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豪荡
点卯这种事情,李瑁很久都没干过了。
他现在跟皇城的监门卫混的挺熟,不管他什麽时候去,都会给他按卯时算,左卫那边更不用说了,长史嗣鲁王李颍那是自己人,李瑁不去,他那边也会帮忙签上名字。
没办法,大家都知道李瑁在左卫的差事,其实跟挂名差不多,人家还能隔三差五来上班,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因为郭淑怀有身孕,所以夫妻俩是分开睡的,不是怕李瑁忍不住那什麽,这点事情他怎麽可能忍不住?
而是担心李瑁晚上睡觉不安稳,吵着压着或是踢着郭淑。
皇家子嗣,从你怀孕的那一刻,就进入了繁琐复杂的保胎过程,一点马虎不得,因为出事的太多。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拍在了趴着睡觉的李瑁屁股上。
「醒醒吧,年纪轻轻怎麽总是睡懒觉?」
李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臀了一眼杨玉瑶,将头转向另外一侧:
「别烦我。」
他昨晚跟监门卫的直长长上崔圆喝了顿酒,询问对方表丈李彦允,近来可与李白接触过。
答案是没有。
没有的话,那就说明李白不打算以改族谱的方式报名科举,也就是说,
今年的考生当中,又没他。
李瑁现在管着右金吾,知道长安不少位于椅角的宝藏小店,正如裴耀卿带他去过的哑巴夫妻水盆羊肉,李瑁如今也非常喜欢去这类地方。
请人喝酒也大多会选择这些去处,一来掩人耳目,再者,真的吃的舒心。
杨玉瑶一撩裙摆,乾脆踩着榻边的木阶,就这麽趴在李瑁身上,凑至李瑁脑侧,故意呼气道:
「圣人有旨。」
『圣人有旨,让我压着我?」李瑁没好气道。
杨玉瑶顿时花枝乱颤,娇笑道:
「我那丈夫死了好多年,很久没碰过男人了,今后我若是按捺不住了,
十八郎可得帮帮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李瑁挑了挑肩膀,示意对方起来,随后坐直身子,皱眉道:
「长安那麽多青年才俊,你祸害他们去,你不在乎名声,我还在乎呢。
「瞧你那小气样,」杨玉瑶眼眸一转,撇嘴叹息道:
「我喜欢乾净的男人,外面花天酒地的那些人,我看不上眼,你嘛,又太无趣了。」
「说正事,」李瑁沉声道:
「我昨晚回来的时候,你还没回来,别告诉我你昨晚住在兴庆宫?」
杨玉瑶浪笑道:「怎麽?你觉得圣人会惦记我?」
李瑁顿时挑眉:「圣人惦记不惦记你,你觉得我会关心?」
「哈哈......」杨玉瑶掩嘴笑了一阵后,道:
「不与你说笑了,素娘已经住进宫里了,圣人要派人考考她的文学及道学,好在这丫头熟读道门典籍,若不然这一关过不了,嫁入皇室那是想都别想。」
杨玉环姐妹几个,全都钻研过道家经典,上有所好,下必行焉,从老李家开国伊始,各大家族就将道学纳入了必备学科,只有那些得不到上层消息的,才没将道学当回事。
就比如当下的门下省黄门侍郎陈希烈,这个人就是因为精通道学,因而获得圣宠,眼下还兼着崇玄馆大学士,今年考道举的,都得过他这关。
杨玉环若不是有此精通,当年都不可能嫁给李瑁,你得信道才行。
「圣人对素娘的印象如何?」李瑁问道。
杨玉瑶答道:
「非常不错,终究有我们三姐妹在旁帮衬着,素娘的表现,圣人甚为满意,过了学问那一关,广平王妃基本上跑不了。」
「噢......那恭喜你们了,」李瑁淡淡道。
杨玉瑶嘴角翘起,抬手掐了李瑁胳膊一下:
「说话阴阳怪气的,难道对你没有好处吗?别忘了,咱们是一夥的,好了,不扯这些了,圣人确实有旨意,让你帮着我在长安找个地段购间门脸宅子,我需做点营生养家糊口。」
说着,杨玉瑶故作可怜的叹息道:
「没了丈夫,我们孤家寡母的,靠什麽过日子啊?」
李瑁愣道:「长安寸土寸金,好的商铺都把持在勋贵手里,先不说人家不会卖,就算会卖,你买得起吗?」
「买得起!」杨玉瑶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听杨话说,这个月你们金吾卫放出去的钱都收回来了,二十八万贯,放着也是放着,它又不会自己生钱,你贷给我。」
李瑁膛目结舌,十几二十万对于李瑁这样的家庭,不算多,但是对于杨玉瑶来说,无异于巨款。
把她的家产全卖了,能不能凑出二三万都不一定,你敢贷二十多万?这杠杆加的。
李瑁哭笑不得道:
「我说三娘,公贷的利息你是知道的,一年还一倍,你做什麽营生能负担得起这个利息?南曲日进斗金的地方,都拖了好几年还不了,你干什麽能用得着这麽多钱?」
杨玉瑶笑道:「自然是最赚钱的买卖,就像金吾卫一样。」
李瑁愣道:「你也想放贷?谁会从你这贷呢?」
「这不就需要你帮忙了吗?圣人说了,你必须帮我,」杨玉瑶道:
「你贷给我的利息少点,我贷给别人多点,就赚点中间的过手钱,能让我母子顾得了生活,就可以了,再说了,我也不是将你们金吾卫的钱全贷走,我只贷良钱。」
李瑁瞬间查拉下脸来,不用说,又是一个想要靠良恶兑换赚差价。
大唐恶钱的集中产地,就是江淮和江汉地区的襄阳,主要流通地又是在长安丶洛阳和太原周边,良钱在江南,是一兑五,在江汉地区是一兑三,但是当他们将恶钱运到长安之后,就又是一种兑换比例。
视恶钱的劣质程度而定,从一比八到一比二十不等。
因为长安的贸易太繁荣,朝廷铸的钱供应不起,所以长安的货币流通是非常发达的,一直处在缺钱状态。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圣人眼皮子底下,你敢干这种事?」李瑁斥责道:
「是不是杨话教你的?」
杨玉瑶皱眉道:
「他?他那点胆子,连个妇人都不如,我只是从他那边听说了南曲的事情,既然大家都在这麽千,多我一个也不多嘛,做这种事情,总是需要一个日进斗金的铺子遮掩,赚了钱,咱俩三七分帐,如何?」
「我不赚这种钱,」李瑁果断拒绝杨玉瑶道:「圣人有旨,让你必须帮我。」
李瑁冷笑道:「那我去问问圣人,你做恶钱的买卖,我也得帮?」
「那你去告发我吧,」杨玉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只要你舍得。」
李瑁气笑道:「我为什麽会舍不得呢?」
杨玉瑶嘿嘿一笑,(上前缠着李瑁的胳膊道:
「我还不知道你吗?嘴硬心软,我可是你的亲人,我日子要是过得好,
难道你不高兴?」
你日子过的并不差......李瑁皱眉沉吟。
他对恶钱在长安如何流通的事情,不怎麽了解,因为一直以来他也没胆子深查,单是一个南曲,已知有牵扯的,便有韦家丶独孤家丶达奚家,窦家,裴家多半也跑不了,剩下还有谁,他也不知道。
但只是已知的,他就已经不敢乱来了。
何况裴耀卿给他提过好几次醒,但是李又一直有意无意的在他。
由此可见,李林甫想要拿恶钱开刀,都不敢亲自出马,挑唆我去打前锋?
「金吾卫眼下的良钱可没有多少,你想买套赚钱的商宅,也不容易,此事还需慢慢来,」李瑁终于还是答应了。
这就叫深入敌后,有些行当,你不亲自去一,根本不知道人家是怎麽赚钱的,就像后世的菸酒店,每次进去没几个人,一开开十几年也没见他们倒闭。
终于说动李瑁,杨玉瑶欢欣雀跃,忍不住在李瑁脸上了一个:
「赏你的。」
李瑁一脸嫌弃的抹了一把脸:
『走吧,给你介绍一个人,我对经商一途可谓一窍不通,得请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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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李瑁起身准备更衣,杨玉瑶见状,笑嘻嘻的亲自服侍: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当年在洛阳,我跟着你和玉娘外出狩猎崴了脚,
是你从头到尾照顾我,那时候我还挺嫉妒玉娘的,能有这麽好的丈夫,不像我家那个,不管我们娘俩,整日在外醉酒,终究还是喝死了,说到底,是玉娘没那个福气。」
她的丈夫死的很早,有八年了,杨玉瑶儿子刚俩岁,丈夫便因为饮酒呕吐,秽物呛进了气管死的。
等到杨玉瑶儿子守孝过后,曾经便搬去洛阳,在前寿王家里住了一年左右。
这就是为什麽,杨玉瑶在李瑁这里,一点都不见外,因为两人曾经太熟了。
李没好气道:
「你以后想干什麽,别牵扯我,不要多大点事,都去请圣人来压我,自己人不坑自己人,你们家倒好,逮着我一个祸害。」
「好了好了,别牢骚了,」
杨玉瑶蹲下身子,为李瑁整理腰带,道:
「万事开头难,我这不是刚在长安落脚吗,你帮我度过前面的难关,今后说不定还得指靠我呢?」
「你能指望的上吗?」李瑁鄙夷道。
杨玉瑶将李瑁的紫金鱼袋挂好,站起身后,肃然道:
「玉环肯定会是贵妃了,你觉得呢?」
安中
山J:
「走吧,拖油瓶。」
「好嘞!」杨玉瑶嬉笑着快步跟上。
李瑁要找的肯定就是达奚盈盈了,虽然他也知道,恶钱在长安的大本营,不止南曲一个,但他只知道这一个。
大唐是华夏古代史上,最为非常开放的时代,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鲜卑族的融入,又或者儒家在这个时代地位不算太高,反正作风大胆的女子比比皆是。
距离六月很近了,长安的气候已经颇为炎热,但绝对不至于在院子里洗澡的。
达奚盈盈此刻就在这麽干。
两名婢女在一旁伺候着,院子的侧柏树下,一个大浴桶内,达奚盈盈果露着双肩,双臂搭在桶沿,就这麽与李瑁二人对视着。
李瑁倒也什麽都看不到,因为临开门前,已经有侍女将一件薄纱料子的披肩递给了达奚盈盈,由后者铺在浴桶的水面上,遮盖住了身子。
杨玉瑶见此情景,忍不住打趣李瑁道:
「看来你们很熟喽?」
李瑁能说什麽呢,一脸无语道:
「这叫坦诚相见。」
达奚盈盈娇笑一声,朝杨玉瑶道:
「换做旁人,我会让他在外面等着,等我出浴更衣,才会相见,至于隋王嘛,他对我并没有兴趣。」
杨玉瑶在卵石小径一旁的石墩上坐下,东张西望过后,点头道:
「他这个人洁身自好,一向如此,寻常女子确实看不入眼。
这句话,无疑是埋汰了达奚盈盈,一向会说话的杨玉瑶本不该这麽冲,
但她确实不喜欢别的女人在李瑁面前耍浪。
这是我妹夫,我浪一浪还行,你浪个屁啊?
达奚盈盈不以为意道,笑道:
「如此容貌,长安少见,我若没有猜错,应是杨三娘了?」
杨玉瑶撇了撇嘴:
「并不难猜,杨跟你打过交道,与我乡音一样,但凡长脑子就能猜到。」
达奚盈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招你惹你了?说话这麽冲?
李瑁无奈的看向杨玉瑶:
「咱们有求于人,你这个态度,不是求人的态度吧?」
杨玉瑶反驳道:
「错了,我求的是你,可不是她,我是弘农杨氏,她是什麽?不过一妓,值得我低三下四的求她?」
「没法谈了!」达奚盈盈扛不住对方的频频讽刺,气的一掌拍在水面:
「无论今天隋王来找我如何,我都不想谈了,二位请吧。」
「呵呵....·
夕杨玉瑶突然起身,来到浴桶旁边,撸起袖子一把掐在达奚盈盈的下巴上,冷笑道:
「小浪蹄子,敢在我妹夫面前发你的骚,不要脸的贱货。」
说罢,杨玉瑶抓起达奚盈盈的头发,就将其摁入水中,旁边两个女婢赶忙去拦,被杨玉瑶一人一个巴掌给扇开了。
李瑁目瞪口呆,这麽泼辣吗?怪不得近来长安城都称你豪荡娘子,简直就是野蛮。
女人对女人动手,是最没有下限的,达奚盈盈那小体格,没多少力气,
根本不是杨玉瑶的对手,摁进去,提出来,摁进去,提出来,就这麽硬呛了几口自己的洗澡水。
「撒手!」李瑁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
杨玉瑶这才松开手,临了还不忘给了达奚盈盈一记清脆的耳光:
「小浪蹄子,勾汉子勾到我家头上了?不过是一个没卵货的头,架子倒是不小,再敢在我面前发骚,我将你这张皮剥下来。」
达奚盈盈捂着脸,哽咽痛哭。
杨玉瑶则是拽过毛币擦了擦手,朝李瑁摆出一副胜利者的表情,道:
「跟这类人打交道,不必跟她说好话,你跟她谈,我在外面等你,谈不好了,我再进来收拾她。」
说罢,杨玉瑶出了后院的小门,带着她那几个悍婢走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预料,李瑁怎麽想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杨玉瑶绝对是故意的,她早就知道李瑁是带她来见达奚盈盈,而她又从杨话那里,大概知晓了对方的一些底细,所以才想给达奚盈盈来了下马威。
说人家发骚,不过是个藉口,真正的目的就是吓住对方,方便以后指派做事。
她不是想搞恶钱,她是想入股啊,这个泼娘们李不好意思的叹息一声,朝那两个女婢指了指「赶紧给你们娘子更衣吧。」
「是...!.:」两名婢女赶忙取来一条浴巾,一人拉着一头,遮在李瑁和达奚盈盈中间。
李瑁隔着白色浴巾,可以看到一抹身影缓缓起身,随后达奚盈盈包裹着浴巾,投给李瑁一个幽怨的眼神,出了浴桶,回房换衣去了。
要说长安城,出行最扎眼的是谁,那肯定是圣人的开路先锋,吴怀实了。
人家的官服,不光有明光铠,有马军甲丶步军甲,还有紫金鱼袋,穿什麽,完全是看当下在做什麽。
人家的坐骑,也是圣人赏赐的高昌龙驹,那派头,谁见了都得避三避,
就在今天,吴怀实接了一个让他头疼的差事。
圣人嘱咐高力士,将李瑁和韦妮儿的事情坐实了,高力士也是个滑头,
又甩锅给了吴怀实。
吴怀实想再往底下甩,但下面的人已经接不住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羽林军,直奔右金吾官。
他是个聪明人,心知这种事情,最好在上班的地方谈,家里不方便,因为家里有女眷,女眷最难缠。
武庆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迎了出来,上去就给吴怀实牵马。
吴怀实没等对方过来,直接一个潇洒的跨腿,便下了马,道:
「老六是隋王的家臣,我可当不起你给我牵马。」
「当得起的,」武庆笑道:
「您是辟仗使,是圣人家仆,给您牵马是我的荣幸。」
「你个老小子,」吴怀实手里握着他那条招牌式鞭子,打趣笑道:
「许久不见,还是这麽油嘴滑舌。」
他们俩是相熟的,因为武庆的爹,以前是武惠妃的心腹,就在羽林军任职,吴怀实那个时候,是内侍省与右羽林之间的主要联络人。
不过人家眼下很牛逼,右羽林大将军未设,由内官辟仗使主持府内诸事。
换句话说,吴怀实几乎等于右羽林军大将军。
「您今天怎麽来了?」武庆请对方入府,边走边说道。
吴怀实淡淡道:「将韦昭训叫来,我有话问他。」
说罢,他在府衙内张望一番后,指着其中一间公房道:
「就这里吧。」
武庆点了点头,赶紧叫人去了,他是不敢怠慢的,因为吴怀实在外面做任何事情,不是圣人的意思,就是高将军的意思,别人使唤不动他。
吴怀实进入公房后,原先的小更早就被赶出去了,他也很随意,就这麽拿起书架上的卷宗阅览起来。
他看到的,他听到的,等于是圣人看到听到。
所以吴怀实离宫,没人能够节制,李林甫都不行。
不一会,韦昭训来了。
进门之后看到是吴怀实,他的心里瞬间咯瞪一下,小心关上房门之后,
这才揖手道:
「见过吴将军。
吴怀实转过身来,那张没胡子的脸上挂着真挚的笑容,道:
「恭喜韦将军了。」
韦昭训一愣:「不知喜从何来?」
吴怀实指了指地上的坐席,示意韦昭训坐下,然后道:
「现在宫里都在盛传,贵女与隋王情投意合,这难道还不是喜事吗?」
韦昭训瞬间面如死灰:「我那可是嫡女,隋王有妻了。」
「那可是圣人亲子,」吴怀实微笑道:
「你的意思是,圣人的亲儿子,配不上你的嫡女喽?」
他这个人本来就极具威严,要不然也不能充当基哥出行的门面,言行举止极具压迫感,霸气侧漏。
当然了,这是在别人面前,吴怀实也有当孙子的时候。
听到对方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话之后,韦昭训回应道:
「我要见圣人。」
「你见圣人做什麽?理由呢?」吴怀实笑道:
「别乱想,圣人并没有这个意思,是吴某人自作主张。」
你特麽算老几啊?你敢点这个头?韦昭训冷哼道:
「除了圣人和太子,我京兆韦氏从未给人做妾的先例,吴将军恭喜的晚了,你真觉得我女儿与隋王相配,那也得等隋王与王妃和离之后,眼下嘛,
绝无可能。」
吴怀实内心叹息一声,他就知道这差事不好干,得罪京兆韦氏郧公房,
圣人和高将军都不愿意,何况是他?
但是没办法啊,事情就是落在我头上了。
道:
「恐怕她也不好再嫁人了吧?实话实说,圣人因此有些不快,好在高将车厚道,帮看你女儿说了不少好话,这才没有让圣人觉得,是贵女行为放荡,在勾引隋王。」
「你......」韦昭训目瞪口呆,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是吧?
你们这是吃定我了?
韦昭训双目一眯,阴沉道:
「我这女儿能不能嫁得出去,就不劳吴将军费心了,咱俩以前就没什麽交情,今后更不会有。」
说罢,韦昭训摔门而去。
吴怀实无可奈何,这叫什麽事啊?我真是倒了血霉,揽上这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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