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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开始搞事情的裴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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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老崔氏哭了。

林氏赶忙说道:“娘,大好的日子,可不兴哭。咱们得开开心心的,住进大宅子里呢!”

对,确实得开心呐!

老崔氏擦干净眼泪,拉起岘哥儿的手,往宅子里走。

她边哭边笑道:“其实我刚才想说,我以前只敢想,把大宅子赎回来。”

“赎回大宅子,就是我这辈子,能想到的最风光的日子了。”

“但现在,咱家新的宅子,比以前更大。站在大门外,我觉得,咱们崔家风光的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豁!

听听这话说的,多有劲儿啊。

一家子人互相对视,都在咂舌。

连崔岘都很是侧目。

没想到,你是这样有拼劲儿、有野心的老太太!

众人说着话,一起走进新宅子,而后眼睛都直了。

这……也太气派、太宽阔了吧!

虽说经历了一波抄家,赵宅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可大宅子终究搬不走啊。

足足三进的宅子。

里面亭台、假山、连廊、花园,设计的十分雅致。

三进院落,分别用垂花门、抄手游廊相通。

从刚一进门的门房、客房、会客厅、仆从房、庖厨等。

到内院的正房,两侧耳房,西厢房、东厢房。

接着,是最深处的后罩房,天井庭院、仆从屋舍、储物屋舍等,都在这里。

一大家子参观了一圈自家新宅,竟累的有些喘。

这也太大了!

最开始,老崔氏还龇着牙傻乐呢,可看完以后,表情越来越忐忑。

林氏说道:“娘,咱们是不是得请些仆从?这么大的宅子,只是走一遍都累得慌,更别提以后打扫。”

陈氏说道:“要是请仆从的话,是不是还得请个管家?避免仆从欺主。但,肯定要花费很多银子吧。”

崔伯山说道:“娘,后罩房有几间房屋漏了。正房前面的花圃,里面很多花都已经枯萎。西厢房卧房门坏了,门槛也磕碎了一些,估计是他们抄家的时候弄得,得赶紧修缮。”

崔仲渊说道:“咱们搬新家,是不是要宴请裴、高等几户人家,礼尚往来一番?”

老崔氏瞬间头都大了。

儿子儿媳说的话,她自动翻译成俩字:花钱。

没等他们商量出个所以然。

竟然有人来崔宅递帖子了,人家那仆从说的客气:想请崔家两位夫人,去参加赏花宴。

崔家两位夫人?

林氏、陈氏怔愣很久,才茫然回过神来,谁,我们俩吗?

哎哟!

等那小厮走了,林氏有点慌:“娘,我不行,我哪是能赏花的人呐!根本坐不住,有那闲工夫,我宁肯去地里割二亩麦子!”

陈氏也跟着点头,神情很是紧张:“万一去了闹出笑话,咋整。”

岘哥儿太有实力了,带着一家子猛猛往前窜。

但正如裴坚等几位少爷会觉得有压力,崔家人也会觉得有压力啊。

跟不上节奏,根本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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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家人都很慌。

老崔氏镇定道:“别怕,有娘在,一切都不用慌。”

她表情笃定,很是自信的样子,让全家人都找到了主心骨,狠狠松了口气。

关键时候,还得是娘顶事儿啊!

然而,当就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老崔氏捂住嘴巴,慌得直哆嗦。

咋整,这可咋整啊!

一大堆的事儿,根本理不出来头绪,她也有点顶不住啊。

当年崔家还富贵的时候,都是婆母在当家,她年轻的时候跟着学了一些,可二十年过去,哪还能记得清楚哟!

算了,硬着头皮上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于是,在老崔氏的指挥下,一家子开始风风火火……呃,磕磕绊绊的住进了大宅。

当天下午。

裴坚乐呵呵来到崔宅,夸赞道:“祖母,您这新宅子,可真漂亮呐。”

瞧见他,老崔氏放下手头的活儿,热情把人拉进来:“坚哥儿来了?你今日不上学?来来快坐,祖母给你拿零嘴儿。”

各种吃的,糖果、蜜饯儿摆了一桌子。

裴坚也不客气,坐下开吃,一边吃一边笑嘻嘻说道:“祖母,你真好,我在家都吃不饱饭的,我祖父祖母天天虐待我。”

这就纯属瞎说了。

老崔氏嗔怪瞪了他一眼,而后说道:“你来找岘哥儿的是吧,他不在,去他老师那里学习了。”

裴坚当然知道岘弟不在。

岘弟跟人精似的,他哪能忽悠的住?

有些事,就得趁岘弟不在才能办。

裴坚从书箱里拿出一份文书,笑道:“哎呀,祖母,我不是来找岘弟的,我是来找你的!我这明年,不是准备下场考科举了吗?”

“我祖父让我填写籍贯资料,和身家清白文书。我字儿丑,写不好。刚好听说了,祖母你最近在练字开蒙,想让你帮我写嘞。”

“有您老帮忙,那我还愁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愁了啊!”

小裴少爷要是存心想哄人,那一张嘴,能把人甜晕咯。

至少老崔氏听到这话,笑的脸都快僵了。

但她有自知之明,因此想了想,把崔仲渊喊来,道:“老二,你帮帮坚哥儿,看这个文书,要怎么写。”

崔仲渊乐呵呵来帮忙。

裴坚说道:“崔叔,这样,你来写一份,我跟着再照抄一份。”

崔仲渊有点为难:“坚哥儿,你得把具体情况说出来啊,要不我怎么帮你写。”

裴坚转了转眼珠,道:“我的情况比较复杂,这样,你就照着岘弟的情况写。给岘弟写一份身家清白文书,再把岘弟的籍贯资料写了。”

“我跟你说叔,这事儿可马虎不得,岘弟以后早晚都要参加科举的。你得提前学学,怎么写这些东西。”

崔仲渊觉得有些奇怪,他参加过科举,自然知道流程,根本不用学啊。

但老崔氏一听,就赶紧附和:“对对,老二,你赶紧写。”

啊这,行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是,崔仲渊便写了一份崔岘的身家清白文书,又写了一份崔家三代的户籍等资料。

裴坚眯起眼睛,看着他写。

而后装模作样又照着誊抄,写了一份自己的文书。

等写完了。

他拿出印泥,在自己的文书上,按下手印,开玩笑道:“叔,你也来按个手印。”

这可不是瞎按得。

崔仲渊摇头失笑:“按这干什么呢?”

裴坚眨眨眼,用开玩笑的语气,半真半假说道:“你按了手印,我就能拿着这份文书,给你家岘哥儿报考科举了啊。”

崔岘如今八岁,到明年科考的时候,是九岁。

《大梁律》规定,十岁以下为稚童,科举考试需要家中长辈报考。

但,就算在这份文书上,按下手印,也是无效的。

因为还得五个童生互相联保,还得去找本县在籍廪生出具保书,还得呈去县衙礼房核实。

崔仲渊以为裴坚开玩笑呢,摇头直乐。

老崔氏纳罕道:“咿,坚哥儿,你怎地要给岘哥儿报名?岘哥儿才九岁,不着急,还没到时候呢!倒是你,明年下场,可得好好考。”

裴坚继续半真半假的开始诉苦:“哎哟,祖母,您这话说的,跟我不想好好考似的。我这人吧,纨绔一个,笨的很,怎么学都学不会。”

“我这考科举,铁定是没指望咯!倒是你们家岘哥儿,厉害的很,以后绝对是状元郎。”

“你说我要不把自己的保单、资料丢了,把岘哥儿的报上去。这样一来,是不是就算你家岘哥儿替我去考试啦?那将来他中了状元郎,绝对得有我半份功劳!以后就算是他再厉害,也还得叫我一声大哥。”

“祖母你先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崔氏听得直笑,安慰他:“莫要妄自菲薄,你也很厉害呐。”

裴坚眼底浮现出一抹自卑,随后很快便掩饰过去,大惊小怪嚷嚷道:“祖母,您最近学得也太棒啦,都会用成语了!”

“你这么厉害,岘哥儿是随了您呐!”

老崔氏被夸的一直笑。

裴坚趁热打铁:“您想想看啊,咱大梁王朝一百多年以来,最年轻的童生县案首,似乎是11岁吧。最年轻的状元郎,好像是21岁。”

“咱岘哥儿,明年九岁,下场中县案首!全大梁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童生县案首,那不得轰动整个大梁。”

“然后他再接着考,三年后,十二岁,吧唧,中状元了!”

“等上朝以后,陛下坐在朝堂上,眯起眼睛四处打量,疑惑道:咿?状元郎呢?咱家岘哥儿穿着绯红状元袍,小萝卜头似的,费劲挤开群臣钻到最前面去,大声道,我在这儿呢!”

“所以你看,就这手印,按不按吧!”

他讲的绘声绘色。

老崔氏和崔仲渊都乐不可支,最后老崔氏一上头,贼兮兮道:“按一个,按一个!仲渊,咱自己私下讨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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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仲渊一想,看似按个文书,但其实没人联保、互保,又不呈交县衙,那其实就是废纸。

裴坚这孩子,总不能真敢去给岘哥儿报名。

于是半推半就,在裴坚的玩笑声中,按了一个手印。

裴坚欢呼出声:“九岁、县案首!全大梁都找不出第二个了!祖母,崔叔,你家得发达咯!”

老崔氏、崔仲渊想想那个画面,哎哟,美的龇着牙乐!

后来因为要忙着收拾新家,他俩没再特地留意这个事儿。

那张文书似乎也没想起随手扔哪了。

裴坚精明的很,又玩笑般打了个补丁:“祖母,崔叔,今天这事儿,可别跟岘弟说哦。他要知道咱编排他,指定不高兴。”

老崔氏笑的肚子痛:“你放心,祖母肯定不跟他说。”

裴坚放心了,拿着那两份按过手印的文书,悠哉悠哉离开。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崔岘回来。

他立刻警惕的把文书收起来,表情略显心虚:“咳,岘弟,回来啦?”

“大哥?”

瞧见裴坚这副模样,崔岘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干什么坏事了?”

我去!

你是个人精吧!

裴坚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哎呀我能干什么坏事儿,我来找祖母聊天呢。走了走了。”

说完后,他赶紧开溜,生怕自己绷不住露馅。

看着裴坚狼狈离去的背影,崔岘表情狐疑,但一时间又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另一边。

东莱先生收到了老师郑霞生的信件。

信上,郑阁老大概意思是这样表述的:“咱家小崔岘,最近风头太盛了,你压一压他。帮他挡住外界干扰,让他潜心学习,咱们也借着这个时间,好生把他培养长大。”

“他还小,暂时不让他一直处于舆论漩涡当中。等成长几年,再展露锋芒。届时可不仅仅是开台辩经,还要走科举仕途。”

“让他接我们的班,集文坛领袖、内阁首辅为一身,咱们把他送上大梁人臣最高位去!”

东莱先生回想这段时间,小徒弟低调看书的场景,回信道:

“老师,我办事你放心!咱家小崔岘,马上就要泯然于众人了!低调的很呐!”

“一切出风头的事情,都跟他无关。”

“他现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八岁稚童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裴坚耍了个心眼。

所以老崔氏、崔仲渊也没跟崔岘提,裴坚让帮忙写身家清白文书、籍贯资料一事。

当然最主要的是,崔家人自己也忙的不可开交啊!

这次搬进了大宅,跟先前情况完全不一样。

每个人都在手忙脚乱的适应。

嗯……除了崔岘。

他现在,完全沉浸在老师家的‘书海’当中,彻底做到了物我两忘。

甚至因为没看完某本书,干脆把书带回家,一边吃饭,一边翻阅。

“岘哥儿?”

听到祖母喊自己,崔岘茫然抬起头。

便见不知何时,桌上的餐食都被收走,旁边放着一盏油灯。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老崔氏笑着道:“哎哟,你最近这一读起书来,什么都给忘啦。快回房间吧,今日搬家着急,只把几间厢房收拾出来了,你睡东边大屋。”

“好的祖母。”

崔岘点点头,合上手中的书,拎起油灯回房。

虽说回去了,但也没有休息,他屋子里的灯,一直亮到了后半夜。

住在隔壁的崔钰被卷的瑟瑟发抖。

作为‘小神童’的兄长,他本就压力很大。最近阿弟废寝忘食的读书,崔钰看在眼里,自然慌得很。

半夜。

崔钰起来出小恭,瞧见隔壁阿弟的房间还在亮着,整个人一个激灵。

于是,片刻后。

崔钰房间里的灯,也亮了。

他本就不如阿弟聪明,若是再不比阿弟努力,那以后,就彻底跟不上阿弟的步伐了!

对面厢房。

老崔氏的屋子也亮着灯。

她在满脸痛苦的算账,请仆从要多少钱,请几个。请管家要多少钱,修缮花圃、房屋,又要多少钱。

除此之外,家里富裕了,是不是还得再买辆马车?

那搬迁宴要怎么办,开几桌席面?

算不明白,完全算不明白啊!

当然,崔家两个儿媳妇,也没睡好。因为她们一想到即将要去参加什么赏花宴,就忐忑的不行。

因为陈氏总翻身,崔仲渊被吵醒了。

他拉开窗户,本是想看看外面什么时辰了。

结果好家伙!

娘、大哥崔伯山、钰哥儿、岘哥儿房间里的灯,都亮着呢!

这下,崔伯山哪里还能睡得着啊?

当即点起油灯,开始‘奋战’!

一夜过去。

次日,其余崔家人神情恹恹起床。

唯有崔岘,虽然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仿佛真的在茫茫书海里,汲取到了精神食粮。

还是大补的那种!

等岘哥儿吃过早食,神采奕奕的背着书箱出门后。

全家人苦兮兮对视,无语凝噎。

怎地岘哥儿不仅聪慧,甚至连体力都这般远超常人呢?

老崔氏一咬牙,非常有气势的说道:“都看到了吧,咱家,都要向岘哥儿看齐,使劲努力。谁敢给岘哥儿拖后腿,别怪我家法处置!”

咿?

崔伯山好奇道:“咱家还有家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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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崔氏神情一梗:“大户人家有的,咱家都得有!马上就要请仆从了,不提前定下家法,那以后日子还不得乱套了!”

嗯……这话其实很有道理。

但现在这么多事情要忙,还得定家法。

全家人佩服又崇拜的看着老崔氏,心想,娘不愧是娘,厉害啊!

老崔氏得意接受儿子、儿媳们的赞叹。

全然忘了自己昨天晚上崩溃的时候,有多狼狈。

另一边。

崔岘来到老师的小院,跟罗爷爷打过招呼,而后继续看书。

这是他上辈子考研考博练出来的本事。

两眼一睁,就是学。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而且说实话,崔岘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踏实学习、汲取知识的爽感了。

穿越来以后。

为了谋生,为了扬名,为了带着全家人过好日子。他做了很多事情,一步一步地筹划。

但现在,有大宅安家,有名望、有背景,有名师。

他终于可以暂时不用考虑任何身外之物,而专注于学习本身。

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崔岘虽说储藏着上辈子的学识。

但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仍旧需要阅读大量藏书,汲取这个时代各种知识,充实自我。

方能做到真正的,集百家之长,成一家之言。

他崔岘,既然要去铸高台辩经,自然要先‘拿下’这片茫茫书海!

院子里。

看着小徒弟手不释卷,物我两忘的模样,东莱先生一开始非常欣慰。

后来有点嘀咕,这样学,真的没问题吗?

再后来。

东莱先生:孩子,你歇一会儿吧,别学了,为师有点害怕!

因此东莱先生每隔上俩时辰,就会过来‘打断’崔岘一番。

一开始崔岘有些不开心。

但东莱先生是个很好的老师,也很会传授学问。

不管崔岘在读哪本书,他都能知道其中的内容,并且出几道扣题的八股时文。

比如今日,崔岘在读的书,是《大学衍义》。

这本书,主要阐发《大学》的思想,强调修身持家治国平天下。

东莱先生略作思索,出了一个题目:“论诚意正心为治国之本。”

没等崔岘思索着该如何作答。

东莱先生便自己开始破题:“盖治国之道,莫先于治心;治心之要,莫切于诚意。”

而后,他更是不用笔墨。就这样随意坐着,口述,讲了一篇八股文。

不愧是文坛领袖,这般本事,实在令人叹服。

东莱先生自顾自讲完了,也不问弟子听明白没,说道:“你且继续看书吧。”

崔岘就低头继续看。

大儒教导弟子,也是讲究方法的。

比如东莱先生从不给弟子布置作业,甚至不会特地提问问题。

他把自己所有的藏书,都拿到徒弟面前,让他自行去翻阅、汲取。

然后自己作刘校,不管崔岘读到哪一本,他都能引申到辩论、八股文上面,先出题,再给出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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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岘只负责看,负责听,负责写。

每日雷打不动,一个时辰的练字,也是必须的。

常言道:山中无岁月。

但其实这方小院,在崔岘眼里,也短暂失去了岁月。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来到这个陌生时代,化身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地汲取知识。

塞满房屋的藏书,一本,又一本被他翻阅。

他看的书越来越多,眉眼也越来越清亮。

世界仿佛变成了黑白两色,他游走其中,陶醉其中。

直到某日。

崔岘在看书的时候,没来由突然笑着说道:“我喜欢今日。”

东莱先生微怔。

仆从老罗好奇问道:“为何,今日有什么好事吗?”

崔岘继续看书,头也不抬的高兴说道:“今日天好似格外亮堂,一直亮堂着,看了好久的书,天都没黑。”

东莱先生和仆从老罗都愣住了。

而后,东莱先生看似抱怨,实则骄傲的感慨道:“老夫好好的聪明乖徒弟,竟读书读成了一个痴儿。”

仆从老罗忍住笑意道:“小公子,不妨抬头看看呢?”

崔岘闻言疑惑的从书本上抬起头,然后眼睛倏然瞪大。

因为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雪。

他欣喜的放下书,来到院子里。雪花簌簌落下,不一会儿,便撒了他满身。

少年鼻尖冻得发红,站在雪地里,笑的眉眼弯弯。

原来在他埋头读书的这段日子,日子悄然流淌而过。

秋去,冬来。

时间即将迈入大梁王朝嘉和十七年。

距离他穿越过来,已经一年了。

回望这一年,他开启了新的生活,有了家人,朋友,老师,和满身光环。

他已经完全融入大梁,成为这个王朝的一份子。

实现了一场,独属于他自己的完美新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小半个月。

虽然天气寒冷,但街道上往来的百姓们,都一副喜气洋洋的姿态。

因为马上便要过新年了。

劳累辛苦了一整年,也就这个时候,能安心舒坦享几天清福咯。

崔岘照旧在屋子里看书。

东莱先生掀开帘子走进来,说话的时候嘴巴里冒出白气:“马上都过年了,还看呐?别看了,别看了。”

“哪有小孩一直没完没了看书呢?你出去玩一玩,逛一逛,歇歇眼睛。”

“我看你那几个朋友,最近每天都眼巴巴来门外寻你呢。”

崔岘闻言,恋恋不舍把书放下,朝着老师拱手,而后走出院门。

外面路上的雪还没化,但行人很多。

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拎着各种采买来的东西,笑闹声、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格外热闹。

崔岘略显茫然的站在人群中,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最近时间一头扎进书海里,每日安静读书,骤然来到喧嚣的环境中,竟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正在这个时候。

砰!

一个雪球,刚好砸到崔岘后脑勺。

雪花飞溅,落在脖颈里,凉的他一个激灵。

再然后,他便同时被好几个人扑了过来,拦住肩膀。

“哈哈,还真是岘弟你。”

“刚才我在远处瞧见,差点都没敢认。你怎地瞧着呆呆的,还有啊,我们哥几个最近天天去仲景巷里寻你,但又没敢敲你老师家的门。”

“岘弟,吃冰糖葫芦。”

“说起来,感觉好多天都没见岘弟你了啊。”

围上来的,除了裴坚、李鹤聿、高奇、庄瑾四人,还能有谁?

冬日寒冷。

他们穿着厚厚的衣衫,脖子上戴着围领,瞧起来有些憨态可掬的臃肿。

崔岘正欲开口,嘴巴里便被塞了一个冰糖葫芦:“大哥……唔……”

裴坚笑嘻嘻看着他,道:“今日小年,你应该不会还要看书了吧?咱们兄弟,多久都没聚了!说好的,去了东莱先生那里以后,会经常找我们来玩。”

“结果倒好,根本见不到你人影儿!”

庄瑾三人纷纷表示赞同,一起控诉崔岘。

但控诉归控诉,揽着人家肩膀的手,却始终舍不得撒开。

崔岘咬了一口嘴里的冰糖葫芦,又甜又脆又冰凉。

咽下去以后,感觉整个人都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他反手揽住几位大哥,笑嘻嘻讨饶:“是小弟不懂事了!这样,今日小弟什么也不做,专陪几位大哥开心!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小弟来结账!”

哦豁!

听到这般豪爽话语,裴坚几人都欢呼出声,纷纷表示要‘宰大户’。

然而,当兄弟几人在摊位上,挑选了一些爆竹,等着大户结账的时候。

崔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他愣住片刻,去袖子、腰间去掏,结果掏出来的,是几本不同的书。

这就尴尬了。

崔岘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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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坚很是无言,笑嘻嘻付了银钱,还不忘戏谑道:“岘弟,你现在越发像个书呆子啦!”

几人拿着爆竹,在空旷的雪地里点燃,而后纷纷撒腿就跑。

砰的一下,雪花飞溅。

跑得最慢的庄瑾被喷了一脸雪,怒道:“裴坚,你故意的吧!”

裴坚满脸无辜:“我不是,我没有!”

他俩当场就闹腾起来。

崔岘费了好大劲,才成功从中调和。

最后闹到没力气了,五人干脆就地一躺,并排睡在雪窝窝里,看着天空发呆。

冬日寒冷,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

他们几个突然不说话,崔岘觉得有些奇怪。

他护住手中的书,避免被雪沾湿,下意识问道:“几位大哥,我最近忙着读书的时候,你们在学堂,没有偷懒懈怠吧?”

四人稍作沉默。

随后裴坚第一个不满道:“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偷懒!吴清澜那厮,最近都快要把我们夸成一朵花了!”

庄瑾、李鹤聿几人纷纷附和:“是极是极!”

这种骗鬼的话,你们也好意思说出口。

崔岘很是无言,但想着大过年的,便没有深究,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几位大哥,实在让小弟佩服!”

几位少爷闻言,得意洋洋,表情嘚瑟至极。

这一日,他们在外面,痛快疯玩了一天。

到晚上的时候,各自分别。因为今日是小年,得早些回家。

“大哥们,我回去了啊!”

崔岘挥手和他们告别,转身以后,一边往回走,一边下意识翻开手中的书,边看边走。

裴坚、李鹤聿、庄瑾、高奇四人,目送他回家,方才佯装起来的高兴,刹那消失不见。

变成了低落、自嘲、和难受。

裴坚说的那话,自然是假的。吴清澜没有夸赞他们,反而最近又开始骂他们朽木。

每次考试,都会被骂。

因为学得一塌糊涂,考的一塌糊涂。

八股文这种东西,难的犹如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让四位小少年畏惧又绝望。

庄瑾看着崔岘边读书边远去的背影,难受道:“再过几年,咱们跟岘弟,怕是连一起玩的机会都没了。他注定要走出南阳,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把咱们远远甩在身后。”

高奇、李鹤聿神情恹恹。

唯有裴坚脸色很难堪,喃喃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反正……反正以后岘弟就算是中状元了,也得有我半份功劳!不管他在外面多厉害,我也是他的大哥!”

“哪怕他以后不认我这个大哥了,我脸皮厚,我认他!”

啊这。

听到他这话,庄瑾等人还以为他是在说气话呢,也没当真。

另一边。

崔岘赶在傍晚之前,回了家。

瞧见他回来,一位仆从殷切来问候:“小少爷回来啦!”

如今崔宅日子也好起来了,请了六个仆从,一个管家。

虽然不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也勉强能帮忙打理这么大的宅子。

在老崔氏磕磕绊绊的带领下,一家子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得安定,安稳,红火。

“岘哥儿,你可算回来了,我还说准备让人去寻你呢!”

瞧见崔岘,老崔氏赶紧说道:“快来快来,咱得先祭灶。吃过饭后,还得照虚耗,拜见万回哥哥,好多事情哩!”

崔岘笑道:“来咯。”

祭灶,就是拿麦芽糖、杂色米饼、鸡鸭鱼肉等美食,先给灶王爷享用。

灶王爷用过了,一家人才能开始吃。

吃过饭,要早早休息,并且在床底放一盏油灯。

据说虚耗是一种鬼,所到之处呢,那里的人就会损失财产、库藏虚空。因此,照了虚耗,来年就可以财源广进。

至于万回哥哥,代表着团圆之神。

老崔氏很信这个,因此反复交代一大家子,床底下的灯不能灭,祭拜万回哥哥的时候,一定要心诚。

这样咱崔家,才能财源广进、团团圆圆呐!

小年一过,眨眼便到除夕。

以前在河西村的时候,日子穷,也不讲究什么守岁。但现在日子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多热闹啊!

除夕夜这天。

老崔氏带领几个仆从们,准备了一大桌消夜果,点燃起火炉,在正房大厅堂里守岁。

夜深了,外面还在下雪。

厅堂里数盏清亮油灯,将屋子照的十分亮堂。

桌案上,摆满了各种细果、十般糖、澄沙团、韵果、蜜姜豉、皂儿糕、市糕等等,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火炉烧的正旺,暖呼呼的。

老崔氏抱着小孙女,看着这一大堆吃食,忍不住又开始感慨:“哎哟,现在这神仙日子,以前哪敢想啊!”

大概是人老了,就总是喜欢回忆从前。

但从前的回忆都是苦的,现在,全都是甜的啊!

陈氏捏了个蜜饯放进嘴里,笑着附和:“是吧,以前总觉得,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觉得,日子远远看不到头,因为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一家子人都笑,神情格外惬意。

然后又开始夸岘哥儿这个带飞全家的大功臣。

崔岘被夸得赧然。

大概是日子好了,舒心话怎么聊都聊不完。大家坐在一起,唠了大半夜,都还一直兴奋着。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

老崔氏最先反应过来,嚷嚷道:“快快!老大老二,打堆灰!”

崔伯山、崔仲渊兄弟俩,便赶紧拿起绑着铜钱的竹竿,拍打炉火灰堆。

这意味着来年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等打完灰堆,天也擦亮了。

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不会睡觉,而是急忙去贴门神钟馗。

为的是把恶鬼、穷鬼都挡在门外。

贴完了以后,一家子就站在院子里等。

等街道上传来梆子声,便是县衙、府衙的官老爷们,已经率先放过爆竹了。

轮到百姓们开始放了。

老崔氏道:“璇姐儿、钰哥儿、岘哥儿,站远点!老二媳妇,捂住咱家小胖丫的耳朵。点爆竹咯!”

崔伯山点燃了爆竹。

噼里啪啦!

院子里一片热闹红火,冒起烟尘。

不仅崔家,整个南阳,乃至大梁,都被爆竹声弥漫。

看着那爆炸的爆竹,一家人笑的合不拢嘴。

哎呦,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爆竹声,听起来这么红火哟!

在热闹的爆竹声中,新的一年来临。

再翻过元旦,一眨眼冰雪消融,桃花盛开。

大梁王朝嘉和十七年的童生试,要开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童生试即将开始的前几天。

突然有个传闻,在南阳县城里小范围流传。

听说啊,小神童要下场考科举了。

传话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声称自己三舅的姐夫的叔公家的小孙子,跟小神童一起互相联保了。

但崔岘满打满算,才开蒙学习一年时间而已。

这就准备科举啦?

……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有后宅的夫人想打探消息,便攒了个宴会,请崔家两位夫人来,暗搓搓询问。

对此,陈氏当场在线辟谣:“假的。”

林氏也信誓旦旦道:“别信。”

孩子还小,正在认真学习。

别搞!

仲景巷,东莱先生的小院里。

老先生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呆滞道:“你刚才说什么?”

崔岘眨眨眼,重复道:“老师,弟子把这些书都读完了,您还有别的书吗?”

不是……这么大几屋子的书,你读完了?

东莱先生呆住片刻,没敢说自己给徒弟预计的读书时间是一年。

结果好家伙,徒弟不到半年就读完了!

你这样,让老师很是猝不及防啊。

他轻咳一声,开始故意挑毛病:“读的这么快,内容肯定没有巩固的很娴熟吧?为师跟你说,学习一事,肯定不能囫囵吞枣。比如……”

说着。

东莱先生随手捡起一本书,翻开,念道:“客谓顾子曰:子所著……”

“这本书是《读史方舆纪要》。”

崔岘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道:“客谓顾子曰:子所著《方舆纪要》一书,集百代之成言,考诸家之绪论。穷年累月,矻矻不休……”

他背诵的十分丝滑流畅,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东莱先生很是吃惊,不信邪般又拿起一本书翻开:“文之不可绝于天地者……”

“这本书是《日知录》。”

崔岘再次迅速道:“文之不可绝于天地者,曰明道也,纪政事也,察民隐也,乐道人之善也。若此者,有益于天下,有益于将来……”

东莱先生傻了。

其实博览群书,甚至能背诵出很多书,在这个年代很常见。

包括东莱先生自己,也是博闻强记的佼佼者。

问题是,他钻研了一辈子啊!

崔岘才读了多久?

愣愣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东莱先生突然不确定问道:“为师记得,当初为师给你布置的课业,是读完这些书,对吧?”

崔岘点点头,认真道:“是的,弟子读完了,所以就会背了。”

东莱先生:?

不是?这对吗?!

老夫行走文坛多年,见过无数天才,但真没见过天才到你这样地步的。

你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学术怪物啊!

东莱先生心中震惊,脸上却异常平静:“会背了是吧,挺好的。为师给你放半个月假,你休息休息,去外面撒撒欢,去热闹的人群里露露脸。”

“半个月后,为师正式开始给你授课。”

只读死书,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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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读完了,会背了。

那接下来就要剖析深意,反复辩证,然后彻底将其变现成属于自己的学识。

放假?露脸?

崔岘闻言无奈道:“老师,您不是说,让弟子沉淀下来学习,在外保持低调吗?”

啊对对。

你在外保持低调,所以在这小院子里尽情高调,秀为师一脸是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这样的天才妖孽,就跟‘低调’俩字不沾边呢?!

东莱先生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只觉得甜蜜又惆怅:“你……尽量低调吧。但若是实力不允许,那就没办法了。”

“为师突然觉得,让你保持低调,也挺为难你的。”

崔岘:“……”

而后。

不等崔岘回话,东莱先生便将徒弟赶出了小院。

当天,东莱先生带着仆从老罗离家,急吼吼去联系自己的朋友圈:急急急,谁家还有不要的珍贵孤本藏书,拿来让我徒弟瞄两眼!

另一边。

被‘赶出去’的崔岘,无奈归家,却在自家门外,碰见了醉醺醺的……裴坚?

崔岘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吃惊道:“大哥,你喝酒了?”

瞧见崔岘。

裴坚红扑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傻笑:“岘弟,大哥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崔岘走上前搀扶住他,无奈道:“什么事儿啊?”

裴坚嘿嘿道:“大哥给你报了个童生试,你后天一早去考科举吧。”

崔岘闻言盯着他笑。

裴坚不说话,也看着他笑。

崔岘缓缓收起笑容:?

见崔岘这般模样,裴坚缩了缩脖子,蹲下来蜷缩在墙脚瑟瑟发抖。

崔岘深吸一口气:“裴坚,直视我的眼睛。”

裴坚梗着脖子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对吧。你,你就当去替大哥考一次科举好了。”

……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崔岘揉了揉额头:“我要是想去考科举,我自己会去报名,你为何要替我报名?还有,科举报考流程繁琐,你怎么做到的?”

于是。

裴坚便老实把自己骗老崔氏、崔仲渊写清白身家自述文书、按手印等事情,一一和盘托出。

崔岘追问道:“那联保、结保文书呢?”

裴坚小声道:“一般人肯定办不到,但你是小神童啊。他们一听说,可以跟你联保,高兴的晕晕乎乎,当场就同意了。”

“……”

不愧是你啊,裴坚。

这个事情真的相当严重了,毕竟关乎科考,不是闹着玩儿的。

崔岘脑子里迅速思考,该怎么填补这个窟窿,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那你说说吧,为什么要替我报考?”

“还要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才敢来见我。”

裴坚闻言呆了呆。

他靠在墙边,也不敢去看崔岘,嗫嚅道:“你……你就当我还是那个爱闯祸的愚笨纨绔,人人嫌弃的朽木大哥吧。反正,我一直都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样的臭德行,永远扶不上墙。”

崔岘在他旁边蹲下,平静‘嗯’了一声。

裴坚很是受伤:“你怎么这样啊?”

这次崔岘干脆没理他。

裴坚就慌了,他噌的一下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脑子一热就这么干了!给你报完名,我就慌得不行。”

“这几天我都没睡好,反复去打听,确定这个事情没有违反律法,不会让你受到牵连。”

“有时候我在想,我这样的朽木,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跟你做兄弟。”

“去年一起写《虹猫》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变好了,能读进去书了。我甚至想着,咱们兄弟一起,去闯荡出一番功绩。”

“可是我发现,我好像真的不行。”

“你在课堂里不管学什么,一学就会。你能作诗,读过的书信手拈来,张口就能引经据典。连名儒东莱先生都收你为徒,为你举办收徒宴,百家名门为你恭贺。”

“当时我站在旁边,激动的不停为你鼓掌,可是……可是我也很难受。高奇、庄瑾他们,都很难受。”

“他们还总是说,说以后你越来越厉害,把我们甩的远远地。我听到这话就很烦,想试着追赶上你!可是那个八股文,我越学越吃力。”

“白天在族学上课,晚上我祖父给我补课,天天学到半夜,但还是不行,始终学不明白。”

“我祖父气的一直骂我,到了族学,每次考试后,吴清澜也要骂我。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这么废物啊。”

“我甚至现在一听到考试,整个人都直哆嗦,害怕的开始干呕,吃不下饭。”

说到这里,裴坚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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