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办法。”
冯延年见他神秘兮兮,也不再追问了。首辅心思深沉,非他可随意探究。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下官府内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啊,好,好,你去吧。”张邈慷慨地挥了挥袖,冯延年就行礼走了。
文渊阁再度静谧,张邈依旧屹立在窗前。这里偌大、空旷,充满书卷气息,也是权力的味道。这些是属于他的,没错,他心底是这样认为的,可还能属于他多久呢?
二十年前的那场变动之后,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了“等待”二字。
他未娶妻,也无子嗣,孤身一人到了五十多岁。有人劝他纳个小妾,为了不惹出些闲话,他纳了妾,可宠幸不过几月,他便忘记了这人。他年轻时人都说他身体有毛病,可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才知晓,他是心里有毛病。
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则是……
“这儿原来是如此模样。”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传来,打破张邈的沉思。
黑暗中,现出一道人影。
“你不该到这里来。”张邈盯着烛光下那人摇晃的影子,漆黑的,涌动的,野心勃勃的。
“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文渊阁么?”人影抬起头,环顾这古朴华丽的文渊阁,大宁朝权力的制高点,勾起一抹笑容,他道:“这里我是可以来的,我不仅要来,还要常来。”
“当心玩火自焚。”
“这大宁朝官场上,谁不是在玩火?”
张邈彻底转身,看向人影,“你来做什么?”
“我想知道元甫的决心如何,我这边可是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是么?那么他……真的是……”
人影点头,默然肯定。
“呵呵……”
张邈凄切地笑,再度转过身去,面向大雪,面向皇城。
而那人影,则再次隐入黑暗当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72章第七十一章兵部尚书告病在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天还未亮隋瑛便站在林府林清的厢房外了,他在林府上来去自如,下人们都把他当主子,见他站在林清厢房门外,就问是不是要叫主子起床。
隋瑛问王朗:“他昨日什么时候睡下的?”
“夜深才灭了灯,约莫着在子时呢。”王朗回答道。
“这么晚?”隋瑛无奈叹气,“我去书房里坐一会,你别叫他,叫他安心地再睡会儿,记得把炭火烧好,服侍他洗脸时水温莫要太烫,用稠帕子,天冷,记得抹点香膏,另外,今天我来给他梳头……”
王朗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儿,“隋大人真会心疼人。”
隋瑛落寞地笑了笑,“也得人领情不是?”
说罢,隋瑛便踱步去了书房,拿了本书静静地翻阅起来。只是书房里的案上散乱地摆放着些许折子和信,换做别人定是忍不住要看上两眼。但隋瑛不愿意,他拿了书,就坐到了客座。一会儿有下人过来给他泡了一壶茶。
“隋大人用过早膳没?”侍女贴心地问。
“没有。”
“给您准备一些?”
“不用。”
隋瑛小口抿着茶,“你们去忙,不用在意我,我等他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天刚蒙蒙亮,笼罩淡蓝色的雾气。屋外的竹林上缀满了落雪,白晃晃得泛紫。都知道林清喜静,下人们都悄无声息地忙碌着。不一会儿就见炭火烧了起来,茶水也氤氲在府中静谧的气息里了。
隋瑛虽在看书,心思却全都在另一边。他还没和林清闹过不愉快,知道这个人心高气傲,是不愿意轻易伏低的。他也不指望,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学会怎么哄人。当然,他也是极愿意去哄的。
态度不该那么强硬,他暗忖,昨夜应该心平气和地跟林清聊。他知道身份是林清最不愿意提及的弱点,每一声“晚儿”都是因为他隋瑛他才愿意接受的。如此傲气的一人,却担了个罪臣之子的身份,叫他做事不得不瞻前顾后,走一步看三步。
可这哪里是他的气性?
幼时就在读书上和他较劲儿,见隋瑛读完了《大学》,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熬着夜就把书读完了,还背住了。少年时期咬着牙走上复仇之路,进京赶考,心甘情愿臣服在仇人之下多年,就为了此际腾飞之刻。任人如何在背地里议论他,当面如何羞辱他,他都悉数忍耐了。他知道,他是不愿意输,想要笑到最后的。
可是如今,林清越来越急功近利,手段也愈发明显。树大招风,他太害怕了,害怕怕他吸引太多目光。他该怎么救他?无数个夜里,隋瑛既想仔细思索“万一”来临时刻的对策,可他又本能地避免去思索这事。
他这样坚强的一个人,也有无法接受、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岐王,自己是愿意豁出性命为岐王修直这条道路的,稳扎稳打,砥砺前行,即使有挫折,有迂回,也未尝不能叫圣上改变心意,叫岐王入驻东宫。与此同时,整顿吏治,充实军队,平外患而省内忧,挽大宁朝之气数,至河清海晏之境。
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他有这个信心,且为之奔波。
可是,他该怎么说服林清,让他和自己一般有信心?
他能解林清心中的着急与怨怼,张党与太子逼得越来越紧,可正是因为对方逼得太紧,所以得有适当让步,否则对方的利刃会指向更为痛苦的地方,这里存在一个斡旋和调解。所谓韬光养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隋大人!”就在隋瑛沉思之际,王朗小跑进来,“主子醒了,方才洗了脸漱了口,知道您来了,说什么不见呢。”
王朗当然知道林清说的是气话,隋瑛也是一笑,“那不更得去见了?”
“可不是?”王朗笑眯眯的,他可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他主子快活起来。昨日夜半仓促归来,脸上竟有泪痕。美,也让人心疼。
隋瑛快步走进林清厢房,只见美人坐在镜前,瘦泠泠的脊骨在长衫下若隐若现。屋内一片岑寂,沉香缭绕,犹如仙境。
隋瑛想唤他,却反应过来,将“晚儿”两字吞了下去。他只是踱步到林清身后,无言地拿起象牙梳,撩起林清的黑发,细致地梳着。
镜中的林清垂眉不语,一动不动,若一尊瓷白雕像,根本不看他。
于是隋瑛的指尖向前,在林清濡湿的睫毛上轻轻掠过。美人不由自主地闭眼,又再度睁开。
却还是不看他。
一手握着人的如瀑青丝,一手的指尖却好似按捺不住气性的羽毛,在人的眉骨上逡巡,又滑至鼻梁,又蜻蜓点水般地落在唇上,握住下颌,极温柔地将人的脸掰了过来。
睫羽依旧是垂落的,一片寂寥的阴翳。
“再不看我,我就吻你了。”
隋瑛的声音也是极轻,他等待了片刻,这人还是毫无所动。
于是他认作这是默许,轻轻地吻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先林清没有回应他,可当青丝从他指尖滑落,他便搂了人的肩,将人悉数地拥入怀中,吻越发凶狠起来,好似要撬开人牙关似的。
林清呼吸受阻,急促地喘息起来,这一喘,紧闭的双唇便露出一道缝隙,霎时就叫人钻了空儿,占领得满满当当。
“你!”他含糊不清地嗔骂,舌尖却被人撩得无处可躲,身子也被人抱得越发紧,他扬起拳头锤了隋瑛两下,却逗得人笑出声来。
“再打我两下。”双唇分开,都是红润晶亮的,林清那白惨惨的脸也泛上血色,在这隆冬里春意盎然。隋瑛的手抚摸在林清后背那一节节凸出来的骨节,笑着说:“再打。”
“打你做什么。”林清负气地背过身去。
“我要你打,只消你不生气。”隋瑛握着人肩膀将人掰过来。
林清只恨自己力气较量不过他,想转身也转不过去。索性勾了人脖子,顺势将人朝前一带,在隋瑛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是真的咬,没见血,隋瑛却痛得一震,嘶嘶两下,手里便松了林清,摸自己嘴巴去了。
林清这才逃脱,起身小跑到屏风后,若一只小白狐似的,露出狡黠而满意的笑容。
“好啊,欺负我是吧!”隋瑛起了兴致,追上前去。
“谁欺负谁?”林清抄起窗边的一根支帘的约莫一尺多长的叉棍,做防御状,凶巴巴地道:“你过来,我真打你了。”
“求之不得呢!”隋瑛罕见地露出坏笑,刷起袖子就扑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清一声惊叫,挥舞棍子一下一下敲击着隋瑛,奈何人幼时习武成年打仗是个皮糙肉厚的,他那点气力隋瑛眼睛都不眨一下。且他又舍不得真打,还未挥动几下呢,就被人夺了棍子,给摁了趴在案上。
啪啪两声,棍起棍落,带起一片啸音,林清惊呼抬头,顿时臀上一片火辣。
“好痛!你!”他诧异回首,只见隋瑛也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棍子,显然也是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了。
林清算是明白了,不能刺激这人,更不能和这人疯闹,这翩翩君子的皮囊下可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不小心就给唤出来了。届时覆水难收,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对,对不起……”隋瑛呆愣愣的,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怎么就叫人趴在了案上,还拿棍子抽人屁股?
完了完了,如此羞辱行为,林清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说话了。
林清又痛又羞,想去揉一揉又拉不下脸面。方才隋瑛那几下可没省着力气,他的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
“烦死人了!”
他一把推开隋瑛,一瘸一拐地跑开,掀开床帘就缩进了被窝里,隋瑛连忙扔了棍子,跟着跑上前去。
“你走!你走!”
林清用脚踹隋瑛,脸红得不像话。
“我错了,叫我看看,看伤得重不重?”隋瑛用手去拉被子,想扯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嫌羞辱我还不够吗?!”
“哪里的话,我,我……”隋瑛也是急了,林清踹他,他握了人脚踝,凑前来只恨不得给人磕头。
好一会儿林清才平复下来,隋瑛才敢推了推他,“算我求你,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你如何求我?”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收倪允瞻做学生。”隋瑛说,又连忙补充道:“没,没别的条件!”
只见被子里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隋瑛拉了拉,露出一张又红又湿的脸庞来。发丝散乱,林清此刻就像一朵被风雨打殃了的荷花。
被子渐渐向下,林清索性闭了眼,他其实疼得不行。
被人翻了过来,小心翼翼掀开长衫,看那白团团上的两道触目惊心的红痕,晕开一片红肿,隋瑛倒吸一口冷气。
自己方才怎么下了那种狠手的?
分明是过来道歉,却疯闹得抽人棍子,隋瑛轻触那伤口,心疼得眼眶都发红。
“喂。”林清艰难地转过身,“该哭的是我好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隋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跑过去捡了棍子就朝自己胳膊抽了几下。
“方才是这只手打的你!”
“你是个小孩吗?”林清想爬起来阻拦,可一动就疼,“快给我上药!”
是日,兵部尚书告病在家。谁都不知道,是吏部尚书一早就去人府上拿棍子抽得人下不了床。
第73章第七十二章为何是我?
东州,萧慎方从军营里出来,就见徐无眠站在营帐外。风雪掠过这位将军坚毅的面庞,玄色铠甲与凤翅盔好似在这苍茫天色里失去了锋锐,他沉静如同一座雕像。
“徐将军,您这是?”萧慎快步走到徐无眠前,只见徐无眠抿紧了唇,轰得一声跪在他面前。
“您这是做什么?!”萧慎连忙上前扶他,可徐无眠纹丝不动。
“这世间有些事总要人去做,我徐夜钦做了,无怨无悔!这是我的夙愿,更是林大人的坚持!殿下,您是能成大事的人,我和林大人将身家性命都交在您手上了!”徐无眠仰头看向萧慎,年轻的王爷在风雪中冷峻而肃凛,他不由得颤声,“末将即将启程回京,接受审查,一时半会儿,整个东州,就扛在您的肩上了!”
萧慎眼眸倏尔睁大,“徐将军,快快请起!”
他扶起徐无眠,朗声道:“你信靠我,我定不负你,东州百姓和将士们,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和结果!但你更应该相信林师,此去你回京,会迎来审判不假,但这其中熬过去便是另一番天地,林师一定会救你于水火当中,给你一个新的机会!”
萧慎凝视徐无眠,若主帅般拍了拍他的肩,“你我都是同路人,都是做大事的人!既然已经在同一条船上,我就是豁出性命——不,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性命,这东州以后是我的,朔西也是我的,就是那顺天城,将来也是我的!徐将军——”
萧慎猛地抽出长剑,斩开风雪,电光火石般地指向徐无眠。冰冷剑尖触碰徐无眠通红的鼻头,他的眼睛竟半分未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你对天发誓,此次你回京,无论是被北镇抚司或是刑部提审,东州所发生之事,都是你一人所为,与林尚书毫无关系!”
徐无眠面容肃然,几乎是从喉头里蹦出的两字,“当然!”
是日,徐无眠回京,萧慎入驻东州督军府。
与此同时,黄沙漫漫的朔西,一张调令八百里加急飞到奚越手里。
奚越打开信,“兵部有令,即刻回京领命,赴东州上任!”
年轻的小将军抬起头,不解地望向主帅吴宪中和陈青和,“兵部这是什么意思?”
吴宪中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荒凉戈壁,不言一语。陈青和走到萧慎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这是要给你升官。”
经过近一年的磨砺,奚越已经沉稳许多,虽依旧性格顽劣,但做事已经有了分寸。他拿着调任来到吴宪中面前,朝主帅拱手道:“奚越全听吴帅的调遣!朔西有需,奚越必定不离开!”
吴宪中慈祥地笑了笑,看向奚越,“你这孩子,还以为你有长进了。兵部的调令,岂是你我能做决定的?”
“可是,把我调去东州做什么?”
“那里军队哗变严重,似是已经被镇压下来,只是岐王不可能久居东州,自然是要人去接了赵瑞的职分的。”
“为何是我?”奚越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宪中看了一眼他,“是啊,为何是你?”
他无奈地笑,却又摇头,“去吧,孩子,那边对抗着东羌,虽是没有战争,但对抗是永远存在的,只要有对抗,战争就是一触即发的事。你也得学习如何规整军务、练兵、行统帅之责。这一年,你已经很有长进了。”
奚越内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更多的却是不舍,他在朔西立身立命,已经打出了功绩。且他内心也是忐忑,按资历,调任陈青和也不该调任他。
可吴宪中和陈青和都吩咐他遵从朝廷的命令,收拾收拾准备回京。奚越一想到回京后可以见到心上人和姐姐,内心也像个孩子般欢欣鼓舞起来,给两位上级行了礼就回自己营帐了。主帅营中,吴宪中语重心长地站在沙盘前,一声有一声地叹着气。
“主帅,这是好事儿,奚越也得成长。”
“是啊,好事儿,只是青和,但愿他不要成为人家党争的一枚棋子啊。”
陈青和垂首不语,气氛变得低沉,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就不得不说。
吴宪中看了一眼他。
“这些日子的战报一直都是你在写,你和兵部的交流比我多。林尚书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想必你也明白,这事成,奚越就成,不成,奚越就得死。我吴宪中一把年纪了,莫名地入了这局,也无法从局中脱身,成王败寇,我都接受。而你,陈青和,你是自愿倒了岐王那一派的,你别跟我说没有,我吴宪中还没有老眼昏花,所以结果如何,你自己有承担的觉悟。可奚越,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怎么去守护边疆,去守护这个国家……但凡他有什么闪失,我对不起死去的定国公,你也一样,青和,你也要对此负责……”
陈青和脸色阵青阵白,最终他勾起嘴角,露出萧瑟笑容,“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谁当皇帝能让这个国家好起来。我也只知道谁能倾全力挽救与这个国家与水火当中。我在赌,且全力以赴。”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林见善么?”吴宪中难以置信地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陈青和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是相信隋在山。”
——
顺天城,林府。
和好的两人又是一同握笔写字,羡煞旁人,只是苦了某位尚书大人,平日里气息虚乏,走几步就要坐着的,这几日倒是成天站立,是半个凳子都不挨了。
“站着多辛苦,我抱你。”府内,自有人将他横抱在怀,像抱小孩似的。可在衙门内,林清还从未觉得有如此吃瘪的时刻。
以他的性子,是定要报复回去的。可因为是隋瑛,又不知从哪里报复。唯有“不准碰我”这一条,让人晚上贴着,却只能憋着。
隋瑛也是没办法,就差给人磕头了,最后讨得几个亲吻,这堂堂的吏部尚书乐得跟孩子一样。
只是林清心中还记挂着徐无眠,他已经在进京的路上。而奚越那边,前几日下的调令应该也是收到了。
奚越暂且不提,徐无眠他一直在争取由兵部审问。可这回冯延年不干了,说什么也要来掺上一脚。很显然,他们已经有所怀疑林清在东州事件里所扮演的角色。林清不禁苦笑,他哪里能扮演什么角色,不是赵瑞他自己丧尽天良,他林见善还能逼着他去犯事不成?
自己是给他下了套不假,一开始林清就知道买战马的银子送到赵瑞手上就是被贪的下场,但他还是送了,故意让赵瑞去谋私。这一年多来,他通过徐无眠的眼睛,将赵瑞所言所行看了个干净,和那些东羌商贾有交往,和那些州府地方官之间行了贿,在哪个地方抢了什么人,在哪个地方又杀了什么人……事无巨细,除却徐无眠,想过好日子的魏勤也主动投诚,甘心给林清做眼线,一切的一切,林清就是想找到一个绝佳的机会将其连根拔除。
刚好,这回太子让岐王吃了亏,他当然要反击回去。
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大多数人不会解,要除掉魔鬼,首先要和魔鬼同行。
徐无眠背后之人,是他林见善,是他让徐无眠表面上归顺赵瑞,甚至助纣为虐。但他不能承认,甚至要把自己摆脱的干干净净,这并非因为那身份和背信弃义,而是他在,徐无眠才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也不会因此连累岐王。
踱步在兵部衙门中的一小方堂官休憩的庭院里,林清垂首思索,一步一步,黑底鎏金的皂靴踩在薄薄的积雪之上,留下一串串沉思的脚印。
“大人,说是奚将军,已经入了陇州了。”冷不丁的,齐桓的声音在长廊下响起,林清闻言抬头。
“还挺快。”
“得让他尽快去东州赴任,何必要他回京城一遭呢?”
林清勾起唇角,道:“奚越是圣上的侄子,还有姐姐在京内,多多少少还是得回京探个亲的。”
齐桓颔首,“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到。”
一边说,齐桓就走向林清,林清站定在原处,疑惑地望着他走近。
“梁甫?”
齐桓朝林清头顶上的乌纱帽伸出了手,摘下了什么东西来。
“您看,是一片枯叶。”齐桓笑了笑,在手中把玩着这赭石色的枯叶,“您思虑太多,连着叶子落在头上都未曾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清垂眉,“落叶么,落哪里不是落。”
“落您乌纱帽上,也是无妨?”
“譬如梁甫瞧见了,也不是给我摘下来了吗?”
齐桓捻着落叶的茎儿在手里旋转着,“不过这叶子挺好看,很衬您。”
林清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转身自顾自地走在树下。齐桓好似习惯了他的沉默,悠悠地行了个礼就走回长廊上,转眼便去了各个部司挨个儿查看前段时间林清整顿军务的表章了。
林清这时想到奚越。
奚越很重要,之所以要他回京,是要他和隋瑛见面,两人必须有长久而又坚定的情谊在,这样才能保证奚越为我所用。而他林清,只需要跟隋瑛维持这段感情。
想到这里,林清脚步遽然停住!
怎么回事,为何也在计算自己和他之间的感情?和他这段情,难道还能掺杂别的因素么?
那人多次为自己舍命,他怎么能……怎么能也这样细细地考量他……
林清伫立于树下,不由自主地捂住衣襟下的那枚烟紫玉,心脏在躯体之下剧烈跳动着,好似敲响的警种。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计任何人,都不能算计到他身上来。
否则这一切,都算什么呢?
垂首,林清苦涩地笑,兀自摇头。
第74章第七十三章娶就娶,嫁就嫁,谁怕谁?……
静谧街道上迅速闪过一道矫健身影,一蹬一跳,便翻过一道院墙,轻轻巧巧地落入院中。又在环廊下几个窜身,就寻到一道房门。将耳朵贴在房门口听了听,便小心翼翼推开,若鬼魅般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绕过屏风,径直走向那翕动床帘,一把拉开,这人便合身扑了上去。
“啊!救命……呜呜呜呜——”宋知止的呼喊被一道宽厚粗粝的手掌悉数捂紧了肚腹里,人也被顺势跌入怀抱当中,就在他额冒冷汗以为自己遭到暗杀要丧命于此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精神气儿十足却流氓兮兮的声音。
“绵绵想我没?可把我想死了!”
“奚越!”宋知止惊诧回头,发现月光下奚越一脸贱笑。
“你!你怎么!”宋知止连忙挣脱,捂紧了衣服往后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半夜到这里来……你,你脱衣服做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嘿!你个臭绵绵,怎么看见你相公一点都不高兴!脱衣服做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奚越跪在床上,先是卸甲,后是脱衣,猴急的模样让宋知止花容失色。
“我叫人了啊!”宋知止的嗓音都是抖的。
“你叫呗。”奚越坏笑着凑近,“喊破了嗓子也……”
“来人啊!”
奚越大惊失色,连忙捂了宋知止的嘴巴,央求道:“好绵绵,好绵绵,别叫,我不对你做什么,相公就是太想你了,你可真香……啊,你真香……”
一边说,这奚越就把头往人怀里拱,像只小狗似的,宋知止本就只穿着件轻薄睡衫,奚越这一拱,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掀了人衣裳,露出光洁的胸膛来。
“真美,我娘子真美。”
“你是属狗的吗?”
奚越亲得砸吧砸吧的,宋知止是推也推不开他,被人逼了角落。这奚越头发又硬,刺得他脖子痛。
吻继续游弋,兀地宋知止浑身一震。
“那里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越却像匹饿狠了的狼一样,怒道:“为什么不行!我要亲个够!”
说罢,饿狼扑食,宋知止又羞又怒,到最后也不挣扎了,奚越把他弄痛了,他轻哼一声,带着哭腔说:“我讨厌这样。”
奚越一愣,抬起头来,口涎挂在嘴角,亮晶晶的,“这还没到……”
宋知止泫然欲泣,靠在墙角,幽幽道:“我讨厌这样的不明不白。”
说罢,他推开了奚越,转身匍匐到被褥里,“讨厌你,真的,讨厌死你了……”
“绵绵。”奚越推了推他,欲望虽依旧蓬勃,但到底在宋知止淡漠的态度总冷静些许,“对不起嘛。”
他连忙凑近到宋知止耳边,“不是什么不明不白!我这回娶定了你,真的!”
“什么话,我大宁朝还没有男子与男子结婚的。”
“现在就有了!”
“你也不问我愿意与否?”
奚越再度一愣,又露出獠牙来,“那这可由不得你,论力气,我比你大,论官职,我这回上任东州,也比你大!论那个玩意儿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越的手又伸进了被窝里,摸来摸去,宋知止羞得打他。
“你要是这样说,你现在就下床,日后你我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好绵绵,别这么说,我就是太想你了,知道明日回了家定是要被姐姐管教,不能出来找你了,今日夜闯你厢房是我不对,对你这样那样也是我不对,可你千万别说不嫁给我,我是惦记着这事儿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
“你!”宋知止转头看他,愤道:“你是脑子坏了不是?”
“大抵是坏了。”奚越笑嘻嘻地躺到宋知止身边,把人搂了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被你在朔西用书打坏的嘛。”
宋知止还想挣扎,就听奚越好言道:“绵绵莫动,相公一路上可累得慌,进了城就来寻你了,绵绵,就让我抱着你睡一睡,什么都不做……”
说罢,这奚越倒真闭了眼,悠哉悠哉地打起呼噜来。宋知止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又见人比起上次见面沧桑许多,风尘仆仆满脸疲态,便也不再动了。
“罢了。”
缓过神来这绵绵也是喜上眉梢,多日思念之人终于近在咫尺,恍若做梦。他翻了个身,贴着奚越胸膛,张开手搂紧人精壮的腰。
“娶就娶,嫁就嫁,谁怕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越露出洋洋得意的微笑,双手发力,将人抱得更紧了。
——
幽深地牢当中,火光摇晃出守卫那可怖身影,张牙舞爪般地好似要将牢中人撕碎。冯延年一袭黑衣,从长长的阶梯上拾级而下,走进这晃动的群影当中,来到最深处的牢房门前。
牢房正中央,徐无眠身着朴素棉衣,盘腿席地而坐。
冯延年站在门口片刻,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徐将军。”
徐无眠幽幽地睁开眼睛,颔首道:“问冯大人安。”
“不必多礼了。”冯延年挥了挥手,守卫便打开牢门,他走了进去。
“这里可真冷,不是吗?”
“习武之人修身铸体,这点严寒,不算什么。”
“明日就要对你提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官知道。”
“刑部和兵部一起。”
“下官听朝廷的。”
见徐无眠问一句答一句,无任何情绪显露,冯延年思虑片刻,走到徐无眠面前,蹲下身来,道:“晚饭,吃了吧。”
“用过一些。”
“嗯。”冯延年环顾四周,地牢幽暗潮湿,冷若冰窟,道:“这里是兵部的地盘,他们对你好些,只是过不了几日,罪一定,你就得去我们刑部,接下来,还有大寺,这寒冬腊月的,轮一遭下来,徐将军铁打的身子骨,也是得搓磨掉半张皮。”
“那也还剩半张皮,够用。”
“好,有骨气!本官欣赏你的骨气,元辅亦是如此!当初那林见善对你有知遇之恩,如今你在东州这几年,该还的也是还了,可他林见善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未来的道路,夜钦你还是得睁开眼睛,看个明白啊。”
徐无眠扬起嘴角,“路么,有人引了上去,就是自己走的了。下官这几年在东州,是赵帅的属下,当然,兵部是林大人辖管,我自然也隶属于他。只是冯大人话中有话,下官乃一愚鲁武将,听得不甚明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哼。”冯延年冷笑,“当真是把我们这些混迹官场几十年的人都当作傻子了!你和林见善多少私人来往,就算我们不知,北镇抚司难道还不知?夜钦啊,那林见善落在刑部,总好过在北镇抚司走上一遭罢?”
徐无眠眼睛微微睁大,却又恢复正常神色。火把将橘色火光投映在他面庞,他轻声笑了笑。
“如此,冯大人何必来找我,叫北镇抚司的人去查上一番,看看有没有您想要的。只是冯大人,北镇抚司查案,可不是单单就查一个人的——”
徐无眠抬头,看向冯延年,“这大宁朝,谁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譬如冯大人此次前来,不就是让夜钦归于您和元辅的麾下?”
冯延年冷笑,“那你为何不愿呢?”
“因为夜钦是大宁朝的四品将军,是兵部的将军,兵部,则是圣上的兵部,不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哪怕是林见善!夜钦所做作为,哪怕有错,也是为民为国!”
“哈!”冯延年挥袖,脸上已是有了怒色,“兵部自从被林见善挑了梁子,哪里还有个兵部的样子,和吏部混乱不清,相互勾结,分明是至高无上的神圣兵权,却被他林见善拿来当作党争的利器!还有你,你也好意思侈谈为国?东州,赵瑞掳掠人口你四牵线,贿赂东羌你搭桥!什么买战马?我就奇了怪了,当初朔西战事渐平,他林见善为何死命地要买战马,感情就在这里等着赵瑞,等着我们呢!拿家国大事开玩笑,玩弄权术,谋一己私利!你还好意思跟我在这里提什么为民为国?”
徐无眠嘴角颤动,辩白道:“那是因为你们只看到了近处,而看不到远处。”
“你们?你们是谁?怎的,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在谁的那一边儿呢?徐夜钦,我告诉你,你所说的远处,也未必是坦途,更未必光明,你们都还年轻,你们看不到这个世间没了我们这样的人寸步难行!你以为,这大宁朝的风风雨雨都是谁遮挡起来的?”
“那又如何?!”徐无眠恨恨看去,“我是年轻,可这世间,将来就是年轻人的天下!”
“你最好能活着看到年轻人继承这天下!”冯延年神色冰冷,蹲下身,几乎威胁道:“话不多说,最后一句,明日提审,届时会有北镇抚司的人旁听,不知道吧?今儿一早才下来的旨意。徐夜钦,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你招出林见善,我和元辅定能将你摘得干干净净,若你执迷不悟,你以为他会救你?你当真以为,那‘善’字是他担当得起的?”
冯延年在徐无眠肩上拍了拍,凝视他幽深而怨怼的眼眸,无奈冷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人,可别糟践自己前途,玩丢了命。”
说罢,冯延年起身,离开了牢房。徐无眠咬牙凝视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当中,额间已是冷汗涔涔。
是的,很难相信,但当他去往东洲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回头路。
他只能选择相信。
深吸一口气,他阖上双眼,牢房里再度归于岑寂。
第75章第七十四章是挚友,亦是同伴
定国公府内忙碌一片,因为奚越的归来奚今喜上眉梢,办了接风宴,自然邀请了隋瑛和林清两人,只是出乎奚越意料,宋知止携带妹妹也出现在宴席上。
“姐姐,这是?”看着两颊通红的宋知止,奚越的眼睛直发光。早晨分别时依依不舍讨了好多亲吻,没想到晚上又见着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奚今白了他一眼,“你在朔西写给谁的信,昨晚又溜去了哪里,我可是什么都看在眼底呢。”
“你……”奚越竟脸庞通红,抓着姐姐肩膀,“莫非你偷看了我的信?”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奚今踹了一脚他,奚越讪讪地往后退,又恬不知耻地挠头起来,“咱奚家要绝后了,嘿嘿,姐姐不介意吧?”
“我若是介意,你还能给我娶一个回来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行!我可是要娶绵绵的!”奚越昂起脑袋,看自己娘子在下人们的引领下朝厅内走来,真是忍不住上前要搂抱一番。又见起身边与他面容又八九分相似的女子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不禁生起一层鸡皮疙瘩。
哪有女子这么笑的?一脸阴险,不知为何奚越竟下意识地捂紧了钱袋子。
“只怕你要娶绵绵,不好对付那迟迟哦!”奚今在弟弟肩膀上拍了拍。
这场宴席,用奚今的话来讲,就是家宴。林清自然是欢喜隋瑛跟奚家交好的,没想到这两姐弟还邀请了自己来,意外却也欢欣。只是念及徐无眠尚在兵部的牢狱里,他在宴会上有些神色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还好吗?”隋瑛搂了他,喂他喝了点清水。
“这成何体统……”宴会上还叫人喂,林清自己都挂不住面子。
“这里都是自己人,怕什么羞。”
“你多待一会儿罢,我困倦的很。这几天陆陆续续从地方传来整顿军务的表章,看都看不完。”说罢,林清又朝奚越看了一眼,“瞧他,眼里只有绵绵。”
“好似我眼底只有你。“隋瑛喝了点酒,说话时不住凑近,那鼻息打在林清面颊上,晕了一片绯色。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后,隋瑛便对林清越发黏糊。林清既喜也忧,这关键时刻,他倒更愿意独处。且他完全能看出隋瑛的隐藏含义,他想用这温情来限制自己。
林清弯起眼眸,“若我回府,可要帮我向奚小姐道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陪你一同回去。”
“别!”林清捏了捏隋瑛的腰,“人奚家两姐弟视你为大哥,你就这么做大哥的?”
隋瑛轻挑眉梢,“我是你相公,哪有这么做相公的?”
“你倒还去学那奚越了,我可不是绵绵,什么娶啊嫁的,我一个大男人,没有这一说,你想跟我谈论这一套,那么你便是愿意找谁当你娘子就去找好了。”
“气性这么大?”隋瑛搂了林清,在他唇上咬了咬,“那我便不留你了,晚些时候去看你。”
“明日再见罢。”
“真冷淡。”
林清笑吟吟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便起身向众人行礼,说自己身体不适,就先退下了。众人也都知道他向来身子骨弱,便也不多留。更何况除却隋瑛,这里没有一个人是跟他真正熟份的。
刚从宴会中走出,就见外边的黑暗中窜出一道人影。林清定了定神,只见这人面容粗犷,肤色黝黑,笑容憨厚,瞧着十分面熟。
“哦,原来是吴千户。”林清恍然,这人是当初在战场上帮隋瑛救回奚越的那个吴晗。
“折煞了您老,还记得咱,咱给大人磕头了。”吴晗连磕几个响头,便又盯着林清傻愣愣地笑。林清见他似乎有事要说。他赶时间,便也不再迂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千户此次是护送奚将军回京?”
“是嘞,陈将军吩咐的,他和吴将军不放心咱小将军……只是咱小将军要去东州咧……”一边说,吴晗一边瞅林清,一边讪讪笑。
“吴千户不妨有话直说。”
吴晗眯着眼睛笑了几下,他在这里等了林清几个时辰,知道唯有这人可以帮自己一把,索性就直言了,“我咧,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这还是头一回进京,好家伙,如此气派,真叫人开了眼。陈将军只说叫小的送小将军回来,可没说接下来咱去哪里。不是说东州不好,咱在朔西挨了一辈子的冻,又得去东州挨冻……咱……”
吴晗又是跪地爬到林清脚下,“林大人,给咱在京里谋个差事吧!咱一辈子孝敬您!咱一辈子当您儿子!”
林清无奈一笑,“吴千户快起来,哪里说这种话,你年纪在我之上,又在朔西屡次立功。”
林清眼眸一转,便道:“这样,我先为你在岐王府讨个差事,岐王有一支护卫,你帮忙校练着。来日我再在禁军中为你谋个差事。”
一听说是岐王府和禁军,吴晗两眼放光,激动道:“大人,咱为你舍命都行呐……”
林清莞尔,他不能再耽误时间。吴晗是个小兵,和徐无眠这样的大将不同,怎么安排他,打个招呼就行。林清惜才,吴晗当日抢民粮、怼公堂、救奚越,说出来件件都是狠事,是个不可多得的打手。养起来总有用。
再交代了几句,林清便出了定国公府,直奔兵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刚当兵部衙门口,就见冯延年从里面走出来。
林清当时脸色就黑了几分,踱步上前,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讥讽道:“冯大人,这夜深人静的,不在府上陪夫人,到来我们兵部办差事了,这怎么好,兵部里没钱,我这里可开不出您的禄银。”
冯延年站定,看清林清也未着官服,而是一身礼服,便毫不留情地回怼:“您也不是宵衣旰食,放着什么筵席不去,反倒来当夜差了?”
“兵部么,自己家,什么时候来都是合适的,就是冯大人,深更半夜,来人家屋里也不打声招呼。怕是不合适吧?”
“不合适也是来了。”冯延年双手插进袖管里,得意洋洋地笑,“不仅来了,事也办了,现下便是要走了。”
这一副你能拿我怎么着的神情叫林清心里窝火,他狠狠瞪了一眼冯延年,走过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兵部。
“林大人——”冯延年在后面叫住了他,阴测测地道:“切莫因一时之运气,而以为是自己之实力了。首辅要我跟您带句话,人啊,有时候得学会吃点亏,学会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林清幽幽转身,“我林见善向来胃口不佳,尤其吃不了这亏!首辅和冯大人若是爱吃,多吃无妨!”
说罢林清抬手,吱呀一声,兵部衙门厚重的红木门关上。
林清走下台阶,遽然站定。侧头,他面色掩盖在火把照不到的黑暗处,散发凛冽威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晚是那些人当差的,全都给我拉出去打上二十大板!”林清少有地发怒,风风火火地当着一众衙役面前走过,“自己家的门都守不住,是个人都放进来,还没人跟我打招呼,你们是嫌命太长了?!”
林清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众人立刻抖动如筛,跪倒在地。
“尚书大人,求您饶了小的们吧,冯大人他,他拿着首辅的敕书,小的们没办法拦……”
“哼,好一个没办法拦,他冯延年拿着敕书,大白日的不进来,非得等着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在兵部当差这么久,竟是如此觉悟,看来是我平常对你们太好了……”林清气极,已是浑身直颤,挥袖道:“自己下去领板子罢!”
林清又快步来到兵部牢房门口,在他冰冷目光之下,众守卫也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林清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
“明日一早,你们也去领板子。”
众守卫顿时脸色惨败,哆嗦道:“是。”
林清伸出手,护卫将钥匙放进他手心。林清看了一眼他,转身下了地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钦?”林清来到徐无眠牢房门口,打开牢门,“你还好吗?我差人给你送件棉衣来。”
徐无眠见到林清,又惊又喜,却很快暗淡下目光,“林大人,你不该来这里。”
“无妨,这边都是我的人。”
徐无眠摇了摇头,“是你的人,冯延年就进不来。”
林清抿嘴,“你说的没错,这些人明日一早就全部遣散,撤去公职。”
徐无眠幽幽地抬眼,“林大人不问我和冯大人聊了些什么?”
林清摇头,“问与不问,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叫你看到我的真心。”
林清蹲身到徐无眠面前,意切情深地道:“你是我在这朝野里第一位真心相交之人,说是莫逆之交也不为过。”
他伸手握住了徐无眠那冰凉的手,“我定会救你出去。。”
徐无眠露出和煦微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见善这副模样,夜钦也是无憾了。”
林清一愣,随即苦笑摇头,“哪里的话,过往是我性子太过冷淡,如今你我行改天换地之事,我又何必装作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来。夜钦,你是我的挚友,这话我可只对你说了。”
“当然,见善,是挚友,亦是同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双灼灼明眸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听冯延年说,这回北镇抚司旁听?”
林清点头。
徐无眠落寞地笑,“看来这次是个险关了。”
“夜钦勿忧,专心对付刑部即可,就当那北镇抚司不存在。”
“这怎么可能,那些人……”
“不。”林清摁了他手,定定地凝视他。徐无眠好似读懂这目光,露出惊讶神情。
“难道说?”
林清扬起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无眠在惊诧中哑然,这是什么通天手段,竟然跟北镇抚司的人都搭上线了?
林清没再多说,多叮嘱了徐无眠几句,叫他养好身体应对苦战便起身离开了。他不便在此多留,怕惹人闲话累及岐王。而对于北镇抚司的自信,则来自于今日清晨。
那时,林府静谧,林清因为思虑过重,早早地就醒了。见隋瑛仍旧睡得深沉,便也不打扰,披上鹤氅,出了厢房朝书房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念及身陷囹圄的徐无眠,还有昨日得知的北镇抚司的人也即将插手进来。这可谓是最坏的情况,林清几乎彻夜未眠,可又因为在人怀中,他只能闭眼假寐,直到天明。
北镇抚司……北镇抚司该如何呢?
他正思考这个问题,走在长廊之下,突然嗖的一声,一道利箭破空而至,从他面前掠过,带出一道残影,砰地一声钉在木梁上!
林清站定,心下一惊便朝箭来之处望去,什么人居然敢在林府中行凶?!不,林清很快反应过来,他独自彳亍,走走停停,真论行凶,可不是这么一个准头。
这时,一道黑影从院墙上一闪而过,跃入淡紫色的晨雾里。林清冷峻地凝视那方,毫不所动。片刻后风起,竹林摇晃,王朗小步跑了过来。
“什么动静?!老天爷,这是箭!”王朗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去扒拉林清,都带上了哭腔,“主子你没事儿吧?”
林清抬手,望了一眼他,“我没事。”
他转身去拔将那箭,那人气力之大,惊叫这箭钉进去了足足三寸,林清花了不少力气才将其拔出来。
仔细检视这飞箭,颇为普通。隐藏在箭簇之内,竟是一小卷布条。
“此事不要叫任何人知晓,你先下去。”
“小的知道了。”王朗抿了抿嘴,心底颇不放心,但还是听话地退下了。
林清扔了那箭和箭簇,便闪身进了书房。站在窗边,他借日光小心打开这卷布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善勿忧,我等自会作壁上观。”
瞧这字迹,林清眼前浮现出倪允斟的笑脸来。他轻笑一声,收了这布条。
第76章第七十五章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都是我一人所为!”审讯堂上,面对刑部的咄咄逼人,徐无眠咬紧了牙关,道:“我和赵瑞是上下级,然则我已无法继续忍耐他,为了扳倒他,我助纣为虐,行过伤天害之事!但都是为了能解决东州之困境!大丈夫一人做一人当!”
接着刑部等人又提了赵瑞上来,赵瑞早就被宋知止给搓磨坏了,一看到徐无眠就直打哆嗦,不知何时又提了当初从妓院里逃出养在宋府的女子,还有哗变中一位带头闹事的士兵……总之一时之间审讯堂上纷纷杂杂,冯延年使出浑身解数想把徐无眠的指认往兵部,也就是林清身上引。可徐无眠就像块石头,油盐不进,把冯延年气得两撇胡子是翘了又翘。
堂上客座,倪允斟嘴角衔着哂笑,望着这跳脚的冯延年,什么威逼利诱的招数都用上了,这林清却端坐在一旁,冷冷清清地笑,丝毫不慌张也不为所动。偶尔间两人眼光相触,倪允斟便朝林清挑眉,林清却幽幽地移到了一边。
嘿,这人,只愿意要好处,还不愿意付出了?
倪允斟暗暗地想,一会儿定是要把人逼到兵部的某个小黑屋里,好生亲一亲嘴儿。
还没亲过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儿呢!
他毫不在意这审讯中究竟是谁在控诉,又是谁在辩白。只要徐无眠守口如瓶,自己一人扛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林清还在兵部的第一把交椅上,把他弄出来是迟早的事。就怕他一时松了口,自己在一边呢,这么多见证人,也不好帮林清向圣上打马虎眼儿。不过,倪允斟笑了笑,这见善还真有两把刷子,感情去年夏天就闹着要买战马,这局布得可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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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张党一行人急得不行,在这么下去,他是不是又得磨刀霍霍向张党的根据地、那富庶的江南动手了?
去年用一场暗杀制止了岐王和宋知止在江南的动作,以后呢?
步步为营,当真是智计如妖!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一整天下来冯延年都有些口干舌燥,支持不住。他不悦地看了一眼林清,悻悻离去。出了审讯堂,他朝站在环廊下地林清喊了一声,“林大人——”
“见善在这儿呢。”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呐!”
林清勾起嘴角,“见善可是鲜少沾酒呢。”
“哈哈,哈哈!”冯延年狠戾地笑了两声,扬长而去。只是出了兵部衙门,他却并不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张府。
“是一点都不肯低头!”冯延年灌下一口茶水,气极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个什么奚越即将奔赴东州上任!这回东州是保不住了,他日还要到什么地步?”
张邈踱步到窗前,幽幽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肯……稍稍让步呢……”
他就这么有信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真要逼自己,走到那一步吗?
张邈转身对冯延年说:“你先回去吧,这几天,你先写折子,把徐无眠下到刑部,我送司礼监批红。有些事也不能再等待了,再等,就是欺君。”
冯延年点头,“那下官就先行回去了。”
当夜,一封奏疏送到皇宫观月阁中。正在和怜妃听曲儿的庆元帝在拿到奏疏后,原本笑吟吟的神色瞬间冰冷,噌地一下站起身,手掌都不自觉地颤抖。
“陛下,您怎么了?”怜妃从贵妃椅上起身,关切地问。
庆元起抬手,制止了怜妃的关心,他好似一口气堵在胸口,呼吸不畅,接着便是猛烈地咳嗽起来。
“好啊,好啊!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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