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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哪位?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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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县令又道:“我看侯海大人是在拿你和方家斗气,现在就连侯川大人都搬出来了。你趁他在气头上去求,没准儿给你弄个比方池从前还大的官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提到方池,花竹心中一沉,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高县令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免不了要互相帮衬,我知你是有能力的人,今日托大劝你一句,办事趁现在。”

花竹忽然意识到,这两位县令大人,是在点拨自己。从前他那么想升职,呼天不应,反被诬陷,今天他沦落至此,却有两个县令主动出谋划策,不可谓不荒诞。

他说道:“其实……我……我是……,”花竹顿了顿,不知怎么说才好,对面那两人,毕竟是朝廷命官。而分桃断袖之事,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李大人见他为难,主动说道:“我知道,但人在世间,谁没有一点癖好呢?”

花竹微微睁大了眼睛。

高县令已经吃完了瓜子,十分平和又认真地说道:“你下次见到侯海大人的时候,且去跟他说,现在正是时候。”

“说道这个,我好久没见到侯海大人了。”李县令说道。

“听说受了风寒,正在家中养伤呢。”

两位县令就这么嘟嘟囔囔讨论起侯海来。

花竹这边,却忽然没了打探消息的的欲望,他感到郁结在自己胸口的东西,舒散了一部分,他能感到,面前这两个人,是真的在帮自己筹划。即使他们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县令看出花竹的迟疑和迷惑,解释道:“在上面,我的确为难过你,即使明天我们在上面见面,我还会是之前对你的态度。”

在昏黄的灯光下,李县令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指向屋顶。然后他收回手指,从花竹手中抓回两颗瓜子吃起来,最后再次慢悠悠地说道:“在这里,我不需要用你来证明自己的‘合序’,在这里,我们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正在这时,花吟从楼下上来,身后还跟着端着个托盘的青莲。

两位县令纷纷站起来,跟花吟打招呼。

花吟跟他们寒暄完毕,转头对花竹说:“终于看到你不那么眉头紧锁了,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往后多想想,你笑起来像你娘亲。”

花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笑了一下。他正要说话,就见门被打开,于平从里面出来。

送走了于平,侯川朝高、李两位县令招手。

“花大人,少陪了。”两位县令对花竹行礼。

花竹堪称真心实意地朝他们还了个礼。

“看来侯大人不太相信你,”花吟拍了拍花竹的肩膀,“没关系,你多在地下城里转一转,等混上了脸熟,到时候就自然好了。”

花吟说完,又带着上好菜的青莲下楼去了。花吟走后,花竹哪儿也没去,他站在二楼,看着在大厅穿梭忙碌的青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会儿,青莲也见到了居高临下观察自己的花竹,她游鱼般的身形一顿,不小心撞上了正要入座的一位客人。

第99章驭灵之秘,方池有心归隐

两人如此对看了半晌,花竹暗地里朝青莲做了个手势,青莲自知躲不过,跟着花竹去了万金殿的后门。

“大人,”青莲率先开口,“从前那些事……都是常玉的主意,当初……当初……”

花竹见她也如此称呼自己,忽然明白,“大人”只是这里对客人的一个称呼,毕竟这个地下城,若不是个大人,还真进不来。

他与青莲都心知肚明当初栽赃的那件事,也不废话,挑明了问道:“先不说你栽赃我入狱之事,我且问你,那时把吴大郎送进监狱杀我的,是何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青莲指天发誓,“若是我撒谎,天打雷劈。”

花竹盯着她看,并不说话。

“大人……”

“你栽赃我一次,害我差一点丢了性命,我姑且算作你欠我一次。”花竹伸出一根手指,“而后你逃到地下城,让我去镇江寻你无功而返,这是第二次。”

花竹又伸出一根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莲额边滴落一颗汗珠。

“你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能来这地下城对吧,”花竹说道:“所以你毫无压力地构陷我。”

青莲扑通一下跪地。

花竹不着急扶她,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让我又在这里遇见你,便是缘分。”

“我不为难你,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全部照实答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揭过。”

青莲跪在下面,只顾点头。

“常家为何要杀那女童?”

“哪……哪个女童?”

“你诬陷我杀死的那个女童。”

“应该是……是个意外……听说人运到临安,不知为何就死了。”

“你已知道我和花吟的关系,若还是诓我,在这地下城里,我必让你不得好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倪家大虎,他见那女童生得漂亮,起了歹意,我……我……。”

青莲“我”了半天,最终任命一般说道:“我恨大虎薄情,逼他杀了那女童。”

看来大虎死得不冤。

“第二个问题,便是刚才我问你的,我入狱之时,是谁雇吴大郎杀我?”

“这个我真的不知啊,大人!”青莲有些急了,见花竹要走,一把拉住他,说道:“大人换个问题,或者……或者我多回答您一个问题!”

花竹停了脚步,说道:“我便是问你一百个问题,你不真心实意答,也是枉费。”

“这个我真不知道,当时……当时我已经栽赃了您,只想赶紧了结此事,怎么会再生枝节杀人啊!”

“你说是常玉让你栽赃我的,可是实话?”

“千真万确。”

花竹不语。

“真的是常玉,大人,我一个女使,倪大虎一个人贩子,能干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倪大虎可不是一个人贩子,或者说,他不止是一个人贩子。”

青莲见他拆穿了两人的底细,也不含糊,当即改了之前的说辞,说道:“是李大人。”

“哪个李大人?”

“仁和县令李大人。”

刚刚分了瓜子给自己的李大人。

花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你让倪大虎杀死的女童,她脚踝上的刺青是什么意思?”

听得此问,青莲站了起来,她紧绷的背脊舒展了些,显然回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没什么压力。她除下鞋袜,准备给花竹看自己的脚踝。

“我知道你也有,我是问,这刺青是什么意思。”

“是用来分辨人的意思。但凡是通天门的人,都有这些刺青,这是属于他们财产的标记。男人女人各不相同,不同地方来的人,也不一样,同一地方来的人,负责的工作不同,刺青也不同。”青莲最终还是脱了袜子,指给花竹看,“男人在左脚,女人在右脚,浅色的刺青都是后面增加的,横竖刺青都是立功一次,大功是横着的,小功是竖着的。若是斜着的刺青,那便是记过。”

“你栽赃我那回,是算大功还是小功?”

青莲一下子又跪了回去,颤颤巍巍地说道:“大人饶命,那次不算功过。要归入这里后,做的事情才会有刺青标记,之前做得任何事都不算进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最后一个你送我的问题,大君和国主是谁?”

青莲又开始磕头了。

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把头磕得咚咚作响。

过了半盏茶功夫,花竹闻到了夹在风中的血腥味,他不愿为难青莲,于是蹲下身来,说道:“那我换个问题吧。”

青莲如蒙大赦,感激地眼泪都流了下来,一个劲儿地朝花竹点头。

“你看看这个刺青是什么意思?”花竹在地上画了个刺青的样式。

“这个刺青,想必是一个女子身上的,能看出来是她的生育证明。后面补上去的横杠代表他生儿子的数量,所以是一个儿子;竖杠是生女儿的数量,是两个女儿,所以这人是给地下城生了一儿两女。”

“生孩子是立功吗?”花竹有些不解,这是春娘脚踝处的刺青样式,青楼中的女子,最忌讳的便是怀孕生子了。

“她应该是繁育司的人。”

“番鱼司?”这是花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难道是什么驭兽人的新技巧吗?

青莲感激花竹并未逼问自己,很是耐心地解释道:“是负责生孩子的地方,那边女子的任务,便是生产。若是地下城的男子表现好,也能获得和那边女子同生一个孩子的权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听了觉得奇怪,不知道此举何意,为了留住男子在这地下城效命吗?可是地下城的人,就算再回临安城,大多数不是被通缉,便是已死之人,他们应该更情愿留在地下吧。

还是只是为了模拟从前的生活?

“生了孩子,便是成了家的意思吗?”

“自然不是,那些女子要一直生孩子,怎么会成家,而且孩子也是要拿出去卖的。”青莲往上指了指。

是了,这本就是买卖人口的地方,现在由“拐卖进货”,变成“自产自销”罢了。

青莲如今是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补充道:“听说也有些是专门繁育驭灵人的。”

花竹一愣,繁育?

驭灵人是什么猪狗吗?要拿他们去做繁育?

而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青莲说道:“我问题已经问完,你我之间两清,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可以答或不答,我不强求于你。”

说罢,他在地上画出方池脚踝的刺青:“这是何意?”

青莲看了一眼,马上回道:“就是一个生在地下城内的人,没有其他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当晚回家,发现方池在等他,花竹告知方池地下城繁育驭灵人的事情,又说了两个刺青的含义。

“所以我还有两个姐妹?”

“我若能找到她们,一定将她们救出来。”花竹面色严峻,“还有方衡大人的死,也是侯家所为,我找机会……。”

方池将花竹拉进怀里,轻柔地吻了吻他的发顶。“父亲的事情,我明日告诉与之。你在地下城里尽力就好,别太为难自己。”

“方池。”花竹叫他名字,声音闷在胸前的布料里,听得不甚清晰。

方池应了一声,等着他往下说。花竹却没了声响。

“怎么了?”方池知道花竹去地下城,面对一众驭灵人悲惨的命运,还有生身父亲对他的利用,他多少都会有些吃不消。所以每次花竹回来,方池都会轻轻抱着他,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可是如今,自己还有两日,便要去边关,不知道花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熬过去。

花竹仍旧将脸埋在方池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在地下城……你知道吗?我在那里……”花竹话说了一半,又从方池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他看着方池的眼睛,继续说道:“那里,有很多断袖之人……”

然后他的目光垂下去,低声说道:“我有时候会感到放松,因为我并不需要再遮掩自己的身份。”一滴眼泪从花竹眼角落下,“我害怕,害怕自己已经开始有一部分属于那个阴暗的角落了,或许有一天,我一个不察,就会成为那里的一份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池吻掉他脸颊上的泪滴,又将人抱回怀里哄着。

“你永远都不会变成地下城的一份子,你知道为什么吗?”方池没听到花竹的回答,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道:“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阴暗的角落,而你,正时时刻刻警惕地看着这个角落。”

“别让自己肩负太大的责任好吗?”方池的吻,落在鬓边,然后是额头,然后到了眼睛。

花竹闭上眼睛,方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如果你我接下来的事情都顺利,捣毁通天门后,我们就带着宝娣归隐山林吧。”

“宝娣已经睡下了?”花竹惦记着宝娣。

一个吻落在唇上,“你还没回答我。”

花竹耐心地等着这个吻的结束,然后轻声回道:“好,到时候我们离开临安。”

“那你好好的,等我回来。”方池轻轻咬了一下花竹的嘴唇,“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花竹说完,加深了这个吻。

第100章心怀慈悲,花竹通过试探

花竹见七娘的第一眼,就确定她是方池的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下城昏暗的灯火也未能掩盖她的美艳。

她那双凤眼实在太漂亮,若不是常年生活在地下,一定是一双比方池还美的眼睛。

花竹暗中感叹:这双眼睛,就该生在女子身上顾盼生辉才对。

“你是花吟的儿子?”七娘开口问道。

花竹点头。

“你上次给青莲看的那个刺青,可是你娘身上的?”

花竹看着七娘和方池相似的眼睛,知道她将自己当成方池了。

“你盯着我看什么?”七娘见他不答话,再次问道。

“你……”

“我长得像她,”七娘垂了眸子,敛去眼中流光,“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像。”

花竹苦笑,他若是像了,那才不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孩子?”七娘带着花竹往繁育司里面走。

“我只是来见你一面。”花竹将后面的半句话咽回肚子里,“看看能不能带你们出去。”

他答应过姜九的话,还在耳畔。

任何女子,你看到她快要爬出所在的深渊的时候,拉她一把,而不是踹她一脚。

花竹要拉这里的女子们一把,让她们回到活色生香的人间,再次过回常人的生活。

而不是像猪狗一般,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城中,供人繁殖之用。

“你不要孩子?”七娘问道。

“不要,我……”花竹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七娘。

这次花吟如此痛快地就让花竹去了繁育司,嘴上说着是信任花竹,但说到底,还是对他的试探。

试探他是否可以相信。

若花竹露出一星半点不忠于地下城之处,花吟可能就会收回对花竹的信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还不确定,自己能否信任七娘。

花竹想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对七娘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毕竟,地下城众人的关系盘根错节,若七娘和花吟是一伙儿的,花竹这些日子打入地下城的辛苦都要白费。

不仅如此,可能连命都没了。

最终花竹说了谎:“我就是想来看看。”

“觉得地下城如何?”

“震撼人心。”

七娘脸上闪过一抹短促的笑容,闷声不响地走完了剩下路。

到了地方,花竹虽然已有准备,但还是被眼前所见惊掉了眼珠子。

所谓繁育司,竟是在像养牲口一样在豢养人。

七娘带他来的这房子只有一扇紧闭的小窗,门口一个幼童手臂粗的铁锁挂着,门内传来几声婴儿哭声。

七娘拿出腰间的两把钥匙,逐一开了门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股混合着骚臭味道的血腥气迎面扑来,花竹被这味道打退了半步。

只见房间里面挤了五六名女子,她们或是怀着孕,或是刚生产完,个个神情暗淡,状若老妇。但是既然还能生产,年纪想必不会如她们看起来的那般大。

花竹只看了一眼,心中大骇,几乎想逃。

他见过城外疫情中的场景,自认为已经见过人间炼狱的花竹,在此时此刻,觉得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此处更加残忍。

几名女子都是疯疯癫癫,大概很久没有人来送过饭,正在争抢一人刚刚娩出的胎盘吃。那刚出生的婴儿兀自啼哭着,无人照看,婴儿的母亲曲着双腿仰躺在地,还保持的生产的姿势,她全身汗透却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见两人进来,饿鬼一般扑向他们,花竹想掉头逃跑,却被一股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有眼泪蹭地一下窜上眼眶。

七娘却如入无人之境,几个拐弯避开众人,径直往里上了二楼。

花竹狠掐自己内臂,强迫自己镇定。稳了稳声音对七娘道:“七娘稍等,我去去就回。”

七娘正忙着上楼,忽听此话,一阵奇怪,身子未动,嘴上反问道:“大人说什么?”

花竹却是一下子动了气,语气僵硬地重复道:“你稍等。”

七娘仍旧一脸莫名的模样,但花竹既然是花吟带来的人,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没意见,于是摆摆手随花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气势汹汹却没着急走,他挪到了那刚分娩的女子身旁,探了探她鼻息,确定还活着后,解了身上的外袍,盖在她下身处。

然后才匆匆出门。

不一会他抱着一捧包子回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蹲下,汗水顺着他的脸一滴滴流进脖颈。

春娘站在二楼看,明眸里闪过一丝了然,她忽然有些明白侯家那小官人喜欢这人什么了。

他温顺善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地下城里不能跑,你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

花竹并不理她,给每一个伸向自己的手里放一个包子。众女子拿了吃食,埋头便啃,花竹这最后一个人的饭食还没发出去呢,头一个拿到包子的人已经吃完——她竟是一点儿也不怕烫地一口吞了。

花竹最后走到那刚生产的孕妇身边,掰了手中的包子,一下下喂她。

七娘忽然笑了起来。

“你别光在那看热闹,”花竹分不开抢食的女子们,他手上几乎脱力,但狠狠地攥着一个包子,叹息着对七娘说道:“劳驾给我一碗水。”

这边已经吃了一个包子的女子们还是饥饿非常,见花竹手中还有吃食,扑上来抢。花竹刚狂奔几里,心力交瘁,一把让那人抢了去,白乎乎的包子滚落一地。一时间孩子的哭喊声、女子们的嚎叫声、花竹的劝慰声不绝于耳,场面混乱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娘拿了水回来就见到这一场景。

混乱中花竹就坐在血污里给躺在地上的女子喂食,七娘端着水碗递了过去。

花竹道了声谢,还未来得及喂水,就见七娘蹲在了自己对面。

“她是不是要死了?”花竹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落下,混合着汗水,滴在怀中人的胸口。

“死了就死了,这里人多得很。”

他一个人还没救出来,眼瞅就要送走一个。花竹瞪着一双通红的兔子眼,手下不停,将包子揉碎,就着半碗水给怀中之人喂了下去。

然后一只手抚上他胳膊,怀里那人喃喃道:“这个包子不好吃。”

身后也传来一声娇笑,附和道:“是呀,官人怎么不买王家铺子的,这个太干了,吃得我噎嗓子。”

“那家太远……”花竹转头,就见方才一口吞了包子的那人朝他笑。

那笑容里含了狡黠和娇俏,哪有半分刚才饿虎扑食的模样。

他又看看怀里那将死的女子,此时她已将花竹喂给她的半个包子吐在碗里,也正朝着自己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花竹看看将自己围成一圈的女子们,又看看对面的七娘。

“这是……”然后一口气没喘上来,昏倒了。

等他恢复意识,先感到一阵阵风从额间拂过,没有了之前的腥臭,倒是隐约伴着些茶香。

然后七娘的声音传进耳朵:“倒也是个办法。”

“要不……”另外一个女声传来,“要不我们求他?”

“红妆,你上次的亏还没吃够吗?”七娘说道:“不能相信别人!”

“那……那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至少现在看来,他并不是对我们的苦难视而不见的。”

“我再考虑考虑,花吟毕竟是他父亲。”

“我去试探,若是不成,大不了到时候我被处死,定不会连累各位姐妹。”

“你这么着急——”

“我受不了了,”红妆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再这样下去,还不如死了痛快!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人捂了嘴。

花竹感到几束目光投向自己,他知道装昏迷无用,索性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房间,已经变得非常干净整洁——这里还是破烂不堪,甚至比临安城内最穷的贫民窟还要贫瘠。但是此刻已经被收拾的清清爽爽。稻草被平铺在地面上,看来是众女子的通铺,他此刻正躺在上面,至于隐约的茶香,是从开着的小窗处飘进来的。

“大人醒了?”七娘开口问道。

花竹应了一声。

属于红妆的声音传过来:“在这地下城内,就算你壮如牛,也不能奔跑的。”她又递过来一杯水,“多谢大人惦念,方才吓到你了,请大人海涵。”

花竹看了眼方才被自己抱在怀中喂水的红妆,她此刻已经不再脏污,但面容上仍旧苍老——频繁的生育耗尽了她的青春。

“大人,红妆有一事相求。”红妆朝花竹跪了,言辞恳切地说道:“求大人带我出去。”

花竹听罢,并未回应,而是看向其他众位女子。女子们面色平淡,带着一股绝望,并无期盼之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恐怕……力有不逮。”花竹拒绝了红妆。不是因为他不想救众人,也不是因为他不能救众人,而是因为他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要救她们。

七娘听到拒绝,并不意外,对花竹说道:“大人想来看看繁育司,如今看也看了,且就回吧。”说完也不等花竹回答,起身一副送客的姿态。

花竹从地上站起,和诸位女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跟着七娘去门去了。

“红妆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七娘边走边对花竹说道:“我们的命,是注定烂死在这里了。”

“七娘,我……”花竹欲言又止。

“你该唤我一声姐姐的。”

“姐姐。”花竹想到方池,想到两人答应姜姑娘的话,“我会尽力帮忙,只是……出逃之事……恐怕难为。不过……或许姐姐有什么需要,我下次若还能进来,帮你们带过来。”

七娘听他松了口,说道:“繁育司的产房有三处,我们这里只是其中一处。你若想帮忙,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你能否……能否……”

“姐姐但说无妨。”

“逃出去是没有指望了,不知道……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出去几日,给姐妹们带些外面的东西进来。”七娘声音低下来,说道:“我一般在月初的时候有七天左右的时间,守卫嫌我来月事不干净,也不会有其他人找我,我只要跟送饭的姐妹说好,就不会被人发现。”

花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担心七娘此语,是对自己的试探。若他答应,七娘转身告知花吟,那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娘见他如此,说道:“我们一开始,也不信任你,所以特意设计了那一幕试探。你既然愿意帮我们,索性就多帮帮吧。”

“姐姐,姑娘们若是需要什么,尽管与我开口,我必会尽力带进来。但放你出去的之事,恐怕我没办法与父亲交代。”

七娘见他不同意,面色渐渐凶狠起来,说道:“你不要以为他说你是他儿子,你便是了。娘被多少人睡过,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我们都是野种。”

花竹叹了口气,并不答话。

两人如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墙后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他拎着一篮新鲜的水果,递给七娘,七娘拿了东西,看也不看花竹一眼,转身就走了。

“父亲。”花竹对来人说道:“七娘是你派来试探我的吗?”

第101章商定出货,下毒者反中毒

花吟也不隐瞒,笑呵呵地说道:“你通过了考验,我现在能放心告诉你我是谁了。”

花竹静静等着。

“我便是这地下城内的大君,当初我假死,之后就接管了这里。”

“你为何要杀七娘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花竹早就防备着他这一问,抛出已经准备好的答案:“常玉告诉我的,他还将你杀人的那台墨砚给了我。”

狡猾的笑容浮现在花吟脸上,他咧着嘴说道:“不愧是我亲生的,你已经拿到那墨砚了?我这几年,一直有把柄在他手里,迫不得已要给常家分一杯羹,如今墨砚到手,我就放心了。”

“你为何要杀春娘,那个时候,你不是已经要娶她进门了吗?”

花吟不甚在意地说道:“为了交投名状。只有我帮侯家杀了人,他们才会信任我。”

花竹微微偏过头,他不想让花吟看到自己难看的脸色。“还有一位国主,是侯适吗?”

花吟点头,说道:“我在地下城熬了十年,才终于有机会,能和侯适平分秋色。他身边有侯川帮衬,如今我也有了你,实在是天助我也!”

花竹压下心中的恶心之意,说道:“你想怎么扳倒侯家?”

花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先将花竹带回了万金殿的包间,确认无人偷听后,才道:“这些日子,侯家怕我势大,已经将很多驭灵人转移到了北梁。”

“你是负责管理繁育司的吗?”

“从前我是管理繁育司的,繁育司可以说是我在地下城最开始的产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

“后来,我好不容易让常家接手了‘攀枝入市’,以为可以扳倒侯家,没想到侯适和严丽娟联手陷害了常玉,最终‘攀枝入市’又落回了侯适的口袋。”花吟拍了拍花竹的肩膀,夸奖道:“好在你帮我在外面削弱了侯、严两家的势力,让我能在这里称雄。”

“你现在想怎么办?”

“从前我指望侯家帮此处繁育的驭灵人做身契,好让我能光明正大地卖出驭灵人。但最近这些日子,侯家为了削弱我的势力,已经将一部分驭灵人偷偷转卖去北梁。”

花竹低头看了眼几乎已被黑斑覆盖完全的手镯。“不能再让驭灵人去战场上送死。”

“正是。所以我们要想办法阻止侯适。”花吟眼中闪烁出期待的光芒,微朝花竹倾身,低声问道:“上次你说严丽娟杀了侯海,可有证据?”

“没有。”花竹答道。

花吟搓了搓手,“这可如何是好?”

花竹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严丽娟毕竟真的杀了侯海,我们可以利用她的心虚,来挑拨离间二人。”

“哦?”花吟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认识一名神医,到时候问她讨些毒药,我们给严丽娟下毒。等严丽娟知道自己中毒,她因为心虚,首先怀疑的,必然是侯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时候,我再在她身边旁敲侧击,加深她对侯家的怀疑。”花吟轻敲桌面,声音变得清晰而有力,“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随后他又拍了拍花竹的肩膀,说道:“不愧是我儿子!”

花吟的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成功的那一刻。

第二日,花竹带了晓夏配的药,交给花吟。花吟笑眯眯地接了,转身就加进严丽娟的茶水里。

“这药喝不出来吧。”花吟抓了抓胳膊,他常年在地下城的生活,皮肤上长了很多疹子。

“不会。”

“那就好。”花吟将袖子拉上去,伸手在胳膊上挠了个痛快,“此事我们尽快,我真是受够了像只老鼠一样躲在地底。”

花竹想到生活这里的驭灵人们,没有接话。

“好了,等一会儿侯适他们都要来,到时候你跟着见见。若是他们再提议卖出驭灵人,你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我的意见有什么重要的?”

“昨日我已经宣告,你做我的副手,今天侯适他们,就是来探虚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咬紧了牙,知道真正的考验要来了。

能不能成功打入地下城,就看今晚了。今晚若是表现得好,花吟必然会全心全意地信任和依仗自己。他深吸一口气,等着侯适的到来。

侯适进门的时候,花吟正在和花竹喝茶,严丽娟跟在侯适身后,一脸忠心耿耿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一丝她杀了对方儿子的端倪。花吟瞥了眼桌上的茶具,示意花竹给众人斟茶。

“我不要龙井,我喝花茶。”严丽娟开口道。

花吟意味深长地看了花竹一眼。

“小花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严丽娟跟花竹寒暄。

花竹拿起桌上的花茶给严丽娟倒了一杯,“严家娘子是喝这杯,还是要人另外沏过来?”

花吟听见此语,急得在桌下踢了花竹一脚——他这壶花茶就是给严丽娟准备的,若是今天没喝到她肚里,下次下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了。

花竹站得稳稳的,端着茶水,等严丽娟回复。

严丽娟轻笑一声,接过茶杯,对花竹说道:“合该我敬小花大人一杯,从前不知大人身份,自家人打了自家人,这茶喝过,之前的误会就一笔勾销罢。”

她仰头喝完杯中茶水,花竹却径自坐下,并不与她共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适见严丽娟吃瘪,也无意说和,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地朝花吟二人说道:“今日我们来,是与你们商量一件事。”

花吟喝了一口茶,却不应声。

“最近边关吃紧,梁人大肆购入驭灵人,我们这里剩下的货,该出了。”

“已经出了很多了,不是吗?”花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严丽娟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花茶。

“不够多,”严丽娟抿了一口茶,她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将茶杯放回桌上,语气迟疑地说道:“前些日子……敛金那边出了些状况,我们现在急需现银。”

“哦?出了什么状况?”花吟明知故问。

“被方家那小子抓了把柄,抄了。”侯适的目光转向花竹,冷声说道:“听说你们最近走得很近?”

“我派他去打探消息。”花吟没等花竹说话,抢先答道。

侯适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那怎么还把敛金给抄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花吟笑眯眯的。

旁边严丽娟的脸色跟着沉了下来,“我说花大人怎么不喝我的茶,原来是你抄了我的敛金聚财。这样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确实难以一笔勾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适见严丽娟要发作,摆摆手制止了她,对花吟说道:“当初我们说好,三方分管‘纳土通天’,你却私自让你儿子去打压严家势力,率先坏了规矩。如今之计,你也只好放放血,卖几批驭灵人出去。”

花吟兀自喝茶,并不答话。花竹劝道:“父亲,敛金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妥,我们补偿一下严家,也是应当。”

严丽娟的面色缓了一些。

花吟的脸色却黑了下来。他颇为严厉地看了花竹一眼,“砰”地一下放下了茶杯,对侯适说道:“你们要多少驭灵人?”

侯适伸出一只手,在花吟面前比划了一下。

“太多了,疫情之后,罗村几乎换了一批人,那边的出口早已弃用。一下子送出这么多驭灵人,要从哪里出去?”

“半夜偷偷放出去就好了,谁半夜闲得没事出来撞鬼?”

“此举不妥,”花竹插嘴道,“当时罗村的疫情,是我一手治理的。现居罗村之人,我也认识多数,中间太多江湖中人,耳目清明且惯爱夜游,从罗村出去,不甚安全。”

侯适沉吟了半晌,最后说道:“那从城门走吧,我与守城军队通个气,让他们放驭灵人出去。”

“侯大人已经将守城军队弄到手了?”严丽娟适时拍马屁。

“方衡一死,我们好处多多,守城军队现在一锅粥,新上任的统领左一抿,是颗墙头草,没啥本事,很好糊弄,到时候从正门口过,你们不必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看他说这话趾高气昂的模样,暗道原来侯海的爱炫耀,是侯家祖传的。

正事谈妥,侯适又着人去喊七娘。

不多一会儿,来人回禀,说七娘月事提前,不方便相见。侯适摔了一盏茶杯,骂道:“从这些贱货肚子里出来的,都没好种!”

花竹眉头紧皱,反驳道:“若说她们肚子里出来的没有好种,那非要往她们肚子里进的,又是什么呢?”

“你说什么?”侯适暴怒,刚要发作,外面又匆匆进来一个人。

这人在侯适耳边低语几句,侯适紧握的拳头松开,面色却更加难看了。

侯适瞪了花竹几人一眼,说道:“若不是为了帮你们把罗村彻底弄到手,方便以后驭灵人的往来,我不至于如此操心这个南郊大典。”说罢,头也不回地跟着来人出去了。

“皇帝面前的红人,就是不一样,都下朝几个时辰了,还要差人来请。”严丽娟喝了口茶,苦着脸说道。

花吟不想与她多叙,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起身就走。他刚走到门口,忽然胸口一阵绞痛,哇地一声,一口暗红色的血吐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怎么了?”严丽娟比花竹还积极,上前扶住花吟,面上十分关切地问道。

花吟一抹嘴唇,见袖子上全是血,张大了嘴巴望着严丽娟:“你……”

“我去请大夫。”花竹说罢,往外走。

花吟扯住花竹的衣袖,他十分忌惮地看了严丽娟一眼,说道:“你不要离开这间屋子,让门口听差去请。”

严丽娟见花吟对自己如此戒备,哼了一声,不再管他,径自离开了。

大夫来后,给花吟检查了一番,断定他是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却诊断不出来。

花竹拿出今日给严丽娟下的毒,问大夫:“可是与此毒类似?”

“看不出有什么相似性,若说相似,恐怕都是慢性毒药。”大夫左右看了一番,说道:“但大君中得此毒,恐怕要比眼前这毒更加性烈,不然也不至于吐血。”

第102章装神弄鬼,秘密出逃露馅

“可有解毒之法?”见花吟中毒,花竹率先问道。

大夫眉头紧皱,“我尽力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事莫要外传。”花竹嘱咐大夫。

“小人省得。”

“严丽君这个毒妇。”大夫走后,花吟让花竹扶自己靠在床上,“她弄死了侯海,现在暗害我来了。”

花竹擦干净他嘴角的残血,分析道:“也不一定是她,侯海虽死,但对侯家影响不大。严丽娟还是要与你联手,才好和侯家抗衡,没有急着要害你的道理。”

花吟苦笑道:“你有所不知,侯海便是与我联手,想要从他哥哥手中夺权。严丽娟杀了他,难保不是为了削弱我的势力。”

“难怪侯家要隐瞒侯海的死讯,看来侯海死了,可能正中侯川下怀。”

“你说严丽娟是受侯川指使的?”

“是与不是,侯适定是不知情的,他对侯海宠爱有加,没道理杀死自己儿子。就算侯适要杀侯海,也不必借严丽娟之手。”

“所以我们还是制造严丽娟和侯适之间的龃龉?”

“嗯。”花竹倒了杯水给花吟,说道:“父亲的毒,我来想办法。我认识一名神医,她云游四海,过些日子可能会到临安附近,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将她带来为父亲看诊。”

花吟感激地望向花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严丽娟这几日也会发现自己中毒,若她来和父亲商量,到时候父亲推荐她去这里看病。”花竹写了一个地址给花吟,“这个大夫与我有交情,她会短暂抑制住严丽娟的症状,但不会将她治好,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将严丽娟控制在手。”

花吟收下纸条,摆摆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了,花竹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地下城。

南郊大典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庆祀活动,今年又和太后寿辰安排在了同一天,所以宫中格外重视。

今日皇帝先去太庙行礼,夜里,便宿在大典使用的大庆殿内。

大庆殿规模很大,里里外外可容下几千人。今夜,殿庭中会按出行队列秩序摆好了各种仪仗、器物、车辆,一直排列到宣和门外。同时自宰相以下,参加祭典的百官也会穿好祭服,在宫内等候。更有几万名皇家禁卫军,全服戎装环护着皇宫。

这也就意味着,侯适和侯川,今晚都必然留在大庆殿,无法来地下城。

花竹挑在今夜行事。

他准备今晚救繁育司的女子们出地下城。

花竹带着姜九进了地下城。姜九这次进来,是花吟特批的,毕竟他身中异毒,花竹又大吹特吹姜九的医术。

“韩大夫请坐。”花吟见来者是个女子,眼带疑惑地望向花竹,见花竹朝他微微点头,这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礼数周到地款待姜九。

姜九此刻正顶着韩伊的化名,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花吟的殷勤,随后抬手给他号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胡乱把了一通脉,眉头攒起,故作深沉地说道:“这位官人体内所中的,恐怕不是毒,而是蛊。”

“什么?”花吟脸上的笑意猛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愕和不可思议。

“这种蛊虫的母虫要吸取阴气才能活,你这里阴暗潮湿,确实适合养。”

“请问大夫,这蛊可有解法?”花竹扶住瘫软在椅子里的自家父亲,问道。

“解法是有,但需先找到母虫。”姜九看了眼周围,说道:“你这地下之处,母虫难找,但是看这位官人病程进展如此快速,想必母虫必在一个阴极之处。”

“极阴之处,是指潮湿阴暗之处吗?”

“一般来说是的,不过你这里,处处皆可算是潮湿阴暗,故而,母虫应该在一个阴气更加浓重之地。”

“阴气浓重之地……”花竹看了眼花吟,试探着问道:“是指女子聚集之处吗?”

“值得一探。”姜九云淡风轻地说道。

花吟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我带韩大夫过去瞧瞧。”

花竹见他不带自己,也不硬跟,顺着花吟的话说道:“那我留在这里,等两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九看也不看花竹一眼,悠然踏出门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繁育司有三处,花吟生怕姜九找不到母虫,带着她逛了个遍。走到最后一处的时候,姜九问道:“除了此处,这里可还有其他极阴之地?”

花吟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摇头道:“应该没有了。”

一条银环蛇从姜九袖内钻出,探头探脑地往地上爬去。

“韩大夫?”花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开口问道。

姜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怀中掏出几束草药。

几条蜈蚣从角落里爬出来,姜九手脚麻利地将它们收入罐中。

“这是母虫吗?”花吟问道。

姜九神秘莫测地摇了摇头,收了银环蛇,带着罐子往回走。

花吟只好跟在她身后。

回到房中,花竹还在等,见两人归来,先给姜九递过去一盏茶,问道:“韩大夫,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先去炼虫,等下解毒之时,勿要让旁人在侧。”姜九对二人说道,“另外,找间没有铁器的房间,解此蛊需要朱砂,朱砂不能见铁。”

花吟听她说可以解蛊,忙不迭地收拾房间去了。

等姜九准备好,花吟那边也已经就绪。

“你带人看住门,勿要让人进来打扰。”花吟进屋之前交代花竹。

花竹瞧了瞧身侧的两个壮汉,他们是花吟的心腹,点头应道:“我们留在门外,父亲放心。”

“你身上可还有铁器?”姜九问花吟。

花吟摸了摸腰上的令牌,狠了狠心,解下来交给花竹。“此物极为重要,勿要让人拿了去。”

“父亲放心。”花竹还是那句话。

花吟朝他点点头,跟着姜九进了屋。

两人进去不多时,花竹也离开了万金殿。他顺着银环蛇的记忆,往花吟带姜九去的三个繁育司走去。

到了繁育司,花竹拿出令牌,十分严厉地命令看守让众女子排队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看守问道。

自从花吟在地下城公开认了花竹这个儿子,花竹就成了小花大人。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花竹眉头紧锁,形成一个川字。

看守见他面色不虞,不敢再多言,吆喝着将繁育司的女子们赶出来。

“带去从前罗村的出口。”花竹吩咐完,匆匆赶往下一处繁育司。

他时间有限,必须要姜九能够唬住花吟的时候,尽快完成繁育司的转移。

罗村出口处,姚姑娘带着飞花堂众人,已经备好了车马,只等女子们出现,便将众人装入车笼之中,再次伪装成北上的囚车,带着众位女子逃出生天。

当然,为保证消息不被泄露,繁育司的女子们是不知道内幕的,她们只当是一次寻常的转移,如同地下城里的其他驭灵人一般,被发卖出去了。

所以她们走得并不如何积极。

女子们一磨蹭,花竹就犯了愁,他冷了脸,催促看守们尽快。

“若是半个时辰内不能将人都送出去,到时候父亲发起火来,你们都要被送到笞房做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看守听得此言,屁股一紧,从腰后拿出鞭子来赶人。

七娘也在队伍中,见花竹如今变得如此冷血,送给他一抹讥笑。

花竹想着自己曾经对姜九许下的承诺,装作没有看见。

地下城里的众人,最近见惯了驭灵人被发卖出去的场景,纵使女子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走在地下城中,也并未遇到任何盘查。

花竹提前想好的种种说辞,倒是忽然没了用处。

半个时辰过后,三处繁育司的女子被尽数被送往罗村。花竹长出一口气,回去接应姜九。

还没到万金殿,花竹就见侯适步履匆匆地走在地下城中。他心中暗呼不妙,赶紧差使一只老鼠朝万金殿飞奔而去。

一只老鼠,是让姜九快逃的信号。

姜九得了消息,草草结束了“解蛊”仪式,起身就要走。

“韩大夫留步。”花吟叫住姜九,从柜子里拿出几方银铤,作为谢礼。

“不必。”姜九拒绝得言简意赅,颇有世外高人超然物外的风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还想再劝,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未等他应声,花竹已经推门而入。

“父亲。”花竹进屋朝花吟使了个颜色,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韩大夫,待我出了这里,必然亲自上门拜谢。”

姜九一笑,并不答话,朝花吟点点头,就算是告别,径自离去。

姜九前脚刚走,花吟马上转向花竹,“怎么了?”

“侯适来了。”

“什么?”

明日便是南郊大典,侯适今夜应该留在大庆殿陪皇上祈福的,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地下城,那必然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知道他为何而来吗?”

花竹刚想答话,门扉再次被推开。

“人都跑光了,你们还在这里父慈子孝呢?”侯适进门,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侯大人,这是怎么了?”花吟刚被解了蛊,此刻心情正好,满面春风地朝侯适问道。

侯适额上青筋暴起,嘴角紧绷,仿佛一根即将崩断的琴弦,他极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吼,问道:“谁让你将繁育司的女子,全部送出城去的?”

“什么?”

花竹听得两人对话,心道不妙,侯适如此迅速得知了消息,自己今夜恐怕再难全身而退。

第103章弱者结盟,花竹地下城被

“繁育司已经空了!”侯适猛地一脚跺在地上,骂道:“你他爹的还在这喝茶!”

花吟见他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花竹身上,侯适冷笑道:“问你刚认回的好儿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可能。”花吟的目光在花竹和严丽娟之间穿梭,最终停留在严丽娟身上,说道:“不会是你这个贼婆娘搞的鬼吧?”

严丽娟平白被诬,拔高了声音说道:“我刚去看了大夫回来,怎么有功夫管你的繁育司!况且,放走她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你好处可是不少,你没了‘聚金敛财’,巴不得我也同你一样。”花吟冷冷地说道。

“我怎么会?”严丽娟看了花吟一眼,又转向侯适,“我同你一样,被人下了毒,怎么会害你?”

侯适听出严丽娟的弦外之音,他眼睛一眯,冰冷的寒意覆上双眸,哼了一声,说道:“我没工夫给你们下毒。”

严丽娟鼻孔微微张大,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地弧度,说道:“不是你是谁?既想要杀我,又不敢光明正大做的小人!”

“你不如问问他。”侯适指了指花吟,“他利用自己的儿子,削弱你的势力,你以为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姐姐……姐姐难道……真的是他杀死的?”严丽娟望向侯适。

“不然呢?”

“我以为是……”严丽娟那句“我以为是你”最终没有说出来。但侯适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骂道:“蠢货!”

严丽娟意识到自己报复错了人,一时间眼神游移不定。而后她看向花竹,双眼如刀:“难怪那日你不愿与我和解,早知是你杀死了姐姐,我就该一刀毙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拦在花竹身前,与严丽娟对视。

侯适大笑起来,说道:“你们两个蠢货,一个自作聪明引狼入室,想用你那小儿算计我,结果反被算计。另一个呆头呆脑,自己被卖了还帮那人数钱呢。幸好我早早在边关传出开战的消息,让你卖出了驭灵人。”

万金殿里不缺照明,侯适的脸被灯烛映得亮亮堂堂,他索性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意图,对花吟继续说道:“我本想着南郊大典后,带走繁育司的女子们,现在你儿子帮我除了后顾之忧,我只需要找到她们的下落,即使离开这里,也能再重建一个地下城。”

“谁是蠢货还说不定呢!”花吟跟着侯适大笑出声,说道:“你一直计划着将我挤出通天门,所以不断向严丽娟示好。你们二人联手,确实可以接管地下城,可是,你那被毒死的儿子,却是她下的杀手。你真的愿意和仇人结盟吗?”

侯适眼瞳猛地一缩,一瞬间僵在原地,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忘记了如何闭上,他就这么张着嘴,朝花吟喃喃道:“你说什么?”

还未等花吟再开口,严丽娟上前一步,对侯适说道:“你装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不然你为何要给我下毒?”

侯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到严丽娟的那句话一般,仍旧朝着花吟问道:“你说小海是被谁杀死的?”

“严丽娟。”花吟回道。

“你整日在地下城里,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不会骗你。”花吟看了眼严丽娟,说道:“况且,她刚才自己已经承认了。”

严丽娟方才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此刻等着一双浑圆的眼睛,对花吟说道:“谁承认了?你莫要血口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急着骂,你若想活命,只有与我合作,不然你杀死了我,侯适一定会直接抛弃你,而他抛弃你的方法很简单,等你毒发就可以了。”花吟不疾不徐地朝严丽娟说道:“我也中毒在身,你与我合作,我们还能共同去找解药。”

侯适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朝两人阴森一笑,说道:“你们纵使结盟,也敌不过侯家。‘镜水出月’和‘敛金聚财’已毁。托你还活着的儿子的福,你可以依仗的繁育司已经不再。等我截获了他放出去的女子们,到时候通天门就是我的了。”

“你真的把繁育司众人放走了?”花吟不可置信地看着花竹。

事已至此,花竹索性承认道:“是的。而且你身上的蛊毒,并没有被拔除。”

迅猛而有力的一个耳光,扇在花竹身上。

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花竹被这股力量打得猛然偏向一侧,脸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一枚掌印。

花吟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脸色铁青,双唇紧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愤怒的咆哮。他朝花竹问道道:“你说什么?”

声音拔得有些过高。

笑声从侯适那边传了过来,他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喝茶,对花吟说道:“从前,我总为小海被害耿耿于怀,但今日见你们父子二人,才发现,或许小海出事,是我们侯家祖宗积德也说不定。”

花吟不理会他的嘲笑,朝花竹问道:“你为何要放她们走?”

“不过是看她们可怜罢了。”花竹眼睛眨也不眨,话说得很缓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忽地笑出声来,然后一连击三下掌,三个人从门外进来,将花竹绑了个结实。花吟收了笑容,捏住花竹的脸,问到:“你、不、是、说、跟、我、同、心、吗?”

花竹胳膊被捆得生疼,心想看来这群人果然心狠手辣,怪不得这地下城能存在这么多年不倒,显然离不开管理者的雷霆手段。

花吟见他不答话,接着问道:“你将他们送去哪里了,若你现在告诉我,我留你一条命。”

“你身上的蛊和严丽娟身上的毒,都要靠我……”花竹的脸被捏着,话说了一半,花吟手上忽然用力,掐断了他后面的话。

“我身上的毒药如何解?”严丽娟凑上前来问道。

侯适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对屋内的几人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圣上还在大庆殿里等我。明日抓回繁育司众人后,我再来清算你们几个。”

说罢,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花吟和严丽娟对看一眼,然后同时将目光落在花竹身上。

“我在这里审他,你去他家中搜搜看。”严丽娟主动安排。

花吟却不甚赞同——审花竹的人,大体上会先获得消息,无论是解毒的消息还是繁育司去向的消息。

“我对地面上的事情不熟,还是你去搜查吧,我留在地下城审人。”花吟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如一起审问,另派几个人去搜查他家。”

花吟同意,安排了人手,去花竹家找线索,自己则和严丽娟一起留下审问花竹。

审问的过程异常的顺利,花竹没用二人怎么讯问,很痛快地说出了两人毒蛊的解法。

“解药的关键,是需要用到紫芝和雪莲。紫芝听说大内有一份,是给皇太后备着的,若是侯适愿意,可以假托侯海病重,去宫里帮你们讨。但你们若是告知侯适,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命放进他手里,以他的性格,定会只救一个,从而让你们争相讨好于他,所以你们两个要想好怎么办。”花竹虽被捆住,但身姿仍旧挺拔,他修长的眉羽下双眸微睁,看向花吟,继续说道:“至于雪莲,则需去西南求购新鲜的,你若还有地下城可以掌控,此物并非难事。”

花吟见自己在解毒一事上比严丽娟要有优势,心头大喜。问道:“得到雪莲后,要如何用?”

“等你拿到以后,我再告知与你。”花竹为自己留后路。

严丽娟轻嗤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花吟跟在她身后,并没有多看一眼花竹,也出了房门。

一个时辰后,一个半大孩童模样的人,被人牵着,扔进了房间。

“少爷。”来人是望舒,他双眼红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张嘴紧紧抿着,双肩却在微微颤抖。

“过来。”

望舒飞扑到花竹身侧,挨着花竹坐在地上,他的小手紧紧抓着花竹的衣角,抽抽嗒嗒地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有人问我宝娣的去向,我什么都没告诉他们。然后……然后他们就把我抓来这里了。”望舒扬起小脸,一颗泪珠从他脸上滚落。

宝娣跟着飞花堂众人在罗村解救驭灵人,此刻应该已经在往北的路上。

花竹还想再问,门却一下子被打开,花吟走了进来。他在花竹面前坐定,瞥了一眼蜷在花竹身后的望舒,开口说道:“我好歹是你的父亲,若我寻得雪莲,你将配方告知与我,不要给严丽娟那毒妇解毒。”

花竹轻笑一声,说道:“那你可要尽快,你身上的毒,比严丽娟的,可要猛得多。”

花吟一脚踹在花竹身上,吓得望舒往后缩了缩。

“你个不孝子,罔顾人伦,我可是你的生身父亲!”

“让我入赘常家,也有你这位生身父亲的一份功劳吧?”花竹嘴角弯了弯,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温度,“我一直在想,那封跟你笔记一模一样的草贴,是从何处而来的。从前我以为,是姨娘着人拓了你从前的书信凑成的,现在看来,那草贴想必是你在这里亲手写成的。”

“我想让你进常家,有什么不对吗?”花吟理直气壮,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常家那时主管‘攀枝入市’,你去了常家,慢慢接手。到时候我们父子联手,吞并常家,一明一暗,有什么不好?”

花竹瞳孔中燃起愤怒的火光,对花吟质问道:“即使让田妈妈去送死,也在所不惜?田妈妈是你的乳母,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我那是为了救你的命!”花吟怒吼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响,收声不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我命?你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花竹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线,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凌厉而冷酷的光芒,他冷笑了片刻,然后缓缓笑容,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继续说道:“你明知安济院做得那些勾当,还故意让花姨娘找他们给田妈妈发丧,害得她死无全尸,就为了有理由让我发现聚财,帮你摧毁侯家的势力!”

第104章守口如瓶,银镯被夺现真

第二天一早,没有任何缘由地,望舒就被人带出了房间,他哭哭啼啼地拉着花竹,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望舒就这么被扔出了地下城。

望舒站在清晨的街巷中,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就连刚刚扔他出来的门口,此刻也已经消失不见。

他挠了挠头,一脸懵地往回走。可他不知道的事,自己身后坠着几个跟踪他的人。

望舒先站在早市的烧饼摊上流了一会儿口水,然后摸了摸空空的荷包,没精打采地往前走。

最终他回了花竹的小院儿,躺在床上就睡。他还没睡着,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已经进屋,再次将他捆了,问道:“从地下城运出去的女子在何处?”

望舒睡眠中被扰,只觉自己是在做梦,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来人并未就此放过望舒,他们将他吊在房梁上,再次问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望舒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心中的恐惧渐渐升起,他手腕被吊得生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两条眼泪还是从他的脸上流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抽了抽鼻子,说道:“我不知道。”

“昨晚花竹和你说了什么?”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严丽娟进了屋。

“什么也没说。”

严丽娟见他不愿意说,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拿起鞭子往望舒身上抽去。

鞭子抽在身上,比严老爷打屁股要痛得多,望舒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倒是能忍。”严丽娟朝望舒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吩咐道:“去将人带来吧。”

鞭子不再抽了,望舒松了口气,流泪的间隙,隐隐为自己感到骄傲。

但他这口气还没喘匀,就见房门打开,自己的爹娘被拖了进来。

望舒娘见自己孩子被吊在房梁上,一嗓子哭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娘。”望舒唤她,“你别哭。”

望舒娘转向严丽娟,跪在地上朝她磕头。“女菩萨,求你行行好,我家望舒还是个孩子,求你放过他吧。”

严丽娟在房内找了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望舒一家三口,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并非想为难你们,只是想问这孩子一点事情。”

她话说得和蔼可亲,就好像望舒并不是她下令吊起来的一样。

“您要问什么,尽管问,我保管他老实回答。”望舒娘朝望舒递过去一个眼色,望舒装作没有看见。

“我再问你一遍,”严丽娟仍是刚才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从地下城运送出来的女子们,被送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望舒闭着眼睛答道。

“望舒!”娘亲的声音传来,“你跟这位娘子说实话!”

“我真的不知道。”望舒的眼神空洞无光。

“你整日跟着花竹,他有什么计划,你怎么会不知道?”严丽娟的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她掐住望舒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厉声说道:“更何况,昨晚你还和花竹关在一起。”

望舒再次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个孩子!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望舒爹开口训斥道。

望舒猛地睁开眼睛,朝自己的爹娘吼道:“我再也不会背叛少爷!”

“他不过是个外姓人,你那么护着他干什么?”望舒爹劝他。

“我不管!你们都不要我的时候,是他收留我在身边的!”眼泪从望舒的眼眶中流下来,他有些哽咽地说道:“上次就是你们!非要让我传信,差点害死了少爷,我再也不会帮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无论自己的爹娘再怎么劝,望舒都不再说一个字。

严丽娟见他软硬不吃,转向望舒的爹娘,说道:“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我杀死你们两个,要么——”

她故意停了停,享受了一会儿从望舒爹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才指着望舒说道:“要么,你们杀了他。”

望舒娘亲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着一双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的眼睛,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要么你们杀了他,要么我杀了你们。”

“他是我儿,我是绝对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的,他是……”

望舒娘的话还没说完,严丽娟已经一刀捅进她心窝,她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望舒哭喊道,他只看到自己娘亲倒下去,还没意识到她已经死了。

等到鲜血从她胸口蔓延开来,望舒看到她一动不动的灰白面容时,几乎不可置信地朝严丽娟问道:“你杀了她?”

严丽娟又换上了那副和蔼可亲的嘴脸,朝向望舒笑道:“怎么样?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她们的去向了吗?”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望舒脸上落下,他咬紧牙关说道:“你休想!”

严丽娟的笑脸转向望舒爹,问道:“你要如何选择呢?”

“你倒是说啊!”望舒爹朝望舒吼道。

望舒闭上眼睛,没听到般一动不动,只有一连串的泪珠从他紧闭的双目里流出来。

望舒爹挣扎起来,他看着自家娘子的尸体,说道:“让我杀了这个不肖子。”

望舒的眼睛蓦地睁开,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解了绑,手持一把匕首朝自己走来。

“爹……”望舒喃喃道。

匕首插进望舒的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怪爹,谁让你非要袒护那个外姓人。等过几年……过几年我再给你生个弟弟,定会多给你烧些纸钱……”

“爹!”望舒惊呼出声。

一把长剑抹上望舒爹的脖子,他还没杀死自己的儿子,就已经死在严丽娟的手底下了。

严丽娟将长剑丢在脚下,单手握住插在望舒胸前的匕首,朝望舒露出一个笑容,问道:“你父亲,为了自己苟活,选择杀死你。我刚才将你从他手中救下,现在你若告诉我繁育司的去向,我便饶你一命。但你若还是不说……”

匕首往里进了进,望舒感到一股刺痛。

他咬着牙不吭声。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严丽娟的声音带着一股虚伪的热情,“人、送、去、了、哪、里?”

没有声音回答她。

她也没有再问。

方池赶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具瘦小的尸体吊在房梁上,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来回晃动。

阳光照进来几寸,那孩子一下荡到阳光里,一下又回到阴影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将望舒的尸体放下来,来不及安葬,揣上硫磺就往地下城走去。他没有令牌,用方晓夏给的药,迷昏了门口守卫才潜进去。

不过他运气不错,才在地下城绕了一会儿,就遇到了小毕,小毕识得他,主动帮忙带路去找花竹。

花竹被绑在椅子上,人已经昏了过去。方池从怀里掏出养神醒脑丹,“你怎么样?”

“无事。”花竹醒过来,就见自己躺在方池怀中。

两人几日没见,花竹有些不好意思,不着痕迹地从方池怀中挣脱出来坐好。“你不是去边关了吗?”

“路上遇到几批送过去的驭灵人,我预感地下城要出事,就联系了飞花堂。”方池将人拉回怀里抱了,才继续说道:“果然,飞花堂探出,北梁无意开战,是我们从镇江抽调大批军队往泗洲驻守后,对方才安插了重兵驻守边关。”

“侯适想要将地下城的大批驭灵人卖给北梁,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起边关战事。”方池接着说道:“我见到了北梁四皇子,他与二皇子争夺皇位,目前还在养精蓄锐,不希望边关开战。我和他达成约定,只要十日内带侯适人头去边关,他就会在北梁朝廷内周旋,可保大夏一年安定。”

“他要侯适人头何用?”

“侯适主战,且与北梁二皇子渊源颇深,四皇子早就想除掉他。何况,侯适最近几批卖给北梁的驭灵人,掺杂了许多普通人在里面,北梁早就对他不甚信任。”

“这位四皇子可信吗?”

“我们与他利益一致,他赌上的,是自己未来的帝位,应该算是可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罢,侯家野心极大,若让侯适得到地下城,恐怕他会利用地下城的势力称帝。”花竹任方池给自己揉着青紫的手腕,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姜九说她从地下城出来后,就没了你的消息。我十分担心,就先过来看看。”

“你去救一下望舒,他昨日被放出去,我怀疑严丽娟派人跟着他,想要打听驭灵人的消息。”

方池的目光黯淡下来,含糊应了一声,说道:“我们先离开此处。”

“我不能走。”花竹抽出自己的手,示意方池将自己绑回去,“他们以为我是普通的驭灵人,对我没什么防备。我们正好借此机会,里应外合,一举铲除地下城。”

“你想怎么办?”

“严丽娟和花吟的毒,还需要我来解,他们暂时不会杀我。你去飞花堂和官府里筹集人手,等你准备好了,差人给我报信,我可以控制他们养在地下城的动物,到时候动物作乱,我让小毕趁机放你们进来。”

方池听罢,没有多说,在花竹额头上轻吻一下便离开了。

方池走后没多久,严丽娟推门进屋。她并不啰嗦,开门见山地朝花竹问道:“繁育司的女子们,你将她们送去了哪里?”

花竹并不答话。

严丽娟见他不语,继续说道:“此事对我十分重要,我只有得到繁育司的女子们,才有机会和侯适商量宫内那颗紫芝的归属。你若不愿意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朝她一笑,仍旧不答。

严丽娟敲了敲门,两个仆从抬着一盆热碳进屋。严丽娟拿了一把烙铁在手上,烙铁放进碳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花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烙铁慢慢靠近,花竹感到它炙热的温度,烧红的铁锈味道直冲鼻腔。

“繁育司的女子去了哪里?”严丽娟朝花竹走过来。

花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椅子摩擦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拉住他!”严丽娟吩咐两个仆役。

仆役上前,一人按住椅子,一人按住花竹绑在椅背后的手。

按着花竹双手的那人,摸到他腕上一副沉甸甸的镯子,趁其他人不注意,一把将镯子褪下来。

“还给我!”花竹开始挣扎。

“什么东西?”严丽娟朝仆役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役见被发现,只好乖乖将银镯递给严丽娟。

第105章黑雾弥漫,方池恶鬼缠身

镯子被严丽娟拿在手上看了半晌,黑乎乎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

“这个对你很重要吗?”严丽娟听到花竹情急之下的呼喊,举着镯子朝他问道。

“不重要。”花竹云淡风轻地回答,看都没有朝镯子看一眼。

“是吗?”严丽娟摆弄着镯子,“既然不重要,那我可要将这黑镯融了。”

言毕,她作势要将镯子扔进碳盆。

“等等。”花竹开口,这镯子是他在地府立誓的凭证,地藏叮嘱他莫要毁坏,但他也不知道镯子被毁,会有什么后果。

自己形神俱毁,灰飞烟灭?

“怎么样?”严丽娟捏着镯子,整个人仿佛沐浴在胜利的荣光中,她抓住了花竹的把柄,可以借此要挟他,“你告诉我繁育司众人的去向,我将镯子还你如何?”

花竹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地一声,严丽娟扬手将镯子摔在地上,她原本舒展的五官也在一瞬间变得扭曲,“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便摔碎这上面的琥珀,看你——”

严丽娟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见一团黑气,从被摔碎的琥珀处涌起,直朝花竹飘了过去。

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花竹整个人就已经被黑气所笼罩。

花竹也看到了这一团超自己而来的黑雾,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慢慢升起,漂浮在上空俯视着一切。

银镯已经裂开,封印在里面的一滴血渗了出来。血虽只有一滴,但流出来后,却如河水一般蜿蜒在地上。地面裂开了一块,河流朝着裂开的缝隙流了进去。

黑气不断扩散,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使得原本就昏暗的地下城,更加日月无光。

严丽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裂缝吞噬,尸骨无存。

和她犯下的罪恶不同,严丽娟死得悄无声息。

严丽娟跌落后,缝隙瞬间扩张数倍。仿佛一场剧烈的地震,大地突然颤抖起来,像是在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烈摇晃。花竹眼睁睁地看着房屋开始晃动——万金殿坍塌,地下城下陷,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房内的人尖叫着,四处奔逃。有的人跌倒在地,被滚落的石块和瓦砾掩埋;有的人则紧紧抓住房柱,试图稳住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尘土和瓦砾的气味,让人窒息。

大地裂开了一处巨大的伤口,血水从银镯中源源不断地朝裂口处流去。

花竹借着动物们的眼睛,看见了争执中的花吟与侯适。花吟拿着几本账册,显然是在威胁侯适。侯适露出一个处心积虑的笑容,挥手让身边的人将花吟绑了起来,最后留下句“你就等着顶罪吧。”转身逃命去了。

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等死的父亲,花竹终究动了恻隐之心,他召来几条游蛇和小鼠,帮花吟咬断绳索,盼他能够逃出生天。

花吟得救后,却没顾着自己逃命,反而朝关着花竹的繁育司奔来。花竹心中一热,已经多年未曾感到过的父子亲情漫上心头。

正在此时,花竹也渐渐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迈开脚步,准备出门去逃命。

地下城塌陷后,花竹所在的繁育司,顶上的土层,全部跌落进了裂开的缝隙里,花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就这么躲过了一劫。

花吟赶来后,瞧见被一团黑气笼罩着的花竹,仿佛见鬼一般,猛地刹住了脚步。

“你……你是怎么了?”

花竹想要回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吟挡住花竹的出路。

“那解毒之法,你还未告诉我。”花吟见没有回应,继续道:“你告知我解毒的办法,我助你逃出升天。否则,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地下城的坍塌已经渐渐止住,花竹刚刚温热起来的心,慢慢凉了下去。

花吟还想再逼问,却听到远处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

地下城坍塌后,两人所在的位置,正是罗村的村口,现在往上爬出去,就能看到村庄的房屋。

花吟听到对岸传来的马蹄声,身子一僵。他转过身来,揪住花竹的衣襟,怒喝道:“快说!解毒之法是什么?”

一抹冷笑浮上花竹的脸,“怎么?侯适来取你性命了?”

来的是守城军队,正是左一抿带领的那一支。如今看来,左一抿这颗墙头草,已经倒向了侯适。

花吟听到花竹这句话,反而笑了,说道:“来者不善,我看他们可能不光是来要我命的。”说罢,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率先藏了起来。

环绕在花竹周身的黑气,这时朝刚才裂开的缝隙处转移。

守城军队逐渐逼近,但碍着中间裂开的巨大鸿沟,无法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侯川跟在守城军队中,他喊着花竹和花吟的名字,说两人是驭灵人中的漏网之鱼,要将他们捉拿归案。

士兵们已经在架梯子,准备爬过鸿沟来缉拿二人。花竹身后忽然出现十几名罗村村民。

“你们怎么来了?”花竹问为首的东叔。

“本来以为地震了,大家都跑出来逃命。结果看到军队想逮捕你,我们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罗村这些驭灵人,大多数都是当初从镇江救下来的,他们才参与了拯救繁育司女子。花竹在他们心中,几乎成了拯救驭灵人的英雄。

花竹无奈地看了众人一眼,叹息道:“与官府朝廷做对,怕是要判死罪。”

一群人毫不在乎的笑声是对他的回答。

“若不是花大人将我们救出来,我们早已是一具死尸了。”东叔率先表态,其他人纷纷附和。

花竹心中感动至极,面上却仍旧冷静地问道:“大家真的确定吗?”

“当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宝娣从人群中走出。

如今,她已不是花竹初见的那个小姑娘,也不是临安城内那个顶着满头珠翠的女子。她面露坚毅,稚嫩的脸颊上带着几分与自己年龄不符的风霜——她已经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能扛起自己和别人命运的女人。

罗村众人给这个小姑娘让出一条路,宝娣走到花竹身前,展颜对他笑道:“花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花竹规规矩矩地朝宝娣行了个礼,作为对她长大成人的贺礼。

宝娣还了礼,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裂隙边缘朝对面的守城军队喊道:“众位军士!当年罗村的战争就是侯适让你们做先锋,结果呢?守城军损失惨重,他利用完守城军,便转投御林军,你们这十年里得到了什么?”

宝娣喊完话,正准备跨越裂隙的士兵们,有一部分停了下来。

宝娣见有效果,意有所指地朝站在裂隙另一侧的左一抿大喊道:“你们还要被他利用吗?侯适是根本没有权力调用军队,到时候查办下来,还不是推你出去顶罪?”

左一抿站在对面,宝娣的一席话,他一字没落地听在耳朵里。略微一犹豫,朝身边的侯适深深一揖。

“侯大人,对不住了,若要调动守城军队,的确需得加盖您官印的文书。”左一抿下令让众将士回撤,面带歉意地对侯适说道:“我们兄弟们就在这里等,您的文书一来,刀山火海,没有二话!”

侯适冷哼一声:“这可是你们立功的机会,等下我把御林军找来,功劳可就与你们无关了。”

左一抿只是陪笑,并不答话。

侯适还想再劝,却听得对面也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却是已经被派遣到边关的方池,带着飞花堂众人赶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擅离边疆,视同叛变!”侯适大喊道:“擒住他的人,重重有赏!”

“侯适私自贩卖驭灵人给北梁,挑起边关战事,乃叛国之罪!”方池坐在马背上,朝守城军队大喊道:“擒住他的人,重重有赏!”

侯适见自己的话,被方池原封不动地扔回来,一时气结,对左一抿说道:“别听他胡说。”

“证据我已经带来了,只等进宫禀告!”方池似乎猜到了侯适的否认,朝着左一抿吼道:“左大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左一抿向来是个墙头草,如今方池和侯适针锋相对,他看不清形势的情况下,自然是谁也不帮。

侯适拂袖而去。

“他应该是回去搬救兵了,御林军一到,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花竹看了眼身后的飞花堂众人和罗村村民。

“宋凌也去搬救兵了。”方池搭上他的肩膀,对花竹说道:“别担心。”

两厢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宋凌还没到,侯适却已经带着御林军出了城门。左一抿见御林军来势汹汹,也赶紧招呼上守城军队跟在后面,以免到时候侯适说他不出力。

御林军开始翻越裂隙。

他们翻越的过程却并不顺利。花竹被这边的驭灵人,纷纷驱动动物,或拦路或阻挠,就是不让他们通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凌来的时候,正见军队在裂隙的黑雾中,往这边爬来。他带来的,是飞花堂这些年救下的驭灵人,和几车驭灵人能控制的动物。众人见此情形,都催动带来的动物,让它们朝裂隙中奔去。

这一批高阶驭灵人的到来起了作用。士兵们见迎面而来的是游蛇豺狼,纷纷退避。一时间,已经走了过半路程的御林军,又被逼回了裂隙对面。

双方就这么站在鸿沟的两侧对峙着。

侯适见方池站在最前面,不远处是花竹,两人身后是一众他求而不得的驭灵人,直恨得牙痒痒。他半生都在做驭灵人的买卖,最希望手下的驭灵人听话,能够为他所用。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墙头草左一抿见形势不对,谄媚地朝侯适问道。

侯适装作没听见。如今他领着御林军,根本看不上左一抿。

御林军的将领,手持号筒,立于阵前,声震四方。他向花竹这边朗声呼喝:“奉天子之命,特赦天下,诸般罪孽,尽皆释放。无论尔等何人,只要放下兵刃,诚心归降,便可得保平安,无忧无惧。昔日之过,既往不咎,天子宽宏大量,愿与民同安。尔等当知天命难违,速速抉择,勿失良机!”

言罢,号筒之声回荡于天地之间,比方才宝娣扯着嗓子喊,不知要声高多少倍。

这番喊话多少起了一些作用,躲在众人后面的花吟,眼睛亮了亮,他想要投降,却又碍于周围众人,不敢出声。

“我们要速战速决,如今两军对峙,他们还有心思劝降,若等到其他州府的军队赶来救援,他们必定寡不敌众。”方池说道。

花竹刚想回答,就见沟壑里黑雾渐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黑雾没再缠绕花竹,而是朝着方池飘来。渐渐的,方池被黑雾笼罩在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花竹钻进一团黑雾中,徒劳无功地想将方池从雾气中拉出来。

方池露出一抹惨笑。

花竹从未见他这样笑过。方池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开朗粘人的模样,花竹没告诉过方池,他一直喜欢他如星辰般璀璨的笑容。

但是此刻,方池扯出的这一抹惨笑,藏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仿佛是一颗被风雨侵蚀过的石头,表面粗糙,内心却充满了裂痕。

他一双明亮的凤眼,像是被黑暗吞噬的星辰,失去了原有的光芒,只剩下空洞和凄凉。

方池从后腰抽出一把子母刀,抬手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我愿赌服输,你们来吧。”方池朝一团黑雾伸出手。

伤口处的鲜血滴落下来,黑雾从方池手上的伤口钻进他的体内。

花竹冲到方池身前,试图用手捂住他的伤口,阻拦黑雾,但是徒劳无功。

方池凑近身来。花竹看到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子刀,上面刻着“断魂”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

他明明记得,当初子母刀炼成,一把是“破雪”,一把是“迎春”。

花竹抢过双刀,拿在手里看,却发现,两把刀,一把刻着“破雪”,另一把却是“断魂”。

黑雾还在源源不断地钻入方池体内,方池不堪重负,跌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花竹扶住方池,急切地朝他问道。

第106章重返地府,花竹以命易命

方池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悲鸣。花竹想要转脸去看方池,却发现站在自己身侧的是阎王,他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立誓的地府。

他还是被无数驭灵人冤魂附体的状态。

“今日必将驭灵人冤魂伸冤,如若不能,我必将搅闹,永不止息。”花竹听到声音从自己喉咙里传出来。随后“呼啦”一声,花竹身不由己地将案几推倒,手持两柄子母刀,朝阎王刺去。

他此时的魂魄,已经被一众驭灵人的冤魂所控制。

阎王从身后摸出一柄大斧,劈头朝花竹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不躲不避,也不还招,反而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

斧头劈到眼前的一瞬,牛头马面晃晃悠悠地站到了花竹的身前。

阎王见要伤到自家人,急忙收招。巨斧骤然回撤,牵扯得阎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甚是狼狈。

花竹等他站好,再次持刀而上。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来个回合,加上殿内兽灵们的捣乱,阎王渐渐落于下风。

“你莫要牵扯到地府内的兽灵!”阎王护住牛头马面,但他们两个显然已经被花竹控制。

花竹一笑,“有何不可?我们本就是驭灵人。”

大大小小的野兽魂灵,被花竹操控着,将地藏王菩萨的翠云宫占了个满员。

“你且等菩萨回来了收拾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话音未落,谛听载着地藏菩萨从远处驶来。

“小小魂魄,休得胡闹。”一阵清远悠扬的铃声响起,花竹感到自己的魂魄开始撕裂,他承受着撕裂的痛苦,但也渐渐找回了一点对自己身体的使用权。

聚集在翠云宫的一众野兽魂灵,也不再听从花竹的控制,纷纷散去。

周围正渐渐平静下来之际,门口又传来了吵闹声。

他心中暗叹,原来地府每日也不怎么消停。

阎王急急忙忙出门去查看。不多时,阎王返回,在地藏耳边低语了几句。

地藏收了妙音法铃,“让他进来。”

方池走了进来。

原来他也死了?

花竹想要再看两眼确认,无奈这具身体并不完全听他指挥,他此刻正盯着地藏手中的铃铛瞧。

“菩萨,”方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愿和花竹一起,共同帮助菩萨度化驭灵人冤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听听。”

“我可以和花竹一起重生,改变驭灵人的命运。”

花竹不受控制地转过头去,看向方池。

“重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地藏四平八稳的声音传来。

“他本就是实力强劲的驭灵人,现在又被一众冤魂附体。”方池指了指花竹,“不好收服。”

“我自有办法。如若不行,我还能——”

“若拍散他的魂魄,与菩萨大愿不符!”方池站了起来。

“我当初发愿,是为了渡化众生,不会为了一个魂魄而有所改变。”

“那么多驭灵人的冤魂,亦是众生!”

方池见菩萨没有再说话,继续说道:“我可以用自己的魂魄为他作保,若再世无法渡化这些驭灵人,甘愿以魂魄献祭,生饲冤魂。”

花竹忍不住看了一眼方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菩萨不允,我便协同这么多驭灵人冤魂,在地府大闹一场,最多也就是和魂飞魄散的结局。”

“你在威胁我?”地藏说道。

“望菩萨准予!”

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四周变得寂静非常,花竹仿佛能听见自己已经并不存在的呼吸声。

“你们觉得如何?”过了好一会儿,地藏的声音才从头顶传过来,他朝着附身在花竹魂魄中的冤魂们问道。

冤魂们叽叽喳喳讨论了好一阵,花竹想要参与,却无法控制在地府的自己。还没等到他阻止,一众魂魄已经达成共识,同意了方池的提议。

地藏拿出一枚银镯,封好驭灵人的冤魂,将他递给方池,说道:“此物为立誓凭证,如若背约,你将魂飞魄散。若是事成,银镯则为魂归地府的路引,带领魂魄回家。”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方池看了一眼花竹,说道。

花竹还想再看,视线却开始模糊不清,渐渐连声音也听不到了——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花竹发现泪蒙住了他的脸,方池倒在自己身侧。

“你怎么样?”花竹将被黑雾缠身的方池抱在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缓缓睁开双眼。

“对不起。”方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没能帮你解放所有冤魂。”

“为什么?”花竹抹了一把眼泪,他似乎变成了爱哭鼻子的望舒,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下流。

“上一世……上一世我没来得及救你……”方池眼中的星光一点点破碎,化为尘埃。曾经的明亮和热情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悔恨和绝望。

“一醉。”花竹唤他。

因着这声“一醉”,方池嘴角透出一抹笑意。

对面的御林军开始朝这一侧投石,同时他们开始造云梯,准备横跨裂隙。

“带着驭灵人……去泗州……姚姑娘……小心!”方池猛拉一把花竹,躲开从对面飞来的石头。

“往后退!”花竹招呼众人,然后抱起方池,随着众人朝后退了一里地。

花竹再放下方池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他被划开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还在一下下往外滴落着血液。但是笼罩在方池周身的黑气,似乎有一部分往花竹这边来,它们聚集在花竹右臂周围,似乎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右臂上是一道被投过来的石子划伤的血痕,花竹心念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自己也可以成为这些冤魂们附身的肉体?毕竟,上一世这些怨灵,是附在自己身上的。

他从方池怀中摸出那把“断魂”刀,在自己手心狠划一刀。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黑色的雾气从方池身上,转向花竹,贪婪地往花竹伤口里钻。

花竹感到一股蚀骨焚心的疼痛。他没理会这些,召来两条小蛇缠住已经昏迷的方池,这样即使他中途醒过来也无法再次割伤自己。花竹附身在方池嘴角留下轻轻的一个吻,没管是否有人看到。

然后他沿路滴下鲜血,朝裂缝边缘走去。

第107章怨灵遭解,花竹再入险境

“花大人。”宋凌还是用着从前的称呼,他或许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但花竹已经不在乎。

“照顾好你家将军。”花竹对他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宋凌见黑雾从方池处往花竹身上转移,问道。

花竹苦笑一下,“说来话长。”然后他拍了拍宋凌的肩膀,继续往裂隙处走去。

走到裂隙边缘,花竹忽然明白为何对面不再强渡裂隙,而是准备架云梯。裂隙已经扩大,下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深吸一口气,再次在手腕处划开一道口子,黑雾有了新的入口,纷纷从花竹的手腕处,往他身体里钻。如此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花竹又在身上划开了几道口子,所有黑雾尽数进入花竹体内。

夕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上了一片昏黄的色彩。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向大地,犹如万道金光倾泻而下。眼前的临安城在落日的余晖中格外静谧,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身后的罗村,因为地震,却显得十分残破,此刻被橙黄色的夕阳映照出无尽的疲惫与沧桑。

花竹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方池,上一世他大概是为了自己而死,那么这一世,就让自己替他祭了这些怨灵吧。

花竹站在裂隙边缘,从容赴死——他下定决心献祭出自己的魂魄,用他的鲜血和灵魂,去渡化银镯中的怨灵。

他要代替方池,去完成在地府的誓约。

花竹纵身一跃,跳入眼前的深渊。

花竹感到自己在往下坠,一时间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似乎是哪一次的梦里经历过的场景。那个梦无止无休,他在梦中不断下落,没有终点,直到惊醒。

但这一次不一样。

花竹感到自己被什么托住,他降落到一半,然后开始缓慢上升。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和自己身量相同的男子正抱着他往上漂浮。

这男子是上一世的自己,他也和众多驭灵人怨灵,被一起锁在银镯中了。

“你……”花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花竹稳稳地回到地面上,他都没和上一世的自己有过一句交流。

上一世花竹的魂魄,站在花竹面前,然后张开双臂,将花竹虚拢在怀中。他拥抱完花竹,也不留恋,径直往方池那边飘去。

此刻花竹周身的伤口处,又源源不断地飘出无数个驭灵人的魂魄,跟在上一世花竹的身后,往方池那边飞去。

“不要!”怨灵失控,花竹很是焦虑。他本想替方池完成契约,如今看来,这些怨灵还是要去吞噬方池的魂魄。

出乎花竹意料的是,怨灵们并没有围着方池,反而是四散到各个驭灵人的周围,环绕着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躲在暗处的花吟一路摸过来,拾起花竹落在裂隙边缘的刀。花竹惦记着方池,正想要过去查探他的状况。一众驭灵人也被眼前的纷飞的魂魄骇住,谁也没有注意到花吟的动作。

花竹撤回束缚着方池的蛇,附身去查看他的情况。方池缓缓睁开眼睛,正看到花吟举刀要刺向花竹。

“小心!”方池猛推花竹一下,但他失血过多,只将人推出半步远。

花吟手中的刀,刺进花竹的肩膀。花吟见未中要害,抽出刀想要再刺。但花竹已经捡起地上的母刀,握在手心。

方才缠绕着方池的两条蛇,此刻趴在花竹肩膀上,嘶嘶地朝着花吟吐信子。花竹手握剪刀,浑身浴血,一步步逼近花吟。

“儿子,我们有话好说。”花吟终于想起两人的父子情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一声不吭,握着尖刀向前。

花吟退到裂隙边缘,“花竹!”他声色凄厉地朝花竹喊道。

一条蛇从花竹身上下来,朝花吟游过去。花吟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往旁边挪。

另一条蛇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儿子!”花吟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措辞,朝花竹喊道:“你小时候我待你可是不薄!给你买过不少玩具,你长大后上学堂,我还给你定了一方好砚!”

“后来,你用那砚台杀死了春娘。”花竹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怎么……那……那是另外一方——”

“那是你要送我的那方砚台。”方池走近,对花吟说道:“你用它杀死了我娘。”

“侯大人!”花吟眼睛一亮,朝花竹和方池身后喊道:“救我!”

花竹和方池回头,花吟趁着这功夫,猛地提刀朝花竹刺来。

方池反应最快,他在余光里瞥见刀影,抬手想拦,但为时已晚。他只能飞扑上前,替花竹挡了这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本就失血过多,这一刀挡下去,当即就体力不支,倒地不起。

花竹通红着双眼望向花吟,花吟见他一双仿若被烈火灼烧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听我说,我没有想——”

花吟话未说完,花竹已经催动两条蛇,将他逼下了裂隙。他感到自己体内不可抑制的驭灵力,伴随着愤怒在一同奔涌。

不受控制的驭灵力影响到了周遭的动物,无论是豺狼虎豹,还是鸟雀鱼虫,都开始朝花竹奔来。

“花竹。”方池挣扎着站起来,花竹反手将他扶稳。

“你失血过多,不宜久站。”花竹想扶方池坐下,但翻滚的驭灵力搅得他心神不宁。

“别管我,专心控制这些动物。”方池轻轻靠在花竹身上,在他耳边说。

花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周围躁动的动物渐渐平息下来,但远处的动物却仍旧在往这里狂奔。花竹管不了它们,他也不想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裂隙两侧的所有人,都听到从城内传出的巨大脚步声。

御林军瞠目结舌地回头,就见十头大象排着队从临安城内走出。大象们走到裂隙边缘,并未受到阻拦。它们在裂隙旁一字排开,甩开鼻子,仰天长啸。

声势震天的十头大象忽然出现,减缓了御林军造云梯的速度,一直到日落西山,他们都没能造好一架能横渡裂隙的云梯。

当晚电闪雷鸣,但却一滴雨水也没有。方池吃了些东西,身体恢复了不少,当即决定骑马入城。

“你伤势未愈。”花竹对方池说道。

方池带着宝娣坐在马上,毫不避讳地附身偷亲花竹头顶柔软的头发,“此事了结,我们就归隐山林吧。”

宝娣装作没看见,用手捂了眼睛笑起来。

花竹面颊微红,但还是点点头,“路上小心,若事不能成,尽快回来,从长计议。”

方池长腿一夹,策马驰行。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夜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他没敢回头再看花竹一眼。

裂隙很长,方池快马加鞭,走了快两个时辰,才绕到裂隙的边缘,等他进了艮山门,天已经临近拂晓。方池按照约定,放了一束烟火,不多时,十头大象就在花竹的控制之下,到了艮山门与他和宝娣汇合。

“花竹哥哥可真是威风,这么多大象都能一人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威风的还在后头呢。”方池言罢,朝宝娣招招手,两人走在前面,排好队的十头大象紧随其后。

两人就这么从艮山门,一路南行,从御街直往皇宫而去。

昨夜因为十头大象集体脱逃,皇帝已经提前结束了祭祀,赶回宫内。方池和宝娣正是想要去大内面圣。

他们两人带着十头大象,一路从朝天门到了东华门,途经三省六部,都没遇到任何阻拦——御林军大部分都被侯适抽调至城外,整个临安城内,已经不剩多少兵力。

进了东华门,就是大内。宝娣先行离开,方池也不再前行,而是请守门士兵,递一封血书入内。他携大象前来,宫中早已知晓,士兵二话不说,接了东西就往宫内送。

方池就站在东华门口等。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

朝阳已从天边露出些光景,眼看旭日就要东升,若一直等下去,只会对己方不利。方池对宝娣使了个眼色,宝娣先行离开了东华门。

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内还是毫无动静,跟在方池身后的大象却开始躁动起来。这十头大象是由花竹控制着的,他们出了问题,一定是花竹那边有什么状况。

大内没有动静,也一定是在等援军的到来。侯适多半已经回到大内躲藏,他在皇帝身边,少不了为自己辩解和开脱。方池那封血书,能否呈到御前,都是个疑问。

思及此处,方池拿出号筒,不管自己身在大内门口,朝里面喊道:“启禀圣上!今日天降异象,是之前残杀的驭灵人冤魂在索命,要用侯适祭天才能平息怒火,祭奠结束后,末将即刻返回边疆,从此再不踏入临安城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反复喊了几遍,大内仍旧一片死寂,方池不由得担心起来。花竹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只想赶快了结这里的事情,迅速回援。

“方池哥哥!”宝娣带着婉婉一路奔来。

婉婉手持账册,夺过方池手中号筒,朝大内喊道:“侯适身为参知政事,本应秉持公正廉洁之心,为国家社稷贡献才智,然他罔顾皇恩,与朝中百官勾结,结党营私,滥用职权,甚至参与贪腐活动,致使朝廷纲纪败坏。其罪状之一:勾结北梁,挑起战事,从而靠贩卖驭灵人获利。罪状其二:贿赂中书舍人张子鉴、尚书令彭书勤、步军都指挥使孙旗、宰相于平……”

婉婉扬声念着,天空中呼啦啦飞过一群鸟雀,有的往大内飞去,有的往坊市里飞走。每只鸟雀的嘴中,都衔着几张誊抄好的纸张,上面写有侯适勾结百官的证据。

还没等婉婉将侯适的罪状念完,宫门轰然大开,皇帝身侧的福公公笑眯眯地站在三人面前:“官家有请。”

方池还给他一个笑容,跟着福公公进了大内。这位福公公的名字,也在侯适的账本之上,想必鸟雀们投进去的账册副本,也让福公公坐立难安了。

刚到金銮殿门前,就听到一片乱糟糟声音传来,里面不乏一两句“微臣不曾有过!”“圣上明鉴!”的表忠心之声。

方池的笑容还在脸上——百官急着和侯适撇清关系,被婉婉念到名字的坚决否认,不敢再维护侯适,没被念到的,巴不得马上把侯适推出去送人,以免证据暴露。

“请三位在这里稍等。”福公公并没有引三人入金銮殿,看来召三人入大内,是福公公自己的主意,他生怕婉婉再念下去,自己的名字出现,于是想要先稳住三人。

不愧是能跟在皇帝身前多年的大公公,眼光和手腕无一不精。

三人等了不多时,礼部尚书先从金銮殿内走出,他身后跟着被亲卫军绑得严严实实的侯适。看样子,殿内几番来回,侯适已经败下阵来,此刻被推出来献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见方池在此,也不惊讶,简单说明侯适的罪状,就带着侯适随方池出了皇宫。

方池赶着出城,没空理会礼部尚书一路上不间断的询问。

城外果然已有余杭和富阳两县的军队来援,众人正借造好的云梯横渡裂隙,就见方池绑着侯适出现在大家面前。

左一珉反应最快,他朝方池点头哈腰地问道:“方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说话间,眼神还不断地瞟向他身后的侯适。

“将云梯搭好,我们要过去。”

御林军看着被绑的侯适,没理会方池。

左一珉却是马上指挥着守城军队继续架云梯去了。

云梯架好,方池率先通过。

到了对岸,就见花竹正率领着驭灵人,和余杭、富阳来的军队战成一团。

驭灵人不善近战,也没有铠甲和武器,都缩在后面,指挥着鸟雀走兽作战。前线只有一众飞花堂的人在勉力支撑。

方池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花竹,他心中着急,随手扯过哦一个驭灵人问道:“花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大人……”那驭灵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前线的方向说道:“在……在那边……”

方池猛地回身,就见花竹被绑着,正被拽上敌军的马背。不光是方池,驭灵人这边,所有人见此都停了手。

第108章尘埃落定,前尘因果得解

“圣上已经下旨,即刻停战,由礼部祭天,之后我带一众驭灵人反边关。”方池见花竹被困,不敢多做耽搁,朝敌方喊道。

“圣旨呢?”富阳高县令久居官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在对面。”方池往前走了几步,对高县令说道:“你先放人!”

“见圣旨自然会放人。”高县令紧了紧勒在花竹身上的绳索,“方大人莫要再往前了。”

方池心乱如麻。礼部尚书手中确实有一份圣旨,但那圣旨说的什么,他却并不知晓,想必是要用侯适祭天后,才能宣读。

“你那边怎么样?”花竹不顾自己已成人质,大声朝方池问道。

方池见花竹神色自若,一颗悬着的心落回去一点,也大声回道:“侯适已经被捕,正在对面,等着由礼部告祭驭灵人冤魂!”

方池声音不小,侯适被捕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战场。花竹感到坐在自己身后的高县令,身子一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大人,官家要用侯适要祭驭灵人,这祭奠的步骤,恐怕只有我知道。”花竹坐在马上,无法回头,就这么坐着对身后的高县令说道:“我要到对面去。”

高县令还沉浸在侯适倒台的震惊中,一时间也分不清消息的真假,他不敢轻举妄动,牢牢抓住了花竹说道:“你哪儿也不许去!”

“若是耽误了官家的事情,恐怕你我都担待不起。”

“谁知道你会耍什么花样?”高县令下马,示意随从也将花竹拉下来。

“你可派人跟着我,我一介书生,自然打不过你们的人。”

高县令犹豫了一番,看了眼对面的方池,最终还是摇头道:“不行。”

“高县令。”花竹放缓了语速,帮他分析情况:“目前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方池说谎,侯大人并未落马,若是如此,即使我去了对面,也不过自投罗网,高大人没什么可担心的。另一种,则是侯适确实命不久矣,若是如此,耽误了官家的祭奠,高大人恐怕担不起这个责任。”

高县令不愧是宦海沉浮多年之人,当即眼珠一转,令人拿来号筒,朝对面喊道:“侯大人!”

如此呼唤几声,都无人应答,他又换了礼部尚书的名字:“孟大人!”

不久传来左一珉的回答:“孟大人在呢!”

听见礼部尚书果然在,高县令眉头一皱,继续喊道:“我已擒住反贼,这就将他送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许久,对面终于又传回声音,却不是对高大人说的。“方大人,速归,莫要误了祭祀的时辰!”

花竹意味深长地看了高县令一眼。

“我与花大人同去。”高县令此刻已经看清了局势,不愿放弃自己立功的好机会。

他忌惮方池,虽然同意花竹过云梯,但始终不肯给花竹松绑,又不愿方池背花竹过去。最终挑了两位都头,一个背着花竹,一个跟在后面,以防花竹逃脱。

几人过了裂隙,就见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侯适。高县令一见侯适如此,彻底明白了如今的形势,任侯适怎么叫他,也不理睬,亲自走到花竹面前,给他解了绑。

花竹望着方池,他不知道所谓祭祀要如何操作,方池给他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花竹内心苦笑:方池久在边关,不懂京城里要做的表面文章。若是让侯适这么简单痛快的死掉,那礼部今日就无法回复圣命,更重要的是,今天如果不弄出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出来,往后侯适的死亡,便是一处隐患——他残余的势力,必将借由侯适的“冤死”,趁机打击其他势力,死灰复燃。

所以今日祭天一事,必须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花竹思忖一番,划开自己的伤口,将血液滴进裂隙里。随后示意方池,也划开侯适的小臂,取了一碗血,往裂隙里倒。

不多久,驭灵人的冤魂又黑压压地从对面飘来。礼部见果真来了一团黑雾,一时间都有些慌不择路地往后退。

黑雾环绕在花竹周围,并未往他身体里钻。

上一世的花竹站在众冤魂的最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去吧。”花竹悄声对上一世的自己说道。

驭灵人的冤魂四散开来,一部分飘落到宝娣姐妹身边,缠绕了两位姑娘,似乎是在拥抱她们。还有一部分冤魂飞到侯适周围,不断地朝他撞击,却无论如何也不离开。

礼部众人缓过神来,开始焚香烧纸,更有几人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作法。

冤魂们还是一动不动,就这么环绕在侯适周围。

侯适作恶一生,从未想过会有现世报,此刻被一团阴森的黑气笼罩着,心中忐忑不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花竹将自己的血抹在已经碎裂的银镯之上,作为众魂魄归家的路引,一队冤魂,顺着花竹和侯适的血,井然有序地回到裂隙之中。

随着魂魄们归家,地面的裂隙渐渐合拢,最后只留下一条细缝。花竹朝方池点点头,方池心领神会,一脚将侯适揣入缝隙之中,随后大地轰然合拢。

礼部几人见此场景,没有一人作声。花竹则似真似假地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词,算是给祭祀做了个结。

整个郊外安静了好一会,还是礼部的孟大人先反应过来,他拍了拍手,邀请花竹和方池随他回宫复命。

“不了。”方池揽过花竹,对孟大人说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即刻启程去边疆。”

说罢,也不管对方作何反应,招呼了飞花堂和罗村众人,转身便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去宫里交代一下吗?”一众人走出很远后,花竹才开口问方池。

“恐怕有去无回。”

“真的要去边疆?”

“自然不是。”方池话音未落,就看到等在路边的方与之、婉婉和宝娣三人。

“花竹哥哥!”宝娣亲亲热热地凑上来,“我们准备在泉州买下了一整座山,你可要来同住?”

花竹看向方池。

“去吧。”方池像是幼时那般拉着花竹的衣角,“我们可以同住一间院子。”

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花竹酒这么看着方池,此情此景,恍若隔世。

“好啊。”这一次他主动牵起方池的手,和他走向那个两人期待了许久的未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109章七夕番外1

花竹清晨出门,发现当街搭起了许多彩色帐篷,帐篷里面都是卖“磨喝乐”、“花瓜”、“谷板”这些小玩意儿的,他忽然意识到,今日是乞巧节了。再看看街上的孩童,果然都穿上了新衣服,拿着荷叶在追逐打闹。

交了房租,摸了摸兜里剩下的银钱,花竹忽然觉得自己贫穷极了。

但转到御街后,他还是径直去了蜜煎局。花竹买好果脯,提着东西往外走,路过前厅的时候,就见一人拿着一束双头莲花,那莲还没有完全开,两个半开的花骨朵挤在一起,甚是新奇好看,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那人买好东西,转身过来,竟然是方池。

方池也瞧见了花竹,他脸上盛着笑意,伸手递了一把莲花到花竹面前。花竹接过来一看,原来这莲花不是天生的双头,而是有人将两朵莲花绑在一起,但是做工精细,足以以假乱真。

“你从哪里买的?”

“我做的。”

“做得很像。”

方池又笑:“这莲花送你,取个好彩头。”

花竹却不接这并蒂莲,嘴上含糊道:“莫要乱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不是白送你的,我想吃风月楼的酥鸡了。”

花竹一贯不喜社交,别人请客吃饭他几乎是能不去则不去,但若是他人开口让他请客,却很少能拒绝。一来,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不合群,二来,他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吝啬。更何况,城外抗疫之时,方池及时讨来草药,也算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请他吃顿饭理所当然。

思罢,花竹将莲花还给方池,“我理当请你吃饭,明晚下了值,我们清波门见吧。”

方池接过莲花,拿在手中把玩,“不如明日早些,我去钱塘县衙接你。”

“不必了吧。”

“明晚我约了婉婉姑娘,上次她帮你作证,我们合该跟她道声谢。”

花竹思忖一番,没有异议,两人就此分别。

第二日到了风月楼,两人却是没能见着婉婉。究其原因,是被侯海截了胡,他听说方池点了婉婉的牌子,早些日子里的醋意又翻涌了上来,说什么也要婉婉今晚在他屋里伺候。

方池自然没有强求,他巴不得多些时间跟花竹相处,但没想到,花竹见了侯海,心中想起通天门之事,拉着方池分析了一晚上案情。

方池心中无奈,但也只能苦笑一下,随着花竹去了。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来敲方池的门,说是侯家小少爷请他过去用早饭,方池要带花竹一起。花竹摆摆手,说对方只叫了他一人,自己还是下楼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方池一人去了侯海房间。

昨夜和方池打过照面之后,侯海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让婉婉摆了各种姿势,用了屋内能用的所有东西,将她折腾了个遍。婉婉在这夜里,对待侯海又是奉承,又是哀求,一会儿呻吟,一会儿哭泣,却都无用。似乎是婉婉越难捱,他越舒爽一般,直到最后婉婉嗓子都喑哑无声,只剩双腿之间火辣辣地疼,侯海却也一直不肯停。

待到临近黎明时分,婉婉觉得终于可以逃离苦海了,没想到侯海又着人送进来各种器具,在婉婉身上大肆摆弄了一番。直到旭日已升,婉婉早已双股打颤、两眼发直,连趴在床上喘气儿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这才终于罢了休。

侯海自觉这一夜大展雄风,也不管婉婉如何,出门差人叫方池来房间里用饭。其实他暗地里想让方池看看自己昨夜的成果,好在对方面前扬眉吐气。

这成果,他心知方池昨夜在隔壁定已听到了不少,但是没有什么比今早瘫软在床上,酥胸半露、眼神迷离,连穿衣力气都没有的临安第一歌姬更有说服力了。

侯海调整了一番纱帐,让人一进门就可以看到那纱幔缝隙中露出的婉婉身体,特别是双股处若隐若现的青紫痕迹。侯海调整好以后,大感满意,站在门口欣赏了一番,就坐在小桌前开始等人。不一会方池进门,似乎没看到床上那人一般,目不斜视地跟侯海打了个招呼,坐在桌前开始吃早饭。

侯海只好开口问方池昨夜如何。

方池面无波澜地道谢,想了想昨晚花竹最后还是靠着自己睡着了,含笑说不错。

侯海气结,待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喧闹声。

侯海不理,方池却是停了筷子,去开门查看。没想到门一打开,就听到走廊那边传来咣当一声,紧接着又是咕咚一声。

方池出了房门,快步往楼梯处走,正看到垂头丧气回来的花竹。刚要开口问他,廊中又传来喀吧一声,像是门廊断裂的声音,然后听到一声凄厉的“快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不再说话,拉了花竹往声音来处快步走过去。

两人到时,房间门口站了一个茶酒博士,他面色苍白、眼神迷离地看着屋内。方池探身往里瞧,看见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倒在床上,地上也血迹斑斑。待他正要走进仔细看,花竹却已经从他背后冲了过去,一把摸在那人脖颈上。然后无不遗憾地回头道:“已经死了。”

方池心中一阵好笑,这人看起来已是死透了的模样,花竹还想着冲上去止血,已经做了半年多县尉的花竹,虽不怕尸体,但是现在看来,凶案现场的经验还差得远啊。

方池也跟着上前,想要看下伤口,却听到走廊里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这次来的是两个护卫模样的大汉和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也不看众人,只是盯着地上的尸体,一副想要靠近又有些惧怕的样子,张口唤了几声赵兄就开始垂泪。

然后掌事匆匆忙忙地奔了来,他看了眼房中的尸体,又急急地离开了。

掌事来去匆匆,花竹也不多问,仍旧仔细地盯着尸首瞧,至于方池,则叫了那两个护卫模样的汉子来询问。

“你们有看到什么吗?”

两人在风月楼当差多年,习惯了来楼中过夜的客人们非富即贵,又看他们不惧尸体,便知应是哪个衙门里面的大人了。当即抢着指向旁边垂泪的书生,连连道:“他看到人从窗户逃走,我们一起追出去的。到湖边没见人影,大概是凫水逃了。”

方池走向那书生,正要再问,掌事又脚不沾地儿地跑来,说是请花竹和方池两位大人去房中商议。

到了房里,大家一见面,几乎都是老熟人。除了侯海,一位是昨晚被花竹提及最多的常玉,一位是侯海的哥哥侯川,另一位则是仁和县的李县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和花竹见过众人,掌事便开了口:“诸位大人,赵老爷昨夜横死房内,这……这事情要不要报官,小底想着还是跟诸位先商量下再做行动。故而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请大人们给拿个主意才好。”

这便是久在欢场的掌事的高明之处了。

店里死了人,那自然是要报官的。但是若是官府调查起来,在座的几位免不了要接受询问。到时候来嫖妓的事情可能就要藏不住了,在朝的官员们被发现嫖妓,轻则被议论,重则会丢了官职。

故而掌事便将在场有官阶的诸位召集在一起,先打个招呼,以免后面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自己被记恨。至于常玉,毕竟是常家的上门女婿,所以昨日来嫖妓是否被发现,也可说是关乎他前途的一件大事。

方池正想着关于常玉的事情,常玉就率先开了口:“大人们,我建议还是先看看情况再报官。毕竟我们钱塘县尉不是就在这里吗,即使我们报官,仍旧还是要他来查的不是?”

花竹听到自己被点名,倒是很实在地道:“常大官人言错了,此地因是在湖中的小岛,合该归仁和县管辖,不属钱塘。”言罢,见李县令脸色黢黑,又补充道:“不过就算诸位想报官,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了,我早上要出岛,船夫说两艘船都被人凿穿,一时半会儿也修补不好,最快的方法是等晚上对岸来人才能出去了。”

众人见花竹如此说,纷纷向掌事求证,见掌事点头后也没显得多焦躁,反正今日旬休,索性各自回房,等晚上有船来接。此时常玉却一下子拉住了花竹的手腕,满面希望地对他说道:“花大人,您看,咱们能不能先把这案子破了,等到晚上,直接把凶手送去官府,我们这群人也就省了一顿问询。”

花竹却不敢托大,连连摆手道:“这样是不行的,越权行事万万不可。”

众人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又纷纷停了脚步,看着花竹不出声。

最后还是仁和县令先开了口,对着众人说道:“常兄言之有理,我们因被困在岛间无法回去,顺便调查下案子,并不算越权。更何况,罪案都有时效性,也拖不得。”说罢,还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方池几人。

“平日里干事儿拖拖拉拉,现在倒是想起时效性了。”方池心中暗骂李县令,风月楼的案子,各个县衙都不想接,他也并不想让花竹接这费力不讨好的活儿,他们两人昨晚在一起,并没有嫖妓,再怎么调查也跟他们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海和侯川却是都点了头,道:“即使如此,那边就劳烦花大人了。”侯海见众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又接着说道:“下月我便要接替沈安澜,上任钱塘县令一职,既然此刻大家都没个主意,我便先做了这个主吧。”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掌事有颜色,率先上前恭贺侯家小公子。

侯海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道贺。侯海并不以为意,只是盯着花竹问道:“如何?”

第110章七夕番外2

花竹看了众人一眼,提议先去检查下尸体。

方池瞥见常玉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在心中翻个白眼,说道:“我给花大人打个下手吧”。

花竹还没回话,多事的常玉又开了口:“诸位,我这还有一事,不知当提不当提。我估摸着凶手应该还在岛上,为了安全起见,我看还是一起行动为好。”

他这话说得很巧妙,脑子转得快的,能听出他言下之意是不相信方池,但又在明面上没有可供挑剔之处。于是大家都打着哈哈,并不着急表态。

方池倒是不在意,主动邀了众人一起出房,但到了赵老爷的房门口却停了脚步,转身对跟来的人说道:“还请诸位大人在门口观看,莫要破坏了房内的线索为好。”然后不等众人回答,又冲花竹招了招手,“我们这里没有仵作,验尸之事不知可否请大人协助?”

花竹见众人都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不愿多生事端,赶快跟在方池后面进了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老爷是被人割喉,流血过多致死。

花竹看了看伤口,对方池道:“他一下子让人从身后割断了气管,然后被按回床上流血而亡。”

方池听他说完,细细凝视了花竹一番,“我还以为你新上任,验尸经验不足,真是错怪你了。”

花竹不接他的话,又看了看床上的被褥,接着说道:“大多数血都让棉被吸收了,看来凶手是不想让我们太早发现他已经死了。”

“你看他是何时遇害的?”

“说不准,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身体尚有余温,应该不会太久。”

“如果不是有人来找他,楼中的小厮们一般是不会主动来敲客人的门,特别是没有歌姬过夜的情况下。所以是敲门之人破坏了凶手的计划,让尸体提前被发现了。”

花竹不答话,转向窗边去研究那扇被打破的窗户去了。方池见他如此,也不再问,出门去寻早上敲门的书生问话。

之前在门口哭泣的书生和几位大人都已经不在,只留下常玉和方才见过的一个大汉,一左一右看着房门。

方池问了几句关于书生的事情,得知他姓秦,字春瑜,住在后面的小院之后,便径直找人去了,常玉和那大汉嘀咕了两句也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春瑜的小院十分偏僻,方池绕了好一圈才找到。可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后,却又莫名觉得眼熟,方池站在院中想了一会儿,到底没想起来什么时候来过。

等到进屋,就见秦春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桌前愁眉苦脸的想着什么。

他思考得十分投入,直到方池出声提醒才回过神来,赶忙让座。方池刚坐好,常玉便到了,秦春瑜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地让座,三人寒暄了一番,这才切入正题。

“听说是你发现了赵嘉伯的尸体。”方池问道。

秦春瑜听到尸体二字打了个寒战,有些颤抖地道:“其实应该说是我和两位差役大哥一起发现的,我当时在敲赵大哥的门,一直没有人应门,我就有些着急,想着撞进去看看,结果门刚撞开,两位差役大哥就闻声而来。”他停顿了一阵,似乎很不愿回想当时的情景,抬眼看了看方池,才继续道:“然后……然后就看到赵大哥在床上,嗯……还有血迹。”

“但是你并没有查看赵嘉伯的情况,而是出去追凶手了。”

“是的,我看到那贼人破窗而出,就跟着出去了,想着差役大哥或许会救人,没想到他们两个也跟了出来。”

“你看到凶手的模样了吗?”

“未曾,只瞧见出去的背影。”

“他身形如何,所着什么衣物,是男是女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春瑜思量了好一会儿,很是认真地答道:“身型看不太清,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我想大概是男人吧,赵大哥会些拳脚功夫,一般女子很难伤到他。”

“你追过去后,他向哪边走了?”

“不知道,我才翻窗出去,就听到落水声,却没有见到人,然后我就和两位大哥分头去水边查看,但是都没有找到。”

方池见他脸色不太好,也没再追问,道了句告辞便走。这次常玉倒是不再跟着方池,出了秦春瑜的小院,就礼数十分周到地与两人告别,往自己房间去了。

方池到了赵老爷房间,见尸首已经移走,花竹正站在窗口发呆。不禁出声感叹掌事办事还真是迅速,却没想到他这一开口,花竹被吓了一激灵,整个人一下子跳了起来,险些撞到窗框。

花竹很是惊恐地回头,见是方池,舒了一口气,对他道:“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明明是你思考太专心,没听到我进来。快说,在想什么呢?”

花竹有些惊魂未定,但还是指着窗户说道:“我觉得那人逃脱的方式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没想明白,但是你看左边这半扇窗,窗销插得好好的,并没有被打开。”

方池走近了,果见窗销完好无损地插着,但是窗框已经碎了一半,他想了一下,说道:“或许是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开半扇窗,于是索性撞破这扇窗出去?”

“不像,秦春瑜在外面拍门拍了好久,里面的人应该早就听到了,不会匆忙到破窗而出的地步。更何况,旁边这半扇窗已经打开,没道理撞破另外半扇。”

花竹见方池不说话,走到床边指着床铺道:“而且我怀疑,这是仇杀。”

“是因为没有财物失窃吗?”

“这是其一,另外你看这棉被,我开始觉得凶手把赵伯嘉拖到床上来放血,是不想让血从门口流出,被人发现。但我仔细一想,又觉得过于麻烦了,如果单纯的想杀一个人,没有必要如此精准地挑了气管割破。既然凶手能从背后下手,完全可以把对方打昏以后再动手杀人。”

“所以,你觉得,凶手是让赵老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血而亡,却无法发声求救。”

“嗯,而且他一直在现场,就这么看着赵老爷慢慢死去。”

“他一直在现场,可以防止赵老爷在缓慢的死亡过程中打碎东西求救。”

“也为了享受这个过程。而且我怀疑凶手近期曾经试图对赵老爷下过手,但是没有得逞,你去看下门口的门闩,上面有很新的割痕。”花竹说完,望着那浸满鲜血的被子不再出声。然后从身后拿起一只横笛,吹了起来。

这笛子是昨晚方池送给他的,做工稍显粗糙,估摸着是从岛上就地取材做的,吹起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走到门口,发现门闩中间朝外的地方,确实有一道割痕。割痕不深,但因为是近期留下的,很是明显。门口还有两节线头,看样子好像是放风筝用的那种线。他觉得这个赵老爷也真是倒霉,若是早点看到这些试图破门的痕迹,也不必像今日这样毫无防范地被杀。

花竹还在吹奏,笛声哀凄,方池知道这是一首哀乐,花竹在给赵老爷送行。

他虽然很高兴花竹用了自己送的笛子,但这曲子,他听着心里不舒畅,于是一把抢过笛子,擦也不擦,就吹起了南北戏班子里最流行的喜拜堂。

这曲子本是用唢呐吹的,音调高亢欢乐,今日被方池拿着只破横笛在凶案现场即兴演奏了一番,花竹听得脸色都变了。他铁青着脸,训了方池一句:“成何体统!”然后又猛然想起眼前这人已经不是自己昔日的顽皮小厮,而是自己的上司了,又觉得说错了话,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方池也不介意,停了音乐,将笛子还给花竹。递还回去的时候还抚了抚那竹笛,一副甚是爱惜的模样。

花竹叹了口气,将笛子别在腰间,又看了一眼浸满血的床榻,并不抱希望地问方池:“你刚才出去,可曾问出什么来?”

见方池果不其然地摇头,便走到窗口去思考之前的问题了。

方池不想打扰他,枯坐片刻,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觉得凶手凫水逃走了吗?”

“很难,我更倾向他又回到岛上来了。今日风浪很大,又下着雨,如果可以凭一己之力凫到岸上去,我们也不用被困在这里等船来接了。”

“所以凶手还在岛上?”

“或者在水中溺死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他不会明知自己不行,还往水里跳。”花竹顿了下,又补充道:“除非明日发现湖里有浮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跳水只是他的一个障眼法。”方池想到此处,不由得信心大增,心想如果凶手还在岛上,一个个问下来,总会有些收获。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必要为这个案子如此劳心劳力,等上了岸,跟仁和县那边说一下,让他们去调查就好。

毕竟李县令还在这里,等出了湖心岛,这案子无疑要交还给他。

思及此处,他就想招呼花竹一起去休息,没想到一抬眼,对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走到窗前一看,见花竹正在窗下仔细研究地上的几个泥脚印。心道:“不知是谁走路没有声音。”但终究没有吱声。

等方池又走回桌边,他才出声道:“花大人,你慢慢看着,我早饭还没吃完,先去垫垫肚子,回来找你啊。”

说完见花竹没有回音,径直出门去了。

方池在厨房吃饱以后,考虑着花竹不怎么吃肉,便给他带了蒸糕和菜包让他选。结果回去一看,花竹已经不在窗下,他想着花竹这人,断然不会回房休息,应该是顺着脚印去查证据了,便一路往湖边走去。

走了两圈,包子都凉了,也没有见到花竹。方池只好又回到楼里,询问众人花竹的去向。这一问,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花竹进屋之后再见过他的。

方池反倒成了最后见到花竹的人。

第111章七夕番外3

方池发现花竹不见,赶忙找到掌事,说明了情况。掌事顿时也慌张起来,楼里死了一个赵老爷,已经很难办了,要是再有一个县尉遇了难,他这风月楼定是要关门大吉。

他跺脚搓手了一番后,终于想起召集人手来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自然成了指挥。他安排一部分人在楼里搜寻,顺便看住各位大人,自己则带着一队人去后院竹林中找人。

一路上,他很是责怪自己,为什么在明知凶手还在岛上的时候,留下花竹一个人。

一番搜寻无功而返,方池心中慌乱极了。两人好不容易重逢,他这次回来,早已许诺自己,无论再发生什么,都绝不会离开花竹身边。结果两人的感情才刚刚有了些许进展,花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这让他如何沉得住气。

但是方池面上终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一方面让楼里的护卫们继续在外寻找,另一方面,则再次回到楼里,准备审问留在里面的诸位大人们。

方池先去了常玉的房里,他正在和常玉你来我往地套对方话,就听到了急切的敲门声,来人等不及开门,隔着门大喊道:“花大人找到了!”

方池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也不管常玉在身后抱怨着:“我说此事与我无关吧。”就径直冲出了门外。

花竹是在后院井里被找到的,此时虽已七月,但井水仍旧十分寒冷,加上在水里泡了许久,花竹被捞上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青色的,他动作十分不协调,走路磕磕绊绊,浑身发着抖。

方池刚到后院,就见到花竹这副摇摇晃晃的样子,他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一把抱起花竹就往厨房里奔去。

一路上,花竹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支支吾吾地吐字不清,方池见他如此,更是心急,恨不得能一下子飞进厨房。

到了厨房,方池先让花竹靠在灶台前,用灶里的火给他暖着身子。然后一边帮他把湿衣服除下来,一边吩咐厨娘们去拿热水。

方池按了几下花竹的肚子,见花竹没有吐水,他心中的焦虑去了一些,于是脱了已经沾湿的外套,给花竹裹上自己没有沾到水的里衣,然后就这么裸着上身在厨房里翻来找去,最后寻到一个汤婆子,灌了热水后,放在花竹肚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弄好了这一切,他起身将身后水缸里面的水舀出大半,然后将几桶热水倒进去,准备让花竹进去暖暖。

花竹还没完全清醒,他刚从井里出来,本能的怕水。花竹脚刚踏入水缸,就拼命地挣扎,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方池赶紧出言安抚,但是花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进去。最后方池没办法,自己先进了水缸,又让赶来的护院将花竹递给自己。总算是给他泡上了热水澡。

掌事赶来的时候,就见两位大人脸贴脸泡在水缸里,只穿着里衣的花大人想要出来,但是被光着膀子的方大人搂了回去,两人就这么在缸里来回扑腾。

那画面,他实在是不想看。

虽然场面不怎么好看,但从花竹的抱怨声中,至少听出这位大人已经性命无忧。于是掌事也不多问,只是差人去找了几件衣服,等两人翻腾累了,好让他们换上。

经过这一番折腾,风月楼里每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你是怎么掉进井里去的?”等花竹换好了衣服,人也镇定下来之后,方池问道。

花竹听方池问起,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我看到井口都是掉落的竹叶,想着过去看看,结果刚到井边,就被一股大力推了下去。”

“有看到那人吗?”

花竹很是气恼地回道:“没有。”

“你既然在井里,我后来去寻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呼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敢。”

“为何?”

“你又没有出声,我只听到有脚步声经过,哪里知道是谁,万一是推我下去那人回来查看,听见我呼救,再扔几块石头下来,我不是马上就死得彻底了。”

方池听见他说死,很是不舒服,换了话题问道:“你在水里小半个时辰,怎么没有沉下去?”

“说来奇怪,井里有半个破烂的木桶,我喝了几口水后,就抓住木桶等着别人来救了。”

“你独自调查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吗?”

花竹摇头。

方池却不放过他,追问道:“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吗?今日有人要害你,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你跟对方有什么旧日恩怨,他一早就计划好要杀你。另一种便是你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证,想要除掉你。但我们是临时起意来岛上的,所以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在独自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花竹听罢,很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一直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才开口。“我们调查此案以来,我独自调查过两次。一次是你去询问证人,我在房间里检查赵老爷的尸体的时候。赵老爷身上的伤口只有颈间一处,手法十分精准,若不是凶手十分幸运没有划破大血管造成血花四溅,就是他十分熟悉人体的结构,于是我推断此人是郎中或者屠户。后来尸首被抬了出去,我就在房内检查了一下赵老爷的衣橱,然后看了破裂的窗户,觉得有些蹊跷。再之后,你就回来了。第二次独自调查,是你后来要去吃饭的时候。我沿着窗外廊下的脚印查看,发现脚印只有两位护院大哥和秦春瑜他们三人的,并无凶手的脚印,我就猜测这个人是不是会轻功,但是想着,即使对方武艺再高强,也总是要落地的吧,于是就往远走了去找。后来到了井边,就被推下去了。”

方池听不出有何蹊跷,只能让花竹先休息下。随后他嘱咐了几句看守的护院,然后独自去了后院的井边。

花竹说的脚印线索,因为大规模地寻人,已经不复存在了,至于井边散落的竹叶,也基本都被众人踩进了土里,即使真的是什么重要的线索,现在也很难依靠这些来判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见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又回到赵老爷房中,按照花竹说的,将花竹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

他转了一大圈,却没有任何发现,眼看已经过了晌午,方池想着去厨房再给花竹带些吃食。

还没到厨房,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走进去一看,正见花竹和几位厨娘坐在一起聊天,大家见方池站在门口,都招呼他进来。方池看花竹精神很好的样子,担心去了大半。跟众位娘子见过礼之后,要了点吃食,拉着花竹就走。

“你刚刚好一些,跑到厨房来做什么。”

“刚才我们把厨房里的水都用完了,我来帮娘子们担些水。”

方池听到他又去打水,感觉自己头上都在冒烟,他一下子拉住花竹的肩膀,对他吼道:“你又去井边了?”

“不是之前那口,我问过了,后院那口井,因为离厨房比较远,基本没有人用,我这次是在厨房院子里面的井里打水的。哎,你要干嘛……”

方池真是气疯了,也不理花竹,拉着他快步回了屋里。

等到了花竹的房间,之前看守在门口的两个护院,已经不知去向。方池关了门,强压着怒气对花竹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人想要杀你?”

“我知道。”

“那你还出门?出门也就算了,还去打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水没关系的,厨房的院子里,有好多人在,而且根据我们的推测,凶手是男性,我过去的时候特意看了,只有厨娘们在,没有男的。”

方池简直气笑了:“凶手如果在,他还会特意出来,好让你发现吗?”

“我说了我没事儿,我这不也好好的回来了吗?而且楼里的男性基本都被你征用了,没有人帮她们打水,她们只能半桶半桶地往回提,很累很麻烦。”

“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君子远庖厨’没有听过吗?”

“她们救了我的命啊,帮一下怎么了?”

“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睁大眼睛看看好吗?”

花竹看着自己面前那张几乎咆哮的脸,也觉得有些汗颜,赶忙对着方池拜了几拜,很是严肃地道:“多谢方大人救命之恩,小官铭记于心。”

方池简直被他气得背过气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接花竹的话茬。

花竹见救命恩人真的生气了,开始转移话题,希望通过案子来缓和此刻僵硬的气氛。“你刚刚出去,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

“嗯……要不,我们去问一下我落井之时大家的不在场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气鼓鼓地去外面叫人。他将众人聚集在大厅,如此这般的说了目前的情况,建议大家都一起行动,毕竟凶手仍旧在岛上,还很可能再次杀人。大家听了之后,之前本就有些沉闷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秦春瑜更是连饭都不想吃了,停下筷子直叹气。过了一会儿又连道自己很害怕,剩下的房钱也不要了,准备晚上和众人一起上岸,换个地方去备考。

花竹见他要走,连忙追上去,说陪他一起,免得落单遭到暗算。于是两人结伴去了秦春瑜的院子收拾东西。

秦春瑜的院子很干净,在竹叶的掩映下,几树月季开得正好,不过这些日子的暴雨让花瓣落了一地,颇有一番凄美的景象。秦春瑜见又要下雨,招呼花竹先进屋,自己收了晾在窗沿下的鞋子,才匆匆进来。

两人刚坐定,方池就跟着推门而入。

花竹见他跟来,大松一口气。和方池一起等着秦春瑜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妥当,三人去楼里等晚上的船来接。花竹主动留了秦春瑜住自己的房间,然后掩好房门去了隔壁。

方池应门后,见是花竹,便招呼他去床上躺着,说他身体还没恢复,让他休息一番。

花竹在方池吃惊的眼神下一路走去床上,坐在床边跟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摆手招呼他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到方池凑近,花竹悄声对他说道:“刚我跟秦春瑜去收拾东西,你来之前,他去窗下收了一双鞋子进来。”

方池不懂,等他继续说。

“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我被外婆骂,就是因为我在雨天洗了鞋子。”

听他说起这个事情,方池顿时笑道:“记得,那次常老太太好凶,估计是心情不好,我还跟着吃了挂落。”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雨天洗鞋吗?”

“你偷着去后山玩儿了呗,怕被人发现鞋子踩了泥巴,回来就泡水里了,还换了两遍水。但是鞋子也不是泡着就能变干净的……”

方池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花竹道:“你怀疑他?”

花竹不答反问:“你说那凶手翻窗而出后,踩了泥脚印的鞋子去了哪里?”

方池沉思了一下,“这样说也不合理,秦春瑜出去追凶手,鞋子上肯定是沾了泥巴的。”

“秦春瑜的屋内还有一双沾了泥巴的鞋子,所以我怀疑他洗的那双鞋子,是前一天晚上,他去赵老爷窗外打探消息的时候穿的。”

“那他为何要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我说他有什么理由要灭你的口?”

花竹苦笑:“我倒是也想知道呢。”

“你是不是瞧见了什么,让他觉得你会暴露他,所以对你下杀手?”

“你就这么确定是杀了赵伯嘉的那人要杀我?”

方池点头,“我们来这里没有提前计划,也未和任何人说过,应该不会是有人计划在此处杀你。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你知道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那凶手感到了威胁,所以才会冒险下手的。”

“想要将他绳之以法,算是会让他感到威胁的事情吗?”

“那为何他不对我下手?”

“您这武艺谁敢啊!”花竹心中苦。

方池想了想,还是又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或者你看到了什么,虽然你自己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但是肯定是暴露了关于凶手的一些事情。”

花竹摇头,又苦思冥想了一阵,道:“我们再去赵伯嘉房中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忽然有个想法,我们去后院竹林。”方池拉了花竹的手,也不容他反抗,就这么悄悄地出了门。

两人偷偷摸摸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怀疑他俩才是凶手。

第112章七夕番外完

到了后院,方池一颗竹子一颗竹子地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不妥。转头对花竹道:“再去你掉下去的那口井瞧瞧,你不是说井口有很多竹叶吗。”

“对,我正觉得奇怪,就被推下去了。”花竹不明白方池所问何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心中的直觉告诉他,可能这个案子,方池有些眉目了。

到了井边,两人搜索了半晌,终于找到了那颗落叶的竹子。

方池低头看了看井口,之前他来的时候,花竹已经被捞上来了,这次往里面一看,见井壁上都长满了青苔,一副很久不曾用过的样子。然后他盯着周围的竹子使劲瞧了一阵,指着其中一颗上面的划痕让花竹看。

花竹细细查看了一番,说道:“这像是人为弄出来的。”

方池又摸了摸那竹子上面的划痕,猛然想起,为何自己之前会觉得秦春瑜的小院熟悉了:那院子,是前一晚他来取竹做笛的地方。那个地方偏僻,当时夜色又深,他误以为那片竹林是无主的。

“昨夜我给你那竹笛,拿出来瞧瞧。”

花竹拿出那竹笛看了看,果然那上面也有一圈一模一样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笛子,是我昨夜去秦春瑜院子里砍的竹子做成的。”

“你去他院子里干嘛?”

方池不想解释,说了句“说来话长”给敷衍过去了。

花竹并不追究,心思还是在案子上面,问道:“那秦春瑜果然与此案有关?”

“两处一模一样的划痕,不太可能是巧合,但具体有什么联系,我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

花竹看着笛子上的痕迹,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就往赵伯嘉的房间跑。

方池不敢让他独处,又不想喊他暴露了两人行踪,只好一言不发地追上去。

到了房间门口,花竹并不进去,反而蹲在门口研究起门闩上的划痕。方池弯下腰来一起看,刚看了一眼,便道:“这……这跟外面竹子上的划痕,好像是同一种绳索所为。”

花竹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大概是风筝线。”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概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池还要再问,就听到掌事喊大家准备的声音,说船已经提前到岸,诸位官人可以离开了。

花竹拉了方池细细交代了一番,又叫来掌事要了几样东西,钻进赵老爷隔壁的房间布置去了。

方池跑过去跟掌事说了几句话,也去房间里请众人出门。

不一会儿,所有人就都聚集在出事房间的门口,等着花竹和方池给他们汇报案情进展。

正在大家东张西望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方池从房里出来,对着大家道:“诸位先不要上船,我们这边已经解决了案子,咱们绑了凶手再走,免得他在船上再生事端。”

大家听说解决了案子,都打起精神,一双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方池。

侯海先出声,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既然解决了案子,就绑了人回去吧,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常玉却不同意,他巴不得这件案子在岛上解决,不要等回了岸上再反复找他,但是他又不敢明面上反驳侯海,只得装作很关心地问道:“不知方大人说的凶手在哪里,是否已经认罪了?”

方池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最后面的秦春瑜身上,说道:“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侯海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催道:“方兄,你就别在这卖关子了,赶紧说凶手是谁吧,我还等着回家呢。”

方池指了指秦春瑜道:“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春瑜顿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方池却是不紧不慢,从头开始解释起来。

“凶手先去赵老爷屋中与他闲聊,然后趁他不备留了纸条在桌子下面。赵老爷看到纸条,以为只是普通勒索,想着出钱消灾。等到晚上,赵老爷按照约定打开窗户,让凶手翻窗而入,却没想到挨了割喉一刀。之后凶手将他按在床上,和他一起过了大半夜,眼睁睁看着他天亮前流血而亡。”方池看了看仍旧跪地不起的秦春瑜,接着说道,“最后你布置好现场,找到当时留下的字据带走,翻窗出去,回到自己的住处。我说的对不对?”

“大人冤枉!发现赵老爷尸体的时候,我们都清楚地听到了凶手破窗而逃的声音,而那时,我正在敲他的房门,两位护院大哥可以作证的。”

“这就是你精心设计之处了。破窗而逃的凶手其实只有你一个人看见。而你一大早就去敲门,也正是为了让自己做那个发现尸体的人,这样你才可以误导调查,伪造自己的清白。”

秦春瑜仍旧不认罪,道:“那你说说,我是如何做到既在前门敲门,又同时在屋内的?”

“我们一直以为是你敲门以后,凶手才离开房间的,但是实际上,你敲门的时候,房内就只有死去的赵老爷一人了。大家听到的那一声窗户碎裂的声音,并不是一个人破窗而出,而是一件重物打碎了窗户。至于那重物是如何打碎窗户的,就让花大人来给我们演示一下吧,毕竟这个精巧的设计是他发现破绽的。”

方池带众人走到赵老爷隔壁的房间,花竹正如同早上的秦春瑜一般,站在门口用力拍门。众人刚刚走近,就听到咣当一声,然后方池一脚踢开了房门,紧接着就是扑通一下落水的声音。

大家见花竹已经闪身进门,十分敏捷地夺窗而出,都挤到窗边来看,几个身手不错的,甚至翻窗出来,追着花竹的背影而去了。

方池倒是并不着急,他盯着秦春瑜道:“春瑜兄,随我们一起去湖边瞧瞧吧。”

等大家都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湖边,就见花竹正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等。见大家都到齐,花竹看了一眼秦春瑜,见他面色苍白地走在方池身边,便向方池递过去一个询问的颜色。见方池摇头后,很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起身朗声道:“诸位,且看这边的这条风筝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随他手指望去,果然见花竹身旁的竹子上拴着几根风筝线,那风筝线的另一头大概挂着什么重物,重物已经落水,将竹子都压弯了。

然后花竹忽然出手,截断了风筝线,那竹子失去了牵扯,一下就弹了回来,摇晃了好一阵才停歇。

竹叶被抖落了满地。

“凶手就是利用这些竹子,制造了有人破窗而出的假象。他先将一块大石头用布包好,然后在石头左右各拴一条风筝线,其中一条风筝线的一端,拴在赵老爷窗外的竹子上,另外一条风筝线拴在赵老爷房间的门闩上面。此时石头在两条风筝线的拉扯中,正好放在房间的桌子上。等到他拍门的时候,用小刀通过门缝,划断门闩上面的风筝线,竹子因为自己的弹力,会将石头从窗户撤出,因此产生了那咣当一声破窗而出的声音。”

“最后凶手假装追人,来到湖边,剪断风筝线,让石头沉入水中即可。”

方池看了看秦春瑜,“这也是为何,凶手必须做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因为他需要把门闩上面的风筝线割开,等石块弹出窗外后再开门。”

秦春瑜不服:“两位的理论很精彩,解释也很完美。但是定案是需要证据的。”

“我一直想为何你要杀花大人,是不是他看到了什么。但是自上岛以来,花大人独自行动的时候,只有很短暂的两次。而这两次之中,他没有遇到任何人,也不曾看到任何奇怪的事情。后来我们发现,你要谋害他的原因,是因为你犯案的证据就在他手上。”

花竹拿出竹笛递给方池,方池指着上面的横纹道:“这只笛子是昨夜我们上岸之时,我在你院子里面割竹制成的。因为你院子里面有很多被砍过的竹子,所以我那时以为那是一片无主的竹林。大家看这只笛子上面的横纹,是不是跟刚才花大人用来绑风筝线的那竹子上面的横纹一样。”

“至于为何你院子里面有大批被砍过的竹子,那时因为你在犯案之前要做多次实验。竹子的粗细、石块的重量,你都要反复测试才能保证在赵老爷房中一次成功。所以你在自己的房内,半夜里反复测试,那些有横纹的竹子都被你砍掉了。至于花大人手上这一支,则是因为我昨晚无意中闯入你院子,被我捷足先登,才留了下来。另外,你做的这些,虽然是在自己房中,打开窗户让石块直接飞出去,但从断掉竹子的数量来看,你房间的窗框上,也一定有被重物打到的痕迹,因为你并不是一次就成功的。”

秦春瑜不再挣扎,认命般说道:“用过的竹子上是会有绑线造成的横纹,我本来想着若是花大人没有发现,我便放他一马。但是他独自在后院调查的时候,发现了那颗竹子在反弹过程中掉落的竹叶,我担心竹叶和横纹加起来,他会发现我,这才下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竹苦笑:“你说的这两样,我开始都没有怀疑过,反倒是瞧见你雨天洗鞋,想起一段往事,才开觉得你可疑。”

秦春瑜道:“昨夜从赵嘉伯房里翻窗出来,沾了泥巴。”说完又叹道:“可真是天网恢恢。”

方池问道:“你为何要杀赵嘉伯?”

“赵嘉伯多年前是我家的房客,那时候他还是一副书生模样。说是因为已经中了状元,但是被尚书府的公子顶替名额才流落至此,我父母亲因为同情他的遭遇,只收他一半的房租。他在我家住了一年,却从来没提过再去应试之事,只是每日围着我妹妹转。我一直不喜欢他,等到一年租期到了,就想赶他走,没想到租约到期那晚,他和妹妹一起去见了我父母,说妹妹已经有孕在身。我家只好给他们操办喜事,甚至为了照顾他面子,父母将近郊的一套房子送给他,让他在那边迎娶妹妹,不光如此,他所有的聘礼也都是我父母出的,只求他对妹妹好,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过了一年之后,妹妹生下了孩子,没过多久竟然在家中去世了,赵嘉伯根本没有通知我们,连棺材都没给妹妹出,裹了个草席就将她埋了。然后他变卖了财产将孩子放在我家门房,离开了县城。几个月前,我在临安的朋友传信来,说在酒楼中见到一人,与我之前的妹夫极为相像,他喝醉后说起之前玩弄女人的事情,也能和我妹妹对的上号。我气不过,决定来临安瞧瞧究竟。没想到他现在换了身份和名字,但是一样的胆大。我跟踪了他半个月,亲眼见他勾搭一个闺中小姐,对方不从,他半夜翻墙进去奸污了对方。”

“我假装这位小姐的哥哥,易了容去见他,他并不惧怕,反而要挟我要将妹妹失身一事大肆宣扬。一直到我告诉她妹妹就算出家为尼也不会嫁给他的时候,他才变了脸色,答应给我金钱赔偿。我知他流连于风月楼,于是提前几天住进来,留了纸条给他,说我半夜来取银钱,让他给我留窗。你们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不知我要杀他,但是直到我是动手之后,我才在他身上搜出了匕首,却没有搜出银票。昨夜若不是我早就做了计划,先动手杀了他,那现在横尸房中的那人,就是我了。”

此案已结,花竹心中既有破案的畅快,又感到对秦春瑜的同情。他走进船舱,坐在秦春瑜的对面,秦春瑜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货仓中,花竹拿了些水喂他。

秦春瑜声音有些沙哑地向花竹道歉,说自己那时昏了头,只想着怎么瞒骗过去。现在回头一想,若不是方大人及时来救,自己也变成了和赵伯嘉一样的杀人犯了。

“在你杀赵伯嘉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了。”

“那只是复仇,是他欠我的。”

“你妹妹是他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为何不报官?”

“并非未曾报官,不过说来可笑,当时家中因为我爱读书,不善经商,将家中的大多数产业都给了妹妹打理。妹妹死后,家中几乎所有财产都变成赵嘉伯成的了,他用我家里的钱,买通了仵作,大大方方地离开了县城。我娘整日在家中哭,我爹气不过,去州府告状,结果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原是那狗贼人得知此事,拿钱打点了州府上下,让我爹死在了牢里。”

“然后你就出来报仇了?”

“花大人,你还年轻,像是之前的我,我们以为读书中举是为了理想、为了正义、为了国家,”秦春瑜嘴角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名利罢了。若是为名,又足够幸运的话,大抵还能出几个好官,但若是为了利,那不过就是金钱和权利了。自古以来,钱和权都有它们古怪的特性,它们自有其生命和良心。至于我们这些在尘埃里面打滚的人,不过是堆起名利之山的尘埃或者肥料罢了。”

“花大人,你要小心,你身边的几位,都不会好相与的。我在尘世间这三十年,过了二十年不谙世事的日子,也过了十年红尘中摸爬滚打的生活,对于看人,我吃了十年前的教训,如今锐利得很。金钱的力量变得很难掌控,人向来是一种可以用钱收买的动物,如果钱不行,那便可以用权来镇压。”

“秦春瑜,你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

秦春瑜面上还是那个疲惫的笑容,“我们一般人总是挣扎在凡尘中,疲惫又惊慌。而疲惫又惊慌的人是讲究不起理想的,他必须要养家糊口,你不能指望生活极差的人有品格。”

花竹叹了口气,他找不到反驳秦春瑜的理由。通天门中的权贵尚且如此,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凡尘中的普通人品格高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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