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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夜行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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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豆蔻吃惊,“他们是强盗不成?”

虽说已经是夜里,可这到底是天子脚下。

两个壮汉把人装进麻袋里扛走,怎么说也不是好人行径。

雷鸢不再说话,只是悄悄跟了上去,看那两个人扛着的麻袋形状,就知道里头装的应该不是男子而是女子。

出于同为女子的意气,雷鸢也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出了巷子,旁边紧停着一辆马车,那两个人便将麻袋放了上去,又将车帘放好。

“啊!姑娘你看!”豆蔻忽然一把抓住了雷鸢的手臂,“这不是翠儿手上戴的那个吗?”

巷口昏暗的的灯光照着五彩丝绦上缀着的绣球和粽角,雷鸢白日里才见过,不会错。

“难道麻袋里的是翠儿和白大婶?”豆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们怎么……”

“这个彩绳是白大婶特意给翠儿做的,想必不会错。”雷鸢拉着豆蔻又往后退了两步,彻底隐在黑暗中,“我也觉得那麻袋里的人是女子,想必就是她们两个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上去拦住他们?”豆蔻焦急地问,“也不知这些是什么人?”

“不要轻举妄动,”雷鸢道,“以免打草惊蛇,遗患无穷。”

“那我们要怎么办?马车已经走了。”豆蔻焦急得直跺脚。

“跟上去。”雷鸢道,“雇车不方便,咱们去雇两匹马来骑着。”

京城哪怕是到了夜里,大街上依旧热闹繁华,雇车雇马都容易。

雷鸢主仆上了马,不远不近地跟着那辆车,街上行人众多,那马车上的人也并未察觉。

很快马车出了城,但一开始走的也是大路,此时回城出城的人也不少。

再往前走,那马车便渐渐地偏离了大路,路上的行人也稀疏起来。

到后来那马车便往河边去了,雷鸢怕引起怀疑,便把马拴在了一旁的树上。

路两旁长满了高草,她和豆蔻两个人借着草木遮掩,快步跟在马车后面。

走了有二里多地,马车终于停下了。

车上那两个大汉又将麻袋扛了下来,上了早就泊在那里的船。

船上自然有人接应,也是一般的壮汉,粗着嗓子问了一句:“怎么扛了两个回来?不就一个婆子吗?”

“进去说话,把灯笼也拿进去。”一个扛着麻袋的大汉说,“有吃的没有?我们两个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豆蔻,我悄悄摸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雷鸢低声道。

“姑娘,我和你一起过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豆蔻不放心。

“你就在这里放风,若是察觉不对就赶快回去骑马进城报信。”雷鸢道,“两个人都过去是不成的,总得留条后路。”

豆蔻听自家姑娘这么说也就不争了,叮嘱道:“姑娘,你可要千万小心。别和他们硬碰硬,那船上至少有四五个人,看样子个个都是有身手的。”

雷鸢虽然会拳脚,可毕竟只是一个人,又是个姑娘家。

对方是什么身手,她们并不清楚,贸然动手,只怕会吃亏。

在夜色的掩映下雷鸢如灵猫一般贴上了那只船,而船上的人正在吃吃喝喝,丝毫也没察觉。

“不用管,迷药的分量够足,她们不会醒过来的。”其中一个说,“等夜再深些就开船,把那婆子丢下水去,就算完了差事了。”

“那另一个呢?”有人问,“不是只让结果那姓白的婆子吗?”

“你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又一个人哼笑,“那小丫头和这婆子在一处,留下她就是祸害,难道她不会告诉人吗?所以也只能一并带出来。”

“把她也杀了?”有人问,“啧啧,可惜了,怪清秀的呢!到底是京城的女娘,跟咱们那里的不一样,细皮嫩肉的。”

“嘿嘿,依我说弄杀了岂不可惜?倒不如叫咱们乐一乐,保准还是个黄花闺女呢!”一道格外淫邪的声音响起,“你们说是不是?快活完了再杀也不迟。”

“这怕是不大好吧……怪造孽的……”一个人语气迟疑道。

“你他娘的想做善人?!”有人怪声道,“告诉你,一条船上的,你躲也躲不干净!”

“都别吵了,”说话的人显然是领头的,“我都想好了,等会儿开船,走到黑竹湾那里就把这婆子丢下去,等到尸首浮上来也得五六天以后。那时咱们早离了这里,没处寻去了。

至于这个丫头,弟兄们这一路辛苦,也该受用受用。邵八,你不用拦着,到时候你把她带回老家去,就给你那个瘫子哥哥做老婆岂不好?

有人给你哥哥擦屎端尿暖被窝,还有人孝顺你老娘。也省得你老娘每日里发愁你哥哥的亲事,哭个没完。到时候邻里也要夸你能干孝顺,是不是?”

“就是就是,谁有曲大哥想的周到?你老娘的眼睛不是都要哭瞎了吗?你给她领个便宜媳妇回去,她准乐开了花。一文钱不必破费,还比牛马好用。”

“对啊!不怕她不依,饿上几顿,再不听话就捆起来打,不信她能扛得住!”

剩下的几个七嘴八舌地帮腔。

那个叫邵八的果然心动了:“真要是这样……我也没话说,我大哥娶不上媳妇,我老娘急得睡不着觉,我这么做也算是尽孝了。”

雷鸢在心中暗骂这些人无耻,一个无辜女子在他们眼中是可以被随意糟蹋摆布的物件,并且为此洋洋自得。

她将头上的两发簪拔下来,握在手里。

这是她父亲亲自给她锻造的,说是发钗,其实是两股精钢峨眉刺,只是比寻常的峨眉刺更小巧美观一些。

平时带在头上,要紧时拿来防身。

这时已经有一个人站起身,淫笑着走到翠儿跟前,伸手要把她扯起来,像豺狗欲啖羔羊。

口中说道:“先剥光了再说!”

噗,船舱里的灯忽然被打灭了。

“什么人?!”船里的人顿时惊觉,紧接着便拔出刀来。

“啊!”有人呼痛,“大伙当心!有人偷袭!”

雷鸢在打灭灯火之前已经记下了船舱中各人的位置,因此虽然一片昏暗,但因为抢占了先机,所以很快就伤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伤到了要害,另一个用胳膊挡了一刺,才免去被戳破喉咙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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