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蓉捏紧袖口内的几张纸，长吁一口气，扬起眉头。

“当然。”

“真的假的？”

说实话，小组成员都不太相信。

但审查团的审核能力毋庸置疑。

众人很快欢呼起来。

欢呼声中，沈白蓉与方大勇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意味深长起来。

……

“审查团去查过沈白蓉，对于部分问题，她的回答确实有些问题，但关于研究课题相关的问题，她的回答能基本满足带队条件。”

“成果交流会在即，需要优秀成果参加，目前审查团给出的决策是待定，一切等交流会前的内部成果选定出来为主。”

“这是她的对答记录，你可以看看。”

顾江辞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册子，将其递交到苏清禾手上。

苏清禾翻了几页，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沈白蓉的这些回答…”

“你也看出来了是吧？”顾江辞道，“沈白蓉的解题思路和研究方向，和你的非常相似。”

“尤其是这几道。”

他指尖点在其中几道题上面。

“这些方向有你五年前思考的影子，不过其中又有新的变化，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在西北，你恢复记忆后，做新的研究了吗？”

最后一句，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苏清禾思索后摇头：“没有。”

“恢复记忆七天后我就走了，这个期间她只抢走过我的一份计算错误的演算稿，但不是关于这方面的。”

顾江辞眼眸深邃，声音低了一分：“真的没有吗？”

“真的…”

对上顾江辞的眼，苏清禾忽然不确定了。

她很少回想失忆期间的记忆，其实内心深处何尝又不是一种逃避？

这次她深吸口气，几乎是逐帧逐帧地去回想。

许久，苏清禾脸色略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恢复记忆前的某段时间，我的记忆似乎不完整。”

“印象中，那几天我听到过有人说…”

“说什么？”

顾江辞移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覆在她的太阳穴处，不轻不重地按压，力道刚刚好。

苏清禾感觉好了些。

“说觉得我好像更傻了点，做过的事转头就忘了。”

顾江辞手指一紧，看着眼前娇小的身躯，哪怕没有细说，他也能想象到当初苏清禾受过多少冷嘲热讽。

他竭力控制着，声线才没有发抖。

“所以你怀疑，当时你可能恢复过片刻记忆，留下了关于研究的东西？”

苏清禾没发现他的异常，点了点头。

“如果沈白蓉的手里确实有我过去留下的东西，目前只有这个可能性。”

“想知道具体有没有，得问那里的人才行。”

她记不清。

而那些人都在西北，除了有嫌疑的沈白蓉，就是宋明远一家，以及…跟宋明远一起来京城的手下。

何长青过去与她没有交集，不在考虑范围内。

宋明远一家与沈白蓉同一阵线，不可能帮她回忆，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宋明远的手下。

苏清禾记得，他手下中一个叫柱子的人，对她算比较尊重，从未奚落过她，也不会直呼其名，一直称呼她为‘嫂子’。

上述那样形容她的，就是柱子的爱人。

或许对方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清楚这些，苏清禾停下回忆，将注意力转回当下。

抬眸对上顾江辞的脸。

近在咫尺。

她坐在椅子上，男人为了方便替她按揉，在她正前方微微弯下腰。

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呼吸可闻的状态。

鼻尖是男人清冽的气息。

太阳穴揉压的力道，同时在提醒苏清禾，昭示着顾江辞尤其明显的存在感。

苏清禾这才意识到，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这个姿势太过亲密了。

她呼吸一滞，不甚自然地垂下眸子，刻意不去看眼前之人。

“谢谢，我头不疼了。”

顾江辞很自然地收手，手指垂在身后，指尖摩挲着残存的温度。

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

发觉团队的人状态不对，沈白蓉难得在他们走光后进行收尾工作。

这里就她一个人。

忽然，一道人影闪身进来。

沈白蓉吓一跳，看清来人的脸后，更是心惊胆战。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不能？”男人反问，关上门抱住沈白蓉，一张嘴往她嘴上亲，“怎么着，觉得傍上宋明远这个香饽饽了，就直接把我抛在脑后，不管不问？”

沈白蓉躲开。

男人脸色阴沉下来。

“什么意思？要不是我，你和宋明远连认亲的机会都没有，哪还有他今天的身份。”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宋明远，我们之间的关系，看他还会不会再要你。”

眼看男人就要走。

沈白蓉从背后抱住他。

“我怀孕了。”

男人脚步一顿：“宋明远的？”

“是你的，”看到男人眼中的不平，沈白蓉安抚他，“我和宋明远…我们两个根本没有睡过。”

“那这个孩子…”男人明显不想认。

“是我中药那晚，”沈白蓉手放在小腹上，“过段时间我会告诉宋明远，这是他的孩子。”

男人什么都没问，明显松口气。

沈白蓉又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相信你也不敢让宋明远知道，我和你是这种关系。”

“你比我更承受不起暴露的代价。”

男人沉默不语，目光复杂。

沈白蓉接着说：“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我们的孩子就能顺利出生，以后是宋尚伍的孙子，能在香江继承家产。”

“一旦你说出去…我会让我们的关系人尽皆知。”

“到时候的后果，可就不是你能承担的了。”

男人默了一瞬：“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白蓉：“以后我们保持距离，不要被人发现关系。”

……

京城饭店。

柱子第一次进这种接待外宾的高档饭店，面对内里金碧辉煌惊叹不已，再看宋明远时，明显不像往日那般亲近。

“宋哥，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的身世还另有蹊跷。”

“这次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宋明远拿过菜单，问对方：“喝点什么，黑咖啡还是拿铁，或者…红酒？”

“宋哥你忘了？任务期间不能喝酒，”柱子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另外那个黑咖铁是什么？黑铁也能喝？”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