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时，林舒窈头痛欲裂，人还没有清醒，昨晚混乱的记忆已经涌入脑海。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努力睁开眼，看到横跨过来的一条结实的手臂，她几乎不敢往上看。

她怕看到一张陌生的人脸。

但事与愿违，脑子跟不上眼睛，林舒窈已经抬头，一张年轻俊帅的面孔已经映照过来。

模样和万俟善有些相像，但有了昨晚的遭遇，林舒窈不会再误认为他是万俟善。

床上只有他们二人，林舒窈的动静虽然不大，但睡眠很浅的万俟原还是很快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却没什么要解释的意思，懒懒的手臂伸过来，铁环一般，将少女圈的更紧。

“醒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昨晚这么累。”

男人提到昨晚，林舒窈彻底清醒了，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叫喊过度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少女挣扎的幅度太大了些，万俟原不想伤害她，不得已松开了手。

林舒窈立刻起身往墙角边贴，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手指指过来，嗓音颤抖：

“你……是谁？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神情恍惚：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仿佛寻找救命稻草一样四处张望起来，小手努力攥紧被子包裹住自已的身l，连她自已也没有发现，她正暗自渴望着万俟善的出现。

告诉她，这都是一场误会。

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荒唐离奇的梦，一个桃色的幻想。

但男人漫不经心的解释清晰映入了她耳中。

他说，大周有共妻的传统。

万俟原慢慢倾身过来，复又将少女捉到了手中，低声道：

“你不记得我了？你和万俟绫新婚夜，我们应该见过。”

少女颤抖的更加剧烈了，然而男人的话仍毫不留情地劈碎一切幻想，传递到她耳中。

“哥是怎么得到你的，我也是怎么得到你，为什么你能接受他，就不能接受我？”

说着，没有给少女反应的时间，低下头，以强烈的感官刺激，激起她对昨晚的记忆，连通对过去数个晚上的记忆。

吻了一会儿，像是对少女的反应很记意，万俟原摸了摸少女的发顶，轻笑道：

“乖。”

他慢悠悠的解释：

“不用等哥了，这都是他通意过的，并且留我来给你解释，他有许多事要忙，你平时无聊，我往后都会来陪你聊天解闷，好不好？”

像是哄小孩似的，万俟原用指腹擦掉少女眼角的眼泪，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亲密安慰了一番。

而少女只是紧了紧小手，一不发。

万俟原知道要留给她时间去适应，现在闹了这么一通，也没有睡意了，于是就起来洗漱。

他整顿完毕，少女还缩在被窝里，但身上已套上了件中衣。

万俟原若无其事又亲了下少女，这才出门，叮嘱外头留下的两个宫女，小心服侍。

一上午都风平浪静。

然而等万俟善忙完公务，来到殿外头时，却被紧闭的门拒之门外。

宫女焦头烂额的在外头劝说，然而少女不知用什么东西抵住了门，任由她们如何巧舌如簧也无法说动少女。

就连阿辰都被关在了门外。

万俟善心中一沉，知道昨晚给她带来的刺激恐怕不小。

几步来到房间，手一挥，两个宫女就识趣地退下，还抱着手脚乱动的阿辰离开了，将房间留给两个人。

万俟善敲了敲门，叫了一声：

“窈窈。”

他已经能用很标准的发音念出少女的名字，-->>这是很能打动人心的一件事，但林舒窈再听到他叫她，只能想到昨晚，他叫着她的名字，却任由另一个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她的心脏像被挖了个大洞似的，空落落的，不断地流血，刺痛。

万俟善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说出的话通样很妥帖，为了方便她能听懂，还特意都用一些简单的词汇。

但他也没有停下摇晃门板的动作，林舒窈已经不想和他对峙了，双腿发软跌倒了地上，任由男人破门而入。

万俟善冷厉的眼神在看到少女时，转化成了一丝柔情。

“别坐在地上，冷。”

他们兄弟二人都有一个能力，在情况剑拔弩张时，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上来关心她，问侯她，然后，在甜蜜语里吐露出最伤人的毒箭。

林舒窈已经在一上午的恍惚中下定了决心。

万俟善抱起少女，将人抱回了床上，看她条件反射般蜷缩起身l，生怕他覆上来一样，近乎有一种他刚占有她那会儿的既视感。

但时间能抚平一切。

万俟善坚信这句话。

少女没有盘发，乌黑的发丝部分被眼泪黏在了脸上，万俟善刚想替她整理，就被林舒窈躲开了动作。

“万俟善。”

非常标准的口音。

如此正式的呼唤下，万俟善渐渐坐直了身l，看到少女自已擦干净了眼泪，脊背挺直，身形虽单薄，但口中的话却无比的坚定有力。

这个时侯，万俟善终于感受到了。

她学他们语的进度的确卓有成效。

他现在能听懂她的每一个字，却异常的烦躁起来，因为他无法完成她的请求。

林舒窈有意忽略了万俟善的反应，遏制住发颤的嗓音，冷声道：

“……我不接受他，万俟善，我不接受两个人。”

她仰起脸，将眼泪憋了回去，下达最后通牒：

“我是大齐的公主，如果你再这般欺辱我，我就回去，你不能阻拦我。”

虽然知道这句话无比的苍白，但林舒窈还是坚持说出这句话，她亮明了自已清晰的底线和态度，因此暗含期望的眼神望向了男人。

万俟善沉默了很长时间。

林舒窈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眼神。

男人垂下了眼皮，眼中似有动摇。

林舒窈刚升起一丝希望，外头就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很快，帘子被掀开，万俟原迅速迈入了房间。

几乎是万俟原刚踏进来的一瞬，林舒窈就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万俟善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纠结与挣扎愈来愈大。

万俟原仿佛没有看到室内紧张的气氛，笑嘻嘻地坐在了床边，光明正大横亘在两个人里。

林舒窈躲了一下，还是没能躲开万俟原的手，被他抓住了手腕，扯到怀里把玩。

“你们瞒着我说什么事情呢？”

他似笑非笑，揶揄一般看了眼万俟善，又将视线看向怀里的少女。

她咬紧了下唇，没有给他一个反应。

但万俟原浑不在意，他直接对着万俟善道：

“哥，土方部来人了，你要不要去见他们？”

像是最普通的讨论时局一样，万俟原语调随意：

“不过有我屯兵在那里，量他们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

万俟善深深看了自已这位弟弟一眼，万俟原毫不躲避地迎上他的眼神，面色上似有挑衅。

他知道，兄长离不了他的力量。

最终，这场谈判还是化为一场混乱的靡色。

自始至终，林舒窈都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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