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知道他并非以此为骄傲,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改变他,他身体力行去尽职尽责,且希望大宁朝官员都如他一般,恪尽职守,忠君爱民。
“毕竟我答应过你,给岐王一个高效廉洁的官场。我宁朝幅员辽阔,无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应给予充分自主权,在这一基础上,监察机构尽心尽力,但更重要的是对官员的道德品行加以更为严格的高要求。”
说罢,隋瑛便又出了门,登上马车,马不停蹄地在京内各处忙碌。林清叹息,是,要让他人成事,自己就得先是标杆。
隋瑛如此做,并无不妥。旁人之所以做不到,大多都是出于怯懦。
可隋瑛从不怯懦。
那么自己呢?
林清笑了笑,也好,这大宁朝的风气也该整顿整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该整顿。
林清踱步在廊下,萧慎这些时日大多都不在岐王府,他便也去的少了。但有些事不能耽误,听范说,太子依旧在养病,张邈时常去东宫,却也以头风为由,告假于府中修养。
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些什么,有些事情要做,就得尽快做。犹豫只会带来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只是林清嘱咐萧慎,在此次京察中,一定要顺服听从隋瑛的话,切不可有所懈怠。萧慎自然明白其中道,林清凡事只要给个提醒,他就能贯彻执行。也是两人之间的充分信任,才让这条路走得更顺畅。
只是在一件事上,萧慎一直有所犹疑。
“忠王。”林清在某日傍晚轻点桌案,“夜钦如今有了起势,明面上他亦是忠王的人。只要殿下拿个主意,我便去拜托倪择之去造声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慎垂眉:“我不想把二哥牵涉其中,他待我极好。”
林清音色渐冷,“如今太子和张邈都隐匿噤声,所谓敌暗我明,已是势危,不混淆视听,声东击西,殿下莫不是还想陪为师走上一条老路。”
“怎么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过往二哥也受太子打击多回,我担忧他……”
林清站起身,“殿下难不成想回头?”
“不,我只是在想,这是否必要。”
“一朝不慎,满盘皆输。”林清深吸一口气,冰冷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说罢,林清拄着拐杖走出了门。萧慎难过地看向林清的背影,他一瘸一拐的消瘦身姿湮灭在日光中,年轻的王爷垂下头颅,下定了决心。
——
张府外,冯延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去年他联合张邈搞掉了林清,原本以为这事就已经过去,没想到陛下却赦免了他。这个人活着跟死了可是天壤之别,他本就胆小,听闻林清养好了身体回到顺天城更是夜不能寐。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太子又出了这等丑事,就是首辅也无能为力。情况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今年轮到了京察,他死命去争却没争过隋瑛,隋瑛对他的人手又是磨刀霍霍。
而这两天,他又听到坊间传闻,忠王有了夺嫡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阁老,我算是看不懂了。这事儿忠王也要来掺合上一脚?咱对付一个都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冯延年拿了张帕子直揩汗。
忠王跟岐王可不一样,忠王是庆元帝继位后的第一子,生于即位的那一年。其生母为当时贵妃,母系势力亦不容小觑。若非他性情单纯,头脑简单,东宫之位还真不好说。尤其是他身边多年来一直又一个程陨霜。这程陨霜在王府里讲学,暗地里又不知为他笼络了多少人脉。
想到这里,冯延年只觉得喘不过来气。
“大热天的,你穿了太多。”张邈语气轻松,甚至有一些调侃意味。
冯延年讪讪地笑了笑,近日来上他府上哭诉的官员太多,他不好意思穿轻薄却昂贵锦缎常服,于是装模作样地弄了几件朴素棉衫,这大热天的,都快给他捂出痱子来了。
“阁老,太子目前如何?”
“在宫里养着呢,挺好。”
冯延年撇了撇嘴,他总觉得张邈近日来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亦说不上来。
“延年,有些事情不必太过急躁,也不必太过忧心,这么多年,不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吗?看不明白,就静下心来看一看,或者专注于手头上的事。你刑部那么多冤案还没审,趁早审完了罢。”
张邈倒是少有地和颜悦色,冯延年却不由得嘴角抽搐。
“有些冤案,怕是审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邈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审不得的,该审的就要审,延年——”
张邈突然将目光定定地落在冯延年身上,“这话我也就对你说了。”
冯延年打了个哆嗦,苍白道:“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邈不再言语,顺天城上,乌云密布,夏末的一场暴雨正在酝酿,转瞬间,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森寒的闪电照亮张邈沧桑的面孔,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冯延年感到彻骨的寒冷。
第118章第一百一十七章这世间不仅仅只有爱情……
注视这瓢泼大雨,林清屹立于云栖苑下,衣袂飘扬。正如这外界的喧嚷,他的内心,也在掀起一场风暴。
“这是一场秋雨。”林清伸出手,雨点啪嗒啪嗒打在他的手上,“入秋了。”
“您想怎么做?”范在他身后,恭敬地垂眉。
“把来周弄到宫里去。如今府上三百护卫,再加上吴晗手下的三千精锐,已经足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范说:“这可不容易。”
“容易的话,我还能来麻烦你范指挥使吗?”林清转身,柔柔地朝范笑了笑。
范迎上这笑容,心里直犯怵,抿了抿嘴,道:“容在下多嘴一句,那吴晗,可信吗?”
毫无疑问,吴晗手下的三千精锐将扮演重要角色,可对于这人,在怜妃关注之外,是以范对其也几乎一无所知。
林清微笑,淡道:“没有人是完全可信的,只要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且不说吴晗是个认死的人,当初在朔西,他犯下强抢民粮这事,也是因为太子张党对陇州贪腐的纵容,这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另外,他若是想要脱离我掌控,莫说是这神机营的将军职位,就连他这条性命,我林见善也并非是不能拿走。”
林清说得轻巧,可范却不以为然,“弄掉一个神机营的将军,可不容易。”
“容易,很容易,范指挥使,我弄掉你也很容易。你别不信,这是真的,你若视我此间话语为威胁和震慑,也并非不可。纵使这世间无有全然可信之人,但我依然是有信靠之人的。”
见林清依然恬笑,范喉结上下滑动,不禁问:“是岐王么?”
林清摇头,“岐王要杀你们,难。”
范倒吸一口凉气,抬眼问:“锦衣卫?”
林清含笑不语,这时,倪允斟从一旁的垂帏后走出,笑道:“范指挥使到底是聪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吓了一跳,顿时脸色苍白,连忙向倪允斟行礼。
“指挥使何必多礼?你我如今都是同路人。”倪允斟朝他眨了眨眼,“更何况,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更是自己人了。”
林清幽幽看了倪允斟一眼,便又转过身去。
“来周这事你先安排,我自会给他一个干净的身份。”倪允斟拍了拍范的肩,范便识趣地退下,离开时心里还直打鼓,这林大人,究竟暗中布置到了什么程度?
倪允斟眼见范离开了,周围无人,便转身走向檐下的林清。他见风雨落在了林清身上,便随手拿了一件罗汉榻上的长衫,自后披在了他身上。
林清不语,他并不知道倪允斟的前来。自从被隋瑛撞见的那日之后,两人还没有单独见过面。
“你我之间还需要再多说些什么,你不想说话便沉默,我就站在你身边,同你一起沉默。”顿了顿,倪允斟又自顾自地说:“那日是我不对,让你如此仓皇,只是说真的,你让我心痛了,痛了很久。”
“这并非我本意。”林清低声说。
“你信我,不爱我,我爱你,却也信你。我比你厉害。”
林清扬了扬嘴角,“我对你有情,却并非爱情,我说过很多回,且这世间不仅仅只有爱情才珍贵。”
“随你的便。该是我这辈子欠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清咬了咬唇,抬眼看向倪允斟,“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你。”
“叫你委身,你不愿,叫你爱我,你也做不到。那么我告诉你,这是我心甘情愿,我不要你什么报答。”倪允斟扶住林清双肩,“你的存在就是报答。”
“只是——”倪允斟笑了笑,俯身凑近了林清,“只是日后若是伤心了,别忘了你择之哥哥还有个肩膀给你靠。”
林清垂眸,“知道了。”
“知道就好。”
倪允斟捏了林清的下巴摇了摇,又松开他伸了个懒腰,佯装漫不经心地道:“真想知道该怎么对你才好,唉,我真是个天生的大情种,这是遗传了谁,我又不是夏炎生的……”
他连打了两个哈欠,说:“忠王那边这回有点懵,还没搞清楚状况,等程菽回过味儿来,麻烦就来了。你得招架住。”
“自然,只是他们没有证据这事和岐王有关系。”林清踱步,蹙眉道:“得快了,不能把时间拖得太久。”
“嗯。”倪允斟点头,顺手拍了拍林清肩头的水珠,“到里边儿去,风大。”
“不。”林清站定,眼眸凛冽,“何惧风大?风越大越好!”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林清对外是说在岐王府办了学堂,转为一些武将们讲学,他原先就是兵部堂官,还是探花出身,像吴晗这样的草根将领若是想在朝廷上走得远,多读些圣人学说还是很有必要。隋瑛近日以来在京察中忙碌,便对此不多过问,只是嘱咐他别太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椿儿在呢。”林清笑着说,总是隋瑛出了门他再出门,隋瑛回来前他便在府中等候。他以无可挑剔的行为来使隋瑛宽心,或者说,放心。
只是这顺天城内,有人放心,有人却惴惴不安。
忠王踱步在王府里,不时遥望竹林掩映下的学堂,即使心中再焦急,他也耐心等待程菽的讲学结束。眼见学生们一走,他便凑了上去。
“程大人!”萧葵喊了一声。
“殿下。”程菽颔首。
“我是从没有那个心思的,你比任何人都知道,可现下我却听了一些传闻,说是徐无眠将军这一回的晋升是我从中做梗,还是您,您为我做的……”
眼见萧葵焦急,程菽摇头道:“为举荐徐无眠的是我不假,但绝非是因为帮殿下起势。徐无眠本就能力出群,此次曾凡铄下野,他便是最好人选。”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萧葵欲言又止,落败道:“我害怕。”
“殿下勿忧,若这传言因我行为而起,我必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说罢,程菽若师长一般拍了拍萧葵的肩,便拿了书本扬长而去。出了忠王府,他也在细细思索这件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举荐忠王府里的人他也做过不少回了,每回也都是出于实际考量,并非私心。这一回推举徐无眠,实在是除了东州事件之外徐无眠行为并无出格越矩之处,且其军事统领之能出类拔萃,又具备丰富实战经验,练兵统筹皆不在话下。曾凡铄下台后,自然由他这个副将接替指挥使一责。
何故生起如此传言?
程菽闭目沉思,不禁想到了徐无眠的过往,他曾和林清交好,且为林清所驱使。他的解释是林清当时为兵部堂官,有些事自己也是听命办事。是以程菽并不将其看作党争之人,或者岐王麾下一员。
可一股隐隐不对劲的直觉萦绕在程菽心头,多年来的为官经验告诉他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长出一口气,他只希望东宫之事可以尽快得到落实。不过,幸运的是不需要多久他就能得到答案。他所思念的宋步苒翌日就在茶馆里发现了其中隐秘。
透过垂帷,她看到了正和林清会面的徐无眠。
略一思索,聪慧的少女便想通了近日以来困扰忠王的流言。她悄无声息地出了茶馆,飞快地朝程府跑去。
——
初冬时刻,御花园里曾经繁茂的花草凋零成片片枯黄。池塘的水面泛着微薄的寒雾,残荷摇摆,枯枝瘦影映在冰冷的水面上,偶有一丝涟漪泛过,又很快归于平静。几只乌鸦掠过宫墙,在空寂的长廊上留下一声声低沉的鸣叫,打破了宫中短暂寂静,却又愈发悲戚。
凤熙宫中,端妃神色忧郁,不时叹气。自从怜妃出事之后,庆元帝身体每况愈下,许是年轻的灵药带走了他最后一丝骄傲,他变得越发苍老起来,成日待在玉峦殿,不再过问后宫。
端妃体谅皇帝,多次差太医去问诊,却得出皇帝身体无碍,只是心中有事。皇帝心里就是她这个贵妃都不敢妄加揣摩,更何况,宫中出了怜妃这等丑事,端妃身为后宫之主,也难辞其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奚今体谅姑母,便在宫中与她作伴了一段时日。后来,见庆元帝仍没有置换东宫之主的意思,就是奚今也难免心中懊丧。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端妃对侄女说,“你因隋大人入了岐王门下,在我这里多次吹风,可我哪里任何力气帮扶你。”
奚今叹气,又何止是因为隋瑛,知晓怜妃隐秘后,她到底是不希望怜妃一片苦心白白浪费。况且,她亦非没有观察过。太子失德,忠王软弱,除却岐王,难道还有更优秀选择?
再多陪了一会端妃,奚今就告辞离开了皇宫。京察结束后,好不容易隋瑛得了休憩,在府中修养,奚今便约好了登门拜访。
“林大人不在?”奚今环视府中,见隋府静悄悄的。
隋瑛放下书本,笑道:“人最近是吃香得很,当老师当上瘾了,不要我这个糟糠之夫了。”
奚今掩面轻笑,良久又是叹息一声,“也罢,这回岐王该是又伤心一回。林大人做老师的,也好多安慰安慰他。”
隋瑛听闻蹙眉,摇头道:“岐王伤心?这倒是没见着,近日来他都忙于京察,很是尽力。不曾瞧见什么伤心,男子汉大丈夫的,日后机会多的是……”
“哪里的话,是人都会伤心,倘若不是为这帝位伤心,为怜妃,我瞧见他也是落了泪的。”奚今自顾自地说,想当然地以为此事隋瑛已经知晓,直到发现隋瑛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你说什么?怜妃?怜妃和岐王有什么关系?”隋瑛起身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今一愣,僵笑道:“岐王,岐王没有和大哥说么……”
“说什么?”隋瑛已经是站起了身,奚今被他身上散发的凛冽气场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她低声说:“怜妃……怜妃是为岐王……才和太子那样的……”
一声惊雷在隋瑛心底劈过,他问:“为什么?”
“岐王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她爱着岐王,一直都爱着岐王。大哥,只是这事岐王是不知晓的,他甚至忘了怜妃。”
“他后来知晓了?”
“嗯,我受怜妃之托,亲口告诉与他。”
隋瑛脸色发白,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腾,他跌坐在椅中,仔细思索着。既然岐王心知肚明,那么定是受了不小打击。林清亦是如此。依他对林清了解,他定会心觉不甘。
可这一回,他们都在自己面前伪装。
他们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联想到林清这段时间对武将们的殷勤,说什么热心为他们讲学,虽是日日都回来,却去岐王府一去就是一整日。
心中警钟大作,隋瑛一言不发,他突然想起林清知晓真相后发了病,醒来后在自己怀里所说的那番话。
他说他累了,他叫隋瑛不要再管他了。
可这隐隐的不对却被后来的倪允斟所打破,叫隋瑛陷对这份感情的怀疑与嫉恨当中,忘却了林清自身的转变。
他蹭地站起身。
“大哥?你要去哪里?”奚今见他直直往外走,也慌了神。
“岐王府!”
第119章第一百一十八章一不可分二,二中从未……
“隋大人,隋大人……您怎么来啦?您慢点儿,哎哟……”金瓜一脸谄笑,险些搬到在一丛兰花上,他不断朝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使眼色,小太监便抄了劲道,一溜烟儿地朝云栖苑跑去,也不顾岐王和林清以及一众武将在其间讨论,便急切喊道:“隋大人来了,隋大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快把地图收起来!”萧慎迅速收了地图,扔给了小太监。小太监抱着连忙躲到屏风后边去了,吴晗等人面面相觑,连忙从案边退下,坐到了客位。
林清面不改色,扫视众人,手里便拿起了一本《战国策》。而萧慎则闪身避于垂帷,消失在云栖苑后。
于是隋瑛穿过菊园后便见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林清正就着《战国策》讲述赵奢和白起等名将。
“赵奢因成功平定上党之乱而名声大振。上党郡在秦、赵、韩<ahref=https:///tags_nan/sanguo.htmltarget=_bnk>三国交界,是兵家必争之地。赵奢以智谋和勇气击败了强大的敌人,帮助赵国保住了这一战略要地。赵奢的成功不仅在于他的战术,还在于他在战争中冷静而坚定的指挥……白起在长平之战中,他指挥秦军大破赵军,并最终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给赵国带来了沉重打击。这场战役奠定了秦国统一六国的基础,白起因此名震天下。其残酷的手段也招惹非议……”
武将们有的听得认真,有的听得昏昏欲睡,但无论认真还是不认真,都是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瞅着林清,又时不时挠一挠脑袋。
这一幕可不是装的,林清并不擅长讲学,他没有程菽那样循循善诱,只会将知识一股脑儿地往学生脑袋里装。过去是萧慎聪明,且领悟能力强,他说什么,萧慎一琢磨便懂了,懂了便就是自己的知识了。可这些武将不一样,他们犹如在听天书,还没听几句就满脑子的混沌了。
见隋瑛到来,林清放下了书,众人也是起身行礼。
隋瑛冷冽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又稳稳当当落在林清身上。
“讲《战国策》?”
“嗯。”林清颔首,“前几日还讲过《春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瑛朝武将们点点头,说:“今日就先到这里罢,还请诸位先回,容本官同林大人讲一讲话。”
吴晗瞅了一眼隋瑛,又看了一眼林清,讪讪地走了。屋内只剩下二人后,林清换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要讲什么话,这么认真,瞧你把他们吓的。”林清活动活动了一下手腕子,踱步到几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
隋瑛说:“吴晗这人,什么时候去神机营的?”
“约莫在去年,他护送奚越回来的时候,这可是他求结的我,央求我为他在京里谋个差事。”
“所以你把他安排到神机营里去了?”
林清摇头,“一开始在岐王府当差呢,就是以前,想要安排人事也没那么容易。”
因为说的都是实话,林清的神色自若,叫隋瑛也挑不出差错。吴晗这人在朔西就是个出头鸟,有功有过,又配合隋瑛营救奚越,是个蛮横却有胆量的主儿,见识到了京城繁华不愿意回去也在情之中。来求个差事,对当时的林清便是顺手换个人情,就是隋瑛也不能对其有什么置喙。
隋瑛走上前去,牵了林清的手,说:“回府罢。”
“好。”林清倒也顺从,“得跟岐王交代一声。”
“嗯。”隋瑛颔首,于是林清对后面太监说了几句话,太监走后,不过须臾萧慎便快步走过来了。他一身武服,手里拎着剑,面色红润亮堂,额头上还挂有汗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师,你来了?近日我正在练习一些招式,都是这些武将们教的,粗野但攻击性极强,没什么花招,直来直去的,很是锻炼人!”
隋瑛微笑,“切莫劳累,前些日子殿下也是辛苦了。”
萧慎点了点头,便问林清,“林师要回去了?”
林清颔首,“明日再来。”
“好,那学生恭送二位老师。”
萧慎露出纯良笑容,拱了拱手,便目送隋瑛牵着林清的手离开了。只是这么笑容随两人身影的远去逐渐暗淡,到最后化为一抹冰冷和阴鸷。
“他怎么突然来了?”萧慎回头看金瓜。
金瓜吓了一跳,“小的也不知,也没打声招呼,就……就来了。”
“但愿不要被发现什么。”萧慎黯然。
“不会的,有林大人在,有林大人在。”
“嗯……”萧慎点头,却又叹息,遥望两人消失之处,火红枫叶湮灭了他们的身影,在一片冬日萧瑟中,他的心情也如这落叶一般潇潇而下。真不知自己还要目睹这一场景多久,每一回他都无能为力,每一回都使他心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方入府门,韩枫便说晚膳预备好了,隋瑛却道不急着用,牵着林清就入了书房。他步履如风,林清有些踉跄跟不上,便没好气地拉了拉他。
“欺负人呢。”林清脸上掠过一抹霾色,夜色下异乎动人。
隋瑛凝望他,抿了抿嘴,干脆俯下抄起林清膝弯,将人抱在怀里,三两步去了书房。
“饭没吃,澡没洗,你要做什么?!”林清搂着人脖子说。这人情绪不对劲,他看出来了,隋瑛不擅长说谎,更不擅长伪装。
一副严肃模样不知是摆给谁看,双眼目视前方,却好似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滑动,也不看怀中人。
林清干脆贴在他胸口。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脚勾上门,隋瑛便一手抹了案上的公文和书籍,把林清往上一放。
林清一屁股坐了个结实,他也是好笑,扶了腰,不禁问:“你做什么?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那你又是在做什么?”隋瑛双手撑在案上,凑近了问。那双黑眸犹如深井,摇晃着一汪皎洁明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鼻尖相触,林清向后缩了缩,垂眉温言道:“我做什么,你还不知道?”
“我却怎么觉得,就是不知道呢?”
林清眼眸流转,换上一副戏谑语气,“那便是你思虑过多,我可没有再找什么相好。”
“我不信。”
“你?!”林清扬起拳头捶了他一记,“那你走开,靠我这么近做什么,总归怀疑我,这份感情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隋瑛这才笑了笑,握了林清手腕,“那你的意思是,这份感情是值得信任的?”
“你说呢?”
“我要你说。”
“嗯,当然。”林清点头。他嘴角是上扬的,心在这一刻却是落泪的。可他依旧微笑,用笃定的颔首来欺骗隋瑛。他分明知晓隋瑛所指为何。
隋瑛凑近在他唇角吻了吻,“那我便放心了,你问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你的承诺,每天都要,我要你说,你这里有我,全部都是我。”
指尖点在林清心口上,林清只希望那心脏跳动莫要太快,莫要暴露他悸动的悲伤。人生的悲剧往往从自我失衡开始,命运的阴霾便源于内心乌云。人就是这么奇怪,在有转圜余地决不肯转身,到了最后再追悔莫及。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可南墙在那里,从未唤人去撞,而是人自我的抉择。
林清便就是如此抉择,他在失衡中义无反顾地朝前走,他就要撞这道南墙,且要撞碎。当一切崩塌时刻,他再回头去挽回隋瑛,他们这么相爱,并非没有转圜余地,纵使枯木也并非不能逢春……是啊,他们这么相爱,爱可以抹平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清兀地激动起来,眸里荡漾情爱涟漪,用泛滥春色掩饰伤怀。林清搂住隋瑛脖颈,咬在他的唇上,双脚抬起,又勾了人精壮的腰。
“哥哥,爱我……”
他厮磨着,用一声又一声的呢喃去摧毁眼前男人引以为傲的智。林清要加深这份爱意,用爱与性往筹码上加价。他异乎寻常地主动,叫隋瑛根本招架不住。就在这张案上,在这张承载大宁朝希望的红木案上,他们的汗水留下蜿蜒的痕迹。
当林清仰面时,他渴望烛光的氤氲能够如此刻一般留住隋瑛,让他下沉,沉入自己的怀里,永远无法挣脱;当林清匍匐时,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这依稀可见木料年轮的桌面上。在其上他窥见岁月,感悟这时间将他们推着往前走了好远,好远……可再远,也希望是两人并肩而行……
他复又转过身来,化身水蛇绕山而行,他的他的山,他是他的木,山木永不可分离。他是他的玉,他是他的林,玉在山而林木润,他们依靠彼此存续。
怎可分离?
林清挣扎起身,含着隋瑛的唇,喘息道:“遇安……”
“嗯?”
“我爱你。”
“我知道……”
“我只爱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怀疑……”
他残缺的手被人握在手心,摁在胸口,起伏便更加猛烈起来,好似要贯穿生命真谛。要花很长时间林清才会明了,隋瑛从不怀疑,他亦从不介意。
时间很神奇,推着他们往前走,也推着他们改变自己。木依靠于山生出自己的根系,玉在林中打磨出独一无二的质地。
相辅相成,一不可分二,二中从未有三。
对方即是此生唯一意义。
第120章第一百一十九章要下雪了!
云栖苑中,范走向萧慎。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来周已经熟悉了各处宫门,只等殿下下达指令。”
萧慎点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林清,“隋师可是发现什么了?那日他来时的神色不对劲。”
林清点头,道:“事不宜迟了,把地图拿来。”
范在案上摊开地图,指向其中一处:“东华门已经安排妥当,从此处进,绕过文渊阁,便可直达东宫,若是速度快,无需一炷香时间!”
“届时徐无眠将率领五军营包围整个皇城,”萧慎凝眉道:“锦衣卫则将带人包围各个衙门以及尚书府,而我则将带领府内三百精锐和吴晗手下三千精兵,由此门而进,直达东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兵分三路!”范激动道:“如此便是万无一失,纵使有御前侍卫,我范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林清颔首,面沉如水:“如今还有一个隐患,那便是齐桓这个兵部尚书。你们先稳住程菽等人,齐桓那边我会找机会会见他,你们这段时日一定要如往常一般,莫要叫人看出什么端倪。另外,别忘了奚今郡主、忠王,那一日,我们要想办法将他们控制在手里。奚今不用说,以她为质,东州军权才能握在手里。忠王,不用我多说,当今圣上也只有三个儿子。”
“那便以设宴为名!”萧慎说:“这一点我已经计划好了,前些日子我就透露过举办夜宴的风声,到时他们来也是要来,不来也得来!”
“好!那我明日便去见齐桓!”说罢,林清转身向外,三个月了,从秋熬到了冬,此间,他所等待的不过就是一场雪。
一场大雪。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冰冷空气刺痛了他的肺腑,他再次睁眼,双眸中便是明亮的笃定。
转身,他叫范先下去,定定地看向萧慎。
“我不愿瞒你,既然箭在弦上,我便是要向你坦白。”林清平静地说。
萧慎沉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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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与否,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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