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便是认下了那毒是你下的了?”郁漠上前抓住男人的领子强行将他按在地上,“那下了毒之后呢?你就什么都没做?”
郁漠虽然年纪尚小,但自小臂力惊人,男人被扭住胳膊扯着肩膀,怎么都挣扎不脱,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和柳儿的所作所为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连带着卓玉宸是因撞破二人奸情才被摔下楼来的事情一并和盘托出。
听完了男人的交代,卓玉宸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隐隐抽痛,虽然这些自己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但单单是这一件事,就可以体会到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曾经的生活有多么如履薄冰。
不仅是一身重疾,还处处被人刁难,即使是一点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不得不装疯卖傻在这酒楼里蛰伏六年之久。
这件事虽然已经有了结果,但是还有一件事卓玉宸一定要查出来个究竟,那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真实身份。
翡儿的话他并不认为是空穴来风,谅一个小姑娘也编不出这么离奇的故事来。卓玉宸望向池城主的眼神中渗着不可名状的深意。
这个池城主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接受那个“提议”,不仅是为了未来的生路,更是为了这个他必须探明的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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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大家~~~~~
第10章良霁入池影
另一边,
郁漠的眼神盯着一旁的卓玉宸快要盯出火花来。
卓玉宸的身上还是那件缥色的长衫,入了秋,风灌进衣袖里,让本就瘦弱的骨架在飘动的长衫中更有一种超脱人世的飘渺。脸上没了玉帘遮掩,一副清新俊逸的相貌就这么摆在眼前,便是放在京城,也是叫人过目难忘。
郁漠自小便跟皇宫里的皇子们一同长大,宫里的娘娘们也都见过不少,可从未见过像卓玉宸这般的男子。
——眉如弯月凌云气,目似秋水醉人痴。
用来形容这个琴师的长相倒是正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道沛城山水养人,却未曾想竟真能养出如此气度翩然的人儿。
卓玉宸的一身装扮虽是脂粉气重了些,但那面如冠玉之貌却是扔在人堆里也掩不住的惊艳。
若他是个女子
郁漠想到这儿赶紧晃了晃脑袋,脸上也是忽地微热,自己在这儿想什么呢?
不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男人,这跟女人又有什么干系?
梁沛虽然也惊讶卓玉宸的相貌,但比起人之相貌,他倒还是一番葵藿之心*只向着卓玉宸的琴艺。
一看总算逮到了能跟卓玉宸搭话的机会,赶忙上前道:“卓公子,在下梁家二子梁沛,字文柏,京城人也。今日能与公子相识实属在下的荣幸。”
说完又转身指向一旁的郁漠道:“那便是郁家的小公子名漠,字泊志的。那孩子小小年纪,性情急躁、口无遮掩了些,若是有冒犯到公子,我这个做表兄,理应替他向公子赔罪。”
什么?卓玉宸听完梁沛的话,下巴都快要惊下来,这同样都是一个时代的,怎么自己跟梁沛的差别这么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己是个人见人嫌的傻子,人家倒是去跟什么将军家的小公子攀起亲戚来了。
“梁公子言重了。”卓玉宸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儿把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他真不是嫉妒、真的不是。
看这柳儿和柴三的案子已经明了,池城主便向卓玉宸告别:“既然今日之事已经查清道明,我等就不在此叨扰了。马车已在外候着,稍后便将公子送到锦安楼,此前与公子相议之事,若公子已思虑妥当,在下于城主府随时恭候。”
锦安楼,
翡儿自卓玉宸和那城主走后,就偷偷从后阁里溜出来,趁着没人赶紧潜到卓玉宸屋里,
说是屋子也有些勉强,不过就挨着马房随便收拾出了一间带顶的土房。
翡儿扒开床上的厚草堆,将里面藏着的盒子取了出来。又照着床上用碎布烂棉花缝出来的枕头拍了又拍,直到拍到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这才丢了手,赶紧将里面的东西翻将出来塞进怀里就跑,生怕被人发现她来过这破屋子。
那盒子里是卓玉宸这些年在锦安楼给自己攒的碎银子,虽说其中不少都被掌柜盘剥或者被这楼里的其他人抢骗了去,但横竖还留了些,算上枕头里的玉牌,再加上从前放在自己这里的一些个值钱的零碎首饰,就算是卓玉宸在这锦安楼里的全部身家了。
翡儿叫这些东西都藏在自己屋里的那口红木箱子里,唯恐锦安楼里那些人趁着那呆子一走,就打起了这些个可怜钱的主意。
那琴呆子虽说现在机灵了些,但也拿不准还记得多少,若是真叫人全都偷了去,他就是有十张嘴都不一定能解释得清。
也就是自己从前给那呆子送馒头的时候,看见他往那草堆里捡出来些银两,塞到自己手里让自己买糖吃。原先还不知道这呆子攒着点儿零碎钱是为何,现下一想,这呆子莫不是想着将这点儿零碎拿来给自己和娘亲盘庄子。
翡儿一想到这儿眼眶便更红了,嘴里骂着卓玉宸:“就攒了这么点儿保命钱,还想着盘什么庄子,什么时候饿死在街上了都不一定有人记得给裹个草席!真是个呆子,一顶一的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翡儿还没到屋里,迎面便撞上了两个舞娘,那两个舞娘看见翡儿就开始阴阳怪气道:“瞅瞅人家翡儿,那才真真是跟对了主子呢!现在柳儿蹲牢子去了,那琴呆子又不呆了,在这锦安楼里可不就是得看着人家的脸色讨生活了?以后啊,还得多麻烦麻烦人家翡儿,多在卓公子面前美言几句,也好叫姐姐们都能分点儿汤水。”
翡儿看见这些人的嘴脸便反胃得很,平日里一个两个都嫌那呆子碍眼,巴不得一脚把那呆子踹个老远,现在倒是跟外头的哈巴狗似的。翡儿也懒得跟这些人掰扯,转身就要走,却听见那两个舞娘在身后窃窃私语道:
“我听说那城主可是见过琴呆子的脸了?”
“可不是嘛,那长得比女人都好看,估计魂都被勾走了吧。”
“我听说,那城主夫人不就是男子吗?你说,那琴呆子会不会去了城主府便不回来了,到时候在府里做个外室的,不比在这锦安楼里快活多了?”
“你可别瞎说了,若是被人听见了,小心你的脑袋!”
翡儿听了那两个舞娘的话,吓得差点儿没抱紧怀里的盒子,心里猛一咯噔。
之前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一茬?之前那呆子和自己说什么要让城主出面,怕不是拿自己给换的?
城主府,
待郁漠、梁沛随着池城主回府,远远便看见城主夫人和郁老将军站在府门外相谈甚欢。
城主夫人姓姜,名飞白,字良霁。本是京城一破落世家,后因祖业实在难以为继,便只得携老母回了沛城老家。
刚回沛城,姜飞白便在书铺里以卖画为生。那时正值池老城主被圣上授沛城城主一职,恰好碰上了那时还是池家公子的池城主来书铺挑选字画,二人一见倾心,也就此喜结良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霁!哎呦我的夫人啊,你这今早还卧床的身子非要出来作甚?和郁老将军在屋里等这不就行了,怎得还非站在这风口?”池城主一瞅见自己夫人,便从轿上跃下来,连小厮搬得板凳也懒得等。
姜飞白看着自家丈夫这副不正经的样子,颊边都飞上了两片红霞,奈何一旁还有些外人不好发作,只得暗暗拧了城主一把,嗔骂道:“你怎的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做长辈的便是这般给小辈们做样子的?”
池城主倒是浑不在意,抬手便要去揽自家夫人,惊得姜飞白往旁的一闪,城主的手倒是扑了个空:“良霁你这是作甚?郁老将军是家父旧识,又不是外人,我不过是关心你,你这岂不正伤了我的心。”
池城主这一说,姜飞白的脸上红得更厉害,也不等着城主,向郁老将军做了个揖转身便走,只留着池城主在后面喊。
郁漠在轿子里看着倒觉得新奇,虽说本朝男子与男子成婚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京城里倒是鲜少有人会将男子立为正妻,更不用说这般大大方方地将男妻印出来见客的。
可见这城主夫夫倒真真是情根深种。
郁老将军也只是笑。
唯有梁沛看着城主夫夫二人的身影,眼中满是艳羡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比较短小,主要是作为一个过渡章~~~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也感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兜兜都有很认真的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ps:不用太担心哈,池城主只是对小辈的心疼,对卓玉宸并没有非分之想的,人家夫夫俩感情好着呢!
*葵藿之心:对所仰慕之人的尊敬之情。
第11章无情帝王家
夜已入暮,把酒言欢。
待将郁家一众人安置妥当,池城主脸上已然有了些许醉态,挑着灯笼的小厮在旁边搀着,却在究竟把主人家送进主屋还是书房中间犯了难,
想起来今日宴席后夫人特意交代过,说是今晚千不愿万不愿与主人同床共枕,说什么也千千万万要将主人带到书房去。这两口子吵架,他一个下人哪里敢自作主张?但实在是看自家主人这酩酊醉态可怜得很,一时也没了主意。
正进退两难,却听一旁原先还一番醉态的池影开了口:“你送到这儿便是了,回去叫这院子里的人除去两个看门的,其他都去郁老将军他们住的那两个院子,可万万不能怠慢了。”
小厮如蒙大赦,将灯笼放下溜得比脚底抹了油还快。
夜已深了,屋里只有噼噼啪啪的烛泪在捻绳下滴作一滩,人影映在窗纸上摇来晃去。
待小厮走后,池城主这才慢悠悠地推开了主屋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飞白见来人是他,明显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但又对他那副摇摇晃晃的醉模样实在是看不惯,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床边站起来。
——“良霁,我今日见到宸儿了。”
姜飞白听的不真切,一下子还没明白池影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在说锦安楼里的姑娘,顿时气更不打一出来:“是吗?哪个晨儿、晚儿的,今日在锦安楼里若是遇见了佳人,那便在那儿睡一宿得了,又何必再回来气我?”说罢转头就走。
若在平时听见自己这话,池影定要闹上一番来堵他。却没成想,这半天也不见动静,姜飞白一只脚迈出了房门,才意识到有些许不对劲,再回头却看见池影不知何时早已红了眼眶。
姜飞白心下一惊,这才又把刚刚自己听到的东西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
——“你说什么?你当真是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下不只是池影,连姜飞白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良霁啊,你先放放手。我、我又何时骗过你?我确是看得清清楚楚。”池城主被自家夫人拽着衣领,力气之大硬是扯得他差点儿喘不过气来,连酒也醒了大半。
——“可那孩子当年不是已经”姜飞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亲耳听到的话,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晚归的鸟雀还在空中高鸣,院子里依旧是静静的,不像平时,稍稍有些动静,门口那几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小厮就要在院里喊,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去寻个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飞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房门四处张望着,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人影,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还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毕竟这关乎那一家人,姜飞白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可有将这事说给郁老将军?”
池城主不自在地扯了扯耳垂:“本是想说的,但又寻思着这事非同小可,便还是想着先回来跟夫人你商量商量。”
姜飞白听了这话抿了抿唇。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若是平日里的事都来问问我,不知道这些年能少多少幺蛾子,”姜飞白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角,“是不能跟郁家的人说,他们家现在在朝中风头正盛,又有皇后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若是现下跟这孩子扯上了什么干系,怕是要把郁家、梁家、池家都牵扯进来。”
——“朝中现在正是飘摇之时,我们远在沛城尚能喘息一二。若是此时郁、梁两家出了岔子,才真真叫那些个奸佞得了空。”
池影看姜飞白的怒气消了些,自己也总算是能松上几口气。
犹豫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讨好似的跟姜飞白说道:“那孩子跟他母亲一样弹得一手好琴,我寻思着叫他接来我们府上,来年艺举”
——“什么?!你跟他提艺举的事儿了?!”
姜飞白一听到这儿气得脸都红的像只蒸熟的螃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影一看姜飞白气成这个样子,暗道不妙,赶紧肩膀一缩,乖乖站在一边等着。
姜飞白被自己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官人气得眼歪眉毛斜:“你好死不死的,做什么跟那孩子提艺举的事儿?若是你不提,便叫那孩子留在府上,我二人大不了便将他认作义子,平平安安教他养大,也算是还他父母的情。”
——“这可好,他那张脸连你都认得出,若是回头去了京城,那群恶狼还会放过他?你到时又怎的对得起他那地底下的爹娘?”
情绪在几近毁灭的爆发后,换来的是又一阵长久的沉默,池影伸出手臂将姜飞白紧紧箍在怀里。
——“良霁,我且问你。”
——“若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愿意就这么苟且活着,还是愿意让那些奸佞污流给姜家偿命?”
就像池家的长子在街坊眼里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只有姜飞白知道,这颗看似的心下掩着些什么早已化为齑粉的壮志豪情,也正是这样的池影,和当初满腔悲恨的自己相互搀扶着,在这掩藏于风平浪静下的暗流中,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
别人只笑他们心思豁达、把痕与痛抛在脑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火光太过刺眼,以他们的能力又何必硬做那振翅的飞蛾。
六年前,沛城。
锦安楼内琴声悠扬,郡主的脸上却全然不见欣喜,外人听的是琴音悠远,只有身边的知心人知道弹奏之人心中的烦闷不安。
——“郡主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在下说来听听。”
坊间皆道国公爷与宁安郡主向来琴瑟相和、相敬如宾,自从小世子出生后便更是如胶似漆。
此次国公府与池、郁两家同来沛城避暑,不仅是为了散心游玩,更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朝中乱局一事。
——“无妨,估摸不过是入了夏,日子一闷起来人就觉着乏了。”郡主将手放在国公爷的掌心从琴床边缓缓站起,“皇兄前些日唤你入宫,可是有要事相商?”
国公爷将郡主揽入怀里,旁的侍女也都看惯了这夫妻二人亲昵,早已退了出去。
——“还是源城那事,眼下沛城已然收复多年。郁、池两大将军也在,圣上近来被朝里的那些个老东西气昏了头,便想着趁着南蛮侵扰,顺势将源城也收回来,也好震震朝纲,只是”
——“只是那贱人想求皇兄把军权给了自家兄弟,替了郁家和池家?”宁安郡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生来就是金风玉露里养大的,脾气也是直来直去惯了,就连她那个当今圣上的兄长有时也难免被自己亲妹妹数落,更不说那个心肠毒辣自私的皇嫂。
——“郡主真当是大智大才。”赵国公心知宁安郡主向来看不惯皇后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但郡主自生产之后,身子一向不如往前,国公爷生怕郡主气坏了身子,只好劝道,“郡主不必多忧心,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只是苦了将士,这一征战便又将是数年与亲人相离”
“哼,什么苦了将士,”宁安郡主知道赵国公又是在哄自己,忍不住冷哼道,“还不是朝中那些个豺狼虎豹包藏祸心,想着要挟皇兄将那担子挑到自己人身上,却也不看看担不担得起。他们心里怕不是只有那个位置,哪还会管什么将士、什么百姓?”
现下朝中的局势晦暗不明,大臣都分成了三派各自站队,偏偏圣上登基不久,在这些势力面前还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看着他们鹬蚌相争,再找时机将这一个个眼中钉、肉中刺一一拔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宸儿呢?这孩子又跑去哪儿了?”宁安郡主这才想起来中饭过后还没见过她那个小祖宗的影子。
国公爷倒是不以为意,他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世子向来胡闹惯了,也就他娘亲能治得住他。国公爷抬手将郡主的头揽到自己肩上:“许是又去找池家曳哥儿玩了吧,半大点儿的孩子能跑去哪儿?你也不必太费心了,我叫罗老妈子和几个侍卫都跟着呢,出不了事儿。”
眼看天色近晚,世子还没有回到锦安楼,宁安郡主总觉着心绪不宁,便派人去池家的厢房里问:“如今也不早了,池家的曳哥儿可是回来了?若是回来便让宸儿早些回来用饭,别误了池将军休息。”
那下人还没出厢房的门,便被门给撞了回来,宁安看见滚进门里的那个小厮,心下不祥之感愈来愈剧烈,还来不及叱问,就看着那小厮连滚带爬地喊着:
“世子、世子他世子他跌进湖里了。只、只捞上了曳哥儿,世、世子寻不见了!”
“哐——”
紫玉杯盏落在地上碎做两半,连带着宁安心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随后便是赵国公、池家、郁家的人皆涌进了厢房,宁安郡主感觉此刻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化作了一道烟,人群中,她双目空洞、不断喃喃:
“宸儿我的宸儿我的宸儿”
天已黑透了,川舒湖边的火把却把整个湖面照得比白天还亮,
整个湖面不断泛起涟漪,不停有人跳下水寻找着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时辰的少年。
池曳虽被救上来,但呛了不少的水,郎中在一旁施针也还未曾醒过来,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尚且能证明活着的迹象。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好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中将池曳的衣袖掀起,几道刺目的伤疤从肩膀斜着砍到侧腹,足以说明这两个少年在跌入水中之前经历过多么激烈的搏斗。
湖岸边,女眷的哭声震天动地,几个侍卫额头上的血染红了砾石,嘴里一边喊着“罪该万死”一边又求着“饶他一命”。
你看,多讽刺。
宁安看不见、也听不见。
且不说这湖在夜幕下更显得大的出奇,就光是这连着的那条河
晚上的湖风很冷,把宁安郡主的体温一寸寸地攫取,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躯壳,就像她那可怜的宸儿
等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所有人都泄了气,只留着郡主夫妇在岸边。
赵国公双眼通红,眼神空洞又无助,明明早上还是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却横竖寻不到踪迹,连一同跟着的罗老妈子也不见了踪影。但他心知自己还不能倒下,至少至少为了他的宁安。
再后来,被救上来的池曳苏醒过来便是连夜的高烧,十几岁的孩子因为惊吓只会在短暂的清醒时,惊恐地拽着旁边人的手,像是落水的人遇见了水面上唯一的一块浮木,嘴里不停地念叨:
“救救我!不救宸儿,宸儿他救我、救我落进水里了,有人追我砍我好冷、好冷。”
整整三天三夜,郡主夫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湖边苦苦等了三天三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好狠的心,他们为何要如此对我的宸儿?我的宸儿他才十三、他才十三啊!”赵国公知道郡主嘴里的“他们”是谁,却也只能用掌心拂过宁安一夜间花白的长发。
只是他不知,那是他的宁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个与自己相濡以沫了十几年的妻在嫡长子出事的第四天撒手人寰,就在那床自己亲手为其打造的琴旁。
有人在琴弦上撒了阴狠的毒药,触之便可毙命。
沛城一行,郡主与世子皆亡于歹人之手,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郁老将军在千钧一发之际击落了赵国公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这才救回一条人命。
“大丈夫一死虽轻,可那歹人犹在,国公爷可对得起地下的妻儿?”
郁老将军一席话惊醒了赵国公,是,他要那些歹人给自己的妻儿偿命。
赵国公怀着满腔的悲愤投上一纸诉状,只盼着圣上查明此事,哪怕是为了血浓于水的情谊,也想还他的宁安和他们那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公道。
可没过多久,赵国公就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妖后干政、佞臣当道,他的一纸诉状即使递了上去,也是徒劳无功,郁梁池赵四家却是比不过那妖后一手遮天。
绝望,在赵国公的胸腔中炸开,他曾怀揣着满腔热血报效朝廷,可朝廷却叫他变成这副妻离子散的模样。
郁老将军与赵国公的最后一次相见是在城门外,两人已从过命同僚变成了刀剑相向。
最是无情帝王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乱箭穿透赵国公胸膛的一刹,郁老将军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或许是真的看到了天上的妻儿。
至于后来赵国公被定为叛贼遭万人唾骂、池曳经那一次成了痴儿,没过几年便一命呜呼,再到后来姜家等清流向圣上求情却被奸相斩首于朝堂之上
都成了后话。
作者有话说:
兜兜提示:
卓玉宸在这个世界里原名是赵宸,但是进了锦安楼就改了艺名。
顺嘴一提,其实池城主很早就看上姜家小少爷了~~~
第12章伪病见贵人
卓玉宸从衙门和池城主拜别,顺着原路回了锦安楼。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就被翡儿顺着门根给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一路上看着翡儿一脸凝重的模样,卓玉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刚出去的几个钟头里,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等到了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厢房,翡儿终于忍不住了,干脆坐在地上“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把卓玉宸整个人一下子吓得手足无措,一连试着哄了好几次都徒劳无功。
翡儿越哭越激动,眼见着这个小丫头上来就要挠自己的脸,卓玉宸这才不得不出手将翡儿的双手按住,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啊姑奶奶,难不成掌柜发现你藏在后阁,打了你一顿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卓玉宸也是知道翡儿的脾性的,能把翡儿吓成这样,料想着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
卓玉宸这边正发愁着怎么哄这个小丫头片子,另一边一个雕刻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木头盒子被扔进了自己怀里。卓玉宸举着盒子左看看右看看,下意识轻轻一晃,只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咣当作响。
翡儿还是哭:“谁稀罕你这点儿银子!你要是不想在这锦安楼呆了就拿着你的东西快滚!”
“我就是在这锦安楼里被人给欺负死,也不拿你这点儿卖身钱!”
蛤?
卖什么玩意儿?
卖身?谁卖身?卖给谁?
卓玉宸自忖自己是有那么几分姿色,但自己堂堂铁血男儿,怎么就跟“卖身”二字扯上关系了?
一拍脑门,这才意识到翡儿是误会了,只能感叹这怎么什么年代都有腐女:“我的姑奶奶啊,你这脑子里装的什么啊,我一个大男人,人家图我什么啊?”
话一出口,厢房里是针掉下来都能听清的寂静,翡儿的表情在几秒钟里变换了几百个花样,像是在昭示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真相。
——“你别吓我啊!那城主喜欢男人?!”
虽然说,卓玉宸自从穿越过来,就已经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哪儿哪儿都有点儿不太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他只是穿越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倒还好说,自己一个学历史的,光靠现代积累的那些知识,估计也不难给自己找个活路。
但是,从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各种将军的名字,到历史课本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沛城”,再到那个城主大人跟自己说的什么“艺举”。
他几乎可以认定,自己一定是穿越到了一个虚构的时空里,一个在他所学的历史知识中从未出现过的朝代。
直到回锦安楼之前,他还在安慰自己,毕竟都是古代的样子,应该大同小异,自己装模做样地学一学估摸着也能尽早适应,再进一步找找回去的办法。
但是!
谁tm也没跟他说过这地方男人跟男人是能**的啊!
翡儿见卓玉宸一脸的呆滞,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反应一不小心刺激到了对方,便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那城主夫人是男子?你就没想过那城主叫你去府上是做什么?”
想了啊,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啊!
卓玉宸在一旁尽量消化掉翡儿说的一切,包括城主夫人是男子的消息。
他对少数性向群体没有恶意,毕竟在自己的寝室里还有一个梁沛那样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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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疼得要命,这都什么破烂运气!
怪不得自己从小就被教育:知人知面不知心,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自己!
翡儿看卓玉宸面露难堪,还以为是背后受了什么胁迫:“你不会是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吧,他们是不是逼你干什么了?”
毕竟在翡儿眼里,对卓玉宸的傻子滤镜实在是太厚了,就算是知道现在人家的脑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也总是下意识地担心他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卓玉宸不想总是麻烦这个小丫头,要不显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特别没用,就很生硬地把话题转开,指着那个盒子问道:“你刚刚说这里面都是我的?”
翡儿一副“我就说你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着他:“不是你的破银子还能是我的?”
卓玉宸又拿着盒子晃了晃,眼睛瞟到翡儿梳妆桌上的胭脂,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
郁漠早早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自小在军营长大,鸡鸣前就要起来跟着叔叔伯伯们操练,像是已经养成了习惯,眼见得院子里还没什么人,就兀自在院子里打起拳来。
姜飞白本就因为卓玉宸的事儿一宿没睡成,早早就离了主屋,寻思着先去后厨看看早饭做的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经过旁院,听见拳声阵阵,姜飞白一进门便看见郁漠一套拳打得行云流水、刚劲有力,连姜飞白一介文人都不由得拍手叫好。
郁漠听见动静收了拳,向着姜飞白作揖道:“泊志,见过姜姜夫人。”
这还是郁漠长这么大第一次冲着一个男人叫“夫人”,总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脸登时变红了。
姜飞白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看着郁漠这副无所适从的样子也觉得好笑,挥手道:“实在叫不惯就算了,咱们两家的交情不必客气这些。人前唤我声伯父便可。”
郁漠想起来昨日在城主府门口看到的一幕,脸又红了起来,只能看着姜飞白的脸小声地喊了一声:“姜伯父。”
姜家当年虽然只是三品文官,在朝中的分量远不比不上郁、池、梁三家,但姜家祖上毕竟出过几个大儒,姜飞白的祖父更曾任先皇帝师,在文官中也算是素有名望。
当初姜家还未出事时,自己也曾去过这孩子的百日宴,数过日子才更觉可怕,竟已过了十年有余。
随意寒暄了两句,姜飞白也心知自己在旁边站着,做小辈的定然束手束脚,便打算从旁院退出去,让这孩子打拳也能打个自在。
没想到自己刚转身,郁漠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出来,
“姜伯父,小辈惶恐,有一事还想请教伯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右无事,也不差这闲聊的一刻。姜飞白略略点头,等郁漠接着说下去。
不知是不是一套拳打得浑身燥热,郁漠的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薄汗,两颊的绯红还未褪下,郁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认院中再无他人,便走到姜飞白的近旁耳语道:“小、小辈想问问六年前,世宸哥儿溺亡之处,现今所在何地?”
姜飞白听了郁漠的话心下一惊,眉头紧锁着掩饰心中的慌乱:“泊志何出此言?斯人已逝,万事还需往前看。”
现在朝中谁人不知,那宸儿现今是叛敌之后,就算是自己有心去查关于宸儿的事,也是私下进行,唯恐被他人发现。这小子年纪轻轻,胆子倒是大,若是换了别人,告个御状上去,整个郁家都不定能保得住一个他。
话说回来,宸儿和曳哥儿出事那日,虽说这孩子也在场,但那时也不过是个黏人的娃娃,怎么竟还问起他这个来了?
“泊志,姜伯父问你,可是外人与你说起了些什么?”
“你如实跟伯父讲,伯父便帮你这一遭。”
听了姜飞白这么一问,郁漠却是一脸的窘迫,脸都红成了蒸熟的虾子,手指不停地搅着自己的衣角,像是嘴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我我昨日里做了个梦,梦见宸哥儿穿着大红衣裳抱着我,说是要我等等他,他要给我做娘子的。”
或许是自己也觉得刚刚说的话有些荒唐,郁漠忙向着姜飞白摆手道:“不、不是不是因为一个梦就要麻烦伯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儿,郁漠脸上的红晕才下去了些,左右看看院子里没人,便轻声说道:
“我总觉着宸哥儿没死,我记得那日出城,我远远地看见宸哥儿在轿子后头跟,但是父亲母亲不信,总说我是癔症犯了。”
“我想再去看看,说不定能寻个什么出来。”
若不是锦安楼那一档子事,郁漠早早便跟池伯父说了。
六年前他虽然是小,但是事却都记得,只是这些年每每向祖父提及此事总是被岔开话题,总觉得他们长辈定是知道些什么不愿意与自己说。
不过也无妨,他们不说,那就自己去查,不信真的查不出来。
姜飞白本也没把郁漠那个有些荒唐的梦放在心上,因而也更不用说什么想要嘲笑一个小孩子的心思。但心中又不禁犯起了难,自己本也有这个想法,只怕因为这点事儿把郁家再牵扯进来。
但看这小子的模样,就算是自己不带着,到时候再自己跑过去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才是真的出事。
沉思了片刻,便低声回道:“既如此,你我二人便去走一遭,我到时让你池伯父将郁老将军支走,你切不可声张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没想到姜飞白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要求,两只眼睛都闪着光,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要反悔一样,一边说着“伯父我们现在就走”,一边扯着姜飞白现在就要往门外去。
姜飞白虽说比起郁漠大了二十多岁,但是力气还真是远远不及这个小子,硬生生被往外拖了好几步。
——“泊志、泊志!用、用过饭了再走!”
待众人用过了饭,姜飞白便找了个借口把郁漠带了出去。
却未曾想,二人刚打开府门迎面却跟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卓玉宸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个城主府自己是非去不可,现在自己所有的线索都往身世这个方向指,就算是有千不愿万不愿,自己也得走上这么一遭。
郁漠看着眼前这人眼熟,只是那人戴了个帷帽遮住了脸,所以看不真切,便指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在城主府门前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郁漠虽然没把卓玉宸没认出来,卓玉宸却是远远地认出了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自从前一天在后阁里见识过这个有坐牢爱好的小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卓玉宸总觉得自己一碰见郁漠就额角发痛。
但也是没办法,谁叫自己点子背,穿越都穿不到一个少爷身上,只能低头拱手道:“在下卓玉宸,是奉城主之命前来,还请郁小公子代为通传一声。”
“你就是宸卓玉宸?”姜飞白听了来人的话,激动得尾音都带着颤,“姜某冒昧,公子可否将帷帽摘下?”
卓玉宸没见过这位城主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帷帽究竟该不该摘,只听得郁漠在一旁说道:“城主夫人让你摘就摘,你这琴师也忒没规矩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嗷——敢情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城主夫人,那是惹不起。
卓玉宸在心底默默地剜了郁漠一眼,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头顶的帷帽扯了下来。
不扯不要紧,帷帽一掉,卓玉宸的脸倒是把郁漠和姜飞白都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得了什么病?丑成这样也不怕吓到人?!”郁漠看着卓玉宸满脸的红点直泛恶心,昨日还觉得这人长得俊美,如今一见还真是叫人满身的恶寒。
卓玉宸看见郁漠这番嫌弃的模样,心中却是得意,不愧是翡儿,一双巧手什么都能画得来,竟真能叫自己脸上的红斑画得像是真的一般,也不枉费他们二人一片苦心。
不是稀罕他这张脸吗?他就不信了,现在他自己这副模样,那城主看了可还能吃得下饭?
作者有话说:
卓玉宸:?听说有人要包养我?
郁漠:?听说宸哥儿要嫁给我?
兜兜:6,你俩是懂听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池城主本名叫池影,是池曳的哥哥。池曳是池老城主的幼子,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跟卓玉宸大不了几岁。
题外话:
特别鸣谢柳三闲老师还有群里的可爱粉丝宝宝们qaq,因为前段时间的精神内耗加上最近的考试压力,差一点又要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所以真的真的很感谢家人们的支持和喜欢?w?!!!
兜兜永远爱你们!!!!
第13章川舒忆亡魂
姜飞白看着卓玉宸这张脸心中也是疑惑,也不知道自家官人究竟是从何看出来这男子跟宁安郡主之间的关系的。
但碍于颜面还是向着卓玉宸回礼道:“在下姓姜,久闻卓公子大名,官人已将公子入府一事告知。公子此次到访可是有了决定?”
姜飞白素来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尽管岁月在此人的脸上留有些许痕迹,却依然掩不住一副好皮囊,想来年少时也定是一个翩翩公子。
至少跟郁漠这个纨绔子弟比起来,卓玉宸还是对这个城主夫人的好感要更多一些。
——“小人琴艺粗劣,幸得城主大人和夫人的赏识,已是小人万世修来的福分,哪里还有蹬鼻子上脸的说法?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话说了一半,手覆上自己脸上的“红斑”:“小人昨日听了城主的一席话,夜里激动万分便贪杯了几盏,却未曾想今早起来这脸上却是凭空出了些疹子,但小人又怕来得晚了误了时辰,只好带着帷帽上门拜访,还请夫人见谅。”
郁漠本就着急宸哥儿的事儿,看着卓玉宸的脸更是一脸嫌恶:“就算是伯父有意,你也要叫病养好了再登门啊,你这副样子若是染给别人,这脑袋可是担待得起的?”
——"去去去!赶紧滚回锦安楼去,等郎中医好了脸再上门。"
郁漠还是还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卓玉宸早就受不了郁漠这副样子,如今听完这话,胸口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什么东西?小爷在现代虽然不是什么富家少爷,但也从来没被这么欺负过,这几天小爷我受的欺负还不够是不是?轮着着让你这个小逼崽子骑到老子头上来?
再逼逼老子一句,老子就拿针把你这个姓郁的小逼崽子的嘴给缝上!
姜飞白在一旁眼见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势,总觉着若是再不拦拦,这两个人铁定是要打起来,赶忙劝道:“泊志,卓公子毕竟是你池伯父邀来的客人,你少说两句。”
——“卓公子还请见谅,泊志他年岁尚小,有些心直口快,但心思倒是不坏的。”
卓玉宸本也无意和郁漠一般见识,瞪了郁漠一眼,转身便向着姜飞白拱手道:“夫人言重了,也是玉宸思虑不周。若是城主和夫人有所顾虑,玉宸改日再来便是。”说完一甩衣袖便打算转身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飞白一看卓玉宸要走,心下一紧,赶忙去拦:“卓公子!卓公子言重了,我等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卓公子是我府的座上宾,我府本该自去迎接,我与夫君本就过意不去,怎么还有让公子改日再来的道理?”
无论如何,姜飞白都要想出来一个法子把卓玉宸给拦下来,若眼前这人真是宸儿
余光瞥见一旁的郁漠,姜飞白闪出来一个主意。
——“若公子不嫌弃,姜某便邀公子同游川舒河畔可好?兴许公子心绪舒畅,对这病情也有好处。”
卓玉宸倒是无所谓,点头便要应下来。却见一旁的郁漠急得快要跳起来,站在城主府门前指着卓玉宸喊道:
——“你、你、你去做什么?!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去川舒河!”
卓玉宸看着郁漠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
搞得好像我很想跟你一块儿一样
川舒河,取百川向海、云舒霞卷之意,向南可直至东海,流经之地多良田名泽,也曾被当今圣上誉为福泽之河。
沛城旁的川舒湖名川相拥,自沛城收复以来,每至夏日便常有达官显贵携亲眷来此游玩。
六年前的宁安郡主并郁家、池家便也是如此,只是事不遂人愿,只因这景,也不知湖面下究竟还有多少冤魂。
姜飞白鲜少来这川舒湖,不仅是怕自己想起离人之悲,更怕自己想起亡父之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在前面走着,眼神时不时地往最后面的卓玉宸身上瞟,眼见卓玉宸头上又戴起了帷帽,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走几步就停在一棵树或者一根草面前瞅来瞅去,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模样。
这人不是沛城人吗?
怎么连川舒河都没来过?
郁漠总觉得卓玉宸这人怪得很,但又说不上究竟都怪在哪里。想着想着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不过,这人好像本来头脑就不怎么正常,也就没再多留意,转头就去找姜伯父商量宸哥儿的事了。
卓玉宸没心思纠结郁漠脑子里都想着什么,穿过来第二天就能欣赏这古代的名山大川倒是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这两天,他这脑子连着轴地转,转完柳儿的事,再转自己的事,不仅转自己的事,还要想着转翡儿母女的事,真是把他十几年没操过的心全给操完了。
在卓玉宸自己生活的时代,所有人都像沙丁鱼一样被挤在名字叫“城市”的罐头里,每天重复着无趣、紧张又不得不去从事的工作,就连街边绿化用的公园都充斥着人为加工的生硬感。但生活节奏之快又无法让人停下脚步,只能顺着人流被挤推着向前。
以至于自己看到眼前的丛林、流水、鸟鸣、花香都又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若不是怕被前面的二人当作傻子,卓玉宸好几次都想张开双臂去感受一下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快意。
湖面平静,姜飞白有些后悔背着池影把这两个小辈带来,尤其是郁漠
“姜伯父,我们从哪里查起比较好?只是这六年都过去了,湖边还能查到宸哥儿的线索吗?”郁漠一心只在线索上,跟在姜飞白身边问个不停,像个精力旺盛的小兽。
姜飞白转过身去,将手指向还在后面摘草闻花的卓玉宸:“那不就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
不等郁漠反应,只见姜飞白走到卓玉宸身边问道:“卓公子可知道我们此次为何来这川舒湖?”
不就是因为这儿好看吗?不然呢?
卓玉宸被姜飞白这一问也晕了头,手里刚刚拽下来的花骨朵也忘了扔,幸而有个帷帽挡着,才不会叫他这张着嘴的蠢模样被人家城主夫人瞧了去。
“这、这或是因为夫人兴致之至?小、小民也觉着这湖景色忒美了些哈哈”卓玉宸干笑了几声,就当作是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姜飞白听了卓玉宸的回答,脸上平添了几抹失望。但转头又一想,也许是宸儿还不够信任自己,或是在试探自己?
若真像自家夫君说的那样,这孩子这几年吃了不少的苦,若是真能这么简单放下防备才真真是奇怪。
卓玉宸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问题出在哪里,就这么看着这位城主夫人脸上的神态从期待变成失望,再从失望变成了然,不过几秒倒像是唱了一场大戏。
?拜托,大哥你自己把我带到这儿的,你现在问我为啥来这儿?
你们夫夫俩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脑回路清奇啊。
卓玉宸忍了忍心底的吐槽欲,把头扭向湖面,想着把话题岔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水倒是清,也不知若是等到红日西沉,能否看清湖底”
郁漠和姜飞白听完卓玉宸的话,一个一脸的震惊,另一个一脸的悲痛?
卓玉宸:?
不是不是、他又说什么了?
这俩人什么见了鬼的表情啊?
姜飞白压抑着心底快要喷涌而出的激动,眼眶里的泪水打了几转又被强行收回眼眶,手掌拍着卓玉宸的肩膀:“没事了我们再转转,宸卓公子若还有想起什么,姜某洗耳恭听。”
想?想起什么?他能想起什么?
算了算了,就当是那个城主夫人嘴瓢,卓玉宸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三人接着在岸边走着,这下倒是姜飞白和卓玉宸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郁漠跟在后面。
虽然不知道这个傻子究竟跟宸哥儿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但是毕竟姜伯父邀他同游,是不是就能说明这人最起码是不会妨碍他们行动的存在,再加上那人刚刚所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红日西沉
湖底
郁漠感觉自己的脑子难受得紧。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卓玉宸一定不简单,自己一定要将这人给盯紧了。
就算是走在前面,卓玉宸也明显能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快要把自己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郁小公子,怎么处处都看自己不顺眼。
行至一个亲水平台旁,卓玉宸不自觉停住了脚步,不知怎得,总觉得自己曾经好像来过这里似的。
姜飞白看卓玉宸停下了也是疑惑,顺着卓玉宸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平静的湖面并无其他,便开口问道:“卓公子可是看到了什么?为何突然停下?”
熟悉的晕眩感涌上脑海,卓玉宸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钻心的痛苦。
明明自己昨夜已经寻过郎中,也诊过并无特别的恶疾,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却不曾想如今又痛了起来,卓玉宸只道是庸医害人不浅,自己却像是被人蛊惑一般向着湖边走去,连郁漠和姜飞白在身后唤了他数声也没有反应
作者有话说:
姜飞白指着卓玉宸:喏,这就是你的亲亲大好媳妇儿。
郁漠撒泼打滚版:我不信!我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题外话:
那什么亲水平台在古代叫啥俺百度了半天也没百度出来,如果有宝子知道的话,可以在评论区告诉俺一声不?绞手手咬绢绢
第14章渊底显原身
被冰凉的湖水包裹周身,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卓玉宸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能力都被这无情的大自然所束缚着。
刺骨的冰冷下,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死神之间的距离,一寸寸的沉沦心中的恐惧感慢慢被涌入脑海的幻象取代。岸上的喧嚣被水面隔开,耳边只剩下水流声,身体还在缓缓下沉。
脑海中浮现出《困局》中的一句话:“在这绝境之中,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永恒。”
阳光穿过水面化为一轮巨大的光晕,像是一张大手想要将卓玉宸整个身体从水底托起,残留的一丝求生欲和耳畔响起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卓玉宸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那轮刺目的光,却只有毫无实体的水流,连带着身体残留的体温从指缝溜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还在下沉
直到水幕被一个身影刺破,颀长的身躯取代了头顶的光晕出现在卓玉宸的视线中。
卓玉宸看着眼前郁漠那张还带着些许少年稚气的脸,一向不可一世的少年紧皱着眉头,拼尽全力向着自己游来。
好像也不错,最起码自己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一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
郁漠身着玄色长衫破开水幕,像一支划破阴霾的利箭,挥动双臂游向卓玉宸。
郁漠看见卓玉宸整个人像是被蛊惑一般跃入湖中时,觉得这个琴师一定是疯了,说不定当初在锦安楼里不过就是回光返照,一个傻子淹死也就淹死了。
心里虽是想着,行动却总是比脑子快一拍,等郁漠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卓玉宸之间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
水波模糊了视线,刹那间郁漠有一种卓玉宸和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世子容貌相重合的错觉。
郁漠伸出手紧紧握住卓玉宸的手腕,那手腕实在太细,几乎是握着一截包着人皮的树枝。郁漠侧过身,一手将卓玉宸的手腕向上拽,另一手牢牢环住男人可以细弱得有些过分的腰肢。
一个温暖的身躯将自己紧紧箍在怀里,卓玉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臂环上郁漠的脖颈,那一刻,他有一种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少年的冲动,只因为他是这漫漫长夜中唯一的一团向自己而来的火光。
尽管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是水火不容的冤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是岸边众人逐渐清晰的叫嚷。
破水而出后,风声取代了水声回荡在耳畔,不知何人紧紧把自己抱在怀中,撕心裂肺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刹那,卓玉宸想睁开眼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可混沌强行攫取了他的知觉,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公子,醒醒、醒醒。”
眼前的世界在陷入短暂的混沌之后,卓玉宸听到有一个声音从脑海的深处响起,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华服,嘴角噙着笑的少年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
那少年看卓玉宸苏醒过来,便慢慢走近,那是一张和自己神似的脸,但只因身着一身华服,给少年的身上平添了几分贵气,和全身湿透好似一条落水狗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年依旧笑着,却让卓玉宸感到心烦,如果他没猜错,眼前这位应该就是那个天杀的原主,那个应该被毒死在巷子里的“卓玉宸”。
——“公子不必神情如此骇人嘛。”少年虽然还保持着戏谑的语调,但看着卓玉宸被水呛得通红的双眼,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到什么熟悉的画面,嘴角的笑意也随之敛了几分。
卓玉宸想起这两天自己遭的罪,有一种想要蹦起来照着面前这人的脸上狠狠来上两拳的冲动直窜天灵盖。
少年看卓玉宸一脸的愤恨也无甚在意,拱手道:“多有得罪,在下名唤赵宸,本为当朝宁安郡主与赵国公之子,遭歹人暗算坠入川舒湖,后被奶娘救起,奶娘本欲将我送归锦安楼与父母相认,却不料母亲又遭歹人毒手,奶娘为救我中了毒箭。最终一番波折,竟是最后连母亲归京的灵柩也没赶上”赵宸说到这儿抿紧了唇,衣袖下的拳紧了又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来的事,公子应当已是知晓了。为了能在锦安楼活下去,在下不得已改名为卓玉宸在这锦安楼内苟且偷生。却不料无意中撞见了柳儿的奸情,我本不欲声张,却未曾想那贱妇识破了我的伪装,伙同那柴夫在茶中下毒,这才失了性命。还因此将公子牵扯其中,实在是对不住。”
卓玉宸听了赵宸的话,也算是捋清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仔细想想这个赵宸也是个可怜人,心情稍稍平复了些,等他继续往下说:
——“如今我已与爹娘在地府团圆,也算是此生平了一桩遗憾。只是因还有一桩事未曾了清,阴曹不许我上那奈何桥,只能寻机会与公子相见。”
——“这六年来,在下处处谨小慎微,只为寻得一个机会手刃那叫我家破人亡的恶贼。因而曾向天上的神仙下了血誓,若是此生无法手刃恶贼,便叫神毁魂灭,永世不得超生。”
卓玉宸听到这儿已经意识到了些许不对,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宸说到这儿也有些局促:“这正是赵某此次需要跟公子言清道明的。如今因缘巧合,公子之魂魄入我肉体之中,若是血誓无法完成,那便是公子魂魄烟消云散。”毕竟责任在自己,却要他人替自己承担,这话怎么说出来都是自己理亏,赵宸低着头,已经做好了被卓玉宸痛骂一顿的准备。
卓玉宸脸上的表情从犹疑转为呆愣,心底更是已经浮上了几百条黑线,只差冲着赵宸一个古代人单走一个6。
好家伙,好死不死的你乱发什么誓,你家血海深仇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跟一个死人乱发什么脾气,还不如直接问问怎么回去的好,卓玉宸把自己心头的火气强行往下压了压:“那就是说,如果我帮你解决了那个害你全家的人,我就能回去了?”
赵宸听完卓玉宸的话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卓玉宸竟然是个这么好说话的,明明自己都已经做好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了。
只见赵宸呆呆地点了点头,这模样倒是有了点儿当初在锦安楼里装疯卖傻的意味。
——“那你跟我说一声,你仇家是谁,我找时间捅他一刀不就完事儿了?”就当作是全息游戏里的boss,自己完成任务,就能回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宸把视线移到卓玉宸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瘦弱身子骨,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恐怕没有公子想的那么简单,”
——“我的仇家是当今的皇后。”
谁?
卓玉宸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难受,从地上蹦起来就想要照着赵宸的脸上来上一拳,却忘了此时的赵宸已经是一缕魂魄,那拳头穿过赵宸的身子直接打在空气上。
这是搞什么?你们皇亲国戚之间的破事能不能别难为他一个21世纪新青年?
这怎么整?且不说他能不能一刀捅到皇后的身上,就是真把皇后给杀了,自己有没有命回来还是另说。
赵宸看出来卓玉宸此刻的崩溃,心里也是万般过意不去:“实在对不住了,卓公子。我该交代的已然交代过了,不多时那无常便要来寻我。赵某对公子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能将毕生所学之艺全数奉上,赵某的琴艺虽称不上登峰造极,但若是公子能善用之,必能助公子来日平步青云。”
赵宸话说了一半,卓玉宸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锁链叮叮当当的响声,再一回神,赵宸的身影却是越变越淡,注意到自己身子的变化,赵宸急忙趁着消失的最后一刹喊道:
——“公子切记,定要手刃那贱妇!待公子回了原身,赵某来生定将抵命相报”
话音一落,赵宸的身影便慢慢消失于眼前的黑暗之中。
只留卓玉宸一人呆滞在黑暗中,只能绝望地冲着赵宸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你tm是不是有病啊!”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宸:兄弟你加油,我杀青了886
卓玉宸:我艹nmlgb,#%@^&!@#梦话版口吐芬芳
在床边陪护的姜飞白:宸儿这小嘴,还真能叭叭啊。老父亲溺爱式微笑
解释一下:卓玉宸不会因为郁漠救自己一次就喜欢上郁漠哈,现在最多只能算是对救命恩人的感谢加强版。
第15章你叫我弟弟?
——“宸儿、宸儿?宸儿你可是醒了?”
卓玉宸刚骂完,心里的气还没释放出来一半,就听见天灵盖上方传出来一阵声音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轻轻地动了动手指,自己手指在无意间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摸索了半天才意识到原来不过是一床被子。床边的人像是被自己的动静惊动,那带着些许哭腔的喊声尤为惊人,语调更激动了几分:“郎中!郎中呢?!宸儿他醒了,终于醒了!”
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卓玉宸刚刚清醒,还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这人究竟是谁。
回过神,只见那人又不知为何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实在是叫人不忍听下去。照这架势下去,自己若是再不醒过来,可能就真的要听人在自己耳边哭丧。
等缓缓睁开了眼,卓玉宸便盯着头顶雕了花的红木床顶发起呆来,那红木一看就是材质上好的,只是自己现在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脑子里一片混沌,那床顶的红木雕花看多了便更觉眼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闭上眼睛,意识慢慢从远方被拉扯回来,刚刚耳边那个熟悉的哭喊声音,慢慢在自己眼中轮廓逐渐实体化。
那个城主府的姜夫人……带着他和郁漠去川舒湖的人……可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多想一觉醒来,发现这不过就是一场梦,他从来没有穿越到这里,也没有什么赵宸、什么国仇家恨……
更没有什么刺杀皇后的任务,他还只是他自己……
可自己现在这又是在哪里?怎么一醒身边的事物都变了不少。
卓玉宸还紧闭着双眼,脑子里各种猜想都被他否定了一遍。
正要起身,那边就听见有人从厢房门外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姜飞白不仅拽着一个挎着药箱的郎中,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人。
池影牢牢地握住姜飞白的手,看着自己夫人因为神情紧张而充满了红血丝的双眼,他不禁想起家丁将姜飞白从川舒湖接回来时,姜飞白那张平日里总是淡若流水的脸已然被吓得灰白。
虽说因为漠儿反应及时,宸儿并未伤到根本,但只要一想到几个时辰前卓玉宸落水的消息,池影还是心有余悸。
那时的姜飞白拽着自己的手只是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宸儿”、“快救宸儿”。有那么一瞬间,姜飞白的轮廓和当年的池曳重合,就差一点,当年的噩耗像是又要在自己面前重演。
待郎中来了府上,给卓玉宸施了几针,又开了几副汤剂。姜飞白就一直守在卓玉宸的床边,药一煎好就扶着卓玉宸的身子一点点灌下去,若是不知情的,就说卓玉宸是他们的亲生子也好不为过。
他本就担心姜飞白的身体,只道派几个侍女在旁边守着便好。最后眼见实在是拗不过,只能同自家夫人一道在一旁守着。
有那么一瞬间,池影看着姜飞白忙碌的身影,也有过一刹期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他们也能如寻常夫妻般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像这般情景一样,他们夫夫二人共同照料这孩子长大成人?
跟着进门的郁漠走在最后面,眼下倒已经是换了一套衣裳,他年纪轻,又年少行武,身子骨也是比常人抗造些,虽说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但早已无甚大碍,灌了两碗姜汤下去,又是生龙活虎。
郁漠虽说心底嫌弃那个呆子的不得了,但一听说卓玉宸终于醒了,还是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不由自主地跟在城主夫夫后面进了厢房。
——“公子的脉象已渐趋平稳,多亏了夫人灌下去的汤药,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现下身子应当是无大碍了。再开两剂方子调养调养,过不了几日应当就能恢复元气了。”
郎中被旁边三个人的视线盯得满头冒汗,心知这房里的贵人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握住卓玉宸的手腕探了又探,直到确认卓玉宸实是无碍,这下心头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卓玉宸本想张嘴说话,嗓子却是火辣辣的疼,看着一旁眼角微红的城主夫人,心里却是酸酸的。
实在不是他的泪点低,只是一个人要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存活下来,旁边只要有一个人施以善意,本身的感动阈值就要被降低不少。
姜飞白看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赶忙上去扶:“宸儿你先躺着,别着急起来,再修养半日再说。”
卓玉宸听那个城主夫人“宸儿”、“宸儿”地叫着,眼前又浮现起那个少年的容貌,一时间也不知是叫的赵宸,还是卓玉宸。
真有那么像吗?
心中的感动被自己压下去几分,所谓的善意,也不一定就是为了自己。
卓玉宸眨了眨眼睛,将快要溢出来的泪水重新逼回眼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又总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狼心狗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城主夫夫和郁漠这个小崽子救了自己一命,都是对他来说天大的恩情。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救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卓玉宸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他以后还要顶着赵宸的身份活下去,他心中苦涩万千,却又实在不得已而为之。
他倒是不求那个赵宸下辈子偿还自己什么,只要能别让他再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便好。
姜飞白看着卓玉宸整个人眉头紧皱,还以为是身子虚得难受,忙叫人把厨房里熬好的粥端来。
软糯的大米被熬开了花,上面还浮着一层切碎了的红枣肉,卓玉宸在床上躺了三天,胃里早就已经是空无一物,昏迷期间姜飞白将灌下去的汤药和粥也早早被消耗殆尽,此刻看见一碗粥比看见了什么美味佳肴都要激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看着卓玉宸的模样,姜飞白心底也是泛酸,这些年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若不是郁家此次来沛城,这孩子还要在锦安楼苟延残喘多久。
手掌覆上卓玉宸的发顶,姜飞白的眼中满是心疼,或许他们彼此之间也需要一些适应,才能解开这六年间的诸多疑问。
郁漠抱臂靠在床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自从把卓玉宸从水里救起来,他帮着姜伯父、池伯父瞒着自家的叔伯和祖父,就连梁沛好几次想拽着他去沛城里逛逛都被他一口回绝了,害的自己总算是被梁沛逮到了调侃的机会,动不动就要问他是不是对哪个美娇娘动了心。
美娇娘他倒是没见着,像女娃娃一样娇里娇气的男人他倒是天天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那股子娇气劲儿,全身上下细皮嫩肉的,一点儿没有个汉子样。也不知道姜伯父究竟稀罕他什么。
他自忖没有两位伯父那样的菩萨心肠,本来下水去救那个琴呆子就是压根儿没过脑子的事,却未曾想这呆子的身子骨这么弱,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在水里不过泡了一小会儿就昏过去好几个时辰,醒过来还哭哭啼啼活像个小姑娘。
郁漠猛然又回想起在水下时自己手掌抚过卓玉宸腰侧的触感,耳后“腾”地一下冒出一股燥人的热。
他还没碰过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那般如柳条般的软,全然不像他在军营里的见的那些个彪形大汉,个个五大三粗,腰上看着就是硬邦邦的。
他把卓玉宸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那人也毫不老实,整个人缠在自己的身上。
郁漠摸了摸自己的颈侧,那里属于卓玉宸的印迹早已消失不见,但自己的指尖触碰之处,仿佛还能感觉到当时这个呆子的薄唇在自己颈侧来回磨蹭的感觉。
耳后的燥热又平添了几分。
不多时,姜飞白手中的粥就已经见了底,姜飞白原想着再去叫厨房端来些清淡小菜来,却听小厮喊着“郁老将军有请”,只能向着旁边的侍女小厮交代几句,便急匆匆地和自家丈夫离开了厢房,只留郁漠和卓玉宸二人共处一室。
卓玉宸一碗粥下肚,精神也好了些,虽说自己原先对这个小公子总是嗤之以鼻,但无论如何人家肯不计前嫌跳入水中施以援手,都已经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这礼,他郁漠也该受得。
郁漠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未曾想回过神卓玉宸就已经将被子掀开下了床,眼看着身子马上就要往自己这个方向倒,郁漠还以为卓玉宸要从床上摔下来,把他给吓了一跳,便赶紧伸手去接。
——“卓某在这里谢过郁小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能不能安生点儿躺好!”
两个人的话几乎同时喊出来,等卓玉宸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整个人埋在了郁漠的怀里,自己甚至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这个小崽子身上一块块形状分明的肌肉。
为啥都是男人,差别居然这么大呢?
另一边郁漠几乎是在瞬间,双手握住卓玉宸的肩膀把整个人都从自己的怀里拽了出来。
动作之快甚至出乎郁漠自己的预料。
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蛊了,怎么每一次遇见这个琴呆子,自己的动作都要比脑子快上一大截。
——“噗!”
卓玉宸顺着视线看向郁漠的脸,本还平淡的表情却慢慢变得扭曲起来,眉毛更是疯狂抖动。最后实在是憋不住,指着郁漠的脸笑个不停:“我说,你多大个人了,怎么别人抱你一下脸就红的跟蒸熟的虾子似的!”
男人一身白衣,本就瘦弱的身子在宽大的袍子下显得更加弱不经风,卓玉宸本就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虽说病气将平日里脸上的奕奕神采掩了几分,但笑起来依然有一种脱离尘世的美。
卓玉宸笑了半天,脸上都因为笑意平添了几抹红润,直直叫郁漠看呆在原地,嘴里一万句想要驳回去的话全给咽进了肚子里。
直到自己的那久病初愈的身子又咳了起来,卓玉宸这才终于止了笑,细想一下自己多少也有些不厚道,赶紧正了正神态,摆出一副相当委屈抱歉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对不住,卓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规矩,还请郁小恩公勿要见怪才是。”
郁漠本就被卓玉宸笑得又羞又恼,这一声“郁小恩公”从卓玉宸的嘴里喊出来更是让他的骨头都要散上一地,脸上的早已更甚,郁漠像是赌气一样,把卓玉宸打横抱起来,狠狠扔在g上。
自己却是又退回床头,扭过头抱着胳膊不理人了。
虽说这小家伙脾气挺大,但是其实自己被正好“扔”在一团被子上,倒是一点儿也不疼。
卓玉宸看着郁漠这副模样,活像是个被欺负得叉着腰不理人的小娃娃,心下也知道是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便小心翼翼地往郁漠的方向挪了挪。
——“郁小恩公这是生我气了?郁小恩公?”
——“你别叫了!”郁漠被卓玉宸喊得更羞了,脸和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卓玉宸还是头一次碰见郁漠这种恼羞成怒的吃瘪模样,心里不禁更想逗他了:“那郁小恩公想让我叫你什么?还未曾问过郁小恩公年岁几何?若是比我年幼,我便叫你泊志弟弟如何?”
——“你少来这一套!我怎么可能比你年幼?!”
卓玉宸听了郁漠的话,眼角的笑意更浓,似是故意要逗这个小公子:
——“那我叫你泊志哥哥,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哦呦呦呦呦~~~泊志弟弟~~~
哦呦呦呦呦~~~泊志哥哥~~~
此处请忽略一个在键盘前扭动成蛆的兜兜子
第16章归京遇山匪
眼看着又过去了六七天,卓玉宸已经慢慢能下床在房间里走动,但姜飞白和池影还是不许他出厢房的门。
其实他自己也很明白为什么城主不让他见郁家的长辈,郁漠是个小孩认不出他很正常,但是郁老将军如果看见死了六七年的赵宸重活于世,能不能给他这个叛贼之子留个全尸都难说。
说到郁家,卓玉宸在房间里数着,满打满算也快到了郁家归京的日子。
自从那次自己“调戏”过郁漠之后,那小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几乎再也没有来找他说过话,有时不过是他在院门口悠达时恰好撞见,那小子也是像撞见恶鬼一样拔腿就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之间唯一的一次交谈,郁漠还是远远地站在门外,看见自己稍微有一点儿想要靠近的架势,就跟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立马又跳了回去。
卓玉宸都没想到自己上一次一句话的杀伤力能有那么大。
——“喂!我快要回京了!”虽说看见卓玉宸的脸,郁漠多少还是有些头皮发麻,但是又不想让卓玉宸看轻自己,只好叉着腰站在门外冲着他喊道,“估计也就再过个一两日的事儿,你、你现在好点儿了没?”
——“还行吧,倒是已经可以下床走上两步。怎么?泊志弟弟需要哥哥去送送你吗?”卓玉宸退到床边,挑着眉毛故意调戏郁漠道。
“谁要你送?!”郁漠现在听见哥哥、弟弟的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自己也是脑子出问题了,才想着要来看一眼这个呆子。
“我就来跟你说一声,你要是能动了就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别再天天动不动就往湖里跳了,我要是回了京城,你万一再、再跳到湖里去,可就没人救你了。”
卓玉宸和郁漠隔着一间屋子,两个人互相望着,卓玉宸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嘴边想要调侃郁漠的话全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窗外的鸟还在叫个不停,吱吱喳喳的让卓玉宸不禁想起那个整天一惊一乍的小少爷。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卓玉宸还是打算藏在人群里远远地送他一程,毕竟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了。
卓玉宸本想着把帷帽扣在头上,但又觉得那东西实在太显眼,只好顺手拽了一条巾帕蒙住了脸,悄咪咪出了院门混在人流里往府门口走去。
郁老将军本次南下沛城本就是为了清剿沿途的乱匪,到了沛城也待了半月有余,前阵子圣上传召郁老将军回京,这才定下日子此日启程。
池城主和姜飞白将众人送至府门外,车马都已准备好,老少却是纷纷不舍相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沛城之远,此去经年,未曾可知何时能再相逢。
梁沛近几日没了郁漠在眼前乱转,少操了不少心,沛城山清水秀,吃食茶饮都比京城雅致不少,此番回京,梁沛特麻烦姜夫人和城主府里的小厮捎带了一些沛城的特色吃食,待到回京也要让自家兄长和自己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们品尝一二。
郁漠却是没了出发时那般的激动,一个人牵着马站在队尾,一手抚着鬃毛,心却早不知飞到了哪里。
正在出神,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了又拉。郁漠回过头,正好和卓玉宸视线撞上:“你!”
郁漠正要出声,卓玉宸赶紧把手指竖在唇边,趁着旁人都正沉浸在寒暄里,悄咪咪地把一根琴弦塞到郁漠的手里:
——“你可别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给你送行了,喏,想着你也不缺别的,刚刚从我琴上卸下来了一根弦,就当是做哥哥的给你送行了。”虽说脸上蒙着巾帕,郁漠还是能从卓玉宸的眼神里看出那种得意洋洋的气势。
别人家送礼都是送些稀罕宝物,就到这人身上一根破琴弦就把自己给打发了,郁漠正打算把手里的东西推回去,却听见祖父在前面叫他,等再一回神,刚刚还在旁边站着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郁漠看着手里的一团琴弦,想了想还是塞进了怀里,随后跨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跟着队伍渐行渐远。
沛城城主府门前扬起一阵黄土,卓玉宸就靠在门口的石狮子旁看着郁漠在队尾驾马而去,人群里在吆喝着一些送别的话,只有他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盯在郁漠渐行渐远的后背上,直到最终数十人的队伍化成一个黑点
再见了,郁小恩公。
卓玉宸心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和这位郁小公子就会在京城再次相遇
梁沛归程的一路上都没被郁漠打扰,反倒是有些无聊,等转头一看,那小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摸着胸口,神情要多怅然就有多怅然。
梁沛心下一计,故意拖慢了些速度,等到郁漠从身边经过,就猛地一巴掌下去。这次倒是轮到郁漠被他吓得差点儿从马上蹦起来。
好不容易把来时的怨气发泄了出来,梁沛看着郁漠这副模样直打趣道:“你这是迷上沛城哪个美娇娘了?怀里是人家送你的什么宝贝?”
郁漠听了梁沛的话脸霎时红得像是快要滴血,怀里的琴弦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此刻却总觉得胸口的地方热得发烫。郁漠不打算跟梁沛争辩些什么,这次倒是一调马头,远远地把梁沛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眼见着郁漠已经跑到了队中,梁沛就一个人在队尾慢悠悠地晃着。
来时已经把沿途的山匪剿了个一干二净,虽说数量比预想中少了不少,但总归也是一件好事,看来圣上治国有方,这才没了那么多凶恶歹人迫害百姓。
本来是说让郁漠那小子在队尾,若是有山匪来了,也好应急。自己虽是不精武艺,就是走在队中被郁家的人护着,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眼下山匪已清,梁沛料想自己和郁漠换换位置也没什么问题,便干脆当作是游历,一边看着沿途的江南之景,一边嘴里哼着些不知名的调子。
只是他不知道,
就在最近的山头之上,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嘴里叼着一片草叶,翘着二郎腿半靠在竹椅上,旁边还有几个婀娜多姿的美娇娥端着果盘和酒壶候着。男子蛇一般犀利的眼神扫过正在缓慢向前的队伍,最后定在了队伍末尾的梁沛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子的红衣和身后的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一把妖冶的火,嘴角的笑容带着些不可一世的浪荡,手指轻轻指向那个队伍最末尾的男人,吹了个轻佻的口哨:“小的们,郁家的老爷少爷不用管,就把最后那个落单的小肥羊捆回来就行。”
——“大爷我心情好,正好捆回来做大爷我的压寨夫人。”
本就因为正午,整个队伍都是一副人困马倦的模样,加上来时已经在这一带清剿了一批山匪,所有人的警惕都放下不少。郁老将军本就不怎么把那些山匪贼寇放在眼里,这山间林道虽说极好隐蔽,但这郁字旗挂着,料想应该也不会有哪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贼敢把主意打到郁家的头上来。
郁漠被梁沛平白无故地调戏一番,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加上心想着应当也无大碍,就干脆不管队伍末尾的梁沛,快马上前补上了队中的位置。
梁沛正在队尾慢悠悠地跟着,突然听见队伍前方一阵骚乱,几匹马儿突然发狂,在人群中扬蹄狂奔,梁沛心下一滞,正想赶上去看个究竟。眼前却又扬起一阵黄烟,呛得他瞬间泪流不止,郁家的队伍还在前面,但被烟雾遮得严严实实,梁沛心道不好,想来定是这伙贼人料定他们已经放松警惕,才敢如此猖狂。
身下的马儿像是发狂一般把梁沛狠狠甩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水和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眼前的烟雾像是一道屏障将他和郁家的队伍分离开来,脑子愈发混沌,眼前的景象都被揉成一团,梁沛此刻后悔极了,自己为什么不好端端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呆着,偏偏要去招惹郁漠那个小崽子,如今自己毫无武功,若是有歹人近身,岂不任人宰割?
梁沛用尽了力气向着前方爬去,没过多久便碰上了一双黑靴,靴筒上缠着金线,裹在男人的小腿上更显得肌肉有力,梁沛此时已经被黄烟迷得睁不开眼,耳边的嗡鸣声不断,只能拼力抬起头想要辨清来人的长相。
只见男人身着一身如火一般的红袍,站在烟雾中,腰间的银刀冷光冽冽,直闪的梁沛心惊。梁沛明显感到有一跟细长的手指挑起了自己的下巴,男人的声音如鬼魅般勾人心魄:
——“看看,我都说了多少遍,那群下手没个轻重的,怎么还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梁沛猛然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悬空,整个人像是被人打横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地朝着离郁家相反的方向而去。
——“走吧,娘子。今日跟了相公我,明日便叫你吃香喝辣!”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人物出场!副cp快乐集结!!!
梁沛宝宝,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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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雁寻佳人栖
等梁沛从混沌中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嘴中不知何时被人用一大团布堵了个严严实实,眼前是鲜艳到有些过分恶俗的大红色帷帐。金线织成的帘子遮住视线,只能隐约看到外面有不少穿着清凉的女人端着一盘又一盘东西进进出出。
梁沛刚想坐起身子探个究竟,却又发现自己的上身不知何时被麻绳缠了个结结实实,上身的衣裳也被扒了个干净,整个人像是酒楼里被摆上盘子五花大绑的醉蟹。
这一动不要紧,本就luo露的肌肤轻轻擦过一个陌生人的衣角,惊得梁沛脑子里“嗡”地一声彻底失去了反应。
这都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身边还有人?
呆滞了许久,仅剩的理智才终于把他又拉回现实,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能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烟雾迷昏了头,再一醒来,就已经是如今的模样。
半个身子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梁沛只能挣扎着转过身,背后是一张男人的脸离自己极近,不轻不重的呼吸扑在自己的头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翻身的动静,男人原本睡得正香,也被自己惹得皱了皱眉头,一抬胳膊就把他整个人直接揽进怀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梦话:
——“唔娘子你别动娘子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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