竟是找到了人,赶忙奔到院外,眼瞅着两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在院门口停下,为首那人正是梁沛。

本以为还要费上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梁沛这么大一个活人出现在眼前,郁漠想都没想直接跑过去,将人抱了个满怀,梁沛还是第一次见到郁漠这副模样,多少有些不适应,抬手拍了拍郁漠的肩膀:

——“你多大了?别一会儿再挤点儿眼泪出来把我的外袍给哭脏了。”

梁沛嘴上不饶人,但其实看见郁漠这副模样心底却是涌上一股暖流,算这小子有良心,可算是自己这些年帮他收拾的烂摊子没白收拾。

郁漠听了梁沛这话又羞又气,但也顾不上这些,急忙问道:“你这人这几日跑哪儿了?可有何处受伤?”

梁沛正欲回答,抬头便看见雁庄主听了动静也急急忙忙地从院中出来,梁沛看着来人与雁栖然有些许相似的相貌心下立刻明了。

下山时,那个看守已将雁家父子的关系对他说清道明,梁沛看着轮椅上的雁庄主,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估计是那伙贼人混乱中扯错了人,原想从我身上搜刮些财物,却不曾想我本就没什么银钱带在身上,便顺路把我扔在山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多亏有这个小兄弟找到我,还给了些吃的,要不你表兄我可得在这山上好一顿饿了。”梁沛指着带他下山的看守笑着说道。

郁漠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也就没往深处想,原是没出什么事儿便好,这下又想起来自己在庄子外还留的有人,便急忙催着梁沛启程。

雁庄主心中本就如同明镜一般,看出来这梁公子是不欲与自家的犬子计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加上一见这位梁小公子便觉着是个一表人才的翩翩公子,也难怪雁栖然如此心仪。

——“梁公子能平安归来,便是万幸。两位公子不若在庄中休整一日再行出发?倒时庄上自会为二位备好盘缠和干粮,二位归京途中也不必为此过多忧虑。”

郁漠一听这话,赶忙摆手道:“庄主有心了,只是我表兄他遇此劫难,想必家中早已知晓,多留一日便会让家中不安一日,不若早早启程,也好让家中长辈早一日安心。”

雁庄主听此言,也不再挽留,只交代庄户备些干粮交予随行的几位郁家家兵手中,便摇着轮椅将二人送至庄门口。

梁沛临行前向着雁庄主和庄户们拱手,不欲多言,转身便跟上郁漠的马,消失于庄外。

这边刚刚将梁沛送下山,雁栖然才终于转醒。

一睁眼却发现身边之人不知何时已然不见踪影,惊得他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寨中左右寻了个仔细也没有寻得梁沛的踪迹,只剩下一把折扇置于桌上,雁栖然记得清楚,这本是梁沛的贴身之物,想必定是因为只是因为扇骨已断,所以才没有被带走。

雁栖然将那扇子揣进怀里,全然不顾自己还有些站不稳的腿脚,随手拽着一匹马的缰绳翻身跃上。

雁栖然感觉自己还有些头重脚轻的飘飘然,却是不知自己如今面色惨白,嘴唇早已没了血色,等策马奔驰一路到了庄子上,只看见自家父亲正摇着轮椅回到院中,别说梁沛,就连郁家那个公子哥也不见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口一滞,手差点握不住缰绳,雁栖然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人竟是直直从马背上倒了下来。

幸亏一旁的庄户眼疾手快,这才没把人摔出个所以然来:“寨主!你这番模样还折腾什么?人就刚走,你且放下心吧,庄主已将一切都交代妥当了,那公子也……”

那人话还没说完,雁栖然抬手便将那人的手腕捉住:“你说什么!他什么话都没留就走了?!”

——“怎么可能……”

木轮椅碾过石子路发出特有的“咯吱”声,雁庄主的声音随之而来。

——“然儿,有些事,你还是莫要强求为好。”

雁栖然全然不顾旁边人的阻扰,一把推开旁边的庄户,重新跃身上马,不过几时便消失于庄门外。

梁沛骑着马与郁漠并行,这小子如今在自己面前倒是得意坏了,一路上只顾着吹嘘这几日自己有多厉害,梁沛瞅着他鼻子快要翘上天的模样加上一旁郁家家兵的附和,也只是笑着摇头。

郁漠正说到自己在雁家见到雁栖然舞枪,梁沛也只是感觉稀奇,他从来只见雁栖然随身带着把银刀,却不曾想那个登徒子竟也会舞枪,郁漠自小与不少军中高人学艺,若是连郁漠这小子都赞叹的武艺,看来这个雁栖然还不算太草包。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梁沛勒马转身,竟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追了上来。郁漠也是疑惑,侧身问一旁的家兵道:“我们可有什么东西落在雁家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家兵全身看了一遍,也是摊手。再一回神,就看到雁栖然骑着马直奔着梁沛而去,眼眶里泛着红,不知是被风沙迷了眼还是刚刚掉过泪。

梁沛自知自己不告而别有些不道义,但真正与雁栖然相视,自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口才,如今却只会张张嘴,竟是半句都吐不出来。

——“郁公子、梁公子,此去相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逢。雁某特来送送二位。”

原本一路上准备了不少的话,但是最后脱口而出的却只有这一句客套,雁栖然把脸扭向一边,逼着自己不看梁沛的脸。话一说完转身就走,甚至没给郁、梁两人一点儿反应的机会。

“就、就走了?”郁漠在一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那副样子真的没事儿?”

“走吧。”梁沛缰绳一拽调转马头,一声“驾”,马蹄扬起的土扑了郁漠一脸,等回过神已经甩了郁漠不小的距离。

——“哎!你等等我啊!”

过了几日,几人总算是到了京城,原先在雁家庄就已向家中飞鸽传书。

刚近城门,就看到有熟悉的身影立于城门之外迎接他们,中间的一个身姿挺拔,傲然挺立于人群之中。

梁沛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一脸兴奋地驱马疾驰到城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大哥出场五星级重要角色!!欢迎欢迎!!!

啊啊啊!!兜兜想死大家啦!!

这周因为要完结隔壁的短篇,所以现在才把最新一章发上来,真的很抱歉鞠躬<__>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兜兜永远爱大噶!!!

第21章梅香藏暗刃

不知这次又是因为些什么,郁老将军自之前被圣上急召入宫已有些时日,却依旧未听得何时回府的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此和梁家那浩浩荡荡的阵仗不同,郁家只独独来了郁夫人一人。两家人本就亲近,左右推脱不下,便干脆将两人的接风宴设在了梁家。

说是接风宴,更像是郁夫人回娘家省亲,一桌子的宴席全是山珍海味,梁家老小和郁漠母子倒是在席上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郁漠和梁沛本就是孩子,吃得差不多了就觉着长辈们的话题越听越无聊,干脆各自找了些借口退到院子中闲逛。

两人正在后院里闲逛,抬头正碰上个人,那人一双桃花眼笑得灿烂,月光透过树影恰恰洒在眼角的一颗痣上,更显得俊逸动人。梁源无论何时都是一副闲庭信步、端持稳重的模样,只是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两个纸包拎在手中。

隔着一层纸,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飘了出来,一时间后院的小径便充盈着这种独特的梅香。

梁沛对这香味再熟悉不过,虽说刚刚在宴席中已吃的肚滚溜圆,此刻心底的馋虫又被勾了起来,这梅花酥他从小就喜欢的不得了,偏偏这酥得跑上三四条街才有,还要派人一早便去候着,那家店怪得很,一天只做那么些,稍晚一些就要被抢得一干二净。

小时候兄长经常一早便带着他从自家的院墙里翻出去,等买回来了再翻回院子里,后来被父亲发现狠狠责罚了他二人一顿,但就连被罚抄的书都是兄长替他的。

梁沛自己都已经快要忘了,自从兄长入朝为官之后两人有多长时间没有再一同进过饭,更不必说这梅花酥。

夜色已浓,将梁沛湿润的眼眶掩在月色之下。

梁源将手中的两个纸包抬了抬,看着二人的笑意更浓:

——“文柏、泊志!你二人真是叫我好找,今早才买来的梅花酥,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刚出锅时好吃了。”

后院的石亭之中,三人将梅花酥搁在桌上,香气氤氲,虽不及疏影暗香浓郁葱茏,倒也有另一番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源看着两个小辈倒是喜欢,自己心底也是欣慰:

——“还以为你二人长大了便不喜欢这甜腻之物,如此看来倒是还和小时候一般模样。”

郁漠和梁沛两个腮帮子都被梅花酥塞得满满当当,那模样倒是像极了街口贪嘴的垂髫小儿。

——“此次你二人去沛城途中可有遇见什么新鲜事儿?”

梁沛还以为自家兄长上来便要问自己被劫之事,刚刚在席间母亲已经和姑母二人盘问了他半天,眼泪都挤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被恶匪砍手砍脚、割舌熏耳了。

梁沛松了口气,说道:“新鲜事倒是不少,尤其是沛城的山水啊,可真是神秀造化,美不胜收。”

郁漠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嗯嗯啊啊地说着是。

梁源问罢了自家弟弟,又转向郁漠,嘴角勾着笑问道:“泊志,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一路上可有遇上什么——故人?”

郁漠听了这话心下一惊,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一个缥衣男子的身影,那男子头戴着帷帽,在自己耳边调笑的赖皮模样好像还在眼前,郁漠自己都不敢细想这几日一路匆忙,竟将那琴呆子的事彻彻底抛在了脑后,若是没有记错那团琴弦如今还藏在自己身上。

看着郁漠一脸犹疑的模样,梁源脸上的笑敛了几分,眼神中也多了几层深意:“泊志?若是不便说就算了,兄长也并非非要为难于你。”

——“没、没有,兄长不过是关心,何来的为难呢?”郁漠回过神,脸上的笑意多少有些牵强,灵机一闪把话题扯到了池城主夫夫身上,“兄长可是问池伯父的近况?池伯父和姜伯父身体健朗,加上沛城又是风景养人,自然是不需这些小辈挂心的。”

——“哦?只是如此吗?除了池伯父呢?你可还有遇见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源的笑意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向郁漠,郁漠背后似是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攀上头颅,那模样全然不像是关心,反倒像是逼问,还从未见过梁源如此神态,惊得他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究竟该作何反应。

一旁的梁沛也看出来了气氛的不对劲,来不及咽下口中的梅花酥,拐着胳膊照着郁漠的手臂就是一撞:“兄长是问我们回京途中吗?倒也称不上什么故人,只是当时幼弟遇劫,恰巧路过雁家庄,倒是那庄主竟是前朝雁行将军的后人。”

——“雁家庄雁行”梁源把这两个词在口中反复咀嚼,眉头越皱越深,瞳仁也在夜色下变得深如渊底,“你说,雁行的后人你见过了?”

梁沛一时也没来得及反应,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脸上的阴郁仅存了不过一瞬,梁源一转脸换上一副笑容:“我听说那雁行将军曾一支鬼银枪叱咤战场,也不知如今是否失传,你们可有见识过雁家枪?”

郁漠一听这话正想往下接,却被梁沛劫去了话头:“那雁庄主不知为何双腿已废,只能靠轮椅行动,左右也是没机会见识。”

——“竟是双腿废了?那还真是可惜”

不知为什么,今日的兄长让梁沛总觉着与平日有些不同。记忆中的兄长向来做事只求一个独善其身,从不过问外人之事,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连眼神都看着有些许骇人。

就连他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盘里的梅花酥已被吃得只剩下零星几个,桌上的人却已经没了胃口,只空留着一缕梅香在空中盘桓。

郁漠生怕自己再呆在这儿,一时失口再将那琴呆子的事儿抖落出来,原先离开沛城时姜伯父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将琴呆子的事说给京城的任何人。便起了身,向着梁家兄弟拱手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辰已晚,在下想起母亲还有话要交代,便先行回房了。”

梁源也不强留他,回过礼便任他去了。

好不容易从梁家后院中出来,郁漠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窒息感,走了半天直到母亲所住的厢房前才总算是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推门而入,房里的郁夫人像是已经等候了多时,见郁漠进来便挥手将屋里的侍女全都赶了出去,厢房里只留他们母子二人。

不知为何,郁漠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漠儿,今日娘找你,是有极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如今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该知道些原先不知道的。”

——“你可还记得云歌郡主?”

母亲提到的名字郁漠倒还有些印象,他自小常跟随祖父入宫,自然也是见过那云歌郡主几面。印象中是要比自己大一些年岁的,原先在京城倒也听说过这位郡主的名声,是个人人都称赞的贤良淑德的才女。只是郁漠怎么也想不通,这郡主跟母亲口中的“极重要的事”有何瓜葛。

——“这整个京城皆知,圣上自登基以来的一大心愿便是收复源城。也就是娘与你祖父先行回京的几日,北昌国派使者来到京城,说是北昌愿主我朝一臂之力收复源城,但代价是我朝需将一位郡主远嫁北昌,两国结为姻亲,如此便算是交换。”

——“原本圣上只是在几位适龄郡主间,尚且没定下何人远嫁,不知是何人告知那北昌使者,说是云歌郡主美若天仙、知书达理举世无二。那使者次日便向圣上指名定要那云歌郡主。”

——“圣上本也不舍得这个女儿,就派人问了云歌郡主的想法,云歌郡主借口自己已有了心上人来推脱,圣上也有意再在适龄贵族中挑选适宜的女子,可偏偏那群北昌人全然不听劝,铁了心要将云歌郡主带回北昌。两下意见不合,就生了嫌隙。”

——“如今圣上急召你祖父入宫,正是因为那北昌国欺人太甚,扬言若是不将云歌郡主交出,便要出兵攻打我朝。如今看来,这一仗定是难免了。”

郁漠听了母亲的话,眉毛攥成了一团,也是气愤不已:“这北昌小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嫁娶之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人又并非商货,怎么还有这般强买强卖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这般行径与那土匪强盗又有何异?”

郁夫人听了也是叹气:“儿啊,你年纪尚小还不懂这些道理。娘如今跟你说这事,也是为了告诉你,如今我朝形势严峻,无论是跟北昌还是跟源城,咱们郁家定然迟早是要上战场,同敌人拼刀拼枪的。”

——“你祖父年事已高,身子骨本就不如从前,加上战场上刀剑无眼,难保是何等境况你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平日里定要听叔伯的话,刻苦练武读书,切记不可再只顾着贪玩享乐。”

——“你既然是郁家嫡子,那我们郁家总有一天是要交到你的手上啊”

作者有话说:

芜湖!感谢大家的喜欢!!

下一章我们的玉宸giegie就要重新出场咯!

第22章异瞳亦同心

算算日子,梁沛和那个纨绔小屁孩离开沛城,已经有了半月。

卓玉宸也已经慢慢适应了城主府的生活。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到底是当了城主门客的座上宾,在这府里还真是比从前在锦安楼要自在畅快得多。

在这城主府中除了平日里为了那艺举苦练琴艺,卓玉宸自己也是没闲着。总算是把这个世界基本摸了个明明白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新君继位,内外弊病仍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也不知这皇帝是真蠢还是装蠢,竟被朝中佞臣逼迫至此。

听赵宸那个杀千刀的小子的话,他亲妈堂堂一个郡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毒死,他自己一个小公爷能被人直接推进水中淹死,那皇帝在皇后面前竟是一声不敢吭,可见这做皇帝的究竟得窝囊成什么样

卓玉宸嘴上虽是吐槽,但也并未掉以轻心。这皇帝虽然看着窝囊,但是毕竟是皇帝,自己多掌握些信息,也等于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

说起自己近几天的日子倒是过得畅快。城主夫夫菩萨心肠,卓玉宸心想着有时也是多亏了赵宸的一层身份,自己总算是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因此自己更是不能懈怠,卓玉宸也是穿越过来才知道,这艺举是真真的复杂,不仅是光琴弹得要好,礼仪举止、音容相貌各个都要达标。

那这穿越过来到底有个什么劲儿?不还是得听课、考试?

敢情他就是个做学生的命?

城主府里的下人一贯知道卓玉宸贪睡,一向不愿意喊他,连平日里教习礼仪的嬷嬷上门也都是挑着下午来。今天倒是奇怪,卓玉宸还正在被窝里睡得迷糊就听见门外的小厮扬着嗓子喊:“公子!城主有要事找您,您可别再睡了!”

卓玉宸被这一嗓子喊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差点儿没有一个翻身从床上摔个狗啃屎。

等梳洗好再从小别院走到书房,池影和姜飞白已经到了,两人虽还是像往常一般喝着茶,卓玉宸却能明显感觉到这其中气氛的不对劲,余光一瞥,卓玉宸下意识把实现聚焦在池影手边的一封信上:“义父,不知二位唤玉宸到此有何事?”

私下里,卓玉宸认了城主夫夫为义父,但在外人面前却依旧是按门客相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宸儿,你且先来看看这信。”

果然有猫腻,卓玉宸垂眼看向手中的那封信,信倒是不长,却让人越看越皱眉头:

——如今朝中形势严峻,北昌使者来京,欲强娶云歌郡主至北昌,郡主不从,使者怒而返。并言三月后,若郡主仍不从,则举兵进犯我朝。

——圣上已与诸大臣商议,将来年的文举、武举并艺举提至两月后进行,大人若有安排定当尽早决断才好。

这都什么玩意儿?卓玉宸在心底把这个什么破北昌使者狠狠骂了一顿。好家伙,这跟强抢有什么区别?谈出兵打仗、上朝做官时男人一家独大,怎么一到这个关头偏偏难为起一个姑娘来了。不嫁就直接攻城?这不妥妥的强盗无赖?

卓玉宸正在心中愤慨,却被姜飞白的声音打断:“宸儿,这信你也看罢了。如今形势有变,我们此次唤你前来也是要再问问你的想法,若是来年的艺举提前,再过几日你就需先去京城,沛城本就距京城路途遥远,我到时自会安排你在何处落脚。”

——“但这信你也看了,如今朝中动荡,难保不会有大事发生,你去了京城确是不如呆在这沛城得好,这点你还需要仔细思虑。”

卓玉宸心知这几日在城主府中,城主夫夫全然把他当作自己孩子对待,对他也是百分百的掏心掏肺,可是他终究不是赵宸,他有他需要完成的使命。

——“玉宸谢过两位义父,只是这京城终究还是要回的,玉宸心意已决,义父对玉宸的栽培之恩,玉宸铭记在心。”

说罢卓玉宸跪下给城主夫夫二人磕了一个响头。

赵宸啊赵宸,这个头算是我替你磕的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个兔崽子几辈子能把这些欠我的人情还完。

姜飞白看到卓玉宸已经下定了心思,虽说还是有些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和池城主相视一眼,将卓玉宸从地上扶了起来:“如此我们也明白了。你自去准备便好,五日后,我会派人将你送到京城,等到了京城,你可先暂且到百花楼名伶墨雪处落脚,我与他少时相识,也算是个好友,他的琴艺京城一绝,到时你自可向他讨教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飞白这边话音刚落,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池影紧接着开了口:“我们二人都是希望你能过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京城毕竟离沛城路途遥远,不像在我们眼前,我们定能护你此生周全。”

——“到了京城<ahref=https:///tags_nan/guang.htmltarget=_bnk>官场风云诡谲,就算是你通过艺举成了乐官,入了司乐局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平日里若有什么大事定要与我和你姜义父多多写信。池家虽远迁沛城多年,但也不会平白叫你在京城吃委屈。”

——“另外,还有一件事,”池影向着身旁的帘子一招手,只见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那人身量高大,卓玉宸一眼望去都差点儿被那个男人浑身的杀气逼退,那人沉着一张脸,等到抬眼望向自己时,卓玉宸却瞧见男人的眸子有些不对劲,竟是一蓝一黄两种颜色,让卓玉宸不禁想到自己曾经在网上刷到的波斯猫,就连颜色也是如此,“赤月,从今日起,这就是你的主子,务必时刻保证玉宸的安全,你可明白?”

就在自己的眼前,卓玉宸见这个被叫做赤月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自己脚下:“主子,赤月往后全听主子吩咐。”

我去,这么刺激?

还能这样?原来他还生怕自己这个小身板万一在路上碰上些什么,这下正好,不仅路上能有个保镖陪着,多少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玉宸谢过义父。”卓玉宸忙向池影、姜飞白拱手道。

从书房中退出来,卓玉宸正打算和自己这个新来的“小跟班”寒暄两句,结果一转眼就发现找不着人了。

——“赤月?赤月!”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天上蹦下来稳稳地落在自己的面前:“主子,您有何吩咐?”

吓得卓玉宸差点儿两腿一软。不是,大哥,咱这古代还能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你就正常跟在我旁边不行吗?非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多危险。”卓玉宸拿手抚了抚胸口,叹了口气。

赤月的异瞳下辨不清情绪,卓玉宸感觉他似乎对自己说的话有些迷茫。

仔细一看,这眼睛可真是好看啊,卓玉宸心想。不过之前好像他听人说过,这种异瞳好像是因为虹膜病变才导致的,只是如今的医疗技术恐怕根本没法治疗,像赤月这样的异瞳估计比起被当作病人,还是被当作不详之兆的可能性更大吧。

卓玉宸在心底为这个相貌出众的男子惋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后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也不用刻意躲着谁。主子的叫法也免了,倒不如叫我一声哥。”

赤月看着卓玉宸的脸愣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哥?玉、玉宸哥、兄长?”

——“哎~~~!”卓玉宸还心想着自己占了个大便宜,美滋滋地甩着袖子往前走。

——“走吧!哥带你去街上好好逛逛!”

锦安楼门口,

没了柳儿和卓玉宸两个台柱子,如今锦安楼的生意都萧条了不少,卓玉宸狠狠地在心底啐了一口,谁叫这群狼心狗肺的折腾小爷,看看,总算是遭报应了吧。

赤月还是第一次坐在轿子里,身为影卫,他一向都是在暗中保护主人的安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坐进软轿里。赤月的眼睛紧紧盯在卓玉宸颈侧的一颗朱砂痣上,脑子里的闪过一个念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回去要把这些事记在一起。

因为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他有了主子、有了兄长、还坐了轿子。关键是他的主、不,他的兄长很好看,还不讨厌他的眼睛,他真的很开心……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赤月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等轿子停下,卓玉宸这边刚刚掀开轿子上的帘布,就看见一个女娃娃叉着腰站在门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一个擀面杖一样的东西指向自己:“好啊你个呆子!如今做了贵人公子哥了,十天半个月找不见人影,今日总算是想起来我了?”

卓玉宸一看见翡儿这副模样就犯怵,赶紧双手合十求饶道:“我的姑奶奶啊!是小的对不住您,几日不见,你怎的还一天比一天泼辣了?赶紧叫你手里的东西收收,你瞅瞅谁家姑娘跟你似的?”

翡儿一侧头看见轿子上紧跟着又下来个人,也不管刚刚卓玉宸的话,转手把手中的擀面杖又转了个方向,指着赤月问道:

——“这人谁啊?”

作者有话说:

郁漠!!!你老婆要被别人抢了啊!!

看着郁漠拔出的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但是,谁会不喜欢异瞳猫猫呢?兜式左右闪躲大法

郁漠蹦起来举手:“我不喜欢!”

兜兜:“意见无效,予以驳回。”

郁漠:“妈妈你再不让我出场,感觉配角都要压我一头了!”撒泼打滚

兜兜举起茶杯小嘬一口:“再等等、再等等,是你的媳妇儿跑不了的。”

第23章沛城终相别

——“你是说……你过几日就要去京城?只带着后面这个傻大个?”翡儿手里的半个饼子刚到嘴边,愣是被卓玉宸的一席话惊得动作一顿,“那……那岂不是以后便见不到你了?”

卓玉宸心中的想法沉了又沉,问道:“我这次来便是想问问,你是愿意留在沛城,还是……愿意跟我去京城闯一闯?”

卓玉宸话音刚落,本就不大的屋子里霎时间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外面来来往往的车马声。

翡儿的眼睛眨了又眨,仿佛在确定自己所听到的是不是事实,本就像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闪出憧憬的光,转瞬间却又被更深的昏暗笼罩。卓玉宸知道翡儿母女原先对自己多有优待,自己马上就要到京城,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翡儿带到京城去,寻思着至少京城的生活定要比这里好上数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翡儿低下头,双眼盯着手中的玉米饼子和桌上卓玉宸从城主府中带来的一小笼模样精致的绿豆酥看了又看,过了许久才终于动了动手指。只见她像是用尽了力气掰下一块玉米饼子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着,良久才嘴角挂着笑抬起了头:“你个呆子少瞧不起人,我翡儿在哪儿闯不出来个名堂来?还用得着非要跑到什么京城?”

卓玉宸没想到翡儿竟会直接拒绝自己的好意,正想着再劝一劝,却被翡儿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毕竟……这绿豆酥虽是顶好的模样,但却不如我亲手做出来的饼子顶饥……”

重新回到轿子上,卓玉宸也只是扭过脸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心中懊恼着自己是否做得有些过分,明明应该再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而不是将这一件好事搞得如此糟糕。

赤月在一旁将卓玉宸的失落看得真切,他不敢告诉卓玉宸,原本进去时特意交代过不让自己跟着,但是自己还是不放心跟了进去,倒是趴在房顶听了个一清二楚。

影卫铁律第一条,绝对遵从主人的任何命令,不得违抗。

赤月第一次有这种想钻一下空子的想法,毕竟主人与兄长不同,他这么做……应当也不算是违反铁律了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赤月看见卓玉宸一副失落的模样总有一种想要把他揽入怀中的冲动……

——“赤月,”赤月还在一旁想着翡儿的事,听见卓玉宸的声音下意识地回神,却未曾想正巧对上卓玉宸黑如渊底的眸子,仿佛稍不留神便会沉陷其中。

——“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卓玉宸没察觉到赤月的不对劲,顺手还在赤月柔软的发顶上揉了一把,像是之前在寝室楼下撸宿管阿姨养的小野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再次停下,这次卓玉宸没有支走自己,反而任凭自己在身后跟着。

一阵敲门声过后,开门的老妪后背有些明显的佝偻。

——“是你啊……”老妪的声音有些干涩,像被未经打磨过的沙砾,老妪的眼神扫视一圈之后停留在赤月那双异瞳上,“叫他把门掩上,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屋里进过这种邪物。”

进了屋,老妪转身问道:“公子可是确定了?若是因此伤了气运,老妇可是担不起这般责任。”

卓玉宸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

赤月站在一旁不知道这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只见那个老妪拿来一个小碗,里面不知道泡着什么,赤月把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唯恐是什么伤人的物什。只见那个老妪慢悠悠地将碗中状似糯米的东西一点点捞出,又拿来一个石臼捣烂成膏装进一个小罐子里,交予卓玉宸手上。

——“这便是公子所求的水晶膏,原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用时取少许便可,不可太多,恐伤好肉。”

卓玉宸再三言谢后便和赤月出了门。

坐在马车上,卓玉宸左右看着这个小小的罐子,原先只是在历史书上看过这种叫“水晶膏”的玩意儿,没想到还真的有机会亲眼见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赤月在一旁看着卓玉宸手中把玩的罐子,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道:“主子还是少用毒为好,若是有歹人,赤月一剑便能叫他一命呜呼。”

卓玉宸被赤月的反应逗得直笑,这个傻孩子,不过是个点痣的东西,怎么就让他误以为是毒药了?

他去了京城难保不会被别人认出来,若是易容又容易被郁漠、梁沛这种见过他长相的人拆穿,倒不如点痣这种小范围的改变,估计也能唬住一部分人。

手掌再一次抚上赤月的发顶,卓玉宸的笑容像是黑夜里柔和的月光:“好好好,做哥哥的,就靠赤月来保护喽!”

…………

过了五日左右,城主府门前,姜飞白和池影亲自来送卓玉宸赴京赶考,连翡儿那个丫头也来了,特意装了一筐自己烙好的玉米饼塞到卓玉宸的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不是去考试,而是去上刑场。

马高仰着头,冲天打着响鼻,依旧是人声鼎沸,这次被送走的人却成了自己。

赤月还是一袭黑衣,站在马车的最前面紧握着缰绳,池影拍着卓玉宸的肩头千叮咛万嘱咐,甚至姜飞白将装满点心的食盒递给卓玉宸时,眼眶都是湿润的。

卓玉宸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十分感性的人是,但此刻也被这种氛围煽动。京城的路很远,未来的生活也是未知,但是卓玉宸知道现在的自己总算是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可以称上归属的地方。

马蹄声悠长,在林间的土路上显得寂寥而单调,正如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未来,或许也是如此——孤独地走向一个又一个黑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赤月在车前驾着马,卓玉宸把琴放在腿上,指尖拂过琴身上的纹路,不多时琴声便从车厢中如无形的流水般泄了出来。

还好,就算此行唯有琴音作伴,他也不算亏……

马蹄的笃笃声像是专门为琴音相和的鼓点,伴着这乐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马车终于在一家驿馆的门前慢了下来。

——“公子,天色已经晚了,先在这驿馆里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吧。”不管怎么跟赤月说,那家伙还是“主人”、“主人”的改不过来,到后面卓玉宸实在没了办法,才选了个这种的称呼,也不至于走在大街上太羞耻。

刚刚推开驿馆的门,就听见里面不知是什么人在里面大声喧哗,吵得里面像是快要打起来一样。

——“喂!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给小爷我端上来!小爷我可是要上京的贵人,若是怠慢了,回头小爷我拿了状元回来,有你们的好果子吃!”那人的声音尤其刺耳,卓玉宸平日里就最看不得这种装逼成性的二愣子,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大爷您可别难为小的们了,我们不过就是个乡下的小馆子,您说的那些山珍海味我们哪儿能有啊,要不我再给您端上来两坛我们店里的陈酒?”那店小二想来应当也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一个劲儿地顺着那个人的脾性。

没想到那人却不依起来,指着隔壁桌上的菜直接从位置上蹦起来:“那这个兔崽子为何能有此等好菜?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故意戏耍小爷我?”

那店小二也是为难:“那……那位公子……都是人家自己在这后山上打来的,若、若是公子也能打来,我、我们也是不做不得。”

卓玉宸平日里一向是个爱看热闹的主,趁着那群人吵得正欢,拽着赤月就在一旁的桌子边扯了两个板凳,要了一碟花生米坐在一边看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那个找茬的男人起身走到隔壁桌上那个红衣男子身边,刚刚靠近就看见红衣男子身边的侍从纷纷拔刀站起,冷冽的剑光映入眼帘,简直就是沉浸式体验武侠剧现场,看得卓玉宸差点儿在一旁拍手叫好。

那红衣男子只是轻轻抬了下眼,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从将刀收起来。

那个男人看着这个架势明显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顿了一步差点儿摔在地上,但又强装气势地说道:“你小子看样子也是进京的吧,瞅你这模样莫不是个弹琴唱曲儿的?识相的,就叫你后面那些人给小爷我打只野兔子来,往后等小爷我得了武状元,也能在大司乐面前抬举抬举你!”

哎,不是,你们两个吵架归吵架,搞拉踩是做什么?看不起弹琴的?!

都说装逼死得快,我诅咒你第一轮就被人给打残了扔下来!

卓玉宸正在心底咒骂,却见一道红光闪过,速度之快竟是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虚影。等到回过神来,一把银刀直直插在那个前来挑衅的男子手旁的桌子上,几乎是贴着男子的手指,却又未伤其分毫。

红衣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既然这位‘武状元’如此有胆识,倒不如自己动手打来,难为我一个弹、琴、的又是何必?”红衣男人说道“弹琴的”时眉毛轻挑,似乎还故意朝卓玉宸的方向瞥了一眼。

对面的人被吓得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劲,等那男人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脸已经憋得通红,嘴里全是狠毒的咒骂:“你个不知好歹的兔崽子,别让我在武练场里碰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说完逃也似地回了楼上的厢房,“嘭”地一声把门砸得极响,红衣男人也懒得搭理他,只是依旧低头夹着菜。

卓玉宸觉得这一幕逗极了,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下意识正捂嘴,却见那个红衣男子听见动静,直接站起来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察觉到危险的靠近,赤月伸手把卓玉宸拦到身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红衣男子察觉到了两人的敌意,双手一摊停下了脚步,嘴角一撇说道:“在下雁栖然,相逢即是缘,只是想来跟阁下交个朋友……”

作者有话说:

兜兜有话说:关于为什么在之前一直有花很大笔墨去写翡儿这个角色,但是又没有给她安排和小卓一起到京城的剧情。

这里是想说,翡儿是在本书的配角中第一个我越写越喜欢的角色,作为一个很清醒、很有抱负的女孩子,她很明白如果去了京城,她也只是获得了一个比较好的物质生活,但是她依然只能是别人的奴仆,依然要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即使知道卓玉宸是一个好主子,留在沛城虽然也许没有京城那般的繁华,但是她却能够成为她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说出最后那番话的原因。

希望翡儿可以在沛城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江湖路远,翡儿,我们有缘再见喽!

另:咱们雁雁子跟小卓同学两个显眼包碰头喽!期待他们在后面的剧情吧!

爱你们!!!

第24章梦乡忆恩公

——“那么说来……二位竟是从沛城而来?”一番自我介绍之后,雁栖然明显对两人的身份产生了不一样的兴趣。

尤其是卓玉宸身边的赤月,一双异瞳本就罕见,再加上这人一身玄衣,又表情冷厉,雁栖然下意识感觉这人的来历定然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雁栖然这么想,卓玉宸也觉着这个雁公子的身份格外有趣,明明是前朝名将后人,但却要参加这次的武举。他这样的出身本就特殊,若是去了也不一定会受到重用,反而还可能会因此处处受限,还不如自己在江湖中行侠仗义活得痛快。

——“卓某惶恐,还请问雁兄如此出身何必去考什么武举?在下刚刚已领略过雁兄的武艺,有如此技艺傍身,不如做个侠客,或是干脆直接从军,也好比如此……”

雁栖然听了这话,冲着卓玉宸眨了眨眼睛:“实不相瞒,我看卓兄颇有眼缘,也把你当自家兄弟才跟你说。其实啊……我这次进京赶考并非本意,不过是走个过场,实际……是瞒着家父去寻我那娘子的。”

?啊?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落跑新娘”的狗血剧情啊?

卓玉宸对雁栖然突如其来的狗粮攻击打了个措不及防,只能在一旁干笑着应和道:“啊哈哈哈哈……嫂夫人倒是好脚力,竟是跑了这么远……那真真是祝愿你们二位早日扫清芥蒂,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

说到这儿,雁栖然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话说……兄弟你既然是沛城人士,说不定还见过我娘子。我娘子原先也曾在你们沛城呆过不少时日。”

卓玉宸听了这话心下一慌,但又实在是没辙,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其实根本没见过几个人吧,只能装傻应道:“那雁兄便说说看,嫂夫人是何许人也?只是在下久居酒楼,不一定能认得。”

——“那可不一定,我娘子那可是一顶一的美人,指不定我一说名字你就知道!”

卓玉宸还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妻控,头霎时间一个顶两个大:“那雁兄就说来听听,不知嫂夫人姓甚名谁?”

——“我娘子姓梁,单名一个沛字。长得那叫一个貌赛潘安……”

“噗!”还没来得及听完雁栖然的话,一道水柱直接在卓玉宸嘴边开了多花,卓玉宸被雁栖然一席话惊得差点儿没把肺都给咳出来,

——“不是!你、你说什么?!你说梁沛是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服了,还以为是什么“美人”,敢情居然是梁沛那个小子!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搞基搞到古代来的啊!

卓玉宸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点儿,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雁栖然的长相,目含秋波、鼻梁高直,一看就是个浓眉大眼的渣男脸,再一看这一身张扬到极致的红衣,倒还真是梁沛喜欢的类型。

——“哎呦大兄弟!你还真认识我娘子啊!”

——“你说,这还真是巧了!相逢即是缘,到时候要是摆喜酒你可一定要来啊!”

卓玉宸在心底双手合十,念了不下一百遍的“阿弥陀佛”,嘴角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扯出一个尽量合适的角度。

罪过啊罪过,梁沛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看着办吧,兄弟我这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了,你们纨绔子弟之间自己消化吧。

雁栖然貌如其人,真真是个健谈善辩的角色,两人把酒言欢,大多都是卓玉宸在一旁听雁栖然在那儿侃大山,就这样一直到夜深,直到雁栖然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才总算是终了。

卓玉宸的酒量不算好,虽说在再三推托下只浅浅下肚了几杯,但此时也已经有些轻飘飘,只能晃晃悠悠地在赤月的搀扶下慢慢走上台阶,未曾想刚迈出去一步就一个踉跄扑到台阶上,幸亏赤月眼疾手快一把把卓玉宸的腰揽进怀里,这才没让他直接摔个脸朝地。

卓玉宸呆在赤月的怀里也不老实,两只手放在赤月的胸口想要把自己给推出去,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念有词,赤月听的不真切,但又被卓玉宸扰得躁得慌,只好连着两条莲藕般的手臂一并揽进怀里。

赤月还从未如此心焦气燥过,那驿馆的店小二还在下面擦着桌子,保不准只要一抬头就会把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赤月再看看怀里已经软成一滩水的卓玉宸,此刻整个人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索性将整个人都攀到赤月的身上,卓玉宸的喝醉的样子连眼角都是泛着红,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还不停地朝着自己的胸口直蹭,蹭来蹭去地没一会儿赤月的脸上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的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心一横,干脆把卓玉宸打横抱起来,迈起一双长腿三步并两步赶紧回到厢房里,关上房门。

赤月把卓玉宸轻轻放在床上,他原先没学过该怎么伺候喝醉了的主子,只是下意识觉得卓玉宸皮肤里渗着些粉红,定是热得不轻,正要起身打一盆水过来给卓玉宸擦脸,没曾想袖子却被猛地一下抓住。

赤月一个没控制住整个人都扑到卓玉宸的身上,双手撑在卓玉宸的耳边,本就不大的厢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即使再微小的动静都像是被放大了许多倍。卓玉宸从在楼下开始就呓语不断,现下那些不成章的梦呓倒是全进了赤月的耳朵。

——“小……小恩公,小恩公怎么又是你啊……你是不是又救了我一次……”

——“小恩公……你别总皱着眉头啊……要不然,我……我以身相许?”

秋风透过窗沿的缝隙吹进来,贴着脊背激起一阵冷颤,赤月不知道卓玉宸口中的“小恩公”是谁,但是卓玉宸嘴角的笑像一把匕首直直插进自己的心脏,一直插进最深处,调转方向把肉都搅在一起,只留下血淋淋的一片。

衣袖上还残留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体温,赤月想起来自己因为这双眼睛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丢弃在大街上,后来被城主抱回,十几年如一日地学着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影卫,他既是影卫,也是死士。没人教他何为情感,这些年来他学会的只是如何活在影子下,可是如今却有一种密密麻麻的痛攀上心头,让他每呼吸一下都像是针扎一般的难受。

面前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不嫌弃自己这双丑陋的眼睛的人……

这个男人就在几天前还说要做他的兄长……

但是他的兄长有一个他完全不知情的“恩公”……

兄长就连在睡梦中也想要对这个“恩公”以身相许……

心脏的抽痛伴随着莫名的窒息感直冲颅顶,赤月难受到喘不过气来。

雁栖然刚刚在楼下说的话再一次在赤月的耳边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兄长……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人才要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

如果兄长寻到了那个“恩公”,是不是就不要自己了……

若是这样……那是不是……不让他们见面更好……

一阵痛苦的呻吟打破了赤月的思考,等赤月回过神,却看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箍住卓玉宸的手腕,竟在那白玉般的手腕上硬生生箍出了一道淡红色的痕。赤月吓得猛一下把手抽了回来,幸好自己反应及时,卓玉宸只是被痛感刺激地皱了皱眉头并未醒过来。

他这是疯了?怎么会……

第二日,

卓玉宸从床上醒来,伸了个懒腰却左右不见赤月的影子。出了房门,正碰上雁栖然的侍从,那人说昨日故意找茬的男人像是害怕再跟雁栖然撞个正着,一大早就骑着马离开了驿馆,雁栖然昨日里倒是跟自己喝酒喝了个尽兴,到现在还在自己的厢房里呼呼大睡。

——“大哥,跟您打听个事儿,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穿着一个黑斗篷,眼睛特别漂亮,一蓝一黄的跟宝石似的哎对对对!就昨天一直跟在我后面的那个!”

卓玉宸正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向雁栖然的侍卫形容着赤月的样貌,只听见“吱呀”一声,驿馆的门从外面被打开,进来的正是赤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卓玉宸总觉得赤月的左腿有些怪异,走起路来却是有些迟钝,像是受了什么伤。

——“公子醒了?”赤月也没想到卓玉宸居然会醒的那么早,原以为自己可以在卓玉宸醒来前回到驿馆。

察觉到卓玉宸的视线,赤月拿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左腿上的伤口,还能感受到上面被刀刺过残留的痛感,末了只轻描淡写的一句:“刚刚出去给马喂草,却不料被那有脾气的畜生踢了一脚,公子不必担心,不碍事儿的。”

卓玉宸虽然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也没多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走下了楼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他们二人用过饭,雁栖然还是没有睡醒的迹象,卓玉宸叹了口气,怪不得能跟梁沛那家伙谈到一块儿去呢,真真是跟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爷室友一模一样的脾气。

——“烦请大哥转告雁兄,卓某先行一步,到时若等雁兄到了京城愿与卓某小叙,大可到百花楼,卓某定当备上好酒好菜招待。”

卓玉宸临行前向雁栖然的侍从留了话,就携琴坐上马车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从驿馆到京城还有不过两日,卓玉宸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他还从未见识过这古代大都市的实景,也不知在这京城他又会遇上什么人、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芜湖!!下一章咱们的小卓和“小恩公”就要见面喽!

爱你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小声如果家人们喜欢的话可以给兜兜点一个收藏或者点一个小小的海星吗?qaq对手指

第25章郡主劫琴师

待到马车终于近了城门,几乎已入暮霭。天色虽暗,正好映着半轮仍躲在云中的月,还未进入城中,隔着老远就已经听见了城中的人声鼎沸。

待到把文牒交予城门口的兵士,卓玉宸才终于寻了空将马车上的帘子挑开,眼见着和自己一样从外地来的马车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京城内涌入,里面不乏一些金发碧眼或是用手比划着不知是什么语言的外国商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进了城,吆喝的商贩像是不知疲倦般把嗓门提到最高,恨不得一声要和便让全城都知晓自家卖的是什么稀罕货,几个垂髫小儿也围成一圈玩着游戏,一个个的脸上洋溢着笑,像是要把圆乎乎的小脸都给笑熟了。

卓玉宸看着路过的摊贩,觉得有些东西实在有趣,便唤了赤月两声:“赤月、赤月!你看那个买糖人的,捏的小猫多好看!”

卓玉宸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买糖人的手艺人,这下连童年时的回忆也都一并涌进了脑海。

赤月听了卓玉宸的话也只是笑:“公子可是喜欢?若是喜欢那就先买一个再走。”

马车停在巷子里,卓玉宸扶着赤月的手从车上蹦了下来,没想到一下了车就更走不动了。京城果然是京城,这儿一个买糖人的、那儿一个卖簪子的,就连摊上卖的女儿家才用的胭脂,卓玉宸都要拽着赤月凑上去看两眼。

没一会儿就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银子像流水一样往外流,赤月看自家公子难得碰上能让他高兴的东西也不打搅,二人一个在前面看,一个在后面付钱,没一会儿赤月的怀里也已经快要塞不下。

偏偏卓玉宸一抬眼又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一下子馋虫就被勾起来了,但回头看了看赤月怀里的东西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人家好端端一个做影卫的,偏偏碰上自己又是驾车、又是拎包,整的自己好像一个剥削工人的黑心资本家。

——“赤月啊,要不你先回车上去?我就去那儿买两串糖葫芦就回来,你也别跟过来了,一会儿买完我们就去百花楼。”

赤月摇摇头表示不放心:“公子不必担心赤月,这点儿东西不算什么。”

但是卓玉宸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模样实在可怜,只好吓唬道:“你怀里这么多东西,万一一会儿再给挤掉了我可是要罚你的,还不快点儿回去!”说罢扯了赤月腰间的钱袋就跑,一袭白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活像一只山林间的白兔,在草丛里蹦来跳去,没一会儿就钻进人群中寻不见踪影。

这天分明已经快要黑了,街上却还是像白天一样热闹,赤月没想到卓玉宸竟蹿得如此之快,心下实在没了办法,想了想也只好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先回到马车上。

等卓玉宸好不容易挤到那个小贩面前,正好就剩下两串糖葫芦,卓玉宸看着那两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心情大好。拿起一串上去就是一口,糖浆的甜腻和山楂的酸甜混在一起,连长途跋涉的劳累都被抛至脑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卓玉宸一边往回走,一边抱着糖葫芦啃了个尽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曾想,不过走出去了两步,他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叫嚷:

——“都让开!官府捉拿窃贼!都让开!别让这窃贼跑了!”

卓玉宸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看见一个黑影向着自己的方向跑来,只见那个黑衣人一个没站稳猛地被一旁的推车一绊,卓玉宸连着手中的糖葫芦结结实实地和那个黑衣人一齐摔到了地上,那串子上的山楂球滚了一地……

那黑衣人下意识伸手想要把卓玉宸给拉起来,结果手刚拽住卓玉宸的袖子,一抬头就看见那些衙役还在后面追个不停,黑衣人想都没想捞着手里还捏着一根光秃秃的糖葫芦棍的卓玉宸就跑了起来。

被莫名其妙卷入这场追逐战的卓玉宸一脸懵逼。

不是,他们追你,你拽着我跑什么?

我认识你吗?大哥?

终于跑到一个巷子里,那人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黑衣人看外面的衙役都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这才松了口气,一边靠墙喘着粗气,一边抬手把斗篷摘了下来,露出一个身着锦裙的女子模样。那女子转过身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还站着一个人,吓得直接一声尖叫差点儿没把卓玉宸的耳膜穿破:

——“你、你谁啊!!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卓玉宸被这女子的态度气得脸都绿了:“你问我?!”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看着卓玉宸这张脸良久,照着自己的脑袋猛地一拍,这才想起来自己逃跑的时候被绊了一跤,站起来也没想那么多不知道拽着什么就跑了一路,却没想到居然拽的是个大活人。

该说不说,眼前这个男人长得倒是好看,就是瘦瘦弱弱的,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要不是刚刚一张口就是一副男人的声音,她差点儿就要把他当作女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她却总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

卓玉宸跑了一路,浑身都被汗浸透了一遍,这古人的长发果真是极其不便,卓玉宸抬手把绕到前面的前额的长发拨到后面。没了长发的遮掩,颈侧的朱砂痣就显得格外显眼。卓玉宸还没休息过来,就被一道人影硬生生地砸在了地上。

只见那女子一双漂亮的小鹿眼溢满了晶莹的泪水,没了刚刚的傲气,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哭腔:

——“宸儿哥哥!我就、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这些年跑到哪儿去了!”

——“宸儿哥哥,我是云歌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天,本来以为池城主认出来自己不过是偶然,没想到这个赵宸就这么让人过目难忘的?连路边的小姑娘都认得?

等一下!

这姑娘说自己叫云歌?

哪个云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会就是义父给自己那封信上提到的云歌郡主吧!

卓玉宸一想到这儿,吓得一把把云歌从身上推开。

乖乖啊,那可是郡主啊,自己多大的胆子也惹不起这档子人物啊!

——“郡主还请自重,小民不过是一介平民,郡主怕是认错了人。”

云歌看卓玉宸不仅不认她,还把自己直接推到了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原先宸儿哥哥是最宠自己的,小的时候国公府就像是自己的第二个家。有时候她因为不愿念书被父亲责骂,都是直接从国公府后墙偷偷翻过去,藏在宸儿哥哥的院子里一藏就是两三日,倒是比自己家中还要自在,也不用被逼着读书写字,反而还能吃着好吃的点心,坐在宸儿哥哥身旁听宸儿哥哥给自己弹琴。

长辈们都说宸儿哥哥掉进川舒河,不可能再被捞上来了,只有她偏偏不信。她才不相信宸儿哥哥会丢下她一个人留在沛城。

如今真真算是被她给说中了,宸儿哥哥果然回来了。

算起来,她与宸儿哥哥已经有多年未见,却想不到如今一见居然成了这副局面。

一想到这儿,云歌这近几天的委屈都拥在一处,自己不仅要被逼着嫁到北昌,好不容易见到的宸儿哥哥也不认自己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卓玉宸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下意识的一句话居然直接把这人家郡主给整哭了。生怕再给自己惹来什么祸事,一时间把急得话都说不囫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一个哭、一个劝,愣是没人发现巷子深处,一个少年正一脸不耐烦地朝他们两人走来。

——“我说,姑奶奶你半天不见人影,还以为被那群人追上了,敢情你是跑这儿哭来了?”

少年的声音格外熟悉,卓玉宸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少年那双清水般澄澈的眸子,不过一月未见,郁漠好像又高了些,身着一件暗肉色锦袍,一条戏童纹金带系在腰间,倒是比在沛城时看上去还要威风些。

——“可以啊,一会儿不见你还带上一个?”卓玉宸跑了半天衣服和头发都乱成了一团,郁漠虽说刚刚瞥过一眼,却愣是没认出来这个沛城的琴呆子,还以为是云歌半路上拉来的小姑娘。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个姑奶奶给偷偷放出来,也不知道这人又是脑子里的哪根弦没搭好。

心也真是大,明明自己都是只有逃命的份儿还非要再拽上一个。

云歌还是抽抽嗒嗒地哭个不停,郁漠被烦得头疼,从前在演武场,这女人把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也没见她哭成这样。

——“宸、宸儿哥哥……宸儿哥哥他、他回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云歌还在一旁抽泣个不停,因此郁漠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云歌只好边哭边拽着卓玉宸的袖子给郁漠看,卓玉宸挣脱不过,只能转过脸冲着郁漠尴尬一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哈哈哈哈……郁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呢。”

…………

马车里,郁漠揉着发痛的额角看着面前的两人,不管自己怎么解释,云歌非要一口咬定了这个傻子就是宸哥儿。郁漠觉得云歌一定是被关在府里闷出了毛病才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她是没见过这个傻子在沛城时的模样。

不过也不能全怪云歌那个丫头,之前在沛城的时候他就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傻子的脸,池伯父和姜伯父才不让自己跟祖父说起关于这个傻子的事儿。

不过光是凭一张脸就咬定他就是宸哥儿本人,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卓玉宸坐在马车里局促极了,只能看看郁漠,又看看云歌,这两个长得郎才女貌的,料想这两人的关系也一定不一般,说不定……

卓玉宸的脑子里正酝酿着一段古代言情故事,却被郁漠出言打断道:

——“喂!我说你个傻子怎么跑到京城来了?池伯父也真是放心你,还是你又寻死觅活的,结果被赶出来了?”

呸,卓玉宸看着郁漠那张嚣张到不可一世的脸,在心底暗啐了一口。他收回刚才的想象,这种没礼貌的小屁孩,怎么配得上人家女孩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不用你郁家小少爷操心了。还有,在下不是傻子,也不是被赶出来的,而是来京城参加艺举的!”

话音刚落,只见郁漠在旁边笑得差点儿在车厢里打起滚来:

——“哈哈哈哈哈……就你?艺举?我说你要不在京城转一圈回沛城去得了,别闲着没事儿给池伯父丢脸了。”

——“你当艺举跟你原先在酒楼里一样随便弹两下唬唬人就行了?要我说你也少在那儿异想天开了。”

卓玉宸被郁漠一番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没直接把郁漠从马车上踹下去。

郁漠笑了半天也总算是笑够了,冲着外面的车夫说道:“先把这人送回去,后面的事儿越少人掺和进来越好。等把他送到地方之后我们再去跟他们汇合。”

卓玉宸不知道郁漠所说的“后面的事”和“他们”都指的是什么,不过想了想若是危险的事儿,自己也的确不想掺和。

等到了原先自己买糖葫芦的街上,卓玉宸一下也懒得搭理郁漠,只是跟云歌郡主行过礼便要下车去。

却没想到云歌拽着他的衣袖还是不愿意让他走,卓玉宸没办法只好又安抚了半天,云歌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宸、玉宸哥哥……那如果我想找你玩儿的话,应该去哪里找你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听了这话,不由得白了云歌一眼:“玩儿?我说你找一个傻子玩儿,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卓玉宸的拳头紧了又紧,强压住怒火没有接郁漠的茬儿,只是转头向着云歌郡主作揖道:

——“小民这几日在百花楼歇脚,若是郡主有意,去百花楼寻在下即可,”说罢又抬头瞥了郁漠一眼,“某些看不起人的家伙就算了,免得两相添堵。”

说完便一甩衣袖,消失在人流之中……

作者有话说:

芜湖!!!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总算是重逢了!

不过郁漠你这张嘴要是再不管管,你媳妇儿就真的要跟别人跑了【双手合十】

第26章莲楼寻墨雪

刚从郁漠和云歌郡主的马车上下来,卓玉宸还站在原地辨着方向,这京城本就人生地不熟,没走出去两步就觉得不对劲,卓玉宸正寻思着要不要随便找个附近的商贩问问路,结果一个转头,就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歌给自己整出了心理阴影,卓玉宸下意识地去拿指甲抠那人的手,正想着要不要大声呼救,未曾想一抬头却和赤月的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只是那双原本极为好看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可怖的血丝,赤月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困在沙漠中许久的人终于寻到了水源,恍惚间卓玉宸总有一种下一面就会被赤月吞进腹中的错觉。

毕竟一声不吭便寻不见踪迹的人是自己,看到赤月像是失去了极为珍贵的珍宝一般,整个人战栗着,卓玉宸也自知理亏,顿时觉得既心疼又惭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就力量感十足的手臂在自己的身上不断收紧,赤月这副模样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融进他的血肉之中,卓玉宸自己也有些被这个架势给吓到,只能安抚赤月道:

——“赤、赤月,是兄长不好,兄长下次一定不会了”

——“哎!你你先松松手,我的腰、我的老腰快被你给勒断了!”

赤月不敢回忆自己回到马车后,只是一个转身,却发现卓玉宸已经寻不见踪迹时的惊慌,明明不过是一小段路,明明只是转身那一刹那,明明

他不敢回想当时自己内心究竟有多么的恐惧,像一个巨大的阴影把自己的心完全笼罩,甚至让他想起许多年前,自己的娘亲好像也是如此,也是说要给自己买些好吃的,也是让他先在这里等候,

也是把自己扔在大街上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卓玉宸还从未见过赤月如此委屈的模样,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但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这么搂搂抱抱的,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只好像揉小动物一样抬手揉了揉赤月的脑袋:“好啦好啦,这次是我错啦,我给你道歉。”

说完又竖起三根手指放到耳边,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发誓,要是以后再乱跑就就天打五雷劈!”

赤月听了卓玉宸的话吓得赶紧去捂卓玉宸的嘴:“公子不可!”

怎么能为了他发这种毒誓呢?

在赤月眼里,此刻的卓玉宸眼睛里闪着光,本是一副不可被凡人亵渎的神仙长相,却偏偏又生了一双处处含情的双目。那双眼睛就那样盯着自己滴溜溜地转,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又总让赤月有一种在冲着自己撒娇的意味,加上卓玉宸还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地做着鬼脸

看着卓玉宸的这副模样,赤月心中的慌张早就不知何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却而代之的,是耳后那一片早已泛红发烫的肌肤。

赤月低下头本想着躲开卓玉宸的目光,结果一下瞥到自己的双臂,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情急之下都做了些什么,手臂内侧还残存着卓玉宸的体温,赤月被自己这一番举动吓得赶紧从卓玉宸的身上缩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原本还在想着怎么逗这个孩子开心,结果腰上一松,动作竟是比脑子还快,连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像一条鱼一样从赤月的怀里滑了出来

一向只把赤月当作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倒也没想那么多,哪个孩子撒娇的时候还不能抱一下大人呢?

不过,回头也要找个机会跟赤月好好说说,就是委屈也要看看场合,不然他俩这样在大街上多尴尬?

眼看天上已经能够望见稀稀疏疏的星,卓玉宸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也不等赤月再说什么,转身拉着他的手臂就赶紧往前走:

——“义父说他前几日就已经跟墨雪前辈写过了信,我们可得赶紧了。”

——“眼看马上天就要黑透了,若是再不去百花楼,估计要让墨雪前辈久等,万一人家前辈已经就寝可就完蛋了”

原本就空旷的大街上两个男子一个白衣如雪、一个玄衣如夜,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尤其是被拥进怀中的白衣男子更是一脸娇嗔,时不时撩拨一下对方,若是不知情之人看到这番景象,就是觉得两人是心意相通的有情人也毫不为过。

马车上,郁漠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赤月箍在卓玉宸腰间的那双手。

不知为何他像是又想起了一月前的川舒湖,那时自己好像也是如此把那人的腰肢环进怀里,只是……郁漠看着卓玉宸脸上的笑,眉头紧皱。

那个人当时也是如此冲着自己笑的吗?

同样的动作,自己明明还救过这人一命,怎么不见他如此对自己?

郁漠在马车上盯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出神,直到一旁的云歌照着他的肩膀上猛拍了一巴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还说他不是宸儿哥哥!你看看,连你也觉得奇怪吧!”

云歌本来以为郁漠这家伙把人送走了就该上路了,结果这家伙愣是停在这儿了半天,眼睛还一直盯着宸儿哥哥一动不动,云歌顺着郁漠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那个和宸儿哥哥关系明显不一般的男人:“哎,这人谁啊?你认不认识?什么啊我都没这么抱过宸儿哥哥呢!”

郁漠正想回她,结果一抬头就发现卓玉宸和那个黑衣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迹,心中的烦躁霎时冲上头顶:“说了多少遍,他不是!那男人是谁管我什么事!”

云歌被郁漠猛地一声吼吓得不敢吱声,只能缩到一旁小声念叨着:“什么啊……要不是为了逃出来,我才不愿意搭理你呢……”

郁漠吼完云歌还不觉得解气,转头直接冲着车夫喊道:“愣着做什么?去军营!”

马蹄声阵阵,夜晚的寒意更甚,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过,眼看马车已经驶出了城门,才觉得心头的烦躁消减了不少,郁漠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了,那人怎么可能是宸哥儿……

如果真的是……郁漠的拳头紧了又紧,那他一定会把那个黑衣男人碰过宸哥儿的两只手剁碎了喂狗。

卓玉宸和赤月两人问了半天总算是左拐右拐找到了百花楼,这百花楼比卓玉宸想象中还要阔气,原先锦安楼的豪华程度已经够自己惊掉下巴,未曾想这百花楼竟是比起锦安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待到近前,夜色已极深,百花楼门前进进出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不愧名为“百花”,倒真是处处为花,想来这京城定也是寸土寸金的地界,百花楼却是独独占了最好的位置。

四周的水塘飘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一座木桥连接着水塘中心的楼阁,卓玉宸将手指抚上桥上的木雕花,雕工之精良完全不是那些工厂批量生产的粗制滥造的货品能相比的,桥两边同样也是挂满了花灯,一片灯海拥簇着中心的楼阁。倒像是无数光怪陆离的花瓣将那古朴的花心拱于中央。

像自己这样的屌丝,每在这木桥上踏出一步都像是踩在金子上。这或许就是某些人虽是明知道自己的斤两,但听着弦乐绕耳,看着美人于前还是会不自觉向往那云端中虚无的温柔乡。

楼前迎客的小厮见卓玉宸和赤月二人前来,赶忙上前热情招呼:“二位爷,是来吃酒,还是来听曲儿啊?”

卓玉宸将怀中姜飞白交予自己的信递给小厮:“在下是墨雪先生故人之子,受家父之命,特前来将此信件交予先生。”

那小厮拿起信左看右看,又看了看他们二人的打扮,这才终于笑着把两人迎了进来:“原来是良霁先生在沛城的义子,既是墨雪公子故人所托,那小的这就带二位去琴阁。”

那小厮在前头走着,倒是未进正门,反而领着二人绕着外墙走了半圈,直到看见另一处木阁立于水面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原先想象过这百花楼里定处处玄机,却不想这其中竟如此精妙,同样是立于水中,琴阁却是被一个莲花模样的木台高高托于空中,与百花楼唯有一架木梯相连,那台阶两边的扶手也都做成了莲花的模样,让卓玉宸不得不惊叹这只能在游戏里才会出现的建筑。

小厮将他们二人送到琴阁之下便停了脚步:“二位顺着这莲莞梯上去便是琴阁了,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卓玉宸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台阶两腿打颤,果真是高人,连住的地方都不是一般的高。

废了大半条小命总算是爬到了顶上,赤月倒是一脸轻松,连卓玉宸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人家练武的身体素质跟自己这个病秧子比起来真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看看把你们这两个小家伙给累的,怎么样,这百花楼跟你们沛城的锦安楼比起来气派不少吧。”

卓玉宸这边还没把气喘匀,就听见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从自己的天灵盖上响了起来。

乖乖,这都说“高处不胜寒”,这半夜遇见鬼了能不“寒”吗?

卓玉宸整个人直接躲到赤月的身后:“你……你听见什么声音没?这、这地方是不是闹鬼啊!”

——“喂!说谁是鬼呢!”卓玉宸循着声音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头顶的阁楼上趴着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人,正佯怒看着他们二人,看到这两人总算是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才施施然转下楼来:“我还说算着日子你们也该到了,想来是在城里到处跑着玩儿误了时间?可真是叫我好等。”

待到墨雪行至二人面前,卓玉宸才看清来人的容貌,果真是个绝世美人,一颦一笑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墨雪冲着二人浅浅打量了一下,目光停在赤月的一双异瞳上:“嚯,看来这沛城还真是不缺稀奇东西,怪不得良霁那家伙自从被姓池的哄去就再也没见回来过……”说罢衣袖一挥,指了指像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呆站在一旁的卓玉宸,“你,随我上楼吧。不是要去考什么艺举吗?倒也让我看看良霁那家伙认的义子究竟有什么能耐。”

赤月一听这人要把卓玉宸带走,下意识跟在身后,却被墨雪一个眼刀瞪了回去:“我是要听琴,你跟上来作甚?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跟个吃奶娃娃似的粘人?”

卓玉宸虽然没想到这么晚居然还要被抽查,但毕竟是自己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便赶紧冲着赤月使眼色,自己抱着琴一路小跑跟上墨雪的步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雪虽是男儿身,但长相却是一等一的美艳,虽说年岁与姜飞白相近,但若是不提,就算是说他如今才弱冠之年,也未必无人相信。

卓玉宸感觉自己今日真是倒霉极了,先是在大街上被当朝郡主拉着跑了十几条街,又碰上郁漠那个奇葩把自己挤兑来挤兑去,现在爬了几百阶台阶还没喘过来气就要被老师抽查。

苍天啊,让这水逆的一天赶紧过去吧!

卓玉宸跟在墨雪的身后走了半天,这才察觉到何处不对。

这偌大一个琴阁竟是除了墨雪以外连个小厮都没有,想到这儿卓玉宸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更阴间了。

——“我这儿平日里没什么人,主要就是嫌她们话多才赶到下面去的,你和你带上来的那个人平时也给我收敛点儿,要是真烦到我了,就也都给我滚到楼下去。”

卓玉宸寻思着墨雪的脾气还真是和自己名字一点儿也不相符的暴躁,日后在这人身边还不一定要经历什么鸡飞狗跳的生活。但毕竟自己一个小辈,今日要是不贪玩也不必让人家等那么久,指不定人家这脾气就是冲着自己发的,自然只能乖乖应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等到了琴阁,卓玉宸老老实实地把琴放在琴床上,墨雪也不说话,只让他自己弹,卓玉宸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拨弄起琴弦来……

一曲已毕,卓玉宸屏着呼吸朝墨雪行了礼,之后就挺直了身板低着头坐在一旁不敢说话,像是每次考试过后等着老师公布成绩,看着表面倒是一脸云淡风轻,实际上手心手背早就被汗水浸湿。

等了良久,这才听见面前传来男人的声音,墨雪一脸激动地上前捉住卓玉宸的手:

——“你这宝贝疙瘩原先怎么没听良霁那家伙提过?真真是苦煞我了,你就该早点儿来京城寻我。”

——“别说什么艺举,那破官儿有什么当的?若是你愿意,就算是留在百花楼,我也定能保你吃香喝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郁漠你看看人家!你媳妇儿都跟人家撒娇了,你还只会惹你媳妇儿烦。

第27章坏小爷的事

百花楼,

舞袖翩翩,丝竹阵阵,直叫人魂牵梦萦。嬉笑管弦声终日不散,正如那人间仙境,令诸客难以自拔。

掰着指头算算,自己也在京城呆了半月有余,每日在这百花楼中,卓玉宸的生活也真算得上是潇洒。

若非是要他在鸡蛋里挑出来些骨头来,也只能是墨雪的那间莲阁离主楼也有些忒远了,初来的那几日光是几千阶的莲芜梯,都差点儿要了他的小命。

想来墨雪也许就是为了让自己潜心练习,这才故意把自己塞到那高高在上的莲阁里。

但说句实话,这世上估计也没有几个真的能耐得住性子每日窝在房中不出来的学生,更不用说莲阁里本就只有他和墨雪、赤月三人。

自己成天在百花楼里闲逛也不怎么出门,自然也是没了赤月整日里围着自己打转的必要。倒是他那个师傅墨雪看赤月一身蛮力,干脆把赤月借到了自己身边,每逢墨雪要外出去他人府上弹琴,赤月就跟在身后给他抬琴驾车,虽说每次回来卓玉宸都看着赤月总是臭着一张脸,但毕竟考虑到墨雪坏脾气也只能揉揉那孩子的脑袋祝他好运……

有时候他们二人一走,这剩下的也就只有满背的寒意陪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卓玉宸干脆就常常溜下莲阁,去百花楼里混点儿点心吃,如果运气好还能再蹭点儿节目看看。所幸墨雪也不怎么管他,倒是任由他在百花楼里瞎逛,这一来二去光靠爬高上低,体力也长进不少。

混子当久了,如今百花楼里的乐师、舞娘都知道他是墨雪的徒弟,原本顾忌墨雪的那个坏脾气,却没想到他这徒弟却是个嘴上抹蜜的主,不仅长了张俊脸,又生了张巧嘴,平日里冲着那些琴师、舞娘就是哥哥、姐姐地喊着,没几日就在这百花楼的上上下下混了个脸熟,各个哥哥姐姐房里的果子点心没少吃,自然这京城里的各路八卦也是没少听。

——“哎呦!这两日城里真是一点儿也不安生。我可听说了,那云歌郡主啊,竟是自己跑了!”

——“真的假的!跑了?!前几日北昌不是还来提亲吗?据说还是专门冲着云歌郡主的,若是跑了,岂不是拂了北昌的面子?”

——“可不是嘛?不过我要说,跑了也好,都说那北昌人生性残暴,而且根本就是未开化、没礼教的野人,若是真叫郡主嫁过去才真是遭罪。”

——“哎!我还听说,那日云歌郡主偷跑之时,是同一个男子一道?据说那男子长相极好,莫不是郡主的心上人看不下,干脆就劫走私奔了?”

“咳——咳咳咳——”

卓玉宸正窝在一边抱着一个红豆酥啃得正欢,一听舞娘的话,吓得差点儿让红豆酥把自己给噎死。

几声咳嗽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屋里谈论的可是些王公贵族的私事,那几个窃窃私语的舞娘也被这动静吓得不轻:“小祖宗啊,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你想吃就再去后厨,别还没把自己给噎住,姐姐们倒是先给吓死了。”

卓玉宸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但是看那些舞娘未曾怀疑到自己,只能心虚地挠挠头:“是是是,姐姐们教训的是。”

——“姐姐们接着聊。突然想起来墨雪师傅说是今日还要抽查我的琴,就先回琴阁了。”说罢赶紧向着几个舞娘行礼,当下就打算赶紧跑路,免得言多必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郡主失踪的事可不是小事,若真把他牵扯进来就麻烦了……

未曾想刚走到门口,就又被人撞了回来。

——“出、出大事儿了!今日当值的琴师跌下楼,现下被送到医馆了!恐……恐怕,今日这台子是上不了了……”

小厮这话一出,一屋子的舞娘倒是没闲心再八卦,叽叽喳喳地乱作一团:

——“那可如何是好?没琴这舞怎么跳?”

——“墨雪公子呢?墨雪公子可否愿意来一趟?”

提到墨雪众人才想起来,今日本是礼部尚书的生辰,百花楼不少琴师、舞娘都被邀去给尚书大人的生辰造势,连墨雪也一大早就被接了去,楼里本来也就剩下两三个当值的女琴师来撑台面,未曾想这下偏偏又出了岔子。

一众舞娘正乱作一团,不知何时视线却又全都集中到了卓玉宸身上。

卓玉宸知道这百花楼里除了墨雪,其他的琴师都是女子,脸上也有些难为情,但又遭不住众人殷切的目光,只好缓缓地举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各位……这不好吧,我、我是男子……”

…………

等小厮们给卓玉宸换了身女装,再让那群舞娘给卓玉宸的脸上点了些胭脂,最后拿纱巾遮住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远看,竟是除了身量比起平常女子高大些,其余都是一般无二,甚至光是看那身段比这些身姿婀娜的舞娘还多了些清雅风韵。

卓玉宸怎么看自己这一身怎么觉着别扭,虽说是套上了这一身,还是觉得不妥,直摆手道:“我、我这也有些太过不妥了,这……万一被发现……”

——“你就放一百个心,到时再给你拉个帘子,你就坐进去,就算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看不真切。”

——“就当是这几日姐姐们没白疼你,这楼里就剩你一个弹琴的,到时等你师傅回来也定会在他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

一群舞娘也不管他在一边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推着后背就将人推了出去。

等真上了贼船,卓玉宸这才发现自己从套上这身行头的一刹那就已经退无可退了。

…………

虽说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掩面奏乐,仍是面前的纱帘高悬,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往前的“自己”在沛城的处境,整日被达官贵人看作是锦安楼中的金丝雀,更是掌柜眼里的一棵摇钱树。

如今在京城却能处心向之境、奏心向之乐,倒是比从前多了几分释然……

琴音起,人语停,舞袖展,觥筹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舞娘婆娑起舞,加之琴音亦扬亦挫,在整个百花楼中四溢开来,竟是勾的人久久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一曲已毕,人们却仍在曲中未曾回神,直到小厮带头鼓起掌来,众人才终于如梦初醒,一时掌声雷动,喝彩声直冲覆海。

虽说不得不掩面,但看到这掌声雷动的景象,卓玉宸的嘴角也不自觉扬起。

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联系,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天上的赵宸,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到这一幕……

——“不知今日当值的琴师是哪位娘子?怎得感觉原先还从未听过如此琴音?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不知娘子可否出来与众人相见啊?”

卓玉宸正欲起身,却听到席间一位男子从席间站了起来高声喊道,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个男人身上。

一旁的小厮也没想到竟会有这种事,忙站出来解释道:“姚大人,我们楼里的琴师就那么几个,又不是什么新人,就不用……”

——“你算什么东西?!我姚某堂堂一个著作郎,可是圣上亲自指的官,怎么还连一个酒楼的琴师还见不得了?”

嚯,不知道还以为多大的官呢,一个从五品也有这么大口气?他还说自己义父是沛城城主呢,那放在古代可也是从二品的官。

卓玉宸本想着要不就直接出去,也不难为小厮,却没想到这才刚刚迈出一步,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高喝打破了这僵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理寺查案!勿要高声喧哗!勿要随意走动!”

只见门外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大批衙役,为首的那个背着手一摇一摆地走进来,大手一挥指着众人道:“圣上有旨,派大理寺彻查云歌郡主出逃一案。前几日有人亲眼所见与云歌郡主同行者为一男子,并提及此男子正藏于百花楼中。”

——“来人!叫这楼里的男客都带回衙门,挨个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云歌?莫不是那日在街上自己被那郡主拉着跑了好几条街,结果真被人认成是同谋了吧。

卓玉宸从来没对自己的运气这么无语过,他们要抓也是抓郁漠那个臭小子啊,他怎么知道那两个跑到哪里去了?

正想着,就看那个姓姚的著作郎跟大理寺的人叫起板来:“我看谁敢拦我!我可是圣上钦点的著作郎,你们若是敢拦我,当心我明日就……”

——“著作郎?你就是当朝宰辅又当如何?云歌郡主出逃可是关系到我朝和北昌的大事,若是出了岔子你个著作郎能担得起吗?”

——“来人!此人如此激动定然有鬼,先把他给我带回去严加看管!”

眼见那个著作郎被堵了嘴带了下去,再没什么人敢再出这个头。眼下整个百花楼都被围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又不是武侠里的绝世高人,这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攥紧了衣角,转过身恨不得挖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万一呢,刚刚那人说是只查男人,万一把自己当成了女人,不就是刚刚好?

脑子转得飞快,还没想出更好的对策,余光却瞥见一个男人直奔自己而来。

不由得心下一紧,这下……难不成还真的是逃不掉了?

正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捉了个正着,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下意识捏尖了嗓子说道:

——“官爷这是做什么?小女子这儿可没有官爷要找的人。”

…………

回他的是一阵沉默。

等卓玉宸抬起头,眼神却和一道熟悉的目光相会,那人看向自己的表情比吃了只苍蝇还要难看:

——“你……这又是在犯什么病?”

郁漠原本把云歌在军营里藏好就已经费了不小的功夫,近几日一听说满城在缉拿那日被云歌莫名牵扯进来的卓玉宸,总觉着放心不下,这才匆匆赶来百花楼探听消息。

却没想到正碰上大理寺查案,这个呆子也不知道又在搞些什么,天天做的事儿没一件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长得像个女人也就算了,如今连声音都要捏着嗓子,一想起来自己听见的那个声音,身上顿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捏着卓玉宸的下巴就把他的脸给扭了过来,上去一把扯下卓玉宸脸上的纱巾:

——“我说你怕不真是个疯子?天天打扮成这样你是有多想当女人?”

看着眼前卓玉宸的这副模样一脸地嫌弃:“我就是担心你说漏了嘴才来看看,早知道你有这癖好,倒不如不来,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卓玉宸也实在是没想到那日之后还能见到郁漠这小子,想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你来百花楼做什么?我要是不整成这样,难不成到时候被人抓起来,你替我去牢里蹲着?”

虽说这个琴呆子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呛自己,但是郁漠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自己跟这个琴呆子对上,平日里撒泼打诨的口才立马就没了施展的地方。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天,谁也不愿意让一步,直到听见郁漠的身后响起衙役的喊声:

——“都去每个厢房里看看!一个也不能放过!”

卓玉宸也顾不上什么,赶紧四下环顾着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郁漠暂且躲一躲,却没想到下一秒就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拽进了最近的厢房。

等回过神,自己已经被人压在了床上,郁漠大手一挥直接把他身上披的袍子撕下一半扔在地上,整个人倾身把自己压在身下。

卓玉宸被这架势吓得不轻,下意识扬手想把郁漠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却不料还没使上劲儿,厢房的门却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

他的手还放在郁漠的胸膛,此刻在别人眼里却像是在身上人面前故意欲拒还迎,加上郁漠这小子本来就身材高大,竟是完完全全把自己罩在了身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观自己,不仅衣衫凌乱,连头发都散作一团,半散在床上和郁漠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这下可好,自己倒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什么东西,也敢坏小爷我的好事?!”

门口的衙役被郁漠一嗓子吼得僵在原地,这声音听着熟悉,那衙役定睛一看,居然是郁家的小公子郁漠。

他只不过是奉命查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查到这郁府小公子的头上来,匆匆扫一眼那床上的娘子更是一副惊慌羞赧的模样,吓得连忙拿手捂住眼睛:“小、小公子,我、我们就是奉命行事,您继、继续……”

说完“嘭”地一声把门从外面甩上,像是逃难一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上周因为一直在赶番外,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有写正文了,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之前的剧情了qaq

郁漠你小子总算是开了窍了啊【斜眼笑jpg.】都知道扑老婆了?【斜眼笑jpg.】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

爱你们!!!

第28章把他带回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衙役几乎是砸门而出,木头门被砸得发出比惊雷还要响亮的声音,在惯性的作用下咔嚓咔嚓地响着,几乎是同时,那边衙役夺门而出,这边郁漠就几乎一刻也忍不了,赶紧一脸嫌弃地把卓玉宸推开:

——“真是麻烦。”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郁漠用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掸了又掸,好像卓玉宸双手抚过的地方被沾上了什么脏污。

我说,你要是嫌弃就压根儿别碰老子啊?便宜都让你占了,现在给这儿恶心人呢?

如果用脸骂人能实体化,郁漠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被自己的表情给骂得狗血淋头了:

——“郁小公子还是一开始就别来这百花楼的好,”

——“免得惊扰了您这样的贵人,我一个小小的琴师,可是担待不起。”

卓玉宸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但像是忘了郁漠本就是个听不出好赖话的主,自己的阴阳攻击在郁漠这个缺心眼的面前简直就是无效输出。

郁漠听了这话还以为卓玉宸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关心自己,下意识地远离了几步:“没什么担待不担待得起。话说回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你旁边那个浑身黑不溜秋的怪胎今天怎么没见他跟着你?”

——“你跟踪我?!”自己明明记得从未跟郁漠提过赤月这个人,他又怎么会知道赤月的存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有什么叫“浑身黑不溜秋的怪胎”?人家赤月也不过是喜欢穿黑衣服,人家那双眼睛多好看,怎么就是怪胎了?

——“你以为我稀罕跟踪你?”郁漠抱着双臂靠在桌旁,斜瞥了卓玉宸一眼,“有本事你就别在大街上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京城虽然民风开放,但也还没开放到你和那个怪胎那样的程度。”

——“你们家是不教礼数还是怎么的?一口一个怪胎,人家招你惹你了?”

郁漠没想到卓玉宸居然有胆子这么跟自己说话,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就说他是怪胎又怎么了?!谁跟他一样两只眼睛长成那样?”

——“要我说,那个怪胎指不定是什么国的奸细!也就你放心把他放在身边!”

——“你、你个小兔崽子再给我说一遍!”

卓玉宸也被气得直撸袖子,谁给这个兔崽子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说赤月的,他可是把赤月当自己亲弟弟,自己都没说几句重话,哪儿轮上别人在自己面前对赤月指指点点。

针锋相对之间,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来人刚把门打开,看着这两人衣衫凌乱又剑拔弩张的架势,先是愣了两下,随后又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就退回去把门带上:“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你tm会不会说话!”

——“你tm会不会说话!”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来,那人听了一下没憋住,夹着笑意的声音从门缝传来:“得嘞!两位爷,是小的不会说话,小的我什么也没看见!”

又过了一会儿,郁漠才走向门口把门又拉开,门外的雁栖然抱着双臂靠在柱子旁,看见郁漠出来挑了挑眉:“不是吧你们郁家的,都这么快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没想到雁栖然居然会出现在京城,而且这么巧正好在百花楼碰上。

等雁栖然走进厢房里,卓玉宸已经把衣服整理好,此时坐在床边,一看见竟是原先在驿站里碰见过的雁公子,赶紧起身拱手行礼道:“雁公子,驿站一别,倒是有段时间未曾见了。”

雁栖然原本以为郁漠房里的是个女子,这下定睛一看却发现这张脸似是在何处见过,这下一听这人竟还是旧识,脑子转了半天才终于辨出来这人竟是那日的琴师:

——“卓兄?!你、你……”雁栖然一脸不可思议地指了指卓玉宸这一身的穿着,“怎么如今竟是这副模样?!”

当初在驿站一别,只道是来日能在贡院相见便已是万幸,未曾想再见竟是这番情境,卓玉宸那日一袭白衣只道是仙人临凡,如今这副模样,一副艳丽女装,配着脸上的胭脂,倒是像仙人跌入凡尘不得不向人出卖色相,不知为何倒还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

目光在卓玉宸身上短暂停留,雁栖然转过身把郁漠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上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郁漠的肩膀,脸上却是一脸的敬佩:

——“之前没看出来啊,你小子玩儿的挺花?有品位!”

郁漠一脸迷茫地指了指自己。

蛤?啥品味?他干啥了?

——“话说,雁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可是雁家庄有什么要事?”

郁漠对雁栖然的突然出现还是保留着极大的警惕,毕竟如今京城乱成一锅粥,各处势力虎视眈眈,雁栖然是前朝名将之后,自然也要时刻提防着些。

雁栖然拽了把椅子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的两人:“我前几天刚一进京就听说那什么云歌郡主失踪一事,坊间传言说劫走郡主的人就在百花楼,我奔着看热闹自然就来喽。”

——“原也觉得没我的事儿自然也就是看看热闹,却没想到那当官儿的懒省事儿,居然想把我也抓进去,干脆就先溜一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是想随便找个厢房躲躲,正好看见有个衙役从这边跑过去,我本来以为这边查过了就想着大大方方地进,结果没想到却是碰上你们二位了。”

真是闲啊,卓玉宸听完雁栖然的话,整个人都快要笑成流汗黄豆的模样。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怎么不先把雁栖然这个闲得胃疼的祸害给害死得了?

——“话说起来,如今这情形想来还真是你们二位把那个郡主给带走的?”

卓玉宸一听这话急忙摆手摇头,急得脖子都差点儿扭脱臼:“我不是,别问我,”说完抬手指向一旁的郁漠,“你问他!他们王公贵族的事儿,我一个琴师啥也不知道。”

郁漠看向雁栖然的眼神里还带着戒备,总觉着这人行事里带着古怪,毕竟这事非同小可,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信任,谁也不敢跟他人轻易开口。

雁栖然看出来郁漠明显是不相信自己,一脸遗憾地耸了耸肩:“我说小舅子你不至于吧,你把人藏在军营里,还真是不怕你们家里人知道啊。还是说这原本就是郁老将军的意思?”

郁漠从未和雁栖然提过云歌的行踪,这下子听了雁栖然的话也愣住了。

——“你们郁家世代为将,自然是把人放在军营里最稳妥,军营里人多眼杂,虽说将士大多都是男人,但也不乏一些军眷进进出出,你把一个女人随便乔装一下塞进去,只要不是特别留意的,谁又能看得出来?”

——“只是你郁小公子能想到的法子,人家当圣上的能想不出来?”

——“所以我说根本不至于,说不定人家圣上压根儿就没打算把女儿嫁出去,当然,如果是人家圣上特意叫你们郁家这么干的,当我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坐在床边听雁栖然侃侃而谈,越听越觉得像是这个理。

云歌郡主既然是北昌点了名要嫁过去联姻的,若是那皇帝下定了心要把云歌郡主拱手送人,又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严加看管,偏偏能让郁漠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人给放出来?

卓玉宸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日的情况,云歌拽着他跑了两三条街,虽说当时那些衙役嘴里喊的是抓贼,但是如今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云歌郡主当街逃跑。而且如果真的全力去捉贼,凭他和云歌的体力真的能顺利逃过吗?

这下云歌失踪正好给了朝廷机会,一边提前举行科举为未来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另一边满大街大张旗鼓地捉人查人,目的不就是为了稳住北昌,借口郡主私奔,不仅仅给北昌暗示郡主并无联姻的想法,也是缓兵之计。

只是卓玉宸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翻白眼,自己估计也成了别人王公贵族之间py的一环了

自己一个老百姓本就是被莫名牵连进去的,把自己抓紧牢里倒是给够了北昌说法。只是自己还能不能重见天日就要另当别论了。

郁漠听完雁栖然的话紧皱的眉头也总算是舒展了些。这姓雁的倒是有几分魄气和胆识,原以为雁家隐世多年应当已经家族没落,却未曾想这雁家庄里还真能出点儿人才出来。

郁漠俯身向雁栖然拱了拱手:“到底是雁兄,多余的在下虽是不好多说,但你既然已经猜出来,我也无需再隐瞒。如此,既然已解了雁兄心中疑惑,雁兄可否也能为在下解答一二,此次北上京城又是为何?”

雁栖然听了这话倒也觉得这个郁小公子比自己想象中要有趣得多,两手一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调:“不是你们说什么武举提前了吗?我自然是入京应举的呗?”

——“你……要应举?”郁漠听了这话顿时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这雁栖然莫不是疯了?他一个前朝名将之后,就算是真有能耐,也免不了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若是说因身世而不遭重用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卓玉宸看着两人竟也互相认识,免不了感叹这世界果然是小。

若是他没猜错,这两位都是要参加此次武举,看来今年的武举真就是大有看头了。

雁栖然冲着郁漠点了点头,靠着椅背整个人的鼻子都要抬到天上:“自然是,小爷我就不信,若是我能一举夺魁,那皇帝还能不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原先在雁家庄也见识过雁栖然的能耐,虽说听了这话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雁栖然有这个口气自然也是多少有些实力在身上的……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一会儿再讨论这个应不应举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现在被满城通缉,你们两位这么有大智慧倒不如想想我现在怎么办?”

外面大理寺的衙役们还在处处搜寻着自己的踪迹,若不是刚刚郁漠把自己给拉进来,恐怕此时自己早已经和那个什么著作郎一样被扔进大牢里了。

雁栖然看了看卓玉宸又看了看一旁的郁漠,摸着下巴转了转眼睛:

——“这不简单?你叫他把你带回家里去不就行了?难不成他们大理寺的真的连将军府也敢查?”

作者有话说:

姓雁的,你小子真是个天才!!玉镯郁卓cp粉头子非你莫属,没有事实,全靠脑补哈哈哈哈。

猜猜下一章小卓会不会跟郁漠回家嘞?

第29章你想都别想

——“啊?!”

——“啊?!”

卓玉宸和郁漠都被雁栖然的话惊得下巴都快直接掉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雁栖然倒是在一旁摊了摊手:“不然能怎样?你就是今天扮成女子,也不可能日日都扮成女子,你就能保证明日里大理寺就不会再来?再说了,”雁栖然拿手指了指门外,“你俩刚刚在这厢房里的事儿,不已经让人给看到了吗?要我说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你直接跟他回了将军府,这不就一切都说得过去了吗?”

话是这个理,但是大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这跟让他对象家里见父母有什么区别啊!况且郁漠算他哪门子的对象?!若是郁家两棍子把自己打出来,以自己这身子骨还能不能留一条小命在都是问题。

——“我觉得吧,要不你还是先去找”

——“雁兄说的有理。”

卓玉宸正想着把话题岔开,结果没想到“梁沛”二字还没出口,这边就被郁漠给截了胡。

忽略这已经数不清究竟是第几次被郁漠这个没教养的小兔崽子打断,卓玉宸此刻只想把郁漠的脑子抠出来好好洗干净再装进去。

有理、有理有理个鬼啊!郁漠你是不是没脑子啊!

他一个琴师!一个酒楼的琴师!堂而皇之地进人家当朝大将军的府门算什么回事?!若是不认得便也算了,可郁家众人和他本就在沛城见过一面,自己那时候疯疯癫癫的模样人家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若是能中举,以后还要在朝中混日子。现在跟郁漠回去算什么样子?

郁漠倒是没想到什么弯弯绕绕,只是想着这百花楼确是人多眼杂,若是真的能把卓玉宸带回府里,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不用担心他到处跟人说道些什么,这人一向脑子不怎么精明,行事又是多叫人难以琢磨。还不如干脆把人看紧,总是也能一了百了。

他们府里虽说比不上皇宫里宫阁众多,但腾出来几间房来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越想越觉得合理,但一偏头却看见卓玉宸嘴角抽搐,一副要把自己给碎尸万端的表情,看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卓玉宸是看不上他们府里:“怎么?我们郁府也不是谁想来便能来的,沛城的池府都比不上,能叫你进门已经是你天大的福气了。”

——“不是,你真以为谁都想要你这个福气啊?!”卓玉宸终于被郁漠这个脑回路给整抓狂了,这家伙跟自己完全不同频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雁栖然看着他俩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眯了眯眼,这两个人倒是奇怪,若是说没关系吧,这个郁小公子还专程跑到这百花楼来护着这位卓公子,真要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又何必非要跑着一趟,甚至还很这位卓公子一起滚到床上,也不怕给自己留下话柄。若是说有关系吧,怎么一说要去府上这卓公子还恼起来了?要是他媳妇儿让他进梁府的门,他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难不成

雁栖然看了看郁漠,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难道这郁小公子跟自己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也是个被自家媳妇儿嫌弃的可怜人……

雁栖然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也是一阵惋惜,多好得一个公子,跟自己一样好,怎么也跟自己一样不讨媳妇儿喜欢呢?不由得上前拍了拍郁漠的肩膀:“小舅子,没事儿,我懂、我都懂。”

——“说到这儿,我媳、你那个表兄呢?就上次在我们雁家庄走丢的那个。”

——“你说梁文柏?他现在应当是在梁府里呆着吧。我那个表兄说是也要考个文举试试,他自己是觉得考不考得上倒是无所谓,但是梁家倒是紧张的很,指不定现在还在家中被逼着温书呢。”郁漠平日里只要不是在长辈面前,都是直接称呼梁沛的字,虽说他俩差了两岁,但从小到大没大没小惯了,自然也就改不过来了。

雁栖然得了梁沛的消息,转身就打开了厢房的窗户,只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已经挂在了窗沿上。

临走之前,还专门转过头冲着郁漠喊道:“小舅子,我先去找我媳妇儿了啊!咱俩要不比比,看看谁先得手?输了的,请一顿酒怎么样?”说完就从屋里跳了出去。

郁漠听罢才觉得不对劲,冲着卓玉宸歪头道:“小舅子?他媳妇儿是谁?跟我有关系吗?还有,得手什么?”

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着窗外看过去,雁栖然早已不知踪影,郁漠倒也不在意,毕竟以雁栖然的能耐,几个大理寺的衙役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伸手把窗子关上,此时厢房里就剩下他和卓玉宸两人。

这下雁栖然的事儿倒是解决了,轮到他俩的事儿了。

——“你为何不愿”

——“你想都别想!”

原来都是郁漠打断他,这下也终于轮到自己终于插进来一句话,顿时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浑身黑不溜秋的怪胎?你舍不得他?”

卓玉宸听不得别人说赤月一句坏话:“赤月怎么了?人家才不是什么怪胎。”

——“我是有求于你,可是你今日在这厢房里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瞧了去,你自己觉得没什么,可是难保不会有人说,郁家小公子在百花楼狎妓。”

——“你如今正该呆在府中避避风头,而不是事已至此还要把我带回府中。到时候人家说起来,说沛城池家义子和郁家的小公子搞在一起,你自己都不害怕留下个什么话柄吗?怎么?你是不打算参加这次的武举,还是我不打算参加这次的艺举?到时候就算你我都能中举,共处于朝堂之上,难道就不会有人拿这件事说三道四,难道就不会拿着这件事向你们郁家、我们池家施压?”

郁漠想着这话倒是有道理,但还是不甘心:“那你就呆在这百花楼里,我怎么能确定你就不会向他人提起此事?若是你误了事,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那些流言蜚语能救得了的了。”

——“你自己也要想清楚些,云歌的事情关系到我朝和北昌,若是中间出了哪怕一点乱子,都有可能会要了所有人的命。”

卓玉宸自然也是知道郁漠所说之事,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

刚才郁漠提了一句云歌?

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云歌。

——“若是你真的不放心,那就干脆也把我带到军营里,我就呆在云歌郡主身边。这下可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爱大家!!!!

第30章春风不渡人

——“不妥。”郁漠沉吟片刻,给卓玉宸的提议画上了一个叉。

虽说如今军中郁家的地位极高,但毕竟树大招风,尤其是郡主失踪的这段时间,京城里多的是等着邀功请赏的小人,但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保不准暗中便会有人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虎豹一样一拥而上。

单单一个云歌倒是小事,毕竟是圣上授意,因此所知之人甚少,郁家才敢如此正大光明地把人给塞进军营。可卓玉宸一个琴师,还是男的,若是真放到人家郡主身边才是出了大事。再加上他可没那个能耐,能打包票不让卓玉宸的出现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是再顺藤摸瓜查出来今日里郁家把两人送进了军营,到时候再牵扯到云歌郡主身上

只怕是朝廷与北昌的关系也要功亏一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何不妥的?!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让我一个男子”

——“谁说让你用‘男子’的身份,进我们郁府的门了?”

被郁漠强拖硬拽着出了厢房,卓玉宸除了生无可恋,也就只剩下生无可恋。这人生中的劫数都像是老天爷早就算好的一般,似乎是从他套上这一身的女装,啊不,是从自己莫名其妙地跟那个什么郡主牵扯到一起开始,就像是一步又一步的圈套,引着他不得不到了如今的地步。

大理寺的衙役们还在外面搜查,放眼一扫,原先觥筹交错、琴音袅袅的厅堂,此刻却是堆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舞娘们都被赶到一边,男客们一个个耷拉个脑袋站在中央,个别几个衣衫凌乱,还有几个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若是搁在现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扫h打非的执法现场。

卓玉宸拿纱巾紧紧裹住了脸,虽说原本这身段就是清瘦,但好在该有肉的地方,那二两肉倒是不少,因此也就平添了些婀娜。只是毕竟是男子身,身形比往常女子高大不少,郁漠生怕卓玉宸穿帮,索性直接把人打横抱在怀里。

卓玉宸左右挣扎不过,只能被迫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在郁漠怀里带着,一想到自已一个大男人被比自己还小上两岁的另一个男人这么抱着,卓玉宸恨不得干脆一拳把自己锤晕,免得还要承受这种社死的痛苦。

——“郁、郁小公子?!”

看着大名鼎鼎的郁小公子抱着一个女人从厢房里出来,几个衙役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这一喊不要紧,要紧的是直接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好家伙,这下是真的逃不掉了。卓玉宸不得不把头缩得极低,生怕自己的脸被别人瞧了去,郁漠那小子不要脸就算了,他还要脸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乱动什么?人家又不像你个废物呆子,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你若是再乱动,就干脆把腿砍了人栓在我身上走。”

郁漠的声音从自己的天灵盖上传来,虽说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但在卓玉宸耳中,这点儿动静却是比雨中惊雷还要响亮,自己的脸面和小命都捏在这个小崽子手里,自然也是不敢再动弹。

怀里抱个大男人,郁漠的心里也平静不到哪儿去,偏偏这个呆子在自己怀里动个不停,蹭得他浑身难受,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下去这才没了办法。

这话原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俩现在这情形总觉着有些莫名的情绪夹杂在里面,气氛虽是紧张,脸却是不自觉地红了。

——“公子你、你这”郁家一向家风清正,郁老将军更是声名远扬的严慎律己。

却未曾想今日在百花楼这种风月之地,竟还能碰上郁家的公子,更不用说这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这景象平日里就算照着最烈的酒喝上个几百坛都不一定能看得见。

——“怎么?难不成,你也要把小爷我抓到牢里几天?我自然是无所谓,只是万一误了武举我祖父怪罪下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担得起?”

这来百花楼查人一事,本也就是上头交代下来应付朝廷的差事,做做样子给那些北昌人看看,随便抓几个人是个意思也就算了。这郁小公子可是郁老将军的嫡长孙,就算今日是他们大理寺卿来了,能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轻易招惹啊。

——“没、没那哪儿敢啊,只是”那带头的衙役总觉得郁漠怀里的女人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用手指了指郁漠怀里的人,“这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说只查男人吗?这女子我便是带走了也是不可?”

——“小爷我不过是寻了个舞娘,瞅着稀罕就带回府里几天,难不成你们大理寺如今倒是闲得连男女之间的私情都要管上一管了?”郁漠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抱着卓玉宸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直到人已经上了马车,那群衙役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番折腾下来,卓玉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总算是上了车,郁漠抬手就把窗上的帘子拉了个严严实实,直到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卓玉宸才终于能松出一口气,下一秒郁漠的衣领就被对面的人紧紧攥在手里,一抬眼卓玉宸倒像是还未能从刚刚的惊慌中缓过来: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你能保证真没人看见我的脸?若是、若是真有人看见了我我可不是你们郁家的公子哥,要是因为你我的科举过不了了。我、我就把你的脑袋拽下来当球踢!”

虽说心中明白如今木已成舟,卓玉宸还是心中后怕,如果真的因此不能通过艺举,那他有何时才能回到原来?

郁漠却是一副并不打算跟自己纠缠这些无用功的模样:“与其关心你的科举能不能登榜,倒不如,先来跟我谈一谈合作。”

话音一落,像是一盆冷水把卓玉宸浇了个彻彻底底。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疯了的,人家郁家的小公子帮了自己几次就以为跟人家关系又多亲近似的,也不看看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势单力薄的琴师,若不是有利可图,人家是有多闲,偏偏次次都要帮自己?

紧抿着双唇,郁漠也只是沉默,任凭卓玉宸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卓玉宸并非不知,如今这形势下,郁漠就是他最直接、也是最有利的能倚靠的人,郁家虽说不是只手遮天,但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若是和郁漠合作,他不仅能摆脱在云歌这件事上的嫌疑,更多的,它还可以获得不少在科考中、乃至是往后在朝堂之上的便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使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样的道理,但自己毕竟套了个赵宸的壳子,如果站在赵宸的角度,郁家与自己有杀父之仇,那么这种合作本就暗藏了不少危险,如今郁家只是还没有认出自己和宁安郡主的关系,如果有一天将他认了出来

就算抛开赵宸这一层,自己如今的境地如果真的和郁家合作,他一个小小琴师难保不会被过河拆桥。无论如何,都先要搞清郁漠、或是说郁家究竟要和他合作什么。

——“郁家?怎么也会跟我这种人谈合作?郁小公子不若干脆说得直白些,你们郁家,需要我做什么?”

马车里的空间本就狭窄,勉勉强强塞下他们两个大男人。四周都被布帘遮了个严严实实,昏暗的环境中夹杂着气流难以流通的憋滞感,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眼神中的火花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郁家?郁家自然是从你身上图不来什么,只是巧了你这张脸,恰好能为我所用罢了。”

前些日子里,圣上因北昌一事日夜和几个亲信朝臣在议政厅中商量对策,其中自然就有郁老将军。毕竟此事关系国运、非同小可,原本朝中素来重文轻武,现在军中的兵力若是为了收复源城那可能还勉强顶用,可如今又冒出来个北昌,若是全力与北昌抗衡,且不说收复源城一事又不知会搁置到何种地步,就是是否真的能从北昌一战中全身而退都没有任何人能站出来拍着胸脯打包票。

由此朝臣也是各执一词,在议事厅中直接吵了起来。

有建议干脆就把云歌郡主嫁过去,这下不仅不费分毫刀兵,还能凭空得来北昌一个实力如此强劲的盟友,不仅能在收复源城上多有助力,说不定还能将原先的计划提前几年。如此看来,只不过牺牲云歌郡主一人,既可换来源城重归圣上掌控,更对圣上尽早在朝中树立威信大有裨益,如此换来家国永安,实在是弃车保帅之举。

此观点一出,自然还有一部分朝臣竭力阻之,云歌郡主毕竟是京城家喻户晓的才女,若是能将云歌留在京城中,未来保不准也能大有可为。再加上此次北昌之举,根本就不像是什么雪中送炭,反而更像是故意挑衅来的,若是此次轻易便答应了北昌,谁又能料到下一次北昌或是周边他国又将会提出什么要求。

两方争执不断,竟是在议事厅中吵了两天两夜也没争出来个所以然,最后还是郁老将军提出提前科举之策才终于算是有了个了断。

郁老将军自知自己如今年事已高,虽说是老骥伏枥,但空有千里之志又怎能长久?自己唯一的儿子早在几年前的沛城一战中已于沙场上落了个马革裹尸的结局,如今郁家只剩下郁漠一个独苗,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不得不上战场与敌人厮杀,凯旋归来倒是一切都好,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到时整个郁家只剩下梁氏和郁漠一对孤儿寡母,又该如何在这风云诡谲的京城中生存下去

如今一说科举提前,许多官宦世家都盼着自家儿女能在这场科举中崭露头角,但只有郁老将军这种老臣明白,这明明就是变相的招兵买马,若是真的得了什么好名次,定然是要随大军出征北昌。郁漠虽说自小在军营长大,但若是单说上阵杀敌的本领倒还是差得甚远

——“如此我便是懂了,郁老将军是想让你干脆在此次武举种直接藏拙,最好随便混个名次,不至于太显眼,也不至于太掉面子?这样不仅保住了你的官位,还不用离开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倒是听懂了,郁老将军毕竟在这官场沉浮了几十年,但凡局势明朗些也不至于不让郁漠这个将门之后上沙场。可如今后党当政,圣上虽是金龙椅上坐着的贵人,但并无实权。

若是郁漠真的得了什么名次,那后党定然会借着此事,撺掇圣上让郁漠上沙场。

保不准到时离了京城,又会在背后是什么绊子,甚至这几日在百花楼他也算是探听了不少小道消息,甚至有传言那云歌郡主一事最开始便是后党撺掇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在北昌使者耳边念叨,也不会让堂堂郡主像逃难一样只能呆在军营里。

若是郁漠真的离了京,谁也不敢保证郁漠不会成为下一个赵宸,郁家不会再重演当年国公府的悲剧

卓玉宸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仔细捋了一遍。

若只是帮郁漠搞坏了他的名声,给考官们留点儿坏印象,对自己来说,倒好像也不是个难事儿

心中暂时对这场交易有了底,卓玉宸本想再问些具体的问题,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门外的马蹄声渐缓,马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子,前面是梁大夫的车马,可要停下?”

梁家和郁家虽是世交,但毕竟梁源和梁沛不同,对于郁漠来说梁源更像是一个长辈,不知为何,虽说梁源并不是个固执古板的酸臭儒生,对自己和梁沛也自小都多有照顾,但自己总觉得和梁源亲近不起来,甚至有时还有一种明显的排斥感。

今日若是自己没记错明明是梁源在官府中当值的日子,他们又怎会在这大街碰上。

待仔细叮嘱过卓玉宸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马车,郁漠整理了下衣袖就独自下了车,向着梁源的车马拱手道:“竟是梁大夫,泊志有礼了。”

——“你小子在这儿给我倒是论起礼数来了?怎么,眼瞅着武举将近,你倒是清闲,难不成今日郁老将军将你留在府中练武,倒叫你小子又溜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将车窗上的帘布轻轻卷起一个角,从缝隙中瞥见对面的马车里缓缓走出一个翩翩公子,那人倒是和梁沛那个小子有几分相似,只是上次沛城一见,梁沛就算是穿得人模狗样,最多也只能算个半斤八两的“伪君子”,眼前这位倒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文质彬彬的气质,明明同是身着官服,却和那些大理寺的衙役们之间的对比格外鲜明。

听那车夫说这人也姓梁,难不成倒是梁沛的亲戚?待将那人的长相看清,卓玉宸也是一惊,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皎如玉树临风前”之人,一双眸子像是浸了春水。

如果说郁漠的长相是张扬如火,赤月是静冷如冰,那这位梁大夫却是温煦如春风。

——“我祖父说了,如今可不是小时候,遇见了源大哥定是要注意礼数的,如今源大哥可是做了官了,不比原来了。”

梁源听了郁漠的话,眼角的笑意渐深:“郁老将军说的话你小子何时听过?这下倒是听的仔细。”

卓玉宸在车中虽说看得分明,但两人离自己太远,声音却是听不清晰,也不知道那个“梁大夫”对着郁漠说了什么,就看见那个小崽子脊背一僵。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道视线穿过人群直接刺向自己的眼底,若不是知道自己和那位“梁大夫”相隔甚远,卓玉宸甚至以为那一刹那自己已经被那人看穿了踪迹。目光凌厉如剑,那种突如其来的威压吓得卓玉宸直接松了手。

入了秋的街市,风已吹得越来越猛烈,街道上的旌旗在风中不住飘摇。连带着马车上的布帘也被风卷得沙沙作响,卓玉宸头一次有一种做贼的心虚感,心跳随着风声不住起伏。

郁漠与梁源寒暄了几句便想着赶紧离开,正要与梁源作别,却不料梁源冲着郁漠的马车偏头道:“看这模样,泊志可是去了百花楼寻些个好玩儿的了?怎么青天白日的叫这车里拉的如此严实?”

梁源惯是一副令人如沐春风的模样,笑意虽不减,但那眼神中的寒意却叫郁漠心底猛地一惊。强装镇定地顺着梁源的眼神向车里的方向瞥了一眼,转头又换上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打哈哈道:“我哪儿有这熊心豹子胆?我那祖父什么脾性,源大哥您可是见识过的,我这别了源大哥还得赶紧赶回去才是,若是再迟些被祖父发现了,我这又得挨上几板子了。”

说完正欲行礼作别,却不想梁源的声音从自己身后响起:

——“这不巧了?我这正要去百花楼接一位故人。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泊志啊,兄长只与你说这一次,以后若是真寻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可千千万万要藏好了,别还没捂热,便弄丢了……”

作者有话说:

俺想死大家啦!!不知道这几天大家开学之后精神状态怎么样嘞?反正兜兜是好得一批哈哈哈哈,我笑了,我装的qaq

因为前几天在准备开学的事,所以这周一直拖到今天才更新磕头谢罪,希望没有让大家久等双手合十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喜欢!!!爱大家!!!!

特别感谢给俺点了收藏的宝宝们!!mua!mua!抱住狂亲

第31章唯因祸得福

马车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缓缓行驶着,梁源的话还在郁漠耳边回响。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从沛城回来之后,总觉着源大哥总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有时就像是暗中事事都冲着自己,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得罪了源大哥,还有那句什么叫他把东西藏好的话,难不成是说让他多多留意云歌在军中的动向,但是又觉得这话里有话

车里的二人虽说同样都是沉默,却又是各怀心事

郁漠自上车之后就再没张一次口,一直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看这人不做声响,卓玉宸也识相地在一旁一言不发,两个人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每次遇上都是一顿电光火石,却没想到这一路上却是一言不发。只是自己在车里一直呆着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就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看都不是要嘘寒问暖的程度

都说京城的消息往往是最灵通的,却不曾想不过才一个时辰,郁漠在百花楼里闹得那一场,就已经传到了梁夫人的耳朵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边马车才刚刚停在郁府的门口,那边不过眨眼间就看见呼呼啦啦从府中冲出来了一大批家仆,把马车直接围了个严严实实。

那架势连车夫都被吓得差点儿魂都要飞到天外去,那家仆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人数之多看上去乌泱泱一片,实在是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面的可是小公子,你们若是惊扰了公子,可还担得起这个责?”

车夫硬着胆子挥着手中的马鞭冲着那群家仆就是一顿训斥,却没有料到那些家仆听了车夫的话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朝着马车越来越靠近,那架势属实是让车夫看了都有些心慌,只能回头求助车里的郁漠。

那边还没张口,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定睛一看竟是大夫人:

——“他们担不起,那我可能担得起了?”

——“来人啊,把这个小兔崽子和里面那个一并押到正堂去,我倒要看看这小兔崽子我还管不管得了了!”

…………

郁漠想过这事儿迟早有一天得被家里的长辈们知道,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人给送进家门里,这边就被自己亲娘给堵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我看你连你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吧!你自己数数你才多大,就学会跑去外头狎妓了?!近日京城里为了云歌的事儿处处都是人心惶惶,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大理寺里得那些就巴不得倾巢出动。你可倒好,如今武举也是近了,你非但不在武举前约束好自己,反而还跑去那风月之地。你是真真要叫你娘我这魂儿直接给气得归西了!”

梁夫人虽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在郁府里呆了几十年,那脾性也要比外头的夫人们要畅快得多,平日里虽说对郁漠多是放养,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若真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无论如何碰上这等事儿,做母亲的又怎么可能看得下去,更不用说郁漠打小就是全京城皆知的天之骄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竟也会出这种事。

郁漠正要跟梁夫人解释,还没张口,另一边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抬眼就看见卓玉宸已经拖着那一袭女装施施然地进了门来,这下距近了看,倒是能辨清卓玉宸的男子身,虽说遮了半张脸,但那脸上的纱巾却掩不住那惊为天人、令人过目难忘的一张脸:“小民卓玉宸,见过夫人。”

梁夫人见这人着实眼熟,再一听声音竟是个男子,这下沉吟许久才终于想起来这张脸究竟是何时所见。

——“你是那个卓公子?可可是我看花了眼?真是那沛城的琴师卓公子?”

卓玉宸见梁夫人还认得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承蒙夫人记挂,小人呈义父之命,本该早几日便上贵府拜访,却不料有些事情耽搁了些,还请夫人见谅。”

——“义父?你你难不成便是姜良霁认的那个义子?”

听卓玉宸提起义父,梁夫人这才猛然想起前些日子里沛城那边飞鸽传书来,说是有个孩子要来京城,想拜托郁府帮忙照应着些,只是这孩子一直没出现,梁夫人过了几日也就忘了,却是没想到那心中的孩子竟是当时在酒楼里险些被奸人所害的琴师。

不过,这琴师之艺确实高超,自己也算是对琴艺略知一二。这孩子虽说每次都掩着面,但毕竟年纪尚轻,往后的日子若是把握好了也大有盼头,姜飞白如此看重这孩子,自己倒也是能理解。

梁夫人赶忙上前把卓玉宸扶了起来:“你这孩子既然是池家的义子,就不用顾着那么多规矩,我与你那两位义父自小便相识,如今你来了京城,就当是自己家里就好,千万不必拘谨。”

郁漠在一旁看着娘亲并未刁难卓玉宸,也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这个琴呆子的身上定然还藏着些什么秘密,这人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相与,不若如此,为何姜伯父会对他如此重视?尤其是那次川舒湖一行,更是谜团重重,看来……他真真是要在这人身上好好挖上一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子里想着,眼见娘亲和卓玉宸聊的正欢,自己却在地上跪着,趁梁夫人不注意,郁漠偷偷往旁边挪了挪,没想到这还没挪两步,就被梁夫人逮了个正着:“让你动了吗?你祖父特别吩咐说让你跪在这儿一直跪到他回来,看看你还敢不敢在外面丢人现眼!”

郁漠虽说心里不服气,但毕竟连祖父都被搬出来了,自己也不得不继续跪着,眼巴巴地瞅着梁夫人拽着卓玉宸的手腕就把人从屋里领了出去。

梁夫人倒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咄咄逼人,估计也是个温和柔婉的女人,最多也就是在自家孩子面前才会装模作样地吼上几句,交谈间,卓玉宸才知道多年前,姜家还未没落之时,姜飞白、梁夫人竟是至交,也让人不得不感叹这梁家虽是世代文官,却不是什么胸腹之中只有些礼数教条的酸儒,那时姜飞白还未倾心于池城主,却偏偏和姜夫人一男一女常常相约去百花楼同墨雪一道弹琴做赋。

这就算是在现代也少有这般开明的世家。

——“我这话只跟你们小辈的说,你可千万别去跟你两个义父学。若不是姜家没落,哪里轮的上池影?我当初啊,在你们那个城主府都不想给池影什么好脸色,若不是良霁在旁边,我甚至连个话都懒得跟他说。”

梁夫人倒是健谈,卓玉宸不知为何又回想起墨雪,一开始也只是对姜义父上心,若是平时他随口提到了池城主的什么,墨雪的脸上准没什么好脸色,也不知道堂堂沛城城主当年究竟是做了什么荒唐事,能叫姜义父的两个儿时好友如此嫌弃。

想到墨雪,卓玉宸这才回过神,他跟着郁漠倒是跑得爽快。但却忘了给自己的师父留个口信,如今赤月也在墨雪身边,自己来这郁府倒是一点儿没犹豫,却忘了那两个若是回了百花楼一看自己没了影得急成什么样。

但想着自己已经答应了郁漠的事儿,也不好现在再跑回去,只能向梁夫人拱手道:“有劳夫人,卓某来时过于匆忙,这才想起还未曾和百花楼的琴师舞娘们作别。不知可否麻烦夫人给墨雪师父带个信,就说我现在人在郁府,叫他老人家不必挂念就是了。”

——“墨雪?你说的可是百花楼的那个墨雪?你竟是墨雪的徒弟?!”梁夫人一听这话,惊得两眼瞪得滚圆,“那家伙向来对琴艺最为挑剔的,你竟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墨雪是个什么性子,再没人比自己更了解了,这些年多少人在他那个莲芜梯下排着长队求着拜墨雪为师,那人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这孩子看上去年纪也不比漠儿大了多少,且是第一次到这京城来,竟就已经拜墨雪为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夫人看卓玉宸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对这个少年的欣赏:“放心吧,墨雪那人心大得很,我一会儿就叫小厮去给他传信,你且在府上呆着便好,看看这手边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我先去收拾收拾那小子,等到用晚膳时,再来唤你。”

两厢行罢了礼,卓玉宸目送着梁夫人出了院子,转身便叹了口气。

好嘛,这下子自己倒真是一点儿拒绝的余地都没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卓玉宸人生地不熟,也不好意思在郁家的地盘上瞎转悠,就像个木桩子一样坐在房中,直到天色渐晚,这才听见了些动静。

估摸着是郁老将军终于下了朝,没一会儿就看见跑进来了个年岁不大的女娃娃,进来唤他到偏厅用晚膳。

卓玉宸拿手摸了摸颈间,那里曾有一颗红痣,幸亏自己当初求来的水晶膏一直揣在身上,如今倒是总算派上了用场

匆匆赶到偏厅,郁老将军、姜夫人已经入席,满屋子独独看不见郁漠的影子。郁老将军也看出来卓玉宸的疑惑,抬手指了指屋外:“那小子还在屋外受罚呢,打不完百套拳,用不得膳。”

本想着郁漠在旁边自己还没有那么尴尬,如今可好,满屋子只留他一人若是应付不过来,可如何是好?

——“你这年轻人我倒是有印象,可是那日沛城酒楼里蒙冤的琴师?”郁老将军在沙场征战多年,语气中都带着些不容置喙的气势。

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卓玉宸回道:“回将军,正是小民。”

——“玉宸啊,赶紧坐下,一会儿别让菜再凉了。”梁夫人看出来卓玉宸的紧张,赶紧出言解围道。

这饭倒是吃得煎熬,还以为郁老将军会在桌上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桌上三个人都是静静地用饭,那氛围静得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见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自知自己是小辈,也不敢说些什么,直到门口传来一阵躁动,转过头才看到竟是郁漠那家伙。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看见这人自己总算是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他从这窒息的憋闷感中解救出来。

——“祖父,我可是一套拳都没少,这下您总是能消消气了吧。”

郁漠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梁夫人看出来这桌上的几个人还有事要商议,命人收了自己的碗筷,就寻了个借口出来偏厅。

这下房中就只剩下郁漠、卓玉宸和郁老将军三人。

——“如今人是到齐了,那就来说说你这小子今日闯的祸”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32章过河再拆桥

——“我是跟你说过在武举中藏拙,但也没让你跑去搅局,更没让你把一些无关之人牵扯进来。”郁老将军说话时语气虽是平静,但也不难听出其中的斥责。

听得卓玉宸也是脖子一缩,反观郁漠却是一点儿不带怕的,甚至还摊了摊手:“祖父您是没说错,但是我若只是单单名次低些又能如何?难不成倒是那些人就不会说什么,是我没能发挥好之类的话?那到时不还是要让我离京?”

——“我就这么一想,倒不如我直接把名声搞得烂些,到时就是那些人真的说些什么,我也不怕。我的品行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就不信到时候圣上还能让我离京不成?到时候估计不用您说,圣上都会觉得我就是个纨绔,估计还求着咱们家千万别叫我上沙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时再让我随便混个小官当当,那群豺狼虎豹也会对咱们家放松警惕。”

——“再说了,他又不真的是什么无关之人,那日云歌郡主将他拽着跑了几条街。若是我不出手,到时候传到池伯父耳朵里,万一觉得咱们郁家不讲道义,自己没照顾好郡主就算了,还逼得人家义子下狱,那不是更不好。”

郁漠插着腰,鼻子都要扬到天上,一脸骄傲地叭叭啦啦说了一大堆,说完还特意扬了扬下巴,一副等着别人表扬自己的得意表情。

——“说得轻松,那你自己呢?郁家呢?还有你说你这样是为了不让这孩子受那牢狱之灾,也不知道你这脸皮究竟是跟谁学出来的。若不是你自己办事不利,又为何非要将他人牵扯进来?如今你这副得意模样做出来给谁看?我看你若还是不知悔改,不如再去那院子里打上几十套拳再好好想想。”

一听自己又要被罚,郁漠赶紧闭了嘴,低着头倒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卓玉宸还是第一次看见郁漠如此怂包的模样,看来这个小兔崽子还是有人能治得住的,郁漠如今这副模样还真是怎么看怎么滑稽,卓玉宸用尽了力气这才终于把自己嘴角的笑意给压了下去。

——“想必如今是什么局面,孩子你应当已经知晓了?”

原先在沛城就见识过这个琴师的能耐,郁老将军也知道这孩子不是傻子,反而可能还要比他人更要聪慧些。

卓玉宸也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在郁老将军的面前演戏,就算是真的演,估计也瞒不过郁老将军,倒不如干脆直接开门见山:“所以将军您只是需要我来搞坏郁漠的名声?仅此而已吗?”

毕竟也要了解对面的砝码,他自己这边才好提要求。交易讲究一来一往,如果只是这种小事,那自己所要的回报也最多只能到这种程度。

——“哈哈哈哈——果然没看错人,池家倒是捡了个宝。那就干脆爽快些,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我们再来接着谈?”许多年没有碰见这么有趣的年轻人,郁老将军拾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口茶,眼神却紧紧盯着卓玉宸的双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民只有一件事希望郁府能保我在艺举中不受朝堂之事干扰,必要时郁府需要成为我的倚靠。”

卓玉宸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一种奇异的光,这是郁老将军鲜少在其他年轻人的眼神中看到的。这么多年,来府上趋炎附势之徒倒是不少,但像这个少年一样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心中所求直接全盘托出的倒是第一个。

——“你怎么就确定郁府能帮你做到这些?尤其是不受朝堂之事干扰又是何意?当今天下海晏河清,圣上爱才如命,若是你真有才能又怎么会让难为尔等大才之士?”

猜到郁老将军会用这种话来堵他,卓玉宸也不以为意,只轻轻一笑:“郁老将军这话倒是有意思,若是天下当真海晏河清,那为何老将军还要让自己的嫡长孙在武举上混个成绩,而不是让其尽全力一试,最好能拿下来个武状元,以好光耀门楣?”

——“正如老将军担心的那样,如今小民已不是一介酒楼琴师,若还是原先,定然无人会将小民放在眼里。可如今沛城城主已认我为义子,那我便是顶着池家的名声入京赶考,更是顶着沛城的名声入京赶考。那些人不会放过郁家的人,难不成就会放过池家的人吗?”

越听越觉得这个琴师着实有趣,郁老将军心底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池家的义子果真不是一般人。

若是放在他人身上,估计只会浮于城主义子的身份耀武扬威,能从中看透这些利益纠缠,倒是难得。

——“好!”郁老将军承认自己这一刻才终于认可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既然你这要求已经提过,那我们有来有回。我需要的,是你不仅要在科举之前常常进出郁府,而且每日还要回到百花楼里。你放心,到时定然有许多人会去找你,到时你就要负责把其中探听来的情报悉数告知于漠儿便可。”

卓玉宸以为自己这几日都要呆在郁府,未曾想郁老将军竟还要将他送回去,这下他倒是犯了难,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他要一直装作女儿身?让满京城都以为郁漠格外重视自己,由此掩人耳目?

这想法虽说是最可行的,但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哪有大男人成天身着一身女装的说法

——“若是你想清楚了,便先在府上住一晚,等明日一早,自会送你回百花楼。等三日后,会让泊志亲自赶车去百花楼接你回府。若是你不愿如此,那也好办,到时闭门不出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着日子,回到百花楼已经是第三天,这三日里果然如郁老将军所料,不少达官贵人登门,其中也不乏一些朝廷命官。卓玉宸只是在一旁弹琴,那些做官的,几杯酒下肚倒是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三天,他在这百花楼里都快要把整个朝廷近日里,乃至近几个月里的轶事都给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若是他没记错,今日便是郁漠来接自己去郁府的日子。卓玉宸坐在镜子前,思续早已不知道飘到了何处。赤月就站在他的身后,拿着一把木梳,顺着发丝一缕缕地梳着。

那日卓玉宸前脚被郁漠抱回了郁府,后脚他和墨雪就乘着马车回了百花楼,一听卓玉宸被人掳走,他差点儿就要上去赶上郁家马车把那个什么郁家小公子拽出来大卸八块。幸亏当时有墨雪在一旁拦着,这才没出什么大事儿。

一直等到晚上郁家来信,说是卓玉宸已经在郁府安顿下来,墨雪才终于松下一口气,等到墨雪睡熟,自己还是没能忍住,一个轻功起势,一路翻到郁府门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闯进去,毕竟当初卓玉宸仔细叮嘱过,让自己没有命令不得强闯民宅

——“兄、公子公子已经定下来了要和郁府合作了吗?”赤月握着手中的木梳缓缓梳着。想了半天还是心有不甘地问出了口。

——“不、不能让我跟着吗?”

如果让赤月跟着自己的确是会更有一份保险,但毕竟合作最重要的还是诚意,自己提出的合作,自己又要带一个打手在身边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跟着当然好,但是毕竟咱们这次也有求于人,再说了,郁府又不是什么阴曹地府,我不过是在那边住一晚而已,他们毕竟也是名门望族,实在是没必要跟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动手。”

——“可、可是兄长不是说你一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万一他们过河拆桥”

卓玉宸抬手揉了揉赤月的发顶:“那不是还没过河吗?”

——“等河过了,再纠结这些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一则小通知】请注意查收

锵锵锵!!!

不知不觉中【末途知归】距离第一章开篇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啦!

十分感谢家人们一直以来对【末途】的喜爱和对兜兜的支持!

截止到目前能够收获700多个读者,是兜兜最开始开文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qaq

在这里要特别特别感谢寒华、折子、堂絮、辛巴、愚鸫等等等等好多好多一直在评论区里给俺鼓励的宝子们!俺真的有很认真的看大家的评论!也很感谢家人们在评论区对俺的鼓励和指正。

因为学业原因导致每周的更新时间总是不固定,也经历过数据很不好的时候,但是多亏了大家的鼓励才终于下定决心把这本书写了下去。

也要特别感谢俺的huq太太们还有我的三次元亲友们一直以来对俺的鼓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是大家的共同努力才创造了今天的特大喜讯!!

——本书终于过了v线标准,已经决定将于9月9日本周六正式入v啦!

入v当日将一次性放出7000字的大肥章,欢迎大家来打卡!!

其实入v这件事也考虑了很久很久,跟三次元亲友还有俺的亲友太太们不止一次讨论过这件事情,但是为了后面的曝光,也为了后续能有更多的宝子可以看到【末途】最后还是做出了入v的决定。

入v之后兜兜也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好好把【末途知归】的故事好好地进行下去,给每个角色一个圆满的结局!

最后的最后还是对大家的感谢,也希望兜兜可以一直陪伴着大家走向这个故事的尽头。

第33章红衣入郁府

马车停在百花楼门前,郁漠双手枕着脑袋斜倚在车门旁,任凭旁人在马车周围指指点点。

秋风正劲,衣角在风中飘动,郁漠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俊逸的五官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闻讯赶来的人们之中有不少少女,甚至不少还是结伴而来,都是为了一睹这郁家小公子之貌。

自从自己和那个琴呆子的事情在京城传开,本以为再不会有女子对他们郁家孙媳的位置感兴趣,却没想到光是这几日提亲的人都要把郁家的门槛踏破。像是所有人都认定了,郁家定不会娶个酒楼的琴师做嫡长孙媳,倒也是给了其他士族更多的底气,一个个都盼望着把自家的女儿嫁到郁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的时候郁漠也觉得可笑,那些所谓的士族即使知道女儿嫁过来不会幸福,还是冲着郁家的门槛挤破了头。

郁漠坐在车前无所事事,小厮已经去催了五六次,依旧没有见到卓玉宸的身影。

原本也就对这个合作没有多大的信心,与其把希望寄托到那个琴呆子身上,倒不如听云歌那个小妮子在自己耳边吵吵嚷嚷,就当郁漠打算打道回府。

没等多久就看见卓玉宸身着红衣,抱着古琴慢悠悠地从百花楼里出来,郁漠倒是第一次见卓玉宸穿的这么花枝招展,原先见他时次次都是一袭白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穿不得鲜艳的衣裳。

卓玉宸这边也是头疼,任凭自己劝了无数次,赤月那孩子还是一脸的坚决,非要把自己送到郁家不可。最后实在拗不过,只能答应赤月暗中跟着自己。虽说没法露面也少了不少麻烦,但卓玉宸下意识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脖子后面像是有凉风吹过,怎么都觉得别扭。

百花楼的古朴,配上一袭红衣更显得风韵,桥上的木花和水里的绸花终究是比不过面若皎月,身比飞仙。这身上的衣裳是墨雪给自己挑的,说是自己如今的名声大了些,要还是日日穿得跟丧服似的,难免会叫人觉得孤高自傲,既然自己想好了要跟郁家合作,不如干脆把人设给立稳了,穿得显眼些,也多多给别人留下个自己“恃宠而骄”的证据。

现在全京城都知道百花楼墨雪公子的徒弟是个沉鱼落雁的美人,一曲震京城,不仅赢了满堂彩,更是赢了郁家公子的倾心。郁家何等的荣耀如今竟会为了一个琴师降尊纡贵,亲自驾马来接,这是何等的荣耀和宠爱。

若不是两人身份悬殊,估计定当会是遭人艳羡的一对,但也有不少人视其是一段佳话,更有甚者还就着这二人的故事写了不少戏本,在街头巷尾流传……

殊不知,这两人非但不是恩爱鸳鸯,反而是势同水火。这边郁漠还是一双眼含情脉脉,看向卓玉宸的眼神如一汪春水,那边等人走进车里立马换上另一幅面孔。

——“你是属孔雀的?穿成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百花楼今日要让你抛绣球。”郁漠看着卓玉宸这一身的打扮,眉毛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听出来郁漠是在挖苦自己,白眼一翻回敬道:“那可不?我要是真在这百花楼上抛绣球,一定专挑着你砸,到时候丢脸的也少不了你一个。”

……………………

等到了郁府,卓玉宸也算是一来生二来熟,将面纱一系、罗裙一提转身就打算下车去,没想到还没迈出去一步,就被郁漠拽着胳膊给捞了回来:“我们郁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叫人一直跟到现在也就算了,难不成还要我们把人也请进来喝杯茶?”

这才想起来,估计是赤月不放心自己的处境,这才一直跟在身后护着自己,但这郁府里高手如云,赤月身手再强也不一定是众人的对手……

自己本没什么武艺,感知也不像郁漠那般灵敏,只好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锦囊交到郁漠手上:“还请郁公子转交给那个孩子,这里面有我交给他做的事。再烦劳您转告他一声,就说让他不必挂心,后日在百花楼等我便是。"

郁漠手里握着那个锦囊,不禁冷哼一声:“你胆子倒是大啊,让我来帮你跑腿也就算了……我要是没猜错,应该就是那个怪胎吧,也不怕我直接把那个怪胎杀了?”

听了郁漠的话,卓玉宸也是皱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不是怪胎。”

那锦囊里本是池城主交给自己的保命符,自己如今独自身处京城难保不会遇到危险,这才将池家遗留在京城的旧部悉数抄于纸上,以便万一遭遇不测,自己也好向他们求援。

本该是一来京城便要与这些人取得联络,结果被云歌郡主之事左拖右拖寻不到机会,如今他和郁漠都暴露于世人眼中,毕竟赤月是城主府一手培养的暗卫,现下这事也就只有交予他去做才最为稳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那家伙向来不是个规矩的,拿着锦囊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来,卓玉宸干脆掀了帘子自己走下了车。

等进了门,早有几个小厮在一旁候着,那一身的女装属实是有碍观瞻,等卓玉宸换了一身男装,转身便进了正厅,人刚踏进去就看见郁老将军在一把木椅上坐着,手里还握着本书,一听动静就抬起头把手边的书放在旁边:

——“哦?可是真来了?一大早就叫漠儿去接,看着时辰还想着你不愿来了。”

卓玉宸上前把手中的信封交到郁老将军的手上,拱手道:“小民能与将军同谋已是三生有幸,何来的不愿一说?”

那信里记得是这些天来,在百花楼中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嘴里套出来的各类信息,卓玉宸甚至还专门做了标注,连哪句是酒后之言,哪句是夸夸其谈都标得一清二楚,看得郁老将军眉头舒展,对卓玉宸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赞许。

——“如此一来,虽说其中真假参半,但定然也有些有凭有实的。果真是没看错你,做的不错。”

再怎么说自己在京城需要的倚靠还很多,郁家毕竟是名门望族,自己不把事情做得好些又怎么可能让人家信任自己。

——“说到这儿,漠儿那小子呢?”

郁老将军这么一提,卓玉宸才回过神来。自己不过就是麻烦他帮忙带句话,谁知道那个人又跑到哪儿去了,虽说他知道郁漠和赤月一向是互看不顺眼,但应该也不至于为了一句话打起来吧。

——“祖父!我回来了!”

正想着,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背后传来,卓玉宸下意识转过头,等看清了郁漠的模样,心脏都差点儿被吓得直接跳出来。那衣服上被刀划开了好几道口子,甚至有几处还透过衣服划在了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

卓玉宸一看郁漠这模样就是满头的黑线。

还真是不出自己所料,那两个一见面果真是打起来了。

郁老将军看了也是直皱眉头:“让你去百花楼接人,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

伤口明明在郁漠身上,但环顾一周也就他本人对自己的伤毫不在意:

——“没事儿,就是看着房顶上的猫心烦,干脆就打了一架。”

——“猫?府里什么时候有猫了?”

——“我哪儿知道,还是只异瞳的黑猫,看着特瘆人那种,鬼知道跟着哪个带进来的。”

卓玉宸听出来郁漠实在指桑骂槐,也知道本身把赤月带过来也有自己的责任,索性也就不吭声了。

郁老将军没听出来郁漠嘴里的讽刺,抬手就让郁漠退下:“赶紧回房换件衣裳再出来,你看看自己像个什么样子,知道你疏于武艺也就算了,如今竟是倒退得连只猫儿都打不过了,也不嫌害臊。”

——“哎,那祖父,孙儿就先回房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郁漠一走,卓玉宸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打得有多狠,只希望千万别把赤月打出来什么事就好……

在郁府里住了一日,期间梁夫人倒是来找过自己两次,同在一个院子里,却是连郁漠的脸都没能见到。

这一下直憋到晚上用膳的时候,卓玉宸这才终于忍不下,在郁漠动身前把人拦在房门前。

看见卓玉宸,郁漠多少也有点儿惊讶,这人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怪胎着实有些厉害,上次两人还都未使出全力,就已经是如此模样,谁知道万一真的打起来,自己又能占到几分甜头。

这几日,本以为卓玉宸这个缺心眼的早把自己身上的伤抛到脑后,没想到这人总算是还有些良心,自己这伤也不算白受。

——“怎么?总算想起来看看我了……”

——“你没把赤月怎么样吧……”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顿。

卓玉宸还张着嘴没反应过来,就见郁漠一把把自己推开,气得脸都涨得通红:

——“死了!我把他打死了行了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了饭桌上,郁漠还是不理人,原先他们两个小辈都是挨在一起坐的,今日倒是稀奇,郁漠把凳子挪得快要贴到梁夫人身上,倒是跟自己像是隔了个楚河汉界。

想想自己也的确不太道义,毕竟是自己的人跟人家郁家小公子互殴,面子上还是要说得过去。只是卓玉宸好几次都没找到机会跟郁漠接话。

好家伙,真是个小孩儿,不就少问他一句话,至于气成这样。

卓玉宸在郁府这几日,要么是留在屋里练琴,要么就是在后花园里闲逛,也不见他惹什么事出来。原先梁家那个小子一跟郁漠两个人碰到一起,不是上房就是揭瓦,还是这孩子一来,漠儿都安静下来不少。

郁老将军也是打心里喜欢这孩子,但就是不知道今日这两个孩子之间究竟是又什么情况,不过是坐在一起用个饭,气氛中都有些别扭。

——“我今日上朝得了些消息。如今北昌使臣逼得更紧了,圣上已决定,再过七日就是你们进贡院的日子。”

——“若是不出意外,此次科举,各考院皆在一处,到时贡院外自有重兵把守,考生封在里面就是只鸟也飞不进去,你们二人都要千万小心……”

作者有话说:

感谢喜欢!!!!

爱大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34章赤月映墨雪

当朝贡院,主要由三大考院构成,三大考院按科目不同分为文考院、武考院和艺考院,分别负责文举、武举和艺举的科考事务。

若是往年,三大考院分设在京城一角,并不在一处,就是为了避免不同考院的考生之间互相勾结串联。为防止考生提前将答案藏于考院之中,因此每次三大考院都是提前选址,直到科考前七日才会告知具体的选址。

只是,此次科举有所不同,由于时间紧迫,朝廷并没有过多财力和时间对考院设施进行修缮,再加上此次科举人数激增,不得不原先分开设置的院舍根本容不下如此庞大的人数,只好干脆把各个考院的院舍都集中在一起,既是为了保密,也是图一个管理方便。

临出发的那日,墨雪、赤月和百花楼里一些相熟的舞娘琴师都来相送,甚至沛城那边也托人送了一些可能拿来顶用的金银物件来,姜飞白的信里说的倒像是不值一提,等东西到了卓玉宸面前才让人惊掉下巴,那阵仗哪里是送考,就说是嫁妆都不夸张。

赤月一听说自己不能跟自己一同进贡院,急得差点儿又要去找郁漠干架,直到最后没了办法,卓玉宸和墨雪只好一道拿着两壶酒把这个孩子灌了个酩酊大醉,整个人摊在床上动弹不得了,这才总算是老实了些。

只是大晚上的,为了让卓玉宸能休息好,只得让赤月今日先宿在墨雪屋里,免得晚上再折腾起来。

虽说满京城都传言,说墨雪的脾性是极难相与的,甚至百花楼里都怕他那个臭脾气,但只有卓玉宸自己知道,其实墨雪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真要是让他照顾人,恐怕要比自己照顾的还好。

本以为昨天折腾了半天,赤月今早估计赶不上跟自己送别,却没想到一大早刚出门就看到赤月站在人群里,只是不知道为何看到自己,赤月的眼神里多有闪躲。只不过看脸色倒是红光满面,全然没有宿醉的疲惫感,再一看旁边的墨雪被赤月掺着,一副被抽干了精气的模样心下了然。

卓玉宸看着两人的架势,多少也有些同情墨雪,赤月明明是自己的人,却叫自己的师父如此操劳,以后的日子里关于赤月的事,还不知道要麻烦他这个师傅多少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样想起来也还算不错,这下他倒是终于是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原先还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进了贡院,担心赤月那个不合群的性格,又是个遭了罪也不愿意吭上一声的闷葫芦,万一招了欺负,自己又不在身边……

如今看到他总算是能在百花楼里寻得一席之地,自己心中也是欣慰。

——“兄、兄长”看着赤月脸颊上的两片绯红,卓玉宸还以为是这小子还为了自己昨天晚上的难为情,只见赤月的眼神在卓玉宸和墨雪之间游离了半天才终于憋出来了一句,“对、对不起我、我不该”

百花楼前本就人声鼎沸,加上前来送行的人围成一团,耳边也就更加嘈杂。赤月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卓玉宸也就听得更加不真切。

“对不起?”卓玉宸笑着拍了拍赤月的肩膀,“你小子也知道害臊?又不是我照顾你的,你要对不起也应该给昨天照顾你的。”

——“我、我……”听了卓玉宸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赤月的两颊红得像是蒸熟的虾子,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想要解释什么。

卓玉宸本还想着难得逮住机会逗逗赤月,却听见人群中响起一阵嘈杂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之间远处一辆马车,踏着尘土而来,马蹄声阵阵,一下下都像是他在自己的心上。卓玉宸远远地认出来这是郁家的马车,还没张嘴,远远地就看见车窗里钻出来个人头。

——“卓兄!卓兄!真是‘喜鹊落头上’,没想到这一路上真能碰上卓兄!”

少年的面孔倒是熟悉,和自己印象中那张张扬机灵面孔逐渐融为一体。自上次沛城一别,他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梁沛这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记得郁漠跟自己说过,梁沛这些日子里都被锁在家里日日温习功课,今日一见果真是重见天日,那脸上的笑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卓兄!你要不上来跟我一起走吧!马车不比走路快多了?”

卓玉宸自然知道马车坐着舒服,但这毕竟是郁家的马车,前些日子自己刚惹到郁漠,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缓和,这下又要跟那人共处一室,想想都觉得尴尬。

——“没事儿!我东西不多,走走就行了!”

梁沛却是有颗七窍玲珑心,把卓玉宸心里的想法猜得透透的:“放心吧!郁泊志不在车上,他跟雁家那家伙在后头那辆马车呢!”

临走前,卓玉宸特意上前和墨雪作别,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多亏了墨雪的照顾,自己才能在琴艺上有更高的造诣。再加上赤月的事还要麻烦墨雪照顾,更是应该特别感谢自己的恩师。

墨雪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卓玉宸只当他是昨天照顾赤月过于操劳了,心底的感动又平添了几分。再一看赤月,这孩子平日里倒是乖巧,只是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情况,也是忒不懂事,巴不得离墨雪十万八千里远。

——“赤月,我不在的日子,你怎么对我的,就得怎么对我师父,听到了吗?赤月?”

本以为以赤月的脾气定会干脆应下,毕竟至少自己的话赤月从未违背过,却没想到这话一出,赤月的脸更是比刚刚还要红了。甚至故意扭过脸不愿意多看墨雪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雪看赤月那副别扭样子也不强求,上前对卓玉宸说:“不用管他,我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也过了。还用不着他来负责。”

——“倒是你,进了乐考院也要刻苦练琴,千万别给我丢脸”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帮卓玉宸衣领上的折痕:“不过要实在比不过也就算了,回了百花楼,我没什么别的本事,但照样也能保你吃香喝辣”

踏上了马车,卓玉宸最后一次和百花楼门前的人们挥手作别,直到那幢楼宇慢慢消失于视线之外

——“卓兄,你是不知道,我听说你竟要来京城之时能有多激动!要不是我父亲非逼着我留在家中温书,我定然早早就来百花楼找你喝酒了!”

——“我听说啊,因为此次科举考生比往年都要多上几倍,个别院舍实在不够的只能让不同考院的考生混住。若是,你我能误打误撞分到一间院舍,那岂不是天大的福气?”

是挺有福气的哈哈哈哈

现代就是室友,如今穿越了要还跟梁沛做室友,这福气可就真是让他“服气”了。

梁沛果真是闷得时间长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陪他聊天的熟人,嘴里一下子叭叭个不停,听得卓玉宸整个人头昏脑胀,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只好打开窗子透透气。

向后方望去,卓玉宸看见后面果然又跟了一辆郁家的马车,这才猛然想起来刚刚梁沛所说的,郁漠跟何人在一架马车之上。

又想起来之前雁栖然在驿站时的豪言壮语,霎时两眼发亮,就差把“八卦”二字刻在脑门上。

——“你刚刚说郁漠跟谁一起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沛没想到卓玉宸会突然这么问,还以为卓玉宸不认得雁栖然这个人。

——“呃就是”

——“就是?”卓玉宸看见梁沛这幅支支吾吾的模样挑了下眉毛,“就是什么?”

——“哎呀,就、就是个郁漠的熟人,不知道在哪儿认识的,反正、反正就是姓雁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卓兄要是好奇,卓兄自己去问郁泊志就是了”

哦呦呦

还“不知道在哪儿认识的”……还“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他是不知道雁栖然都在外面怎么提起他俩的。

卓玉宸感觉此刻自己嘴角的姨父笑快要咧到耳根。

不过看着这模样,雁栖然、郁漠、梁沛和自己都要去参加那个科举,如此看来,这两个月一定是相当有趣。

——“哦!对了!卓兄,我可跟你说啊”梁沛左右张望了半天,确定身边没有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附在卓玉宸耳边说到“你听说过那个云歌郡主吗?我被关在府里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外面的事儿,据说我是据说哈!今年云歌郡主也要参与科举了!”

卓玉宸一听这个消息,整个人也是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说,本朝不许女子为官吗?那郡主是怎么去科举?女扮男装?”

——“卓兄,难不成你忘了‘朝臣与外族不得通婚’的规矩了?”

虽说朝臣与外族不得通婚这规矩的确有,但制定之初是为了防止朝中大臣迎娶外族女子设立的,这个皇帝的做法也着实是太牛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规矩还能反着用,让云歌郡主入朝为官不就不能嫁到外族了?那北昌亲王总不能为了郡主入赘吧。

梁沛越说越兴奋,差点儿没压住声音,:“据说咱们圣上为了能让云歌郡主为官,特意搬了条政令。说是从今往后,女子凡事有贤良淑德之名,或是有突出才能经朝臣荐举就能参与科举了。”

——“云歌郡主可是郡主,谁敢说她没有贤良淑德?谁又敢说她没有才能?要我说啊,这虽说看上去是为了云歌郡主单独开的后门,但其实这中间可是厉害着呢!”

——“今日朝中都在传,说是那北昌的使者气得连夜唤了几十个郎中,差点儿没给气得一命呜呼了。”

——“有了云歌郡主打头阵,说不定不出几年,就会有更多有才能的女子可以入朝为官,卓兄你说,这难道不也算是好事一桩?”

梁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这让卓玉宸不自觉想到了自己认识的那个梁沛好像也是这样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放满了速度,卓玉宸挑起帘子往外看去,只见马车停在一幢高阁之前,一抬头牌匾上赫然写着“贡院”两个大字……

作者有话说:

卓玉宸:这是我师父,你可给我照顾好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雪:我徒弟让你照顾我,没让你照顾到床上来啊!

赤月:不怪我、不怪我、都是酒精惹的祸。

未成年不可以饮酒哦!

正式开启考院剧本!还会遇见什么新朋友or老朋友呢?

第35章我会想你的~

等到所有考生都已经按时到达贡院,引路的侍女将所有考生引到一片空地上。卓玉宸和梁沛环顾一周,因为是三科考生全都在此,倒是看上去乌泱泱的都是人头。

人群里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吵得人脑袋发痛。

突然,一道声音从考生们的头顶响起:“肃静!”

等到卓玉宸一行人回过神来,才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人站在高台之上,背后是一面高墙。

“各位,在下是本次科举的主考官之一,主要考察各位的言行礼仪,从进了这个大门开始,各位的第一考,就已经开始了”考官的声音顿挫有力,给了考生们不小的威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的天,怎么是这个老头!”梁沛一看见这主考官的脸整张脸都铁青得可怕,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赶紧趴在卓玉宸的耳边说道,“就他,礼部的老顽固!当初我父亲把他请来府中教我和兄长礼数。你是不知道,我当初被他打手板打得一个月都没拿起来筷子过。”

卓玉宸一听这话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虽说在沛城也跟教习嬷嬷学过些,但是毕竟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个考官的法眼。

——“各位考生既然已经入了贡院,就要时刻谨记贡院的规矩。若有违反,后果自负。”

“今年的科考与往年不同,需要各考生通过三轮试验之后,方可进入殿试。第一轮便是形貌仪态之试,持续至七日后结束,各位考生可于七日后,在此查看各位的成绩,通过者将会进行下一轮试验”

“另外,需要着重说明的是,不同考院之间除了休憩时间外,禁止非本考院考生随意出入。考生也不得与贡院外人员联系,如有发现,按情节轻重对该考生进行处罚。”

“各位如果还有疑问,请仔细察看我身后高墙上的规章。望各位谨遵各条规章,规范言行,第一轮的成绩将会从这七日里,各位的表现中得出。”

这科举还真的不容易,光是这贡院的规矩,就有几十上百条。

卓玉宸听得想打哈欠但又不敢打,余光瞥过,不知何时郁漠就站在自己的斜前方,跟旁边歪七扭八的雁栖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郁漠身板挺得笔直,模样也是一顶一的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那周围的一堆女考生眼神都快要焊在郁漠的身上。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女生都去跟一旁的梁沛搭话,卓玉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啊,小爷我不帅吗?

梁沛忙着应付,自己站着也是无聊,卓玉宸四处张望着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熟人,就听见一道女声悄咪咪地从身旁飘到耳边:

“宸儿哥哥!”

那声音卓玉宸倒是熟悉,再一回头,就看见云歌不知何时悄悄跑到了自己跟前,把卓玉宸吓了一跳,那一句“郡主”还没蹦出来,人就已经被云歌拽到了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郡主?”

一抬眼,自己手里还拽着梁沛,再一看,郁漠和雁栖然也跟着跑了过来,人群因为他们几个离开瞬间躁动了起来

这四面为男的情况云歌还是第一次遇见,郁漠和梁沛倒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宸儿哥哥倒也不用说。

又看了看面前的四人,云歌抬起手指向站在梁沛身旁的雁栖然:“你你是谁啊?”

雁栖然也不生气,反而轻挑了一下眉毛,伸手揽住梁沛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我?他相公啊!”

“啪——”

在云歌目瞪口呆的同时,梁沛的巴掌直接拍在雁栖然的脸上,留下一片绯红。

雁栖然也不生气,反过去把梁沛那只刚刚还扇过自己的手握在手心,装模做样地吹了吹:“娘子打得好,只是别把自己给打疼了,要不相公会心疼的。下次生气了别光打脸,也在别的地方”

幸好卓玉宸眼疾手快地把云歌拽到一边捂住耳朵,这才没让那些污言秽语钻进人家小姑娘的耳朵里。

没搭理那两个在一旁吵吵嚷嚷的大男人,郁漠瞥了一眼还沉浸被卓玉宸摸了耳朵而受宠若惊的云歌,脸上的神色敛了几分:“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低调点儿。”

云歌的身份特殊,本以为她会老老实实地呆到第一轮试验结束,却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居然已经在众人面前露了面。

——“你管我?我父皇都不管我!反正贡院的大门已经关了,就是只鸟也飞不出去,我就是上去跟宸儿哥哥打个招呼怎么了?”云歌叉着腰也是毫不示弱。

卓玉宸看他们二人也要吵起来,赶紧上前把两人的视线隔开,趁着云歌还没反应过来,出声打断道:“那郡主现下可是要宿在艺考院的女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云歌作为此次文举唯一的女考生,但所幸历年的艺举中也有不少女子应考,这下三个考院合在一起倒也不用担心云歌的所住之处。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