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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过年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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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小半个月。

虽然天气寒冷,但街道上往来的百姓们,都一副喜气洋洋的姿态。

因为马上便要过新年了。

劳累辛苦了一整年,也就这个时候,能安心舒坦享几天清福咯。

崔岘照旧在屋子里看书。

东莱先生掀开帘子走进来,说话的时候嘴巴里冒出白气:“马上都过年了,还看呐?别看了,别看了。”

“哪有小孩一直没完没了看书呢?你出去玩一玩,逛一逛,歇歇眼睛。”

“我看你那几个朋友,最近每天都眼巴巴来门外寻你呢。”

崔岘闻言,恋恋不舍把书放下,朝着老师拱手,而后走出院门。

外面路上的雪还没化,但行人很多。

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拎着各种采买来的东西,笑闹声、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格外热闹。

崔岘略显茫然的站在人群中,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最近时间一头扎进书海里,每日安静读书,骤然来到喧嚣的环境中,竟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正在这个时候。

砰!

一个雪球,刚好砸到崔岘后脑勺。

雪花飞溅,落在脖颈里,凉的他一个激灵。

再然后,他便同时被好几个人扑了过来,拦住肩膀。

“哈哈,还真是岘弟你。”

“刚才我在远处瞧见,差点都没敢认。你怎地瞧着呆呆的,还有啊,我们哥几个最近天天去仲景巷里寻你,但又没敢敲你老师家的门。”

“岘弟,吃冰糖葫芦。”

“说起来,感觉好多天都没见岘弟你了啊。”

围上来的,除了裴坚、李鹤聿、高奇、庄瑾四人,还能有谁?

冬日寒冷。

他们穿着厚厚的衣衫,脖子上戴着围领,瞧起来有些憨态可掬的臃肿。

崔岘正欲开口,嘴巴里便被塞了一个冰糖葫芦:“大哥……唔……”

裴坚笑嘻嘻看着他,道:“今日小年,你应该不会还要看书了吧?咱们兄弟,多久都没聚了!说好的,去了东莱先生那里以后,会经常找我们来玩。”

“结果倒好,根本见不到你人影儿!”

庄瑾三人纷纷表示赞同,一起控诉崔岘。

但控诉归控诉,揽着人家肩膀的手,却始终舍不得撒开。

崔岘咬了一口嘴里的冰糖葫芦,又甜又脆又冰凉。

咽下去以后,感觉整个人都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他反手揽住几位大哥,笑嘻嘻讨饶:“是小弟不懂事了!这样,今日小弟什么也不做,专陪几位大哥开心!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小弟来结账!”

哦豁!

听到这般豪爽话语,裴坚几人都欢呼出声,纷纷表示要‘宰大户’。

然而,当兄弟几人在摊位上,挑选了一些爆竹,等着大户结账的时候。

崔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他愣住片刻,去袖子、腰间去掏,结果掏出来的,是几本不同的书。

这就尴尬了。

崔岘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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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坚很是无言,笑嘻嘻付了银钱,还不忘戏谑道:“岘弟,你现在越发像个书呆子啦!”

几人拿着爆竹,在空旷的雪地里点燃,而后纷纷撒腿就跑。

砰的一下,雪花飞溅。

跑得最慢的庄瑾被喷了一脸雪,怒道:“裴坚,你故意的吧!”

裴坚满脸无辜:“我不是,我没有!”

他俩当场就闹腾起来。

崔岘费了好大劲,才成功从中调和。

最后闹到没力气了,五人干脆就地一躺,并排睡在雪窝窝里,看着天空发呆。

冬日寒冷,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

他们几个突然不说话,崔岘觉得有些奇怪。

他护住手中的书,避免被雪沾湿,下意识问道:“几位大哥,我最近忙着读书的时候,你们在学堂,没有偷懒懈怠吧?”

四人稍作沉默。

随后裴坚第一个不满道:“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偷懒!吴清澜那厮,最近都快要把我们夸成一朵花了!”

庄瑾、李鹤聿几人纷纷附和:“是极是极!”

这种骗鬼的话,你们也好意思说出口。

崔岘很是无言,但想着大过年的,便没有深究,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几位大哥,实在让小弟佩服!”

几位少爷闻言,得意洋洋,表情嘚瑟至极。

这一日,他们在外面,痛快疯玩了一天。

到晚上的时候,各自分别。因为今日是小年,得早些回家。

“大哥们,我回去了啊!”

崔岘挥手和他们告别,转身以后,一边往回走,一边下意识翻开手中的书,边看边走。

裴坚、李鹤聿、庄瑾、高奇四人,目送他回家,方才佯装起来的高兴,刹那消失不见。

变成了低落、自嘲、和难受。

裴坚说的那话,自然是假的。吴清澜没有夸赞他们,反而最近又开始骂他们朽木。

每次考试,都会被骂。

因为学得一塌糊涂,考的一塌糊涂。

八股文这种东西,难的犹如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让四位小少年畏惧又绝望。

庄瑾看着崔岘边读书边远去的背影,难受道:“再过几年,咱们跟岘弟,怕是连一起玩的机会都没了。他注定要走出南阳,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把咱们远远甩在身后。”

高奇、李鹤聿神情恹恹。

唯有裴坚脸色很难堪,喃喃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反正……反正以后岘弟就算是中状元了,也得有我半份功劳!不管他在外面多厉害,我也是他的大哥!”

“哪怕他以后不认我这个大哥了,我脸皮厚,我认他!”

啊这。

听到他这话,庄瑾等人还以为他是在说气话呢,也没当真。

另一边。

崔岘赶在傍晚之前,回了家。

瞧见他回来,一位仆从殷切来问候:“小少爷回来啦!”

如今崔宅日子也好起来了,请了六个仆从,一个管家。

虽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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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崔氏磕磕绊绊的带领下,一家子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得安定,安稳,红火。

“岘哥儿,你可算回来了,我还说准备让人去寻你呢!”

瞧见崔岘,老崔氏赶紧说道:“快来快来,咱得先祭灶。吃过饭后,还得照虚耗,拜见万回哥哥,好多事情哩!”

崔岘笑道:“来咯。”

祭灶,就是拿麦芽糖、杂色米饼、鸡鸭鱼肉等美食,先给灶王爷享用。

灶王爷用过了,一家人才能开始吃。

吃过饭,要早早休息,并且在床底放一盏油灯。

据说虚耗是一种鬼,所到之处呢,那里的人就会损失财产、库藏虚空。因此,照了虚耗,来年就可以财源广进。

至于万回哥哥,代表着团圆之神。

老崔氏很信这个,因此反复交代一大家子,床底下的灯不能灭,祭拜万回哥哥的时候,一定要心诚。

这样咱崔家,才能财源广进、团团圆圆呐!

小年一过,眨眼便到除夕。

以前在河西村的时候,日子穷,也不讲究什么守岁。但现在日子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多热闹啊!

除夕夜这天。

老崔氏带领几个仆从们,准备了一大桌消夜果,点燃起火炉,在正房大厅堂里守岁。

夜深了,外面还在下雪。

厅堂里数盏清亮油灯,将屋子照的十分亮堂。

桌案上,摆满了各种细果、十般糖、澄沙团、韵果、蜜姜豉、皂儿糕、市糕等等,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火炉烧的正旺,暖呼呼的。

老崔氏抱着小孙女,看着这一大堆吃食,忍不住又开始感慨:“哎哟,现在这神仙日子,以前哪敢想啊!”

大概是人老了,就总是喜欢回忆从前。

但从前的回忆都是苦的,现在,全都是甜的啊!

陈氏捏了个蜜饯放进嘴里,笑着附和:“是吧,以前总觉得,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觉得,日子远远看不到头,因为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一家子人都笑,神情格外惬意。

然后又开始夸岘哥儿这个带飞全家的大功臣。

崔岘被夸得赧然。

大概是日子好了,舒心话怎么聊都聊不完。大家坐在一起,唠了大半夜,都还一直兴奋着。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

老崔氏最先反应过来,嚷嚷道:“快快!老大老二,打堆灰!”

崔伯山、崔仲渊兄弟俩,便赶紧拿起绑着铜钱的竹竿,拍打炉火灰堆。

这意味着来年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等打完灰堆,天也擦亮了。

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不会睡觉,而是急忙去贴门神钟馗。

为的是把恶鬼、穷鬼都挡在门外。

贴完了以后,一家子就站在院子里等。

等街道上传来梆子声,便是县衙、府衙的官老爷们,已经率先放过爆竹了。

轮到百姓们开始放了。

老崔氏道:“璇姐儿、钰哥儿、岘哥儿,站远点!老二媳妇,捂住咱家小胖丫的耳朵。点爆竹咯!”

崔伯山点燃了爆竹。

噼里啪啦!

院子里一片热闹红火,冒起烟尘。

不仅崔家,整个南阳,乃至大梁,都被爆竹声弥漫。

看着那爆炸的爆竹,一家人笑的合不拢嘴。

哎呦,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爆竹声,听起来这么红火哟!

在热闹的爆竹声中,新的一年来临。

再翻过元旦,一眨眼冰雪消融,桃花盛开。

大梁王朝嘉和十七年的童生试,要开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童生试即将开始的前几天。

突然有个传闻,在南阳县城里小范围流传。

听说啊,小神童要下场考科举了。

传话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声称自己三舅的姐夫的叔公家的小孙子,跟小神童一起互相联保了。

但崔岘满打满算,才开蒙学习一年时间而已。

这就准备科举啦?

……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有后宅的夫人想打探消息,便攒了个宴会,请崔家两位夫人来,暗搓搓询问。

对此,陈氏当场在线辟谣:“假的。”

林氏也信誓旦旦道:“别信。”

孩子还小,正在认真学习。

别搞!

仲景巷,东莱先生的小院里。

老先生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呆滞道:“你刚才说什么?”

崔岘眨眨眼,重复道:“老师,弟子把这些书都读完了,您还有别的书吗?”

不是……这么大几屋子的书,你读完了?

东莱先生呆住片刻,没敢说自己给徒弟预计的读书时间是一年。

结果好家伙,徒弟不到半年就读完了!

你这样,让老师很是猝不及防啊。

他轻咳一声,开始故意挑毛病:“读的这么快,内容肯定没有巩固的很娴熟吧?为师跟你说,学习一事,肯定不能囫囵吞枣。比如……”

说着。

东莱先生随手捡起一本书,翻开,念道:“客谓顾子曰:子所著……”

“这本书是《读史方舆纪要》。”

崔岘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道:“客谓顾子曰:子所著《方舆纪要》一书,集百代之成言,考诸家之绪论。穷年累月,矻矻不休……”

他背诵的十分丝滑流畅,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东莱先生很是吃惊,不信邪般又拿起一本书翻开:“文之不可绝于天地者……”

“这本书是《日知录》。”

崔岘再次迅速道:“文之不可绝于天地者,曰明道也,纪政事也,察民隐也,乐道人之善也。若此者,有益于天下,有益于将来……”

东莱先生傻了。

其实博览群书,甚至能背诵出很多书,在这个年代很常见。

包括东莱先生自己,也是博闻强记的佼佼者。

问题是,他钻研了一辈子啊!

崔岘才读了多久?

愣愣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东莱先生突然不确定问道:“为师记得,当初为师给你布置的课业,是读完这些书,对吧?”

崔岘点点头,认真道:“是的,弟子读完了,所以就会背了。”

东莱先生:?

不是?这对吗?!

老夫行走文坛多年,见过无数天才,但真没见过天才到你这样地步的。

你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学术怪物啊!

东莱先生心中震惊,脸上却异常平静:“会背了是吧,挺好的。为师给你放半个月假,你休息休息,去外面撒撒欢,去热闹的人群里露露脸。”

“半个月后,为师正式开始给你授课。”

只读死书,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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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读完了,会背了。

那接下来就要剖析深意,反复辩证,然后彻底将其变现成属于自己的学识。

放假?露脸?

崔岘闻言无奈道:“老师,您不是说,让弟子沉淀下来学习,在外保持低调吗?”

啊对对。

你在外保持低调,所以在这小院子里尽情高调,秀为师一脸是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这样的天才妖孽,就跟‘低调’俩字不沾边呢?!

东莱先生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只觉得甜蜜又惆怅:“你……尽量低调吧。但若是实力不允许,那就没办法了。”

“为师突然觉得,让你保持低调,也挺为难你的。”

崔岘:“……”

而后。

不等崔岘回话,东莱先生便将徒弟赶出了小院。

当天,东莱先生带着仆从老罗离家,急吼吼去联系自己的朋友圈:急急急,谁家还有不要的珍贵孤本藏书,拿来让我徒弟瞄两眼!

另一边。

被‘赶出去’的崔岘,无奈归家,却在自家门外,碰见了醉醺醺的……裴坚?

崔岘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吃惊道:“大哥,你喝酒了?”

瞧见崔岘。

裴坚红扑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傻笑:“岘弟,大哥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崔岘走上前搀扶住他,无奈道:“什么事儿啊?”

裴坚嘿嘿道:“大哥给你报了个童生试,你后天一早去考科举吧。”

崔岘闻言盯着他笑。

裴坚不说话,也看着他笑。

崔岘缓缓收起笑容:?

见崔岘这般模样,裴坚缩了缩脖子,蹲下来蜷缩在墙脚瑟瑟发抖。

崔岘深吸一口气:“裴坚,直视我的眼睛。”

裴坚梗着脖子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对吧。你,你就当去替大哥考一次科举好了。”

……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崔岘揉了揉额头:“我要是想去考科举,我自己会去报名,你为何要替我报名?还有,科举报考流程繁琐,你怎么做到的?”

于是。

裴坚便老实把自己骗老崔氏、崔仲渊写清白身家自述文书、按手印等事情,一一和盘托出。

崔岘追问道:“那联保、结保文书呢?”

裴坚小声道:“一般人肯定办不到,但你是小神童啊。他们一听说,可以跟你联保,高兴的晕晕乎乎,当场就同意了。”

“……”

不愧是你啊,裴坚。

这个事情真的相当严重了,毕竟关乎科考,不是闹着玩儿的。

崔岘脑子里迅速思考,该怎么填补这个窟窿,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那你说说吧,为什么要替我报考?”

“还要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才敢来见我。”

裴坚闻言呆了呆。

他靠在墙边,也不敢去看崔岘,嗫嚅道:“你……你就当我还是那个爱闯祸的愚笨纨绔,人人嫌弃的朽木大哥吧。反正,我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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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岘在他旁边蹲下,平静‘嗯’了一声。

裴坚很是受伤:“你怎么这样啊?”

这次崔岘干脆没理他。

裴坚就慌了,他噌的一下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脑子一热就这么干了!给你报完名,我就慌得不行。”

“这几天我都没睡好,反复去打听,确定这个事情没有违反律法,不会让你受到牵连。”

“有时候我在想,我这样的朽木,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跟你做兄弟。”

“去年一起写《虹猫》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变好了,能读进去书了。我甚至想着,咱们兄弟一起,去闯荡出一番功绩。”

“可是我发现,我好像真的不行。”

“你在课堂里不管学什么,一学就会。你能作诗,读过的书信手拈来,张口就能引经据典。连名儒东莱先生都收你为徒,为你举办收徒宴,百家名门为你恭贺。”

“当时我站在旁边,激动的不停为你鼓掌,可是……可是我也很难受。高奇、庄瑾他们,都很难受。”

“他们还总是说,说以后你越来越厉害,把我们甩的远远地。我听到这话就很烦,想试着追赶上你!可是那个八股文,我越学越吃力。”

“白天在族学上课,晚上我祖父给我补课,天天学到半夜,但还是不行,始终学不明白。”

“我祖父气的一直骂我,到了族学,每次考试后,吴清澜也要骂我。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这么废物啊。”

“我甚至现在一听到考试,整个人都直哆嗦,害怕的开始干呕,吃不下饭。”

说到这里,裴坚有些哽咽。

他擦了一把眼泪,看向崔岘,说道:“所以,我把自己的报考文书偷偷丢掉,把你的交上去了。岘弟,我想着,要是以后再也没办法跟你做兄弟了,那不如,我替你报个名。”

“你还小,就算考不中,也能熟悉一下考场,好歹不浪费一次考试的钱。”

“就当你替大哥我去考试了。”

“将来有一天,你中状元了,那大哥跟着沾沾光,好歹能占一点功劳。就当大哥最后一次,再为你做点事情吧。”

“反正大哥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你替大哥中状元,替大哥去外面的世界耀眼发光。”

“但你到时候见了大哥,可别不认我啊!因为就算我脸皮厚,我也会难受的。”

他越说哭嚎的越厉害,眼泪豆子不停往下掉。

也难怪来找崔岘之前,他选择喝了点酒。这种矫情的话,平时只敢憋在心里,哪好意思往外说?

崔岘一开始还认真听着呢。

可越听越无语,甚至有点想笑。后来实在没绷住,在旁边吭哧吭哧直乐。

原来青春期叛逆小男孩的心路历程,竟会这般曲折复杂。

跟傻子似的。

不过,这倒是也提醒了崔岘。

他走的太快,身边的家人、朋友们,想来都很有压力,其中以裴坚表现的最为应激。

所以才搞了今天这么一出。

看来,‘全家扫盲班’、‘科举辅导班’、‘五年科举三年模拟’之类的,要趁早提上日程了。

裴坚红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崔岘拍了拍衣袍站起来,道:“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罢,他独自回府。

徒留裴坚待在原地,神情忐忑又慌乱。

不是,你好歹给句准话。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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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岘唤来一个仆从,说道:“你走后门出去,躲着裴坚少爷,把裴家老爷子请来。”

等仆从去了以后,崔岘叹了口气。

说实话裴坚方才那番话,他听进去了。

大哥看似纨绔混不吝,实则心思也有些敏感,难怪最近这段时间,总是隐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但这是科举,不是闹着玩的。

帮大哥补习的事暂且放一放。

崔岘不能跟着他胡闹,至少这事儿,得跟裴家老爷子提前知会一声。

裴老爷子殷勤辛苦教导孙子,劳心劳力给小孙子操办科举事宜,最后崔岘去考试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

一个搞不好,两家就要成仇人了。

不久后,裴崇青疑惑赶来:“岘哥儿,怎地了这是?”

崔岘朝对方歉意鞠躬,把裴坚办的离谱事情,一一明说。

裴崇青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气的直哆嗦:“逆子!逆子啊!”

崔岘适时说道:“是吧,我也觉得大哥做的太过分了!裴祖父,您要不把人带回去,揍一顿?您揍完了,消消气,大哥肯定也知道错了。”

这其实就是隐隐在替裴坚求情了。

裴崇青压下怒意,朝崔岘道:“岘哥儿,祖父也得跟你道个歉。裴坚这厮,向来无法无天。老夫多次跟他强调,科举事大不容乱来,他还敢这般胡闹!”

“若是不借着这件事,狠狠让他长个教训,他以后指不定要闯出什么滔天大祸来呢!”

崔岘点点头,严肃道:“确实,祖父,您要不把他打死吧!”

裴崇青闻言,虽然心中满是怒火,但仍旧没忍住笑出声:“唉,岘哥儿。裴坚那厮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兄弟,是他的福气。”

“他这个样子,我是真生气,又心疼。以后,你多开导开导他,让他跟你好好学。算是祖父厚着脸皮,求你了。”

崔岘抬起头来,认真道:“岘当初囿于贫困,全凭大哥扶持,才能走出乡野泥沼。祖父您不必客气,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置大哥于不顾。”

“能有大哥做兄弟,也是岘的福气。他只是一时拧巴,没有想通,我会帮他走出这一难关的。”

裴崇青很是欣慰感慨。

老爷子也认真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老夫知你将来必定青云直上,你愿拉着坚哥儿一起,是他的造化。但作为长辈,老夫不能让你被这小纨绔所连累。”

“他12岁了,也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做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希望经历过这件事后,他能成长起来。”

“老夫把他教导好了,届时他跟着你,我也能更安心些。”

看来,大哥免不了要被教训一顿了。

没等崔岘求情。

裴老爷子又冷哼一声:“岘哥儿,既然那小纨绔想让你去考试,你就如他所愿,‘替他’去考吧。”

“就当提前去适应一番考场,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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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岘道:“祖父请讲。”

裴崇青咬牙道:“你考完以后,找个地方待几天。我跟那小子说,他替你报名一事遭人举报,衙门把你抓进去了。”

好家伙,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崔岘咂舌道:“一定要这样吗?”

裴崇青点头:“好让他长个教训!岘哥儿你莫要多想,安心去科考吧,祖父走了。”

说完后,他转身离开。

但这个时候的裴崇青,根本没想过崔岘是否能中榜。

才开蒙一年的孩子,哪怕天资聪慧,能信手拈来写诗。可做八股,写策论,跟写诗完全不一样啊。

显然,这肯定是不会中的。

有了裴崇青的首肯,崔岘才认真开始思索,是否参加科考一事。

但他还是得跟老师知会一声。

然而,等赶去仲景巷以后,才发现老师带着罗爷爷外出了。

那,这个童生试,要去考吗?

崔岘转身往回走,认真思索着这件事。

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

他走在其中,看着满街的烟火气,心中逐渐有了答案。

崔岘承认,自己是想去的。

在老师的院子里,埋头苦读,甚至快要把自己读成‘书呆子’,为的是什么呢?

不就为了参加科考,博取功名吗?

他听从老师的,并不刻意去出风头。但不代表着,他还得刻意去躲着风头。

广读圣贤书,养浩然气于胸,携一往无前之势,方能青云直上。

想通了这些。

走在烟火街道里的小少年,脊梁越发笔挺,眼神越发清亮,步伐越发坚定。

近半年苦读,缭绕在他周身的迷糊、茫然,尽数消失不见。

那大量的书籍,知识,非但没有困住他。

反而为他铸就了一柄无上剑鞘。

而他崔岘本身,就是那把最锋利、刺目的耀眼神剑。

今神剑出鞘,以考场作战场——

势要摘魁首!

回到家后,崔岘放缓节奏,收拾好书箱,清点笔墨纸张。

次日,他让仆从帮忙准备了一份食盒,又同老崔氏、陈氏道:“祖母,娘,孩儿明日有事,需早起。可能一整天都在外面,要很晚才能回来。”

老崔氏正在忙着学算术,大手一挥:“行,你且去吧。”

崔岘想了想,问道:“您就没什么要问的?”

老崔氏道:“没有。”

陈氏一边逗弄闺女,一边说道:“注意安全,不回来也行,派人知会一声。”

崔岘:“……”

行吧。

他其实想说,好歹我也是要去参加科举的,你们重视一点嘛!

孩子还小,考试有家长陪同,说不定发挥的更好呢?

但又想了想,自己活了两辈子,大大小小的考试经历过无数次,自己去就自己去呗。

于是,崔岘早早回房睡觉。

次日天没亮,全家人都在酣睡的时候,崔岘拎着食盒、书箱,悄然离家。

伏牛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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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坚特地提着食盒、书箱,忐忑等待着。

瞧见崔岘出来,他惊喜道:“岘弟!我还以为你打不算去了呢!”

崔岘问道:“吃过早膳了吗?”

见裴坚摇头,他打开食盒,分给对方几块糕点,说道:“我去参加科考,你去族学上课吧。大哥,你这次太不懂事了。过了今日,你祖父、祖母,肯定要收拾你。”

裴坚勉强挤出个笑脸:“大不了被打一顿,我都习惯了。那你快去吧,去替大哥中个县案首回来!”

说起来也神奇。

目前相信崔岘肯定能中榜的,好像只有裴坚。

崔岘冲他笑了笑,应声道:“好。”

说罢,朝着县衙方向,急匆匆而去。

裴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咧开嘴傻笑。

县衙。

此刻天还未大亮,许多考生都在衙门外面翘首以盼,神情或忐忑、或凝重、或畏怯。

这群考生当中,有少年,有青年,有中年,甚至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翁。

但……崔岘仍旧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因为他实在太年幼了,而且太过有名气。

哪怕消失了半年,很多人仍旧一眼便认出了他。

“小神童!他竟然真的来参加童生试了?”

“是不是有点太着急咯。”

“可能只是来走个过场,提前适应考场。”

“啧,那岂不是说,咱们这次,能压过小神童一头咯?”

“虽然这话有些无耻,但想想还真是,咱们这辈子,怕是只有这一次好机会了。以后出去吹牛,都能说那一届童生试,小神童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哈哈。”

“确实,再过几年,谁敢说自己能比小神童强。但现在么……嘿嘿。”

崔岘出现后,衙门外的紧张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很多人暗戳戳不怀好意盯着他,表情微妙。

时隔半年,崔岘身上的光芒稍微黯淡。

他们觉得自己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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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诸多打量的目光,崔岘神情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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