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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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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曦瞧见她衣裳斑驳,满是血污,目光微凝。

桑棠晚心烦地蹙眉。

怎么哪里都有赵承曦?这是又坏她事来了?

赵承曦跃下马儿,阔步朝她走来。乌黑的长睫垂下,目光掠过她的裙摆。

瞧清她身上根本不是血迹之后,他转开目光,眉心微皱,眸底泛点嫌恶。

“您是赵大人吧?”唐嫣然瞧见她,宛如见了救星:“赵大人,您帮帮我。我和弟弟相依为命,贺大哥看我们姐弟可怜,时常照看一二。今儿个贺大嫂却来和我要银两,我哪里拿得出?”

她说着抬起袖子擦眼泪,目光却偷偷在赵承曦面上流连。

桑棠晚和倪妙之打官司,她也去看热闹了,所以认得赵承曦。

这位赵大人生得极其俊美,又刚直不阿,连自己的未婚妻都舍得杖责。

桑棠晚她们这样咄咄逼人,赵大人一定会惩治她们的,保护她这种弱女子的。

赵承曦看向桑棠晚。

“她本来就用了贺三许多银子。”桑棠晚抬起下巴睨着他:“贺三的银子有邵盼夏的一半。现在邵盼夏要同他和离,要回自己的一半银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她心中狐疑。赵承曦和这个唐嫣然又有什么关联?怎么他们才到这儿不久,赵承曦便来了?

“桑小姐,我没有不承认贺大哥的东西有贺大嫂的一半,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唐嫣然啜泣不已,看看左右道:“实在不行,我们姐弟就把这几间破房卖了,银子给你们吧……”

她一个弱女子话说到这份儿上,赵承曦应该不会置之不理吧?

“你装什么可怜?”杨幼薇忍不住道:“那四十几两银子到你手里才几天就没了?鬼才信,你们姐弟用银子当饭吃吗?”

她可是很爱打抱不平的。

“大人,我真的没有银子,求您做主……”

唐嫣然根本不理杨幼薇,直接朝赵承曦跪了下来,嘤嘤哀求。

“四十多两还余多少?”

赵承曦垂眸望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

唐嫣然不由愣住,讷讷道:“还有四十六两……”

话说出口她连忙捂住嘴。怎么脱口就说了实话?

是赵承曦身上的气势太吓人,以至于她脑中空白,不敢撒谎。

“取给她们。”赵承曦吩咐。

唐嫣然攥着衣角,转身走进屋子拿出一只荷包,极不情愿地递过去。

桑棠晚朝邵盼夏示意。

邵盼夏大大的眼睛里有了光泽,接过沉甸甸的荷包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头一回在唐嫣然这里拿到回头的银子。

“这点可不够。”桑棠晚瞧向唐嫣然:“之前几年的银子,我们也不管你多要,折成一百两银子便可。”

看唐嫣然的谈举止,便知是个心眼多的。手里肯定攒了不少银子。

她要带邵盼夏离开铜官,能给邵盼夏要多少算多少吧。

唐嫣然闻神色一滞。桑棠晚还要一百两银子?她总共才攒了一百多两,还要留着弟弟日后进京赶考用。

已经拿出四十多两了,桑棠晚怎么这样贪得无厌?

赵承曦示意身后的赵青。

赵青取了银票双手奉到桑棠晚面前:“桑姑娘,这银子我们主子替她出。往后您别再往这里来了。”

桑棠晚垂下鸦青长睫扫了一眼那张银票,抬手抽了过来:“那就多谢赵大人了。我们走。”

谁稀罕来这里?

赵承曦真是莫名其妙。有一个倪妙之还不够,又来外面护着唐嫣然。

她从前还真是错识了他,倒不知道他是个如此多情的人。

邵盼夏丢下贺三,跟了上去。

杨幼薇路过赵承曦时瞧他一眼,嘀嘀咕咕道:“你可真多情啊。”

唐嫣然这种心机十足只会骗银子的女人,赵承曦居然也对她青睐有加。简直没眼看。

赵承曦没有理会,转身上马。

“大人留步。”唐嫣然紧追几步,扬起脸看着他。

“还有事?”赵承曦垂眸望着她。

“多谢大人出手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想请大人留下用顿粗饭……”

唐嫣然楚楚可怜地开口。

“不必了。”赵承曦断然拒绝,轻扯缰绳催马儿转头。

赵青催马跟上。

主仆二人行出一段路,赵青瞧瞧左右无人,才开口道:“主子,唐嫣然那里这么几年还是没有消息,会不会她父亲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唐嫣然对主子来说就是一个饵料,用来钓出唐父。唐父是楚大将军的副将,很有可能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所以近几年,主子一直派人秘密监视唐嫣然姐弟。出银子也是为了不让唐嫣然搬家,省得他们姐弟又跑去别的地方,更难监视。

“不必管,继续盯着。你去问一问桑棠晚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准备一下送她去西域。”

赵承曦淡声吩咐。

“您真舍得让桑姑娘去西域啊?”赵青忍不住问。

西域那么远,桑姑娘去了,主子再想见她可就难了。

赵承曦侧眸扫他一眼:“不然呢?”

赵青吓得缩了缩脖子:“我这就去问。”

他勒着马儿掉头走到桑棠晚几人跟前。

“桑姑娘。”

他对桑棠晚一贯客气,跳下马儿对她行礼。

桑棠晚正将那一百两的银票塞给邵盼夏。

闻声她看了一眼赵承曦渐行渐远的背影,瞥向赵青。

“做什么?”

“我家主子让我来问问您什么时候动身去西域,我好带人护送您。”

赵青躬身开口。

“告诉你家主子,我明日便走。我有盼夏,也不必你送。”

桑棠晚拍了拍邵盼夏的肩。

今日邵盼夏对贺三动手,让她彻底了解了邵盼夏的实力和勇气。就算不习武,寻常男子来三五个也不是邵盼夏的对手。

那她还怕什么?盼夏在手,天下她有!

赵青犹豫了一下道:“她力气再大到底是女子,我还是护送您过去吧……”

“现在我和你家主子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必讨好我,走吧。”

桑棠晚绕过她,带着杨幼薇、邵盼夏二人去了。

赵青骑上马儿,苦哈哈地给赵承曦复命。

“主子,桑姑娘说她明日就走。她那里有邵盼夏,不让属下护送。”

赵承曦目视前方,嗓音清洌:“你带几个人暗中跟着。”

“是。”赵青响亮地应下。

主子面上总是一副不在意桑姑娘的样子,可瞧主子的安排,可是生怕桑姑娘有什么危险的。

要说主子不喜桑姑娘他是不信的。可主子为什么有时候又对桑姑娘露出厌恶的神色呢?

桑棠晚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看曲绵绵带着邵盼夏往马车上搬东西。

辛妈妈则在一旁哄着贺图南。

“盼夏,等会儿我给你写封和离书。你拿过去给贺三签字摁了指印,我们送到衙门去过了明路就出发。”

桑棠晚笑吟吟地开口。

邵盼夏停住搬箱笼的动作,站起身看过来:“小姐,我仔细想了一下,不想和他和离了。”

“为什么?”桑棠晚不解。

贺三那样的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那种人中渣滓,若是我和他和离,他还会继续祸害别的女子。”邵盼夏俯身继续干活:“倒不如我拿一纸婚书捆着他,让他没有机会祸害别人。反正我也不在他身边,就算在他以后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这世道,女子实在艰难。

换成别的女子,没有她这样的神力,遇上贺三还不是要被他欺负死?

“盼夏,你可真心善。”杨幼薇出门来正听到这话,顿时笑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捆困住他的同时他也困住了你。和离了你还可以找个好人再嫁的。”

她走到桑棠晚身边坐下。

“我这辈子有南南,跟着小姐就足够了,不想再嫁人。”邵盼夏说到这里,想起什么道:“对了,如果可以我想给南南改姓,跟我姓邵。”

孩子她养,自然该随她姓。

“这个好说,等会儿去找贺三。”

桑棠晚一口应下。

贺三被邵盼夏揍了一顿,虽然不服,但也不敢造次,乖乖给女儿改了邵姓。

桑棠晚便带着辛妈妈、邵盼夏还有曲绵绵向着定阳府出发。

杨幼薇则留在铜官,因为淮王还在铜官县衙。

赵青领着两个手下,暗中跟着桑棠晚一行人。

出铜官时他便觉得不对劲。

去西域应该一路往西走,桑姑娘怎么向东南?

走了一个来时辰,他终于明白过来,朝身后的手下招手:“快回去告诉主子,桑姑娘没去西域,看方向是往定阳府去的。”

那手下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去了。

半日后,他追上了赵青。

“主子怎么说的?”

赵青询问他。

“主子说随桑姑娘去哪,咱们负责将她安全送到便可。”

夏日炎炎,即便坐在马车里也是热气扑人。

中午最热的时候,桑棠晚并不赶路,而是吩咐大家寻个阴凉处午休。

待太阳向西,热气稍散,才又吩咐大家动身。

定阳府地广人稀。马车走走停停,足足十数日才进了定阳城。

“小姐,这定阳城里真是好不繁华,我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邵盼夏催着马儿拉着马车慢走,望着繁华的街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出过铜官呢。

定阳城真好啊,这街比铜官大好几倍。

“这有什么?”桑棠晚挑起帘子看外面,弯眸笑了笑:“等咱们以后去了京城,比这可繁华多了。”

她见过京城的繁华,自然不将定阳城放在眼里。

“小姐以后还要带我去京城吗?”邵盼夏又惊又喜。

放在从前,来定阳城都是她不敢想的。以后居然能去京城!

跟着小姐可真好。

“停一下。”桑棠晚瞧见道边的一家铺子,眸色微凝。

胡氏布坊门前人来人往,选布匹之人络绎不绝,生意很是不错。

她的“好爹爹”冯兴怀就是被胡氏布坊的寡妇胡绿夏勾了魂魄,抛弃她们母女。

若有冯兴怀保护,娘不会就那么死了的。

她来定阳的目的就是弄垮胡氏布坊,让冯兴怀和胡绿夏付出应有的代价!

后头曲绵绵也跟着停下马车,看向胡氏布坊铺的眼神很是复杂。

“怎么了小姐?”

邵盼夏不解地回头。

辛妈妈一手抱着邵图南,一手抚慰地轻拍桑棠晚的手。她自然明白桑棠晚的心思,心疼地悄悄叹了一口气。

桑棠晚回神,朝她摇头一笑:“妈妈,我没事。”

她朝外吩咐:“盼夏,走慢一些,我要在这里看一家铺面。”

邵盼夏响亮地应了一声。

一路走下来,桑棠晚都没有瞧见合适的铺面。

“盼夏,倒回去再走一遍。”

她又吩咐了一句。

要弄垮胡氏布坊,她开的铺子位置自然是离胡氏布坊越近越好。

马车走到胡氏布坊斜对面一家铺子时,桑棠晚再次叫停马车。

这一回,她下了马车,仔细瞧那铺面。

门半开着,里面摆着十几张小桌小凳,并没有开什么铺子,看起来更像居家小屋。

“小姐,这是什么地方?”

邵盼夏跟在她身后不解地问。

“不是铺子。”

桑棠晚摇摇头,眸底满是惋惜。

这铺子足够大,宽敞明亮,又在人流密集之处,实在是开绸缎铺的好地方。

可惜,这里的主人家不知怎么想的,竟将这么好的铺面闲置着。

真是暴殄天物。

“那咱们进去看看?”

邵盼夏见她似乎很喜欢这里,便开口提议。

桑棠晚抬步欲进去,便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梳着高髻,眉目清冷,手里端着一盆似乎是吃的。

她身边跟着七八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见她放下盆,便都端着碗围上去。

桑棠晚这才瞧清,那盆里装的原来是野菜饭。

这是什么善堂吗?

桑棠晚退后一步,抬头往上看了看,并没有善堂的招牌啊?

“到这一家看看。老头子说胡氏布坊生意一直很好,他们家早几年在京城也开有铺子,进去借鉴借鉴。”

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桑棠晚蹙眉循声望过去,顿时惊得汗毛倒竖,赶忙躲在邵盼夏身后半掩着自己的脸推着她往前走。

“快,快上马车。”

那不是宋温辞吗?而且听宋温辞吊儿郎当的语气,分明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这会儿宋温辞要是逮到她,岂不是要追着她讨要三年前那五千两银子?

更要紧的是她趁着他失忆,骗到了他祖传的染布手艺。呜呜,好可怕,宋温辞会不会宰了她泄愤外加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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