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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2章 白鹿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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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2章 白鹿指引

黄河汹涌澎湃,东流而去。

今年的上番府兵操训提前到了十月初,地点位于濮阳。大河对岸黎阳的义从军也参与了进来,规模相当惊人,合计步骑三万五千人左右。

已经六十一岁的邵勋亲自出席了这场年度会操。

为此,他提前养精蓄锐了半月有余,直到今天,自觉精气神不错,于是出汴梁北上大河,检阅全军数万将士。

马是从御马(飞龙厩)中特别挑选的性情温顺、骑过许多次的马儿,只检阅时骑一阵,且身侧跟着七八名将校,随时注意突发状况。

邵勋并不喜欢这样,但部下们坚持,他就从善如流了。

不过在尝试了下,觉得自己还能驾驭战马之后,邵勋便放下了心来,亲自指挥部队进抵灵昌津(延津),限三日内搭起浮桥,渡河北上——时至今日,大梁朝的演武还是如此逼真,并没有虚应故事。

将士们在看到久违的天子之后,同样不敢虚应故事,热情十分高涨,只了两天半时间就完成了——天子领兵,素来赏罚分明,三天完不成,保管河边一串人头,提前半日完成,定有赏赐。

看到将士们如此奋勇之后,邵勋也十分开心。

令旗挥舞之时,诸营争先恐后,令箭所指之处,战士脚不旋踵。

将士们依然是敢打敢拼的,依然是熟习战阵的,可能比起开国那一代有所欠缺,但也差不到哪去,毕竟军队的传承就没断过,各种征战经验、厮杀小技巧以及血的教训都传承了下来,他们的个人技艺也很好,严格的会操、讲武之后,是可以拉上战场的——事实上,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参加过征讨慕容鲜卑、西域乃至林邑的战争,整体老中青结合,结构保持得相当合理。

把这样的部队传给儿子,邵勋问心无愧。

很多王朝开国之后,其实并没有特别重视军队建设,甚至玩起了大裁军,或者将一线野战部队降级为二线屯垦部队,整体实力比起战争年代是有所下降的。

大梁朝没有像后汉那样搞丧心病狂的大裁军,也没有像曹魏、司马晋那样大搞世兵,到二代之时,军队战斗力是维持得相当不错,足够梁奴搞一些中小规模的战争了——纵然战事不顺,也足够他挥霍多年。

他没有什么亏欠儿子的了。

十月十五,大军北渡灵昌津,抵达汲郡境内,与义从军万骑汇合。

此津历史悠久,是黄河上非常重要的渡口之一。

历史上后赵建武十年,赵王虎作河桥于灵昌津,采石为中济,石下,辄随流,用功五百余万(五百万人日)而桥不成,虎怒,斩匠而罢。

石虎野心很大,同时也有点傻逼。因为他想修建的不是浮桥,而是有桥墩的河面桥,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只能说智障。

两万多大军北渡,走的依然是浮桥。

邵勋行走在上头时,一时间豪气勃发,依稀找到了几分当年的感觉。

将士们簇拥在他身边,就像他们的父辈簇拥着陈侯、陈公、梁公、梁王一样,旌旗蔽日,剑戟环列。

所过之处,官民无不俯首,士庶无不震骇。

这就是权力底层逻辑所带来巨大威慑,邵勋至今没把部队完全交出来,便为此故。

******

整个会操持续到了腊月初才结束,府兵们照例领赏归家,而接替他们的上番卫士早已集结到了洛阳、汴梁,接替防务。

因为今年没有围猎,所以由汲、魏、顿丘、阳平、清河、河内六郡拣选库存粮帛、肉脯、干酪,统一送至大河之畔,交给参演军士们带走。

但大规模的围猎组织不了,小规模的行猎却不难。

腊日之后第二天,邵勋在侍卫亲军的簇拥下,至内黄附近的黄池畔打猎。

虽说魏郡户口激增,黄池附近已经有不少民家屯垦了,但依然保留了巨大的水域和森林。

尤其是黄池西南方的那片密林,云雾缭绕,幽深无比。

邵勋打猎很尽兴,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眼见天色将暗之时,他看到前方的林间空地中,站着一只硕大的白鹿。

四周都是马蹄声以及呼喝声,但白鹿丝毫不惊,只与邵勋对视着。

邵勋奇异地看着这只鹿,只觉其体型修长,姿态优雅,口中还发出了几声鸣叫。

其实,白鹿这种玩意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历朝历代都有记载,视之为祥瑞。在邵勋看来,这大概就是得了白化病的野鹿或基因突变个体,固然非常罕见,但并非无法解释——汉武帝还割白鹿皮制白鹿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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