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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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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娘见问不出个实话来,想起前个儿听媒婆说过的话,心里也有了主意,“你最好是没有,先好好收着你那蠢念头,自有你的好去处!”

前脚送走韦村长,一道用晚食的时候,秦知夷向蔺九均问起了曲千芮。

蔺九均沉默半晌说道,“柳姨在溪水村住的时候,同曲娘子关系还算不错,她会提醒你是情理之中。”

秦知夷想起郑秋锦那日对曲千芮毫不客气的刻薄,问道,“那她和春宵院为什么会扯上关系?”

“她是儋州人,七八岁的时候,被人牙子拐到了嘉平县,被赵妈妈买进了春宵院,后来刘大娘又把她买了过来,做刘埔义的童养媳,但是刘家人对她并不好。”

秦知夷有些愤然,“又是这个赵妈妈!”

蔺九均不置可否,就要起身收拾碗筷。

他突然身形一晃,有些站不稳。

秦知夷知晓他看不见,下意识去扶住他。

蔺九均堪堪扶住桌子,秦知夷只抓住了他的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九均被抓疼了,来不及避嫌,痛嘶了一声。

秦知夷有些疑惑,“胳膊受伤了?”

蔺九均淡声回道,“无碍。”

秦知夷松了手,说道,“你若是病倒了,我可是要饿死了,你可得小心些才是。”

蔺九均点了点头,说道,“在下知道。”

曲千芮已经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在她记忆里母亲很温柔,经常给她做好吃的。

曲千芮刚被拐来春宵院那会长得还算白胖,娟秀的一张小脸,水灵灵的,看着就有福气。

也因此,她刚被拐进春宵院没多久,就被刘大娘花了三两银子从赵妈妈手里买下来给刘埔义做童养媳。

曲千芮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了,她只能努力干活做事,伺候刘埔义和刘大娘,但他们从来没有满意过。

她不像是买来的媳妇,更像是买来的奴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刘大娘打算过个四五年,再让刘埔义娶了她。

可还没挨到成亲,曲千芮就被刘埔义要了身子。

她记得是个湿热腥臭的夏夜,她第一次葵水刚走没多久,正在屋子里洗澡。

那是她午夜梦回都会让胃翻腾的、令人作呕的恶心回忆。

与刘埔义成亲的一个月后,他就死了,在山上摔死的。

刘大娘一直觉得是曲千芮克死了她儿子,打骂了曲千芮两年多。

曲千芮觉得这几年被侮辱也好,被打骂也好,都没什么的。

她早就在七八岁那年死过一次了。

刘大娘下葬的那天,曲千芮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喘上来一口气。

像是一□□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终于可以是一个人了,一个能够安稳住在这院子里的人。

直到赵妈妈在得知曲千芮死了婆婆和丈夫以后,来村里找她,想让她回春宵院。

那日,赵妈妈声势浩大的来了溪水村,她下了马车,擦了擦鞋面上沾的尘土。

赵妈妈又一脸嫌弃地打量着这间不大的院子,“千芮啊,你说你一个人怎么活,不如跟着妈妈回院里。”

曲千芮脸都青了,她不敢想村子里会怎么在背后议论她。

曲千芮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赵妈妈,她小的时候在春宵院住过半个月,她知道那是个多么污涂腌臜的地方。

曲千芮以为这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赵妈妈趁着她去镇里卖帕子,将她请进了春宵院里。

说是请,实则是几个大汉架着曲千芮进了院子里。

曲千芮被下了药,丢进了一个红暗暗的房间里。

她掐着大腿,咬着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里还没来人,曲千芮撞开了房门,跌跌撞撞地在廊上摔进了一个男人怀里。

这个男人的脸她见过,是先前上楼时,在二楼补瓦片的泥瓦匠。

曲千芮心想,最起码他不是为着那事来这个院子里的。

她抱着一丝希望,颤抖着声音,说道,“救、救我,我是村里的农妇,我是被抓来这里的。”

男人听了曲千芮的话,却一把将她拽回原来的房间,还将房门锁上了。

曲千芮在床上痛苦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门外,突然有人来叩门,是赵妈妈派来看着曲千芮的姑娘。

房里的男人问了句是谁,门外的姑娘停顿了一会,就走了。

男人听外边人走了,才说道,“外面人走了,没事了。”

卫骁来这春宵院修了三天的屋瓦了,也摸清了些春宵院里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在春宵院里,只有付了钱的男人,才能带着姑娘上二楼来。所以房里只要有个男人,其他姑娘就不会进来。

他看着床上的女子,问道,“你好像看起来不太对,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曲千芮发现男人好像并没有恶意,但她还是害怕地颤抖着,“我是良民,有户籍的,我姓曲,家住谷梁村。我是被下药了才会在这里,你可以先带我出去吗?”

卫骁挠了挠头,“好像出不去,前后门都有打手看着呢!”

曲千芮听了,颤抖着身子,浑身滚烫,整个人透着深深的绝望。

而此时,楼下突然一阵骚乱,是一帮军汉。

他们趁着夜色,将春宵院查抄了。

赵妈妈已经被先行押了出去,而后曲千芮和其他姑娘都被带到了楼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军汉们一一清点着人数,要带几个回去问话。

曲千芮无力地跪在地上,已经说不出来一个字,凌乱的发丝就着汗水贴在她红透的面颊上。

突然人群之中窜出一个人,是卫骁。

他和那军汉身边的官兵打扮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曲千芮就先被官兵带出了院子。

院外的官兵问了她几句话,发现她确实是附近村里的农妇,是良籍,便放她走了。

卫骁那日见到曲千芮,突然就心跳很快,回到家里也没平复下来,他想了几天原因,曲千芮也在他脑子里待了好几天。

铁匠铺的王二说,他这是心里有人了。

卫骁一下就想明白了,那不就是喜欢人家么!

他一拍大腿,就提着东西上门来求亲了。但是他很快就被曲千芮赶出去了。

卫骁的师傅是个老泥瓦匠,卫骁没有父母,算他半个儿子,就成了小泥瓦匠。

师傅带着他千里迢迢来到了嘉平县,一住就是十几年,师傅也被埋在了嘉平县,一生再没有回故土。

卫骁没什么大本事,就是力气大,干活利索,所以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师傅走前就想给他说媳妇,一直没能说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骁有些愁眉苦脸,他从来就不会讨姑娘家欢心,只会埋头干活和傻呵呵的笑。

铁匠铺的王二又说了,那你就去她家给她干活,再看着她傻呵呵的笑。

卫骁觉得,这王二不愧是有媳妇的,脑子就是比他灵光!

于是,卫骁没活计的时候就三天两头地往曲千芮家跑,她不让进门,他就先给她修篱笆、修门。

后来,卫骁就开始修屋顶、铺瓦片,帮曲千芮挑水、砍柴。

那天,曲千芮和同村的薛红菱从镇上卖完帕子回来,看见卫骁在屋门口和黄家的媳妇吵嘴。

曲千芮知道卫骁嘴巴笨,她骂他,他从来不还嘴,就木讷地低着头。

她见卫骁急得面红耳赤,把毕生知道的骂人词儿用来说黄家媳妇。

曲千芮一听就知道黄家的在编排她什么,她没给黄家的那位好脸,只将卫骁扯进屋里去。

院子里,卫骁急得团团转,还在骂,“这长舌妇,怎么能这么说你!”

曲千芮放了东西,淡淡地说道,“她说的是实话,我是个寡妇,还爱勾搭男人,水性杨花。”

她从前并不知道自己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她成了寡妇,上山砍柴、采摘农桑,田里做活、行路搭车,村里的男人都会帮她。

她起初以为是好心,直到人家妻子追着骂到家里来。

骂她狐狸精,骂她贱人勾引人,骂她下三滥的玩意。

婆婆觉得丢面,便会跟着骂她,甚至会狠毒地扇她几个耳光。

卫骁顿住,听出她的语气不对劲,低着头如同犯错的孩子般说道,“我只是……我只是想帮帮你。”

曲千芮此时的烦躁达到了顶峰,话里带着怒气,“你以为你到我家做了几天活,就很了解我是么?你说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活得很好,不需要男人来充当大英雄拯救她于水火。

男人都是一个样。

见了姑娘的花容月貌,便会对姑娘家起歹心的糟烂东西。

第15章生病

转眼就要立夏,青州姜家的军队一路北上,攻打到颍州南部,战事不见消停的势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蔺九均做活回家后,总是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样,秦知夷多少会问两句,但他只道没事。

这日,秦知夷起了床,简单洗漱过后,去寻饭食时,发现灶上没有温早食,她一时有些纳闷。

往日蔺九均都会给她温好早饭的,难道卖豆腐不赚钱,家里已经穷的没饭吃了?

秦知夷出了灶房,瞧见西侧屋的门也紧闭着。

村里不同与富贵人家,不会时时大门紧闭,蔺九均平日出门卖豆腐,会将西侧屋的门开着透气通风。

秦知夷有些生疑,猜想会不会是蔺九均今日没出门。

她随即敲了敲西侧屋的门,但是久久没人应。

院子里的门会上锁,但屋内的门不上锁,秦知夷敲了几下没人应,便一把推开了。

秦知夷朝屋里喊了几句,“蔺九均,你在不在?”

西侧屋内一片安静,只有她的余音。

秦知夷作罢,肚子已是咕咕叫,心里盘算着出门找范月珠去,她刚转身就听见内间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立刻警觉起来,在屋里扫视一圈,走了两步,拿起了放在角落的草搂子,直接探到内间。

到了内间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正是今日没有出门的蔺九均。

蔺九均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只是脸上泛着有些病态的红。

秦知夷见内间的人是蔺九均,也不再警惕,唤了他两声,可是蔺九均不作任何反应,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一般。

秦知夷觉出不对来,立时丢开手里的草搂子,伸手过去,探了探蔺九均的额头。

滚烫不止,他发高烧了!

秦知夷一时有些慌张,高烧丢命的不在少数,现在青州战事难平,蔺九均若是丢命了,她可怎么办?

秦知夷推了推床上的蔺九均,想要确认他还能不能救,她大声喊道,“蔺九均,你醒醒!”

蔺九均在摇晃间,终于虚弱地半睁了眼。

秦知夷见他醒了,忙问道,“你发烧了知不知道?屋里有没有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九均此刻不仅是内里的高烧带来的全身酸软无力,还有这段日子以来干活留下的皮肉骨头之痛。

他今早起来便觉浑身不适,步伐沉重如灌铅,他知会了范大叔今日不做豆腐了,要回去躺躺。

这一躺并没有见好,反而病气缠身。

此刻蔺九均浑身难受,只觉本就不康健的身子沉得支使不动。

火烧般的难受,喉咙、脑袋都钝痛不已。

这七八年里所有的苦难瞬间突破这病弱的身体,涌上他的脑海、心间。

他自小就是个亲缘浅淡的人,母亲在他刚记事的时候去世了,父亲沉迷科考念书,并不管教他,只后来他在读书上颇有天赋,父亲还会与他偶尔探讨。

父亲遇事没了,他被官府严令不得参加科考,后来蔺家将他赶出来,他将满腔的才华和追求都埋在了院子里那一畦菜地。

替私塾夫子代课批改课业,从书局接几份誊抄的活,他渐渐觉得日子好像也能过,不过是苦了点,累了点。

直到他摔坏了眼睛,他挣扎着寻找出路,如今他又频频因做苦力留下身体上的损伤,还生病发热了。

他想退而求其次的活着,命运却一次又一次地给了他重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病痛、是绝望,是无法动弹的残躯。

蔺九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枯黄的树叶,摇摇欲坠、挣扎无用,该落了。

意识模糊之间,蔺九均听见秦知夷问他屋里有没有药。

他气息低弱,心绪早就沉在谷底,说出来的话是,“你、走吧。”

秦知夷听到蔺九均的回话,有些莫名,“走哪?屋里没药?你等死?”

蔺九均的喉咙肿痛,他十分艰难地说道,“这屋里的墙角有个大箱子,箱子挪开,有块松动的砖,里头有个缝起来的布包,里面有一贯铜钱,你带上,走。”

高烧缠磨,他已经无力挣扎,心智的脆弱让他回忆起,他好似早早就想这样一了百了。

是柳姨的探望,秦知夷的出现和停留,让他不断地苟延残喘,以为这日子过下去还有活路。

她本就是个意外,不该出现在他身边,也该走了。

秦知夷听了这话,以为蔺九均让他去寻大夫,立即去翻出那个布包。

问题是这四处都是农村,上哪找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蔺九均带她去县里看的大夫,蔺九均现下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能挪窝的样子,那她要怎么去县里请大夫来?

秦知夷蹲在箱子旁,扭头问道,“蔺九均,我怎么去给你找大夫?”

床上的蔺九均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了,没有一点反应。

秦知夷在这个村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每日晌午去寻范月珠吃饭,根本想不到什么门路。

她突然想起范大叔家的驴车,立时起了身拎着布包就去找人了。

秦知夷气喘吁吁地到了范大叔家,范大叔早就赶着驴车出门卖豆腐去了,家里只有范月珠在。

秦知夷咬了咬牙,只能另想别的法子,她出了范大叔家的屋子,叩响了曲千芮家的门。

曲千芮开了门,知晓了情况,也是一筹莫展,“

附近倒时常有一两个赤脚大夫,但都行踪不定,现在去找,恐怕耽误你家郎君的病情。”

秦知夷思忖着,说道,“只能去镇上寻大夫了,曲娘子认识哪家人可以借车架去镇上?”

曲千芮想了想,说道,“韦村长家过年时弄了辆牛车来,但估计是不会借给你,郑家也有牛车,你可去郑家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说道,“郑家?郑秋锦么?”

曲千芮回道,“对的。”

秦知夷叹了一声,“恐怕也难借到。”

“怎么,你和她家结了仇怨?”曲千芮思及郑家的行事,说道,“不过她家确实也不好招惹。”

秦知夷匆匆告辞,说道,“无事,我去试试,蔺九均的病耽误不得。”

秦知夷刚转身走出两步,被曲千芮唤住。

只见曲千芮欲言又止地说道,“卫骁今日去薛红菱家铺瓦片,好似带了一辆牛车来,他人热心,宋姑娘或许可以去问问。”

曲千芮前段时间才啐了卫骁一顿,他也识趣,近些天都没再上门来,她本不想再提起卫骁这么个人,但现下还是救人要紧。

秦知夷闻言,点了点头,问道,“薛红菱家在哪里?可否劳烦曲娘子带个路?”

曲千芮顿时面露难色起来,但少顷她说道,“这边走,我带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些天,入了夏,日头大得很。

卫骁自从被曲千芮那么说了一顿后,再不敢去扰她,正巧薛红菱托他做些活计,想着她是曲千芮的同村好友,卫骁二话不说就帮忙了。

溪水村,卫骁趴在薛红菱家的屋顶上,手里利落地铺着瓦片。

快到正午,日头悬顶,一直在做活的卫骁汗流不止,他抬头望了眼天光,用挂在脖子上的巾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薛红菱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切好的甜瓜,朝屋顶喊着,“卫大哥,下来吃口瓜,解解渴吧。”

“好嘞!”卫骁应得痛快,翻身顺着梯子下了地。

陶碗中切成块的绿色甜瓜,看着就清甜爽口。卫骁是个粗使汉子,吃起来颇有些狼吞虎咽。薛红菱在一旁看着,笑出了声。

薛红菱望向铺了一半瓦片的屋顶,感叹道,“实在是之前定下的泥瓦匠太忙了,一直都没来,才麻烦卫大哥辛苦这一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骁口中的瓜嚼得嘎吱响脆,乐呵一笑,“你是曲娘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说这见外的话作甚!”

薛红菱听到他提起曲千芮,笑意盈盈的面容有些僵住,她有些欲言又止,“卫大哥,你人很好,但是……”

卫骁手中又拿起一块甜瓜,听出薛红菱话中有些奇怪,爽朗道,“妹子,有话直说,和我有恁忌讳!”

薛红菱看着男人虽然黝黑,但是算得上英俊的面庞,把话说了出来,“卫大哥你又能干又热心,有手艺能养活家里,是个好男人。千芮她就是个寡妇,卫大哥你又没娶过亲,怎么就……”

卫骁听了有些不大高兴,“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曲娘子是不是寡妇,和我想娶她有什么干系!只要她没嫁人,我就会一直守着她!”

“卫大哥,你、你怎么听不出意思来!”薛红菱有些恼,又说道,“我是说你俩不般配,你适合更好的!”

卫骁语气顿时冲了起来,“什么意思?是曲娘子让你和我这么说的?”

薛红菱红着脸大声说道,“当然不是!”

卫骁也懵了,说道,“那你这样劝我究竟啥意思,我守着曲娘子也不碍着你什么事啊!”

薛红菱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碗中的甜瓜也快被卫骁吃完了,见薛红菱不说话,他也就不打算继续多问了,转身又要上屋顶去做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红菱在他转身那一刻,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说了出来,“曲千芮她、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话音一落,薛红菱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略带慌张地看了看四周。

卫骁没有回头看薛红菱,但是他扶着梯子的手像是被黏住,不过片刻,他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爬上了屋顶,继续贴瓦片。

这时,曲千芮带着秦知夷来到薛红菱家。

第16章“不苦吗?喝这么快?”

薛红菱家的院子里。

秦知夷说明了来意,卫骁也即刻从房顶上下来,说道,“走,现在我就赶车带姑娘去镇上找大夫!”

只是卫骁全然不敢看曲千芮,躲闪着,去牵来牛车。

卫骁赶牛车很生猛,颠簸不说,却很快。

快到镇上了,卫骁说,“镇上只有一间医馆,咱们得去找刘大夫,上门看诊收的银钱也会多些。”

“好。”秦知夷掂了掂布袋中的铜板,思虑着应该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车经过商户李府那间大院子时,门里头走出来一个有些眼熟的面孔,秦知夷赶忙叫卫骁停车,冲那人喊道,“陈大夫!”

从李府走出来的人,正是此前嘉平县医馆看刀伤的陈容鸢。

秦知夷下了车,快步走至她跟前,问道,“陈大夫不是在县里的医馆的么,怎么这会在镇上?”

陈容鸢好半天才认出秦知夷来,简言意赅地回道,“我来李府看诊。”

秦知夷觉得正是巧,开口问道,“陈大夫可以上门看诊的话,可能跟我去一趟附近的溪水村?家里病人高热不止,需要大夫去瞧一瞧。”

陈容鸢没有推脱,扶着药箱说道,“自然可以,但是我的诊金可不便宜。”

溪水村,草屋里。

秦知夷跑了一中午请大夫,此刻又累又饿,啃着曲千芮给的一块干巴饼子。

陈容鸢给蔺九均把了脉,说道,“高热,我先给他扎两针,你过会给他降降温,再喝几贴药。”

秦知夷问道,“只是高热么?可我感觉他怎么要死了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容鸢掀起蔺九均胳膊上的衣服,说道,“高热是诱因,带了些并发症,你看这一身的伤,是不是太久没干活了,突然干点活,身上的伤也没好好处理,扛着伤硬干?这种跌打损伤,得好好处理一番才行。”

秦知夷点了点,十分赞同。

眼见陈容鸢扎完针,又从药箱里配了几副药,秦知夷才问道,“陈大夫你今日是去李府看诊么?诊金多少?”

陈容鸢回道,“李府给了一两银子。”

……

秦知夷捏紧了布袋,问道,“那我给多少?

陈容鸢问道,“你有多少?”

秦知夷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给了她那袋钱,“就这么多。”

再多也没有了,反正人和药箱都在屋里,实在不行,她就上手抢了,来日再还!

陈容鸢拿了布袋,数了一下,还了半袋子铜板给秦知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有些纳闷,她多少会使银子,一两银子怎么说也要比这几个铜板多吧?怎么反而还给她找回了几个铜板?

秦知夷问道,“陈大夫收的诊金不一样么?”

陈容鸢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说道,“病不一样,收的自然不一样,况且,那李老爷……”

陈容鸢顿了顿,觉得不提也罢,一个听信神棍的老家伙罢了。

陈容鸢忽而盯着秦知夷的脸看了许久,突然说道,“我没认错,你就是那画像上的人,那些人就是找你,你怎么不跑远点?”

秦知夷愣住,想了想,又放松下来。

陈容鸢应该是那次看刀伤就认出她了,还言语中让她小心那些人,陈容鸢这次还二话不说就上门应诊了,悬壶济世的人应是没有旁的心思。

秦知夷说道,“我可不是逃犯,怕他们做什么?”

陈容鸢反问道,“不是逃犯,他们找你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摸了摸脸,说道,“你见过这么美的逃犯吗?”

陈容鸢听了,眼中尽是无语。

秦知夷说道,“还是说你想去官府揭发我,他们找我有赏钱么?”

陈容鸢说道,“呵呵,毛都没有。”

陈容鸢满脸可惜地继续说道,“那些人找你,又不大张旗鼓,又不设悬赏,看来你也不是那么重要。”

秦知夷看出她神色之中有淡淡的遗憾,言道,“不是吧,若是有悬赏,你真要去揭发我?”

陈容鸢白了秦知夷一眼,说道,“本姑娘才不赚这种偏财!”

秦知夷有些汗颜,敢情这陈大夫是不喜欢积口德,喜欢积财德。她倒有些喜欢陈容鸢风风火火、坦然直爽的性子。

陈容鸢摸出几副药,继续说道,“去煎药吧。”

秦知夷看着药包犯了难,说道,“我不会……”

陈容鸢再次无语地看向了秦知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近傍晚,陈容鸢才离开了溪水村,蔺九均也终于醒了。

屋里点着灯,他仍然看不清,身子还是十分不舒坦,喉咙如有刀片般,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突然有门开的声音,蔺九均听见秦知夷的声音。

“哎,你醒了!你等等!”

秦知夷又跑出去了。

蔺九均才知道,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她还在他身边。

秦知夷端着一碗温热的药进了屋里,在蔺九均身边坐下了,“喏,书生,起来喝药!你起得来么?”

蔺九均艰难地坐起身来,额头上已经滚烫的巾帕滑落,他伸手拿起。

秦知夷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陈大夫说这个降温用的,要勤换,但你实在是太烫了,跟火烧似的……”

秦知夷从前都是被服侍的人,不会做这些事,有些手忙脚乱的。煎药都是陈容鸢骂骂咧咧地煎了再走的,她只需要看着火就好了。

蔺九均摸索着接过药碗,沙哑地说道,“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昏迷之前的事,蔺九均还记得,他明明让她拿了钱走的。

他忍不住问道,“姑娘怎么没走?”

“走哪?我不是走了吗,还给你请了大夫回来。”秦知夷不解地说道,“你怎么清醒了说话也这么不清不楚的?”

蔺九均嘴唇微动,他没有解释,而是寥落地说道,“姑娘不必管在下的。”

秦知夷听出了些不对,说道,“高热而已,你怎么要死要活的?那可不行,要赶紧好起来,你还得给我做饭吃。”

蔺九均以为那么说了以后,她肯定会走的。他与她没有血缘、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她完全可以抛下他。

但是她没有。

蔺九均突然低低地说起,“十二岁那年,在下刚来到溪水村也发过一次这样的高热,连在下自己也没想到能熬过那场病。”

秦知夷听他这么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呃,那、那你命还蛮大的。”

蔺九均嗓音沉闷,低落地说道,“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下却觉得,福报不是在下这样的人能拥有的。”

他这一生都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苦难一次一次找上门,好像不将他打垮就不会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母俱亡,年幼被弃,科考无门,他放弃了、妥协了,觉得这辈子如果能在溪水村平安活到老,写写书、讲讲课,也算不枉费念书十几载。

可天不遂人愿,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他摔伤了眼睛,眼前是揭不开的纱,如同他灰色暗沉的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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