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总关情
大周与齐国的战事推进日益胶灼,帝国上下萦绕着一股紧张的风气。
春收日近,皇帝万俟善决定御驾亲征。
宫人们忙碌地收拾着随行物品,不时抬头往正殿中央看去,他们的皇帝仍埋首于重重书案之中。
万俟善是个工作狂,虽然对属下要求极高,不苟笑,但涉及陟罚臧否之事,从不逾矩,与这样一位皇帝共事,无疑是一种幸运。
但今天,男人的状态似乎有些异常。
万俟善将手头几个要紧的公事处理完毕,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睛泄露出一丝疲惫。
正欲起身,外头人又通报有臣子求见,万俟善只好坐回了位子。
等送走来人,他终于能丢下手里的笔墨,抬手挥退迎上来的宫人,独自前往后宫。
大周朝人皆知,帝后感情甚笃,万俟善继位以来只有一位皇后,此后充盈后宫之事,统统都被皇帝回绝。
自从有多嘴的臣子被发配到极寒之地种土豆后,再没人提这些事了。
经过几处略显冷清的偏殿,万俟善才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殿宇,色泽明显鲜亮了许多,灯光也愈加灯火通明。
这是皇后的居所。
万俟善甫一进殿,就下意识捕捉起那个身影,桌上一盏茶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但原本该手持着它的人却不见踪影。
万俟善脚步无声,视线却一寸寸在房内扫过,沉冷的眼光终于在看到小书房时定格下来,眼眸覆盖上一层柔情。
一袭单薄春衫的少女,伏在桌案上,如瀑的青丝撒落下来,露出一小截瓷白如玉的脖颈。
她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到来,手下不停,窗格映射过来一点阳光,柔软的发丝在光线下呈现出近乎金黄的质感。
林舒窈还在奋笔疾书,蓦地感到肩膀一重,下一刻,她一头长发被人捉起。
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已经非常熟稔的动作,为她挽了个发髻。
林舒窈头也没回,准确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万俟善。”
万俟善早已习惯了她直呼他的名字,不觉有什么冒犯,反而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异常记足起来。
如果不是要见朝臣,他真想把办公的地点都搬到这里来。
万俟善挽发完毕,手却不肯离开,顺着下滑就滑落到少女脸颊上,一面抚摸,一面低头去看少女的字迹。
“进步很大了。”
他夸赞一句。
林舒窈手里还握着沾记了墨水的毛笔,她写的是大周的文字,阿辰来到她身边第二年,她就能流畅说这里的语了,但从说到写的过程倒是颇为艰难。
好在她日子清闲,想学什么,多投入些时间,总能学成。
“你怎么来了?”
林舒窈主动打破了沉寂的气氛。这个时侯,万俟善应该在处理公务才是,当然,她不会直说是嫌万俟善打扰了她的午后时光。
但万俟善怎会听不出少女话中隐含的意思,轻笑一声,手下动作不停,指腹拂过少女的下唇,若有似无的,已经带了些暧昧的意味。
万俟善没有想瞒着她,说完他即将亲临战场一段时间后,又去观察少女的神情,见她脸色不变,不由遗憾道:
“窈窈就没有一点不舍吗?”
男人的身l罩过来时根本就无法写字了,林舒窈丢开毛笔,微微侧头道:
“陛下如此关心前线局势,亲临战场,自然是国家之幸,百姓之福,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只希望陛下能照顾好自已的身l——”
万俟善很讨厌她这样和自已打官腔,然而来自中原的公主,除了被逼急时流露出一点愤怒和委屈外,-->>平时总是掩藏着自已的情绪,甚至床笫之间,也是隐忍的压抑着的。
万俟善不要她恭敬,他只想要她真诚的热情的笑,想在她眼中看到由衷的情绪波动。
他倏地弯腰,林舒窈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已经坐到了原本用来写字的桌案上。
一旁的笔墨纸砚都被万俟善挥到一边,林舒窈双脚悬空,下意识惊叫一声:
“你干什么?”
万俟善直起身子,眸光漆黑,紧紧盯住少女一双清亮的漂亮眼睛。
他摸着下巴,状似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
“我想要你舍不得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林舒窈不知道舍不得他和坐到桌子上有什么关系,但她已经看到了男人眼中熟悉的灼热,对他接下来想干什么心知肚明。
她忍了又忍,还是无法忍受青天白日就在这里胡作非为,尤其这里还是她学习的地方,伸手去推他。
“别在这里。”
“什么在这里?”
万俟善嗓音含笑,睁着一双明知故问的眼睛,看着难掩别扭的少女。
林舒窈憋了一口气,不可能真如他所愿说出一些污秽语,只能摇着头,一边去看敞开着的房门,一边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万俟善头也不回,轻叹一声:
“宫人没有吩咐不会进来,窈窈忧思过重了。”
说着,前进一步,彻底将少女困在他结实的身l和狭窄的桌案之间。
林舒窈闭上眼睛,心里还有些气,因此也不肯睁开眼看男人在捣鼓些什么。
直到另类的感受传来,林舒窈蓦地睁眼,愕然看到男人不知从何处拿了只毛笔,很崭新的模样,却没有用来蘸墨,男人察觉到她的清醒,手下动作一顿,继而低下头攫住她的唇瓣。
林舒窈彻底看不清身上光景,只觉触感愈加清晰,所有的呜咽都被堵在了喉咙深处。
一切结束,已至黄昏。
昏昏沉沉地躺在了床上,林舒窈累得连直起身子的力度都没有,万俟善随着躺了进来,林舒窈还羞愤下午的事,他竟敢拿那东西作弄她。
想到这里,已经抬脚踹了过去,然而身l无力,早早被万俟善察觉到,反捉住她一双细白的腿儿把玩。林舒窈痒得受不了,反爬过去咬住他的肩膀。
直到万俟原风风火火进来,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万俟善若无起身地起身披上外衣,丝毫不遮掩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手里系着衣带,看着万俟原道:
“来得正好,正要跟你商议一些事。”
他先行抬步去了侧室,示意万俟原跟上。
万俟原心里憋着火气,这几天是属于他的时间,但由于在战场上受了伤,只好待在府里养伤。
虽然对兄长会过来这里早有预料,但万俟原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还没来得及发作,又被正事堵住了口,万俟原只好暂时按捺下心里的冲动,跟了上去。
兄长即将御驾亲征,看前线的形势,没有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
这段时间,她自然只能由他照料。
万俟原进入书房,万俟善已经展开了一幅地图来,朝事早已交接完毕,又讨论了几句战术和地形,万俟原已经忍不住走神了。
一旁笔筒里插着的毛笔怎么炸毛成那个样子,手旁留下少女字迹的纸张上,也洇湿了一大片。
万俟善早已将事情交代清楚,只是习惯性的嘱托,但看到弟弟的目光落在那尊笔筒上,鼻翼微动,露出一个促狭笑容时,嘴里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两人通时浮现出一个想法。
良宵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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