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
赵承曦轻瞥她一眼。
桑棠晚乌眸转了转道:“那你去我家,晚上我给你做饭吃?”
她从前会跟着娘出门去看货,或是算账什么的。有时候在路上不方便,也会自己做些东西来吃。
次数多了,她便学会了。
但在厨艺一道上,她不太钻研,所以不是很精。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只能说尚可。
她这么说,只是拿赵承曦逗趣。有好吃的,谁愿意吃口味一般的东西?
还是辛妈妈做的饭好吃。
“好。”
赵承曦没有犹豫,一口应下。
桑棠晚惊得睁大乌眸看他:“不是,你真要吃?”
他不嫌弃吗?
“不是你自己说的?”赵承曦挑眉:“怎么,要反悔?”
“怎么可能呢。”桑棠晚笑起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只要你不嫌弃,我等会儿就回去做。”
赵承曦点点头,默认了。
桑棠晚见他来真格的,自然也不会含糊,当即将伙计们吩咐了一通,随后便招呼赵承曦一起动身。
上了马车,桑棠晚瞧见桌上一叠文书,不由问:“你今天公务还没办完?”
“嗯。”
赵承曦点头。
赵青去禀报,说了她这里的事之后。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务赶过来。
公务自然没有处置完。
“那等会儿,你在书房,我到厨房。”
桑棠晚笑看着他。
他来的时候,把这些公文都带过来了。说明当时它便想着她这里的事情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解决。
赵承曦现在对她,算是用了真心了。
不过,在没遇到像抄家那么大的事情之前,赵承曦对她也是这么好的。
后来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
她想起从前的事,垂下眸子,神色有些失落。
“怎么了?”
赵承曦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下来。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
桑棠晚抬起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笑了笑。
赵承曦抿抿唇。
两人半晌没有说话。
回到桑棠晚的小院之后,果真如她所安排的一样。
她去了厨房,赵承曦走到书房办公去了。
“还是我来做吧,你坐那边去歇着。国公爷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辛妈妈心疼地看着在锅台边忙碌的桑棠晚,开口提议。
“他怎么不知道?”桑棠晚笑起来:“妈妈,我做的东西口味怎么能和你的手艺比?他尝一口就能吃出来了。”
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辛妈妈笑起来:“但是,你都多久没动手了?我怕你……”
“没事的,我又不是不会,就是味道差强人意一点。但是是他自己要吃的,不怪我。”桑棠晚往锅里倒着油:“你只管替我把火烧好就行。”
“那好。”辛妈妈答应了,又想起来问她:“那黄氏,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往来了,她也好意思登门。”
“是倪妙之挑唆的。”桑棠晚一边忙碌一边道:“不过,黄氏也想占点便宜。觉得我娘不在了,爹也找不到,好欺负吧。”
若是换作寻常的女儿家,还真的会被黄氏给拿捏了。
毕竟,这世道讲究孝顺。的确没有第二个像她这样敢打长辈一个巴掌的。
“恬不知耻。”辛妈妈骂了一句,又有些后怕:“你下次别冲动了,不能先动手打人。这次也好在有安国公,要不然,倪妙之在里面使坏,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我就是知道赵承曦会给我托底,我才敢的呀。”
桑棠晚笑起来。
辛妈妈也跟着笑了:“那你还不考虑考虑?我看安国公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那他从前看着不也是真心实意,结果呢?”桑棠晚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赵承曦当然乐意帮她。
抄家那样的大事呢?
辛妈妈知道她又想起从前的事来了,她劝道:“从前的事情,你还是好好问问他吧。我看他不像是那样的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一直想劝桑棠晚来着,只是没找到好的契机。这会儿倒是可以提。
“我才不问。”
桑棠晚垂下眸子,撇着唇角,手中忙着炒菜。
那件事情是她和赵承曦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她不想和赵承曦提起。
明明是赵承曦做错了事情,她为什么要去问他是不是有误会。
如果真的有误会,赵承曦自己难道不会说?
他就是理亏,所以这么久提也不敢提。
辛妈妈摇头叹气:“你们呀……”
她也是没法子了。
“赵承曦,吃饭了。”
桑棠晚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朝书房方向招呼一声。
那个小书房,是她后来改的。
她又不是什么读书人,当初买这个宅子时,就没打算留书房。
可是,赵承曦来了之后,总是要处置公事。
要么在堂屋里,要么就在她房间里,搬来搬去总是不方便。
后来,便将一个小房间收拾出来,给他做了书房。
赵承曦倒也没有嫌弃,自己家宽敞明亮的书房不待,倒是喜欢待在她这儿。
赵承曦很快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给你。”桑棠晚将筷子递给他:“我先说,我厨艺不好。你别嫌弃。”
赵承曦接过筷子,似乎是笑了一下:“要是嫌弃呢?”
“那我也没办法。”桑棠晚摊了摊手,在他对面坐下:“我已经尽力了。”
赵承曦夹了一个虾仁放进口中。
桑棠晚不由看着他:“怎么样?”
“不错。”
赵承曦点点头。
“你再尝尝这个鱼呢。”桑棠晚指了指边上的醋鱼。
赵承曦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口中。
桑棠晚睁大眸子,期待地看着他。
她是对自己的厨艺心中有数来着。但万一她天资聪慧,无师自通了呢?
赵承曦看了她一眼,眸底闪过笑意,点点头:“好吃。”
“真的好吃?”
桑棠晚也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口中。
下一刻,便吐在了桌上。
“呸呸呸,好咸,哪里好吃。”
她想起来自己应该是以为没有放盐,所以加了两次。
赵承曦是没有味觉吗?这也叫好吃?
“不腥。”
赵承曦淡淡出。
桑棠晚皱着脸儿喝了一口水,这么咸当然不腥了。
她也尝了一颗虾仁。虾仁还好,只是炒的时间过久,肉质有点老了。
一桌子的菜,也就一个清炒素菜她自己吃着还不错。
可看赵承曦居然吃得津津有味,食欲好像比平时还好一些。
“实在吃不下,你就别吃了吧。咱们都这么熟了,不用给我留面子。”
桑棠晚看得都有些不忍心。
她自己都吃不下去,赵承曦这样矜贵的人,是怎么忍的?
“吃得下。”
赵承曦不多,这是一味地吃着她做的饭菜。
桑棠晚感动地看着他:“谢谢你这么给我面子。”
这世上恐怕只有赵承曦会对着这么一桌难吃的菜吃得津津有味。
“新铺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赵承曦问她。
“都差不多了,过三五日就能开业。”桑棠晚回他。
赵承曦顿了顿问:“李进福最近有什么动向?”
“他把银子送过来之后,就没有过问铺子里的事情。说一切都由我做主。”桑棠晚道:“这样倒也省事,只是不知道后面他会不会使什么幺蛾子。”
“要留心。”赵承曦嘱咐她:“他不是简单的人,或许会动别的心思。”
“好。”桑棠晚郑重起来:“一有事,我就让赵青叫你。”
李进福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可不是对手。
要为母报仇,除掉李进福还得依靠赵承曦。
两个余月在桑棠晚的忙碌之中飞快地度过。
新铺子一如之前几家铺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虽然分了一成利润出去,但每天赚的银子还是让桑棠晚笑逐颜开。
这么下去,她早晚会成为大晟首富。
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李进福居然没有搞出什么事情,就是每个月按时拿走属于他的那一笔利润。
这样,倒也清静。
而且铺子有赵承曦的名头,暗地里又有李进福护着,从来没有人赶到这里来生事。
桑棠晚也省事了不少。
下个月,就要开始走漕运。她已经让人着手准备各样货物了。
香料铺。
“小姐,一次订购这么多香料会不会太多了?”
邵盼夏不放心,拿着册子来问。
桑棠晚笑瞥了一眼册子上的数目:“这还多?我还嫌少呢。”
漕运拉出去的货,换回来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只恨漕运的船只太少了,给她带的货不够多。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该知足。旁人想进漕运队,也没机会。
那就知足常乐吧。
此时,赵青走进门来。
“欸?”桑棠晚不由看看左右:“出什么事了?”
现在,她手底下的伙计足够用,便不让赵青干活了。
赵青怎么也是赵承曦手底下最得脸的侍卫之一,怎么能叫人家一直打杂?
所以,赵青一般是在门口或是暗处守着。
没什么事,他不会出来的。
“任坤来了。”
赵青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
桑棠晚眉心微皱。
任坤?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宰相大人了。
她和任坤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任坤又来找她做什么?
她飞快地将面前的东西收进柜台内,吩咐邵盼夏将账本拿到楼上去放好。
任坤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进来。
“见过宰相大人。”
桑棠晚从柜台内走出来,对着任坤行礼。
任坤仍然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上下打量了桑棠晚一眼,抬抬手道:“免礼。”
“楼下杂乱,大人请到楼上坐。”
桑棠晚抬手相邀。
任坤点点头:“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桑棠晚在前头引路,心中好不奇怪。任坤能有什么事和她说。
真是奇了怪了。
回头瞥见赵青在下面伸手朝外面指了指,用眼神询问她。
桑棠晚明白他的意思,赵青是在问她要不要去请赵承曦来。
她摇了摇头。
虽说赵承曦对任坤已经产生了诸多怀疑,但任坤毕竟是赵承曦的老师。赵承曦来也压不住任坤。
而且,任坤不知道赵承曦背地里调查他的事。赵承曦来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任坤有美名在外,来这一趟,无论是为了什么事,总归明面上不可能对她动手。
“大人请坐。”桑棠晚转身倒了茶:“请用茶。”
她将茶盏放在他面前,后退一步含笑看着他。
“你也坐吧。”
任坤抬了抬手。
桑棠晚笑着坐了下来,询问他:“不知宰相大人找我有何事?”
她没有虚与委蛇,而是开门见山。倒不是她不会溜须拍马那一套,而是不想这样。
任坤还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她可别马屁拍错了,拍到马腿上。
任坤比李进福城府还深。
朝堂中的这些人,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你新开的那家布匹铺,是和李进福合伙开的?”
任坤询问。
“那个,是的。”桑棠晚点头:“李公公出了三成的股。”
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李进福特意发出去的消息,她知道,但是没有阻止。
有李进福撑着,没有人敢上门打扰,而且生意会更好——因为,李进福和赵承曦一样,也是有很多人上赶着讨好的。
“你知不知道李进福让人凿了我运香料货船的事?”
任坤看着她问。
他口吻不算严厉,甚至还有些和蔼。但眼底抑制不住的一些情绪流露出来,却叫人望而生畏。
“凿船?”桑棠晚皱眉,心里一跳:“我不知道。那是您的货?”
她倒是听说了这件事。
说是有三艘船只运输香料,在快到码头的前一天,被人在船底凿了洞,三艘船都沉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香料归谁所有。
她开着香料铺,整天跟香料打交道,当然知道这东西有多值钱,又有多怕水。
香料船只沉入水底,那三船香料都没用了。
主家不得气疯了。这种事情放在一般的商户身上,都得倾家荡产。
只是不知道,这香料到底是谁的。能一次采购三船香料,也不是寻常人家。
但奇怪的是,京城就是没有人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她也猜测过,或许是朝中哪位大官。现在,任坤居然在她面前承认了。
他果然表里不一。表面上亲民爱民,暗地里偷偷做生意,说不定还不止这一门生意。
“那他放火烧我布匹仓库的事呢?”
任坤没有回答她,反而又问了一句。
桑棠晚更是怔住。
前段日子被烧毁的布匹仓库,居然也是任坤的?那布匹存货量,比她两家布匹铺存的都多,可见任坤有多少银子。
她一直以为宋家是大晟首富。现在看来,任坤或许比起宋家不遑多让。
这让她觉得可怕。
一个让老百姓爱戴的宰相,背地里竟然做了多门生意,大肆敛财。
再仔细想一想,她只觉得更恐怖。做这些生意,要很多本钱。
任坤哪来的本钱?
还不是民脂民膏?
“你还是不知情是吧?”任坤见她不说话,再次开口。
桑棠晚回过神来,望着他郑重道:“我和李公公,就只有一家布匹铺分利润的往来。平时根本不见面,每个月他会派人过来,将银子拿走。他的所作所为,我的确不知情。李公公做什么,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这些事情,不是开玩笑的。她要和任坤说清楚。
可别到时候将所有的仇恨都算到她头上来。李进福所做的事情,和她没有一文钱关系。
“李进福所做的事情,都是对你的铺子有利的。”任坤不紧不慢道:“我的香料铺、布匹铺接连出事,你的生意比从前红火了数倍,不是吗?”
这会儿,他脸上没了平易近人的笑容,有些冷了下来。
桑棠晚蹙眉:“街上其他的铺子,生意也不错的。”
任坤这是打算将事情牵连到她身上来?
他的铺子出事,得好处的又不是她一家。
“你不必紧张。”任坤反倒宽慰起她来:“我今日登门,也不是兴师问罪来的。”
他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慈和的笑。
桑棠晚忐忑地看他:“那您是……”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什么叫“不是兴师问罪来的”,这罪根本不是她犯的,他想问也问不到她面前来。
真有意思。
“我想请你,替我打理手底下的铺子。”
任坤看着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
桑棠晚疑惑地看着他。
听到任坤的话,她脑海中迅速浮出一个人的身影——之前数次登门的吴先生。
这位吴先生,一直说他东家要让她去管理铺子。
难道,吴先生背后的人是任坤?
如果是这样,难怪赵承曦的人没有查到吴先生是谁的手下。任坤是赵承曦的老师,肯定早就预料到赵承曦会查吴先生,所以事先准备好。
那个吴先生才能数次脱身。
“就是你。”任坤眼中有着欣赏:“我知道,你极具经商天赋。但凡是生意场上的事,你从来都是无往不利。回京城这才多久,你已经开了四家铺子,这是前无古人的事。”
桑棠晚的经商天赋,他是亲眼见证的。
所以才会派吴先生数次请她。
“宰相大人过奖了。”桑棠晚笑了笑,委婉地拒绝道:“只是您也看到了,我手底下没多少人,几家铺子都够我忙得团团转了。您那边的事情,我实在顾不过来。不过还是谢谢您的赏识。”
任坤是坏人,她不会和任坤有纠缠和往来的。
她还是之前那个想法,她自己开铺子就能赚银子,为什么要去替别人干活呢?
“我有九十二家铺子。”任坤道:“你若愿意经管,每家铺子我分三成利润给你。至于你自己的铺子,你可以继续开,我没有异议。”
他没有理会桑棠晚的拒绝,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条件。
“我实在忙不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能胜任。”桑棠晚依旧拒绝。
她不可能答应的。心里头更是震惊至极。
她以为任坤的铺子,可能就是遍布京城和京城周边,没想到居然有九十二家之多。
那岂不是遍布全国?
任坤到底贪了多少银子,能开这么多铺子!
她心中更为警惕,任坤这个人太可怕了。
“李进福入股,你能接受。替我管理铺子,就不愿意。”任坤笑笑问她:“是我哪里不如李进福做得好?”
他询问着,语气可以说非常平和。
但桑棠晚就是从中听出了可怕的威胁。
“宰相大人说到这里,我也不怕告诉您。”桑棠晚抿了抿唇道:“我娘亲去世了。当时对我娘亲动刀子的人,是李进福派过去的。我这么做,是为了抓住李进福的把柄,好为娘亲报仇。我和大人您没仇没怨,而且我是真的忙不过来。”
任坤和李进福是死对头,将这件事说出来,任坤应该不会去告诉李进福。
关键是她不说出个由头来,任坤不会放过她。并且,任坤能在宰相之位上坐这么久,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
她要是胡乱找个其他什么借口,只怕会被任坤当场揭穿,到时候反而闹得更难看。
不如她真诚一点,说出实情,任坤总不至于再继续纠缠她吧?
她曾经一度以自己的经商天赋为傲,不想这样的天赋也能给她带来麻烦。
“你娘亲……”任坤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神色忽然凝固住。不过转瞬便恢复了寻常,点点头:“倒也情有可原。”
桑棠晚盯着他,心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任坤面上神色变化虽快,却没能逃过她的眼睛。任坤认得她娘亲?而且凭他那种复杂的神色,还不只是认得那么简单。
桂伟没有骗她。
娘亲和任坤真的是有往来的。
到底是什么往来?难道,娘当初也被逼着给任坤打理生意?
“也到午饭时辰了。”桑棠晚起身道:“我让人预备午饭,您留下一起用顿便饭吧。”
她当然只是说句客气话。任坤也不可能留下来的。
“不用了。”任坤抬手阻止她,看着她道:“你与李进福之间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过问。只是替我管理铺子这件事,你接不接手?”
“我真的没有时间。”桑棠晚笑着摇头:“您也知道,过不了几天今年的漕运就要开了,我还得出去。我的铺子还不知道交给谁呢。”
她打定主意的事,任谁说什么,她也不会更改的。
“好,你别后悔。”
任坤起身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桑棠晚站在门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静静出神。
“桑姑娘,没事吧?要不要我去请主子过来?”
赵青上前询问。
“没事。”桑棠晚回神,摇头道:“不急。你让人去和他说一声,让他办完公务到我家去,我再和他说。”
“是。”
赵青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桑棠晚又忙碌起来。
漕运要的货比平时多,她要准备的东西也多,接下来的日子可要忙得像陀螺了。
*
入夜。
辛妈妈准备了一桌饭菜。
桑棠晚和赵承曦如同往常一样,相对而坐。
她将任坤白天来找她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赵承曦听。
“他居然有九十二家铺子,之前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说完,她好奇地问他。
赵承曦停住筷子道:“也不是。查到几家,只是一有线索,人就会死。查到哪里死到哪里……”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任坤真狠。”
桑棠晚下了结论。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查不到任坤的那些事,只是任坤太过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杀人灭口。
赵承曦这个人呢,面冷心热。外表冷冰冰的,却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因为他的查探而死。不得已才停,不再往下查。
“要不然,今年漕运你就别去了。让你的手下去,我派几个人保护他们。”
赵承曦停住筷子,和她商量。
“那不行。”桑棠晚皱着脸儿道:“去年就去了一次,我没经验,赚得太少了。今年我都准备好了,这一趟肯定能赚去年的双倍。”
那么多货物堆在仓库里,她怎么可能不去?
赵承曦皱着眉头不说话。
桑棠晚宽慰他道:“没事。还让赵青他们几个跟着我去呗,去年去了一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她还是很相信赵承曦手底下的人的。
“你不懂。”
赵承曦放下筷子,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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