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孟鸢把冷鲜符夹在竹盒底，“大钱不露，咱用人气值兑料更稳当。”

她把新兑的料分门别类码到灶旁，虾仁洗净擦干，撒一撮盐轻抓出黏性，切粒不切泥。

干贝碎温汤泡开，连汤留作打水，笋干昨夜已发，切米粒大小，猪前腿肉半刀斩半绞，分出脂水。

素馅那头，香菇丁、马蹄丁、胡萝卜细丁各归一碗。

澄面与弹韧粉按比拌匀，淋滚开水成絮，改温手揉至光滑，揪剂压皮。

肉料入母汤精华一滴托底，再打入少量温汤上劲。

虾仁与干贝只点盐与胡椒，黑芝麻香油一线即住，宁少不多，素馅靠香菇与马蹄的“清脆”，盐与油都要小量。

“这皮看着就亮。”柳氏忍不住摸了摸，手感细得像抹了油。

“明早去书院，能吃素的学生不少，素烧***重多一成。”孟鸢一边折褶，一边安排，“临安明日巳初下课，你在门口把号牌递给书童，先照看秩序。”

“成。”周临安收了号牌，轻轻“嗯”了一声，眼底有亮光。

试蒸第一笼。分汽环扣上，屉纸一铺，四角留缝让蒸汽走位。水滚转中大火，不催、不闷、不掀赌气。七分时开盖，“白汽”像撩开一朵热云。皮亮而不透光，虾仁烧卖鼓着小肚子，轻晃能见汤意。

“先嘬汤。”孟鸢递了个小瓷勺。

柳氏先尝素的，齿间一合，马蹄“咔哧”一声脆，香菇在后面托着香，胡萝卜小甜，出乎意料地清。

周玉明抢虾仁干贝，烫得吸气，还是舍不得吐，直冲着大拇指：“鲜到额角冒汗！”

周临安夹一只笋丁猪肉，慢慢咀嚼，点了点头：“脆，但不抢味。”

“嗯，这个比例就写死。”孟鸢把盐、汤、油各自重量写在小纸片上，贴到调味罐背面，“明儿开卖不改方。”

“书院门口规矩多。”柳氏担心，“熏得人家先生皱眉可不好。”

“放心。”孟鸢把黑芝麻香油收起来，“山门口只走清口，不炸不煎，蒸汽干净，皮香压过油香。”

做完这一切，已近更深。

柳氏端来一小盅热汤，孟鸢接过，仰头抿了一口，心头那股“稳”从喉咙一路落到胃里。

临睡前，她又点开系统看了一眼——摆摊值因为北堤那两天的口碑还在往上蹿。

她稳住手，只又兑了一束打孔屉纸备换，其余全留着。

——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杨柳书院外的石阶像是被人打磨过一般，湿漉漉地泛着光。

门前那几株老槐树伸着粗枝，枝叶沉甸甸地挂着露珠，风一吹，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孟鸢推着蒸屉车沿着石阶缓缓而上，车子四轮带着铁圈，碾过石板时发出沉稳的声响。

挡风布被她收拾得利落，木楔早就检查过不止一遍，刹得稳当。

车身虽不算大，但在这静谧的书院山道上，却格外显眼。

杨柳书院的山门高大古朴，朱漆大门两侧各立着石狮，斑驳的痕迹证明它们经历了不少风雨。

正门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杨柳书院”四字遒劲有力，墨迹虽有些褪，却依旧透着股逼人的气势。

门前已有学生排队等候入学，学子们衣衫整洁，三三两两谈论着即将开始的课业。

更多人却把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这辆冒着白汽的蒸屉车。

陌生的香气夹着热雾，像是一下子把他们平日寡淡的早食给压了下去。

“这是什么？”有个年轻书生忍不住抬头看，鼻尖轻轻嗅了嗅。

“好像是……蒸点？”旁边的同窗犹豫着，却又摇头，“可我以前在镇上也没见过这般香的。”

孟鸢把车停在山门一侧，挑了块避风的地方。她先铺上木板，再将挡风席一左一右撑好，顺手用两只木箱在下风口垫稳，硬是围出了一个小小的防风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