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画疼得捂着脸,满眼地不敢置信,她指着秦知夷,“你!你!”
萧家是侯府,各房虽都不比萧羿一房承袭爵位,但也均在官中有个或虚职或要职的。
女眷们脸上多少都挂着体面,即使话刺到面上,也不会失礼地动手打人。
秦知夷扬手又甩了一巴掌在宋春画没捂着的那半张脸上,这下彻底把宋春画打懵了。
“本宫不喜欢被人以下犯上的指着,这一巴掌是另外赏你的。”秦知夷冷冷说道,“本宫一向有仇当场就报,宋姑娘若是心里气不过,也可立时还一巴掌来。若是不敢,就闭上这张惹祸的嘴。”
宋春画虽嘴上呛声厉害,但她一个宋家四小姐怎么敢去打公主?
见宋春画只捂着脸,眼神愤恨地看着她,秦知夷揉着手腕,在前厅里踱步着。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又带着些上位者的威慑,说道,“昨日本宫已经提醒过萧羿了,今日不妨再提醒一遍诸位。本宫虽嫁进你们家,但本宫不是什么萧羿的新妇,本宫姓秦,是先帝亲封的长仪公主。你们这宅子里的弯弯绕绕若是攀扯上本宫,本宫就会如今日这般,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宫十岁时是怎么在宫里闹的。”
秦知夷小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跋扈过好一阵子,只因后来有着贤德的父母压制着,才收着那乖戾的脾气。
她这话一出,厅上一阵哗然。
私底下猜测昨夜分房睡的人,也揣摩出萧羿是在顺着这公主的脾气,立时将嘴巴闭得死死的,再不敢乱嚼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0章罚抄
春令时分,公主下嫁侯府。
驸马又是军权在握的抚军大将军,这几日京城里出门闭门谈的都是这场声势浩大的婚事。
这日夜里,丞相府李家府邸外。
一个容色清丽的姑娘背着个包袱,跟在她娘乔氏身后。
乔氏走在前头,颇有些不满地回头唤了一句,“十娘,走快些。”
崔十娘哎了一声,低着头往前跑了两步。
李府西南角门处,站着两个仆从,衣着打扮比之乔氏和崔十娘还要齐整些。
一个眉毛粗黑的仆从有些不耐烦的赶人,“去去去,哪门子来的穷亲戚,这可是丞相府。就要上夜,府里贵人都要歇息了,你明日再来。”
若是正经亲戚也不会半夜来扰,必是能得了拜帖上门来。
看门的仆从看眼前两人的模样,便知是拐了十七八弯的穷亲戚,所以言语并不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氏这是刚从御史府崔家过到李家这边来,她自然不会轻易走了。
她只摸出些银子来,央求道,“小大人,只求您进去同你们家轲二夫人身边的容枝姑娘带句话就成。”
眉毛粗黑的仆从百般不愿接。
另一个小眼睛的仆从在一旁听了许久,看见乔氏摸出的银子,他眼里冒光,一把接过了。
他数着袋子里的银子,语气随意,“别杵在当口处,在那墙根脚下等着,小爷我替你走一趟。”
眉毛粗黑的仆从见状,皱了皱眉。
刚头二人还在门边闲话,小眼睛的仆从近日总同园子里的几个设局作赌的厮混,身上输了个干干净净,正说着想要借一笔钱再去赢回本。
眉毛粗黑的仆从看他这样子,就知他又要去赌,忙低声道,“若让门子里知道,看管事的不把你打脱一层皮。”
小眼睛的仆从正要拐身进园子里去,他道,“怕什么,现在是轲二夫人帮着管家,她可是脾气顶好的人。今日上夜后,林家会设局玩乐,我拿这俩歪瓜裂枣只去玩个半刻钟的,还能让人逮着不成?”
崔宛禾的院子里,几个二等丫鬟忙着烫熨崔宛禾明日进宫要穿的命妇服。
明日是秦知夷婚后,头一回进宫面见皇后和太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巧崔宛禾也要进宫去谢太后之前的赏赐,二人明日就一同进宫去。
含枝经过外间,问着几个丫鬟,“夫人睡下了?”
一个丫鬟停了动作,唤了一声含枝姐姐,又笑着道,“没呢,今日晚食做了一道灼八块,夫人多吃了些,这会就积食了,刚从园子里兜了圈回来呢。”
含枝点了点头,掀了帘子进里间去。
崔宛禾正卧在美人榻上。
含枝走近了些,低声说道,“姑娘,崔家五少爷夜里在酒楼喝酒,和太仆曹家二房的打起来了。那曹家下人机灵,闹起来时,就派了人去廷尉府衙值夜处报官了,曹家的现下还昏迷不醒,五少爷这会就被抓了去。巧的是,今日正是轲二爷当值,刚崔府太太遣了人来说,太太让您给二爷捎个信,这夜里监牢阴冷,先将五少爷放出来,明日再审这案子。”
崔宛禾睁了眼,浮现出一丝不耐烦,“这夜半的,好好的他去同人喝什么酒?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李轲向来秉公办事,我这会拿什么同他说?”
“正是这个理呢,我也是这么回太太那边来递信的人。”含枝低了头回道,“长仪殿下大婚,谢太后赐了京城里所有酒楼大摆七日宴席,五少爷最爱凑热闹,这会就喝出事来了。”
崔宛禾又道,“母亲那边派人去找曹家的说和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含枝回道,“这事老爷还不知道,夫人已悄悄派了人去,还抬了一箱子金银去。但是他们家少爷昏迷不醒,曹家的咬定这案子要过堂审。”
崔宛禾扶着额头,只觉头疼,说道,“拿上府里的符牌,叫人去看看今日哪位太医不在宫里当值。最好找到何太医,他若是未当值,就让他快快去曹家给那位看看。”
含枝应下了,又犹豫道,“只是太太那边的人还等着呢,咱们要去找二爷说这事么?”
若是不搭理崔府那边的人,指定是又要同崔宛禾闹的。
崔宛禾凝神,眼眸一转,说道,“你让咱们院里的七儿领着太太那边的人,自去廷尉处寻李轲,叫七儿机灵点说话。”
“好,奴婢这就去。”含枝回着话,她临要出去,又想起一事,“府里西南角门刚来了人说,老爷在并州老家旁支的孙侄女崔十娘和她娘寻到府里来了,正要等姑娘您的示下。”
崔宛禾拧了秀眉,只道,“既是崔家的旁支,怎么寻到李家来?罢了,也不是第一回见这样的亲戚上门来,你看着料理了,别闹到老夫人那去便是。”
含枝点了点,心中有数,应下后便又要掀帘出去。
崔宛禾在后头又喊住人,说道,“含枝,曹家那里,不管多晚,人若是醒了,立时来回我话。”
“哎,好。”含枝应着去了。
这夜崔家和李家崔宛禾的院子里都忙忙乱乱的。
后半夜含枝进来回话,说曹家的醒了,东西虽然收了,但是曹家不愿深夜再派人去府衙,只说明日一早必定去将这案子了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扰神了一夜,好在事算是了了大半,。
崔宛禾早上醒来眼下一片乌青,含枝见了,忙叫上妆的丫头多敷一层粉。
皇宫的西华门处,崔宛禾早早就到了,站在马车边等着秦知夷。
不多时,长仪公主的车马也到了,六架的马车浩荡地停在西华门处。
秦知夷从马车上掀帘下来,一袭玫红色裙装,艳丽无比。
崔宛禾笑道,“今日穿的到倒要比过你成婚那日去了。”
秦知夷下了马车,嘲讽道,“宫里这会叫我来,不就是想看我这新妇模样。”
王府里没有亲长在,秦知夷也就没有什么回门一说,这次进宫叩见皇后和太后,说来也算是回门。
崔宛禾和秦知夷只带了贴身侍女,而后进了西华门,走上宫道,前头四个宫仆领着路,后头跟着八九个宫仆。
崔宛禾边走边担忧地说道,“你同萧羿怎得刚成婚就闹不合,我这整日在后院装聋作哑的,也有人能将这话递到我耳边来,更别提耳聪目明的谢太后了,今日叫你来,恐是要训诫你的。”
秦知夷看着前方的宫道,说道,“她要我嫁给萧羿,我已经嫁了,还指望我和他夫妻美满?”
崔宛禾闻言,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一同先见皇后,皇后只客气接待过后,说了些寒暄之话,又着人赏赐了东西,就让她们去见谢太后了。
重华宫里,谢太后让崔宛禾先出宫了。
待殿内不相干人走净后,谢太后才压着怒气,“非要闹得满城都知道你们夫妻不合?”
秦知夷早有预料,语气活像个二世祖,说道,“祖母说的是分房,还是我在萧家老夫人面前闹的那一出?”
谢太后皱了眉,斥道,“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即使已知道谢太后做的那些事,秦知夷还是佯起一张笑脸,“祖母是知道的,我最烦宅子里这些事。况且萧羿也没说什么,他还总变着花样给我找好吃的好玩的呢。”
谢太后是知道萧羿的心思的,这会秦知夷避重就轻地不谈分房的事,只字片语却都在说萧羿体贴。
谢太后是过来人,猜想到底年纪小,多少会闹别扭。
她敛了眉,只是神色还是冷着,“去抄一遍女训再出宫。”
秦知夷一副习惯了的模样,一言不发地起了身往西偏殿走去。
正殿里,谢太后揉着额角,冯嬷嬷附耳说道,“娘娘莫要忧心,萧将军到底是在意殿下的。殿下自小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被人惹了,情绪都是挂脸的,那宋家的言语那般不谨慎,只打了两巴掌都算是轻的。”
谢太后心知,萧家没有用,萧羿手中的兵权才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秦知夷能稳住萧羿,那么她与萧羿的合作才能长久,也是因此,她才没过分训斥秦知夷。
西偏殿里,秦知夷一笔一划地抄着书,时莲在一旁伺候着研墨。
时莲四下里看了看,小声道,“殿下既有心,也该早做打算才是。”
秦知夷笔尖一顿。
秦郜若是没有做害命之事,他倒能稳坐那个位置,偏偏他害死了她父亲。
如今她已经嫁进了萧家,萧家暂且不论,但还有谢宋两家。
谢家仰仗谢太后,秦知夷还不打算和谢太后反目,所以眼下也不必去管谢家。
只是这个宋家。
思至此,秦知夷笔落重了些,重墨晕在纸上。
她回过神来,轻言,“换张纸来。”
前朝千疮百孔、昏君庸政,百姓苦不堪言之际,从南边,杀出两家队伍,一个姓秦,一个姓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谢两家都是前朝诸侯王。
谢家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如今的谢太后,她嫁给了先帝秦临,带着谢家军陪着先帝一路打着反抗前朝的旗帜,杀进了建安城内。
先帝登基后,虽给了谢家殊荣,却仍谨慎提防,利用前朝归顺的军队,他有了自己的十六万兵,分属他当年的两个副将宋钊和陈翀统管。
但秦扶徴死讯传回京城的那一年,随秦扶徴亲征北境的副将军陈翀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与此同时,宋钊一跃成为先帝重要臂膀,加官进爵,成了统管十六万大军的太尉。
陈翀是秦扶徴的副将军,和秦扶徴一起受困乌丹城,战死的可能性很大,朝中官员虽有揣测其死因蹊跷者,不多时便被压下去了。
但时莲说,她曾随姜妩料理秦扶徴丧仪之时,见到了一个古怪的人。
太子丧仪,非等闲亲贵不能参加。
王府里设了灵堂,姜妩坚持每夜都守着灵堂。
时莲那夜是去给姜妩送东西,在园子里见到那古怪之人踌躇在灵堂外,看见她后便翻墙消失了。
时莲只记得那人背着一把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没见过陈翀几面,并不了解他,。
但她听父亲说过这位副将是个稀奇之人,不擅用刀,只擅用剑。
如果在灵堂出现的人是陈翀的话,既然他没有死在乌丹,那么为什么不回京述职,而是偷偷夜行至父亲的灵堂?
天就要夜了,秦知夷也抄写完毕。
她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眸色幽深。
当年之事定是有蹊跷的,宋钊和陈翀虽都是先帝的左膀右臂,说不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还是得找到陈翀才行。
第31章春宴
清明后,谢家办了一场春宴,尽邀名门豪爵家的女眷公子。
谢家长房是谢太后一脉,这次是谢家三房的长子高升,皇帝赏了一处园子。
赏的是与谢家邻接的那座宅子,于是谢家将那园子休整一番后,遍请京中名贵,开了一场春日宴。
宴上准备了投壶、射礼等礼技,斗茶、品茗、对诗等雅趣,还有赏花、游园这样雅俗共赏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家园子里,宴席还未开,不少女眷在园子里赏花游园。
水榭亭子里秦知夷懒懒地靠在半卧椅上,几个丫鬟在一旁侍候着。
她这几日正忙着寻着找陈翀,要不是这谢家的帖子是冯嬷嬷给她的,还千叮万嘱了,她是一点都不想来。
崔宛禾这边也是应邀而来,她寻着了秦知夷,带着人就进了水榭亭子。
秦知夷正在假寐,听着时莲突然唤了一声,“李夫人。”
秦知夷睁了眼,见崔宛禾正在亭子里站着,她还身后跟着一妙龄女子,穿着打扮倒不像是仆从。
崔宛禾察觉到秦知夷的目光,解释道,“这是并州老家的表妹,前几日投奔到府里,今日带她来凑凑春宴的热闹。”
崔十娘立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知夷有些忍俊不禁,她很久没受过这样的大礼了,使唤茉香将崔十娘扶了起来。
崔宛禾又说道,“十娘,席面还未开,你可去园子里赏赏花,不必拘着同我们一处,含枝,使唤人跟着十娘,不要有什么闪失。”
见崔十娘走后,时莲识得眼色,将一众丫鬟都使唤出了亭子,只留了贴身伺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宛禾在一旁坐下,秦知夷也坐立起来,说道,“倒是稀奇,你家里那些姊妹你可从不一块带出来,这个老家的你竟带了出来。”
崔宛禾是崔中理已过世的原配夫人所出,家里几个姊妹都和崔宛禾是同父异母,都是些人精,崔宛禾生性软和,从不同她们一处。
崔宛禾回道,“前几日我那继母的儿子在外喝酒闹事,夜里弄得人仰马翻的。十娘正巧那时投到李家来,我寻本思从前也接济过几门子亲戚,留她们母女住几日也不是什么问题。谁曾想,十娘住了十几日被老夫人看中了,非要抬了给李轲做姨娘。”
秦知夷听了,有些讶异,抬头去看崔宛禾的面色。
崔宛禾笑了笑,说道,“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不答应。李轲迟早要纳的,十娘伶俐聪慧,心底也不坏,虽说不是很近的亲缘,但也不会同外人伙着来害我。只是最近廷尉府忙得很,李轲已经好几日没回府里了,这事到底要过问他,才拖到现在,我就将人带了出来逛逛。”
秦知夷讽刺道,“他当官的辛劳,倒是要这十个八个的女人去伺候,他才不会累着。”
崔宛禾轻笑道,“不过他最近确实是忙,陛下要设台阁,如今丞相府和御史府都乱成一锅粥了。九卿又得了旨意要上下整理彻查,直接与内阁交接,这制度一改,他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
秦知夷也听说了设台阁的事,大抵是因军权旁落,朝廷上又有谢太后垂帘听政,秦郜想从三公手中收拢政权,才要设立台阁。
不过,朝政上的事秦知夷插不上手,也自有谢太后周旋的,她找到陈翀才是要紧事。
秦知夷说道,“宛禾,你从前可是最爱捧着诗文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倒是为夫君张罗起姬妾的事来了,你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崔宛禾垂了眼眸,说道,“阿妁,不必担心我,李轲成婚时说过了,待他荣升进御史府,那时我有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秦知夷一顿,说道,“你有打算便好。”
二人在亭子里坐闷了,去了园子里散步。
行至园子里的小湖深处时,没种什么花草,人也越少。
二人正要往回走,崔宛禾瞧见湖对岸谢耿行正在和一个女子拉拉扯扯。
崔宛禾惊讶道,“这不是你那便宜表侄么?”
秦知夷闻声也转头看去,眯起了眼,“八竿子打不着,他爹是过继后子,他自己也是过继的,不过是想谢太后这一脉有人罢了。”
谢家长房只有谢太后这么一个女儿,后来过继了旁支的子嗣,这一脉才继续传了下去。
崔宛禾站近了想瞧更仔细些,“不过,同他拉扯的那女子怎么那样眼熟?”
秦知夷也抬了眼看去,说道,“这不是你那表妹么?”
崔宛禾一惊,面色有些凝重,又细看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多时,二人也走出了这处小湖,途径一简陋小亭。
正要在此处歇坐一会,秦知夷又瞧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屋子后头拐了出来。
因着她们二人在一小坡上的亭子,坡下若不抬了头望,假山石头挡着轻易发现不了。
秦知夷皱着眉头,说道,“今日真是见了鬼了,这湖边这样热闹?”
崔宛禾认出那两人来,“这可是熟人,那男子便是宋春画的夫君,萧从历。”
萧从历先是遮遮掩掩地同女子独处,这会子又攀肩勾手的,秦知夷也猜出那两人是什么关系了。
但她懒得搭理,想着席面或许就要开始了,想回了园子里去。
崔宛禾面上却在思绪着什么,随后她唤了含枝来,附耳说了几句话。
含枝听了吩咐,便出了亭子去,要去寻宋春画。
秦知夷自是听到了的,她说道,“你不必为着我这样做,我和宋春画的梁子几年前就结下了,不必扯上这么个脏烂男人。”
崔宛禾轻笑了一声,“若那女子是旁人,我也就罢了,你可知道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问道,“是谁?”
崔宛禾回道,“承平侯府五小姐,宋春画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秦知夷还以为是园子里的丫头,这会惊讶起来,“承平侯府不是一贯家风清廉?怎么还有上赶着给姐夫做妾的?”
崔宛禾微妙地说道,“那你还记得,承平侯府是因着什么事得了这么个好名声?”
几年前,承平侯府大少爷宋闻渡突然患了一种怪病,后来近乎瘫痪在床,但老侯爷非但没有放弃,更是锲而不舍地为爱子寻医问药,至此得到了先帝的称赞和嘉奖。
秦知夷顿时猜出了些,大宅院里不都是这些事,大抵那个名声都是老侯爷做戏得来的。
一月后,就要入夏,京里突然听闻姜国南征,姜氏铁骑已经扫平南蛮,姜国国土又进一步扩大了。
秦郜此时正是焦头烂额、内忧外患,他怕姜国等不到他将朝廷上的事料理好,就又打过来了。
在台阁的谏言之下,秦郜决定让秦知夷这个姜氏外孙,前去探访姜国,以示两国永结同好。
谢太后倒没有反对,只让萧羿陪同着秦知夷一起去姜国。
一路南下的船上,秦知夷晕船晕得厉害,几帖药下去,船倒是不晕了,人反而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近青州,约莫还有一日的时间便可抵达了。
秦知夷虽好些,但仍旧是一日三顿的药汤侍候着。
船上,婢女姝花在厢内煎好了药,端放在船窗边稍稍纳凉。
虽只启开了一点窗,但河风阵阵,倒把睡的迷迷糊糊的秦知夷吹醒了些。
她翻了个身,轻唤道,“姝花?”
“殿下怎的醒了,是不是冷着了,奴婢这就将窗关上。”姝花慌忙起身,就要伸手去关窗。
“无碍,闷得很,开着吧,人也舒服些。”
姝花闻言,也再无动作,端了药来至床前,说道,“也是怪得很,七月的天还热着呢,殿下竟就发热了,等到入了秋可怎么好。”
秦知夷未言,坐起身来,只觉全身酸软,难受极了。
时莲此时叩门而入,行了个礼后,看到窗边还未熄灭的药炉。
她忍不住对姝花训道,“煎药应去厨厢煎,怎能在殿下的厢房煎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姝花是时莲一手带起来的婢女,还算机灵,上船前时莲就引荐给了秦知夷。
姝花却是小声辩解道,“殿下昨日咳得厉害,郎中说闻了煎药气味,可润喉去些病气的。”
话音一落,就收到了时莲一个眼刀。
“无碍,姝花也是关心本宫。”秦知夷出声言道,手中接过姝花的药碗,一勺一勺地喝着,“时莲,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时莲略一迟疑,说道,“殿下,将军身边的副将刚传话来,说将军知道殿下病着,想来看看您。”
这南下的一路上派了好几艘船,秦知夷和萧羿并不在一条船上。
秦知夷本就病着,人不舒坦,眼下听到萧羿的事,不耐烦地说道,“不见。”
时莲早先也猜到秦知夷是这个回答,这会得了准信,就退下回那边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日后,船至姜国的青州武陵城,码头甚是热闹繁华。
秦知夷这厢已是收拾齐整,带着时莲和姝花便下了船。
萧羿也从另一条船上下来了,不多时他便与秦知夷站在了一处。
两人都一言不发,透着沉闷的氛围。
一路舟车劳顿,终究还是踏踏实实踩在这土地上,人才舒坦些,秦知夷不觉捏了捏肩膀。
抬头看去,码头上已有人在等候,秦知夷戴着帷帽看不真切。
还是时莲率先认出了人来,轻轻附在她耳边说道,“是殿下外祖母身边的吴嬷嬷。”
那边吴嬷嬷已经带着人走过来
,浅浅行了个礼,“奴婢见过长仪公主和萧将军。”
秦知夷颔首示意,说道,“吴嬷嬷有礼了。”
“公主还记得奴才,是奴才之幸。”吴嬷嬷听后一喜,手稍出,带出一条路来,“劳公主和萧将军挪动玉步,马车在岸上恭候多时。”
第32章认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国皇帝是秦知夷的外祖父姜邈,皇后为外祖母卫氏,舅舅姜傕被封为汝王,舅母陈氏为汝王妃。
他们在姜国皇宫接见了几年未见的秦知夷。
姜国几日的接见,宴席一茬接着一茬。
姜邈知道这几日的仪式秦知夷肯定觉得无趣,过场走完了,姜邈马上办了一场跑马赛。
知道要办跑马赛,秦知夷眼睛都亮了一瞬,她好久没有畅快地跑马了。
青州四处都是平原,地势平坦、草原广袤,极适宜跑马。
青州武陵城外的一处草场最适合办跑马赛,草场上围出了一个跑马场,搭了一个极长的看台。
姜国的朝臣家眷都被受邀来观赛。
草场上,萧羿和秦知夷两人先骑马跑了一圈预热。
该说不说,能和秦知夷一较高下的,只有带兵打仗的兵鲁子,尤其是萧羿这个常年带兵打仗的。
即使是预热,秦知夷还是带了些较劲。
一圈下来她察觉萧羿有意让着她,她顿觉没趣,及时勒了马,驾着马往看台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羿见状紧随其后。
等到回到坐着姜邈和卫氏的看台时,萧羿率先下了马,快步走至秦知夷马前,伸了手,要扶她下来。
秦知夷并未分出去一个眼神,直接无视萧羿,翻身下了马。
这时舅母陈氏走上前来,笑得明朗,“看着你和萧羿这样般配,我也能替你母亲放心了。”
秦知夷尴尬地笑了两声,也不知陈氏看没看出她和萧羿的端倪,说道,“舅母说笑了……”
若是在谢太后找到之前,她还有可能会留在青州,但现在不行。
她知道了太多,不能抛下一切留在青州。所以,她与萧羿不合一事,她并不打算告知外祖一家,省得他们担心。
姜傕熟捻地上前搂住妻子,笑得宠溺,说道,“我早说萧羿这人虽是个拿刀弄枪的,但不失细心,你舅母就是爱瞎操心。”
秦知夷笑着说道,“舅母操心我,舅舅操心舅母呢。”
那边,姜傕的小儿子姜侑远在马场的另一头,坐在马上高呼道,“阿妁!快来和我赛一场。”
陈氏立刻笑道,“这皮猴子,阿妁,他在府中念叨好几天了,快去把他比个落花流水。”
此时的看台角落里,站着汝王府一位风度翩翩的幕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身着月白长衫,面容清雅,正是逃脱大火的蔺九均。
蔺九均默然看着那位长仪公主和她的那位将军夫君在马场上,骑着马如两只比翼鸟般飞驰着,那位将军又体贴地要扶那位公主下马。
他受邀观赛,本不感兴趣,是为了不拂了汝王的面子才来。
这会正想寻个由头离去,他的步调虽稳,但身量看起来极轻盈,背影孤寂,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他。
突然一声高昂的‘阿妁’呐喊声顺着马场的风,落入蔺九均的耳中。
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怪异之感,猛然转头,隔着人群直直地打量起这位面容姣好的长仪公主。
秦知夷那头对陈氏应了声好,翻身又上了马,骑乘回了马场。
蔺九均站在看台上看着长仪公主利落上马、矫健挥鞭策马的身姿,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度重重包围上来。
蔺九均双目失神地追随着那抹蓝色身影,是哪个‘妁’?
她走后的一个月,蔺九均以为自己会习惯。
他如常照料店里的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好了,应当比以前更得心应手,但他总是做不对事。
店里有一日的糕点做了她爱吃的玉带糕,他端着那盘刚出炉的糕点,发愣了许久。
春根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手中糕点却也被打翻了。
他看着散乱一地的糕点,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终于开口道,“快到除夕了,食肆提前半个月放年节的假吧。”
他无法再强撑着了。
他真的好想她。
他早就注意到店里总会有几个面孔,脚夫装扮,衣着却崭新。
他近来思绪太烦杂,把食肆清空闭店也好。
出事那夜,也确实如他所料,他站在食肆对面的酒楼上,凭栏望着食肆慢慢烧毁于一片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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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坐上了南下的船。
初到青州时,蔺九均发觉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因战乱而百废待兴、到处都是离乱。
百姓们反而安居乐业,街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样让外来者宾客如至的国度,无一不在彰显着姜氏一族有效的管理和超前的制度设计。
姜傕广招贤士、善听人言,蔺九均入府做幕僚,是机缘巧合。
姜家攻下凉州后,蔺九均向姜傕建议,应当趁此机会摆脱逆贼之称,调转回头自立建国,再将南部尽数纳入版图,方可与秦氏争天下。
他解释道,眼下虽能巧占先机攻下几座城池,但大夏从朝廷到地方都有着稳定的官制和管理,百足不僵;若强行攻之,恐后劲不足,不如先壮大自身优势。
蔺九均的进言,得到了姜家的首肯,建议很快得到了施行,并取得了很好的收效,他也逐渐受姜家重视。
不过几月,蔺九均就成为了姜傕身边极受重用的幕僚,他得到姜傕恩赐,暂住汝王府中的一间别院。
他没有忘记,他来青州,是为了寻她。
可是青州没有什么姓宋的名门望族,更没有一个叫宋妁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落的积攒,寻不到人的无望、深不见底的思念,都叫他喘不过气来。
而真正攀扯着他心脏的是如藤蔓般肆意生长的爱意。
今日的跑马赛,蔺九均没有提前离场,他看完了一整场。
戍时三刻,汝王府里已经点起灯了,蔺九均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向别院走去。
他想,那应当不是她的阿妁,她姓秦,名知夷,是大夏的长仪公主,半年前嫁给了抚军大将军萧羿。
他不怨阿妁抛下他,她走的这样突然,还留下了金银,定是有人寻到了她。
他知道,她一定是无奈的。
但是他的阿妁,一定不会离开后就另嫁他人。
茶室内,蔺九均思至此沏着茶的手一抖,洒出些许茶水,他冷静地擦了擦手。
是了,不会是阿妁的,阿妁说过他们夫妻,她喜欢他。
他还记得长仪公主下嫁萧家,金玉良缘、天作之合,姜国也发去了贺表。
他今日也确实见到了,长仪公主与抚军大将军恩爱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恩、爱、非、常。
蔺九均的手无意间拿起刚烫过茶杯,越握越紧,丝毫不觉其中灼痛。
不知不觉间,为期十天的出访快到尾声。
姜国的饯别宴会上,秦知夷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感受过姜家的温情后,她愈发觉得谢太后无情残忍。
但是她必须回去。
建安城内,秦郜要设立台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止是满朝文武之中有反对的声音,谢太后更是第一个不同意。
朝中奏折皆需经由台阁,才能呈奏皇帝,如此一来谢太后若想插手朝政,便要在台阁安插自己的人。
但台阁是秦郜一手设立,哪那么容易?
姝花有些担心秦知夷这么喝下去真的会出事,忙搀扶住人,劝道,“殿下,可不能再喝了。”
青州特产青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值夏季,宴席上供的都是上好极佳的青梅酒,青梅酒甜醉,秦知夷酒量再好,也不宜饮用过多。
秦知夷却摇了摇头,又喝下去一杯。
姝花看着心焦,不管如何都不能放任秦知夷再在宴席上这么喝下去了,。
她心下一斟酌,说道,“殿下要不先出去吹吹风,醒醒酒,回来再继续喝?”
秦知夷也觉脑子混沌,快认不清人,点了点应下了。
萧羿在整个宴席上不仅要提防着给他敬酒之人,还要三不五时的看着秦知夷。
眼下秦知夷刚要出宫室,他就上前拉住人,问道,“去哪?我同你一起?”
秦知夷有些不耐,想要推开他,但她步伐虚浮,有些站不住,被萧羿一个用力拉住。
姝花知道秦知夷不喜与萧羿有接触,顶着萧羿灼灼目光,她硬着头皮上前搀扶住秦知夷,解释道,“将军,殿下有些醉了,出去吹吹风,一会便回来。”
萧羿冷着脸,目光黑沉,他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秦知夷的意思,透着牢牢的禁锢之感。
这边突然撞出来几个姜国官员萧羿敬酒,毕竟不是在大夏,萧羿本身也是带着任务来姜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些力不从心,皱了皱眉,叮嘱姝花,“好生照顾她。”
萧羿在觥筹交错间,望着秦知夷转身离开的身影,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将眼底的愤恨和无奈都沉在酒里,一饮而尽。
出了宫室,主仆二人漫步在宫廊上。
正值夏季凉夜,晚风习习,倒把秦知夷吹得清醒了些。
念着秦知夷在船上时发热生病,姝花有些忧心,言道,“这夜里倒有些冷,殿下在廊上稍坐,我去取披风来。”
“嗯,速去速回。”
姝花刚要跑走,想到时莲的耳提面命,又道,“殿下一个人在此处,可是要紧?”
秦知夷不以为意道,“这是在青州,不是在建安,我怎么会出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姝花想了想,觉得有理,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秦知夷靠在廊柱上,望着蓝黑的天,那轮明月真圆。
突然,秦知夷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在下见过殿下。”
她扭头看去,竟是蔺九均!
他身着鸦青色翠竹直裾袍站在树影底下。
一如既往的清冷,如玉的面容,似山泉沁雪。
一时之间,风也静了下来,不再恼人地吹卷着人的发丝和衣摆。
秦知夷有些恍惚,可是他却这样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他的声音如此之近。
她嗓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书生!”
“书生,是你吗?”秦知夷就要起身奔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你在和谁说话呢?”
秦知夷闻声往廊上另一处看去,原来是姝花抱着披风回来了。
她心里念着蔺九均,再转头看向树影底下,那已经没有半个人影,好像刚刚那一切是她做的一场梦。
姝花有些疑惑,走近了说道,“殿下,你怎么了,要不咱们回去歇息吧?”
秦知夷出神地看着那处树影,苦笑了两声,“我真是醉得不行了,竟会看到他……”
他已经身死嘉平县了。
而在秦知夷她们走后,廊柱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蔺九均。
这些日子,困扰他太久了,他忍不住想来这位长仪公主跟前探听虚实。
只是他才说了一句话,她那句书生就让他双耳嗡嗡作响。
竟真的是他的阿妁。
蔺九均站在廊上,手掌要紧扣出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他抬头望向她几刻钟前望的天,喃喃道,“望明月便会思乡思人,阿妁可曾思念过我?”
宋妁便是秦知夷,秦知夷便是阿妁。
一阵风起,蔺九均刚雀跃的心又沉到了底,他垂着的睫毛下,眸光晦涩。
他的阿妁嫁人了。
第33章面首
日前,秦知夷就已经回到了京城,建安城到底不如南边的武陵城,夏日炎炎、天气干燥非常。
本以为回来了,可以安心寻找陈翀,但仍然无从寻起。
陈翀出身布衣,祖籍在儋州,家中只余他一人,他也未曾娶妻生子,当真是孑然一身。
秦知夷近来遍寻陈翀不得,天气又这般热,她更显烦闷。
事情进展不顺,秦知夷脑海中又时不时闪过在青州恍惚见到的那抹翠竹身影。
秦知夷把这份惦记,归咎为他的罹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盛的冰鉴好似不管用,秦知夷把手中扇子扇快了些。
扇子却像是煽风点火一般,越扇越热。
这天气真是燥得要把人烧灭。
秦知夷扔了扇子,让时莲吩咐马房备车,她要去一趟陈氏医馆。
医馆就在最繁华的长安街上,车马脚程快,不一会就到了。
秦知夷让侍从们都候在门外,她自己只身进了医馆。
进了医馆,秦知夷才发觉医馆内一个病人也没有,只有陈容鸢的小徒弟在一楼柜台后捣药。
她记得陈容鸢医馆生意还是挺不错的,上门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更有甚者,还要排号。
今日为何这样冷清?
小徒弟见长仪公主驾到,慌忙从柜台后跑出来,跪在跟前,行了个大礼。
秦知夷让她起身,问道,“陈容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徒弟梗着脖子,好像有些难为情,嚅嚅道,“师傅,师傅在、在二楼。”
秦知夷听罢,便往二楼去,不曾在意这小徒弟讷讷的神情中透着些许怪异。
上了二楼,陈容鸢的房门虚掩着,秦知夷直接上手推开。
屋内,一白一黄的两个身影交缠在窗边,白色的身影压着黄色的身影用力地吻着。
秦知夷登时愣住,随即手疾眼快的她,砰地一声拉上门。
她算是知道那小徒弟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了。
非礼勿视啊!
屋内吻得焦灼的两人也被这响声惊动,陈容鸢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宋闻渡。
宋闻渡身子孱弱,被推开好些远。
他也不恼,只是意犹未尽般盯着陈容鸢艳红的唇。
而后他舔了舔被她咬破的下唇,笑得有些痞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容鸢视而不见,略一整理便下楼去了,再不管宋闻渡。
只是出门之时,她的面色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润。
楼下,秦知夷已经在楼下端坐着,喝着小徒弟端上来的养生八宝茶。
见着陈容鸢下楼来,她悠哉游哉地说道,“你我这交情,你有了情郎也不同我讲,难道等我哪天一进这医馆,扑上来几个娃娃唤我干娘,你才告诉我?”
陈容鸢衣衫已不见凌乱,但她还是理了理衣袖,有些不自在地嘴硬道,“你我能是什么交情,当然是债主和债户的交情。”
秦知夷哂笑一番,说道,“当初我就说把这医馆送你了,你自己非要还什么债,可不怨我。”
“我可不收偏财。”
秦知夷被陈容鸢的话噎住,她又看了看二楼,眨了眨眼,说道“不知是何方神圣,能降的住你?”
陈容鸢却是面色一僵,说道,“放心,不可能成亲的,不会有追在你后头喊干娘的娃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楼上走下来一个略带病容的郎君。
秦知夷第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瞧了两眼。
这不是承平侯府的那个身患怪病、瘫痪在床的宋闻渡吗!?
秦知夷有些难以消化眼前所见之事,她看了看宋闻渡,又看了看陈容鸢。
宋闻渡怎么能出门走路了?
这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宋闻渡看见秦知夷时有些意外,但还是行了礼问了安,又借口身体不适,需早些回家中。
秦知夷与宋闻渡没什么交情,点了点就让人离开了。
宋闻渡走后,秦知夷托着腮,认真地问道,“陈大夫,你们什么关系啊?”
“病人和郎中的关系。”
“少来。”
秦知夷又道,“我自然不会插手你喜欢谁、谁喜欢你,只是宋家主母为人刻板、手段高明,估计会多方阻挠你们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所以不会有什么以后。”
“嗯?”
秦知夷看着陈容鸢坦荡的目光,这才悟到她的意思,不愧是她秦知夷称赞不加的人。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我就说,今日来找你喝酒找对了!”
陈容鸢这才掀起眼帘看向秦知夷,说道,“你受情伤了?”
“什么情伤,我看起来是会为情所困之人吗?”
“像。”
……
医馆庭院中,酒过三巡。
秦知夷捏着酒杯,实有伤感道,“他还那么年轻,又治好了眼睛,本有一片大好的将来。”
陈容鸢又猛喝一杯,说道,“逝者已矣,他说不定此刻已重新投胎做人了,你这般惦念也无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喃喃道,“或许我也曾有过一点半点的真心吧,所以才放不下他。”
陈容鸢喝的有些上头,醉得东倒西歪,说道,“人生在世几十年,男子娶妻多可几十个,死的伤的冷落的能有十几个,他们都不会如你这般期期艾艾。你可是公主,我要是你,就养他百八十个的面首,一个时辰换一个,哪会在这悲春伤秋的,只会关心哪个更讨我的心。”
秦知夷听着陈容鸢胡拉乱扯,打了个酒嗝,脑中突然豁然开朗。
她近日要找陈翀,一来是因为毫无头绪,二来是不能大张旗鼓,找的碍手碍脚。
不若就以她收纳面首之由,专找那些擅舞剑之人。
人与人都是相通的,擅剑之人肯定相互认识,久而久之,这人不就找到了吗!
建安城内,长仪公主收面首的事一夜之间就传开了。
其中,有秦知夷故意放出去的消息,也有好事者的功劳。
为了做的逼真些,秦知夷还特意买了花云楼的几个清倌放在后院里。
秦知夷自然知道外头会怎么说她,但她不在乎。
谢太后定然是会恼怒的,但为了稳住萧家,谢太后顶多责罚、斥骂一通,秦知夷也无畏于再同谢太后大吵一架。
至于皇帝,他恐怕没那个心力来管她,她越荒淫无度,他越放心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秦知夷千算万算,没算到萧羿。
正是晌午,越平侯府,秦知夷住的院子里。
刚猛然推门进来的萧羿,此刻坐在桌边,面色暗沉地说道,“我已经把那几个人都赶出去了。”
秦知夷正窝在贵妃椅里正要打个盹,看着冲进来的萧羿说了这番话。
她只觉莫名其妙,“萧羿,你发什么疯?”
萧羿阴翳的双眼锁着她,每个字都仿佛透着戾气,“我说,那几个你收的面首,我赶出去了。”
秦知夷这才坐直身子,有些无语,“你平白动我的人做什么?”
萧羿起了身,一步步走向秦知夷,而后他双手紧攥椅柄,将秦知夷整个人困在椅子里。
他声音中尽是怒气,“他们算什么东西,我才是你的人。”
这样被困的姿态让秦知夷极不舒服,她恼怒起来,“滚开!你若是再这么越界插手我的事,明日便和离!”
秦知夷的话正触萧羿的雷区,他额头青筋跳动,险些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暴躁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羿双手攀上秦知夷的下颌,迫使她看着他,“我们可以没有夫妻之实,但我们有夫妻之名,你绝不能有别人!”
秦知夷感受着萧羿手上的力气,只觉下巴痛得很,此刻若是同萧羿硬碰硬,只能吃亏。
她冷声说道,“我只是借面首便宜,寻一个人,他与当年之事有牵连。”
萧羿闻言,勉强平静下来,半晌后,他问道,“当真?”
秦知夷冷笑着反问道,“大仇未报,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萧羿听到大仇未报,手一颤抖。
待看清她眼中的认真之色,他垂下头,卸了几分力,声音中满是落寞,“阿妁,对不起。”
他知道萧家对先太子做的事,但他不敢在她面前承认,若是承认,他们之间就绝无可能,虽然眼下也是一段半死不活的关系。
萧羿人冷静下来,也慢慢松开了手,正要退开身子。
而脱离了钳制的秦知夷,挥手就是一个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的目光冷到极致,“下次你再这么冒犯本宫,本宫要的就是你的命。”
萧羿被打偏了头,舌头在口腔中顶了顶打得肿痛的右脸。
他本来一副没有生气的面孔,突然明媚了一瞬,他轻笑道,“这样便好,因为我生气、厌恶都好,只是因为我。”
“命算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萧羿知道他们之间已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她就像他抓不住的风筝。
小的时候,萧羿翻墙要溜出府,越平侯府和王府一墙之隔,他一头撞上同样在翻墙的秦知夷。
他们撞在一起,倒在地上,摔得脏兮兮的。
四目交汇之时,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很喜欢,想把那样明媚的她,藏起来,藏在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此后十年,这样的喜欢深至他的呼吸、骨髓。
虽然他一直知道她对他并无半分爱意,但是他们有婚约,她只会嫁给他,友情照样可以变成男女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从姜国回来后,秦知夷越发不对劲起来,会莫名买些青竹纹样的男子服饰回来。
他曾自作多情过,但那些都不是他可以穿得下的尺寸,也不是他会喜欢的款式。
他可以容忍她恨他,因为那是应该的,但是她的心里不可以有别人。
看着这样的萧羿,秦知夷只觉得不能再待在越平侯府了,萧羿这个疯子尽会坏她的事。
当天,秦知夷就收拾了东西,搬回了王府,如今已是被御赐给她作公主府了。
这回萧羿没有反对,还将自己的几样东西一同搬来,在公主府寻了个小院,偶尔过来住。
萧羿还说,侯府人多眼杂,几房关系混沌,她搬去清净的公主府也好。
萧羿冷静的态度让秦知夷有些恍惚,仿佛中午发疯的人不是他。
第34章要人
许是夏热人燥,京城里的事不少,刨去政务不说,最新奇的事是,成婚不满两年的宋春画要同萧从历闹和离。
秦知夷只知宋春画气性高,知道萧从历同亲妹妹厮混在一起,必然会大闹一场,只是没有想到她这样果决,直接要和离,也不知是不是嘴上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秦知夷先去了医馆见陈容鸢,这回倒是没瞧见宋闻渡。
陈容鸢见秦知夷四处张望探寻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道,“断干净了,他不会再来的。”
秦知夷又笑,说道,“不断干净也没事,他母亲若为难你,你便来寻我,我如今也是能为你撑撑腰的。”
宋家有爵位,他家公子的婚事,秦知夷自是不好插手的,吵个架闹腾几次还是做的到的。
正是这时,碧落酒楼遣了人来递话,说是楼里来了个擅舞剑的伶人,知道长仪公主就喜欢这样的,特地来问她的示下,要不要直接送去府上。
找了陈翀这样久还是毫无头绪,公主府里可养不起这样多的闲人,秦知夷这次也没抱多少希望,决定先去酒楼里看看。
酒楼厢间里,那伶人腰肢纤细,舞姿轻盈。
秦知夷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人不是陈翀。
陈翀是常年习武之人,四肢壮阔,虽也会舞剑,不过是顺带的玩意。
伶人一舞毕,垂着头就跪下了,气息还不匀,一副好不爱怜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看着伶人故意而着的薄纱轻衣底下,是若隐若现的腰身,兀的就想起了蔺九均半褪衣衫擦药的模样。
但蔺九均虽看着瘦弱,却不瘦弱,眼前伶人倒是更弱不禁风一些。
她惊自己又想起了蔺九均,忙闭了眼,散去脑中思绪。
姝花揣度着秦知夷的面色,对那伶人说道,“下去吧。”
伶人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言语,一步□□的,眼巴巴地看着秦知夷。
待那伶人出去后,酒楼掌柜就进来了,他擦着汗,似乎很不安,“殿下,是不满意么?”
秦知夷有些疑惑,同这店家打交道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她也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怎么这样怕?
“你紧张什么?这个不行,你
再多寻几个不就是了?”
掌柜闻言,忙道,“让殿下见笑了,是宋春画宋姑娘正巧也在楼里,喝醉了酒正在摔东西呢,我这怕伤了贵人,不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的,秦知夷挑了挑眉,“她在哪?”
酒楼另一厢间里,已是一片狼藉。
宋春画吃醉了酒,将屋子里摆件、桌椅都踢翻了,人正搂着一个圆椅,提着酒壶继续喝着。
房门突然就打开了,宋春画抬了醉眼去看,发现门口站着的人是秦知夷,掌柜正在她身后点头哈腰的。
宋春画轻哼一声,“来看我笑话的?那你可要失望了。”
秦知夷进了屋子,踢了踢脚边的碎瓷片,姝花忙搬了个椅子来让她坐下。
秦知夷道,“你还是从前那副老样子,不会识人便罢,这看男人的眼光,更差。”
宋春画目光狠毒起来,“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现在可是吃醉了酒。”
秦知夷笑得轻蔑,“你打得过我么?我原以为小时候打过那一架,咱们就两清了,可没想到你惦记这么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春画撇了脸,不言语。
“说起来,你是要感谢我的。”秦知夷站起身来,说道,“从前要不是遇着我,你们宋家恐怕都要栽你手里,如今更是要感谢我帮你认清了一个糟烂男人。”
宋春画一怔,语气不好,“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俩搞一起去了,故意让我去捉奸的?”
秦知夷迎上目光,应得坦荡,“对啊。”
宋春画气笑了,“说什么两清,你这不也记恨着我?知道我最骄傲的是夫妻情谊,就来百般破坏。”
秦知夷闻言眯了眼,不爽道,“我破坏你们的夫妻情谊?怎么,是我将女人送到萧从历床上去的?想来你们也是臭味相投,早知如此,就该让你俩锁死。”
宋春画听了这话却没有反驳,垂丧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也不再摔东西打闹了。
今日出这趟门,没什么收获,回了公主府,时莲便告诉秦知夷,茉香年岁到了,就要放出府成亲去了。
虽主仆情分不深,但茉香也是一直从王府侍奉到公主府的,也必得赏赐她些什么。
院子里,茉香被时莲领着进了正屋。
姝花见了人来,站在秦知夷身边调笑道,“快和殿下说说,怎么悄没声的就说上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也笑着问道,“那户人家可好?是京里的,还是老家的?”
茉香红着脸说道,“是奴婢老家的同村,他家里原是有几亩田,后来他又读出了个秀才,就来求娶了。”
秦知夷一愣,说道,“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好,念书识礼的,想来也不会亏待了你去。”
茉香道,“多谢殿下,奴婢就是看重他这个人稳重有成算,日后就算止步秀才,家里也不至于太过困苦。”
秦知夷思绪飘散,应道,“过日子舒心顺意最要紧。”
随后秦知夷又吩咐时莲赏赐了茉香好些东西,又派了车马,送茉香回老家成亲。
秦知夷从前觉得嫁人这事没什么意思,直到自己经历过一遭,再见此刻茉香眼里的欢喜都快溢出来了,她突然觉得如果那人是心悦之人,应当是不一样的。
即使落下遗憾和愧疚,她曾或许享受过,这便就好了。
如今,台阁已经建立完备,吸纳了不少天下贤能替皇帝处理第一道政务。
不过短短几月,丞相不再总领百官朝议和奏事,御史大夫也不再辅佐丞相、总理国政,只考课、监察、弹劾百官,倒是太尉府还无伤风波。
同时,台阁各位官员地位渐高,台阁首辅处理筛选政务,再将重要奏章上呈皇帝,有着极高的权力和自由,也彰显着他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台阁官员皆没有实权,皇帝并不忌惮,反而喜闻乐见。
这也导致谢太后失去了大部分参政权。
秦知夷耳边飘过重华宫私底下的几缕风声,说是谢太后打算立秦氏宗族里一个刚出生的男婴为帝。
谢太后说,那个孩子是她的侄子。
什么狗屁侄子,秦知夷连他爹娘都不认识。
陈翀仍然找不到,但谢太后的动作却不能等了。
这日,天气热,蝉鸣嘶叫,秦知夷一早就让时莲递了帖子去李家,叫了崔宛禾来公主府说话。
崔宛禾今日穿的轻便,一水的蓝粉色衣裙,进了秦知夷的院子。
时莲端了两碗酥山进来,加了蜜饯、山楂,天热吃,酸爽开胃。
见人坐下了,秦知夷也不客套,直接问道,“崔十娘可抬了做李轲的姨娘?”
崔宛禾刚端起酥山正要吃,闻言一顿,似乎不愿谈起这个话题,说道,“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有些惊讶,“怎么?”
崔宛禾道,“那日看她与谢耿行拉扯,我回府便传她来问了,到底是抬做姨娘,不要有什么牵扯才好。一问才知,谢耿行那时不是被派去并州打淮南王了么,两人机缘巧合遇上了,回京后,那日春宴谢耿行把她认出来了,才有了我们看到的那一幕。”
秦知夷思绪着,“她倒不像是将实情全和你说了。”
崔宛禾点了点头,“我有心细问,她只说人微言轻,不欲攀扯权贵,但我也就此缓了抬她做姨娘的心思,谁知这事叫李轲知道了,他……他莫名发了阵疯,同我冷战起来,这几日才好。”
秦知夷吃了口山楂,问道,“是因为选的人不合他心意?”
崔宛禾放了碗,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如今陛下又设台阁,御史府和丞相府都处在风口浪尖,李轲想升任御史府属官一事也是一拖再拖,日子倒是难熬起来。”
秦知夷说道,“既如此,你把十娘给了我,放在我身边做个公主府的长史女官如何?”
崔宛禾偏了头去看秦知夷,虽有疑惑却未多问,只说道,“十娘若能得殿下这个好去处,也是她的造化。”
这边,二人继续在屋子里歇了会暑热,秦知夷突然提议去园子里看戏,她收了好些伶人,这会倒不算白养。
崔宛禾是极守礼的姑娘,知道秦知夷收面首的事,虽没多言,却在她说去看面首唱戏时,红了脸说,“你真真是胡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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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要动身往园子里去,崔宛禾刚起身,秦知夷就瞧见她纱袖里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手腕上明晃晃地亮着几道红痕。
秦知夷忙细了眼去瞧,捉住崔宛禾的手,震惊问道,“你这怎么受伤了?你在李家挨罚了,还是李轲因为崔十娘的事,打你了!?”
崔宛禾看了眼屋子里还候着的丫鬟侍女们,忙将手抽回,“不、不是的,他怎么可能打我……”
秦知夷看着崔宛禾并不生气恼恨,而是瞬间就红到脖颈,一副羞怯不愿多说的模样。
她突然意味到了什么,耐人寻味地说道,“哦……你们玩这么厉害的么?”
崔宛禾有些羞愤,低了声音想让她快住口,“阿妁!”
秦知夷手里拿着团扇,摇着头,笑着说,“哎,我倒真看不明白你俩之间的事了。”
瞧着崔宛禾说二人只是崔李两家联姻的结果,这做恨的频次倒是比寻常恩爱夫妻还要深切。
崔宛禾跺了跺脚,“迟早也得有个人把你治住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听了这话,脸上笑意突然淡了下来,面色有些惘若有失。
她轻言道,“也许吧,但以后再不会有了。”
第35章重逢
今年夏天,京城里甚是暑热,眼见也没些时日就要立秋了,还没见变天的。
这日,公主府过了午间,更是燥热难忍。
好在屋里早早放上了冰鉴,几个婢子轮番作弄着手摇式木扇,秦知夷整个人才舒爽起来,靠在榻上思索假寐。
身侧摇着蒲扇的婢子提醒她,前几日收的那个军卫,名叫兆煦的,想拜见她。
秦知夷闭着眼并未搭理,刚进来的姝花冲那婢子使了使眼色,婢子点头退下。
姝花方接过婢子手中蒲扇,一边轻巧地扇起风来,一边低了身子,轻声道,“殿下,看天色闷沉了这么些天,今日恐有场暴雨,不如现下把人见了,免得夜里受了风雨湿气。”
秦知夷闻言半眯着眼,瞧见外头热辣的阳光,眉低眼慢地说道,“行,那本宫就在院里的凉亭见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兆煦好不容易等到秦知夷的传召,一刻不停地就往院里赶,奈何天气实在燥热,到的时候他已是薄汗贴身。
院里的凉亭不比屋内,冰鉴里的冰也化的快,三不五时地就需要新添。
当兆煦带着一股热气和汗味进了凉亭,秦知夷立时皱了皱眉,拿起桌案上的团扇,轻扇了起来。
时莲颇识眼色,随即对外间吩咐道,“亭内加只冰鉴,再抬一架薄荷熏笼进来。”
兆煦看起来颇有些羞窘,在婢子们进出搬挪物件的当口,匆匆行了个礼,“奴……属下拜见公主殿下。”
这句称呼,惹得秦知夷笑出了声。
公主府里的面首才自称奴,兆煦是有官职的军卫,他这看似笨拙的称呼,实则是有些心思的。
秦知夷觉得有趣,靠趴在软枕上,“听说,你想做本宫的贴身侍卫?”
姝花心下猜想八成又是个来自荐枕席的货色,只觉可笑,扬声问道,“那你可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兆煦迟疑了一瞬,回答道,“属下,擅舞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面上不显神色,只淡淡开口道,“取本宫那把剑来,给他舞。”
不一会,那把剑便被递了上来。
秦知夷拿过剑,抚摸剑柄的镶嵌的宝石和悬挂的流苏,慢悠悠地说道,“舞得好,这把剑便赏给你了。”
随即,秦知夷将剑刃从剑鞘中抽出,她的指尖轻巧地滑过锃亮的剑身。
她握住剑柄,直指兆煦的胸口,锋利的剑刃缓缓地划破了他已被汗浸湿的领口,“此刻天热,不若褪了外衫一舞,可好?”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表现得却像是在征询兆煦的意见。
兆煦思索着秦知夷话里的意思,又想到外间传闻所说长仪公主好男色,犹爱身材壮硕的习武之人。
他咬了咬牙,直接干净利落地褪了上衫,只着一件裤装,露出了一副精壮的麦色肌肤,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胸口有一道星形伤疤。
秦知夷看到那道疤时,眼睛微眯,再看了看兆煦年轻的面容。
可惜年岁对不上,不然真有可能是陈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身材确实好,不然也不敢这般大胆的来她跟前邀宠了。
秦知夷轻摇着团扇,缓缓开口,“本宫让你脱光了么?”
时莲闻言,上前厉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殿下面前行如此不雅之举!”
兆煦猛然跪下请罪,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分辩,眼里透着害怕和些许迷茫。
秦知夷好像确实只是要他宽去外衫再舞,是他心急了,只以为她好男色,要看他的身材。
秦知夷轻咳了一声,时莲会了意,退下身去,她才说道,“本宫喜欢你的胆量,但若是舞的不好,罪加一等。”
兆煦点点头,拿起剑,于院中的烈日之下,舞了起来。
越看兆煦的剑舞,秦知夷越觉得熟悉。
姜妩酷爱看剑舞,偶然去军营探望秦扶徴时,正巧看见陈翀舞剑,觉得同那些寻常舞剑之人一样,大口称赞后,还央了秦扶徴请人到府上特地一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那时年纪小,虽不大记得,但陈翀的剑舞有独特之处,她只消见过便能认出。
人人都知长仪公主爱剑舞,若是有想要邀宠的人刻意去学。
陈翀就算藏的再深,以他爱剑之深、练舞之勤,旁人若能有幸看到他的剑舞,就算陈翀不教,也会偷学几分去。
庭院里,一舞毕,兆煦已是满身湿热、大汗淋漓。
见秦知夷一直未出声,兆煦心下暗叹不妙,慌忙下跪请罪。
秦知夷沉声问道,“很特别的剑舞,谁教你的?”
兆煦心中惊讶秦知夷一眼便识出他并非这剑舞所创之人,但公主之威,他不敢有丝毫诓骗,言道,“属下在东郊大营供职,一位同僚,他擅此舞,我、我学来的。”
自然是他偷学来的,但他不能明说。
秦知夷闻言,心下一定,原来陈翀在京城,好巧不巧还就在太尉手底下的军营里。
确定找到了人,秦知夷也就笑得灿烂起来,说道,“这么怕做什么,本宫难道会吃了你?”
她随即摆出诱人的条件,说道,“你若是能让你那位同僚和你一起在公主府比试比试,本宫就收了你,不做面首,做夫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兆煦听着话头,觉出不对来,比试的意思是指要争输赢么,他怎么可能争得过那人!
兆煦面露难色地问道,“若、若属下输了怎么办?”
秦知夷眼神扫在兆煦身上,声音里透着不真实的蛊惑意味,说道,“本宫就是要看你同那人差多少,因为本宫喜欢手把手地调教人。”
兆煦心下了然,觉得公主果然如外界所传,就爱玩些与众不同的。
他连连点头称好,说道,“明日,明日属下就能将他带至府上!”
秦知夷起身,走至兆煦跟前,她的手里捏着帕子,轻轻拭去了他额间将要滑落的一滴汗。
兆煦正被秦知夷这般小意温柔弄得晕头转向,却听得她话锋一转,带了一丝冷酷之意,“若是明日你带不了人来本宫府上,这儿,就会再添一道疤。”
秦知夷的手正要隔着帕子点到他没有疤的胸口之时,突然一声有别于这炎炎烈日,反而带着缕缕寒气的声音从廊上传来。
“殿下。”
这声殿下,喊的冰冷异常,一下将凉亭内灼热的氛围刺破,秦知夷循声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廊边上,那道青翠绿竹衣衫的身影,多少次入她梦里,此刻却好端端站在她的公主府里。
是蔺九均。
秦知夷有些不可置信,又闭了眼再睁眼去瞧。
竟真是蔺九均。
他没有死!
蔺九均面庞如玉、乌发如缎,俊俏更甚从前。
他那双眼睛极好看,犹如寂夜长河般的深邃,此刻看着她的目光更是仿佛含着些哀愁和痴怨,要望进她心里去。
秦知夷茫然懵住,他没有死,那是又去了哪里,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见他衣冠绶带不似寻常,倒像是身入官场之人。
蔺九均作了个揖,说道,“臣见过殿下,初来府中,一时走失,失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人都是恍惚的,只喃喃道,“你……”
蔺九均噙了一抹勾人的笑,柔声解释道,“臣是日前新晋的台阁首辅蔺九均,来找萧将军商议一些政务要事。”
此时,廊上一个小厮跑向蔺九均,“大人叫我好找,将军的院子不在这,大人随我来。”
小厮一语毕,抬头看见院子里的秦知夷,顿时心惊下跪,“见过殿下,奴才有罪,刚一时走脱,才让蔺大人迷路至此,恐冲撞了殿下,殿下恕罪。”
小厮的话将秦知夷稍稍拉回神,他没有见过她的模样,他认不出她的。
于是,秦知夷敛了神色,有些僵硬地开口道,“没有冲撞本宫,既是找萧羿的,你速速带去就是。”
小厮连忙应好,蔺九均这边一脸平静地说道,“殿下,臣告退。”
蔺九均从容不迫地行过礼后,便随小厮离开了。
只有秦知夷还愣神地看着人的背影,心绪久久难平,他的身形不似从前瘦长,反而有些健壮结实了。
公主府,萧羿的茶室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羿与蔺九均相对而坐,蔺九均看着茶桌,出言道,“在下略懂些茶艺,不若容在下为将军出一杯茶。”
按礼说,蔺九均是客,萧羿是主,也该是萧羿沏茶才对。
但萧羿知道这位新晋台阁首辅替秦郜来说项的,他不耐地说道,“请便。”
一旁小炉上的壶水已烧开,冒着白气,。
蔺九均一边拿起茶碗,一边说道,“陛下前日同将军提过的事,将军可考虑过了?”
萧羿闻言,面色便冷了下来,“萧家经历前朝,匡扶秦氏,萧氏已有一女入宫为先帝妃嫔,陛下也当是忍心,如今又要自己的外甥女入宫为妾室。”
皇帝年逾不惑,皇后稳坐宫中,膝下一子一女,秦衡为太子,秦朝英为成宜公主。
皇帝想笼络萧宋两家,让秦衡娶了宋钊的女儿,本打算让秦朝英和萧羿定亲,却没想秦知夷活着回来了。
皇帝如今已设台阁,朝政大权逐渐收拢,只剩军权迟迟未拿住,他欲想与萧家联姻,便打算让萧羿的妹妹萧婼入宫为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家有爵位,又有军权,萧婼就是入宫做皇后也是使得的,萧家怎么可能容忍女儿进宫为妃。
“将军慎言。”蔺九均将一杯清茶斟好,放在萧羿面前,三言两语挑开大不敬之言,“萧小姐当是表外甥女才是。”
萧羿皱了眉,不屑地继续说道,“大人尽管将此话回于陛下,萧某不是那等畏首畏尾的鼠辈。”
蔺九均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萧羿极其不悦的神色,一时房中无人说话,气氛焦灼,如有一场无形之战。
良久,蔺九均知道萧羿的决心,只说道,“将军还是亲自呈言于陛下,如此谗言,臣实不敢进。”
蔺九均撂下此话后,便要告辞离开。
萧羿盯着蔺九均翠竹青衫,只觉十分碍眼,目光发冷地说道,“大人爱着翠竹衣衫,是爱好一贯如此么?”
蔺九均未回头,说道,“始终如一。”
而此刻,花间阁里。
一个小婢女进来叩头传话,“殿下,听前院的人说,蔺大人见过将军后,刚刚离开。”
秦知夷挥了挥手,对小婢女说道,“下去吧。”
秦知夷望着窗台上栽种的君子兰,郁郁葱葱,神色却是暗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虽无意于朝政,也听过一些朝政上的事,只是她没想到新晋的台阁首辅是蔺九均。
怎么会是他?
却是他也没什么不妥,他没有功名,以他的才智正是适合入选台阁。
但建安城很快就要风起云涌了,如今只是表面的万里晴空。
第36章暖情酒
蔺九均的户籍在颍州蔺家,入夏朝的细作里,他的身份是最挑不出错的。
蔺九均前半生从未到过建安。
只是先看过了安乐康泰的武陵,繁华的建安在他眼里有些过于浮华,喧嚣底下透着一股空洞的死气。
秦郜有心不在台阁中任用有功名之人,他无疑是最合适的,这几个月里,他在台阁摸爬滚打。
多少个日夜,他在沉寂肃穆的宫殿中,忍耐着、等待着。
这华而不实的建安,快让他窒息了,再不快点见到她,他可能就要疯了。
初任命的台阁首辅破绽太多,蔺九均甚至无需耗费多少心力,便能将他从高台上拽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的诏书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传旨太监尖锐的嗓门中冒出,精良工细的官服穿上身,虚假的道贺声中蔺九均搬出了宫。
有了独属自己的府邸,台阁首辅蔺府。
秦郜以为,他是萧贵妃所出,萧家再怎么势大,也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但是他忽视了,君君臣臣,臣子怎会不怕兔死狗烹,也会有自己的私心和谋划。
秦郜与谢太后的对弈太过漫长疲惫,萧羿又势大性烈,他卧不安席、困心横虑。
蔺九均便建议秦郜选择与萧家亲上加亲的方式,将萧羿放在火上慢炖细炆,方能勘破萧家。
秦郜于政务暗昧不清,受谢萧两家势力胁迫,他十分仰赖独属自己的台阁,蔺九均就是他最好的谋士。
秦郜和萧羿提了这件事,萧羿当场回绝了,秦郜心生怒火,又叫蔺九均去与萧羿说项。
去公主府前,蔺九均在清冷单调的寝室里,认真地挑拣着衣裳。
他并不衷爱这些华而不实的外物,只是今日会见到她,他要挑一件她会喜欢的。
在公主府的庭院里,那个小厮临时被叫走。
他笑着说,认得路,让他放心先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他认得去她院子里的路。
那名男子手段粗糙、无羞无耻,他笃定她不会被这拙劣的演技迷惑。
眼见她愈来愈信手拈来地调戏着赤裸半身的男子,心中之火被点燃,险些烧毁了他的理智。
他忍不住出言唤住了她。
但是看见她的回眸,他片刻便冷静下来,他需得徐徐图之才行。
庭院里那个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罢了,哪怕是萧羿,他也能将之从她身边赶走。
萧家不欲与皇帝联姻的事刚过,萧羿的西郊大营便出了事。
朝中有一颍州调来的任上官员,在朝堂上参奏萧羿。
那位官员说三年前,萧羿带部下前去颍州平乱之时,其部下拿下姜家攻略的城池后,进城烧杀抢掠。
此事一出,震荡朝野,如此没有纪律和规制的军卫,怎么保护大夏山河!
正是风口,皇帝眼见是个良机,即刻下令彻查西郊大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堂上,萧羿据理力争,言道,“全是妄言,萧家部下进城清缴,只针对姜家,断没有伤害大夏子民之事。”
廷尉李轲出列,话中犀利,“将军若是律下甚严,应是不怕陛下查的。”
朝会过后,萧羿被宣进文德殿。
西郊大营还没开始查,皇帝就已经忍不住,他言语皆是敲打之意,借此番过错逼迫萧羿交出萧家半边兵符。
萧羿果然回绝,坦荡言道,若是彻查出他的部下有什么错处,所有惩处,他萧羿敬谢不敏。
兵符是不可能交的,他也交不出这仅有的半边兵符。
皇帝当即震怒,下令严查,一个也不许放过。
于是,西郊大营的结果一日不出,萧羿就得赋闲在家。
宫中的谢太后闻此朝堂之事,心有不安,她怕萧家这个得力盟友因此倾倒皇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多时,秦知夷便被传召入宫,觐见太后。
宫门口,宫门尉例行查探,知晓是公主的马车,急忙出言收歉,挥手放行。
马车只能行至西华门,后宫禁廷需下车步行。
姝花扶着秦知夷下了马车,有些担忧地说道,“太后娘娘每回唤殿下进宫,准没好事,不知道这次又是有什么事。”
若是时莲在,定是要训一训姝花这般口无遮拦。
秦知夷看了眼远处的天,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行至重华宫外,远远见着已有一人在殿外等候太后传召。
那个身影,秦知夷再熟悉不过。
台阁首辅,蔺九均。
竟又遇见了他。
虽然秦知夷真的很想绕着蔺九均走,但眼下避无可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九均已经看见了她,他行礼开口道,“臣见过殿下。”
秦知夷默默点了点头,回道,“蔺大人有礼了。”
然后,二人一同站在殿外等候,空气中一时之间透着诡异的安静。
殿外的沉寂没有持续多久,殿门大开,冯嬷嬷从殿内出来。
冯嬷嬷对着殿外等候的二人行了礼后,先对蔺九均说道,“蔺大人,太后娘娘有请。”
蔺九均颔首,对冯嬷嬷行了个礼,“有劳嬷嬷了。”随即,他又对秦知夷作了个揖,“殿下,臣告辞。”
蔺九均礼节有加,全然一副不认识她,敬重她公主身份的模样,叫人挑不出错来。
待蔺九均刚进殿,秦知夷看向冯嬷嬷。
冯嬷嬷才犹豫地说道,“殿下,娘娘她要您先去东偏殿的佛堂里,静心思过。”
秦知夷面无表情地应下,抬脚便往东偏殿里去,不见丝毫迟疑。
不是抄经,就是罚跪,家常便饭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佛堂安静,熏着檀香。
佛身金光,灿然若朝阳。
谢太后是将门虎女,带兵打仗不输先帝,杀孽过重,想以静心礼佛来修过,殿中常年供着香。
沉静的佛堂里。
谢太后姗姗来迟,她一言不发地点上香,下跪叩拜。
谢太后双手合十,闭着眼说道,“萧羿这段时间很难熬,你身为他的妻子,应当好好关怀。”
秦知夷神情恬淡,回道,“祖母的话说太早了,西郊大营的结果还没出,萧羿现在还没那么难熬。”
谢太后扭头看过来,声音隐隐不悦,“秦知夷。”
秦知夷忽略谢太后的不悦,仍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回道,“祖母。”
“你要任性,得有任性的资本。你现在任性,是仰仗我,如若大计不成,你只会被皇帝和萧家剥皮拆骨地吞个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曲意奉承地应着,“祖母说的是。”
佛堂里,静了好一会,谢太后突然说道,“你和萧羿,该有个孩子了。”
秦知夷怎么也没想到,谢太后会催生,还赐了一壶房中暖情酒。
但谢太后也不能抓着她同萧羿圆房,自有她阳奉阴违的。
出了重华宫,走在宫道上,姝花端着装了暖情酒的匣子,看着秦知夷黑沉沉的面色,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这酒……”
这酒自然不能带回府,秦知夷咬牙切齿地说道,“出了宫,随意找个地扔了。”
行至西华门,停着几辆马车。
秦知夷再次看到蔺九均。
二人曾经做过夫妻,虽然是假的,但也真的做过那档子事。
她此前以为他亡故,还念了他许久,现下知道他还活着,虽意外惊喜,还是惊比较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蔺九均是不认识她的,她却认识他。
秦知夷说不清自己心里对蔺九均是什么感觉,但以两人如今的身份,还是继续当陌路人,不要再有交集,能不见就不见。
可是她怎么进宫能见着他,出宫还能见着他?
蔺九均抬步走至秦知夷跟前,又是欠身一拜,“殿下。”
秦知夷已经皮笑肉不笑了,她客套应和道,“蔺大人,真是好巧。”
“殿下,确实很巧。”
忽然,蔺九均声音有些沉,问道,“太后娘娘给殿下赐酒了?”
秦知夷一惊,看了看姝花抱着的匣子,疑心是不是这匣子太过显眼华丽才让蔺九均一眼就看到。
但他怎么知道里头装的是酒?
秦知夷回道,“蔺大人眼神敏锐,装在木匣子里都瞧出是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供职于台阁,未升任首辅之时,居住在宫中。宫中的暖情酒都是以这样的木匣装点,所以臣识得。”
秦知夷了然,但她此刻不想谈论这酒,尤其是和蔺九均谈论。
她匆匆告辞,就要踩上马车边的杌凳。
蔺九均好像不识眼色般,疑惑地问道,“殿下与萧将军还需要这样的酒吗?”
秦知夷险些踏错步,幸而被姝花扶了一把,她僵硬的扭头,干笑两声,胡扯了几句,“蔺大人还没有成亲吧,自然不知道房中情趣。”
秦知夷找了个最烂的解释。
话一出,她就好想逃,只盼着蔺九均别再说了。
她却听见蔺九均轻声说道,“臣已经成亲了。”
听到他的认真回答,秦知夷愕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一时无措,心中后知后觉涌上一股酸涩之意。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的情绪过于莫名其妙,她都成亲了,他当然也会成亲。
蔺九均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有些炽热,低语道,“臣在一年前就已经成过亲,算来比殿下成亲还早,臣应是比殿下还略懂些房中情趣。”
哪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宫门口谈论什么房中情趣啊!
虽然是她挑的头,但是他也不应该一本正经地接她的话啊!
等等。
一年前?
他说的成亲,不会是和她吧?
可是,那封和离书……
秦知夷顿时觉得百感交集,他的眼神太过奇怪,就好像,他知道她是宋妁。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哈哈,那你们夫妻还挺恩爱,蔺大人,那个,天色不早了,告辞告辞。”
“我们确实很恩爱,她教会了我很多。”蔺九均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漾然笑开,而后他退后几步,行了个礼,“恭送殿下。”
第37章中秋夜宴
这个月十五,便是中秋,正巧秦朝英与谢家的谢耿行刚定了亲,皇后在宫中大摆宴席。
中秋夜宴,天家恩赐,王侯公卿都会到场。
席间,皇帝微醺,先至后间小憩。
有贵女向秦朝英举杯祝贺,“成宜殿下与谢将军当真是般配,又有陛下钦赐的上好红玉宝珠做定情之物,真是天赐良缘、佳偶天成的一对儿。”
秦朝英笑着喝下了这杯酒,眼睛中却不带笑意地说道,“本宫这算什么呀,要说还是长仪姐姐有福气。”
秦朝英说着,便望向不远处的秦知夷继续说道。
“当年外朝进献一块宝玉,先帝特意雕琢成两块镶嵌玉佩,一块给了萧将军,一块给了长仪姐姐,两家自此定下婚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将军日日将那物什佩戴在身边,姐姐也是玉佩不离身。就算是婚后,萧将军也是腰间仍不忘悬挂玉佩,只是不知姐姐还是不是颈间一玉兔呢?”
一语毕,几位与秦朝英相熟的贵女都向秦知夷看来。
秦知夷成婚后不满一年便收面首的事,京城谁人不在背后说一句他们夫妻二人貌合神离。
眼下秦朝英挑开了这个话头,大家都有些等着看秦知夷好戏的意思。
秦知夷拣起一颗紫玉葡萄,刚咬了半颗,她无视其他人的目光,自顾自地同旁边的崔宛禾说起闲话,声量却不输方才挑事的秦朝英。
“原不知成宜是和谢家哪个公子定了亲,一问才知是我那谢家表侄。我正寻思呢,年前谢家不是给谢耿行说了沈家那位青梅竹马么,怎得这样的好姻缘突然落在了成宜身上?”
秦朝英没想到秦知夷敢在中秋大宴上,当着皇后和太后的面点破这些阴私密事,顿时急赤白脸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
这桩婚事是皇帝和皇后一手促成,谢太后本就不满,如今只是隐忍只待动作,秦知夷更是没在怕的。
秦知夷将手搭在桌案上,托着下颚,悠然地迎上秦朝英的目光,继续说道,“只是按辈分,谢将军算是我的表侄,不知成宜嫁过去后,我是该称你为妹妹,还是表侄媳妇呢?”
末了,秦知夷又模棱两可地补了一句,“成宜到底是未嫁之女,不知道夫妻恩爱这种事,若是非要让外人瞧出来,那才是装恩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算是回应前头秦朝英的挑事,又点了秦朝英和谢耿行有些端倪的婚事。
皇后坐在高位,笑得脸都快僵了,眼见秦朝英就要闹开,她适时对着谢太后调侃说道,“孩子们就是爱热闹。”
皇后随即抬了抬手,顺带瞪了一眼秦朝英,又说道,“该起歌舞了。”
秦朝英收了母亲的眼神,也不敢再造次,甩了甩袖子,又坐回去了。
咿咿呀呀的唱调和曲乐响了起来,被秦朝英这么一搅和,秦知夷虽占了些上风,却觉得烦闷。
皇帝重回席上,宴会也接近尾声,歌舞就快散去。
秦知夷悄声知会了侍宴的仆从,领着姝花先行离开宫宴。
主仆两个走在宫道上,就要往西华门走,被谢太后身边的一个小侍女叫住,“殿下留步,太后娘娘为殿下准备了些……补身子的药在重华宫,殿下收了再出宫吧。”
什么补身子的药还要夜半去取?
上次是暖情酒,这次的药别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立时脸就拉了下来,恹然说道,“姝花,你去取。”
姝花茫然问道,“殿下一个人留在此处吗?”
秦知夷没有说话,而是瞟了一眼姝花,姝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不再磨蹭,应声下来。
此处正离御花园近,刚好去透透气,秦知夷又说道,“回来时,去御花园寻本宫即可。”
御花园里,都是些珍奇品种的花儿朵儿的,秦知夷不爱看这些,觉着都一个样。
况且,正是夜里,即使点了灯,也看不清几分艳丽的花色。
御花园的南边连着御湖,秦知夷行至湖心亭小憩。
亭中点了灯,正好看那颜色各异的锦鲤。
秦知夷还记得,她挨的第一顿打,就是拿箭射了这御湖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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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闯入湖心亭,将秦知夷抵在亭柱上。
秦知夷应时就要反擒这无耻狂妄之人,突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她听得一句,“阿妁。”
这样熟悉的清润语调唤着她的小名。
秦知夷一时呆住,忘了挣扎。
蔺九均便先噙住了她的软唇。
碾磨着、啃咬着,宣泄着他的痛苦和思念。
吻了半刻钟,秦知夷才将人推开,她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第一次见面。”
说完,蔺九均又探身想要低吻,急切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她是喜欢自己的。
秦知夷心中正惊讶他这么早就认出了她,面对他的索吻顿时有些不自在,侧身躲开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察觉到秦知夷的闪躲,蔺九均眼底浮上一层暗色,他问道,“那个兔子挂坠,很重要吗?”
蔺九均突然这样说,让秦知夷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
蔺九均见她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继续说道,“你从不离身。”
两人做最亲密之事时,他曾触到过那个玉坠,还问过她,她只含糊过去了。
秦知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宴席上提及了兔子挂坠是定亲之物,他都听见了。
秦知夷有些哭笑不得,说道,“那个兔子挂坠不是我不离身,是因为在颍州时,它是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了,我总不能丢了吧?”
蔺九均听了此话,那抹烦躁之感才稍稍平缓,但是心中仍是不安。
他将脸埋靠在她的肩侧,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久久未言。
亭子里一时宁静祥和,两个久别重逢的人好似这会才真的重逢。
秦知夷思绪着,轻声问起另一件事,“食肆怎么会突然着火,你怎么会来建安?”
蔺九均话里透着沉闷,回道,“来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声音轻颤,问道,“为什么。”
此情此景,她好像知道答案,但是她还是问了。
蔺九均展开双臂,将秦知夷紧紧圈入怀中。
她闻到了独属他的气味,蕴含着层层执着和占有,慢慢地包裹住了她。
秦知夷回想起,她去山上打野鸽子那天,他担心她被韦绍林欺负,也是这么紧紧抱着她。
秦知夷觉得鼻尖有些酸涩,她问道,“我当初那样一走了之,你不怨我吗?”
“怨。”
“可是心说,它好惦记你。”
蔺九均说着,退开身来,温柔地牵起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隔着衣物,那颗炙热的心因她而跳动地快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他不想细究她与萧羿之间曾经、现在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
蔺九均握着她的手,贴向他的脸,温柔而缱绻地蹭着她的手,说道,“你曾说过的,不会离开我。”
尾音的轻颤透露出蔺九均的害怕,他其实根本没有表现的那么笃定。
他本想过许多计划和谋算,可见过她后却频频失控。
他仅凭着一腔偏执和念想回到大夏,他怕极了,怕她当初的谎言,怕她只当那几个月的相处是消遣。
“殿下。”
他又是一声轻喃。
秦知夷回握住了他的手。
她是说过那样的话,她也好像……
突然,湖心亭外,一道犹豫的声音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
是姝花回来了!
亭里灯灭了,姝花应当看不清里头什么状况。
秦知夷慌张示意蔺九均不要出声,她佯装镇定,回问道,“怎么了?”
姝花确认亭内是秦知夷后,放下心来,又说道,“殿下,太后娘娘为您准备的药好像是安胎药。”
蔺九均闻言,原本乖顺的模样,蓦地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他贴近秦知夷的耳畔,哑声低语,“暖情酒、安胎药,太后准备的好周全,殿下却是好狠的心,转身就另嫁他人。”
话毕,秦知夷又被吻住。
又是荒唐几息,秦知夷堪堪推开这如狼似虎的男人,匆匆留下一句,“此处不宜详谈,你等我的信,届时我们再商议。”
秦知夷马不停蹄地要踏出湖心亭,听见后头,蔺九均轻声低叹,“殿下,不要再让我等这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湖心亭,秦知夷步履飞快,双颊赤红。
姝花抱着东西,小跑着才跟上,她疑惑地问道,“殿下,亭内是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
姝花更加疑惑了,那为什么殿下一副后边有鬼在追的模样?
参加中秋宫宴时,秦知夷坐的是公主府的马车,萧羿是从越平府出发的,所以并不同她一道回。
公主府门口,何炳这会儿却在等着她,秦知夷心觉有什么事。
秦知夷下了马车,何炳匆忙上前叩拜,而后说道,“殿下,将军他、他喝多了。”
秦知夷不解地说道,“他喝多了就喝多了,好生照料就是了,何必来同本宫讲?”
“将军此刻在殿下的房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
发酒疯发到她府里来了是吧?
秦知夷赶到自己屋里时,就看见萧羿半倒在她的床上,整张脸都埋进她的寝被。
秦知夷立时觉得这被子不能要了。
秦知夷站在房门口,冷声说道,“萧羿,回你屋里去。”
床上的萧羿一动未动,仿若醉得不省人事。
秦知夷支使几个仆从上前去将萧羿抬走,他们却瞬间被萧羿踹出几里远。
她冷笑一声,敢情是在这里装醉。
秦知夷让下人们都出了屋子,她走至桌边,坐下后,压着脾气说道,“说说,你今天闹得又是哪一出?”
萧羿细嗅着寝被间她残余的味道,觉得根本不够。
直到秦知夷开门见山的这样说完后,他起了身,双眼通红,脑海中是两人紧拥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羿瞧见姝花往御花园跑,心中有异,便跟上前去。
湖心亭没有灯,萧羿只匆匆瞥见亭内相拥的身影。
他等秦知夷走后,发现亭内出来的人竟是蔺九均。
可偏偏就是蔺九均爱穿那死竹子衣服。
沉静的夜,阁里灯火被风吹得乱晃。
萧羿一步步向秦知夷走近,一拳锤在紫檀木桌上,砸出来一个大坑。
秦知夷被他这举动吓得连忙起了身,她瞬间就恼了,“萧羿,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你这脾气!”
萧羿冷笑道,“他脾气好,我不好。”
秦知夷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道萧羿又提的哪一出。
萧羿神情激愤,声调也高亢起来,“你要这天下,我能替你反!他,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
秦知夷冷眼看着,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西郊大营出事,萧羿是真不知道现在皇帝那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吗!?
萧羿却满不在乎,盯着秦知夷,似乎要把她整个人吞没,“没事,很快你就会知道,只有我才配和你携手并肩、白发相守,只有我。”
她喜欢什么样的他都不管了,唯独不能是这种敢和他争地位名分的。
第38章酒楼
秋风起,百花杀尽,公主府内,今日无仆下走动,花间阁屋门紧闭,院子里静悄悄。
秦知夷坐在正位上,打量着地上跪的人,“陈翀,你真是让本宫好找。”
跪着的人听着这久违名字,身子一抖,他看着面容只有三十岁的模样,实则已经四十了。
陈翀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他说道,“殿下大费周章,原来是在找卑职,想来殿下也知事有蹊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神色淡然,直问道,“当年北境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放着太尉之位不争,却要躲起来?”
陈翀突然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先太子整治官吏、变迁官制?”
秦知夷皱了眉,“自然记得,与这有何相干?”
陈翀缓缓说道,“沿用前朝官制是先帝之策,却造就了冗积的挂虚职吃空饷之流,贪污腐败更是数不胜数,是先太子殚精竭虑,坚持变革。”
秦知夷还记得萧怀的信中写到‘此后,大夏海晏河清皆因先太子,可叹垂没北境。’
陈翀继续说道,“卑职与宋钊疏途陌路,卑职尽忠先太子,宋钊倾倒陛下,乌丹围困,宋钊与陛下是传旨之人,却不是假传圣旨。到至北境,先太子与卑职兵分两路,上攻乌丹,下攻隶关山。卑职曾是先帝亲信,刚到隶关山就已先于陛下得知该旨意,等卑职赶到乌丹时,却是为时晚矣,只带出了先太子的尸首。”
“但因卑职硬闯乌丹城之举,宋钊向先帝述明卑职有二心,并非效忠先帝之人,卑职恐先太子之死会被加注在卑职身上,只得从军中逃离,四处躲藏。”
秦知夷面色沉如黑夜,她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污蔑先帝,他凭何要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陈翀抬了头,目光沉沉道,“殿下,先帝并非仁厚之君,造就秦氏皇族的底色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哪个开国帝君不想流芳千古,天子尚在位,怎容他人与之并肩相论,即便那人是他的儿子。”
她信军中出现了叛徒,她信萧家倾倒秦郜见死不救,她更信秦郜谋权篡位,她唯独不相信是祖父害死了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忽而觉得脸上落起了水,胸口也翻涌上一道酸气,一阵阵恶心绞着彻骨的痛意。
原来是冷血的父亲猜忌优秀的长子,庸碌的次子顺水推舟的戏码,真是可叹可笑,为了那么一个宝座,那么一个称谓,所有人都变得不像人。
屋里沉静半晌,秦知夷似乎是咬着牙根问道,“那你为何不躲去五湖四海,却要易了容留在东郊大营?”
陈翀回道,“殿下,卑职一直在等有人能够探寻先太子之死。”
秋日里起了风,是有些冷意的,距离见过陈翀之后已过去三四日了。
秦知夷堪堪收整心绪,坐了马车,要去碧落酒楼。
这层僻静人少的酒楼四楼,厢间独立,丝毫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谢耿行已先到了。
秦知夷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不想娶秦朝英,也不想娶沈家的,我虽不清楚你心底在谋划什么,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耿行面色微动,只道,“殿下,臣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娘娘和殿下。”
秦知夷轻笑一声,并不遮掩,直道,“谢太后只有一个谢家,如今参政权也没了,与萧家结盟只能依靠我。谢耿行,你是个聪明人。你我之间的亲缘关系弯弯绕绕的,都不如上门攀关系的远亲,应当明白离权力越近的人,才更加需要笼络。”
话毕,秦知夷将那半边萧家兵符光明正大地摆放在桌案上。
谢耿行见此,神情顿时惊诧起来。
秦知夷继续说道,“当然了,你也知道对于谢萧这样手掌军权的人家来说,兵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不是在家主手中,我与萧羿是夫妻,如今他已深陷陛下猜忌,下一个便是谢家,谢太后尚且居安思危,谢大人在谢家当了十几年的养子,这点觉悟不会没有吧?”
秦知夷知道,谢太后在谢家那一脉,已不算亲厚,谢耿行手握重兵,早不会是当年寄人篱下的心态,他如今想要什么、做什么,都不会那般忌惮畏缩。
秦知夷又悠然说道,“十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在府里做女官也是屈才,但这京里明里暗里的,只有我能护住她,谢大人如今仍受掣肘,还是不要时时暗中派人来打搅我公主府才好。”
崔十娘自从进了公主府,谢耿行的人就没有安分过,她知道他想要崔十娘,也以此为筹码,笼络人心。
谢耿行闻言便知崔十娘的事是秦知夷一早就算计好了的,但他早有脱离谢家之思,显然这位长仪殿下也有脱离谢太后之意。
良久,他倒了一杯酒,“臣不擅言辞,话都在酒里了。”
谢耿行看着沉默寡言,实则心思一点不比旁人少,秦知夷为了能让他彻底相信她,说话态度上都费神不少。
眼下就要下楼回府,她却在经一厢间生生止住了步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因这间厢房,厢门突然大开,从里头被人飞踹出来一个男子,被踹出来的男子当即倒在廊间地上不省人事。
厢门口站着一面容肃穆的属官,正是踹人之人。
再往里看,里间桌案上坐着一身翠绿青竹的男子,正悠然品茗。
秋风穿过窗棂,拂过他的发丝衣带,一派冷情态度,眼神睥睨便知是为尊上者的轻淡。
这人便是首辅蔺九均,踹人之人是首辅府的属官。
秦知夷亲眼看到蔺九均这副姿态时,才恍然忆起他如今已是身居高位的台阁首辅,早不是溪水村那个穷书生了。
蔺九均抬眼瞧见愣立在门口的秦知夷,眼神划过一丝慌乱,随即他起身轻唤道,“殿下。”
秦知夷回过神,言语闪躲,“好巧,我正是要走了。”
蔺九均却是在她转身之际,匆匆来至她身边,“上次一别,已是半月有余,殿下可否赏臣一杯茶?”
秦知夷有些不自在,瞥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咳,你这、这忙着呢,下次吧,下次吧。”
蔺九均温柔看着她,丝毫不见方才房里冷情神色,“是臣的下属太过鲁莽,惊着殿下了。隔壁厢间也被臣包下了,这里脏乱不堪,劳殿下挪动玉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到这份上,秦知夷也不好一推再推,“也行。”
蔺九均伸手带出一条路,“殿下先行。”
秦知夷点了点头,抬了步子就走,蔺九均跟在后头,经过属官时,眼神冷而淡地睨了他一眼,属官立时垂首跪下。
待秦知夷与蔺九均都进了厢间后,属官才慌忙起身收拾残局来。
隔壁厢间窗门紧闭,焚了香,闻起来沁人心脾。
蔺九均进了屋便开始为秦知夷烹茶,将一小壶清水端上炉子烧,再用茶刀片出一块块茶团来,先倒进了茶壶里。
秦知夷坐进了屋里,她早前便想清楚了许多事。
他与她早已不是一年前的溪水村夫妻了,中秋夜宴,亭中热吻差点叫她忘了他的身份。
他供职台阁,台阁隶属皇帝,他应是秦郜的人。
但他那日还去见了太后,台阁首辅为什么要见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后?
他和她此刻的立场和身份,不管他是皇帝的人,还是太后的人,都是对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太多的事,她现如今没有思绪去想其他,他既然还好好活着,不再提二人之间的前尘往事,才能彼此相安无事。
只要将来他不要在朝政上参她一本……
等茶水烧开的间隙,蔺九均在与她对立而坐的方向,不错眼地痴望着她。
秦知夷有些禁不住他这样灼热的目光,偏蔺九均又不说话。
她只得低了头去看还未加汤注水的茶叶,说道,“宽叶长条的,倒不像是楼里的茶。”
蔺九均眼神不离她,回道,“这是臣带来的茶。”
秦知夷不爱喝茶,平日里都是吃喝甜物,茶只用来清肺解渴,自是不知茶叶门道,也不再继续问。
屋里一时又静下来,只有炉子内炭火声响、壶子的丝丝叫声,还有蔺九均那样不清不楚的目光。
就在秦知夷以为他真的不会再开口说话时,蔺九均突然问道,“殿下今日怎么会来碧落酒楼?”
秦知夷回道,“约了人在酒楼相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九均问,“见谁?”
他问得顺口,丝毫不觉逾矩。
秦知夷不想说,只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眼见蔺九均又要开口问,秦知夷忙指了壶子说道,“水开了。”
蔺九均闻言,拿了麻布帕子去提水壶,他做茶手艺娴熟,不一会,一杯清香绿茶便被斟了出来。
秦知夷忙不迭喝完了,随后起身,辞道,“茶喝完了,下次得空再同蔺大人品茗。”
蔺九均听此愣了一瞬,面色有些受伤。
就在秦知夷转身那刻,他喊住了她,话里暗含委屈之意,“殿下这是又要走了么?”
姝花就在门外。
秦知夷要开门的手却顿住。
她叹了口气,盯着门上花纹,轻轻问道,“你是陛下的人,还是太后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忍不住,她真的太想知道了,他可以是太后的人,却不能是秦郜的人,可是台阁是秦郜一手建立,他没有理由不是。
蔺九均敛了神色,低头有些失落,“臣今日不想同殿下谈论朝政。”
那聊什么?他们之间也不能聊其他的。
秦知夷问道,“台阁自建立以来,便弹劾百官,尤其是萧家。如今西郊大营出事,台阁更是口诛笔伐,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么?”
蔺九均默了默,回答道,“台阁虽隶属陛下,但上谏君王,下劾百官,都是为了朝纲内纪。”
她便知道,他还是她认为的那样,会是一个清正廉洁、不合群的官。
秦知夷思至此,转身说道,“那你能不能……”
她刚出言,却又生生止住,她方才还想他的清正廉洁,这会倒央求起他来了。
那日亭子里的温情,秦知夷只当是两人都喝醉了酒,才做出那样的糊涂事,说出那样的糊涂话。
当初,她甜言蜜语地诓骗他,他心底肯定是怨她的,缘何要听她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九均静静地看着她,“殿下想说什么?”
秦知夷咬了咬唇,只道,“萧羿虽为人粗莽,但他十几岁就带兵打仗了,十分坚守军中纪律,严苛律下,颍州之事都是污蔑,还请台阁高抬贵手,不要捕风捉影。”
现在的萧家大有被墙倒众人推之势,但是现在她需要萧家的助力,萧家还不能倒。
蔺九均端坐着望向她,平静地说道,“台阁不会污蔑任何一个忠心家国之人。”
袖内紧握交叠的双手却彰显他内心的风暴。
“那就好。”秦知夷应道,告了辞,随即开门出去了。
秦知夷走后不久,厢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碗盏茶壶碎落一地的声音。
属官忙叩了门问道,“大人?”
屋里没有回应,久久过后,属官都以为里面不会有动静了。
里头突然传来蔺九均一道冷到骨头里的声音,“叫那些盯着太子的人来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9章秋狩
往年的秋狩,多是休闲放松。
但今年不同,需校猎、点兵,且围猎场设在西郊,大有震慑萧家的意思。
这次秋狩,秦郜着意让太子秦衡一手操办。
秋狩要持续三日,需在西郊小住几晚,西郊荒僻,只能住临时搭建的帐篷,不过吃食住行都由宫人准备,一切倒还妥当。
到了那日,正是秋高气爽、桂金飘香。
皇帝出行,百官自然随行。
此番秋狩,秦郜壮志凌云,但第一日的校场点兵就出了差池。
秦郜龙颜大怒,在百官面前痛斥秦衡办事不力。
本是热闹的秋狩,因着第一日的开场,变得沉闷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挨到第三日。
白日里,只是寻常的狩猎。夜里的篝火宴席上,传杯换盏、载歌载舞。
夜宴篝火明亮,映照在席上每个人的面庞上,忽明忽暗。
秦知夷没敢饮酒,火光照耀中,她注意到,从席外进来几道人影,瞧着是宫侍模样,举止身形却全然不像。
此次设宴,男女分席,秦知夷并没和萧羿一道,她的身边此时正坐着崔宛禾。
秦知夷心有疑云,她向崔宛禾问道,“此次秋狩,李轲有替太子操办其中一二,你可知夜宴兵防是哪家布置的?”
崔宛禾回忆了一番,说道,“好像是萧家?”
西郊大营不是正在被查么,怎么还是萧家!
秦知夷心中顿时一凉。
突然,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划破黑云低压的长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刺客!护驾!”
场面立刻混乱起来,十几名宫侍、侍卫缠斗起来,分不清哪个是刺客。
尖叫声、血腥味顿时弥漫在方才还欢歌笑语的宴会。
人人自危,混乱不堪。
秦知夷逆着散乱的人流就要去找崔宛禾,却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倒在一具尸首面前。
秦知夷忙上前,一把拉起彷徨失措的崔宛禾,“快走!”
秦知夷拽着人,转身就要离开宴会,迎面被一不知是刺客还是惊慌失措的宫侍划了肩膀一刀,顿时鲜血漫涌。
忍耐着疼痛,秦知夷一脚将人猛踹开。
好不容易离开宴会,寻到她的帐子里,秦知夷才发现崔宛禾整个人正在泪如雨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压着伤口,嘶了一声,觉得崔宛禾情绪不太对,“宛禾,你怎么了?”
崔宛禾好似才回过神来,看见秦知夷蓝色衣衫被血浸染,慌张喊道,“快!快找太医,找郎中!”
秦知夷却是摆了摆手,自顾简单处理了一番,外间还不知有没有拿下刺客,此刻上哪找什么太医。
两人在帐子待了不过一会,外头好像静了下来。
姝花从帐子外跑进来,“殿下,您没事!我的老天,怎么这样多的血!”
宴会上,侍从都不得随行,都在席外等候,宴席上出了事,他们自然也乱成一套。
眼下,姝花却径直寻到她的帐子里,那就是宴会上的刺客一事平息了。
秦知夷问道,“刺客抓到了?”
姝花有些惊恐地回道,“全死了,太子也……死了。”
秦知夷和崔宛禾一齐错愕地出言道,“什么?”
姝花抖声解释道,“太子被萧将军射杀,不知道是不是场面太混乱了,奴婢也只是听来的,并不清楚席上是什么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有这样巧的事?
宴会的布防是萧家,偏偏还是萧羿射杀了太子?
乱了,都乱了。
此时,帐子外,萧羿身边的何炳满身脏污,还混着不少鲜血的冲进来,哭喊道,“殿下,殿下!陛下要即刻处置将军,求您救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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