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璃方才的那些指点江山,激昂文字,顷刻间悉数烟消云散。
谢如琢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但见她情绪不高,只怪自己失。
“璃姑娘,时候已然不早,不如我先送你回府,以免遭人非议。”
宋璃点头应下,儿人一路无话。
谢如琢目送着她那娇小的身影,灵活地钻入宋府后门,再没了踪迹,却不急于离去,反倒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宋府那朱漆匾额,矗立良久。
父母之命,媒妁之吗?
眼见天色渐明,谢如琢收敛心神,匆匆赶回驿馆,匆匆将方才宋璃提及,鱼鳞石塘与竹笼石塘的诸般设计,一一整理在册。
依着宋璃所述,谢如琢又翻阅诸多典籍,更是亲手编制了小型竹笼模拟,再三演练,确信万无一失后,方才上书禀明天子,请圣上裁决。
“谢卿果真不愧为朕当年御笔钦点的状元郎,才不过寥寥数日,便已然想出奇策,应对钱塘潮水泛滥之难。”
他大手一挥,李公随即会意,忙取来一方金令,恭恭敬敬地交给谢如琢。
“谢大人,请。”
谢如琢接过那金令,只听得天子爽朗笑道:“谢卿,你持朕手令,前往钱塘修缮石塘,务必要彻底断绝潮灾水患,江南诸郡,大小诸官,悉数听凭你差遣。”
谢如琢俯身叩首:“陛下如此信任微臣,臣定当肝脑涂地,绝不负陛下所托!”
待他领命退下后,天子方才漫不经心地信口提起,昔年谢如琢初登殿试的情况。
“谢卿,朕犹记你当年力拔头筹时,所作那一篇《青苗论》。彼时,你文风之中,已然可见拳拳赤子之心,忧国忧民之思。”
“如今,方不过短短三年,谢卿才学见地,皆远胜从前,更难得是,朝野内外,心怀不轨之人甚众,巧令色,混淆视听,唯你这赤诚之心,不曾有半点蒙尘,朕当日,果真是不曾看错人,朕心甚慰。”
天子此,虽看似只是褒奖谢如琢初心不改,忠君爱民,但宋父与诸官皆听出其中意有所指,弦外之音,分明是在暗指钱塘织造与知府白氏勾结,与先前秋闱舞弊,买官鬻爵一案。
圣心难测,众人不敢贸然揣度圣意,只得诚惶诚恐地跪了满地,口中连呼:“圣上明察,臣等绝无不轨之心!”
天子笑道:“诸位爱卿这是做甚,朕不过随口一提罢了,何须如此慌张。”
他亲自起身,竟是将宋父搀扶起来,和颜悦色地温问道:“宋卿,听闻你家中长子,也在今岁秋闱考生之列?”
此等殊荣,宋父自是受宠若惊,忙毕恭毕敬地答道:“承蒙陛下挂念,小儿粗读了几年诗书,学艺不精,不求光耀门楣,闻达于诸侯,但求来日能为君分忧便好。”
天子目露赞赏之色,点头笑道:“今日左右闲来无事,朕便亲自考问一番他的课业,倘若来日殿试,也算有些准备。”
宋父哪敢怠慢,忙将宋珩推上前去,又低声叮嘱他,务必要小心应对,绝不可大胆妄,以免招致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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