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赵承曦抬手揉了揉额头,似有些疲惫,语气也不似平日那般冷硬。
桑棠晚皱眉:“那你想如何?”
无论于过去的事情,还是撞破赵承曦的隐秘,都告诉她要离赵承曦远一点。
如非必要,不再见面才是最好的。
不过同在定阳,赵承曦又是定阳的父母官,这个想法不实际。
只能她努力赚银子,早点让胡氏布坊关门,她收拾收拾回京城去。相隔千里,也就不会再见面了。
赵承曦顿了片刻,垂眸问:“你可否不用对抗的姿态同我说话?”
“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我不用你派人来。”
桑棠晚转身欲走。
他也问得出口?她是天生就这样和他说话的吗?也不想想他自己做了什么。
她倒是想好好和他说话,但看一眼就来气的人,要怎么才能做到心平气和?
赵承曦皱眉:“我说了不行。”
“又是因为我娘的嘱托是吧?”桑棠晚停住步伐,没有回头:“其实你大可不必。我娘已经不在了,你不管我没人会找你。再说如今我已经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以后我这里的事情你不必再操心。”
毕竟已经是各奔东西的人了,他身边早已另有旁人。
她自认为是个洒脱的,也不想再和前任有什么牵扯。和赵承曦再见面并非她的本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赵承曦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不容置喙。
显然,他不肯让步。
“那你打算管我这个前未婚妻到什么时候?”
桑棠晚转身抬起下巴看向他,黝黑的眸底泛起淡淡的嘲讽。
赵承曦一时无。
“是不是管到我定下亲事,身边另外有人保护?”
桑棠晚唇角翘起,眸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赵承曦望着她,眼尾泛起薄红,依旧没有开口。
“随你吧。你不嫌在我这儿用人浪费,就让赵青来。”
桑棠晚妥协了。
赵承曦是什么性子她自然清楚。
就算她拒绝得再激烈,赵承曦也还是会将人派过来。
他向来如此。
赵承曦听她应了,抿唇往外走。
“等一下。”
桑棠晚叫住他。
赵承曦停住步伐,回头看她。
“赵青来,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让他教盼夏一些拳脚功夫?”
桑棠晚忽然想起这个来。
邵盼夏力气是大,但只有蛮力是不行的。
俗话说“四两拨千斤”,碰上真正身手好的人,譬如赵承曦这样的,邵盼夏根本不够碰。
她之前也想过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人选。
赵青既然要来,那这不正是现成的师父吗?
她见赵承曦不说话,又道:“我可以给银子,不让让他白教。”
“不必。”赵承曦抬步往外走:“他到你这里,便听你差遣。”
“多谢赵大人。”
桑棠晚闻顿时欢喜起来。
听她差遣,那意思不就是赵青随她用吗?
那敢情好,她手底下不是又多出一人来?还是不用花银子的那种。
她笑着走回前头。
“桑姑娘。”
赵青等在门口,见她过来笑着行礼。
他看到桑姑娘便忍不住想笑。桑姑娘多好啊,主子竟然将这么好的差事派给他,他可愿意跟着桑姑娘做事了。
“客气,接下来就要劳烦你了。”桑棠晚朝他抬抬手,又扭头招呼:“盼夏,你过来一下。”
她和赵青也算熟稔,是以行间并不见外。
赵青笑道:“姑娘只管吩咐,属下在所不辞。”
那边,正在忙碌的邵盼夏应了一声,过了片刻才走上前来:“怎么了小姐?”
她好奇地看看赵青。这个人她认得,是赵大人身边的人。
“赵青,这是邵盼夏,我手底下的人。她天生神力,一个人能打三五个壮汉。就是缺乏这些技巧。以后她跟着你,你帮我教她点拳脚功夫可好?”
她笑着询问赵青。
赵青打量邵盼夏。
邵盼夏两手搅着死死握紧,脸皮也涨红了:“学……学拳脚功夫,小姐,这……我能行吗?”
其实,自从跟着小姐做事之后,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改变了不少。
现在自信了,话比从前多,也爱笑了。
但面对这样的事情,面对赵青的打量,她还是紧张得不行。
总觉得自己做不好,又担心会让小姐失望。
“怎么不行?”桑棠晚眉眼弯弯:“其实你不学拳脚都已经很好了。要不然,这定阳城我初来乍到,怎么可能没人欺负?多亏有了你。”
她这话也是发自心底的。
定阳城内暂时还不曾有人欺负她,但身边有邵盼夏,她还是觉得安心许多。
“小姐,我真的有这么好?”
邵盼夏眼睛顿时亮了,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了似的。
小姐夸她了!
“真的。”桑棠晚点点头,才又道:“我是觉得你这样大的力气不学点拳脚可惜了。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学,我也不勉强。”
“我愿意学。”邵盼夏立刻点头,转而朝赵青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么直接?”赵青取下腰间佩剑,连着剑鞘伸到邵盼夏面前:“你握紧,我试试你的力气。”
邵盼夏看看桑棠晚。
桑棠晚笑着朝她点点头。
得到桑棠晚的鼓励,邵盼夏试探着伸出手去,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握住了剑鞘。
赵青正要将剑鞘从她手里拔回来,耳边却听得一阵“咔咔咔”的声音。
三人都好奇地朝邵盼夏手上望去。便见那铁制的剑鞘顶端被她捏得变了形,合拢起来扭得像个饺子一般。
邵盼夏见此情形惊呼一声,连忙松开手:“对……对不起……”
师父想试试她的力气,她却捏坏了师父的剑。这下可是闯大祸了!
她下意识往桑棠晚身边靠了靠。
“真是天生神力!”赵青看着那扭曲的剑鞘也是惊讶不已,爽快地道:“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
宋温辞的铺子开张之后,一直仿照桑棠晚的作风行事。
他的成衣不如桑棠晚铺子里的精致,但胜在绸缎布匹花色更多。
两家绸缎成衣铺铺子开在一起,生意都还不错,竟有并驾齐驱的意思。
倒是对门的胡氏布坊没落下来,一日等不来几个客人。
“秋冬的布匹你拿的哪家的货?”
宋温辞靠在柜台上同桑棠晚闲聊。
他手底下生意有专人打理,从前闲来无事斗鸡走狗,勾栏瓦舍玩乐。
如今一日倒有大半日在桑棠晚铺子里待着。
桑棠晚忙碌他便在旁边等着。桑棠晚一忙完他便凑过去说话。
“你管我?”桑棠晚送走一个客人,睨他一眼走进柜台内坐下:“你宋家堂堂第一商户,还愁货源?”
“你这料子比我铺子里的厚实,但是又没商号。你小心那姓郑的行首又来找茬。这个月他都来三次了。”
宋温辞翻着布匹瞧了瞧,在她对面坐下。
行首是一个行业里颇有声望之人,不算什么官职,但也得同行和官府的认可。譬如桑棠晚所在的布匹行,行首便负责规范布匹价格品质,调和行内商铺之间的关系,还有组织活动维护行业声誉等等一类的。
定阳城和京城比起来不算大,绸缎布匹铺子拢共数十家。
宋温辞所说的行首名叫周泽瀚,之前只是开张后过来走了个过场。
但这个月开始,周泽瀚来得频繁。
桑棠晚明白,周泽瀚这是找茬来了。
也就是她从小跟着娘亲学做生意,什么规矩都懂,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没让周泽瀚抓住任何把柄。
不过总这样下去,也的确不是个事儿。任她再周密细致,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即便他是行首,也管不到我在哪里拿货吧?”
桑棠晚点着柜台里的铜钱,抽空抬头看他一眼。
宋温辞笑起来:“你那铜钱天天数,有什么好数的?就那么喜欢钱。”
“你不喜欢钱,那你开铺子做什么?”桑棠晚眼皮也不掀一下。
她就喜欢钱。一数钱心里就舒坦。
再有半个月,铺子的租金就该赚回来了。
“这不是为了气你吗?没想到还能赚着钱。”
宋温辞笑起来。
简直气死人。
桑棠晚停住数钱的动作,狠狠瞪他一眼:“有病。”
宋温辞被骂了,反而笑得更欢。
“欸?桑棠晚,你说那个周行首,是不是对面胡氏买通,让他故意针对你我?毕竟咱们两家都快把他们家生意抢光了。”
宋温辞猜测着开口。
“歪门邪道。”桑棠晚点评了四个字。
“我有个主意。”宋温辞凑近了些:“你想不想听?”
“不想。”
桑棠晚不假思索地拒绝。
因为宋温辞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不怀好意”。
“我去给周行首送银子,买通他不再针对咱们两家。”宋温辞不管她的拒绝,自顾自地说起来:“我没有别的要求,就以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将那些羊毛卖给我一半,你少赚一点如何?”
桑棠晚闻冷笑一声:“你对羊毛还真是执着。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别做梦了。”
都拒绝多少次了,他怎么还打这个主意呢?
羊毛收购商这几日便能到。能直接赚的银子,她凭什么卖给他,让他赚差价?
“行不行啊?”宋温辞嚷嚷道:“你也别太贪心。毕竟你羊毛是订购的,早点拿了银子去把养羊人的账结了不好吗?”
他想起桑棠晚没有多少现银,心里忽然一动。
“你好烦啊。”桑棠晚不耐烦:“能不能滚回你家铺子去?”
宋温辞站起身正色道:“桑棠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卖不卖?不卖可别怪我。”
他心里已经有主意了,这回一准能拿捏桑棠晚。
“怎么?你还要对我动手?”桑棠晚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宋温辞虽然混不吝,但不至于坏到那种地步。
再说她还有邵盼夏呢,她是不怕他的。
“这是你逼我的。”宋温辞指指她:“你等着哭吧。”
他说罢转身快步去了。
“癔症。”桑棠晚骂了一句,继续数钱。
收羊毛的商人次日便到了定阳。
桑棠晚接到邀约,已是第二日晌午。
酒楼大堂。
桑棠晚吩咐曲绵绵:“姑姑,你先去将酒菜的账结了,我上去见王老板。”
“你不等我一起上去……”
曲绵绵愣了一下。
“盼夏跟我上去就行,姑姑回去替我盯着铺子里。”
桑棠晚笑着吩咐她。
曲绵绵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不假。但在她和冯兴怀之间,曲绵绵是偏向冯兴怀的。
这也导致她和曲绵绵越来越不亲近。
“好。”
曲绵绵目光闪了闪,垂下眼睛点点头。
“叔父,好久不见。”
桑棠晚推开厢房的门,笑吟吟地打招呼。
这位王老板专做蚕丝羊毛生意,从前没少和她娘亲打交道,是以她也熟悉。
“小桑老板都长这样大了。来,快来坐下吃饭。”王老板胖胖的,笑起来一脸憨厚,小眼睛里的精光却不容忽视。他有些伤感地道:“几年不见,没想到你都能独当一面了。可惜桑老板……”
“谢谢叔父还记得我娘亲。”桑棠晚提起筷子闻笑了笑:“不知您能不能看在娘亲的面上,价格给我高上一成?”
她是来谈生意的,可不是来和王老板缅怀娘亲。
“你是故人之女,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王老板说话圆滑得很:“给你的价格还能低了?我来定阳转了一圈,都没收到一根羊毛。四处都传是被个女商人预先订购了,我还四处找呢。没想到就是侄女你。真是后生可畏。不知你手里有多少羊毛?”
“叔父过奖了。”桑棠晚弯眸笑起来,比了个手势:“六十万斤。”
六十万斤羊毛平均下来她每斤的订购本钱是八十文。眼下市面上价格已经涨到一百三十文左右。
这一单下来,她不仅能还了赵承曦的银子,还能净赚三万多两。
“不知侄女意向价钱是?”王老板一听眼睛眯起来,脸上笑意愈发浓郁。
今年羊毛值钱,就算按照市面上最高的价格给桑棠晚,他运出去也能赚几万两。
“不如叔父先说?”
桑棠晚笑着将问题抛了回去。
王老板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道:“你叫我一声‘叔父’,我绝不亏待你。就按一百二十文一斤如何?”
“叔父说笑了。”桑棠晚搁下筷子:“市面上散户还收一百三十文一斤呢。”
手里订购了这么多的羊毛,价格上她自然一直在留意。
王老板嘿嘿笑了一声:“好侄女,咱们也别打机锋。你说个价,我考虑考虑。”
“一百四十文。”
桑棠晚爽快地说了一个价格。
王老板面露难色:“侄女啊,现在生意不好做。虽然今年羊毛涨价了,可我还得运出那么远去,到了地方又不知道情形如何。你这价格比市面上价格都高,能不能再让一点?”
“叔父。”桑棠晚眉眼含笑,不紧不慢道:“往年你来这里都要派人下去挨家挨户地收羊毛,还有找小商贩也要给他们银子赚吧?这其中人工的钱我给你省了。还给你省了不少时间。你去得早,价格也能卖上去。又怎么会在乎给我的仨瓜两枣,对不对?”
对于王老板的话,她早有准备。此刻应对起来可谓流流下水,熟练得很。
王老板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好生厉害。行,就按你说的这个价格来,什么时候交易?”
他来之前心里预备的价格是一百三十文。
桑棠晚说得不错,她给他省的事儿值这十文钱。
“您确定要,我这就让人去运。”桑棠晚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这银子嘛,我不能给你账期,羊毛到了就得算账。”
没法子呀,她手里没银子。羊毛收上来养羊人就该开始找她结账了。
“没问题。”王老板一口应下:“你让人去运吧,我来准备银子。”
二人商谈妥当,桑棠晚告辞而去。
宋温辞在酒楼大堂等着,瞧见桑棠晚走了当即上楼去,敲开了王老板的门。
“你就是收羊毛的王老板?”他径直问。
王老板打量着他很是疑惑:“你是……”
这后生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京城宋家宋温辞。”宋温辞自报家门。
王老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是宋少东家?快请进。”
宋家他知道啊,大晟第一商户。他和宋温辞的父亲之间也有生意上的往来。
不过,他曾听宋父抱怨过,说家里头这位二世祖每日只知玩乐,从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担心后继无人。
这二世祖怎么从京城跑到定阳来了?
“王老板收羊毛来了,可是才和桑棠晚谈妥了价格?”
宋温辞也不客气,抬步走进厢房,在方才桑棠晚所坐的位置上坐起来。
王老板跟着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笑着道:“宋少东家消息就是灵通,才谈妥了,小桑老板才刚离开。”
他打量着宋温辞,不知这二世祖来问这事儿做什么?
“她有多少斤羊毛?你们定的什么价格?”
宋温辞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捧起茶盏嘬了一口。
“六十万两,价格是一百四十文一斤。”王老板也没瞒着他:“不知道宋少东家问这个……”
是何意?
宋温辞闻笑了,放下茶盏道:“我也有六十万斤羊毛。我的价钱比她便宜,只要一百三十文一斤,我还可以给你十天账期,王老板不如买我的羊毛吧?”
十天账期就是交易后十日内付银子。
“少东家别开玩笑了。”王老板扫他一眼:“这定阳周边的羊毛都被小桑老板收购干净了,你哪来的羊毛?”
“你别管那么多,我说有就有,你就说要不要。”宋温辞手肘支着桌子胸有成竹。
“这……”王老板犹豫着道:“她那边的羊毛我已经见到货了,你这里我不能光凭你嘴巴说吧?”
这宋温辞看起来吊儿郎当,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只怕是靠不住。
要是他回绝了桑棠晚,宋温辞这里又拿不出来,那他岂不是白跑一趟?
“王老板信不过我。”宋温辞放下茶盏,抬头看他:“我愿立下文书。不知你能不能信得过我宋家的名号?”
“那是自然。”王老板闻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下来。
立刻令人取了笔墨,二人写下文书,双双摁上指印。
有了这文书,一切好说。宋温辞交不出羊毛,他找他老子去。
堂堂第一商号,总不会赔不起这点银子。
“多谢王老板信任。”宋温辞拿起文书扬了扬:“走了。”
他一出酒楼便上马儿,直奔桑棠晚的铺子。
“喂,桑棠晚,到后面来我有话和你说。”
进了铺子他也不见外,径直走到屏风后。
桑棠晚正忙着招呼客人,理都没理他。
宋温辞在后面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桑棠晚来。他探头看了看,没什么耐心地道:“桑棠晚,我真的找你有事。”
“回你的铺子去。”桑棠晚抽空回了他一句。
“关于收羊毛的事,我把王老板撬过来了。”
宋温辞见她不来,干脆直说。
桑棠晚闻一怔,同客人说了一声,将客人交给辛妈妈,转身朝屏风后走去。
“宋温辞,你说什么?”
她怎么听他说撬走了王老板?
“你看,这是什么?”
宋温辞将文书往桌上一拍,得意洋洋。
桑棠晚拿起来一看,黛眉皱起:“你和王老板签卖羊毛的文书。六十万斤,你哪来这么多羊毛?”
她心中警觉起来。
羊毛都要出手了,宋温辞居然还在盘算着她的货物?
“当然是你卖给我的了。”宋温辞抬起头看着她,笑容别提多灿烂了:“六十万斤羊毛,你以一百一十文每斤的价格卖给我,我再以一百三十文每斤的价格卖给王老板。咱们都有钱赚,岂不两全其美?”
桑棠晚几乎被他气笑:“照你这么算,我费时费力费钱只赚一万八千两。你什么也不出,只靠半路截胡,就能赚得和我一样多?”
宋温辞多大的脸啊?好意思提这种要求。
“但是我价格比你低啊,我还给了他十天账期。”宋温辞咧嘴一笑:“咱俩一人赚一半,公平又公正。”
桑棠晚转身找了一圈,瞧见一边的笤帚,拿起来便去抽他:“我让你公平公正,公平公正……”
宋温辞被她打得围着桌子逃窜:“桑棠晚,你不卖也得卖。不分给我这羊毛你休想卖出去。”
“天底下就他一个王老板收羊毛不成?我卖给别人去……”桑棠晚一手叉着腰,提着笤帚气喘吁吁。
真是气煞她了!
“你卖给谁我找谁。”宋温辞站在桌子另一面随时防备:“反正我价格总比你低。你总不能赔本卖吧,而且你还等着银子跟养羊人结账呢。”
他拿捏住桑棠晚的难处,不怕她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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