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几乎是刚接触到宋明远的一瞬间，记忆当即将苏清禾带到那个清晨。

她眼底浮现惊惧，后退一大步。

看到她眼中的惧意，宋明远心头一痛。

“清禾，那天我喝过酒，不是故意要对你…”

苏清禾不想听他说。

“闹到这个地步，你觉得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聊吗？”

宋明远压抑着痛苦。

他得知苏清禾回京城是住科学院，而不是顾江辞那里，心中难得愧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过去我们那么好，连小军都有了。”

“现在我跟在爹身边，可以留在京城陪你，也有能力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不求你回去，我们一起留在京城好好过，你最后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苏清禾目光平静：“又道歉，这次喝了多少？”

“准备什么时候撒酒疯？”

“你…”宋明远委屈又愠怒，“我没喝酒，这次特意没喝酒，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苏清禾没心情和他废话，转身就要回屋。

宋明远上前两步，企图拉住她的手腕。

苏清禾猛地甩开他，眼神厌恶：“放手！”

“这里是你叔叔家，他们现在就在堂屋，你是想让我把人叫来，让你新认亲的亲戚们，都来看你的丑态吗？”

宋明远眼睁睁看她离开，等了一会儿才进去。

他刚进来，苏清禾便放下筷子，向宋学文致歉离开。

“宋叔，今天多谢您的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

宋尚伍提醒宋明远：

“明远，你去送送，大晚上的清禾一个女同志不方便。”

宋明远动作很快：“好，我马上就去。”

苏清禾动作更快，出门拎上东西，骑上二八大杠，绕小路快速离开。

宋明远追出来的时候，原地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不甘心，重重踹了墙根一脚。

而苏清禾一回宿舍，就听赵慧说出签协议，以及科学院关系她的传那些事。

苏清禾陷入深思。

怪不得昨天宋学文过来时，众人的反应那么奇怪。

她和宋学文的流，到底是谁传起来的？

……

大晚上沈白蓉都要休息了，孙秀兰却找上来。

她再一次后悔将对方纳入队伍。

“你最好有事。”

孙秀兰一脸兴奋：“今天我在科学院碰到一个大事。”

“你知道我碰到谁了吗？”

沈白蓉来了点兴趣：“苏清禾？”

孙秀兰：“不是。”

沈白蓉不耐烦：“你说不说？不说就走。”

“是赵慧，赵慧和她们宿舍一个人争执，打赌说苏清禾不是靠宋学文…”

孙秀兰将她听到的完整告知，一直说到两人找陆宴见证，签下协议为止。

“谁输了，谁就走？”

沈白蓉心思活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得阴险。

“是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大家知道呢？”

孙秀兰也有这个想法，但…

“照片是真，可毕竟没抓住实质性，万一被她糊弄过去怎么办…”

那天她看得清清楚楚，宋学文最后被顾江辞拦住，根本没抱上去。

沈白蓉勾起唇角。

“不管是不是真，只要大家都相信就行。”

“女同志对于理科知识的理解向来不如男同志。”

“你觉得苏清禾一个失踪五年的人，要是按正常途径哪能通过科学院的考试？”

“她就是在走关系，就算不是靠宋学文，也是在靠其他人。”

“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件事，让所有人知道苏清禾是个弄虚作假的人！”

孙秀兰被说得热血沸腾。

“对！明天之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清禾的真面目！”

之前就是她气不过被撤职，才在科学院将苏清禾与宋学文的事抖落出来。

她一个人单人匹马都能让流传遍科学院，这次就更别说了，绝对信心十足。

沈白蓉看向外面，眼底布满阴翳，比窗外夜色还要黑。

苏清禾，这次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

次日。

顾江辞一来科学院，就看到宋宴对他挤眉弄眼，话中明显带调侃。

“顾哥，昨天怎么没来？时不时在躲什么人？”

昨天没来，是想给苏清禾适应的时间，不想对方觉得被特殊对待。

顾江辞拧了拧眉，喊不留情吐出一连串问题。

“我留给你的任务，做完了吗？”

“马赫数是多少？散布圆概率误差如今缩小到哪个数值？”

“曲线峰值在哪里？侵彻深度计算情况如何？”

宋宴听完，冷汗都出来了，只觉得大脑嗡嗡嗡。

“你先做好自己的数据。”省得闲着没事干。

顾江辞丢下一句话就要走。

宋宴总算反应过来，在最后的时刻拽住顾江辞的衣袖，脸色苍白也不忘说出那句想了一晚上的问题。

“这几天科学院的流，说关于苏清禾与宋主任之间不清不楚的事，你知道吗？”

顾江辞脚步定在原地，猛地回头。

“流？怎么传的？”

宋宴眉毛一挑，看来他猜对了？

他就说顾哥眼光哪有那么差，哪可能为了一个黑乎乎的西北土妮子破了戒。

确认猜测后他不急了，开始谈条件。

“数据太难算，任务还没完成，能晚几天吗？”

顾江辞：“最迟后天。”

宋宴尝到甜头，双臂环胸嚣张起来。

“哎呀，可是我不想算了。”

“那些马赫数，散布圆概率误差，曲线峰值和侵彻深度，到底谁算好呢？”

顾江辞深深看他一眼。

就在宋宴以为他能看到顾江辞再次吃瘪的时候，对方叫来周叔。

“科学院最近的流什么情况？”

“去查一查。”

周叔领命走的时候，宋宴的手还没从手臂上放下来。

顾江辞语气凉凉：“早就定下的期限，仅限今天，不许过夜。”

他走了。

宋宴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让他嘴欠！就该见好就收。

周叔效率很高，很快来回复。

科学院流传的流不止是苏清禾与宋学文的关系，如今还多了一条最新的。

那就是苏清禾的宿舍打赌。

现在科学院不少人都在讨论，不相信苏清禾有真凭实学，都在等着看她灰溜溜被赶出科学院的笑话。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