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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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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颤抖着全身,垂着眼,不敢看秦知夷。

云棠自小就照顾秦知夷,秦知夷待她十分的好,明明是主仆,常常相处的如同亲姊妹一般。

久久过后,云棠万念俱灰地说道,“太后娘娘将奴婢的家人都接进宫里当差去了。”

云棠字里行间的未尽之言,道明了一切。

猜测被证实,秦知夷没有一丝喜悦,她的心如冰冻三尺之寒。

秦知夷放了手,站直了身子,说道,“你有牵挂,本宫不怪你,但也不会再用不忠不诚之人,本宫会寻个由头接你家人出宫,今后,你应当明白要怎么做。”

云棠闻言,瑟缩着身子,连连磕头,哽咽地说道,“是奴婢愧对殿下,殿下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报,奴婢明白、都明白。”

秦知夷听了,面容更显苍白。

在茶楼听到冯嬷嬷的回答时,她就有了这个猜想,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认。

姜家的不臣之心,秦知夷是知道的,如今看来谢太后显然也知道。

那时她六岁,在偌大的园子里把丫头婆子们都跑丢了,她要找母亲,发现母亲在和外祖父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娘,当初我若是北上,这天下哪有他秦临的事?我要起兵,明日便可!如今京中情势并不好,你听我一句劝……”

她那时听不懂,奶声奶气地喊着母亲。

母亲闻声,回头看着她的目光中有一丝慌乱。

发现她身边没有仆从跟着,母亲才将她抱起,对外祖父说道,“我与他的孩子还这么小,父亲,倘若你还念着一点家人情分,请不要再说了。”

谢太后是在利用她的死,引诱姜家造反,搅乱时局。

她曾为自己的死里逃生感到庆幸,如今却不知那分逃脱的侥幸,是她幸运,还是谢太后心慈手软没有真的害死她。

这座城、这些宫宇大殿,快让她窒息了。

秦知夷突然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干呕起来。

恶心。

当真是恶心。

良久,阁屋里,秦知夷唤了人将云棠带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莲这时进了屋来,递给秦知夷一个带锁的铜匣,“这是一月前,萧府一个小厮特地找到奴婢,将此物交给奴婢,并嘱咐一定要好生送到殿下手里。”

秦知夷闻言心生疑惑,随即便打开了这个铜匣。

里面躺着一个信封,竟是一年前故去的老侯爷萧怀亲笔。

‘臣是前朝之余,大夏建国之时,臣为保萧家上下,领兵十万归顺先帝,仰赖先帝神威,萧家荣光得以大夏朝延续。’

前朝那时边境战事不断,昏君于建安城内,歌舞升平。萧家早知这战事不断的前朝气数将尽,为了家族兴旺,萧怀必须做出抉择。

‘臣不悔,戎马倥偬,大势已烈,只手难撑,实属不得已之举。’

‘只是先帝性苛,多生疑,臣如履薄冰,先太子却是平易谦和,具尧鼓舜木之相。’

‘大夏建国之初,先帝为了迅速平定天下、稳定朝纲,沿用前朝官制、官员,如若真心归顺大夏者,皆为大夏臣民。’

‘但前朝官制,腐败不堪。咸元八年,先太子整治官吏、查处贪污,朝廷到地方磨揉迁革。此后,大夏海晏河清皆因先太子,可叹垂没北境。’

‘北境一战,先太子匹马一麾,所至之处,无不归顺。只因遭奸人所害,受困乌丹。臣领命前援,于乌丹百里之外驻足,接旨于陛下,令臣不得再行至乌丹。’

秦知夷阅至此行,手颤抖不止,喉间干涩,一时难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虽早有耳闻,但不敢相信冯嬷嬷的只字片语。

如今看到萧怀句句见血的话,她的心不觉绞痛起来,父亲被害竟是真的。

‘臣知殿下性纯良,亦知臣孙萧羿性格直率,略有鲁莽,恐会因陛下弹压而反。臣有罪,仍心怀希冀,殿下能体察臣心,保萧家上下一条生路。’

秦知夷看完这段话,立时站起身来,打翻了铜匣。

纵然萧怀在信中撇得干净,将自己说的左右逢源、审时度势,都只是为了萧家。

可袖手旁观者就没有错处么?

他萧怀见死不救,竟妄想要她保住萧家?

时莲本在一旁候着,见状,立刻去收拾地上散乱的铜匣。

时莲从铜匣边上摸出一个重块来,她脸色大惊,“殿下,这……”

秦知夷闻言看去,时莲手中正握着半边兵符,萧家的半边兵符。

秦知夷闭了闭眼,心底燥郁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怀这个老狐狸,果然不会毫无目的地将这封信递到她手上。

他在信中忏悔之际,又及时将他的诚心诚意都悉数奉上,推着她进入京城这场腥风血雨。

为了萧家,他将所有赌注压在她身上,他赌她不会绝情似先帝。

屋里死寂一般。

半晌,秦知夷沙哑地说道,“时莲,将东西收好。”

而后,她走出了屋子,踏在青石板上,垂着的眼眸中是一片死寂暗沉。

廊上,府中下人带来了一个人,是身披戎甲的萧羿。

萧羿被人领着站在院门外。

他看见了她,隔着几步距离,他有些近乡情怯地行礼问安,“听说殿下回来了,臣来见殿下是否安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萧羿本在西郊大营练兵,他的人一直在探听宫里的消息。

一得知秦知夷出宫,他戎甲未卸,匆忙赶回城内,就是为了见秦知夷一面。

未等秦知夷回他,萧羿走近了几步,见她眼角发红,面色恹然。

他突然神色紧张,“殿下哭过了?”

秦知夷立时偏了脸,面色冷然道,“许久未曾回府,触景伤情罢了。”

周遭的空气一时安静下来,萧羿想问的话有很多。

他的担心、焦急也不少,秦知夷不想嫁他的消息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萧羿生涩地开口说道,“两个月后我们就要成婚了,殿下可知晓?”

秦知夷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萧羿,你觉得这婚还能成吗?”

萧怀的见死不救或许与萧羿没有干系,但萧家曾与秦郜为伍,残害她的父亲,她无法原谅身为萧家子孙的萧羿。

萧羿以为她在意秦朝英的事,着急地说道,“为何不能?我并未与秦朝英议亲,那都是家中祖母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缓缓说道,“你同谁议亲都与我没关系。”

萧羿闻言愣住,说道,“怎么没有关系,我们自小相识,又定下婚约,我怕你误会……”

秦知夷无意与他在这闲扯,她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打断了他的话,“当年北境一战,陛下联合萧家设计害死我父亲,你不知道么?”

萧羿眼皮一跳,怔忡在原地。

时间仿佛过去许久,他再开口时,嗓音竟沙哑的不像话,“这样空穴来风的事,殿下从何处听来的,萧家与秦家是姻亲,怎么可能谋害先太子。”

秦知夷看他这副神情,就知道他清楚她说的什么,只是不敢在她面前承认他也知晓萧家谋害先太子一事。

她后退两步,冷然说道,“太后与萧将军商议你我婚事,定然也说清了其中利害,萧将军又何必这副模样来王府?我自是要杀了秦郜的,便不会舍弃你这样的助力。”

秦知夷三言两语就将萧羿的那份心思踩了个稀碎,以他们如今的身份,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他却还是装出一副情深意切。

这样的虚情假意真是让她厌烦。

她如今虽有萧怀给的半边兵符,但萧家另外半边兵符,在萧羿手里。

嫁给萧羿,既能稳住谢太后和萧家,又能使她手中那半边兵符不会沦为一块没用的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好,她并不想和谢太后撕破脸皮,她才不要不会输。

她要自己赢。

第29章越平侯府

陈容鸢随着秦知夷来到京城,还没好好逛上一逛,秦知夷便把她安排在一座奢华无比的府邸,然后就突然消失好多天。

听府里的侍女时莲说秦知夷被关在宫里了。

陈容鸢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安安静静在府里住下了。

时莲做事妥帖,说她是公主贵客,妥善款待了她。

府里有多少间院子、屋子,陈容鸢还没走明白,秦知夷就被放出来了。

秦知夷那一整天都看起来情绪不佳,府里还闯进了个魁梧的军汉,有些吓人。

那天夜里,秦知夷和她对月喝酒,问她今后的打算。

她捧着酒,话不过脑子的说,“靠你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笑了两声,说道,“你不是不收偏财。”

她这才拍脑袋想起,这几日过得太安逸了,什么鲍鱼翅肚,金镶玉软的,造孽啊!

她说道,“那我得寻点事做,还还债。”

秦知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继续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还什么债,本来你就是遭受无妄之灾,被迫来到京城。”

她一想,也是,又闷头喝起酒来。

秦知夷又说道,“我在长安街上有间铺子,给你拿去开医馆吧。”

她皱了皱眉,说道,“这可是笔大债。”

秦知夷轻轻踢了她一脚,说道,“你也和我作对是不是。”

那日过后,医馆很快开起来了。

陈容鸢觉得,有个公主当靠山就是好,这地段、这装潢、这速度!

也不知这辈子行善积德,下辈子能不能投个当铺老板当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雪后初晴,陈容鸢去了一趟王府,秦知夷近日不思饮食,时莲使唤人过来请她给秦知夷看看。

花间阁内,陈容鸢给秦知夷把了脉,默然道,“我拟个方子出来,你近日吃些药膳吧。”

秦知夷收回了手,说道,“好,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拘着你来陪我解闷罢了。”

陈容鸢背着身子去桌案上拟方子,说道,“那你不如去我那走走,兴许还好得快。”

秦知夷黯淡地垂着眼,未接话。

这两月要待嫁,王府的门她是半步也出不去。

陈容鸢也约莫猜着秦知夷的身不由己,她突然说道,“几日前,我收到若云从颍州寄来的信了。”

秦知夷这才脸上渐明朗起来,“她倒比我们快活,信里说什么了?”

王若云的信里写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容鸢转过身来,看着秦知夷,犹豫道,“炊记食肆半月前经历一场大火,尽烧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顿时惊愕地抬头说道,“什么!?”

陈容鸢说道,“若云说,食肆里的雇工们都提前放了年节的假,但他还住在食肆里。那场火只有他一人罹难,火烧得尸首都寻不到了。”

话音一落,屋里瞬间一片死寂。

这个他说的谁,不言而喻。

这夜就是除夕了,宫里要设宴,传了旨意来,秦知夷是要赴宴的。

时莲在帮秦知夷穿着繁复的衣衫,自从出了云棠那件事,秦知夷只信任母亲身边的人了。

这样喜庆浮华的日子,秦知夷却一直想着另一件事。

她开口问道,“时莲,我记得母亲当年来京城时,身边带了一队侍卫,可还在府上?”

时莲顿了顿,回道,“都还在,不过他们是以侍卫身份保护姑娘周全的死士。”

时莲还是喜欢唤姜妩为姑娘。

秦知夷默了默,说道,“找几个伶俐的,人不要太多,悄悄去一趟颍州嘉平县。”

陈容鸢白日同她说的话,让她心惊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必须要派人亲自去颍州一趟,不然她始终难以相信蔺九均是真的遇难了。

过了除夕就是新年了。

京城的冬季漫长而沉寂,即使开春化雪,也还是那么冰冷、肃穆。

正月十五,建安城内,皇帝收到一封来自青州的信。

是淮南王已停战,在青州建国,称姜,为了联结新国和大夏国的友谊,向大夏朝皇帝上了这封奏表。

朝中一时掀起轩然大波,大臣们吵吵闹闹好几日,也没有个下文。

谢太后从收到信后,脸色就没好过。

皇帝却不为所动般,每日倒还乐意与大臣们辩上一辩。

令所有朝臣和谢太后意外的是,皇帝竟然亲笔书写了一封回信,信中表达了对姜国建国之喜,还期盼两国交好。

谢太后知道后,震怒非常,在堂上直接怒斥皇帝回贺之事。

皇帝却言,信早已送往青州,此法能消兵戈,平山河之乱。

公主府内,时莲为秦知夷端上一杯暖茶,细道今日朝会之事后,又言,“太后和陛下如今势如水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说道,“当初青州起兵,太后未禀明就让谢家出兵,打了陛下一个措手不及,陛下可是记恨。如今青州自立建国,如此好机会不出一兵一卒便能消除兵戈,还能尽全力和萧谢宋三家斗,陛下自然求之不得。至于姜国,日后若想要,再打回来也不急。”

时莲笑了笑,说道,“殿下见微知著。”

秦知夷未言语,只喝着暖茶。

时莲想着晨间收到的消息,说道,“殿下,前日颍州来了信,说是那处铺子已尽烧毁了,未曾寻到尸……那人,他们搜了烧毁的铺子,翻出来几叠金块来,想来当日火势极猛。”

秦知夷登时站起来,“当真么?”

那匣金子,是她走之前压在和离书上的。

秦知夷指尖微动,而后她垂了手,无力地虚空握了握。

日光再照在她的面容上时,已不见其失态。

阳春三月,建安城内,今日是长仪公主出嫁的日子。

越平侯府与公主府一派喜气洋洋。

长街上人如潮涌,蹑踵侧肩、掎裳连襼。

大都是为了沾沾喜气,看公主下嫁萧家,看那十里红妆,看那萧将军一袭红袍骑着高头宝马走过长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抬的火红花轿,大红彩绸的轿帷、轿帘上都是浮金彩绣的红双喜与吉祥如意的图样交错相映。

日头下,镶金的宝塔顶被照耀出闪烁的金光。

整个轿子都彰显乘轿人的身份之尊贵。

越平侯府门前,萧羿下了马,看着披着流霞红帕的秦知夷出了轿子。

她一身华贵的嫁衣,凤冠霞帔,萧羿不觉有些踌躇难行,那日她说的话,如刀割般扎心。

周围的吹拉弹唱、鸣乐之声随着新娘的出轿又响了起来,吵得人心烦。

秦知夷被扶着进了侯府,跨过火盆,走过中庭。

在周遭人声鼎沸之中,在喜娘的高呼声中,她麻木地走过一个又一个的礼仪,然后到了堂上。

她突然就想起了蔺九均。

他们那时成婚很简陋,没有这么热闹,没有这么多人,只有几个不相熟的人一起吃了桌饭。

头顶的金冠玉钗似千斤重,压得人喘不过气,人们的热闹像这座建安城一样,让人无所适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日虚假的热闹,在成婚当夜便消弭了个干净。

房间里,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了。

床榻之上,秦知夷已经自行掀开了盖头,萧羿一身新郎官的打扮坐在隔间桌边,面色灰败。

秦知夷刚头又不留情面的说了萧羿一顿,此刻房里弥漫着焦灼气氛。

秦知夷眼神凉薄,轻启红唇,说道,“是你自己去书房睡,还是我去隔壁西厢睡?”

萧羿干涩地开口道,“不劳殿下挪动玉步了,我去书房睡。”

翌日,秦知夷与萧羿分房睡的事就在侯府里上下传遍了。

已是日上三竿,秦知夷坐在妆台前,身边侍女正在为她梳妆打扮。

外间跪着一个萧羿祖母侯老夫人派来的婢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婢女只是个来传话的,她有些颤颤巍巍说道,“殿、殿下,老夫人喊您去前厅说说话呢。”

按礼说,昨日成婚,秦知夷今日就要去给她那名义上的婆婆、祖母敬茶。

但她虽嫁进了侯府,但还是长仪公主,府中下人谁都不敢催促这位太岁。

秦知夷打了哈欠没回话,只瞥了一眼时莲。

时莲点头了然,随即就去外间打发了这婢女,“殿下刚起,且要些时候,你先去老夫人那回话便是。”

婢女得了准信,恨不得飞出这间屋子,赶忙行了礼就匆匆跑出去了。

前厅,正位坐着侯老夫人和萧羿的母亲侯夫人,正下两侧坐着萧家各房的夫人、姑娘、媳妇。

方才有婢女来说秦知夷还要些时候过来,厅中就又等了好一会儿。

侯夫人见着人还没来,出言劝道,“母亲,昨日成亲那样大的场面,公主殿下定是累着了。不若先传饭,咱们吃好了,殿下兴许就到了。”

侯老夫人不吱声,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来。

正是这时,秦知夷款步走进了前厅。

各房的女眷坐了半晌也疲累了,顿时坐直了身子,看着秦知夷进来,未行大礼,只点头福身便坐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夫人性情温软,忙说道,“殿下来得倒巧,这边正预备传饭呢,正好一同用饭,母亲,您说是不是?”

侯老夫人面色并不好,但也未出言发难。

萧家二房夫人夏氏却率先说道,“虽说昨日殿下还是千金之躯,如今既嫁进府里来,也该守礼孝敬长辈才是,怎好叫长辈们等候多时?”

夏氏的儿媳妇宋春画是宋家的女儿,从前也在学宫上学,那时她便与秦知夷结了梁子。

现下她见婆婆出言规训秦知夷,也冷嘲热讽道,“婆婆说的哪里话,无论是公主还是小姐也好,嫁了人,就是人家的新妇,就该有个媳妇样子,哪还有什么千金不千金的?”

萧羿是大房长孙,他底下还有个妹妹,家中排行第三,名唤萧婼,此刻也坐在堂上。

她皱着眉头说道,“公主无论嫁进谁家都是千金之躯,历二嫂嫂怎说出这样的话来?”

宋春画闻言,冷哼了一声。

萧羿承袭了越平侯的爵位,萧婼是他亲妹妹,宋春画有些不敢去呛声萧婼。

三房的六小姐萧筱捂着嘴巴笑着说,“三姐姐,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老夫人和夫人要给公主殿下行礼?”

宋春画闻言轻蔑地笑了一声,“亲长就是亲长,孝道何等重要,即使是公主也得侍奉左右。三小姐你护着亲嫂嫂不要紧,就是不知道睡书房的萧将军会不会护着这位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春画是太尉宋家的姑娘,她的夫君是二房次子萧从历,敬她爱她,凡事无敢不依从她的。

宋春画昨日知道秦知夷与萧羿分房睡的事后,只觉大快人心,今日她必得狠狠羞辱一番,才好解了当年被秦知夷踹进马棚之辱。

宋春画丝毫不知她这句话实有不妥,虽说府里私底下都知晓分房之事,这会却当众给戳破了,秦知夷怎么说也是公主,她身后还有个谢太后。

一时之间,堂上其他女眷都有些惊愕,纷纷挪了眼色看向正位上的侯老夫人。

侯老夫人却并不打算出言制止,仍然不说一句话,只有侯夫人在边上有些坐立难安。

秦知夷听了好一阵子,只觉七嘴八舌地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她偏了头看过去,眯着眼问道,“刚头就瞧着你眼熟,你是不是宋家的那个?”

宋春画出身武将之家,从前就敢惹秦知夷,这会也不怕她。

只见宋春画扬了头看回去,应道,“怕殿下记性差,再提醒殿下一句,如今圣上宠的可是他亲生的公主秦朝英。”

宋春画言语尖利,句句往秦知夷心上戳。

就差直接说她没爹没娘,又不是皇帝亲生受宠女儿,还摆公主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带了两个侍女来前厅,其中一个是时莲,另一个叫茉香。

茉香听见宋春画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出声道,“殿下是当今太后的亲孙女,圣上的亲侄女,论如何也轮不到历二夫人您来编排!”

宋春画扯了扯嘴角,“正堂上,主子们都没说话,你一个奴婢也敢在这以下犯上?”

“茉香。”秦知夷出言让茉香退下。

而后,她站了起来,扶了扶脖颈,一边说一边向宋春画走去,“你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是叫宋春画对吧?你爹是宋钊的堂兄,承平侯府的那位?”

秦知夷是刚想起宋春画这号人物来,宋春画出身武将世家,骑马射箭也不逊色。

偏也是个被家里宠坏,四处招惹的货色。

那会皇室宗亲学武的女子近乎没有,宋春画不知晓她是公主,欺凌到她头上来了,秦知夷自然是给了宋春画一个教训的。

众人刚听着秦知夷毫不忌讳的说起宋家那两位大人,而秦知夷的话音一落,一道利落干脆的巴掌就落在了宋春画的脸上。

这声响亮霎时惊着坐上一众女眷,侯老夫人也立时出声道,“公主殿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春画疼得捂着脸,满眼地不敢置信,她指着秦知夷,“你!你!”

萧家是侯府,各房虽都不比萧羿一房承袭爵位,但也均在官中有个或虚职或要职的。

女眷们脸上多少都挂着体面,即使话刺到面上,也不会失礼地动手打人。

秦知夷扬手又甩了一巴掌在宋春画没捂着的那半张脸上,这下彻底把宋春画打懵了。

“本宫不喜欢被人以下犯上的指着,这一巴掌是另外赏你的。”秦知夷冷冷说道,“本宫一向有仇当场就报,宋姑娘若是心里气不过,也可立时还一巴掌来。若是不敢,就闭上这张惹祸的嘴。”

宋春画虽嘴上呛声厉害,但她一个宋家四小姐怎么敢去打公主?

见宋春画只捂着脸,眼神愤恨地看着她,秦知夷揉着手腕,在前厅里踱步着。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又带着些上位者的威慑,说道,“昨日本宫已经提醒过萧羿了,今日不妨再提醒一遍诸位。本宫虽嫁进你们家,但本宫不是什么萧羿的新妇,本宫姓秦,是先帝亲封的长仪公主。你们这宅子里的弯弯绕绕若是攀扯上本宫,本宫就会如今日这般,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宫十岁时是怎么在宫里闹的。”

秦知夷小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跋扈过好一阵子,只因后来有着贤德的父母压制着,才收着那乖戾的脾气。

她这话一出,厅上一阵哗然。

私底下猜测昨夜分房睡的人,也揣摩出萧羿是在顺着这公主的脾气,立时将嘴巴闭得死死的,再不敢乱嚼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0章罚抄

春令时分,公主下嫁侯府。

驸马又是军权在握的抚军大将军,这几日京城里出门闭门谈的都是这场声势浩大的婚事。

这日夜里,丞相府李家府邸外。

一个容色清丽的姑娘背着个包袱,跟在她娘乔氏身后。

乔氏走在前头,颇有些不满地回头唤了一句,“十娘,走快些。”

崔十娘哎了一声,低着头往前跑了两步。

李府西南角门处,站着两个仆从,衣着打扮比之乔氏和崔十娘还要齐整些。

一个眉毛粗黑的仆从有些不耐烦的赶人,“去去去,哪门子来的穷亲戚,这可是丞相府。就要上夜,府里贵人都要歇息了,你明日再来。”

若是正经亲戚也不会半夜来扰,必是能得了拜帖上门来。

看门的仆从看眼前两人的模样,便知是拐了十七八弯的穷亲戚,所以言语并不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氏这是刚从御史府崔家过到李家这边来,她自然不会轻易走了。

她只摸出些银子来,央求道,“小大人,只求您进去同你们家轲二夫人身边的容枝姑娘带句话就成。”

眉毛粗黑的仆从百般不愿接。

另一个小眼睛的仆从在一旁听了许久,看见乔氏摸出的银子,他眼里冒光,一把接过了。

他数着袋子里的银子,语气随意,“别杵在当口处,在那墙根脚下等着,小爷我替你走一趟。”

眉毛粗黑的仆从见状,皱了皱眉。

刚头二人还在门边闲话,小眼睛的仆从近日总同园子里的几个设局作赌的厮混,身上输了个干干净净,正说着想要借一笔钱再去赢回本。

眉毛粗黑的仆从看他这样子,就知他又要去赌,忙低声道,“若让门子里知道,看管事的不把你打脱一层皮。”

小眼睛的仆从正要拐身进园子里去,他道,“怕什么,现在是轲二夫人帮着管家,她可是脾气顶好的人。今日上夜后,林家会设局玩乐,我拿这俩歪瓜裂枣只去玩个半刻钟的,还能让人逮着不成?”

崔宛禾的院子里,几个二等丫鬟忙着烫熨崔宛禾明日进宫要穿的命妇服。

明日是秦知夷婚后,头一回进宫面见皇后和太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巧崔宛禾也要进宫去谢太后之前的赏赐,二人明日就一同进宫去。

含枝经过外间,问着几个丫鬟,“夫人睡下了?”

一个丫鬟停了动作,唤了一声含枝姐姐,又笑着道,“没呢,今日晚食做了一道灼八块,夫人多吃了些,这会就积食了,刚从园子里兜了圈回来呢。”

含枝点了点头,掀了帘子进里间去。

崔宛禾正卧在美人榻上。

含枝走近了些,低声说道,“姑娘,崔家五少爷夜里在酒楼喝酒,和太仆曹家二房的打起来了。那曹家下人机灵,闹起来时,就派了人去廷尉府衙值夜处报官了,曹家的现下还昏迷不醒,五少爷这会就被抓了去。巧的是,今日正是轲二爷当值,刚崔府太太遣了人来说,太太让您给二爷捎个信,这夜里监牢阴冷,先将五少爷放出来,明日再审这案子。”

崔宛禾睁了眼,浮现出一丝不耐烦,“这夜半的,好好的他去同人喝什么酒?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李轲向来秉公办事,我这会拿什么同他说?”

“正是这个理呢,我也是这么回太太那边来递信的人。”含枝低了头回道,“长仪殿下大婚,谢太后赐了京城里所有酒楼大摆七日宴席,五少爷最爱凑热闹,这会就喝出事来了。”

崔宛禾又道,“母亲那边派人去找曹家的说和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含枝回道,“这事老爷还不知道,夫人已悄悄派了人去,还抬了一箱子金银去。但是他们家少爷昏迷不醒,曹家的咬定这案子要过堂审。”

崔宛禾扶着额头,只觉头疼,说道,“拿上府里的符牌,叫人去看看今日哪位太医不在宫里当值。最好找到何太医,他若是未当值,就让他快快去曹家给那位看看。”

含枝应下了,又犹豫道,“只是太太那边的人还等着呢,咱们要去找二爷说这事么?”

若是不搭理崔府那边的人,指定是又要同崔宛禾闹的。

崔宛禾凝神,眼眸一转,说道,“你让咱们院里的七儿领着太太那边的人,自去廷尉处寻李轲,叫七儿机灵点说话。”

“好,奴婢这就去。”含枝回着话,她临要出去,又想起一事,“府里西南角门刚来了人说,老爷在并州老家旁支的孙侄女崔十娘和她娘寻到府里来了,正要等姑娘您的示下。”

崔宛禾拧了秀眉,只道,“既是崔家的旁支,怎么寻到李家来?罢了,也不是第一回见这样的亲戚上门来,你看着料理了,别闹到老夫人那去便是。”

含枝点了点,心中有数,应下后便又要掀帘出去。

崔宛禾在后头又喊住人,说道,“含枝,曹家那里,不管多晚,人若是醒了,立时来回我话。”

“哎,好。”含枝应着去了。

这夜崔家和李家崔宛禾的院子里都忙忙乱乱的。

后半夜含枝进来回话,说曹家的醒了,东西虽然收了,但是曹家不愿深夜再派人去府衙,只说明日一早必定去将这案子了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扰神了一夜,好在事算是了了大半,。

崔宛禾早上醒来眼下一片乌青,含枝见了,忙叫上妆的丫头多敷一层粉。

皇宫的西华门处,崔宛禾早早就到了,站在马车边等着秦知夷。

不多时,长仪公主的车马也到了,六架的马车浩荡地停在西华门处。

秦知夷从马车上掀帘下来,一袭玫红色裙装,艳丽无比。

崔宛禾笑道,“今日穿的到倒要比过你成婚那日去了。”

秦知夷下了马车,嘲讽道,“宫里这会叫我来,不就是想看我这新妇模样。”

王府里没有亲长在,秦知夷也就没有什么回门一说,这次进宫叩见皇后和太后,说来也算是回门。

崔宛禾和秦知夷只带了贴身侍女,而后进了西华门,走上宫道,前头四个宫仆领着路,后头跟着八九个宫仆。

崔宛禾边走边担忧地说道,“你同萧羿怎得刚成婚就闹不合,我这整日在后院装聋作哑的,也有人能将这话递到我耳边来,更别提耳聪目明的谢太后了,今日叫你来,恐是要训诫你的。”

秦知夷看着前方的宫道,说道,“她要我嫁给萧羿,我已经嫁了,还指望我和他夫妻美满?”

崔宛禾闻言,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一同先见皇后,皇后只客气接待过后,说了些寒暄之话,又着人赏赐了东西,就让她们去见谢太后了。

重华宫里,谢太后让崔宛禾先出宫了。

待殿内不相干人走净后,谢太后才压着怒气,“非要闹得满城都知道你们夫妻不合?”

秦知夷早有预料,语气活像个二世祖,说道,“祖母说的是分房,还是我在萧家老夫人面前闹的那一出?”

谢太后皱了眉,斥道,“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即使已知道谢太后做的那些事,秦知夷还是佯起一张笑脸,“祖母是知道的,我最烦宅子里这些事。况且萧羿也没说什么,他还总变着花样给我找好吃的好玩的呢。”

谢太后是知道萧羿的心思的,这会秦知夷避重就轻地不谈分房的事,只字片语却都在说萧羿体贴。

谢太后是过来人,猜想到底年纪小,多少会闹别扭。

她敛了眉,只是神色还是冷着,“去抄一遍女训再出宫。”

秦知夷一副习惯了的模样,一言不发地起了身往西偏殿走去。

正殿里,谢太后揉着额角,冯嬷嬷附耳说道,“娘娘莫要忧心,萧将军到底是在意殿下的。殿下自小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被人惹了,情绪都是挂脸的,那宋家的言语那般不谨慎,只打了两巴掌都算是轻的。”

谢太后心知,萧家没有用,萧羿手中的兵权才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秦知夷能稳住萧羿,那么她与萧羿的合作才能长久,也是因此,她才没过分训斥秦知夷。

西偏殿里,秦知夷一笔一划地抄着书,时莲在一旁伺候着研墨。

时莲四下里看了看,小声道,“殿下既有心,也该早做打算才是。”

秦知夷笔尖一顿。

秦郜若是没有做害命之事,他倒能稳坐那个位置,偏偏他害死了她父亲。

如今她已经嫁进了萧家,萧家暂且不论,但还有谢宋两家。

谢家仰仗谢太后,秦知夷还不打算和谢太后反目,所以眼下也不必去管谢家。

只是这个宋家。

思至此,秦知夷笔落重了些,重墨晕在纸上。

她回过神来,轻言,“换张纸来。”

前朝千疮百孔、昏君庸政,百姓苦不堪言之际,从南边,杀出两家队伍,一个姓秦,一个姓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谢两家都是前朝诸侯王。

谢家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如今的谢太后,她嫁给了先帝秦临,带着谢家军陪着先帝一路打着反抗前朝的旗帜,杀进了建安城内。

先帝登基后,虽给了谢家殊荣,却仍谨慎提防,利用前朝归顺的军队,他有了自己的十六万兵,分属他当年的两个副将宋钊和陈翀统管。

但秦扶徴死讯传回京城的那一年,随秦扶徴亲征北境的副将军陈翀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与此同时,宋钊一跃成为先帝重要臂膀,加官进爵,成了统管十六万大军的太尉。

陈翀是秦扶徴的副将军,和秦扶徴一起受困乌丹城,战死的可能性很大,朝中官员虽有揣测其死因蹊跷者,不多时便被压下去了。

但时莲说,她曾随姜妩料理秦扶徴丧仪之时,见到了一个古怪的人。

太子丧仪,非等闲亲贵不能参加。

王府里设了灵堂,姜妩坚持每夜都守着灵堂。

时莲那夜是去给姜妩送东西,在园子里见到那古怪之人踌躇在灵堂外,看见她后便翻墙消失了。

时莲只记得那人背着一把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没见过陈翀几面,并不了解他,。

但她听父亲说过这位副将是个稀奇之人,不擅用刀,只擅用剑。

如果在灵堂出现的人是陈翀的话,既然他没有死在乌丹,那么为什么不回京述职,而是偷偷夜行至父亲的灵堂?

天就要夜了,秦知夷也抄写完毕。

她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眸色幽深。

当年之事定是有蹊跷的,宋钊和陈翀虽都是先帝的左膀右臂,说不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还是得找到陈翀才行。

第31章春宴

清明后,谢家办了一场春宴,尽邀名门豪爵家的女眷公子。

谢家长房是谢太后一脉,这次是谢家三房的长子高升,皇帝赏了一处园子。

赏的是与谢家邻接的那座宅子,于是谢家将那园子休整一番后,遍请京中名贵,开了一场春日宴。

宴上准备了投壶、射礼等礼技,斗茶、品茗、对诗等雅趣,还有赏花、游园这样雅俗共赏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家园子里,宴席还未开,不少女眷在园子里赏花游园。

水榭亭子里秦知夷懒懒地靠在半卧椅上,几个丫鬟在一旁侍候着。

她这几日正忙着寻着找陈翀,要不是这谢家的帖子是冯嬷嬷给她的,还千叮万嘱了,她是一点都不想来。

崔宛禾这边也是应邀而来,她寻着了秦知夷,带着人就进了水榭亭子。

秦知夷正在假寐,听着时莲突然唤了一声,“李夫人。”

秦知夷睁了眼,见崔宛禾正在亭子里站着,她还身后跟着一妙龄女子,穿着打扮倒不像是仆从。

崔宛禾察觉到秦知夷的目光,解释道,“这是并州老家的表妹,前几日投奔到府里,今日带她来凑凑春宴的热闹。”

崔十娘立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知夷有些忍俊不禁,她很久没受过这样的大礼了,使唤茉香将崔十娘扶了起来。

崔宛禾又说道,“十娘,席面还未开,你可去园子里赏赏花,不必拘着同我们一处,含枝,使唤人跟着十娘,不要有什么闪失。”

见崔十娘走后,时莲识得眼色,将一众丫鬟都使唤出了亭子,只留了贴身伺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宛禾在一旁坐下,秦知夷也坐立起来,说道,“倒是稀奇,你家里那些姊妹你可从不一块带出来,这个老家的你竟带了出来。”

崔宛禾是崔中理已过世的原配夫人所出,家里几个姊妹都和崔宛禾是同父异母,都是些人精,崔宛禾生性软和,从不同她们一处。

崔宛禾回道,“前几日我那继母的儿子在外喝酒闹事,夜里弄得人仰马翻的。十娘正巧那时投到李家来,我寻本思从前也接济过几门子亲戚,留她们母女住几日也不是什么问题。谁曾想,十娘住了十几日被老夫人看中了,非要抬了给李轲做姨娘。”

秦知夷听了,有些讶异,抬头去看崔宛禾的面色。

崔宛禾笑了笑,说道,“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不答应。李轲迟早要纳的,十娘伶俐聪慧,心底也不坏,虽说不是很近的亲缘,但也不会同外人伙着来害我。只是最近廷尉府忙得很,李轲已经好几日没回府里了,这事到底要过问他,才拖到现在,我就将人带了出来逛逛。”

秦知夷讽刺道,“他当官的辛劳,倒是要这十个八个的女人去伺候,他才不会累着。”

崔宛禾轻笑道,“不过他最近确实是忙,陛下要设台阁,如今丞相府和御史府都乱成一锅粥了。九卿又得了旨意要上下整理彻查,直接与内阁交接,这制度一改,他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

秦知夷也听说了设台阁的事,大抵是因军权旁落,朝廷上又有谢太后垂帘听政,秦郜想从三公手中收拢政权,才要设立台阁。

不过,朝政上的事秦知夷插不上手,也自有谢太后周旋的,她找到陈翀才是要紧事。

秦知夷说道,“宛禾,你从前可是最爱捧着诗文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倒是为夫君张罗起姬妾的事来了,你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崔宛禾垂了眼眸,说道,“阿妁,不必担心我,李轲成婚时说过了,待他荣升进御史府,那时我有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秦知夷一顿,说道,“你有打算便好。”

二人在亭子里坐闷了,去了园子里散步。

行至园子里的小湖深处时,没种什么花草,人也越少。

二人正要往回走,崔宛禾瞧见湖对岸谢耿行正在和一个女子拉拉扯扯。

崔宛禾惊讶道,“这不是你那便宜表侄么?”

秦知夷闻声也转头看去,眯起了眼,“八竿子打不着,他爹是过继后子,他自己也是过继的,不过是想谢太后这一脉有人罢了。”

谢家长房只有谢太后这么一个女儿,后来过继了旁支的子嗣,这一脉才继续传了下去。

崔宛禾站近了想瞧更仔细些,“不过,同他拉扯的那女子怎么那样眼熟?”

秦知夷也抬了眼看去,说道,“这不是你那表妹么?”

崔宛禾一惊,面色有些凝重,又细看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多时,二人也走出了这处小湖,途径一简陋小亭。

正要在此处歇坐一会,秦知夷又瞧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屋子后头拐了出来。

因着她们二人在一小坡上的亭子,坡下若不抬了头望,假山石头挡着轻易发现不了。

秦知夷皱着眉头,说道,“今日真是见了鬼了,这湖边这样热闹?”

崔宛禾认出那两人来,“这可是熟人,那男子便是宋春画的夫君,萧从历。”

萧从历先是遮遮掩掩地同女子独处,这会子又攀肩勾手的,秦知夷也猜出那两人是什么关系了。

但她懒得搭理,想着席面或许就要开始了,想回了园子里去。

崔宛禾面上却在思绪着什么,随后她唤了含枝来,附耳说了几句话。

含枝听了吩咐,便出了亭子去,要去寻宋春画。

秦知夷自是听到了的,她说道,“你不必为着我这样做,我和宋春画的梁子几年前就结下了,不必扯上这么个脏烂男人。”

崔宛禾轻笑了一声,“若那女子是旁人,我也就罢了,你可知道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问道,“是谁?”

崔宛禾回道,“承平侯府五小姐,宋春画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秦知夷还以为是园子里的丫头,这会惊讶起来,“承平侯府不是一贯家风清廉?怎么还有上赶着给姐夫做妾的?”

崔宛禾微妙地说道,“那你还记得,承平侯府是因着什么事得了这么个好名声?”

几年前,承平侯府大少爷宋闻渡突然患了一种怪病,后来近乎瘫痪在床,但老侯爷非但没有放弃,更是锲而不舍地为爱子寻医问药,至此得到了先帝的称赞和嘉奖。

秦知夷顿时猜出了些,大宅院里不都是这些事,大抵那个名声都是老侯爷做戏得来的。

一月后,就要入夏,京里突然听闻姜国南征,姜氏铁骑已经扫平南蛮,姜国国土又进一步扩大了。

秦郜此时正是焦头烂额、内忧外患,他怕姜国等不到他将朝廷上的事料理好,就又打过来了。

在台阁的谏言之下,秦郜决定让秦知夷这个姜氏外孙,前去探访姜国,以示两国永结同好。

谢太后倒没有反对,只让萧羿陪同着秦知夷一起去姜国。

一路南下的船上,秦知夷晕船晕得厉害,几帖药下去,船倒是不晕了,人反而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近青州,约莫还有一日的时间便可抵达了。

秦知夷虽好些,但仍旧是一日三顿的药汤侍候着。

船上,婢女姝花在厢内煎好了药,端放在船窗边稍稍纳凉。

虽只启开了一点窗,但河风阵阵,倒把睡的迷迷糊糊的秦知夷吹醒了些。

她翻了个身,轻唤道,“姝花?”

“殿下怎的醒了,是不是冷着了,奴婢这就将窗关上。”姝花慌忙起身,就要伸手去关窗。

“无碍,闷得很,开着吧,人也舒服些。”

姝花闻言,也再无动作,端了药来至床前,说道,“也是怪得很,七月的天还热着呢,殿下竟就发热了,等到入了秋可怎么好。”

秦知夷未言,坐起身来,只觉全身酸软,难受极了。

时莲此时叩门而入,行了个礼后,看到窗边还未熄灭的药炉。

她忍不住对姝花训道,“煎药应去厨厢煎,怎能在殿下的厢房煎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姝花是时莲一手带起来的婢女,还算机灵,上船前时莲就引荐给了秦知夷。

姝花却是小声辩解道,“殿下昨日咳得厉害,郎中说闻了煎药气味,可润喉去些病气的。”

话音一落,就收到了时莲一个眼刀。

“无碍,姝花也是关心本宫。”秦知夷出声言道,手中接过姝花的药碗,一勺一勺地喝着,“时莲,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时莲略一迟疑,说道,“殿下,将军身边的副将刚传话来,说将军知道殿下病着,想来看看您。”

这南下的一路上派了好几艘船,秦知夷和萧羿并不在一条船上。

秦知夷本就病着,人不舒坦,眼下听到萧羿的事,不耐烦地说道,“不见。”

时莲早先也猜到秦知夷是这个回答,这会得了准信,就退下回那边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日后,船至姜国的青州武陵城,码头甚是热闹繁华。

秦知夷这厢已是收拾齐整,带着时莲和姝花便下了船。

萧羿也从另一条船上下来了,不多时他便与秦知夷站在了一处。

两人都一言不发,透着沉闷的氛围。

一路舟车劳顿,终究还是踏踏实实踩在这土地上,人才舒坦些,秦知夷不觉捏了捏肩膀。

抬头看去,码头上已有人在等候,秦知夷戴着帷帽看不真切。

还是时莲率先认出了人来,轻轻附在她耳边说道,“是殿下外祖母身边的吴嬷嬷。”

那边吴嬷嬷已经带着人走过来

,浅浅行了个礼,“奴婢见过长仪公主和萧将军。”

秦知夷颔首示意,说道,“吴嬷嬷有礼了。”

“公主还记得奴才,是奴才之幸。”吴嬷嬷听后一喜,手稍出,带出一条路来,“劳公主和萧将军挪动玉步,马车在岸上恭候多时。”

第32章认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国皇帝是秦知夷的外祖父姜邈,皇后为外祖母卫氏,舅舅姜傕被封为汝王,舅母陈氏为汝王妃。

他们在姜国皇宫接见了几年未见的秦知夷。

姜国几日的接见,宴席一茬接着一茬。

姜邈知道这几日的仪式秦知夷肯定觉得无趣,过场走完了,姜邈马上办了一场跑马赛。

知道要办跑马赛,秦知夷眼睛都亮了一瞬,她好久没有畅快地跑马了。

青州四处都是平原,地势平坦、草原广袤,极适宜跑马。

青州武陵城外的一处草场最适合办跑马赛,草场上围出了一个跑马场,搭了一个极长的看台。

姜国的朝臣家眷都被受邀来观赛。

草场上,萧羿和秦知夷两人先骑马跑了一圈预热。

该说不说,能和秦知夷一较高下的,只有带兵打仗的兵鲁子,尤其是萧羿这个常年带兵打仗的。

即使是预热,秦知夷还是带了些较劲。

一圈下来她察觉萧羿有意让着她,她顿觉没趣,及时勒了马,驾着马往看台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羿见状紧随其后。

等到回到坐着姜邈和卫氏的看台时,萧羿率先下了马,快步走至秦知夷马前,伸了手,要扶她下来。

秦知夷并未分出去一个眼神,直接无视萧羿,翻身下了马。

这时舅母陈氏走上前来,笑得明朗,“看着你和萧羿这样般配,我也能替你母亲放心了。”

秦知夷尴尬地笑了两声,也不知陈氏看没看出她和萧羿的端倪,说道,“舅母说笑了……”

若是在谢太后找到之前,她还有可能会留在青州,但现在不行。

她知道了太多,不能抛下一切留在青州。所以,她与萧羿不合一事,她并不打算告知外祖一家,省得他们担心。

姜傕熟捻地上前搂住妻子,笑得宠溺,说道,“我早说萧羿这人虽是个拿刀弄枪的,但不失细心,你舅母就是爱瞎操心。”

秦知夷笑着说道,“舅母操心我,舅舅操心舅母呢。”

那边,姜傕的小儿子姜侑远在马场的另一头,坐在马上高呼道,“阿妁!快来和我赛一场。”

陈氏立刻笑道,“这皮猴子,阿妁,他在府中念叨好几天了,快去把他比个落花流水。”

此时的看台角落里,站着汝王府一位风度翩翩的幕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身着月白长衫,面容清雅,正是逃脱大火的蔺九均。

蔺九均默然看着那位长仪公主和她的那位将军夫君在马场上,骑着马如两只比翼鸟般飞驰着,那位将军又体贴地要扶那位公主下马。

他受邀观赛,本不感兴趣,是为了不拂了汝王的面子才来。

这会正想寻个由头离去,他的步调虽稳,但身量看起来极轻盈,背影孤寂,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他。

突然一声高昂的‘阿妁’呐喊声顺着马场的风,落入蔺九均的耳中。

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怪异之感,猛然转头,隔着人群直直地打量起这位面容姣好的长仪公主。

秦知夷那头对陈氏应了声好,翻身又上了马,骑乘回了马场。

蔺九均站在看台上看着长仪公主利落上马、矫健挥鞭策马的身姿,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度重重包围上来。

蔺九均双目失神地追随着那抹蓝色身影,是哪个‘妁’?

她走后的一个月,蔺九均以为自己会习惯。

他如常照料店里的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好了,应当比以前更得心应手,但他总是做不对事。

店里有一日的糕点做了她爱吃的玉带糕,他端着那盘刚出炉的糕点,发愣了许久。

春根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手中糕点却也被打翻了。

他看着散乱一地的糕点,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终于开口道,“快到除夕了,食肆提前半个月放年节的假吧。”

他无法再强撑着了。

他真的好想她。

他早就注意到店里总会有几个面孔,脚夫装扮,衣着却崭新。

他近来思绪太烦杂,把食肆清空闭店也好。

出事那夜,也确实如他所料,他站在食肆对面的酒楼上,凭栏望着食肆慢慢烧毁于一片大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想,颍州不能再待下去了。

于是他坐上了南下的船。

初到青州时,蔺九均发觉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因战乱而百废待兴、到处都是离乱。

百姓们反而安居乐业,街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样让外来者宾客如至的国度,无一不在彰显着姜氏一族有效的管理和超前的制度设计。

姜傕广招贤士、善听人言,蔺九均入府做幕僚,是机缘巧合。

姜家攻下凉州后,蔺九均向姜傕建议,应当趁此机会摆脱逆贼之称,调转回头自立建国,再将南部尽数纳入版图,方可与秦氏争天下。

他解释道,眼下虽能巧占先机攻下几座城池,但大夏从朝廷到地方都有着稳定的官制和管理,百足不僵;若强行攻之,恐后劲不足,不如先壮大自身优势。

蔺九均的进言,得到了姜家的首肯,建议很快得到了施行,并取得了很好的收效,他也逐渐受姜家重视。

不过几月,蔺九均就成为了姜傕身边极受重用的幕僚,他得到姜傕恩赐,暂住汝王府中的一间别院。

他没有忘记,他来青州,是为了寻她。

可是青州没有什么姓宋的名门望族,更没有一个叫宋妁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落的积攒,寻不到人的无望、深不见底的思念,都叫他喘不过气来。

而真正攀扯着他心脏的是如藤蔓般肆意生长的爱意。

今日的跑马赛,蔺九均没有提前离场,他看完了一整场。

戍时三刻,汝王府里已经点起灯了,蔺九均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向别院走去。

他想,那应当不是她的阿妁,她姓秦,名知夷,是大夏的长仪公主,半年前嫁给了抚军大将军萧羿。

他不怨阿妁抛下他,她走的这样突然,还留下了金银,定是有人寻到了她。

他知道,她一定是无奈的。

但是他的阿妁,一定不会离开后就另嫁他人。

茶室内,蔺九均思至此沏着茶的手一抖,洒出些许茶水,他冷静地擦了擦手。

是了,不会是阿妁的,阿妁说过他们夫妻,她喜欢他。

他还记得长仪公主下嫁萧家,金玉良缘、天作之合,姜国也发去了贺表。

他今日也确实见到了,长仪公主与抚军大将军恩爱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恩、爱、非、常。

蔺九均的手无意间拿起刚烫过茶杯,越握越紧,丝毫不觉其中灼痛。

不知不觉间,为期十天的出访快到尾声。

姜国的饯别宴会上,秦知夷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感受过姜家的温情后,她愈发觉得谢太后无情残忍。

但是她必须回去。

建安城内,秦郜要设立台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止是满朝文武之中有反对的声音,谢太后更是第一个不同意。

朝中奏折皆需经由台阁,才能呈奏皇帝,如此一来谢太后若想插手朝政,便要在台阁安插自己的人。

但台阁是秦郜一手设立,哪那么容易?

姝花有些担心秦知夷这么喝下去真的会出事,忙搀扶住人,劝道,“殿下,可不能再喝了。”

青州特产青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值夏季,宴席上供的都是上好极佳的青梅酒,青梅酒甜醉,秦知夷酒量再好,也不宜饮用过多。

秦知夷却摇了摇头,又喝下去一杯。

姝花看着心焦,不管如何都不能放任秦知夷再在宴席上这么喝下去了,。

她心下一斟酌,说道,“殿下要不先出去吹吹风,醒醒酒,回来再继续喝?”

秦知夷也觉脑子混沌,快认不清人,点了点应下了。

萧羿在整个宴席上不仅要提防着给他敬酒之人,还要三不五时的看着秦知夷。

眼下秦知夷刚要出宫室,他就上前拉住人,问道,“去哪?我同你一起?”

秦知夷有些不耐,想要推开他,但她步伐虚浮,有些站不住,被萧羿一个用力拉住。

姝花知道秦知夷不喜与萧羿有接触,顶着萧羿灼灼目光,她硬着头皮上前搀扶住秦知夷,解释道,“将军,殿下有些醉了,出去吹吹风,一会便回来。”

萧羿冷着脸,目光黑沉,他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秦知夷的意思,透着牢牢的禁锢之感。

这边突然撞出来几个姜国官员萧羿敬酒,毕竟不是在大夏,萧羿本身也是带着任务来姜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些力不从心,皱了皱眉,叮嘱姝花,“好生照顾她。”

萧羿在觥筹交错间,望着秦知夷转身离开的身影,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将眼底的愤恨和无奈都沉在酒里,一饮而尽。

出了宫室,主仆二人漫步在宫廊上。

正值夏季凉夜,晚风习习,倒把秦知夷吹得清醒了些。

念着秦知夷在船上时发热生病,姝花有些忧心,言道,“这夜里倒有些冷,殿下在廊上稍坐,我去取披风来。”

“嗯,速去速回。”

姝花刚要跑走,想到时莲的耳提面命,又道,“殿下一个人在此处,可是要紧?”

秦知夷不以为意道,“这是在青州,不是在建安,我怎么会出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姝花想了想,觉得有理,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秦知夷靠在廊柱上,望着蓝黑的天,那轮明月真圆。

突然,秦知夷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在下见过殿下。”

她扭头看去,竟是蔺九均!

他身着鸦青色翠竹直裾袍站在树影底下。

一如既往的清冷,如玉的面容,似山泉沁雪。

一时之间,风也静了下来,不再恼人地吹卷着人的发丝和衣摆。

秦知夷有些恍惚,可是他却这样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他的声音如此之近。

她嗓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书生!”

“书生,是你吗?”秦知夷就要起身奔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你在和谁说话呢?”

秦知夷闻声往廊上另一处看去,原来是姝花抱着披风回来了。

她心里念着蔺九均,再转头看向树影底下,那已经没有半个人影,好像刚刚那一切是她做的一场梦。

姝花有些疑惑,走近了说道,“殿下,你怎么了,要不咱们回去歇息吧?”

秦知夷出神地看着那处树影,苦笑了两声,“我真是醉得不行了,竟会看到他……”

他已经身死嘉平县了。

而在秦知夷她们走后,廊柱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蔺九均。

这些日子,困扰他太久了,他忍不住想来这位长仪公主跟前探听虚实。

只是他才说了一句话,她那句书生就让他双耳嗡嗡作响。

竟真的是他的阿妁。

蔺九均站在廊上,手掌要紧扣出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他抬头望向她几刻钟前望的天,喃喃道,“望明月便会思乡思人,阿妁可曾思念过我?”

宋妁便是秦知夷,秦知夷便是阿妁。

一阵风起,蔺九均刚雀跃的心又沉到了底,他垂着的睫毛下,眸光晦涩。

他的阿妁嫁人了。

第33章面首

日前,秦知夷就已经回到了京城,建安城到底不如南边的武陵城,夏日炎炎、天气干燥非常。

本以为回来了,可以安心寻找陈翀,但仍然无从寻起。

陈翀出身布衣,祖籍在儋州,家中只余他一人,他也未曾娶妻生子,当真是孑然一身。

秦知夷近来遍寻陈翀不得,天气又这般热,她更显烦闷。

事情进展不顺,秦知夷脑海中又时不时闪过在青州恍惚见到的那抹翠竹身影。

秦知夷把这份惦记,归咎为他的罹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盛的冰鉴好似不管用,秦知夷把手中扇子扇快了些。

扇子却像是煽风点火一般,越扇越热。

这天气真是燥得要把人烧灭。

秦知夷扔了扇子,让时莲吩咐马房备车,她要去一趟陈氏医馆。

医馆就在最繁华的长安街上,车马脚程快,不一会就到了。

秦知夷让侍从们都候在门外,她自己只身进了医馆。

进了医馆,秦知夷才发觉医馆内一个病人也没有,只有陈容鸢的小徒弟在一楼柜台后捣药。

她记得陈容鸢医馆生意还是挺不错的,上门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更有甚者,还要排号。

今日为何这样冷清?

小徒弟见长仪公主驾到,慌忙从柜台后跑出来,跪在跟前,行了个大礼。

秦知夷让她起身,问道,“陈容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徒弟梗着脖子,好像有些难为情,嚅嚅道,“师傅,师傅在、在二楼。”

秦知夷听罢,便往二楼去,不曾在意这小徒弟讷讷的神情中透着些许怪异。

上了二楼,陈容鸢的房门虚掩着,秦知夷直接上手推开。

屋内,一白一黄的两个身影交缠在窗边,白色的身影压着黄色的身影用力地吻着。

秦知夷登时愣住,随即手疾眼快的她,砰地一声拉上门。

她算是知道那小徒弟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了。

非礼勿视啊!

屋内吻得焦灼的两人也被这响声惊动,陈容鸢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宋闻渡。

宋闻渡身子孱弱,被推开好些远。

他也不恼,只是意犹未尽般盯着陈容鸢艳红的唇。

而后他舔了舔被她咬破的下唇,笑得有些痞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容鸢视而不见,略一整理便下楼去了,再不管宋闻渡。

只是出门之时,她的面色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润。

楼下,秦知夷已经在楼下端坐着,喝着小徒弟端上来的养生八宝茶。

见着陈容鸢下楼来,她悠哉游哉地说道,“你我这交情,你有了情郎也不同我讲,难道等我哪天一进这医馆,扑上来几个娃娃唤我干娘,你才告诉我?”

陈容鸢衣衫已不见凌乱,但她还是理了理衣袖,有些不自在地嘴硬道,“你我能是什么交情,当然是债主和债户的交情。”

秦知夷哂笑一番,说道,“当初我就说把这医馆送你了,你自己非要还什么债,可不怨我。”

“我可不收偏财。”

秦知夷被陈容鸢的话噎住,她又看了看二楼,眨了眨眼,说道“不知是何方神圣,能降的住你?”

陈容鸢却是面色一僵,说道,“放心,不可能成亲的,不会有追在你后头喊干娘的娃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楼上走下来一个略带病容的郎君。

秦知夷第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瞧了两眼。

这不是承平侯府的那个身患怪病、瘫痪在床的宋闻渡吗!?

秦知夷有些难以消化眼前所见之事,她看了看宋闻渡,又看了看陈容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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