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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春深寒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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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他们心里无君无忠,举止外化,便成了这懒惰搪塞!朕不管你之后查到哪儿,背后脏手是谁,但这两个人,你还是杖毙了吧!”

那二人瞬即瘫软,连哭都哭不响了。

一人眼珠上翻,突然就朝后倒下,眼看砸向半个废人似的木芝。

一履抬起,顷刻之间已用脚背,垫悬这人头。

脚底板的灰尘扬在女郎脸上,她似乎被惊住双目紧闭,两手用力交握。这人心中暗笑,面上冷着,稍微一推力,那人便歪头倒砸于地席,让她躲过一劫......

张随将木芝与这厩官二人供词合并,基本可以确定问题出自马草,喊来远处等候的廷尉差。

“立取马厩中马草裹布留存,记住,布要取不透水不透光的油皮。”

廷尉差才去,张随又紧张叫回。

“要换身衣服,与马奴无异。既然这有心之人能在马草上下功夫,也有能力在事发后毁迹,你到了那处,眼神仔细些,看周围是否有人形迹可疑。”

廷尉差立即去办。

之后又差太仆寺正、太仆寺丞一干人等入内,细查问马草来源。

一时场地脚步纷乱,声音嘈嘈切切。

至夜深。

这场审问才方告一段落。

有责的都上了镣,要带回宫继续审,那余下的这几人又该怎么处置?

“磐磐。”元稹帝温柔隐痛地看向发妻,指着帐子外木芝之处,“她有疑不表,跟那厩官儿一样,后头又救你,算是有过有功。”

元稹帝情真意切地握住江皇后的手。

“她是你宫里的女儿,朕想罚她,怕你不高兴,朕想赏她,怕没有你贴切,所以她怎么办,还是你来定夺,朕不会干涉。”

江皇后先是行礼谢他,将仪容放至最低处。

待元稹帝来扶,她才口吐恳切之言:

“这木女郎才多大?十五岁,妾当时嫁陛下可都十六了。且她说的有理,马草异香,就算告知何内司,何内司也不会因此来扰妾,本就不能怪她,遑论她还拼死救下妾,若不是她那一撞,妾现下,恐怕也——”

江皇后脸上浮现凄凉之色。

“莫言不吉之语啊......”

元稹帝眼眶青红交映,似乎为江磐没说完的后果,怕得要落泪,在帐后背过身去,以袖贴面。

木芝与皇帝接触甚少。

外界是道他耳软,不仅如此,他四季都会弹琴伤怀,追忆先贤,求证圣典。

每逢情怀之至便急召近臣入宫,彻夜清谈,用佛释道,以求解开疑问。

木芝心中冷笑连连,同时怀疑:

这对外界看来深情两不疑的帝后之间,真情究竟还剩下几分?

其实在帐中,皇后早已先张随一步提审过她。

她这番说辞便出自皇后监督,是半个皇后手笔。她还告诉木芝:“就说你察而不报,记住,要一字不差。你利用这场意外一箭双雕,既做了我这里的好人,又免了陛下对你的青眼,吾说了,不仅不跟你算账,吾还会送你,第一道赏。”

她思索中头伤泛痛,扭动腰肢转侧一边,朝外的那只耳朵很快便听见了,元稹帝亲口唤他们这些有功之人进去。

“陈擅,陈澈。”

这二人应声。

木芝这才得知这狂妄之人,名擅姓陈。

陈擅。

陈氏是洛阳武将世家,祖上太师有开国之功,几出宰相平定朝政。至这一辈,子弟的文武教化,家训兵法,早已合二为一,陈氏一族如今能文能武,在朝堂上早已顶起一片不小的天来。

不脱履亦不受罚。

不就是因为这背后的雄厚家底?

方这样想,木芝又闻得一声“谢戎”,心下一时又紧又松,呼吸略快不受控制。

期期望去,那人辗转入帐之间只留给她视线一个清瘦笔挺的背部,裹在宽衣长袍内,面目始终让她看不真切。

若借用皇后的话,那便是曾有一故人,与这谢戎真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容颜出众,堪称“陌上人如玉”,可却配不得下文一句“公子世无双”。

因为他与她一样,都是烂泥上墙,污秽恶臭里长出根的人。

时隔五年了。

既是曾经同乡,木芝尚记得他的名姓。

——谢春深。

听来美好,可木漪却深深厌恶这春深之时。

她夏日采菡萏为生的那条荆河,三四月方解冻,每早她都需携桶赤脚下河,洗净全家的脏衣,春深的河水带给她的,只有刺骨入脏的寒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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