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严丽娟比花竹还积极,上前扶住花吟,面上十分关切地问道。
花吟一抹嘴唇,见袖子上全是血,张大了嘴巴望着严丽娟:“你……”
“我去请大夫。”花竹说罢,往外走。
花吟扯住花竹的衣袖,他十分忌惮地看了严丽娟一眼,说道:“你不要离开这间屋子,让门口听差去请。”
严丽娟见花吟对自己如此戒备,哼了一声,不再管他,径自离开了。
大夫来后,给花吟检查了一番,断定他是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却诊断不出来。
花竹拿出今日给严丽娟下的毒,问大夫:“可是与此毒类似?”
“看不出有什么相似性,若说相似,恐怕都是慢性毒药。”大夫左右看了一番,说道:“但大君中得此毒,恐怕要比眼前这毒更加性烈,不然也不至于吐血。”
第102章装神弄鬼,秘密出逃露馅
“可有解毒之法?”见花吟中毒,花竹率先问道。
大夫眉头紧皱,“我尽力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事莫要外传。”花竹嘱咐大夫。
“小人省得。”
“严丽君这个毒妇。”大夫走后,花吟让花竹扶自己靠在床上,“她弄死了侯海,现在暗害我来了。”
花竹擦干净他嘴角的残血,分析道:“也不一定是她,侯海虽死,但对侯家影响不大。严丽娟还是要与你联手,才好和侯家抗衡,没有急着要害你的道理。”
花吟苦笑道:“你有所不知,侯海便是与我联手,想要从他哥哥手中夺权。严丽娟杀了他,难保不是为了削弱我的势力。”
“难怪侯家要隐瞒侯海的死讯,看来侯海死了,可能正中侯川下怀。”
“你说严丽娟是受侯川指使的?”
“是与不是,侯适定是不知情的,他对侯海宠爱有加,没道理杀死自己儿子。就算侯适要杀侯海,也不必借严丽娟之手。”
“所以我们还是制造严丽娟和侯适之间的龃龉?”
“嗯。”花竹倒了杯水给花吟,说道:“父亲的毒,我来想办法。我认识一名神医,她云游四海,过些日子可能会到临安附近,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将她带来为父亲看诊。”
花吟感激地望向花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严丽娟这几日也会发现自己中毒,若她来和父亲商量,到时候父亲推荐她去这里看病。”花竹写了一个地址给花吟,“这个大夫与我有交情,她会短暂抑制住严丽娟的症状,但不会将她治好,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将严丽娟控制在手。”
花吟收下纸条,摆摆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了,花竹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地下城。
南郊大典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庆祀活动,今年又和太后寿辰安排在了同一天,所以宫中格外重视。
今日皇帝先去太庙行礼,夜里,便宿在大典使用的大庆殿内。
大庆殿规模很大,里里外外可容下几千人。今夜,殿庭中会按出行队列秩序摆好了各种仪仗、器物、车辆,一直排列到宣和门外。同时自宰相以下,参加祭典的百官也会穿好祭服,在宫内等候。更有几万名皇家禁卫军,全服戎装环护着皇宫。
这也就意味着,侯适和侯川,今晚都必然留在大庆殿,无法来地下城。
花竹挑在今夜行事。
他准备今晚救繁育司的女子们出地下城。
花竹带着姜九进了地下城。姜九这次进来,是花吟特批的,毕竟他身中异毒,花竹又大吹特吹姜九的医术。
“韩大夫请坐。”花吟见来者是个女子,眼带疑惑地望向花竹,见花竹朝他微微点头,这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礼数周到地款待姜九。
姜九此刻正顶着韩伊的化名,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花吟的殷勤,随后抬手给他号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胡乱把了一通脉,眉头攒起,故作深沉地说道:“这位官人体内所中的,恐怕不是毒,而是蛊。”
“什么?”花吟脸上的笑意猛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愕和不可思议。
“这种蛊虫的母虫要吸取阴气才能活,你这里阴暗潮湿,确实适合养。”
“请问大夫,这蛊可有解法?”花竹扶住瘫软在椅子里的自家父亲,问道。
“解法是有,但需先找到母虫。”姜九看了眼周围,说道:“你这地下之处,母虫难找,但是看这位官人病程进展如此快速,想必母虫必在一个阴极之处。”
“极阴之处,是指潮湿阴暗之处吗?”
“一般来说是的,不过你这里,处处皆可算是潮湿阴暗,故而,母虫应该在一个阴气更加浓重之地。”
“阴气浓重之地……”花竹看了眼花吟,试探着问道:“是指女子聚集之处吗?”
“值得一探。”姜九云淡风轻地说道。
花吟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我带韩大夫过去瞧瞧。”
花竹见他不带自己,也不硬跟,顺着花吟的话说道:“那我留在这里,等两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九看也不看花竹一眼,悠然踏出门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繁育司有三处,花吟生怕姜九找不到母虫,带着她逛了个遍。走到最后一处的时候,姜九问道:“除了此处,这里可还有其他极阴之地?”
花吟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摇头道:“应该没有了。”
一条银环蛇从姜九袖内钻出,探头探脑地往地上爬去。
“韩大夫?”花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开口问道。
姜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怀中掏出几束草药。
几条蜈蚣从角落里爬出来,姜九手脚麻利地将它们收入罐中。
“这是母虫吗?”花吟问道。
姜九神秘莫测地摇了摇头,收了银环蛇,带着罐子往回走。
花吟只好跟在她身后。
回到房中,花竹还在等,见两人归来,先给姜九递过去一盏茶,问道:“韩大夫,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先去炼虫,等下解毒之时,勿要让旁人在侧。”姜九对二人说道,“另外,找间没有铁器的房间,解此蛊需要朱砂,朱砂不能见铁。”
花吟听她说可以解蛊,忙不迭地收拾房间去了。
等姜九准备好,花吟那边也已经就绪。
“你带人看住门,勿要让人进来打扰。”花吟进屋之前交代花竹。
花竹瞧了瞧身侧的两个壮汉,他们是花吟的心腹,点头应道:“我们留在门外,父亲放心。”
“你身上可还有铁器?”姜九问花吟。
花吟摸了摸腰上的令牌,狠了狠心,解下来交给花竹。“此物极为重要,勿要让人拿了去。”
“父亲放心。”花竹还是那句话。
花吟朝他点点头,跟着姜九进了屋。
两人进去不多时,花竹也离开了万金殿。他顺着银环蛇的记忆,往花吟带姜九去的三个繁育司走去。
到了繁育司,花竹拿出令牌,十分严厉地命令看守让众女子排队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看守问道。
自从花吟在地下城公开认了花竹这个儿子,花竹就成了小花大人。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花竹眉头紧锁,形成一个川字。
看守见他面色不虞,不敢再多言,吆喝着将繁育司的女子们赶出来。
“带去从前罗村的出口。”花竹吩咐完,匆匆赶往下一处繁育司。
他时间有限,必须要姜九能够唬住花吟的时候,尽快完成繁育司的转移。
罗村出口处,姚姑娘带着飞花堂众人,已经备好了车马,只等女子们出现,便将众人装入车笼之中,再次伪装成北上的囚车,带着众位女子逃出生天。
当然,为保证消息不被泄露,繁育司的女子们是不知道内幕的,她们只当是一次寻常的转移,如同地下城里的其他驭灵人一般,被发卖出去了。
所以她们走得并不如何积极。
女子们一磨蹭,花竹就犯了愁,他冷了脸,催促看守们尽快。
“若是半个时辰内不能将人都送出去,到时候父亲发起火来,你们都要被送到笞房做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看守听得此言,屁股一紧,从腰后拿出鞭子来赶人。
七娘也在队伍中,见花竹如今变得如此冷血,送给他一抹讥笑。
花竹想着自己曾经对姜九许下的承诺,装作没有看见。
地下城里的众人,最近见惯了驭灵人被发卖出去的场景,纵使女子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走在地下城中,也并未遇到任何盘查。
花竹提前想好的种种说辞,倒是忽然没了用处。
半个时辰过后,三处繁育司的女子被尽数被送往罗村。花竹长出一口气,回去接应姜九。
还没到万金殿,花竹就见侯适步履匆匆地走在地下城中。他心中暗呼不妙,赶紧差使一只老鼠朝万金殿飞奔而去。
一只老鼠,是让姜九快逃的信号。
姜九得了消息,草草结束了“解蛊”仪式,起身就要走。
“韩大夫留步。”花吟叫住姜九,从柜子里拿出几方银铤,作为谢礼。
“不必。”姜九拒绝得言简意赅,颇有世外高人超然物外的风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还想再劝,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未等他应声,花竹已经推门而入。
“父亲。”花竹进屋朝花吟使了个颜色,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韩大夫,待我出了这里,必然亲自上门拜谢。”
姜九一笑,并不答话,朝花吟点点头,就算是告别,径自离去。
姜九前脚刚走,花吟马上转向花竹,“怎么了?”
“侯适来了。”
“什么?”
明日便是南郊大典,侯适今夜应该留在大庆殿陪皇上祈福的,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地下城,那必然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知道他为何而来吗?”
花竹刚想答话,门扉再次被推开。
“人都跑光了,你们还在这里父慈子孝呢?”侯适进门,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侯大人,这是怎么了?”花吟刚被解了蛊,此刻心情正好,满面春风地朝侯适问道。
侯适额上青筋暴起,嘴角紧绷,仿佛一根即将崩断的琴弦,他极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吼,问道:“谁让你将繁育司的女子,全部送出城去的?”
“什么?”
花竹听得两人对话,心道不妙,侯适如此迅速得知了消息,自己今夜恐怕再难全身而退。
第103章弱者结盟,花竹地下城被
“繁育司已经空了!”侯适猛地一脚跺在地上,骂道:“你他爹的还在这喝茶!”
花吟见他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花竹身上,侯适冷笑道:“问你刚认回的好儿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可能。”花吟的目光在花竹和严丽娟之间穿梭,最终停留在严丽娟身上,说道:“不会是你这个贼婆娘搞的鬼吧?”
严丽娟平白被诬,拔高了声音说道:“我刚去看了大夫回来,怎么有功夫管你的繁育司!况且,放走她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你好处可是不少,你没了‘聚金敛财’,巴不得我也同你一样。”花吟冷冷地说道。
“我怎么会?”严丽娟看了花吟一眼,又转向侯适,“我同你一样,被人下了毒,怎么会害你?”
侯适听出严丽娟的弦外之音,他眼睛一眯,冰冷的寒意覆上双眸,哼了一声,说道:“我没工夫给你们下毒。”
严丽娟鼻孔微微张大,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地弧度,说道:“不是你是谁?既想要杀我,又不敢光明正大做的小人!”
“你不如问问他。”侯适指了指花吟,“他利用自己的儿子,削弱你的势力,你以为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姐姐……姐姐难道……真的是他杀死的?”严丽娟望向侯适。
“不然呢?”
“我以为是……”严丽娟那句“我以为是你”最终没有说出来。但侯适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骂道:“蠢货!”
严丽娟意识到自己报复错了人,一时间眼神游移不定。而后她看向花竹,双眼如刀:“难怪那日你不愿与我和解,早知是你杀死了姐姐,我就该一刀毙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拦在花竹身前,与严丽娟对视。
侯适大笑起来,说道:“你们两个蠢货,一个自作聪明引狼入室,想用你那小儿算计我,结果反被算计。另一个呆头呆脑,自己被卖了还帮那人数钱呢。幸好我早早在边关传出开战的消息,让你卖出了驭灵人。”
万金殿里不缺照明,侯适的脸被灯烛映得亮亮堂堂,他索性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意图,对花吟继续说道:“我本想着南郊大典后,带走繁育司的女子们,现在你儿子帮我除了后顾之忧,我只需要找到她们的下落,即使离开这里,也能再重建一个地下城。”
“谁是蠢货还说不定呢!”花吟跟着侯适大笑出声,说道:“你一直计划着将我挤出通天门,所以不断向严丽娟示好。你们二人联手,确实可以接管地下城,可是,你那被毒死的儿子,却是她下的杀手。你真的愿意和仇人结盟吗?”
侯适眼瞳猛地一缩,一瞬间僵在原地,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忘记了如何闭上,他就这么张着嘴,朝花吟喃喃道:“你说什么?”
还未等花吟再开口,严丽娟上前一步,对侯适说道:“你装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不然你为何要给我下毒?”
侯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到严丽娟的那句话一般,仍旧朝着花吟问道:“你说小海是被谁杀死的?”
“严丽娟。”花吟回道。
“你整日在地下城里,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不会骗你。”花吟看了眼严丽娟,说道:“况且,她刚才自己已经承认了。”
严丽娟方才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此刻等着一双浑圆的眼睛,对花吟说道:“谁承认了?你莫要血口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急着骂,你若想活命,只有与我合作,不然你杀死了我,侯适一定会直接抛弃你,而他抛弃你的方法很简单,等你毒发就可以了。”花吟不疾不徐地朝严丽娟说道:“我也中毒在身,你与我合作,我们还能共同去找解药。”
侯适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朝两人阴森一笑,说道:“你们纵使结盟,也敌不过侯家。‘镜水出月’和‘敛金聚财’已毁。托你还活着的儿子的福,你可以依仗的繁育司已经不再。等我截获了他放出去的女子们,到时候通天门就是我的了。”
“你真的把繁育司众人放走了?”花吟不可置信地看着花竹。
事已至此,花竹索性承认道:“是的。而且你身上的蛊毒,并没有被拔除。”
迅猛而有力的一个耳光,扇在花竹身上。
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花竹被这股力量打得猛然偏向一侧,脸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一枚掌印。
花吟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脸色铁青,双唇紧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愤怒的咆哮。他朝花竹问道道:“你说什么?”
声音拔得有些过高。
笑声从侯适那边传了过来,他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喝茶,对花吟说道:“从前,我总为小海被害耿耿于怀,但今日见你们父子二人,才发现,或许小海出事,是我们侯家祖宗积德也说不定。”
花吟不理会他的嘲笑,朝花竹问道:“你为何要放她们走?”
“不过是看她们可怜罢了。”花竹眼睛眨也不眨,话说得很缓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忽地笑出声来,然后一连击三下掌,三个人从门外进来,将花竹绑了个结实。花吟收了笑容,捏住花竹的脸,问到:“你、不、是、说、跟、我、同、心、吗?”
花竹胳膊被捆得生疼,心想看来这群人果然心狠手辣,怪不得这地下城能存在这么多年不倒,显然离不开管理者的雷霆手段。
花吟见他不答话,接着问道:“你将他们送去哪里了,若你现在告诉我,我留你一条命。”
“你身上的蛊和严丽娟身上的毒,都要靠我……”花竹的脸被捏着,话说了一半,花吟手上忽然用力,掐断了他后面的话。
“我身上的毒药如何解?”严丽娟凑上前来问道。
侯适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对屋内的几人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圣上还在大庆殿里等我。明日抓回繁育司众人后,我再来清算你们几个。”
说罢,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花吟和严丽娟对看一眼,然后同时将目光落在花竹身上。
“我在这里审他,你去他家中搜搜看。”严丽娟主动安排。
花吟却不甚赞同——审花竹的人,大体上会先获得消息,无论是解毒的消息还是繁育司去向的消息。
“我对地面上的事情不熟,还是你去搜查吧,我留在地下城审人。”花吟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如一起审问,另派几个人去搜查他家。”
花吟同意,安排了人手,去花竹家找线索,自己则和严丽娟一起留下审问花竹。
审问的过程异常的顺利,花竹没用二人怎么讯问,很痛快地说出了两人毒蛊的解法。
“解药的关键,是需要用到紫芝和雪莲。紫芝听说大内有一份,是给皇太后备着的,若是侯适愿意,可以假托侯海病重,去宫里帮你们讨。但你们若是告知侯适,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命放进他手里,以他的性格,定会只救一个,从而让你们争相讨好于他,所以你们两个要想好怎么办。”花竹虽被捆住,但身姿仍旧挺拔,他修长的眉羽下双眸微睁,看向花吟,继续说道:“至于雪莲,则需去西南求购新鲜的,你若还有地下城可以掌控,此物并非难事。”
花吟见自己在解毒一事上比严丽娟要有优势,心头大喜。问道:“得到雪莲后,要如何用?”
“等你拿到以后,我再告知与你。”花竹为自己留后路。
严丽娟轻嗤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花吟跟在她身后,并没有多看一眼花竹,也出了房门。
一个时辰后,一个半大孩童模样的人,被人牵着,扔进了房间。
“少爷。”来人是望舒,他双眼红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张嘴紧紧抿着,双肩却在微微颤抖。
“过来。”
望舒飞扑到花竹身侧,挨着花竹坐在地上,他的小手紧紧抓着花竹的衣角,抽抽嗒嗒地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有人问我宝娣的去向,我什么都没告诉他们。然后……然后他们就把我抓来这里了。”望舒扬起小脸,一颗泪珠从他脸上滚落。
宝娣跟着飞花堂众人在罗村解救驭灵人,此刻应该已经在往北的路上。
花竹还想再问,门却一下子被打开,花吟走了进来。他在花竹面前坐定,瞥了一眼蜷在花竹身后的望舒,开口说道:“我好歹是你的父亲,若我寻得雪莲,你将配方告知与我,不要给严丽娟那毒妇解毒。”
花竹轻笑一声,说道:“那你可要尽快,你身上的毒,比严丽娟的,可要猛得多。”
花吟一脚踹在花竹身上,吓得望舒往后缩了缩。
“你个不孝子,罔顾人伦,我可是你的生身父亲!”
“让我入赘常家,也有你这位生身父亲的一份功劳吧?”花竹嘴角弯了弯,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温度,“我一直在想,那封跟你笔记一模一样的草贴,是从何处而来的。从前我以为,是姨娘着人拓了你从前的书信凑成的,现在看来,那草贴想必是你在这里亲手写成的。”
“我想让你进常家,有什么不对吗?”花吟理直气壮,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常家那时主管‘攀枝入市’,你去了常家,慢慢接手。到时候我们父子联手,吞并常家,一明一暗,有什么不好?”
花竹瞳孔中燃起愤怒的火光,对花吟质问道:“即使让田妈妈去送死,也在所不惜?田妈妈是你的乳母,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我那是为了救你的命!”花吟怒吼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响,收声不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我命?你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花竹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线,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凌厉而冷酷的光芒,他冷笑了片刻,然后缓缓笑容,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继续说道:“你明知安济院做得那些勾当,还故意让花姨娘找他们给田妈妈发丧,害得她死无全尸,就为了有理由让我发现聚财,帮你摧毁侯家的势力!”
第104章守口如瓶,银镯被夺现真
第二天一早,没有任何缘由地,望舒就被人带出了房间,他哭哭啼啼地拉着花竹,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望舒就这么被扔出了地下城。
望舒站在清晨的街巷中,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就连刚刚扔他出来的门口,此刻也已经消失不见。
他挠了挠头,一脸懵地往回走。可他不知道的事,自己身后坠着几个跟踪他的人。
望舒先站在早市的烧饼摊上流了一会儿口水,然后摸了摸空空的荷包,没精打采地往前走。
最终他回了花竹的小院儿,躺在床上就睡。他还没睡着,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已经进屋,再次将他捆了,问道:“从地下城运出去的女子在何处?”
望舒睡眠中被扰,只觉自己是在做梦,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来人并未就此放过望舒,他们将他吊在房梁上,再次问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望舒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心中的恐惧渐渐升起,他手腕被吊得生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两条眼泪还是从他的脸上流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抽了抽鼻子,说道:“我不知道。”
“昨晚花竹和你说了什么?”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严丽娟进了屋。
“什么也没说。”
严丽娟见他不愿意说,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拿起鞭子往望舒身上抽去。
鞭子抽在身上,比严老爷打屁股要痛得多,望舒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倒是能忍。”严丽娟朝望舒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吩咐道:“去将人带来吧。”
鞭子不再抽了,望舒松了口气,流泪的间隙,隐隐为自己感到骄傲。
但他这口气还没喘匀,就见房门打开,自己的爹娘被拖了进来。
望舒娘见自己孩子被吊在房梁上,一嗓子哭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娘。”望舒唤她,“你别哭。”
望舒娘转向严丽娟,跪在地上朝她磕头。“女菩萨,求你行行好,我家望舒还是个孩子,求你放过他吧。”
严丽娟在房内找了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望舒一家三口,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并非想为难你们,只是想问这孩子一点事情。”
她话说得和蔼可亲,就好像望舒并不是她下令吊起来的一样。
“您要问什么,尽管问,我保管他老实回答。”望舒娘朝望舒递过去一个眼色,望舒装作没有看见。
“我再问你一遍,”严丽娟仍是刚才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从地下城运送出来的女子们,被送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望舒闭着眼睛答道。
“望舒!”娘亲的声音传来,“你跟这位娘子说实话!”
“我真的不知道。”望舒的眼神空洞无光。
“你整日跟着花竹,他有什么计划,你怎么会不知道?”严丽娟的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她掐住望舒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厉声说道:“更何况,昨晚你还和花竹关在一起。”
望舒再次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个孩子!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望舒爹开口训斥道。
望舒猛地睁开眼睛,朝自己的爹娘吼道:“我再也不会背叛少爷!”
“他不过是个外姓人,你那么护着他干什么?”望舒爹劝他。
“我不管!你们都不要我的时候,是他收留我在身边的!”眼泪从望舒的眼眶中流下来,他有些哽咽地说道:“上次就是你们!非要让我传信,差点害死了少爷,我再也不会帮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无论自己的爹娘再怎么劝,望舒都不再说一个字。
严丽娟见他软硬不吃,转向望舒的爹娘,说道:“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我杀死你们两个,要么——”
她故意停了停,享受了一会儿从望舒爹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才指着望舒说道:“要么,你们杀了他。”
望舒娘亲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着一双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的眼睛,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要么你们杀了他,要么我杀了你们。”
“他是我儿,我是绝对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的,他是……”
望舒娘的话还没说完,严丽娟已经一刀捅进她心窝,她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望舒哭喊道,他只看到自己娘亲倒下去,还没意识到她已经死了。
等到鲜血从她胸口蔓延开来,望舒看到她一动不动的灰白面容时,几乎不可置信地朝严丽娟问道:“你杀了她?”
严丽娟又换上了那副和蔼可亲的嘴脸,朝向望舒笑道:“怎么样?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她们的去向了吗?”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望舒脸上落下,他咬紧牙关说道:“你休想!”
严丽娟的笑脸转向望舒爹,问道:“你要如何选择呢?”
“你倒是说啊!”望舒爹朝望舒吼道。
望舒闭上眼睛,没听到般一动不动,只有一连串的泪珠从他紧闭的双目里流出来。
望舒爹挣扎起来,他看着自家娘子的尸体,说道:“让我杀了这个不肖子。”
望舒的眼睛蓦地睁开,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解了绑,手持一把匕首朝自己走来。
“爹……”望舒喃喃道。
匕首插进望舒的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怪爹,谁让你非要袒护那个外姓人。等过几年……过几年我再给你生个弟弟,定会多给你烧些纸钱……”
“爹!”望舒惊呼出声。
一把长剑抹上望舒爹的脖子,他还没杀死自己的儿子,就已经死在严丽娟的手底下了。
严丽娟将长剑丢在脚下,单手握住插在望舒胸前的匕首,朝望舒露出一个笑容,问道:“你父亲,为了自己苟活,选择杀死你。我刚才将你从他手中救下,现在你若告诉我繁育司的去向,我便饶你一命。但你若还是不说……”
匕首往里进了进,望舒感到一股刺痛。
他咬着牙不吭声。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严丽娟的声音带着一股虚伪的热情,“人、送、去、了、哪、里?”
没有声音回答她。
她也没有再问。
方池赶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具瘦小的尸体吊在房梁上,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来回晃动。
阳光照进来几寸,那孩子一下荡到阳光里,一下又回到阴影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将望舒的尸体放下来,来不及安葬,揣上硫磺就往地下城走去。他没有令牌,用方晓夏给的药,迷昏了门口守卫才潜进去。
不过他运气不错,才在地下城绕了一会儿,就遇到了小毕,小毕识得他,主动帮忙带路去找花竹。
花竹被绑在椅子上,人已经昏了过去。方池从怀里掏出养神醒脑丹,“你怎么样?”
“无事。”花竹醒过来,就见自己躺在方池怀中。
两人几日没见,花竹有些不好意思,不着痕迹地从方池怀中挣脱出来坐好。“你不是去边关了吗?”
“路上遇到几批送过去的驭灵人,我预感地下城要出事,就联系了飞花堂。”方池将人拉回怀里抱了,才继续说道:“果然,飞花堂探出,北梁无意开战,是我们从镇江抽调大批军队往泗洲驻守后,对方才安插了重兵驻守边关。”
“侯适想要将地下城的大批驭灵人卖给北梁,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起边关战事。”方池接着说道:“我见到了北梁四皇子,他与二皇子争夺皇位,目前还在养精蓄锐,不希望边关开战。我和他达成约定,只要十日内带侯适人头去边关,他就会在北梁朝廷内周旋,可保大夏一年安定。”
“他要侯适人头何用?”
“侯适主战,且与北梁二皇子渊源颇深,四皇子早就想除掉他。何况,侯适最近几批卖给北梁的驭灵人,掺杂了许多普通人在里面,北梁早就对他不甚信任。”
“这位四皇子可信吗?”
“我们与他利益一致,他赌上的,是自己未来的帝位,应该算是可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罢,侯家野心极大,若让侯适得到地下城,恐怕他会利用地下城的势力称帝。”花竹任方池给自己揉着青紫的手腕,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姜九说她从地下城出来后,就没了你的消息。我十分担心,就先过来看看。”
“你去救一下望舒,他昨日被放出去,我怀疑严丽娟派人跟着他,想要打听驭灵人的消息。”
方池的目光黯淡下来,含糊应了一声,说道:“我们先离开此处。”
“我不能走。”花竹抽出自己的手,示意方池将自己绑回去,“他们以为我是普通的驭灵人,对我没什么防备。我们正好借此机会,里应外合,一举铲除地下城。”
“你想怎么办?”
“严丽娟和花吟的毒,还需要我来解,他们暂时不会杀我。你去飞花堂和官府里筹集人手,等你准备好了,差人给我报信,我可以控制他们养在地下城的动物,到时候动物作乱,我让小毕趁机放你们进来。”
方池听罢,没有多说,在花竹额头上轻吻一下便离开了。
方池走后没多久,严丽娟推门进屋。她并不啰嗦,开门见山地朝花竹问道:“繁育司的女子们,你将她们送去了哪里?”
花竹并不答话。
严丽娟见他不语,继续说道:“此事对我十分重要,我只有得到繁育司的女子们,才有机会和侯适商量宫内那颗紫芝的归属。你若不愿意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朝她一笑,仍旧不答。
严丽娟敲了敲门,两个仆从抬着一盆热碳进屋。严丽娟拿了一把烙铁在手上,烙铁放进碳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花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烙铁慢慢靠近,花竹感到它炙热的温度,烧红的铁锈味道直冲鼻腔。
“繁育司的女子去了哪里?”严丽娟朝花竹走过来。
花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椅子摩擦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拉住他!”严丽娟吩咐两个仆役。
仆役上前,一人按住椅子,一人按住花竹绑在椅背后的手。
按着花竹双手的那人,摸到他腕上一副沉甸甸的镯子,趁其他人不注意,一把将镯子褪下来。
“还给我!”花竹开始挣扎。
“什么东西?”严丽娟朝仆役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役见被发现,只好乖乖将银镯递给严丽娟。
第105章黑雾弥漫,方池恶鬼缠身
镯子被严丽娟拿在手上看了半晌,黑乎乎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
“这个对你很重要吗?”严丽娟听到花竹情急之下的呼喊,举着镯子朝他问道。
“不重要。”花竹云淡风轻地回答,看都没有朝镯子看一眼。
“是吗?”严丽娟摆弄着镯子,“既然不重要,那我可要将这黑镯融了。”
言毕,她作势要将镯子扔进碳盆。
“等等。”花竹开口,这镯子是他在地府立誓的凭证,地藏叮嘱他莫要毁坏,但他也不知道镯子被毁,会有什么后果。
自己形神俱毁,灰飞烟灭?
“怎么样?”严丽娟捏着镯子,整个人仿佛沐浴在胜利的荣光中,她抓住了花竹的把柄,可以借此要挟他,“你告诉我繁育司众人的去向,我将镯子还你如何?”
花竹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地一声,严丽娟扬手将镯子摔在地上,她原本舒展的五官也在一瞬间变得扭曲,“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便摔碎这上面的琥珀,看你——”
严丽娟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见一团黑气,从被摔碎的琥珀处涌起,直朝花竹飘了过去。
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花竹整个人就已经被黑气所笼罩。
花竹也看到了这一团超自己而来的黑雾,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慢慢升起,漂浮在上空俯视着一切。
银镯已经裂开,封印在里面的一滴血渗了出来。血虽只有一滴,但流出来后,却如河水一般蜿蜒在地上。地面裂开了一块,河流朝着裂开的缝隙流了进去。
黑气不断扩散,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使得原本就昏暗的地下城,更加日月无光。
严丽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裂缝吞噬,尸骨无存。
和她犯下的罪恶不同,严丽娟死得悄无声息。
严丽娟跌落后,缝隙瞬间扩张数倍。仿佛一场剧烈的地震,大地突然颤抖起来,像是在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烈摇晃。花竹眼睁睁地看着房屋开始晃动——万金殿坍塌,地下城下陷,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房内的人尖叫着,四处奔逃。有的人跌倒在地,被滚落的石块和瓦砾掩埋;有的人则紧紧抓住房柱,试图稳住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尘土和瓦砾的气味,让人窒息。
大地裂开了一处巨大的伤口,血水从银镯中源源不断地朝裂口处流去。
花竹借着动物们的眼睛,看见了争执中的花吟与侯适。花吟拿着几本账册,显然是在威胁侯适。侯适露出一个处心积虑的笑容,挥手让身边的人将花吟绑了起来,最后留下句“你就等着顶罪吧。”转身逃命去了。
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等死的父亲,花竹终究动了恻隐之心,他召来几条游蛇和小鼠,帮花吟咬断绳索,盼他能够逃出生天。
花吟得救后,却没顾着自己逃命,反而朝关着花竹的繁育司奔来。花竹心中一热,已经多年未曾感到过的父子亲情漫上心头。
正在此时,花竹也渐渐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迈开脚步,准备出门去逃命。
地下城塌陷后,花竹所在的繁育司,顶上的土层,全部跌落进了裂开的缝隙里,花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就这么躲过了一劫。
花吟赶来后,瞧见被一团黑气笼罩着的花竹,仿佛见鬼一般,猛地刹住了脚步。
“你……你是怎么了?”
花竹想要回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挡住花竹的出路。
“那解毒之法,你还未告诉我。”花吟见没有回应,继续道:“你告知我解毒的办法,我助你逃出升天。否则,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地下城的坍塌已经渐渐止住,花竹刚刚温热起来的心,慢慢凉了下去。
花吟还想再逼问,却听到远处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
地下城坍塌后,两人所在的位置,正是罗村的村口,现在往上爬出去,就能看到村庄的房屋。
花吟听到对岸传来的马蹄声,身子一僵。他转过身来,揪住花竹的衣襟,怒喝道:“快说!解毒之法是什么?”
一抹冷笑浮上花竹的脸,“怎么?侯适来取你性命了?”
来的是守城军队,正是左一抿带领的那一支。如今看来,左一抿这颗墙头草,已经倒向了侯适。
花吟听到花竹这句话,反而笑了,说道:“来者不善,我看他们可能不光是来要我命的。”说罢,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率先藏了起来。
环绕在花竹周身的黑气,这时朝刚才裂开的缝隙处转移。
守城军队逐渐逼近,但碍着中间裂开的巨大鸿沟,无法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侯川跟在守城军队中,他喊着花竹和花吟的名字,说两人是驭灵人中的漏网之鱼,要将他们捉拿归案。
士兵们已经在架梯子,准备爬过鸿沟来缉拿二人。花竹身后忽然出现十几名罗村村民。
“你们怎么来了?”花竹问为首的东叔。
“本来以为地震了,大家都跑出来逃命。结果看到军队想逮捕你,我们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罗村这些驭灵人,大多数都是当初从镇江救下来的,他们才参与了拯救繁育司女子。花竹在他们心中,几乎成了拯救驭灵人的英雄。
花竹无奈地看了众人一眼,叹息道:“与官府朝廷做对,怕是要判死罪。”
一群人毫不在乎的笑声是对他的回答。
“若不是花大人将我们救出来,我们早已是一具死尸了。”东叔率先表态,其他人纷纷附和。
花竹心中感动至极,面上却仍旧冷静地问道:“大家真的确定吗?”
“当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宝娣从人群中走出。
如今,她已不是花竹初见的那个小姑娘,也不是临安城内那个顶着满头珠翠的女子。她面露坚毅,稚嫩的脸颊上带着几分与自己年龄不符的风霜——她已经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能扛起自己和别人命运的女人。
罗村众人给这个小姑娘让出一条路,宝娣走到花竹身前,展颜对他笑道:“花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花竹规规矩矩地朝宝娣行了个礼,作为对她长大成人的贺礼。
宝娣还了礼,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裂隙边缘朝对面的守城军队喊道:“众位军士!当年罗村的战争就是侯适让你们做先锋,结果呢?守城军损失惨重,他利用完守城军,便转投御林军,你们这十年里得到了什么?”
宝娣喊完话,正准备跨越裂隙的士兵们,有一部分停了下来。
宝娣见有效果,意有所指地朝站在裂隙另一侧的左一抿大喊道:“你们还要被他利用吗?侯适是根本没有权力调用军队,到时候查办下来,还不是推你出去顶罪?”
左一抿站在对面,宝娣的一席话,他一字没落地听在耳朵里。略微一犹豫,朝身边的侯适深深一揖。
“侯大人,对不住了,若要调动守城军队,的确需得加盖您官印的文书。”左一抿下令让众将士回撤,面带歉意地对侯适说道:“我们兄弟们就在这里等,您的文书一来,刀山火海,没有二话!”
侯适冷哼一声:“这可是你们立功的机会,等下我把御林军找来,功劳可就与你们无关了。”
左一抿只是陪笑,并不答话。
侯适还想再劝,却听得对面也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却是已经被派遣到边关的方池,带着飞花堂众人赶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擅离边疆,视同叛变!”侯适大喊道:“擒住他的人,重重有赏!”
“侯适私自贩卖驭灵人给北梁,挑起边关战事,乃叛国之罪!”方池坐在马背上,朝守城军队大喊道:“擒住他的人,重重有赏!”
侯适见自己的话,被方池原封不动地扔回来,一时气结,对左一抿说道:“别听他胡说。”
“证据我已经带来了,只等进宫禀告!”方池似乎猜到了侯适的否认,朝着左一抿吼道:“左大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左一抿向来是个墙头草,如今方池和侯适针锋相对,他看不清形势的情况下,自然是谁也不帮。
侯适拂袖而去。
“他应该是回去搬救兵了,御林军一到,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花竹看了眼身后的飞花堂众人和罗村村民。
“宋凌也去搬救兵了。”方池搭上他的肩膀,对花竹说道:“别担心。”
两厢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宋凌还没到,侯适却已经带着御林军出了城门。左一抿见御林军来势汹汹,也赶紧招呼上守城军队跟在后面,以免到时候侯适说他不出力。
御林军开始翻越裂隙。
他们翻越的过程却并不顺利。花竹被这边的驭灵人,纷纷驱动动物,或拦路或阻挠,就是不让他们通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凌来的时候,正见军队在裂隙的黑雾中,往这边爬来。他带来的,是飞花堂这些年救下的驭灵人,和几车驭灵人能控制的动物。众人见此情形,都催动带来的动物,让它们朝裂隙中奔去。
这一批高阶驭灵人的到来起了作用。士兵们见迎面而来的是游蛇豺狼,纷纷退避。一时间,已经走了过半路程的御林军,又被逼回了裂隙对面。
双方就这么站在鸿沟的两侧对峙着。
侯适见方池站在最前面,不远处是花竹,两人身后是一众他求而不得的驭灵人,直恨得牙痒痒。他半生都在做驭灵人的买卖,最希望手下的驭灵人听话,能够为他所用。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墙头草左一抿见形势不对,谄媚地朝侯适问道。
侯适装作没听见。如今他领着御林军,根本看不上左一抿。
御林军的将领,手持号筒,立于阵前,声震四方。他向花竹这边朗声呼喝:“奉天子之命,特赦天下,诸般罪孽,尽皆释放。无论尔等何人,只要放下兵刃,诚心归降,便可得保平安,无忧无惧。昔日之过,既往不咎,天子宽宏大量,愿与民同安。尔等当知天命难违,速速抉择,勿失良机!”
言罢,号筒之声回荡于天地之间,比方才宝娣扯着嗓子喊,不知要声高多少倍。
这番喊话多少起了一些作用,躲在众人后面的花吟,眼睛亮了亮,他想要投降,却又碍于周围众人,不敢出声。
“我们要速战速决,如今两军对峙,他们还有心思劝降,若等到其他州府的军队赶来救援,他们必定寡不敌众。”方池说道。
花竹刚想回答,就见沟壑里黑雾渐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黑雾没再缠绕花竹,而是朝着方池飘来。渐渐的,方池被黑雾笼罩在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花竹钻进一团黑雾中,徒劳无功地想将方池从雾气中拉出来。
方池露出一抹惨笑。
花竹从未见他这样笑过。方池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开朗粘人的模样,花竹没告诉过方池,他一直喜欢他如星辰般璀璨的笑容。
但是此刻,方池扯出的这一抹惨笑,藏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仿佛是一颗被风雨侵蚀过的石头,表面粗糙,内心却充满了裂痕。
他一双明亮的凤眼,像是被黑暗吞噬的星辰,失去了原有的光芒,只剩下空洞和凄凉。
方池从后腰抽出一把子母刀,抬手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我愿赌服输,你们来吧。”方池朝一团黑雾伸出手。
伤口处的鲜血滴落下来,黑雾从方池手上的伤口钻进他的体内。
花竹冲到方池身前,试图用手捂住他的伤口,阻拦黑雾,但是徒劳无功。
方池凑近身来。花竹看到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子刀,上面刻着“断魂”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
他明明记得,当初子母刀炼成,一把是“破雪”,一把是“迎春”。
花竹抢过双刀,拿在手里看,却发现,两把刀,一把刻着“破雪”,另一把却是“断魂”。
黑雾还在源源不断地钻入方池体内,方池不堪重负,跌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花竹扶住方池,急切地朝他问道。
第106章重返地府,花竹以命易命
方池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悲鸣。花竹想要转脸去看方池,却发现站在自己身侧的是阎王,他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立誓的地府。
他还是被无数驭灵人冤魂附体的状态。
“今日必将驭灵人冤魂伸冤,如若不能,我必将搅闹,永不止息。”花竹听到声音从自己喉咙里传出来。随后“呼啦”一声,花竹身不由己地将案几推倒,手持两柄子母刀,朝阎王刺去。
他此时的魂魄,已经被一众驭灵人的冤魂所控制。
阎王从身后摸出一柄大斧,劈头朝花竹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不躲不避,也不还招,反而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
斧头劈到眼前的一瞬,牛头马面晃晃悠悠地站到了花竹的身前。
阎王见要伤到自家人,急忙收招。巨斧骤然回撤,牵扯得阎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甚是狼狈。
花竹等他站好,再次持刀而上。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来个回合,加上殿内兽灵们的捣乱,阎王渐渐落于下风。
“你莫要牵扯到地府内的兽灵!”阎王护住牛头马面,但他们两个显然已经被花竹控制。
花竹一笑,“有何不可?我们本就是驭灵人。”
大大小小的野兽魂灵,被花竹操控着,将地藏王菩萨的翠云宫占了个满员。
“你且等菩萨回来了收拾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话音未落,谛听载着地藏菩萨从远处驶来。
“小小魂魄,休得胡闹。”一阵清远悠扬的铃声响起,花竹感到自己的魂魄开始撕裂,他承受着撕裂的痛苦,但也渐渐找回了一点对自己身体的使用权。
聚集在翠云宫的一众野兽魂灵,也不再听从花竹的控制,纷纷散去。
周围正渐渐平静下来之际,门口又传来了吵闹声。
他心中暗叹,原来地府每日也不怎么消停。
阎王急急忙忙出门去查看。不多时,阎王返回,在地藏耳边低语了几句。
地藏收了妙音法铃,“让他进来。”
方池走了进来。
原来他也死了?
花竹想要再看两眼确认,无奈这具身体并不完全听他指挥,他此刻正盯着地藏手中的铃铛瞧。
“菩萨,”方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愿和花竹一起,共同帮助菩萨度化驭灵人冤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听听。”
“我可以和花竹一起重生,改变驭灵人的命运。”
花竹不受控制地转过头去,看向方池。
“重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地藏四平八稳的声音传来。
“他本就是实力强劲的驭灵人,现在又被一众冤魂附体。”方池指了指花竹,“不好收服。”
“我自有办法。如若不行,我还能——”
“若拍散他的魂魄,与菩萨大愿不符!”方池站了起来。
“我当初发愿,是为了渡化众生,不会为了一个魂魄而有所改变。”
“那么多驭灵人的冤魂,亦是众生!”
方池见菩萨没有再说话,继续说道:“我可以用自己的魂魄为他作保,若再世无法渡化这些驭灵人,甘愿以魂魄献祭,生饲冤魂。”
花竹忍不住看了一眼方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菩萨不允,我便协同这么多驭灵人冤魂,在地府大闹一场,最多也就是和魂飞魄散的结局。”
“你在威胁我?”地藏说道。
“望菩萨准予!”
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四周变得寂静非常,花竹仿佛能听见自己已经并不存在的呼吸声。
“你们觉得如何?”过了好一会儿,地藏的声音才从头顶传过来,他朝着附身在花竹魂魄中的冤魂们问道。
冤魂们叽叽喳喳讨论了好一阵,花竹想要参与,却无法控制在地府的自己。还没等到他阻止,一众魂魄已经达成共识,同意了方池的提议。
地藏拿出一枚银镯,封好驭灵人的冤魂,将他递给方池,说道:“此物为立誓凭证,如若背约,你将魂飞魄散。若是事成,银镯则为魂归地府的路引,带领魂魄回家。”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方池看了一眼花竹,说道。
花竹还想再看,视线却开始模糊不清,渐渐连声音也听不到了——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花竹发现泪蒙住了他的脸,方池倒在自己身侧。
“你怎么样?”花竹将被黑雾缠身的方池抱在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缓缓睁开双眼。
“对不起。”方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没能帮你解放所有冤魂。”
“为什么?”花竹抹了一把眼泪,他似乎变成了爱哭鼻子的望舒,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下流。
“上一世……上一世我没来得及救你……”方池眼中的星光一点点破碎,化为尘埃。曾经的明亮和热情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悔恨和绝望。
“一醉。”花竹唤他。
因着这声“一醉”,方池嘴角透出一抹笑意。
对面的御林军开始朝这一侧投石,同时他们开始造云梯,准备横跨裂隙。
“带着驭灵人……去泗州……姚姑娘……小心!”方池猛拉一把花竹,躲开从对面飞来的石头。
“往后退!”花竹招呼众人,然后抱起方池,随着众人朝后退了一里地。
花竹再放下方池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他被划开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还在一下下往外滴落着血液。但是笼罩在方池周身的黑气,似乎有一部分往花竹这边来,它们聚集在花竹右臂周围,似乎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右臂上是一道被投过来的石子划伤的血痕,花竹心念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自己也可以成为这些冤魂们附身的肉体?毕竟,上一世这些怨灵,是附在自己身上的。
他从方池怀中摸出那把“断魂”刀,在自己手心狠划一刀。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黑色的雾气从方池身上,转向花竹,贪婪地往花竹伤口里钻。
花竹感到一股蚀骨焚心的疼痛。他没理会这些,召来两条小蛇缠住已经昏迷的方池,这样即使他中途醒过来也无法再次割伤自己。花竹附身在方池嘴角留下轻轻的一个吻,没管是否有人看到。
然后他沿路滴下鲜血,朝裂缝边缘走去。
第107章怨灵遭解,花竹再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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