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面租下来之后,桑棠晚便开始张罗起各样东西,预备铺子早日开张。
她手头银子所剩无几,许多东西自然是能省则省,很多事她也不免亲力亲为。
“姑娘。染布工匠只一个的话,会不会出货太慢?”
桑棠晚正忙着擦拭柜台,曲绵绵上前询问。
“不少。”桑棠晚闻抬头道:“多数的绸缎和成衣还是先从苏州那边拿货。我染的布匹本钱高,卖的价格也高,买的人不会多,所以用不了多少。”
绸缎和成衣当然是自己做赚得更多,可惜她现在拿不出那么多的本钱。
宋温辞给她的那本小册子,她已经学得透透的了。
之前,她在一本染布料的书籍上看过一种染法,和宋家的染布方结合起来,她应该能染出一种市面上没有的渐变色绸缎。
若是能成,她自然赚钱。不成的话,也就亏一些功夫、材料和那一个染匠的工钱。
不过试试总是值得的。她大概有七成的把握。
“拿货的话,眼下就该预备起来。原先夫人手里的那些人脉还在,只是银子……”曲绵绵为难地看她。
要是将手里的银子都拿来囤绸缎布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毕竟货物不会一下卖光,回本也是要时间的。
“盼夏,把我的妆奁匣子取过来。”桑棠晚脆声吩咐一句。
邵盼夏应了一声,很快捧着一只四角包铜的楠木妆奁盒走过来放在柜台上。
“小姐,给您。”
桑棠晚将发际上簪着的海棠金簪取下,放进妆奁盒内,将盒子推到曲绵绵面前:“姑姑将这些拿去当了,能换多少银子就换多少银子,先用着。”
她对自己做生意有足够的信心,拿出所有身家也不带一丝怕的。
“这……”
曲绵绵迟疑。
辛妈妈走进来一脸忧心:“柚柚,你怎么舍得将这些东西都当了?”
这里面,有不少桑棠晚从小到大带着的首饰。其中不乏一些桑棠晚特别喜欢的。
她看桑棠晚都拿出来当了,实在心疼。
“有什么舍不得的?”桑棠晚朝她粲然一笑,满不在乎道:“等我赚了银子再买回来就是了。”
这些东西早晚还是她的。
“这怎么能行?”辛妈妈看看妆奁里的那些首饰还是舍不得。
“行的。妈妈听我的你就放心吧,不出半年我保管能将这些东西全部赎回来。”桑棠晚笑眯眯地合上妆奁盒,推给曲绵绵。
辛妈妈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还有一些首饰,一起放在柜台上:“那绵绵,你把我这些东西也一并拿去当了吧。”
夫人不在了,柚柚就是她的孩子。娘亲对孩子,哪有不倾尽全部的?
“不用呀,妈妈。”桑棠晚连忙拦她:“用我的这些就够了。”
她眼中发涩,心头泛起一股暖意,辛妈妈待她当真犹如亲女一般。
“拿着。”辛妈妈执意给她,又道:“你不是叫妈妈要相信你吗?妈妈等着半年后你把这些东西都赎回来。”
桑棠晚笑了,点头应道:“行,妈妈你等着。”
“那我……”邵盼夏取出自己那仅有的家当放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姐,我只有这么多,您别嫌少。”
就这些,还都是小姐替她主持公道要回来的。
她和女儿跟着小姐生活,当然要处处替小姐着想。小姐过得好,她和女儿才能无忧无虑。小姐用得上她的时候,她就要毫无保留。
“好。”桑棠晚也不推辞,收下她的银票笑道:“等我赚了银子多给你点利息。”
邵盼夏笑着点头,小姐愿意收下她的银子她很开怀。
辛妈妈的目光落在曲绵绵身上。
曲绵绵跟着夫人这么多年,手头银子自然不少。现在柚柚遇到了难处,曲绵绵多少也该拿出一些来帮帮柚柚,也不枉柚柚喊她这么多年“姑姑”。
“姑娘,我……倒是还有一些银子。”曲绵绵指尖动了动,迟疑道:“但是姑娘为何不迂回一下,非要一来定阳城便和老爷对着干?毕竟是父女,其实老爷心里还是疼爱……”
她想劝桑棠晚别一意孤行,非和冯兴怀作对。
“将这些东西当了银子应当勉强够,不够我再想法子。”桑棠晚打断她的话,将面前的东西往前推了推:“姑姑这就去吧。盼夏,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再租一辆马车,我要去一趟雍州。我要染的那种布色要用到青金石。我记得娘说过那边的青崖村,有人售卖青金石。”
她和曲绵绵不像和辛妈妈那样亲近。
虽然曲绵绵说这样的话也是为她好,但她就是听不下去。
曲绵绵应该知道她的性子,却还是三番五次地提冯兴怀。
冯兴怀抛弃了她和娘亲,那她和冯兴怀哪来的父女情深?
“是。”邵盼夏点头便要去准备。
“等一下。”辛妈妈拦住她,看向桑棠晚:“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带不带盼夏一起去?”
雍州路途遥远,从定阳过去恐怕要走十七八日才能到,她不放心桑棠晚过去。
“家里还有许多东西要布置安排。”桑棠晚道:“盼夏留给你们,我自己过去就行。”
“不成。”辛妈妈坚决道:“让盼夏跟你去。铺子里我来安排,搬不动的东西我和绵绵雇两个力工就是了。”
桑棠晚一个人去她坚决不会同意。
“是啊小姐,我也不放心您一个人过去。”邵盼夏很是赞同地点头。
“那也行。”桑棠晚应了:“妈妈,你们在家该用的银子别省着,别太劳累。”
几人便张罗起来。
“姐姐要出远门?”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桑棠晚回身便看到穿着旧衣裳的小女孩站在后门边,仰着小脸看她。
“喜儿。”桑棠晚不禁朝她一笑:“过来。”
她随手拿过一颗饴糖塞在喜儿口中。
为了能和程秋霜和睦相处,她特意预备了一些零嘴随时“贿赂”这些小家伙。
喜儿年纪小,吃了几次零嘴很自然便和桑棠晚亲近了。
“桑姐姐出去会不会遇到坏人?”
喜儿含着糖含含糊糊地问她。
“呸呸呸,可不许胡说!怎么能这样说?桑姐姐出门要图个好兆头的!快别在这儿了,到里头去。”
辛妈妈连声呸着,不悦地打发喜儿去里头院子。
出远门可得忌讳这些不吉利的话!
“不碍事的妈妈。”桑棠晚宽慰她:“童无忌嘛。”
*
青崖村。
桑棠晚经过村民指点,找到一户人家。
她抬手叩眼前陈旧的木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道中年人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不耐。
邵盼夏不由往前一步,紧跟着自家小姐。这声音听起来很不友善。
“您是范启程范师傅吗?”
桑棠晚客气地询问。
旧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散乱胡须纷杂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粗布衣裳扭在身上。不修边幅,一脸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不耐烦。
“你有事?”
桑棠晚赔笑道:“我听说您这有青金石卖?”
“不卖不卖。”
范启程摆手就要关上门。
“为何不卖?”
桑棠晚拦住他关门的动作。
范启程道:“之前多少人来买过又不用,还跑过来退货,我白采那么多放在家里。”
“我长期用。”桑棠晚道:“我可以派人来取。”
青金石染布的确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偏偏青金石价格贵,买了反悔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范启程笑了一声,后让一步:“那你先把我手里的都买回去吧。”
桑棠晚看到他身后角落里堆着几块形态不一的靛蓝石块,交错着不规则的金白色条纹,表面有蜡样光泽——正是书中所描述的青金石。
她乌眸顿时亮了:“这些要多少银子?”
有这些青金石,她就能做出市面上从未有过的渐变色绸。这些够用许久了。
“二百两。”范启程竖起两根手指:“而且你交了银子之后,不退不换。”
“二百两?”邵盼夏叫出声来,一脸不敢置信:“就几块石头,居然要二百两?您是不是看我家小姐急着要,所以狮子大开口?”
这东西颜色倒是好看,k可再金贵说到底也就是几块石头,不至于要这么多银子吧?
“你以为这石头好找的?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累积起来?”范启程挥挥手:“走吧走吧,别打扰我睡觉。”
他说着便要合上门。
“范师傅,等一下。”桑棠晚再次拦住他,正色道:“我知道这石头得来不易,自是极为金贵的。但只看您收藏的这些数量,恐怕不值二百两吧?我从定阳千里迢迢而来,是诚心想买,您能不能给个实在价?”
她大概记得娘说过砚台大小见方的青金石,大约值二十两白银。依着娘所说的价钱,范启程这几块青金石大约值得他所说的一半价格,也就是一百两百白银。
范启程闻有些意外,看她一眼咧嘴一笑:“小丫头倒是个识货的。”
“劳烦范师傅给个实在价。”桑棠晚朝他作揖。
她千里迢迢跑到这处,可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我还有同样数量的青金石,不过不在这儿,我算的是两处一起的总价。”范启程见她是真的诚心想要,这才开口。
“不知还有一半在何处?”桑棠晚不由问。
这么多青金石,足够她几年的用量。
至于范启程这里也无需担心。青金石的寻找极难,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且极其耗费时间,眼下这些范启程应当用了好几年才攒下。
照范启程所说的数量,他要的价格倒是不贵。
“先拿银子来,我自会告诉你。”
范启程朝她伸手。
“哪有这样的道理……”邵盼夏不由皱眉。
他先骗了银子,没有石头给小姐怎么办?小姐现在手头都够紧的了。
“盼夏,去取银子来。”桑棠晚打断她的话。
范启程看起来是很有主张的人。邵盼夏再多若是得罪了她,只怕给银子范启程也不见得肯卖青金石给他们。
这样有本事的人脾气有些怪异是很寻常的事。
邵盼夏自然不敢不听她的,当即去马车上端了两箱银子下来。
还是小姐有先见之明,在集市上就把银票换成了现银。看范启程这模样,恐怕是个只认现银不认银票的。
她将木箱并排放好,打开盖子。
一只只崭新的银元宝在黄绸缎上摆放得整整齐齐,十分惹人。
“二百两,您过目。”
桑棠晚抬抬手。
范启程随手拿起一只元宝,用牙咬了咬,又看了两眼点点头:“小丫头怎么称呼?”
“我姓桑。”桑棠晚回道。
“桑小老板。”范启程将手里的银元宝丢了回去:“有诚意,进来取走你的东西吧。还有一半在东山那座破庙里,你自行取走。”
邵盼夏闻往东看。
东边群山起伏,她看哪里都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破庙。范启程不会是骗人的吧?
“盼夏,去搬。”桑棠晚吩咐一句,又朝范启程一礼:“范师傅可否告知去到破庙的详细路程?”
范启程见她半分不恼,眼底倒是见了笑意,遂详细将路途告知。
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定力,倒是颇为不凡。
邵盼夏很快将青金石块搬上马车。
“看在小友给银子痛快的份上,我再提醒小友一句。”范启程道:“那山上,好马倒是可以一试,马车可是绝对上不去的。”
桑棠晚思量着道:“可否将马车寄存在您这儿?我从山上回来再赶马车走。”
“请便。”范启程允了。
桑棠晚谢过她之后,带着邵盼夏往东山而去。
“小姐,这得走多远?”邵盼夏心疼她:“我又不敢让您一个人待在这儿等我。”
她皮糙肉厚的,走山路倒是没什么要紧,小身单力薄,怎么吃得消?
“不碍事。”桑棠晚好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你担心什么?”
“我力气大,要不我背您?”邵盼夏拦到她跟前弯下腰来,作势要背她。
“我哪里就这么娇弱了?”桑棠晚好笑地拍她一下:“快走。”
邵盼夏回头巴巴地看她:“那您累了一定要告诉我。”
“好好好。”桑棠晚拉过她:“快赶路吧,天黑下山路可不好走。”
邵盼夏一心一意跟着她,对她忠心耿耿。当初她还真没看错邵盼夏。
“小姐您看,那有一匹马。”
邵盼夏指着前面。
桑棠晚手在额头上搭个凉棚,朝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一匹神骏的白马皮毛溜光水滑,正在山上闲庭信步,啃食杂草。
“诶?”
桑棠晚蹙眉,这马儿眼熟得很。怎么好像赵承曦的马?
“怎么了小姐?”邵盼夏好奇地问。
“流光?”
桑棠晚试探着朝那马儿唤了一声。
赵承曦的马儿便叫这个名儿,之前她没少骑着流光四处溜达。流光毛色晶白似雪,跑起来风驰电掣,泛起一身莹白流光,所以才得了这名字。
从离开京城之后,她便没有再见过流光了。大抵是她看错了,赵承曦远在定阳,流光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马儿听得她唤,嘶鸣一声撒欢儿横着身子朝她跑来。
光看着便知道和桑棠晚重逢它很欢喜。
“你还真是流光?”
桑棠晚怔住,一时只觉不可思议。
赵承曦难道在这附近?
她左右瞧瞧,除了她和邵盼夏,四下里杳无人烟。
流光跑到她面前“咴咴”打了两声响鼻,歪着硕大的脑袋亲昵地蹭她。
桑棠晚抬手摸摸它脑袋,好笑道:“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撒娇?”
流光还是一匹小马驹的时候,便认得她了。
即便她和赵承曦分道扬镳,流光见了她还是一样的亲近。
唉,怎么说呢?
也就是马比人强吧。
“小姐,这马儿认得您?”邵盼夏稀奇不已。
“是赵大人的马。”桑棠晚解释一句,收回手。
“赵大人难道也来这里了?”邵盼夏不由左右查看。
“管他呢,咱们走吧。”桑棠晚只想拿到青金石,早早打道回府,将铺子开起来赚银子。
主仆二人沿着崎岖的山道继续前行。
不料流光却追着桑棠晚不肯离开,硕大的身子横在山道上跟她们并排走。
桑棠晚和邵盼夏根本就走不下去。
“你去吃草吧,跟着我们做什么?”桑棠晚抬手摸摸它顺滑刚硬的鬃毛。
流光却偏过脑袋蹭她,将她往自己身上推。
“小姐,它是不是想让您骑着它?”
邵盼夏好像明白了流光的意思。
流光一听这话,推桑棠晚更起劲儿了。
“我们骑它去。”
桑棠晚心下一动。
管赵承曦要不要用流光呢。既然让她遇上了,那就该她用流光。
不然,也对不起流光这般热情相邀。
她捉着马鞍跨上马去,伸手去拉邵盼夏:“来。”
邵盼夏握住她的手,脚下才蹬住马鞍,流光便扭起身子来,不肯让她上马。
邵盼夏吓得连忙松开手后退一步:“小姐,它不让我骑。”
“流光,听话。”桑棠晚抓着流光的耳朵和它说话。
流光打了个响鼻,反而伸脚朝邵盼夏的方向踢去。
好在邵盼夏站得够远,根本踢不着。
“小姐,它要踢我呢。”邵盼夏告状。
流光不满的“咴咴”。
“这样。”桑棠晚握住缰绳,回头和邵盼夏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骑马去庙里拿了青金石便回来。流光跑起来很快,约莫大半个时辰我便能回来。”
要不然,她和邵盼夏两人得走大半日才能到破庙。说不得还得留在那破庙过夜。
“这……”邵盼夏担心:“我不放心小姐一个人过去。”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桑棠晚笑道:“有了流光,你该更放心才对。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催着它就跑了,谁也追不上。”
“那好吧。”邵盼夏在道边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那我就在这里等小姐,对了包裹给您到时候装石头,水您也带着。”
她将东西递上去。
桑棠晚结果东西催着流光一路向前。
山路崎岖,流光跑起来却如履平地。
桑棠晚坐在马背上好不惬意。甚至还有心情欣赏沿途的美景,外加腹诽流光这么好的马儿,怎么会跟了赵承曦那厮?
她催着马儿拐过一个弯,眼前是山上难得的平坦处,果然有一座庙宇立在眼前。
只是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
桑棠晚正要催马上前,破庙中忽然走出一群扎着头巾的壮汉来,一个个手持武器凶神恶煞地指着她。
“下来!”
桑棠晚吃了一惊,连忙勒着缰绳示意流光转头。
怎料流光竟不听她驱使,竟执意往前踱着步。
桑棠晚惊慌之间回头一瞧,顿时花容失色。
原来不知何时身后也来了一队人马,与眼前那些人一般一副穷凶极恶之相。
她的后路被堵死了。
很明显,这是一拨人。
难道是山匪?
山匪跑到这破庙处来做什么?专门等着抓她?
桑棠晚立刻想到山下的范启程。范启程和他们是一伙的?故意让她自己上山被他们抓住?
不,不会的。
轻易不会有人登门买青金石。范启程又不会掐算,怎知她今日会来,还特意安排人在这破庙等她?
只能说是巧合。
“把她拿下!”
有人高声吩咐。
“我自己下来。”
桑棠晚识趣,当即自己跳下马来。
这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等他们动手没轻没重的,说不得她就缺胳膊少腿了。
“倒是个识相的,捆上。”
一人上前挥刀吩咐。
桑棠晚很快便被五花大绑,捆得跟粽子似的推进破庙。
一进破庙她顿时睁大乌眸,漆黑的眸底满是讶异。
赵承曦!
这是什么孽缘,她居然在千里之外的山上遇见了前未婚夫。
不过,在这里见到赵承曦她不仅不生气,反而心里还挺痛快。
因为,赵承曦不像从前那样矜贵自持高高在上。而是和她一样被人五花大绑,灰头土脸地靠在老旧的木柱子边。
“哎呀,没想到赵大人也有今日啊。”
桑棠晚嗤笑一声,也不用人推自个儿便走过去,靠在柱子另一边正与赵承曦并肩。
不过她肩头比赵承曦矮了一截。
赵承曦偏头瞧她一眼,乌浓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
“看什么看?赵青呢?”
桑棠晚瞥他。
看看赵承曦在就不必害怕了吧?
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很快就会来救他的。
赵承曦虽然是个陈世美吧,但做官还算刚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这个“无辜的百姓”落在歹人手里的。
“被抓了。”
出乎意料的,赵承曦竟然回答了她的话。
桑棠晚一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赵青被抓了?那谁回去通风报信带人来救他们?
赵承曦难道没有留别的后手?
她心惶惶的。第一次试着悄悄挣脱被绑得紧紧的手。
“一定是你得罪了人,才连累我……”
她嘀嘀咕咕地怪赵承曦,心里真的开始害怕了。她还要给娘报仇,还要赚很多很多银子给辛妈妈养老送终呢,可不想这就死。
“别乱动!”
眼前扎着头巾的大汉呵斥她。
桑棠晚顿时停住动作一动不动,心思却在急急转动,要想出个主意来逃生。
“他们是山另一边村落的。专门在此‘捉媳’。”
赵承曦淡声出。
“捉媳?”桑棠晚扭头看他:“什么意思?”
她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殊不知她只顾看赵承曦的神情,却忽略了眼前那个大汉脸上的错愕。
赵承曦朝那大汉抬了抬下巴。
那大汉随即便瓮声瓮气解释道:“我们村穷,许多年轻后生娶不上媳妇儿,年年都到山上来捉女孩回去成亲。只要落到我们手里,就是山神馈赠,等会儿自然会有人带你去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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