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仔细搜查完,差役给他发了一份答题纸,一份草稿纸。
而后低下头,用极为弱小的声音说道:“崔小公子,县尊让我给您托话,座次选八排九列。”
“多谢。”
崔岘同样用极小的声音回复,而后带着答题纸、草稿纸,走进了考场。
考场里。
县尊大人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二人互相对视,随后默契各自挪开视线。
南阳县并不算富裕,但好歹也是个府城。
虽说不像江浙那边奢侈阔绰,设置有单独的县试考场,供考生们使用。
可这‘临时考棚’搭建的,也算似模似样。
只是毕竟有上千考生,考棚里的桌椅都是东拼西凑来的,一看就是不知流传了多少代的‘老物件’。
其实这都算好的。
一些偏远贫困县区,考试甚至要自带板凳桌子、和答题纸。甚至连考棚都没有,直接露天开考。
如《儒林外史》记载,范进便是“负桌提凳”去参加科举考试的。
若遇到刮风下雨天,那真的要当场崩溃。
崔岘按照叶怀峰的提示,找到了八排九列。
这里光线充足,远离茅厕,头顶棚子盖的严密,不仅隔绝掉太阳光线直射,就算刮风、下雨也波及不到。
衙门有人,真是好办事啊。
因为县试第一场,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场,只考一天。
白日开考,傍晚结束。
还有个更严格的规矩就是,不许点灯。
所以当考试考到最后的时候,光线充足的好处,就立刻体现出来了。
崔岘进来的早,只能在座位上等着。
桌面上放着答题纸和草稿纸,这也是有讲究的。
草稿纸是黄麻纸,考完后,县衙要回收。
而答题纸,是官制试卷纸,印红色竖线,每页10行×20字,卷首盖着县衙的朱印。
搜检入场这一环节,实在浪费时间。
崔岘等的两眼放空,甚至有点饿了。于是干脆打开食盒,开始吃糕点。
周围一群考生纷纷侧目看过来,心想:小神童这是明知自己来走过场的,所以才会如此气定神闲吧?
于是,他们开始安慰自己:莫怕莫怕,好歹有小神童帮忙垫底呢!
崔岘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他吃饱了,搜检入场终于结束了。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
叶怀峰命令差役们把门锁好。
哐啷!
一位书吏敲响了考场最前方的铜锣,示意考试开始。
考棚最前方。
在无数考生紧张的注视下,县尊大人提起笔,在题牌上,写下了县试第一场的考试题目。
那是两道时文八股题。
第一题: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
第二题:今夫天。
看到这两个题目,现场当即响起无数考生倒抽冷气的声音。
甚至有人眼前一黑,在心里暴躁骂娘。
上岸第一剑,先斩后来人,是吧?
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撕掉别人的伞。
会不会好好出题!
我就问你会不会好好出题啊!
被诸多考生恶狠狠盯着的叶怀峰满脸无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县试开考的时候。
裴氏族学。
裴坚背着书箱,晃晃悠悠去上课。
吴清澜正在廊下给学生讲题,远远瞧见裴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但一时间又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裴坚现在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平静疯感,只等暴风雨来临,因此还笑嘻嘻跟吴清澜打了个招呼:“哟,吴夫子,好巧。”
而后,他走进课堂。
不出意外,收获了全课堂所有同窗‘震撼崇拜’的目光。
众所周知,今日是县试,而裴坚报考了县试。
可现在……他却出现在了族学课堂里。
庄瑾呆愣愣看着裴坚,片刻后感慨道:“不愧是你啊,裴坚。”
李鹤聿想了想,提前从书箱里掏出一盒药膏,目露同情:“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高奇竖起大拇指:“好哥哥,弟弟向来是最佩服你的,但愿哥哥你明天还能顺利活着。”
裴坚在他们旁边坐下,正欲接话。
下一刻。
暴怒的吴清澜冲进课堂,气的脸皮都在哆嗦:“裴坚!连县试你都敢旷考?你是不是想把我给气死?”
说罢。
在学子的惊呼声中,他举起手中的戒尺,朝着裴坚身上狠狠打了过去。
而另一边。
县试考场。
在一众考生们倒抽冷气的声音中,考试,开始了。
哪怕在心里把叶怀峰骂成筛子,试还是得考的啊!
看着下方神情发白、脸色哆嗦的考生们,叶怀峰在心里嘿嘿怪笑。
县试是县令负责出题,不假。
但将来这些题目,都是要上报的。
作为一县父母官,你出的题目若是太过敷衍,没水平,绝对会被上官问责。
而很显然,叶县令对自己出的这两道县试题,很是满意。
可……这就有点坑自家小老弟了。
叶怀峰看向崔岘所在的方向,多少有点心虚。
他是真没想到,崔岘会来参加科举。
可能是东莱先生的意思吧,让弟子来提前适应一下考场氛围,为将来仕途铺路。
这么想,叶怀峰安心了些。
崔岘坐在考场里,无视周围各种死动静,陷入思考。
这两道题,都出自《中庸》。
其中,‘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这个题目,原文是:
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
而‘今夫天’的原文出处是: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
第一道题大概意思是说,周武王继承了前面三位未竟的功业,一身戎装平定天下,被尊为天子。
这道题看似很简单,实则是个大坑。
反倒是第二道题,看似是个很抽象的大坑,实则相对简单。
第二道题的意思是:天,从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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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别人还在苦苦皱眉的时候。
崔岘取出草稿纸,在其上写出两道题目的原文出处。
这个也是马虎不得的,它看似是草稿纸,实则是‘解题思路’,是证明你没有抄袭的证据。
届时,考卷和草稿纸,都是要上交的。
当然还值得一提的是,这种科举题目,并不会给出一段原文。最多也就给一句,甚至半句,或者几个字。
如果基本功不够扎实,你甚至不知道这句话原文是什么,那就直接凉了。
别考了孩子,回家吧。
就比如崔岘旁边的一个考生,一直在幻想,有小神童给自己垫底。
拿到题目后,他满脑袋问号,急得抓耳挠腮。
结果一抬头,人家小神童正在奋笔疾书呢!
这位考生就慌了。
不是,这种见鬼的题目,你真的会吗?别不是在瞎写的吧!
你要是瞎写的话,那我也要开始瞎写了嗷!
崔岘自然不可能瞎写。
他本就胸有学识,半年来苦读大量藏书,充实自己。
又有东莱先生每日做八股时文,现场授课破题。
现代思想,与古代学识互相融合,这是一笔何其宝贵的无上财富。
因此,崔岘一眼就看出第一道题目里隐藏的‘大坑’。
当然可能出题的叶怀峰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个坑。
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这个题目,很多人几乎不用思考,便理所当然解读为,三王缵绪未成,到周武王这里,才了却了三王之志,值得歌颂,受万民敬仰。
所以,自觉破了题目的考生,便以歌颂周家祖孙为核心,开始起笔。
乍一想似乎没什么。
可仔细一想,好家伙!
合着你们周家父子祖孙,累世累代不干别的,个个都在想着夺天下,当天子呢?
一家子反贼是吧。
这跟圣贤之意就完全相悖了啊!
所以,得重新解读‘缵绪’二字:
能修德仁,不堕基业,得到天与人归,一身绒衣便能获得天下。哪怕以臣伐君,也会在历史上留下好名声。
所以,这个题目的重点,就不在‘缵绪’。
而在于未出现在题目里的‘壹戎衣’——
壹戎衣而有天下!
壹戎衣,不是结束了上文,而是要从这三个字里,发起下文啊!
而下文要阐述的观点,就很清晰了:周武王重壹戎衣,而非重天下,正是这样,他才能做天子、得天下,受万民敬仰。
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政治正确’。
堪称无敌。
孔孟活过来,也推翻不掉的理论!
哦对,提起孔孟,崔岘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地想法。
既然这个题目,自己破的这般完美。那为何不揣摩语调、模仿口气、务期克尽,代圣贤立言立意呢?
这并不唐突。
因为八股文,本就是代圣人言来破题的啊!
但今日他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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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岘莫名有些激动,眼神发亮。
他甚至觉得,自己若是全力写出来这篇八股文,想必又要引起好一番轰动。
……但他答应了老师要低调。
然而再一想,文思泉涌,妙笔已成,若是不落下来,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对不起了,老师。
我也想低调,可实力它不允许啊!
心里这样想着。
崔岘提笔沾墨,在草稿纸上写下自己的破题思路:
惟圣人能继先业以成武功,故能得声誉之盛,而备诸福之隆也!
写完这一句,崔岘心中满意极了。
他甚至觉得,像是东莱先生这样的八股文大师来了,也破不出比这一句更完美的题了!
这种灵感如有神助,超常发挥的滋味,很上头。
很振奋。
而这种良性循环的振奋,会让思路开始燃烧,越来越通透,越来越有蓬勃的生命力!
他不仅文思泉涌。
还下笔如有神助,提二比、中二比、后二比,束二小比、缩入、收缴、反振、分承、束上,每一个手法,都娴熟的运用其中。
文采斑斓,神骨色泽,无半分八股文之枯简!
写到最后,他甚至坐在那里,开始笔走龙蛇,如鸾翔凤翥般,写的行云流水!
旁边的考生看傻了。
怎地……还把自己给写急眼了呢?
最先发现崔岘异常的,是坐在前方,一直关注着崔岘的县令叶怀峰。
但他是主考官,不便过去查看情况。
略作思索后,叶怀峰看向身旁负责监考的教谕。
教谕先生会意。
他开始走进考场,状似负责监考,从一个个考生身边路过。
最后佯装不经意,逐渐靠近崔岘。
县试并不算严格,阅卷也不需要糊名、誊录。
很多时候,都是考生交卷后,县令,和一众考官们当场批阅。
知道崔岘是东莱先生的弟子,又看这孩子动静实在不小,不仅叶县令好奇,老教谕也好奇。
他想过去瞄一眼。
为了不显得过于刻意,老教谕先看了崔岘旁边那位考生的草纸,而后无声翻了个白眼。
甚至犹觉得不解气,鼻孔里不轻不重发出一声冷哼。
写的什么玩意儿,辣眼睛!
那位学子:?
见老教谕‘哼’了自己,那学子不服气,暗戳戳看着老教谕站到了崔岘身后,期待小神童也被‘哼’一声。
结果。
就见老教谕瞄了一眼崔岘的草纸,当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而后弯下腰,恨不得把眼睛都黏在崔岘的草纸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张老脸,更是因为激动振奋,涨的通红。
那位学子彻底迷惑了。
小神童写个八股文,把自己写急眼了。
老教谕看了会儿,把自己给看急眼了。
这……你究竟写了什么啊!
急死我了,你们要不让我也看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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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旁边那位考生有多抓心挠肺,都无法看到崔岘的答卷内容。
但那位老教谕能看得到啊!
一开始,他真的只打算瞄一眼的,他发誓,就瞄一眼而已。
可就是这一眼,让老教谕彻底沦陷了。
原来‘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一题,还可以这样来破?
惟圣人能继先业以成武功,故能得声誉之盛,而备诸福之隆也!
看着崔岘写在草稿纸上的破题思路,老教谕激动的脸色涨红,整个人甚至都有些颤抖。
生平头一次,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振聋发聩’!
这一行字,宛如晴空一道惊雷,在自己耳边轰然炸响。
让老教谕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他垂垂老矣,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写了一辈子八股文,钻研了一辈子的笔墨功夫。
如今却在一个九岁稚童身上,学到了‘真东西’!
所以,老教谕站在崔岘身后,苍老的目光虔诚又贪婪,死死地盯着崔岘桌案上的文稿。
崔岘此时文思泉涌,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正在奋笔疾书。
他字本就写的极好,现在笔走龙蛇,草稿纸上那篇文章,字迹潇洒飘逸,意、势、韵、形、神俱在!
这甚至是一张足以称作‘上上乘’的惊艳震撼字帖!
老教谕看的心神激荡。
偏偏这如此上等好字,反而只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因为真正的‘瑰宝’,是这篇八股文本身啊!
“武王于是因累世缔造之功而为一旦放伐之举。牧野之师方会,而前徒已倒戈。华阳之马既归,而天下遂大定。则前人之业于是而始成,而前人之心于是而始慰矣!”
“由是而祀乎其先,则假哉皇考,绥予孝子,莫不以格而以享。”
“由是而传之于后,则穆穆皇皇,宜君宜王,莫不是继而是承。”
将崔岘写的这篇八股文,在心中大声朗诵。
老教谕越读越震撼。
且不提这篇文章,无半点八股文的枯燥,反而写的文采斑斓,绚丽磅礴。
读到最后,老教谕甚至生出一种恍惚:
这篇文章,更像是圣人亲临开口,说出的溯本求源之至理名言!
由此可见,老教谕内心何等激荡。
他怔怔看着眼前只有九岁,在奋笔疾书做锦绣文章的崔岘,无言失声。
众所周知:天才总是不讲道理的。
但……你是不是有点太过不讲道理了?
人,怎么能天才到这个地步啊?!
崔岘不知老教谕的想法。
他把自己给写嗨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位教谕先生。
第一题写完了。
他开始破第二题。
今夫天,这一提看似很抽象,实则相对简单很多。
看似是在讲天地。
实则在说‘至诚无息’的圣人境界——其德行如天地般永恒承载化育万物,呼应儒家‘天人合一’的思想。
这一题难得不是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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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太多,题目冗长,要抓住哪个点去放大写呢?
崔岘略作思索,在草稿纸上写下破题句:
《中庸》究天地生物之盛,所以明至诚无息之功用也。
看完这句话,老教谕愣在原地,久久不语。
而后。
这位年过半百、以钻研学术为己任的老夫子,竟不敢再看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旁边学子疑惑的注视下,颤巍巍离开。
苍老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偻,也有些……酸楚和可怜。
学了一辈子,到头来远远比不上一位刚开蒙一年的九岁稚童,教谕怕自己再看下去,‘道心’就要破碎了。
回到考场最前方。
叶怀峰给教谕使了个眼色,暗含询问。
怎么了这是,说句话啊!
然而,教谕并不理会县尊大人。他安静坐在监考位上,整个人看起来心神恍惚、怔怔无言。
叶怀峰:?
县尊大人感觉很莫名其妙。
先是看了看教谕,又狐疑看向考场中的崔岘,心想:难道小老弟写的很差劲,把老教谕给干沉默了?
……不至于吧!
虽心中知道,小老弟的天资有目共睹。可一想到崔岘才开蒙一年,叶怀峰又难免有些替他揪心。
时间缓缓流逝。
已经有人因为实在答不上题,开始认命放弃,提前交了答卷。
这交答卷,也是有讲究的。
考生要走出考棚,来到县衙准备的铜锣前,敲打铜锣。
而后自会有书吏过来,带走该考生的答卷、草纸。
但考生并不能马上离场。
要在院门处候着,等县衙统一敲梆子。梆子一响,放牌时间到,第一批交卷的考生,就可以出去了。
第一批考生出去,院门再次关闭。
至于后面没交卷的。
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再拖下去就不行了,因为天黑了。
考场不点灯,你想再继续考也没办法。就算没写完,也得硬着头皮交卷。
崔岘的时间自然是很充裕的。
他写完两篇八股文草稿,缓上片刻,吃了些糕点充饥。
又在差役的带领下,去出了一次小恭。
然后回到考案,开始誊写。
草稿纸字体无所谓,但考卷的内容,需要用‘馆阁体’来誊抄。
这个问题不大,崔岘本就会写。先前的半年,他在东莱先生的小院里,也经常练习。
唯一要注意的,是一些字,典故、成语,都要小心避讳当今圣上。
这个问题也不大,半年时间的苦读,让崔岘补足了这方面的空缺。
但崔岘仍旧写的很小心。
因为不能错字、溅墨,更不能写在红线格外,甚至字体大小都得控制的差不多,不容半点出错。
一旦这些出了问题,就算文章再好,都会让名次无限落后于旁人。
等两篇八股文誊抄好了。
崔岘细细吹干墨痕,又自己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纰漏。这才起身,去敲响铜锣。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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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崔岘站起来交卷,很多考生抬起头,侧目看向他。
这么早就交卷了?
难不成是直接放弃啦?
啧。
考生们神情微妙,但此刻也顾不上别人,各自又低头,继续开始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书吏闻声走来,带走了崔岘的考卷、草纸。并示意崔岘莫要在考场逗留,去考场门口,统一等待放牌。
接着。
书吏带着崔岘的考卷,呈送给叶怀峰。
县试没那么多讲究,基本上都是考生一交卷,县尊大人当场就能开始批阅了。
考场最前方。
注意到崔岘交卷的老教谕,看着书吏把试卷呈交给叶怀峰,不知道为何,竟然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期待。
他想看看年轻的县尊大人,瞧见这两篇堪称‘盖世神作’的八股文,会是什么表情?
叶怀峰没有注意到教谕的异常。
他着急看小老弟写了什么内容呢!
因此书吏一把崔岘的试卷送来,叶怀峰就迫不及待打开,开始审阅。
第一眼,叶怀峰瞳孔开始瞪大。
第二眼,叶怀峰脸色开始涨红。
第三眼……
县尊大人拿着那试卷,颤抖着猛然站起来,满脸震撼呆滞,怔怔无言。
老教谕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就微妙的舒坦了很多。
此时考场一片静。
县尊大人突然站了起来,神情还格外激动,让一众考生茫然看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这是?
没有人知道,叶县令脑子里现在就一句话——
小老弟,你真是强的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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