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新家，陈极夜半跪在地上，解开了楚瑾彧的脚铐。复杂的小零件组成的脚铐，在语音密码正确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对同伴的羁绊，琐琐屑屑地滚落到地上。至此，二人间，坚固又磨损皮肤的枷锁终于四分五裂，只剩若即若离的间距。

陈极夜彼时想，他这样的单膝下跪，大概也算是一种被同意的求婚吧。

虽然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但也足够了。

楚瑾彧望他下跪的样子，忽然想起这人膝盖还有伤，与他清理完脚铐碎片后，拉着他到床上，给他包扎伤口。纱布的白色被已然被干涸血迹占据，伤口中心还沁出新的鲜血。

他这才明白，陈极夜之前真的没有撒谎，伤口真的裂开了。

“又嘴硬，你刚刚还下跪。”

看到对方担忧的样子，陈极夜莫名有些愧疚。他紧咬后槽牙忍痛，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笑颜：“不怎么疼，要不然我也不会跪着。”

“从来不照镜子的帅哥~要不看看自己笑得有多难看啊。”

楚瑾彧调侃完，不顾对方的回答，拧着眉头观察之前的伤口。纱布大概已经被鲜血黏住了，他找来生理盐水，浸润纱布。楚瑾彧悉心照料，期间轻叹一口气，自己昨天偷偷看到过那伤口，记得范围很大，并且也不忍直视。

陈极夜不自在地坐在床上，垂眼看着在自己腿前小心翼翼揭下纱布的楚瑾彧，他看不见对方发丝下的神色，但能想象出他专心的容颜。

待纱布被全数剥离，楚瑾彧瞧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正眼看，才发现伤口比想象中更严重。

他真不知道这个Beta会对自己这么狠。

陈极夜双手偷偷在背后，捏着被子发抖，他换了副轻松的表情后道：“有点难看，我还是自己包扎吧。”

楚瑾彧摇了摇头，侧身拿起药膏往伤口上涂抹：“我没事，但是你对自己真狠啊，这么严重的伤口，你全程一声不吭。”

“看着严重，其实不怎么疼。”接触到药膏的瞬间，陈极夜膝盖条件反射往回缩。

楚瑾彧目睹这一帧画面，抬头瞪了Beta一眼：“再撒谎我就真信了。”

即使楚瑾彧没有看到他的痛苦，陈极夜思索了片刻，最终坦白：“好吧……确实很疼，但是能忍，就不跟你说了。”

因为知道你会心软。

“你真能忍……”

陈极夜微微垂头回避目光，淡淡回答：“习惯而已。”

“明明也能多待一会，你非要那么着急。”

“这伤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算我自己的麻烦，不能打破你的兴致。”

楚瑾彧不满地“啧”了一声，抬手想拍一下对方伤口附近给个教训，却望见对方的腿胆怯地一抖。

很像怕责罚的孩子。

趁人之危非君子，楚瑾彧最终不忍心下手，口头训斥了几句：“你当我像你那样自私啊，今天不行明天去呗，再不济等到明年也行。”

涂完药膏，他拿出纱布卷，绕了膝盖几圈，最后轻手轻脚用胶布粘牢，生怕按压到脆弱的伤口。

“你不生气就好。”

他们之间的气氛又恢复从前，只是未来的改变是必可避免的。

陈极夜自发从地下室的酒窖拿了两瓶红酒，配着晚饭与楚瑾彧对饮。Alpha自然庆祝似得，跟着喝了几杯，他盯着话少的陈极夜，内心深知对方难以言说的心事，毕竟谁都害怕坐牢。

更何况，他在慢慢的接触中，发现陈极夜变得愈发有人情味，会关心梁晚清和宋奕的过去，会表现喜怒哀乐。他想，陈极夜刚回来半年不到，便又要离开好几年，又要缺席他们三人的一段生命，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会感到遗憾。

抬首，落在陈极夜身上的目光已然成了怜悯，Beta还在继续灌酒，颇有楚瑾彧过去酗酒的架势。

他从未看到对方喝过酒，今天一看，就看到对方猛地往自己胃里灌，一杯杯，不停歇地仰头饮尽。双颊在顶灯的照耀下露出了千年一见的血色，看表情来看，陈极夜已经有些微醺了。

他看向陈极夜旁边的酒瓶，空的绿酒瓶旁，另一杯中，红色的液体已经下去大半瓶了。

反观酗过酒丶陪过酒的楚瑾彧就很平和，虽然半年多没喝了，但是酒量依旧在线。

陈极夜不要命地喝酒，最后从脸庞到脚跟，浑身都红透了。他忽然放下了所有矜持与胆小，露出克制之下的兽性，像个孩子一样，黏着楚瑾彧，成了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Alpha无奈任由这人耍酒疯，他也有些晕晕的。

眺望餐桌的一堆烂摊子，无能为力，想着明天醒来再洗碗。

换完睡衣，拿着自己的手机，床边都还没坐热，就有个东西贴了过来，紧紧抱住自己的腰，那高岭之花般的脸庞如今依恋地埋进自己怀中。

“你真的是……像不像一条狗啊。”

Alpha无奈笑着，一手拿着手机看消息，一边揉着身前乌黑浓密的发丝。

“瑾彧，你说爱到底是什么？”

“爱……”

思想丰富的楚瑾彧面对这样的问题也迟疑了一会，他结合经验和周围的见闻，答出自己的观点：“爱，是爱着那个有瑕疵，也有光点，完完整整的人丶是放手丶是尊重丶是责任丶也是包容。”

不过其实回顾曾经，他会发现，自己从未爱过人，或者，他唯爱过的是陈极夜，只是不想承认。

“那我算爱你了吗？”

客观来讲，陈极夜确实言行如一，对自己很好，这段感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之间的过往，和重逢的不愉快：“我想……我是感受到了的。”

“我很抱歉，把你锁家里那么久，而且见面的时候还……强暴了你。”

“嗯，确实该道歉。”楚瑾彧点点头，大度地替以前的自己原来了这人，虽说，内心中那个自己怀着无法发泄的冤屈。

Alpha只能逼迫自己向前看，毕竟他也重获了自由，现在待在这里，一部分也是他自己的意愿：“你还挺厉害的，能模仿我的语气和声音跟家人发信息。”

放下手机，指尖继续在毛茸茸的头顶穿梭，楚瑾彧无意间十分喜爱这个手感。

“你忘了，在夜店的时候，我也伪装成其他人的声音骗你开门。”陈极夜声音沉沉的，但并不有攻击性，反而话语结束后拖着稍长的尾音，似是在撒娇。

Beta松开楚瑾彧，迷迷瞪瞪往上攀爬，鼻尖贴在楚瑾彧颈侧游走，最后将下巴放在对方肩膀上，深吸了一口馥郁的龙涎香。

“嗯，怎么学的。”

“……小时候贪玩，总是想出去，慢慢就练成了。”

楚瑾彧能够理解，毕竟自己小时候也爱跑出去玩。他抬起手臂，亲昵揽住对方的腰与背，从掌心隔着衣物，感受对方的温度。

陈极夜忽然在他怀中绷紧身体，压低了声调，在对方耳廓吹气：“瑾彧，我好像硬了。”

柔情蜜意瞬间被这句话驱散，楚瑾彧无语地吐槽：“真是狗，发情的公狗。”

“嗯，可以吗？”陈极夜依着他的话，软弱地环住对方的后腰，下腹紧紧贴着对方，用那发硬的东西蹭着楚瑾彧柔软的腹部。

“你醉酒到什么程度了？”

楚瑾彧哄小孩一样轻拍对方的后背，确认着对方醉酒程度，毕竟现在的酩酊小狗很可爱，他可不想便宜清醒时期的混蛋Beta。

陈极夜在他肩膀上大幅度摇头，大舌头地澄清：“没有醉！我感觉很清醒。”

“真的吗？”

Beta垂下迷离的蓝眸，认真发誓：“骗你是狗。”

“你本来就是。”

楚瑾彧试探性问，虽然大概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答案：“那如果我同意你，你会记住吗？”

陈极夜疯狂点头，冰蓝色的眼瞳反射渴望的光芒，与今早的高冷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然开心！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碰你了。”

“那现在就想碰我？”

“可以吗？你拒绝我也没关系。”

楚瑾彧等待下言，还以为他会接着道出反转，说自己会强制，毕竟他以前就是这样的。

等了许久，陈极夜都以为他拒绝了，闷闷不乐走上前，准备继续抱着对方直到睡觉：“那我就拒绝你呗，反正我这个铁直的Alpha怎么会喜欢被走后门呢，就像你那样，对吧？”

“好吧。”

陈极夜成了泄气的皮球，瘫软在楚瑾彧身上。

“骗你的，快脱衣服。”

陈极夜闻言，眼中顿然亮起光芒，他开心地抱着楚瑾彧的脸狂亲，等对方终于不耐烦挣脱开后才脱衣服。

Beta眼神亮亮，脱衣服时一直盯着毫无动作的楚瑾彧。双手抬起衣摆往上拉时，陈极夜犹如笨重的棕熊一般，怎么也脱不下来，最后双臂和衣服还卡在脖子上。

“瑾彧……”幼稚的声音闷闷地透过衣服的布料，委屈呼唤对方。

楚瑾彧瞧他半天不动，大致猜到了几分：“卡住了？”

“嗯……”

陈极夜滑稽的模样实在好笑，楚瑾彧噗呲笑出声，边笑边帮这个好不容易出现丢了次脸的高冷Beta。这下他能确定，现在的这个小狗陈极夜已经醉到无法自理，大概率也记不清自己这会儿感受到的爽感。

陈极夜在对方的协助下终于脱了上衣，楚瑾彧担心他脱裤子会摔倒，顺便也帮他脱光了。

陈极夜垂头，膝盖上，洁白的纱布有几分显眼，他仍然记得，Alpha轻柔的指尖触摸在伤口上时，神经系统都忘了将疼痛传达出去。

他抬头，却发现该脱的受方还没脱：“你怎么不脱？”

楚瑾彧关切的目光也落在他膝盖的绷带上，发问：“你膝盖没事吗？”

陈极夜安慰地上前亲了亲他脸颊，轻声解释：“床很软的，我上次伤口是因为跑了步，加上跪在了地板上才裂开的，这点就不用担心了。”

“好吧。”

楚瑾彧表情画风一转，贼兮兮看过来，起了反攻的心思：“既然你清醒后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那要不然我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Alpha邪恶的笑容愈发深切，他拍了拍床，如哄骗孩子的恋童癖一样，狞笑着讲述自己现造的规则：“你趴在床上，让我……帮你前列腺高潮，如果你高潮了，那你就输了，输了的人就是下面的那个哦~”

陈极夜轻蹙眉宇，摇头：“不要，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楚瑾彧试图报出为数不多的好处，晃着大尾巴靠近对方：“为什么？很爽的。”

陈极夜继续摇头，自然舒展的手指收紧，他面色有些痛苦：“不要，因为有坏人碰过那里……”

“坏人？”

楚瑾彧的笑容立时僵住，丰富的想象能力瞬间绘画出与之相关的创伤，他以前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还单纯地以为对方就是不想做弱势的一方。

“嗯，很坏的坏人。”

陈极夜点点头，垂下的眼睛却看到对方的下半身在自己面前。见猎物自己送上门，他当即上手拉开了拉链，扒掉楚瑾彧的裤子。

楚瑾彧顺势脱掉上衣，腺体无意识被激发，将整个空间都填满龙涎香的诱惑性信息素：“哎，没想到你也经历过这种创伤啊……没办法，那就让你爽吧。”

“好。”

陈极夜迫不及待将对方抱到床中央，轻缓地将他放在床上，双手支撑在楚瑾彧头侧。

他礼貌询问：“我可以亲你吗？”

“当然可以。”这样礼貌温和的陈极夜既陌生又新奇，虽然这大概才是正常恋人的相处模式，可楚瑾彧一瞬间居然会不适应。

他双手勾住对方脖子，仰头迎合对方的亲吻。

自然开启的门关热烈迎接爱人，两方的舌头湿润缠绕着，楚瑾彧深入时，甚至能尝到残存于对方口中的酒味。

他们尽兴得气喘吁吁，陈极夜轻柔地指示楚瑾彧翻身。

Alpha乖乖翻身，好奇发问：“要干嘛？”

“给你口。”

楚瑾彧刚好奇趴着怎么被口交，突然想到自己的“性”器官似乎还有一个。

两瓣臀肉被捏起，掰开。

外界空气与自己股沟间的肉穴来了个亲密接触，楚瑾彧的肌肉条件反射收缩了两下。

半年没见，楚瑾彧那宁可没有的洞穴又恢复成处男的模样。

Alpha赤裸着身子趴在床上，紧张地忍不住往回看，不知对方的嘴何时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心脏跳得愈发强烈，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冰凉的鼻子触碰到臀瓣摩擦时，他无法忍受心底胆怯的煎熬，缩起双腿：“陈极夜，咱们还是直接用手吧……后面挺脏的。”

陈极夜掰直腿部的动作温柔，却不容拒绝的余地，他醉醺醺的声线出现了几分安慰。

“没关系，会很舒服的，相信我。”

楚瑾彧羞耻地将头埋进柔软的枕头上，声音含糊传来：“那你快点，我紧张。”

“嗯。”

话音尚在回响，后庭入口就猝不及防被舔舐。

楚瑾彧浑身猛然抖了一下，自己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被碰过了。

那微小的舌尖不断在周围打圈，缓缓往圈内中心移动，用它柔软的材质试探入口。

“唔嗯……”

楚瑾彧交叠的双手下意识抓紧被子，下身的双腿直抖。他一开始就受不了了，毕竟自己平常又不会用后面那个地方自慰，哪知道那地方很久没被触碰，敏感度会上升几倍。

他向身后招了招手，红着耳朵：“你慢，慢点。”

虽然没出声回应，但楚瑾感到对方的舌头放缓了滑动的速度，却在舔舐时穿插了些吸吮的动作。

微痒的感觉如长蛇在后穴攀爬，湿润的温度缓慢，却可怖地触碰挑逗他的神经。

面对这样刺激的快感，楚瑾彧就像被酸咸海水淹没的淡水鱼，虽然也是快感，但太过猛烈，令他无法立即适应：“陈极夜，不行了……什么时候结束？”

他差点忘了，现在自己得不到回应。

温烫的手从胯部滑动，掐住腰身，轻轻将他抬起。楚瑾彧乖乖地翘起臀部，只是伏在前方的双手有些颤抖。

那指尖缓缓向下滑，色情地抚摸他的小腹，再摸上立起的阴茎。Alpha的一声命令，让陈极夜每一个动作都缓慢下来，那种在自己皮肤游走的触感因迟缓的速度而分外煎熬。

前端被触摸时，过大的快感令他负荷过重，身体不由自主抖动着，后门正被撬开，前门被紧锁，无路可逃的欢愉在体内四处荡漾。

肉穴异物感愈发强烈，那舌头已经进了一半，正在狭窄的甬道探索。

男根被折磨地缓慢揉捏，从最敏感的尿道口，再细细抚摸着凸起的青筋，双手一并用在前方，后面的毒蛇也没有停止爬行，能够深入，并且模仿交合时的抽插，带来快感。

楚瑾彧爽得抬首高叫，身体则想尽方法将这场合欢持续下来。

响亮吸吮的水声听着十分羞耻，楚瑾彧红了整张脸，温度正从脸颊蔓延到锁骨。

精液很快蠢蠢欲动，他抬起的臀部抖得愈发厉害，爱人黏糊的娇喘在头顶加快，陈极夜看出了这一细节，磨人地放缓速度。

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阳具即便少了些刺激，也依然射了出来。

身体终于能松懈，楚瑾彧放下臀部，翻过身来深深喘息。

陈极夜整个身体将对方笼罩在自己之下，泛着酡红的脸颊蹭着对方的脸，询问其感受：“你喜欢吗？”

楚瑾彧懒散地摸摸那消瘦的脸颊，拖着尝长长的尾音：“喜欢~”

稍有血色的双唇索求亲吻，Alpha顿然嫌弃地皱眉，抬手挡住不断靠近的嘴唇，往外推去：“等等！不洗嘴不刷牙就不能亲我了。”

Beta可怜巴巴退回去，乖乖应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