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到卫老板从送礼伊始就留了心眼,工程款到手后四处宣扬程庚明的负面消息,直到被于勇注意到,唆使他写举报信并出面作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历此次事件后,卫老板在黄海圈子里算是名声扫地,没法混下去了。承包工程也有潜规则,首当其冲就是做人要厚道,这里的厚道包括两层意思,一是只赚该赚的钱,不能昧着良心赚钱如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等等;二是既然是工程,免不了钱权交易甚至权色交易,我给钱,办事,大家都遵循游戏规则,如果收了钱不办事,或象卫老板这样人家帮了却反过来举报,这就坏了规矩,以后哪个敢跟合作?谁知道兜里的手机有没有开录音?
卫老板退出黄海后,在附近县市继续承包一些小打小闹的辅助工程,可当他在景区做的事传过去后,对方立马中止合作,违约金、诚意金什么的也一分不给。卫老板混得愈发凄惨,跟在身后的一班人马也离开后重起炉灶,最终郁郁回到老家拾起老本行,改名换姓加入小工程队当水工,一直干到老眼昏花才结束。
而程庚明受贿事件后续进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调查组向县常委会提交的调查报告,实际上否决了举报信中列举的所有指控,其它问题由于有据可查均无异议,唯独购物卡问题遭到多名常委质疑,争论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
一是程庚明退购物卡的方式是否符合规定。领导干部收到礼金礼物如何退还,黄海纪委专门出台过指导意见,主要包括:向廉政办备案;把礼金礼物交办公室保存;由单位纪委书记和办公室主任双人通知送礼者取回东西。对于这一点程庚明辩解说如果按指导意见处理,等于公开工程老板的行贿行为,不利于工程建设和长远合作。
二是牛小安主动招供过于简单,有替人顶缸之嫌。公务员承认收取贿赂,而且以私吞方式,必将受到纪委、组织人事部门严厉追究,饭碗能否保住都难说。这种情况下从牛小安角度出发,反正程庚明交卡时旁边没人证明,应当横下一条心坚决不承认才对,为何楚中林才问第一句话就当场交待呢?非常不符合情理。
楚中林解释说牛小安本是谨慎本分的人,从不向工程老板索要好处,那次鬼迷心窍私吞五千元购物卡,内心十分惶恐,时时担心东窗事发。调查组来到景区管委会后,分头找干部职工谈话,更让他寝食难安,负有很重的思想包袱,因此楚中林一提到购物卡他便盘崩溃。
常委当中最不服气的就是蒋树川,事后与牛小安单独谈了四次,强调指出如果情况属实,问题性质相当严重,参照公务员管理条例有可能遭到顶格处罚;如果替人顶罪,主动交待内幕,组织上会酌情宽大处理。牛小安痛哭流涕表示对不起景区管委会,对不起程庚明,都是一时糊涂才犯下这等错误,眼下他什么都不想,愿意为犯下的错误负责到底。
从没见过这么傻的年轻人,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蒋树川悻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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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保持中立的蒋树川此番站到方晟对立面也是没办法。
蒋树川的女儿去年高考发挥略微欠佳,比预估的少十分左右,虽然勉强达到心仪的京都交通大学分数线,填列的六个专业都没录到,然后被调剂到女孩子最头疼的工程力学专业。她在高中学物理就费劲,到了大一听说单物理方面就要学理论力学、材料力学、弹性力学、塑性力学、流体力学、振动力学等十多门功课,当场泪奔,天天打电话给蒋树川,说要么想办法换专业,要么退学!
蒋树川长期在纪检口子工作,跟教育界根本不熟,何况京都交通大学是知名985院校,牛气冲天,哪里把区区处级干部放在眼里?通过梧湘那边的老关系努力了三四个月,均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想到于铁涯,于家在京都枝繁叶茂,没准有办法。
硬着头皮一说,于铁涯沉吟片刻道前几年有个校友在教育部,不知现在怎样了……
说着随手拨了个电话,寒暄一番便转入正题,基本情况一说,对方爽朗地说这点小事都办不来,以后怎好意思在于大公子面前露脸?把孩子的学校、姓名、现读专业以及想去的专业发条短信过来,这就帮运作。
短信发送后不到一周,蒋树川女儿就接到学校通知参加转专业考试,然后不出意外地名列第三名,顺利转入梦寐以求的经济管理专业。
事后蒋树川要请于铁涯吃饭,被拒绝;买了两盒名贵茶叶,被客气地退回。于铁涯说帮忙不是贪图这点东西,以后若有需要我自会开口。
几个月后,于铁涯果然开口了,张口就是大事,请求蒋树川调查程庚明!
程庚明是什么背景,蒋树川自然清楚得很,更清楚方晟是不好惹的硬茬,有仇必报,出手毫不留情,从三滩镇到现在,一路上多个对手栽在他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蒋树川无法拒绝。
官场本质就是权力交换的游戏,昨天我帮办了事,今天也得帮我办,只要在权职范围内,别装清高,也别谈原则,就是赤裸裸的相互利用。
反正自己在黄海没落下把柄,得罪方晟就得罪吧,他能拿我怎样?于铁涯朋友那根线倒不能丢,女儿以后入党、保研、出国等等,有求于人家的事还多呢。
蒋树川遂横下一条心,与于铁涯并肩作战。
眼见常委们争执不下,曾卫华便转向蒋树川,问:“蒋书记,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
调查组以纪委工作人员为主,若否决调查结论就是打自己的脸。蒋树川略一思索道:
“从调查情况看,举报信反映的绝大多数问题都不属实,说明程庚明同志是经得起考验的领导干部,这一点必须要肯定。至于五千元购物卡的问题,金额虽不大,就算收了也不会上纲上线,但程庚明同志处理的方式方法有欠妥当,不能说其中必定有猫腻,至少给外界造成某种误解,是有尾巴的做法,因此个人建议在公布调查结论的同时,对程庚明同志个别问题提出批评。”
方晟晒笑:“蒋书记,根据调查结论程庚明同志没有贪污腐败行为,没有操纵招投标,举报信列举的几百万受贿金额纯属乌有,最后却贪图小包工头五千元购物卡……纪委平时都这样办案吗?”
蒋树川勃然大怒:“纪委查案只讲证据,不拿什么逻辑、推理来蒙人!”
方晟沉声道:“证据就是牛小安承认私吞购物卡,为何不承认,非要强调有尾巴?收就是收,不收就是不收,纪委要有明确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认为其中有问题!”
“有问题继续查,我们拭目以待!”方晟步步紧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能查早查了,何必说这些废话?蒋树川接不上话,暗想方晟这厮果然不好惹。于铁涯看出他抵挡不住,连忙打圆场:
“程庚明同志退卡的做法确实欠妥,不过嘛既然有退卡行动就要认可,我看通报批评就免了,等到纪委去景区管委会召开体大会公布调查结果时,由程庚明同志做个自我批评就行了。”
“这个建议不错,”曾卫华担心蒋树川犟起来收不住场,赶紧发话,“调查证明程庚明是一位清廉的好同志,该表扬的要表扬,有些细节的处理有待完善,简单提一下就行了,不必扩大影响。我们培养年轻干部不容易噢,还是要以保护为主嘛,大家说是不是?”
侯宫升等人纷纷点头,方晟也没再坚持。
其实方晟内心深处也怀疑牛小安主动认罪有猫腻,那天晚上楚中林离开办公室后,或许给程庚明通风报信——他们之间的哥儿们义气,完有可能这么做。以程庚明如今的财力,拿出一百多万甚至两百万换取政治生命,而牛小安的工资水平大概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这是一笔双赢交易!
但怀疑只是怀疑,或许永远把问号烂在内心深处。以方晟眼下的地位和处境,根本没必要过问太多,只须就事论事,拿牛小安的证词跟蒋树川斗。
虽说程庚明安然渡过危机,毕竟掀起不小的波澜,因此两周后曾卫华突然把方晟叫到办公室,提议将朱正阳调到景区管委会任主任,提副处级;程庚明调到三滩镇任书记,方晟无话可说。
朱正阳从正科到副处,迈出仕途关键一步,也是方晟始终暗中推动的。程庚明任镇书记看似级别未变,实质略有贬的成分。两人都是方晟的嫡系,一升一降,达到微妙的政治平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方晟展开了一系列凌厉反击。
先是纪委按惯例提交的六名纪委干部提拔名单被组织部退回,理由是群众测评分数低,达不到硬性要求。蒋树川怒气冲冲上门理论,说纪委尽干得罪人的活儿,测评分数怎可能高?房朝阳不紧不慢说蒋书记这话说得,难道纪委干部都高高在上,脱离群众吗?群众测评是干部提拔任用的规定程序,可不能叫我违反原则啊。
蒋树川争辩道以前不是这样的,从来没在这个问题上计较过……
房朝阳似笑非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按规矩办事的话日后蒋书记派调查组怎么办?
蒋树川心里“格噔”一声,暗想糟糕,方晟这小子明的吃了亏,开始玩阴的。
紧接着蒋树川又为空调跟庄彬吵了一架。
纪委会议室两台立式空调不制冷,修了坏坏了修,加之超过使用年限,纪委办便各部室逐个统计,共汇总四台立式空调、三台挂壁空调需要更换。财政资金一口出,购置空调的申请报告按流程先送到正府办,谁知第一关就没闯过去,分管办公室的庄彬大笔一挥:
暂缓购置。
纪委办公室、分管副书记先后与正府办交涉,均不予理睬。实在因为纪委平时得罪的人太多,又个个趾高气扬,机关大院里看不惯他们的干部太多了。事情闹到蒋树川那边,开始还没意识到与方晟有关,勉强挤出笑容登门找庄彬。
庄彬打着官腔说最近省市两级不是倡导增收节支、压缩一切可控制费用嘛?纪委一下子换七台空调,既超出年包干费用,又容易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还是缓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树川压着火气说那就把能凑合用的继续超龄服役,先帮我们解决会议室两台立式空调,没它们这三伏天怎么开会?
庄彬翻翻白眼说这就不对了,蒋书记,们纪委报计划要实事求是啊,明明能用也嚷着换,要是大家都这么干,怎么控制费用?纪委的同志们不能严于律人,宽以律己啊,对不对?
这下明白了,又是方晟搞的鬼!
可两件事纪委方面本身都存在瑕疵,也不能说人家刁难。机关大院各部委办局等于一个小型社会,敬我一尺,我敬一丈;谁要是板起脸来讲原则,包管叫寸步难行!
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令蒋树川窝火的事。县文明办突然组织卫生突击检查,然后在县干部大会上曝光照片和视频,很不幸,纪委成为被批评的重点对象,多处卫生死角、窗台积满厚厚的灰尘、窗户玻璃上有明显污渍,更好笑的是蒋树川办公室门口地上有两个香烟头。
“我从不抽烟,地上哪来的烟头?”常委会上蒋树川冲文明办主任方晟怒道,“不是栽赃是什么?”
“栽赃?”方晟平静地说,“说过纪委查案只讲证据,不拿什么逻辑、推理来蒙人,所以我只看地上有香烟头,至于是否抽烟,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蒋树川一滞,实在想不出话来对付这个无赖!
方晟环视常委们说:“从这次卫生检查可以看得出,部分单位存在目光在外,却从不低头审视自己的灯下黑现象。不太好啊同志们,我们领导干部不管做什么,首先要自己行得正,处处按规矩办事,才能以理服人,拿规章制度要求别人,否则趁早卷铺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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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晟的话说得很重,明显与他的身份不相符。
在县常委会上,通常只有曾卫华能用这种告诫的口吻说话。今天方晟不仅公然说了,且针对性很强,大家都知道并非挑战曾卫华的权威,而是给蒋树川难堪!
官场斗争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是老百姓想象的血肉横飞,剔刀见骨,如于铁涯和蒋树川联手调查程庚明,其实反显得简单粗暴,缺乏艺术性。真正的官场斗争应该在和风细雨、谈笑风生中进行,既展示己方实力,又令对方有苦说不出。
一年前蒋树川空降黄海,摆出不偏不倚、不渗和地方具体事务的姿态,获得几方势力尊重,彼此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相处。但程庚明受贿事件透露蒋树川已跟于铁涯坐到同一条船上,方晟不可能忍气吞声,要强力反击让蒋树川体会到跟自己作对的苦涩!
方晟话音刚落,庄彬紧接着说:“关于县府大院包干区的问题,我已经多次在常委会上提过,今天再说一次。各人自扫门前雪是最基本的素质,跟党员干部觉悟没关系,可即使这样,就是有人做不到。蒋书记,纪委的卫生包干区有多少天没有动过扫帚了?纪委干部忙,难道其它部委办局都在吃闲饭?都在同一个院里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老盯在后面催促总不大好,但领导干部要做出表率作用啊。”
蒋树川腹背受敌,脸上肌肉直抖,坐在那儿不吱声。
于铁涯欲帮他缓颊,一时想不出理由。郑冲张嘴刚说了个“我”字,庄彬抢先道:
“经济开发区卫生也是老大难问题,郑常委觉得呢?”
郑冲一下子泄气,道:“我会尽快部署到位。”
缺少邱海波真是一大损失,于铁涯暗想。眼下十一名常委,方晟、庄彬、房朝阳和齐志建是同一阵营;他、郑冲、付连天,以及勉强也算一个的蒋树川是一派;侯宫升、戴部长飘忽不定,哪边势力大便往哪边倒;曾卫华则乐得坐山观虎斗,对县委书记来说,如果常委班子一团和气反而值得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委会后第二天,财政局退回几十张纪委办公室报销的餐饮发票,有的章印不清,有的不是正规发票,有的超过接待标准。纪委那边知道都是蒋树川惹的麻烦,加之两台立式空调迟迟没到位,开会都得借用其它单位会议室,按惯例要提拔的干部名单也搁在组织部,怨言四起,负面情绪甚至带到纪委党组会。
相比针对蒋树川的凌厉攻势,正府内部还象以往那样平静和谐,例行召开的县长办公会上方晟保持谦和谨慎的风格,绝少动辄否决于铁涯的提案,即使有反对意见也以协商的口吻。庄彬虽从来不把于铁涯放在眼里,常委会上经常公开对呛,但对事不对人,坐在一起讨论工作还是认真细致,说话也没有平时的火药味。
反常的情况反而引起于铁涯不安。
以方晟四处围剿蒋树川的力度来看,此次对于调查程庚明,方晟应该相当恼火,决心让蒋树川吃点苦头以免后面再玩花样。可对事情的始作佣者,方晟却轻轻放过,连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方晟可不是宽宏大量、心胸宽广不计仇的人,唯一解释是正在酝酿更大更深的阴谋。
于铁涯坐在办公室苦思冥想,从日常言行到分管工作通通在心里过滤了一遍,不禁哑然失笑。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明明没做什么错事,何必怕成这样?方晟强煞了毕竟只是屈于自己之下的副县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控制大局。
周五上午,樊红雨回到黄海,不是正式上班,而是找曾卫华续假。本来以宋樊两家的身份背景一个电话便可解决,她觉得还是亲自过来比较好,当然暗地里存了个小私心:把儿子带给方晟抱一抱。
密会的地点选择在黄海老城区胡同里一家茶座,车子开不进,须步行两百多米才能抵达。樊红雨此行带有两名保姆和两名警卫员,保姆是宋家的,警卫员是樊老爷子坚持为她配备。来茶座时她把保姆留在宿舍,两名警卫员则安插在巷子暗处,发现情况及时通报。
方晟提前三个多小时到茶座,好容易等来樊红雨推门而入,激动地上前一把抱过儿子,搂了又搂,亲了又亲。要说血脉相连这个字真有几分道理,孩子虽才几个月,处于懵懂无知状态,却不抗拒陌生人搂抱,不哭不闹,相反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朝方晟看,目光中充满好奇和探寻。
“小名叫什么?”
“臻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晟双手将儿子高举过头转了一圈,欢呼道:“臻臻——”
孩子乐得格格直笑。
樊红雨倚在桌边双手抱臂,含笑看着真正的父子间嘻乐。生养孩子后她反比以前瘦了些,却平添几分丰腴甜美的少妇韵味,高耸的胸部,柔韧的腰肢,结实的臀部,宛如沉睡千年时刻爆发的火山。
方晟盯着她打量片刻,心头一热,忍不住靠了过去。樊红雨面色一冷,连退几步,摇摇手道:
“不行。”
“为啥?怕孩子看到后乱说?”他调侃道。
她还是摇手,隔了半晌道:“上次在梧湘的感觉……太美了,留着记忆最好,我怕越跟接触陷得越深,最终象吸毒一样戒不掉……有足够多的女人,无所谓少我一个,但我……或许会飞蛾扑火,所以为了我,为了宋家,还是保持距离吧。”
方晟沉默了,不停地吻臻臻的额头,臻臻“咿呀呀”似乎想说话,白嫩的小手在他脸上划来划去。
她继续说:“宋仁槿没脸问臻臻父亲是谁,不过有了儿子掩护他更肆无忌惮,好几次竟然把朋友带到家里,唉,我怕纸包不住火,这种敏感禁忌的丑闻早晚会传出去,到时他的政治生命固然完结,宋家将遭到沉重打击,甚至波及我们樊家。而臻臻的身世有可能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
方晟最烦樊红雨等红色贵族子弟凡事把家族放在首位的思维方式,反感地说:“怕了么?那就把臻臻给我,我自有办法将他抚养成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当然不能理解,”樊红雨幽幽道,“于家、白家、宋家、樊家,这些京都家族当下正面临不进则退,随时有可能分崩离析的局面,一旦在政治上失势,紧跟而来的便是庞大利益体被拆解、瓜分,以及经济方面的清算,即使不会株连九族,起码十年之内要打压得抬不起头……”
“打算怎么办?宋仁槿肯定是狗改不了吃屎。”
“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多地跟他在各种场合秀恩爱,”她蹙眉道,“回到家各睡各的房间,他暗中跟朋友勾搭,我专心陪臻臻,这些情况宋家都晓得,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或许他们心怀侥幸,认为宋仁槿为了延续家族香火勉为其难跟我……目前为止无人怀疑,因此我更要千方百计淡化我之间的关系……”
方晟终于听出她的意图,失声道:“哦,准备离开黄海?”
“不然呢?这种事只能瞒过一时,时间长了难免露马脚。”
想到白翎的疑惑,爱妮娅的质问,方晟不由点头道:“有道理,只是……以后我再也看不到臻臻了,对吗?”
这时臻臻双手捏住他的嘴格格直笑,方晟心一酸,竟有要流泪的感觉。
樊红雨似笑非笑:“挪个地方谁还认识方大县长?我不会走远,还在双江省混。”
方晟恍然大悟,笑得合不拢嘴:“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想的那样,”她咬着嘴唇说,“可提醒,以后即使见面只能和臻臻亲热,不准碰我……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已成过去式,明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又来了。”方晟气沮道。
周五下午曾卫华又找方晟单独谈话,提出把范晓灵调到教育局任局长,县委办李副主任到景区管委会任副主任,提个正科级。方晟心知曾卫华开始往景区管委会渗沙子,并不介意,因为众所周知范晓灵是原纪委书记凡镇宇的远房表妹,虽说到了管委会才一路升迁,并非严格意义上方晟的心腹,当然没人知道两人在霄龙雪山顶峰发生的一幕。
把亲信分散到各处,正好符合方晟近期规划,对范晓灵而言调到教育局任局长,一方面实现个人仕途突破,首次主持工作,另一方面也是洗白,让外界忘掉方晟,忘掉景区管委会。
徐靖遥在县招待所、叶韵在海陵,均经营得有声有色,生意持续火爆,酒店管理进入常态化后,叶韵悄悄撤出冬诚大酒店,又悄悄把海陵转给徐靖遥,按方晟的指示面撤出黄海。
“接下来干什么?总不能成天躲在家里数钱玩吧?”叶韵打电话问。
方晟沉吟片刻:“目前情势看恐怕先得在家数钱玩一段时间,等我有了新部署再通知。”
她不满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淡淡道,“反正手里有了足够资本,也可以随便玩,我不会干涉。”
“不不不,我听的。”叶韵笑眯眯说,一付跟定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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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尧在省城一边带小贝,一边炒股,平时方池宗和肖兰每天过去看看,爱妮娅偶尔露个脸陪小贝疯会儿。方晟则是周末雷打不动去省城,连续三晚功课做完,赵尧尧起码到周三才恢复元气。
有时她很纳罕:最近阵子白翎每天跟他在一起,身体受得了吗?大概白翎军人家庭出身,又经过残酷的体能训练,那方面也……
又想到当年在潇南理工大学时,周小容每每早上花容失色回宿舍倒头便睡,其他两个舍友羡慕地说方晟真棒,还说有一种男人哪怕死在他身下都值。其中来自北方的女孩坦率些,说男朋友频率高,时间短,好似当时很热门的健身教练所讲的“天天跟我做,每次五分钟”,刚琢磨出一点味道就完事了;另一个女孩是西北那边的,说反正跟男朋友做从来没有累的感觉。当时她毫无性经验,根本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回想起来,原来男人与男人是不同的。
偶尔周小容醒来,听到她们议论后先是满足地笑,然后说等们真碰上厉害的就明白什么叫累,什么叫很累。
不错,如今赵尧尧切身感受到很累的感觉,是那种沁入骨子深处,乏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疲惫。
有机会把周小容、白翎叫到一起,交流体会,想必是件很有趣的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赵尧尧不敢再往下琢磨,想想都觉得脸红啊。
范晓灵到教育局上任后,由于方晟正好分管教育,两人接触机会反而比在景区管委会更多。好几次公务接待后,她似醉非醉地要他送,方晟都设法推脱了。范晓灵与樊红雨不同,没有家族繁规琐矩羁绊,没有久在京都耳濡目染的惕醒,身为人妇的她更放得开,无所顾忌,那种熊熊烈火会吞没两个人。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一次县教育改革会议期间她冷不丁说。
方晟连忙瞅瞅周围,见四下没人注意才悄悄说:“是县里重点培养的女干部,一大帮人羡慕妒忌恨,关键时候别落下把柄。”
“是担心自己的官帽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对,我们的目标都不在黄海,对不对?”他正色道。
范晓灵默然,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对了,这段时间还有县领导打电话要人陪舞吗?”
方晟问。不知什么时候起,黄海县形成一个恶习,凡有重要会议、公务接待,晚宴后都跑到县招待所舞厅跳舞,然后从黄海师范学校拉十几个女生陪舞。其实大家都知道跳舞是假,都冲着那些十五六岁长得火灵灵的女孩子,摸摸稚嫩的小手,搂着纤细的腰肢,有的还趁机揩油,可以说是丑态毕露。
师范学校不乏有正义感的老师公开反对,写信到各级纪委、省市相关部门,但在领导们看来陪舞无伤大雅,只要不越线,没有实质性男女关系就行。而相当部分干部认为陪舞就是福利,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教育局、师范学校领导层也是没办法,打电话的都是县领导,拒绝等于得罪人家,不得不昧着良心答应,这种恶习遂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顽固地流传下来。
直到方晟分管教育局,第二天就下达正式通知,今后任何接待活动不准找人陪舞,包括师范学校、各高中女生,谁要是打电话到教育局或学校,就说必须经方县长批准。
没人敢为了这种事在方晟面前触霉头,陪舞的恶习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人想出变通的办法,找幼儿园老师陪舞。尽管她们年龄比师范女生大些,但大都是如花似玉的少妇,别有一番风情。因为电话直接打到幼儿园,起初教育局根本不知道,直到徐靖遥私下向方晟回报,事情才得以曝光。
方晟大发雷霆,在常委会上发了一通脾气,发狠今后再有恬不知耻的领导找教育系统老师学生陪舞,被现场抓到按流氓罪处理!
范晓灵莞尔一笑:“有方大县长三申五令禁止,哪个敢顶风作案?上周人大两个领导酒后试探问我能不能想到办法,我说要不我来陪?他们很尴尬地笑笑,没有再提。”
“也会跳舞?”
“会后陪跳一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晟哑然失笑:“被人看到了,我怎么有脸禁止陪舞?”
范晓灵水灵灵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放心,我会找个安安静的地方,保管没人打扰……”
他干咳一声:“准备开会了。”
教育改革推进会胜利闭幕后,方晟收拾笔记、茶杯准备回家,范晓灵正准备凑上去纠缠会儿,不料坐在第一排的肖翔大步来到主席台,低声道:
“方县长,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肖翔从正府办调到黄海镇任书记后,低调谦恭,尽量避免抛头露面,现时注意与方晟保持距离——与范晓灵调任教育局长一样,本身就是洗白。今天的教育改革推进会应该由分管教育副镇长参加,但肖翔主动过来,且一反常态在众目睽睽下与方晟说话,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
方晟点点头,道:“一会儿停车场见。”
肖翔先离开会场,方晟故意叫住后面几名副镇长聊了会儿,又跟范晓灵等教育局官员讨论加强素质教育方面的活动,七扯八拉拖了十多分钟,才独自来到正府大院北侧的停车场,刚上车发动车子,肖翔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箭步上车,擦了擦额头上汗珠,显然这种动作对他的年龄是个考验。
“工作方面的事?”方晟问。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晟见他不愿在车上说,意味着说来话长,难怪想一起吃饭。遂笑了笑,驱车来到城西一家土菜馆。
进入包厢,点菜的时候肖翔说:
“还有个人,是否能把他叫来?”
“与说的事有关?”
“是的。”
“行,让他快点。”
肖翔越是不说,方晟越是好奇,胃口被吊得老高。
点了三瓶冰镇啤酒一人一瓶,四碟菜两荤两素,两杯酒下肚,肖翔终于说:
“燕腾分厂的治污设备形同虚设,一直偷偷向串榆河里排放工业污水,情况相当严重。”
关于燕腾集团从事化工产品生产有可能导致环境污染的问题,因为它在多地的分厂都存在污染严重、周边居民频繁投诉、恶评如潮,因此早在于铁涯在常委会宣布引进时,方晟就当众提出过。之后于铁涯和邱海波打通从县里到省里一系列门路,修改规划,调整方案,变更投资计划书,弄了一大堆专家论证和环保资深人士为之背书,终于强行通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针对黄海县最关注的污染环境问题,燕腾集团提出一整套先进而完备的排污治污方案,根据里面描绘的前景,耗费巨额资金购置的德国污水处理设备启动后,加之完善而精密的分污渠道,高效的分解流程,分厂非但不会对外排放污水,形成高度污染,相反经过处理的工业用水能直接灌溉农田,大力促进当地水循环。
“严重到什么程序?”方晟问。
“附近几个村村民,连同燕腾分厂北侧的液化气厂、纸箱厂工人多次到开发区正府上访,被郑冲控制住事态,私下要求村干部、厂领导个别做工作,对造成实际损失的悄悄赔偿……”
方晟问:“谁出钱?”
“开发区正府,”肖翔说,“为什么说情况相当严重呢?最靠近燕腾分厂的桥头村已有十七人查出癌症……”
“啊!这种事郑冲敢捂住不回报?”
“他向于铁涯回报了,指示就是不准扩散,内部消化!”
“目前多少人知道此事?”
“很少,只有开发区正府主要领导和负责接待上访人员,”肖翔说,“因为黄海镇正府和开发区原来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彼此之间联系密切,渐渐才有风声传到我耳里。”
方晟脸上阴晴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于铁涯怀疑方晟背地里要有大动作,其实冤枉他了,也高估方晟的能力。碍于于家家族面子,方晟一时真想不出既能整治于铁涯,又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的妙招,故而只能抓住蒋树川穷追猛打,起敲山震虎的作用。
如果有机会送上门,方晟当然不会错过。
这时有人敲门,是位四十多岁、中等个子、瘦削身材,架着厚厚的眼镜,头发蓬乱的男人。
“请坐,”肖翔介绍道,“这位叫俞成芳,师范学校化学系讲师,坚定的环保主义者……”
“噢——”
方晟想起来了,起身与俞成芳握手,亲手为他斟了杯啤酒。
提到俞成芳的名字,黄海可能知之甚少,若说“俞疯子”可谓众所周知。肖翔说他“坚定”太含蓄了,其实是狂热的环保分子,据说十多年前就秘密加入国际绿色和平组织香港分会。
他以保护环境为己任,加之名牌大学化学系毕业,成天在黄海各处工厂转悠,动辄举牌抗议、写举报信、发倡导书,黄海县从上到下各级领导都被他搅得头痛,打不得,骂不得,还要赔着笑脸听他批评。
不过私底下,方晟非常敬佩俞成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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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知道的情况。”方晟知道知识分子的脾气,开门见山道。
俞成芳仰头喝掉杯中酒,然后道:“十天前我接到环保志愿者组织发的黄海县每月环境检测通报,指出今年以来开发区空气污染指标急剧上升,附近河流飘浮物增多,水质明显下降,晨练指数已由原来的“非常适宜”调整到‘不适宜’,非常吃惊,因为开发区正府刚刚面发展旅游资源的十年计划,打算把它打造成夺目的城市名片……”
城市名片怎能沦落为污染之源?俞成芳当即和两名自愿者来到开发区,实地查看几处监测点的情况。只见北侧村庄附近的河水不再象往日那般清澈,微微呈淡黄色,水面浮着大片白色泡沫。有名自愿者掬起一捧水要尝尝味道,被俞成芳阻止,拿随身携带的试纸一测,酸度严重偏高:说明附近有污染源!
三人沿着串榆河溯流上行,边走边查,大约行了两个多小时,即将靠近燕腾分厂后面一大片密林边缘时,陡地遭到雨点般碎石块袭击,他们情知不妙急忙顺原路撤退,跑到田野里蓦地冒出一伙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持铁棍搂头就打,慌乱中俞成芳额头被刮掉一大块皮肉,肩头遭到重击,幸亏两名自愿者一左一右护住他冲到公路边,那伙人才悻悻消失在密林里。
说到这里俞成芳指着额头边的伤疤,并脱掉上衣露出一大块淤青。
方晟若有所思:“就是说燕腾分厂明知排污对周边地区造成严重污染,安排人手看守排污口,防止有人检测?”
“多年来我跟各式各样的排污企业打交道,自然有办法,”俞成芳得意地说,“养好伤后我带了几个环保志愿者,还有三条大狼狗,潜伏到密林附近声东击西,到处弄出动静把那伙人引开,趁机在厂区十四个排水口分别投放了检测设备……”
方晟半真半假道:“这是盗窃企业运营数据,属于违法行为。”
俞成芳对此早有应辞:“污染企业主动向社会公布其污水处理流程和排放数据,在欧美是通行法则,可惜燕腾绝无可能让外界查询这些敏感内容,只好自己想办法了……根据检测结果,今年以来很多数值发生令人担忧的异常变化,个别数值偏离度突破安上限,要在欧美早就勒令停产……”
“欧美亦非世外桃源,没想象的那么完美……说的数值具体指什么?”方晟问。
“专业性很强,一时半刻解释不清,简单地说相当于我们做血常规,有白细胞、红细胞什么的,医生根据数值大小能判断身体有哪方面问题,”俞成芳打着手势比划道,“以污染度为例,去年初也就是燕腾分厂开工前串榆河的平均值是4.9,远远低于标准值6,去年底燕腾厂开工后随即达到7.12,虽然偏高但低于上限值9,还属于可控范围,但今年情况发生变化,数值一路飙升——股市有这么牛就好了,三月份就突破9,截止上月底已达到11.76!方县长,这是个可怕的数字,它每升高一个点,对周围环境污染是呈几何级数增长的,倘若升至20,燕腾分厂污染产生的后果跟诺贝尔核电站没有两样!”
说着俞成芳将厚厚一卷自己撰写的调查报告交给方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严重?”方晟草草翻阅一遍悚然,“应该向环保局等相关部门反映,或者直接与于县长沟通。”
俞成芳颓然摇摇头:“没用,我已成了黄海县臭名昭著的反面人物,那些环保官员见了我躲都来不及,谁肯坐下来听我谈污染的危害?事实上方县长、肖书记,很多情况们包括广大市民都被蒙在鼓里的,一是以燕腾分厂为起点的串榆河下游沿线村庄胎儿早产、畸形、癌症发病率连续上升,二是串榆河是黄海县饮用水来源之一,由此带来居民饮用水里重金属超标,直接威胁到所有人——们县领导也在其内身体健康!”
“环境污染的板子不能都打在燕腾分厂身上,”肖翔道,“谈到排污,其实北侧纸箱厂、液化气厂都时常偷偷摸摸排放,相比之下燕腾分厂可能表面文章做得好些。”
“如果一个小偷说我一年只偷两万块,其他小偷偷得更多,所以不应该抓我,认为这个逻辑是否成立?”俞成芳反问道,“事实上燕腾分厂肆无忌惮排污也把几家邻居吓坏了,担心招来麻烦,因此暗中唆使工人们上访洗清自己,另外由于串榆河水质严重恶化,确实给附近工人宿舍区造成影响,稍微讲究一点的,都到城里买纯净水,不敢用厂区自来水。”
听到这里方晟已清楚燕腾分厂造成的污染之严重,恶劣的是郑冲、于铁涯得知情况却不立即采取措施,或勒令燕腾停产整顿,或限期使用当初吹嘘的德国进口设备,同时拿出一大笔钱来抚慰、赔偿,反而试图息事宁人,压制事态曝光。
接下来的事无须依靠俞成芳了,方晟将启动庞大的调查力量,面细致收集数据,走官方渠道将燕腾分厂污染情况公布于众。
方晟不再追问,敬了俞成芳一杯,感慨道:“是条真汉子,我非常敬佩!人最可贵的莫过于执著和坚持,能数十年如一日为黄海老百姓奔走,虽得不到广泛支持仍保持初心,不容易,不简单。”
俞成芳唏嘘道:“我是个冲动而且不计后果的人,否则这些年把精力用在钻研学术和讨好上司方面,早就评上教授了,何至于还是小小的讲师?不过没办法,我就是率性而为的人,就喜欢多管闲事,如果刻意压抑委屈自己,俞成芳就不是俞成芳,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人生总得有个追求,对不对?”
“干一杯,”肖翔主动与他碰杯,然后说,“我知道这些年过得很艰难,遭到各种打压,前阵子我遇到范局长时特意提到,希望教育局能给予补助和扶持。”
“多谢肖书记关心,”俞成芳眼中闪着泪光,“有时夜里醒来,体会到无人陪伴的孤寂,再看看空旷的卧室,简陋的家具,还有单身汉屋子永远的臭袜子味道,我也在问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抵制环境污染,多我一个少我一人是否差不多?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可是,每当我看到漂着死鱼翻腾着白沫的河面、被强酸强碱熏黄的土地、刺臭的空气,以及医院门口那么多因污染而致癌的老人、孩子,我就控制不住激愤和冲动,作为懂得化学污染恶果的化学讲师,我不站出来说,谁说?我不四处奔走,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环境,谁做?我何尝不渴望安安静静地研究学问,撰写论文,为自己寻求更好的出路,然而大环境如此,我能坐视不管吗?我想我恐怕是唐吉克德,永远挥舞长矛去挑战无能为力的风车,永远…….”
方晟静静听着,将三人酒杯加满,道:“理解的想法……我有个建议,说错了别见怪,就拿整治污染来说,单靠堵、反对、执意取缔是不行的,唯有放下身段与对方协商,在保证项目正常运转的基础压降污染指标,或研究出减轻污染的办法,是化学讲师,凭的专业水平应该能办到,例如说化工企业污染的问题,据我所知很多企业也在不断研究对策,可以与他们合作,共同做好降耗减排工作,既保护了环境,又为的学术研究加分,何乐而不为?”
俞成芳神情肃然,连连点头道:“这是一条新路,恐怕我也该作些改变和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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