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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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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现实一般,顾宝从来不是他的,顾宝不会是属于裴廷的宝贝。

裴廷轻柔地擦掉了顾宝的泪,温柔地吻在对方抗拒又紧抿的唇角。

裴廷闭上眼。

我爱你。

心里念过千百回的话,终于在唇舌凝成音节,一字一句地吐出来:“顾宝,我爱你。”

他停了一切的动作,就算这是他的一场春梦,一个欲//念,上天垂怜,让他在错觉中得到顾宝。

可他到底舍不得。

即使是幻觉,他也舍不得顾宝哭成这样。

裴廷俯身抱紧了哭泣的心上人,低声呢喃道:“别怕,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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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是在睡梦中被电话惊醒的,一看手机,四点四十四,很不吉利,他揉开眼睛,定睛一看,来电显示顾宝。

臭小子,就知道扰人清梦!王辉不知顾宝大半夜发什么疯,还是接起电话。

顾宝在那头哑声道:“辉辉,我在宿舍楼下进不来,能不能下楼帮我开个门。”

宿舍门早就关了,王辉知道今夜顾宝为了给裴廷过生,特意回了趟家,从家里出发。

按理说不该这大半夜的回学校才对,虽说心里奇怪,王辉还是从床上艰难爬起,咬牙切齿地想着要敲一笔顾宝的竹杠,起码得请食堂的叉烧肥鹅套餐,才能对得住他大半夜又接电话又开门。

趿拉着鞋,王辉揣兜弓背往楼下走,深更半夜,只有他拖鞋在响。

叫醒宿管阿姨,还被人好顿训。王辉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让宿管阿姨隔着小窗把钥匙给他,叫他自个开,开好后记得锁,再原模原样地还回来。

拧开门锁,王辉探出脑袋,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人,仔细一瞧,才发现楼柱底下蹲着一团。

王辉走过去,看清了顾宝的模样,也瞧出了这人的狼狈。

鞋丢了一只,身上只套着件西装外套,哭肿的眼皮,擦破的脸。

王辉没能够立刻出声,好半天才低声道:“你……”

顾宝抬头,冲王辉凄惨一笑,他站直身,小声道:“回来的路上被人抢劫了,吓死我了。”

假得不能更假的理由,真被抢了不去报案,反而回宿舍?再说了,抢劫还能给你剩台手机,让你能给室友打电话喊开门?

王辉心知肚明,却没深究,而是顺着话说:“有没哪受伤?”

顾宝愣了愣,缓慢摇头:“没,哪都没破。”就是心碎了。

王辉伸手要扶顾宝,被顾宝拒绝了,他确实没受伤,能走动。

顾宝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平静,王辉仔细打量着,总觉得顾宝明日醒来,是不是就剃头出家。

一十七岁的大小伙子,怎么一夜过去,沧桑了这么多。

倒不是说模样变了,是眼神,是气质。

好像一晚上,那点孩子气和天真都被吞噬掉了,半点没剩。

在裴廷的生日宴,顾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辉拿起手机,想着给裴廷去掉短信。

平日里总是后知后觉的顾宝,忽地扫了眼过来,敏锐道:“你是不是想联系我……”一声哥卡在喉咙里,生硬地转换成连名带姓:“裴廷?”

王辉尴尬道:“没呢,我就看眼时间。”

“别联系他。”顾宝的语气冷得像说一位陌生人。

王辉懂了,打劫是假,打架是真。这对好兄弟翻脸了,顾宝这幅模样,大概也与裴廷有关。

不管怎么说,顾宝才是他室友,他还是偏心顾宝的。

虽然理智上来想想,裴廷欺负顾宝的可能性不太大,指不定这孩子脑子哪转不过弯,怎么会在人生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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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不可能猜到裴廷真欺负了顾宝,还是那种他这辈子都想不到的“欺负”。

上楼后,王辉用热水冲了包奶粉,放在桌上晾着,打算等顾宝出来喝。

顾宝在洗澡,他说没受伤,脚掌却被尖锐的玻璃砸碎了,热水冲刷出淡淡的粉色,丝丝缕缕涌进下水口。

他逃离那栋别墅时,徒步走了许久。别墅区很大,得出去了才能打到车。不知是谁把啤酒瓶摔碎在路边,叫失魂落魄的顾宝踩了正着。

很疼,疼得顾宝重新哭了起来,打到车后,司机还从前方递了盒纸给他。

无论是谁的背叛,都不如此时的心碎。裴廷对他的所作所为,几乎摧毁了他。他不可能再信任裴廷,更害怕以后的人生,他还能不能再心无芥蒂地交友。

遇到这种事,却连一个能电话述说的朋友都没有。

纪图不在,杨扶风也不是从前的杨扶风。

最重要的裴廷,却伤他最深。

一旦确认了一件事,以往的所有细节都翻涌而出。裴廷对他好是真,却不是因为友情,那人根本不想同他做朋友。

是他痴傻,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

裴廷想睡他,跟舒二一样。不……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裴廷说他爱他。同样是丑陋的欲望,不过以爱为名,都是借口。

顾宝抹去脸上的热水,坐在了马桶盖上。他查看自己脚底的伤处,皮开肉绽,最外那层已经被热水泡得发白。

他很累,像大病一场,又似魂魄离体,什么都无法感知出来,只有无尽的难受,将他捆绑,拽他下坠。

从浴室走出,王辉已经裹着被子重新打起呼噜。他桌上放着一杯奶,热意未散,一张纸条,王辉狗爬字趴在上面,叫他喝,早点睡,明天起来,记得请他吃食堂的叉烧饭。

这种普通的关心,让顾宝忍不住鼻头一酸。是了,何必因为一次交友不慎,怀疑整个人生。

喜欢男人的没那么多,对他抱有不轨心思的就更少。

裴廷……裴廷。

仅仅是想到这两个名字,顾宝都觉得疼,哪都疼。

为什么是裴廷。

他在椅子上,僵坐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晨起的寒意让人直打哆嗦,仅仅穿着单薄睡衣的顾宝好似无知无觉。

顾宝成功地病倒了,受惊吓,受伤,又受凉。病情来势汹汹,反复发烧引起了**炎症。顾宝上吐下泻,几乎在宿舍床上起不来。

自然也无法上课了,只能请病假,回家睡觉。

那夜过后,顾宝将裴廷的一切联系方式拉黑。却又不知为何,还是留下了裴廷的电话号码,没有扔进黑名单。

但是电话号码一次都没响过,裴廷从来没联系过他。

顾宝穿着汤玉美逼他披上的外套,坐在自家的小花园。他很少拿手机,平日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

他连范娇都不敢联系。

即使那晚裴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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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心慌,他不知道范娇有没有看出来过,如果看出来了,又是怎么看待他这个男朋友的,会觉得他装傻扮痴,跟她恋爱后,还与喜欢自己的男性要好吗?

很多事情,继续深想就变得很不堪。顾宝知道自己钻进了死胡同,很多想法都没有道理,情绪也一路崩坏,可是他救不了自己,也不想救。

进出车子的大门自动打开,顾正的车驶了进来。却没有立刻开入车库,而是在半途停下,后座下来了一个人,不是顾正。

顾宝闻声望去,那熟悉的轮廓刺痛他的眼。那人是裴廷,足足一个礼拜未见的裴廷。

裴廷朝这走了几步,一个水杯就碎在他足下,阻止了他进一步的靠近。

二人沉默地对视,这场对峙在汤玉美的惊呼中,各自掩盖了起来。

裴廷垂首,顾宝侧眸。

汤玉美不知道地上怎么会有碎掉的玻璃杯,她只觉得这样招待客人很抱歉。

她对这个年轻人观感很好,上次还帮忙在医院照看了她儿子一整夜。

顾宝在汤玉美的连声催促下,终是不情不愿地走到汤玉美身边。汤玉美见他不出声,还拍他的背,叫他喊人。

顾宝不想喊,他更恨哥这个称呼。他咳嗽起来,成功地转移了汤玉美的注意力。

汤玉美对裴廷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宝宝最近病得挺重的,状态不好,你见谅。”

裴廷点点头,客气道:“没事的阿姨,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陪顾宝说会话。”

顾宝想讲没什么好说的,却碍于汤玉美,到底没把话吐出来。

他和裴廷到底有什么矛盾,他不可能跟汤玉美解释。他差点被裴廷强迫的事,更不能说。

庭院中静静地,偶尔能听闻鸟鸣。这是个很不错的环境,适合病人静养,如果不是裴廷突然地来了的话,顾宝认为今夜他还是能睡个好觉的。

他已经好几个夜晚睡不着了,心情也很糟糕。

顾宝抬眼,发现裴廷的气色同样糟糕,或者说比他还像个病人。

裴廷迟疑地说:“那晚……”

顾宝冷声打断:“别说了,我不想听。”

裴廷停了下来,只能毫无意义地说对不起。

顾宝根本不想受这声对不起,他转身想走,裴廷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就像一串刺痛又强烈的应激反应,深深扎入了顾宝的大脑皮层。他自我防卫地甩开了裴廷的手,大声道:“别碰我!”

这些时日的怨气和恼恨,难过与心碎,在见到裴廷后,几乎是成倍增长起来。

他恨不得裴廷跟他一样难受,或者比他更难受。

顾宝硬生生道:“因为会很恶心,所以别碰我。”

他看见裴廷的震惊,瞧见对方迅速惨白的脸色,颤抖又说不出话的唇。

顾宝清楚地明白,此刻的裴廷,绝对比他要疼,比他更难受。

可是他一点都不好,没有喜悦,没有宣泄的快意,无尽的空虚和难受,叫他不仅自我厌恶。

更厌恶仅仅是说出这种狠话,都会后悔伤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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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宛如剑拔弩张,却只是顾宝的错觉,现实中裴廷仅仅后退一步,被挥开的手缓慢落至身侧,轻声道:“地上有玻璃,别踩到了,会受伤。”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倒显得他才是那个坏人。

顾宝移开视线:“以后别来我家,也不要来学校找我。”

他一条又一条的命令,划清界限的意思很明显。

裴廷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来前已经构思了许多可能会发生的场面。却没想到,现实远比想象伤人,痛苦翻倍地落在身上,令他几乎无法维持体面。

顾宝盯着院子里的盆栽,汤玉美将它们打理得很好。顾宝第一次送裴廷花,就是从上面摘采。

一股突然的伤心涌了上来,被背叛感充斥的头脑清醒些许。

这段时日,他恨过裴廷,厌过对方,恼过这人的情感,怕过那夜的记忆。但裴廷对他的好,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不会有比裴廷对他更好的朋友了。

顾宝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明白这段时间的难过与心碎,并不仅仅是因为裴廷对他做了那种事,被最亲近的人险些侵犯。

而是裴廷做出这种事后,他们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顾宝忍着眼眶泪意,背过身去:“你回去吧。”

身后久久无言,汤玉美去而复返,带来了钟点工阿姨,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她感觉到气氛的异样,只以为是小孩子吵架,拉着裴廷就往客厅去,说那里有喜好的水果,还有点心饮料,问裴廷想要哪样。

裴廷到底留了下来,饭是在顾家吃的。

用的是招待客人的餐厅,长方桌上罗列了多盘美食,顾宝没什么胃口,他生着病,大鱼大肉,油腻的东西都沾不得,摆在面前的只有味道寡淡的营养餐。

顾宝安安静静,垂眸勺粥。顾正同裴廷聊天,裴廷和时下的年轻人不一样,他想要和人聊得好时,能接上很多话题,也适时抛出话头,叫人自然地接下去。

顾正兴致越来越高,还是汤玉美在桌下踢了人一脚,让他别太过份。人家裴廷是来看顾宝的,你这大叔非要拉着年轻人不放做什么。

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顾正,怕了十几年的妻,惧内已成习惯,爱妻一个眼神就能叫他闭嘴。

用过饭后,汤玉美拉着顾正,说是出门消食,留顾宝下来,好好招待裴廷。

顾宝那碗粥从开餐喝到现在,还剩下大半碗。要不是粥煮得太稀,他怕不是要一颗颗米粒捡起来尝进嘴里。

没胃口是真,看着裴廷吃不下也是真。顾宝把勺子搁下,发出清脆一声。裴廷沉默地坐在对桌,刚才应付他爸的口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廷在他面前,拘谨地好像一个罪人。

顾宝觉得自己就算把剩下这碗粥泼在裴廷脸上,这人怕是也不会生气,反而任由他泄愤。

见裴廷这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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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宝不闪不避,他仔细看裴廷的模样,却是裴廷先避开了眼睛。这个在他面前,从来自信,成熟体贴的裴廷,如今自弃又卑微,不敢同他说对不起,也不知该和他说什么。

那裴廷今天来到底是做什么的,真的单纯只是看望他?

顾宝抿唇,觉得自己猜出了真相。

为什么非要来看他,因为喜欢他。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这份不该生出的情感。顾宝疲惫地起身,打算上楼。他不想出声送客,只愿裴廷能够自觉。

裴廷没有那么自觉,他跟在顾宝身后,循着顾宝的脚步,一步步上楼。

顾宝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有更强烈的心理阴影。可是听着裴廷在他身后的脚步声,他竟然没有多少恐惧。

就算到今日这个地步,他潜意识里依然该死地信任对方。

顾宝都想骂自己傻/逼,却没有喝停裴廷的步伐,直到裴廷跟到了二楼,顾宝停住,没有继续往房间走,而是在二楼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廷没再迈步接近,他谨慎地维持着与顾宝的距离,在顾宝说他恶心之后。

他好像怕靠得太近,会让顾宝反感。

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无时无刻都留意那人的眼色。自己再难受也没关系,第一反应,所有本能,都只在乎对方的感觉。

裴廷低声道:“你有不接受我道歉的权利,但我还是得说对不起。”

“那晚我喝醉了,犯下大错。你讨厌我,恶心我,或者说想要报警都可以。”

顾宝单手掩住了脸,突兀地发出一声笑:“报什么警,你有对我做什么吗?”

裴廷再次沉默下来,顾宝放下手,脸却没抬起:“裴廷,我不会报警,也不会对外说出那晚的事情,我比你还想忘记。”

“而且我没掉肉,没破皮,真说出去了,旁人都嫌我矫情。”顾宝自嘲道。

裴廷却听不下顾宝的自暴自弃的话语:“我知道我伤害了你。”

顾宝一愣,眼眶猝不及防地红了。他狼狈地将脑袋埋得更深,没有说话。

裴廷好半天才平定了情绪:“说再多的抱歉,也无济于事。提补偿,你也不会想要。”

一滴泪无声地砸在地毯上,顾宝始终没把脸抬起来,甚至庆幸这地方的光线不好。

“顾宝,如果可以,我宁愿你这辈子都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裴廷真心地说。

裴廷:“我想陪在你身边,也想做你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搞砸了一切,是吗。”裴廷苦涩道。

一连串的泪湿透了地毯,顾宝沉重地呼吸着,闷闷地应了声:“对,你搞砸了。”

裴廷轻声问:“那辆车还在俱乐部,你还要吗?”

顾宝没说话,裴廷便道:“还是要吧,我送不了你十八岁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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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廷:“你肠胃已经是第二次出现问题了,平时在学校里,好好注意饮食。”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想到要注意,要提醒的地方,都说出来了。

裴廷怕顾宝觉得自己虚伪,也想尽量言简意骇,但这或许是他和顾宝最后一次谈话了,他忍不住。

他坐在了楼梯上,目光直白而留恋地看着顾宝,将这人的每分轮廓,都想印进心里。

顾宝还是心软的,没有赶他走,甚至容忍了他说了许多话。

直到最后能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两人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裴廷站起身,整理了衣服下摆,把准备了数日的话,郑重地说出来:“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别害怕。”

顾宝膝盖蜷起,踩在沙发上,脸埋进双臂间,露出脆弱苍白的颈项。如果不是他身体没有颤抖,裴廷甚至以为他是在哭。

裴廷最后一次,深而重地望了顾宝一眼,他走向顾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顾宝好像感觉到了,没有抬头,只是把脸埋得更深,肩胛骨清晰地耸起,他在短时间里,瘦了许多。

在双膝间,顾宝看见了裴廷的鞋,停顿在他身前,踩在了刚才那方被他眼泪打湿的地毯上。

他听见裴廷说:“宝宝,我走了。”

一如即往,裴廷其实说过停多次这句话。要去上班的时候,送他回家的时候,吃饭时被公司叫走的时候,在医院陪他,清晨来临的时候。

只是这次,裴廷是真的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就像他做出的那句承诺一样。

裴廷的手到底没有落在顾宝的头发上,他怕顾宝更害怕。

他旋身,脚步声越行越远,直到顾宝听不见那人的脚步声。

顾宝久久坐在沙发上没动,就像一座落了雪的蜡像,冷而单薄,再也不会有灯落在他身上,那些关心和无尽的包容,待他的好,不会有了。

汤玉美和顾正回来时,大厅没有人,钟点工阿姨已经离开。汤玉美喊着顾宝的名字,扶着楼梯而上,最后在沙发上找到了顾宝。

她被顾宝吓了一跳,刚想说怎么在那里不吭声,就见她的儿子,把脸从双臂间抬了起来,哭得稀里哗啦。

汤玉美从来没见顾宝这么哭过,就像哭得世界都崩塌了一样。

她听见了自己儿子,一边抽噎,一边大声地说:“妈妈、妈!我难受!”

汤玉美慌了手脚,以为他病了还是怎么样,赶紧上前抱住了顾宝。

她的儿子,自从八岁以后,懂事了就没这么哭过,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汤玉美看着他,自己也想哭了:“你到底怎么了,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疼啊,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顾宝抽泣地在母亲的怀里摇头,嘴里喃喃道:“我做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啊?”

“我好难受,怎、怎么办啊?”

汤玉美紧紧抱着儿子,摸着他的脑袋。

顾宝抓紧了母亲的衣服,哭到声音沙哑:“为什么要这样啊,我讨厌、讨厌这样,为什么不能和从前一样!”

汤玉美听不懂,却不妨碍她感受到儿子此时的悲伤。

顾宝断断续续地哭着,最后轻轻地在汤玉美怀里说:“我不怕他了,也没办法见他了。”

“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人,他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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