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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淹没。

他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急救、猝死、肾上腺素、冰冷的死亡通知书,这些他已经见过太多。他把自己训练得像一台机器,麻木、高效、无懈可击。

但事实是,只要这个人一旦靠近,就像在他心口按下一枚定时炸弹,嘀嗒一声,所有的防线就崩塌了。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随时会爆炸的危险,他甚至记得亲吻时那种发疯一样的急迫,牙齿磕碰在一起的疼痛,唇舌交缠时的窒息感,他像一只快要溺亡的野兽,死死咬住唯一的浮木,不顾一切。

他亲他、压住他、要他,不是出于欲望,而是为了确认他真的还活着,还在呼吸,心脏还在跳动。指尖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是一次救赎,每一次心跳都是对生命的确认。

可现在呢?他还是怕,浑身发冷的那种怕,怕的不是身体的亲密,不是暴露自己的软肋,而是他那一刻真的想要他。

那种渴望刻骨铭心,近乎疼痛,不是一场床戏、不是一时冲动、不是身体的简单发泄,他想要他这个人,彻头彻尾,失控到不留后路,想要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清晨和黄昏。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那点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冷静和防备,轻轻一碰,便支离破碎,狼狈不堪,他甚至连一个“喜欢”都说不出口。

那两个字像一根倒刺的鱼骨,死死卡在喉咙里,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随着每一次呼吸隐隐作痛。

可他已经用吻,用指尖抓伤对方的皮肤,用喘息间失控的力道,用那些崩溃边缘的触碰,把那份情感,赤裸而无声地,深深刻在了顾云来的身上,一刀一刀,没有回头路。

他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苦涩在口腔里迅速弥漫开来,像是吞下了一团冰冷又灼热的刺,烟雾从他唇齿间缓缓溢出,一点点稀释,却无法真正冲淡他心头的烦躁。

“我是不是疯了……”他喃喃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肉撕裂的痛楚,他伸手去拿烟灰缸,指尖轻轻碰到那冰冷的边缘,拿起来看了看,透明磨砂的质地,顾云来家不该出现的物件。

脑海里,顾云来不经意的一句话突兀响起“你是第一个来我家的。”许天星怔了一下,动作僵住,烟灰缸在指尖微微一颤。

顾云来是不抽烟的,那这个烟灰缸,出现在这里,只能是为了他,为了那个只会点燃一支烟,用来掩盖自己慌张与软弱的许天星。

胸口忽然一阵闷热,一股巨大的情绪潮水般倒灌回来,将他淹没。他一向自诩冷静,冷漠,擅长抽离。但这一刻,他像站在情绪海啸的中心,被自己设下的防线一瞬冲垮。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眼里雾气弥漫,却什么也看不清,只剩下后悔,深不见底地攥住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掐灭烟,火星在烟蒂尽头熄灭的那一瞬间,黑暗再次吞没了整个厨房,窗外霓虹折射在冰箱门上,斑驳不定,像一枚风中摇晃的信号灯,不知是在发出呼救,还是在引导他回头。

许天星站了片刻,望着那根早已熄灭的烟灰发了会儿呆,好像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回到那个让他既恐惧又渴望的人身边。

他回到卧室,步伐很轻,生怕惊扰了室内沉睡的宁静,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地洒在床上,勾勒出顾云来熟睡的轮廓。

许天星站在床边,俯视着那张格外柔和的脸,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太近了,近到让他窒息,连退一步逃离的空间都没有,目光如同抚摸珍宝般细致而克制,像在看一个自己不配拥有的梦,一个触手可及却终将破碎的幻象。

终于,他缓缓坐回床边,床垫发出轻微的凹陷声,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不会再开口,才低低地说:“明天早上,告诉他到此为止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又像是在给自己下一道残忍的判决,“我必须说。”

然后他轻轻掀开被角,小心翼翼地重新躺了进去,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背对着他。

可才躺下没多久,顾云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动静,他没睁眼,只是本能地伸出手,将人抱进怀里,恰到好处地贴上他的后背,头埋进他的脖颈,呼吸温热而均匀,带着熟悉的气息,只是单纯地,紧紧地,抱着他,像是在无声地说:我在这里。

那一刻,许天星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那是寒冬中突然点燃的一小堆火。

褪去了情欲的余温和身体的纠缠,这种让人卸下所有防备的安静温柔,是灵魂深处被触及的颤栗,那种感觉太过强烈,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顾云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房间静得近乎失真,一切都停滞在昨晚情欲过后的余温里,连空气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他揉了揉眉心,太阳穴隐隐作痛,脑袋里还有点发涨,昨夜的画面如潮水般倒灌进脑海,支离破碎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真实感。

那些失控的吻,蜷缩的呼吸,在耳边炙热而紊乱,皮肤撞击时迸发出的细碎喘息,还有那条被他亲手绑上许天星手腕的墨绿色领带,那触感和场景清晰得几乎能让他再次感受到指尖的温度。

而抽油烟机的声音隐隐传来,他眨了眨眼,有些发怔地喃喃出声:“……他没走?”

他披上搭在椅背上的浴袍,系好带子,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出卧室,厨房那头,许天星正背对着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大理石案台前。

他穿着顾云来的那件大一号的白色衬衫,露出一截修长结实的腿,正俯身将一枚颜色恰到好处的煎蛋轻轻地从平底锅中移入盘中,动作专注又谨慎,仿佛处理的不是早餐,而是一场精密的手术。

阳光刚好从窗户斜斜地落在他侧脸上,将他本就冷峻的轮廓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黑发在光线下泛着微微的棕色光泽。

那双平日里冷淡得像手术刀一样的眼睛,此刻低垂着,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意外地显出一丝近乎温柔的安静。

顾云来站在原地看着他,半晌没动,一寸寸描摹着眼前的景象,许天星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的线条分明的小臂,那双昨晚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餐盘。

依次放下金黄色的煎蛋,切成片翠绿色的猕猴桃,红色的小番茄,那些细碎的动作,都让他移不开目光,仿佛每一帧都比昨晚最深的吻更令人动容,更让他心跳加速。

他忽然想起来,好像六年前那个早上,他也是这样早早起床,给他做了一碗面。

那个他反复在午夜梦回的幻影,许天星真的回来了,真的在他家厨房里煎着鸡蛋,穿着他的衬衫,像什么都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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