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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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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目光,顺湖水的微澜,悄然来到少女渐远的背影之上,好似一声听不见的叹息,一道探不明的惆怅。

“哥哥。”方出了程府,还未上轿,宋步苒却停了脚步。

“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走一走。”

宋知止捏了捏妹妹的脸蛋,笑道:“不行,谁知道你又要去哪里惹祸?”

“不会惹祸了,我就想去喝喝茶。”

“家里有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管我了!”宋步苒挣脱宋知止的手,死活不肯上马车,宋知止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她,也只好由她去。他转身向程府的管家拱手,“让您见笑了。”

老管家笑着摇头,心道肯定不过一会儿这宋家小姐又得折回来。他想的没错,这宋知止的马车刚拐过道路的一个弯儿呢,宋步苒就踩着小碎步轻快地跑回来了。

“宋小姐,不进来?”老管家笑眯眯的,心底生着欢喜。

宋步苒在程府门口一站,朝里面望了一眼,摇头:“不进去!”

“这可怎么成,叫您在外边儿守门呀!”

“又不是没守过!”宋步苒莫名来气,坐在程府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多少次她都坐在这里了,今日也坐,明日也坐,那又如何?

她既想见到他,又不想见到他。面对程菽,她感到一种巨大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多年前她瞧着哥哥读完书后去参加考试,而自己却被留在了家里学女工。她也是读了书的,可她偏偏不能参加科举,就因为她是女子。而程菽,也不是不娶妻的,之所不娶自己,就因为年纪小。

这性别和年纪,就是她的死穴么?

越想越来气,她恨恨地直跺脚,“讨厌死了!讨厌死了!”

“讨厌什么?”身后猛地传来程菽淡淡的声音,宋步苒吓了一跳,却很快反应过来。

她也不转身,背对程菽,抓着衣襟,咬牙切齿地道:“我讨厌我是个女子,更讨厌我是个年轻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程菽扬起嘴角,“多少人求不来的碧玉年华,叫女子怀念,男子恋慕,迟迟却是讨厌。”

宋步苒回头恨恨瞪了一眼程菽,大抵这天下也只有她敢如此冒犯一位一品官员,她有心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却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气冲冲地站起身,朝程菽草草地行了个女仪,“我走了。”

说罢,宋步苒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

“迟迟。”程菽叫住了她,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滞涩,好似艰难冲破了一道屏障似的。

“留下来,和老师一同用晚膳罢。”

宋步苒脚步一顿,满脸的不可思议。

哪一回不是她死乞白赖地才能求着这机会,可今日这程圣人是怎么了?她狐疑地转身,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见程菽转身进了门。

“再不过来,为师就叫人关门了。”

“来来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步苒欢呼一声,心中阴霾一扫而光,像只蝴蝶似的就飞进了程府。

第69章第六十八章凿个池儿,唤个月儿来……

赵瑞押进京后,便下在兵部的地牢里等待提审。林清和冯延年碰了几次面,商谈得还算是顺利。冯延年深知赵瑞犯事之重,已是想要遮盖都无法遮盖过去的地步了。等待此人的就只有一条死路,只是看他要拉着谁垫背而已。

上次打了个胜仗,如今可不是硬刚的时刻,适当的示弱才是长久之计。冯延年虽胆小怕事,但好在有个算盘脑袋,是个见经识经的主儿。他没有郦径遥那样的野心和跋扈,也没有王鄂新官上任的显摆和招摇。对他来说,不求什么功,无过便是功。

现下赵瑞犯的这些事儿,就是他听了也不禁咋舌。怎的胆子如此包天,也不知张邈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但就他自己来说,他很感激自己手底下的那批尸位素餐的人,竟叫这事没传到自己耳朵里来。反正该换的人先前隋瑛给他换了个遍,如今他一无所知,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罢了,总归是兵部的事儿,我刑部和大寺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他心忖,便甩手由着林清了。

林清这一次可谓发挥出了极致的政治手腕,东州方一出事,他便下旨着令个地方军队将领自行纠察作风问题,鼓励相互检举,不出几日,检举的折子从宁朝各地四面八方地飞了过来。抓住这个机会,林清又可以调整兵部人员任用。

而在提审赵瑞的过程中,他也是步步为营,先是写了折子提到内阁,希望户部能派人过来帮扶,户部丢了钱,自然着急,他方提出要求,程菽就派宋知止过来了。林清和宋知止是老熟人,知道这宋绵绵是个能干的,长得弱柳扶风却性子刚硬,有几分聪明却行事单纯,用隋瑛的话来说,就是大宁朝的一朵“无染奇葩”。

这朵花儿开得好了,便是芳香四溢造福四方,开得不好了,迟早会被人给拧断了梗儿拔出了根儿。是以程菽小心护着,他隋瑛也帮扶不少。

这次,林清得让其好生绽放一回。也算是给程菽一个回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知止是个压不住心思的,一听说自己也可以参与审问了,翌日一大清早就去兵部找林清了。林清前一天晚上忙到深夜,精神有些恹恹的。宋知止想关心两句,却又看这兵部堂官没什么和自己交流的欲望,便又默不作声,只跟在其身后,去提审赵瑞了。

那赵瑞在地牢里蹲了几天,早已没了精神气儿,却在一见到林清时,就大喊大叫起要见张首辅。

林清咳嗽了两声,摆手道:“就是我叫张首辅来见你,他也是不会见你的。”

赵瑞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就如此,如此对我么……”

“你又是如何对待东州百姓的。”林清清了清嗓子,望了一眼身旁的宋知止,目光再次落到赵瑞身上,“说罢,兵部交给你的差事,户部也给了你银子,你这事情怎么办的?另外,除却这事,你又是怎么贩卖人口、办窑子、贿赂东羌的?”

赵瑞矢口否认,“我没有!”

“没有什么?是前者没有,还是后者没有?”

“都没有!”

赵瑞心里合计着,能拖延一时是一时,且等转机之时到来。宋知止听林清如此问法,既宽泛又无重点,难道还真指望这赵瑞能实话实说不成?又见林清还未说几句话就咳嗽不停,思前想后,便壮起胆子道:“林大人可是身体抱恙?若是力不从心,由下官代审可好?”

换做别人,宋知止这话一出可是要把人给得罪透了,可林清就等着他来问。林清佯装惊讶,又接连咳嗽两声,便把公文往宋知止面前一推,“宋大人可真是个体贴人,本官昨日受了风寒,头昏脑胀还嗓痛,你若愿意代劳,本官可不会跟你客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知止闻言露出笑容,“哪里哪里,能为大人分忧是知止的荣幸。”

林清莞尔,便凑近了宋知止耳畔,小声说:“我听闻东州巡抚魏勤大人那边还有证人呢,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

“如此甚好!有证人又是另一说了!”宋知止喜上眉梢。

林清起身,拍了拍他肩,“一个人肯定是做不来这事的,须从地方府、州、县都查一遍,魏大人去往东州两三年,想必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找个时间我引荐你二人。哦对,还有徐无眠将军,待东州哗变平息,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届时我也会提审他。知止,你老师信你,隋大人也信你,我也信你,放手去问,去做,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来衙门找我。”

宋知止还是头一回听到林清对他说这么多话,且怎么听怎么都不像个嗓痛人的声音,反倒有些欣悦之意。宋知止涨红了脸,连连点头,说定不负三位大人。

说罢林清就笑着出去了,招来王朗,在签押房里低声道:“赵瑞也不是个愚鲁的,宋绵绵定是问不出来什么,偶尔见叫他‘不经意’地发现点证据,记着,这事儿得做周全了。”

“得嘞主子,咱们叫来周?”

林清默想片刻,道:“就让来周去做吧,此事我和魏勤都不方便露面,若是他日被人查到了,来周也算是夜钦的人。本来这一回夜钦以身入局,也是逃不了干系。为我如此,来日定不能负他。”

“徐将军是愿意和主子谋大事的人,定不会只瞧见眼前困局,唯有绕过这座山,才有得见云开月明之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清莞尔一笑,“你倒是会说话,叫来周去做罢。这回让程陨霜的宝贝学生风光一回。”

王朗应声走了,林清午后又去审讯房里走了一遭,见宋知止不知疲倦地在跟赵瑞死磨,便也就由他了,只是叮嘱衙门内的当差好生照顾些这位户部郎中。

晚上他便携带一些公文回了府,隋瑛已经在府内等待他多时了。

近日以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林清纵使隐隐感到些许不自在。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不自在来源于隋瑛。

隋瑛虽待他一如既往,但少了过往那种逗弄他的心思,有时候他夙兴夜寐忙于兵部事务,隋瑛就在一旁坐着。时而抬眉看他工作,却欲言又止。

而这一次他十分专注,以至于好几个时辰后他才发现隋瑛的不正常。

“哥哥,”林清放下笔,起身揉了揉腕子,笑道:“可是嫌我冷落你了?”

隋瑛摇头,“瞧你忙碌的模样,也是赏心悦目。”

“那你这眉头又是为何?”林清走近,用指尖揉了揉隋瑛眉间,好似哄小孩一般,“散开,散开……”

隋瑛笑了,反握住他的手,将人往前一带,林清便整个儿地坠落在他怀里,俯身在美人唇上吻了吻,隋瑛说:“是因为你才愿意散开的。”

林清躺在隋瑛怀里,也不想动了,疲累压得他深深呼了口气,他观察隋瑛表情,便将脸埋进其颈窝里,喟叹道:“真想你一直这么抱着我。”

“有何不可呢?我可以一直这样抱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几何时,我站在那木棉树下,思念拥抱的温度,我幻想过很多人的,有爹爹、娘亲、还有姐姐们的,可那些怀抱之感都随时光而黯淡了,唯独你的我却记得分明。湖心亭中,你自后搂着我,教我读稼轩先生的诗,你念一句,我念一句,其中有一首,我是最喜欢的。”

“我也最爱那首诗,是因为是和你一起读的。”隋瑛捋了林清青丝在指尖,闭起双眼,娓娓念出声来。

“散发披襟处,浮瓜沉李杯。

涓涓流水细侵阶。

凿个池儿,唤个月儿来。

画栋频摇动,红蕖尽倒开。

斗匀红粉照香腮。

有个人儿,把做镜儿猜。”

林清轻轻笑出声,“凿个池儿,唤个月儿来。我还真如此做过呢!”

“可不是,你寻了锄头,在院子里挖了一下午,又是提水又是倒水,好不容易积攒了一小汪水池,却未等到月明中天,你那小池里的水就被浸了个干净。我寻到你时,你还在哭鼻子呢。说是什么没有小池,可唤不出月儿来了。”

“是啊,于是哥哥就牵了晚儿的手,带我到了湖心亭,告诉我,水小为池,水大则为湖,这一轮明月,早已被我呼唤在这湖中央。多明亮啊,涟漪摇晃,万千的月光,尚在回忆里闪亮……”

隋瑛低头在林清额间吻了吻,“你那时看月,我却在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我什么?”

“湖水照映那夜明月,可有什么能照映比月更美的你呢?我想不出来,唯有用我的双眸留住你。”

林清抬头,睁开惺忪的眼,勾了隋瑛脖子,在其唇上厮磨几分。

“那便是你留住我的,可不准离开我了。”

“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能让我离开你。”

“最好一辈子都想不出,不,是千千万万个辈子都想不出!”

隋瑛笑了,抄起林清膝弯,将其抱起,放在榻上。

“那你呢?还会离开我吗?你可是离开过我好几回,都没告诉你,第一回,我险些为你伤心而死;第二回,在赣州,遥望你独自进京,又似死了一般;第三回呢?你要怎么拿走我的命?”

林清从榻上坐起,诧异道:“你为何会如此说,我,我……”

咬了唇,想起自己当日在赣州,那般躲避,那般决绝,竟叫他这么苦。那三年,他在广陵是如何度过的。他不堪想,也不敢想。

“决计不会有第三回。”

已是泫然,他握住隋瑛的手,给予承诺,“第一回非我所愿,第二回是我怯懦,第三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伸手,抚摸隋瑛忧伤的面庞,“不,哪怕是我死,也不会有第三回。”

第70章第六十九章屹立于仇恨的悬崖边缘……

东州,白雪犹如棉絮纷纷扬扬,萧慎一身玄色铁甲,呼出阵阵白气。胯下战马一个响鼻,打破此刻寂静。

在他面前,茫茫白雪当中,屹立数万名将士。风雪湮灭他们的面容,那不甘与痛苦的心情,却随着狂风席卷进了年轻王爷的心间。在他身边,徐无眠手抓缰绳,凝望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部队,已是喉头哽咽。

在不远处的风雪深处,数百名将士的尸身在冰雪中僵硬,鲜血染红了雪地,艳丽、猩红,扎得人眼生疼。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本该死在战场上的战士,却倒在战友手底下。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徐无眠转身,已经无法抑制恸哭。可这一天,又未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在赵瑞身边潜伏多年,终是能够取得致其于死地的证据,可在这一过程中,他何尝没有视而不见,甚至推波助澜?

可林清告诉过他,要打倒魔鬼,须得先和魔鬼作伴。

苍茫白雪,如何能给东州百姓一个交代?

萧慎看了一眼徐无眠,收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策马前进两步,从马背上跃下,走到将士们跟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萧慎,是当今圣上的儿子,是兵部堂官的学生,是镇压此次哗变、亲手处决哗变军人的统领,这一切,是功,我难以承受,是过,我便代兵部、朝廷向大家赔罪了!”

萧慎朝前,向众人拱手行礼,咬牙道:“兵部任用赵瑞这等恶人,行如此伤天害之事,引得民怨沸腾,军心不稳,这是兵部欠大家的!是朝廷欠大家的,我萧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人垂首,何人不知这赵瑞是张邈的人,可再是张党,也是兵部亲自调遣的主帅。这些年来,东州无战乱,却比战乱的朔西还要乱!恶主之下,人人自危,多少人被迫助纣为虐,多少惨死刀下……这一切,都会过去吗?

抬头,看向眼前身披戎装的王爷,圣上第三子,甘愿伏低,代兵部和朝廷谢罪,可张党呢?有一人出来吗?

见众将士们仍是噤若寒蝉,萧慎心中有数,知晓他们要的道歉自己给不了,可是他能给他们自己的保证。

音调再次高扬一度,萧慎听见自己的声音随狂风掠过远方。

“我与张党,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众将士皆是一凛,狂浪般的喊声响彻大地。

“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在这一刻,萧慎猛然抬起头来,迎向众人被仇恨染红了的双眼。他明白了,他明白此番镇压的真实含义。先前他以为这是林清为解救其禁足而故意设下的计谋,让自己在圣上面前戴罪立功,让圣上对他再度刮目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现在却看得真切了。

在这样一双双燃烧愤怒之火的眼眸中,他意识到林清要他做的是众将士们的宣言,做他们进攻的长矛,亦是做保护他们的盾牌!

他将和所有东州士兵站在张党的对立面,屹立于仇恨的悬崖边缘。他将带领他们,进行最终的一跃!

——

顺天城内,一名年轻书办在炭火上烤了烤被冻僵的双手,便再度执笔,将宋知止对赵瑞的审讯如实记录在案。

堂中的赵瑞,身着囚衣,胡子拉碴,哆哆嗦嗦地看向堂上的宋知止,露出怆然欲绝的笑容。

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了么?半月过去,仍是无人对自己伸出援手么?

可一旦都交代,东州怕是要翻天覆地了!这种结果,首辅他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顺天城的雪,何曾下得和东州一样大?

“记录在案!”

“记录在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却这四个字,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自己的声音,他也听不见了。

这是顺天城的隆冬时刻,气温骤降,小雪转为鹅毛大雪飘飘洒洒,道路上积雪甚多,多少人都选择闭门不出,然而这宋知止却是干劲儿十足。昨日他正愁无处下手赵瑞,就听闻魏勤已经入京。他连忙请示林清,三人就在林府会了面。

散雨阁内,烧着温暖炭火,林清今日还拿出了自己收藏的一套极品紫砂茶具,亲手为两人泡茶。

“人证、物证都在。”魏勤说,“那女子逃出生天后,险些被杀人灭口,还是徐将军通知了我,我才得以抢得先机。”

宋知止蹙眉:“那女子又是如何逃出的?”

魏勤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林清,只见起低头品茶,一副等待下文的模样,于是说:“说是徐将军的人救出来的。徐将军早已和赵瑞不对付多时,为了搜集其证据,下过不少苦功夫。”

“那哗变之缘由又是为何?”

“哎,论起这事,伤天害不说,更是丢了我大宁朝的脸面,这,这叫东羌人如何看待我们大宁朝?军眷被迫卖身投敌,叫人……唉!”魏勤捶胸顿足,叹息不止。

宋知止蹙眉,不禁腹诽起“脸面”居然比“人命”重要。不过听着听着他又疑惑四起,他看向林清,问:“这些事徐无眠将军一开始就知晓么?”

“自然是后来慢慢发觉不对劲的。”

“未曾上报兵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报了,却是作风问题。”林清不动声色地道。

“怕是当时证据不足。”魏勤在一旁道。

“是,折子都没个重点的,叫我也不好下手。”

“您哪里能下手,赵瑞可是张首辅的人!”宋知止气冲冲地道,可他眼珠子一转,好似想到什么,

“说来也怪,徐无眠将军何必将事情做得这么绝?那窑子的事是避无可避了,可那哗变,未尝不能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去解决……”

宋知止方说完,就听林清一声冷笑,“单论赵瑞买卖人口办窑子这一件事,陛下会如此上心么?而张党,会就此撒手对赵瑞不管不顾么?”

魏勤连忙补充道:“宋大人到底还是心性年轻,不晓得这矛盾啊,若是架不起来,是得不到解决的。单论赵瑞办窑子贿赂东羌商人这事,他大可以做些文章,说那些人不是他强买而来,而是这些人自愿卖身的。如此一来,又是你来我往地调察,无止境地推诿,做假之事层出不穷,事情便是这样一推再推,得不到最终解决了。”

“而哗变则在另一个层面上,影响根基,牵动帝心,须得不容差池地解决,所谓快、准、狠,一剂猛药下去,先拔了东州的根,至于那些盘根错节的东西,留下来慢慢薅就是!”

魏勤讲完后,再度看了一眼林清。林清似乎对他的解释很满意,抬手为他倒了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部堂,难为你了。”

“哪里,林大人别折煞下官。”

“什么下官,你我同一品级。”

宋知止一听,连忙对两位大人行礼,“是下官愚鲁,看不到问题本质了。”

“你还年轻。”林清扬起嘴角,给宋知止了斟了一杯茶,宋知止大惊失色,连忙起身。

“这可使不得!”

“坐下吧,知止,你是陨霜的学生,我们都很看好你。”

宋知止的脸倏尔红了,而后三人又聊了几句,他便马不停蹄地去见证人。那女子被魏勤重兵保护着,见到宋知止后声泪俱下地控诉,说那窑子里的人都是被强行买来,甚至有的是被从父母身边强行掳走的。

“我的爹爹娘亲,失了我,连去年一个冬都没能熬过去,我已经是孤苦无依了,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那赵贼得到报应!”女子哭道,宋知止心有不忍,见她独立被留在驿站,还穿着件单薄的棉衣裳,便小心翼翼地问她,是否愿意去他府上暂住。

“我那边儿只有个妹妹,是个胆大的,可以保护你。”

女子闻言,惊诧地抬头,“哪里有女子可以保护女子的,还是个官宦家的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知止笑了,春风拂面般地让人安心,“可不是?那我那妹子啊,就有这个能耐。接下来,还要请你多担待些。赵瑞此事牵连东州官场,买卖人口定不是他一人能做,该抓的人,我们都要抓起来!”

宋知止心里也道,该追回来的钱,他也一定会追回来!

在其将女子接去宋府时,隋瑛在府中接见了岑长青。

岑长青进了隋府,便行走在环廊之下,就在他预备走进和隋瑛日常会面的书房时,却发现隋瑛立定于院子里的那棵槐树之下。

槐树已经是被雪压弯了枝头,如一朵巨大白云,笼罩站身着天青色鹤氅之人的头上。隋瑛仰头闭眼,侧脸线条镌刻在青灰色背景中,整个人好似沉入这漫天飞雪,魂魄都与世间融为一体。雪落无声,却在他心中兴风作浪,犹如雷鸣。

见隋瑛穿得如此单薄,岑长青不禁打了个哆嗦。

“大人?”岑长青小心翼翼地叫一声。

隋瑛缓缓地睁开那双凌厉的眼眸。

“你来了。”

“嗯。”岑长青吸了吸鼻子,从披风下的大袖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往来驿站的一些消息。”

“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私底下一直在通信,未有过断联。”

“嗯。”

隋瑛收了那信,踱步到环廊之下,韩枫立即从屋内快步走出,拿出一身玄色披风披在隋瑛身上。

“此事就你我知晓。”隋瑛的声音淡淡的,“首辅那些人,还有陨霜,都不能知道。”

岑长青垂下眼眸,“可是大人,行事该如此么?”

“从近处看,不该如此,可从长远来看呢?”

隋瑛遥望这簌簌落雪,脸现落寞笑容,“你我都未尝得知,不是吗?”

第71章第七十章话说明白伤人,说不明白更伤……

顺天城的夜幕一点一点压了下来。

林清将兵部的人员选用方案写了折子提到内阁后,就收到了陈青和的信,说是北狄内部十二部落再度生乱,一时半会难以南下骚扰宁朝边疆。林清心道,可真是天助我也。

他收了信,指尖又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望向窗外浓厚夜色于鹅毛大雪,兀自思索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要把奚越弄到东州去,换得徐无眠进入京内,入驻禁军三大营,最好是先接管三大营中的五军营。徐无眠的资历是足够的,但此位置特殊,非常人能胜任,他也须熬过东州这一遭。但林清向来很有信心,他相信步步为营的力量。

就在其沉思之际,签押房门被敲响,王朗快步走了进来,说是隋大人已经在衙门外等着了。

“来接我回府的?”林清笑了笑,收回思绪。

“这天底下真想不出还有比隋大人更好的人了。”王朗给林清披上披风,围上了围脖。

“就是因为太好了,才叫我神伤。”

“隋大人也是个体贴人。”王朗安慰道。

林清轻挑眉梢,没有说话,他想起某回倪允斟对他说的话,他说隋瑛这样的人,才是最残忍的人。他们不仅对别人残忍,更对自己残忍。

推开屋门,风雪一股脑儿地涌进,林清方走出两步,就见齐桓站在长廊下,定定地看着自己。

“梁甫?”林清出于上级对下级的日常关怀,问道:“还不回家吗?你穿的太少了。”

齐桓屹立不动,笑着摇了摇头,“我喜欢这样的冰冷,叫思绪更加清晰些。”

“别太劳累了。”林清颔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梁甫?那东州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环廊之下已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真奇怪。”王朗在一旁道,“说不见就不见了。”

林清蹙眉,不知为何,这齐桓越发叫他在意了。可要说在意什么,林清自己也说不上来。

走到衙门外,一路上都有官员恭送林清,林清耐心地点头回礼。上了马车,隋瑛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铜暖手炉塞到他手里。

“齐梁甫和你是同一年的进士?”林清问。

隋瑛一边拍打林清肩头的落雪,一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看这人?”

“不熟悉。”

“当年会试时你们也无交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下榻在同一客栈,说过几句话,但对此人我没什么特殊印象。怎么了?他惹你不舒心了?”

林清连忙摇头,“没有,倒是让我舒心得很。他很有能力,奈何时运不佳。”

“嗯,你可以多给他一些提拔,既然有能力,就要用到实处。”

林清点头,顺势朝隋瑛怀里一趟。隋瑛怀里热烘烘的,他时常想,这人怎么能做到每天都是这样暖暖和和的,好似天生就是为了拥抱自己的。

隋瑛掀开披风,干脆将人包裹进怀中。怀中的林清像个猫儿般地打了个哈欠,丝毫不见方才在衙门里的那个不怒自威的兵部尚书。

在隋府用过晚膳后,林清见隋瑛在灯光下读书,便走了过去捏他的肩。隋瑛抬头微笑,便抚住了林清的手。

“我倒是没娶妻,却有个妻了。”

林清嫣然一笑,“我本生得像女子,你把我当作妻也是好的。”

“哦?”隋瑛将人搂进怀里,“吾妻本事可大,把控整个大宁朝的兵权呢!”

“呵,这兵权要是都在我手里就好了!”

“这回东州是你的了。”隋瑛淡淡地说,林清笑容却瞬间凝固。

他从隋瑛怀里起身,踱步到案前,“怎会是我的?这天下的兵权都是圣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瑛神色不变,看向背对自己的林清,淡道:“你上次说,叫我收倪允瞻为学生,说什么借此机会能和锦衣卫打好关系。”

“你不是拒绝了么?”

“我可以听你的。”隋瑛放下手中书本,“前提是你告病休假一段时间。”

林清转身,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哥哥不知我在整顿军风?”

“知道,你写了折子的。”

“那你可知岐王如今在东州正是关键时刻!还有徐无眠,我……”

“岐王有我,我一直都在关注东州,徐无眠,他和你无任何关系。”

林清瞪大眼睛,随即冷笑,“我不会告假,此际正是关键时刻,我得看到岐王规整好东州,徐无眠进京受审,另外,不瞒你说,我有意要让徐无眠进入五军营!”

隋瑛蹭地起身,冷声道:“五军营?那可是禁军,你是要拔老虎的毛!”

“遇安这话我可就不懂了,徐无眠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别说进入五军营担事,就是接管五军营也是绰绰有余!”林清转身,面对隋瑛,毫不退让,“再者,这是我兵部的事,遇安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晚儿!”

“不要叫我晚儿!”林清来了脾气,“什么晚儿?我是林清,林见善!是大宁朝兵部第一人,谁在哪里,谁不该在哪里,我心里有数,也手里有权!倘若因为一个身份而如此畏首畏尾,我何必谈什么大业,抱什么大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可以不惜一切么?”

隋瑛这一声好似质问,在林清心上猛地敲响,他兀地打了个冷颤。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清拂袖而去,只穿着件单薄长衫就打开了大门,走出厢房。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争执,有些话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只剩下些含沙射影。

可话说明白伤人,说不明白更伤人。

冷静片刻后,隋瑛拿了披风去寻林清,却被告知林清已经登上马车,回去林府了。

——

文渊阁内,冯延年躬身来到张邈面前,给他递上一沓折子。

“不用看了,放到一边。”

冯延年点头,遂坐到了张邈对面。

“林见善还在审赵瑞么?”

“他自己说是害了病,现下主审的是户部的那个宋知止,程菽的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又是他。”张邈扶须,“真不知程郧霜是做学问把脑子都做钝了,看不出来这林见善是三番两次地把那个宋知止提出来当刀使么?他倒好,躲在人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冯延年撇嘴,无奈地说:“那宋郎中还一股劲儿地往前窜呢,势如破竹啊!”

张邈蹙眉,“赵瑞也不是个脑子简单的,怎么事情做得如此漏洞百出,他也是军人出身,说招就招了?”

张邈是不会担心赵瑞将其供出的,且不说这件事他本身没有参与,只是对一些流言蜚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了几回,那赵瑞还有一大批家眷呢。虽做的是诛九族的事儿,但首辅一句话,多多少少能保下一些的。

谁也不想绝后不是?

“谁知道呢,那宋知止这事儿做得可真顺,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前几日又派人去东州提审了几名知县,还想找几名知州问话,照这个意思,东州可得变天呐。”

张邈沉吟不语,这宋知止审讯赵瑞如此顺利,定是有外力相助。搞不好就是那个林见善。可惜,那姓宋的小官儿屁颠屁颠地往前送,还以为是自己的能耐,当心兔死狗烹,那林见善也不是个心善的主儿。

“这事咱们不能插手,也不能坐视不管。”张邈声音浑厚,道:“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今日换东州的天,明日换宁中的天,他日是不是还要换了我大宁朝的天?!”

“哼!”张邈拂袖起身,“怕不是以为自己还真是个人物了!”

“阁老,那我们该怎么做?只要您给个准信儿!”冯延年还记着自己先前刑部里被大换血的事情,他苦不堪言,老早就受够了。

张邈踱步到窗前,看向窗外漫漫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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