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止血”
赵承曦沉声吩咐。
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维持住冷静。
桑棠晚已然丧失理智。
见有人接过辛妈妈,她便不管不顾,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起身便朝任坤走过去。
任坤已然被众人扶起,将双手扭在身后,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凝儿,凝儿……”他痛哭流涕:“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放开我,让我看看她……”
他挣扎着要去看辛妈妈。
其实,他耳朵上剧痛,自己又落在赵承曦手里,心中烦躁又害怕。
自己的死期恐怕要到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之所以表现出悲痛的样子,想去看辛妈妈,是为了让赵承曦的人放松警惕。
他才好趁机逃跑。
但能在赵承曦手底下办事的,又有几个没脑子?
任凭他怎么挣扎,那几人就是不松手,将他死死控制在那处。
“我杀了你!”
桑棠晚红着双眸,举着匕首直直朝任坤冲过去。
任坤害了她娘亲一辈子,最后娘亲的命也是毁在他的手。
现在,任坤又伤了如同娘亲一样爱她的辛妈妈。
她要给娘亲和辛妈妈报仇。她要手刃任坤!
“柚柚,你冷静一点!”
正当此时,冯兴怀从斜刺里出来,拉住了她。
“爹,你别管我,我要杀了他!”
桑棠晚正在激动的时候,不管不顾。
这会儿,旁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
她眼中只有报仇雪恨!
“他必须要死,他不死天理难容。”冯兴怀拉着她不松手:“但是,他不能死在你的手里!”
“为什么不能?凭什么不能!”
桑棠晚正怒火攻心,哪里还想那些?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生父,你不能背这个骂名。”
冯兴怀坚持不让她动手。
桑棠晚若是杀了任坤,消息传出去,外头的人可不管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他们只会添油加醋,说桑棠晚手刃生父,禽兽不如。
他舍不得桑棠晚背这样的骂名,桑棠晚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不站出来没人能拦住她。
“我不在乎,别人要怎么骂怎么骂,我一定要替我娘替辛妈妈报仇!”
桑棠晚依然坚持要亲自动手杀了任坤。
“他是你的生父,你要顾及这个,不能动手。”
冯兴怀死死拉着她手腕,不肯放开。
“他拿匕首指着我的时候,用匕首割破我脖子的时候。”桑棠晚指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伤痕:“怎么没有想一想,我和他的关系?他若是顾及我,我总是一点不顾及他?但从小到大,他从未顾及过我,我自然不必顾及他!”
任坤对他没有丝毫父女之情,她又凭什么要顾忌那么多?
她本来也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她。娘亲在世的时候教过她,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活好。
她今日若不要了任坤的性命,往后余生的每一天,她的心都要受煎熬。她都会后悔,为什么没有亲手杀了这个恶魔!
“我知道,但是你冷静一点。他作恶多端,终归会受到惩罚。你没有必要为了一时之气,赌上自己的名声。你以后还要做生意,你不是要成为大晟首富吗?想想自己的将来。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赔上自己的名声。”
冯兴怀苦口婆心地劝她。
他理解桑棠晚的心情,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桑棠晚不顾自己的名声。
她还是个孩子,都是容易冲动。他一把年纪了,不能也像她一样,他要帮她掌握着。
桑棠晚看着任坤,微微喘息着,实在压不下心头的仇恨。
任坤见她停下来,不再上前,反而觉得她拿他没有办法。
“世道就是这样,孝道为上。我虽然没有养过你一天,但是,你仍然该孝顺我,尊敬我。”
他抬起下巴看着桑棠晚。
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用嘲弄的眼神看着桑棠晚。
桑棠晚才压下去的怒火又翻滚上来,拿着匕首又要往那边走。
“柚柚,别冲动。”
冯兴怀继续拦着她。
“爹,你别管。我不会要他的命的。”
桑棠晚盯着任坤,推开了冯兴怀握着她手腕的手。
谁说她一定要杀了任坤了?
就这样痛快地了结了他,对他来说岂不是一种解脱?
他不是扎了辛妈妈一刀吗?那她就扎他十刀、二十刀,给辛妈妈解恨。
长久的折磨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恨意。
何必背一条人命呢?
冯兴怀听她这样说,便松开了手:“你能想明白就好。”
他欣慰地看着桑棠晚。
这孩子,从小就聪慧。遇上这么大的事,脑子转得快。也没有愚孝。
有些人,若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会不顾一切认父的。
桑如枝将女儿教得很好,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认知,不会被任何人蒙蔽,也不会犯不该犯的错。
这样很好。
桑棠晚提着匕首,缓缓朝任坤走去。
她一双漆黑的眸中没有丝毫情绪,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是装着无尽的怨恨,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让人看着心中不安。
“你……你想干什么……”
任坤下意识往后退让,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擒住。
桑棠晚不说话,只是一味地逼近。走近了看,她脸上满是肃杀,和赵承曦冷着脸时的神情非常相像。
原本白皙剔透的脖梗上,被匕首画出了几道血痕,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平时从没有的煞气。
“桑棠晚,你不要过来!”任坤强自镇定下来:“我,我可是你父亲!你敢对我动手,不怕天打雷轰吗?”
他抬出孝道来,想要压着桑棠晚。
桑棠晚冷笑一声,任坤也知道怕吗?
那他有没有想过,被他害死的那些人会不会害怕?娘亲中毒之后,你有没有害怕?到了九泉之下,是不是也很害怕?
任坤作恶多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她走上近前,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在他手臂上刺了一刀。
“扑哧——”
刀尖扎入手臂的声音轻微到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
但疼痛却是真切的。
“啊——”
任坤激励的惨叫一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身后人的钳制。
但没有用,他半分也挣脱不开。
桑棠晚看他痛苦地挣扎,心里的怨气消散了些。
紧接着,她又刺出了第二刀。
任坤发出了更凄厉的惨叫,鲜血染的到处都是。
桑棠晚仍然没有放过他。
她就站在一旁等着。等任坤的疼痛稍微缓解了,她便补上一刀。
但每一刀都不致命,不是刺他手臂,就是刺他双腿。
任坤哀号着,若不是被人控制,他恨不得在地上翻滚。
“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和你娘亲,饶了我吧……”
他大声求饶。
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别人被他折磨。他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桑棠晚几刀下来,他就受不了,开始大声哀求。
“柚柚,妈妈醒了。”
桑棠晚盯着几乎昏厥的任坤,心中已经有些麻木了。
她不知道自己刺了多少刀,想起死去的娘亲,和不知死活的辛妈妈。
她应该刺任坤无数刀。
一直到赵承曦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妈妈。”
她快步走过去,查看辛妈妈的情形。
辛妈妈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嘴唇也几乎没有血色。
“柚柚……”
辛妈妈拉过她的手。
“妈妈。”桑棠晚眼眶顿时湿了。
她抓着辛妈妈冰凉的手,心中的滋味说不出。只觉得有无尽的委屈要喷涌出来,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翻滚。
“别哭……”
辛妈妈颤抖着手给她擦眼泪。
“妈妈,我替你报仇了,你看……”
桑棠晚扭头示意她看任坤。
“柚柚,你不能活在仇恨里,活在仇恨里太苦了。”辛妈妈摇头:“妈妈一直让自己不要恨。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也要和妈妈一样,不要把他放在心上。”
仇恨太苦。
她不想桑棠晚下半生活在仇恨之中。
桑棠晚流着眼泪不说话。
任坤害死了她娘亲,她怎能不恨?
眼前,辛妈妈脸色越来越差。
桑棠晚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拉过大夫:“我妈妈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那大夫脸色不是很好看:“血止住了,还要养一养。到底如何,就看她身子底子怎么样了……”
那一刀扎得够深,恐怕已经伤及内脏。
他也不敢说究竟能不能救活辛妈妈。只敢保证暂时是没事了。
“你给我妈妈……”
桑棠晚一听顿时着急了。
辛妈妈大概是忧思过度,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大夫这么说,岂不是说辛妈妈活不了多久了?
“柚柚,妈妈没事。”
辛妈妈再次拉住她。
桑棠晚怕牵动她的伤口,不敢有什么动作,俯身蹲了回去。
“盼夏,你和赵青他们几个一起,把妈妈带回去。煎上药,按照大夫说的给妈妈喂药。”
桑棠晚冷静地吩咐下去。
邵盼夏连忙答应:“小姐放心。”
桑棠晚目送辛妈妈上了马车,这才转身朝赵承曦道:“任坤是不是该送到衙门去?”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
不能由她亲手了结,她也要将他送下大狱,看着他死。
他身上伤成这样,到了大狱根本不会有人替他治疗。里面又潮湿又脏乱,任坤最好是染上什么病,在痛苦和煎熬之中死去。
那是他最好的结局。
赵承曦正要说话。
“主子!”
一个下属跑了过来。
“什么事?”
赵承曦皱眉询问。
“宫里,淮王在宫里出事了!陛下忽然翻脸,说您和淮王殿下有谋反之心,已经下令将淮王关起来了,还派人来抓捕您,禁军已经在路上了……”
那下属连忙禀报。
赵承曦神色一变。
桑棠晚也听得心怦怦跳:“那怎么办?”
嘉正帝病得奄奄一息,不是打算把皇位留给淮王吗?
怎么又忽然起了这样的变故。
赵承曦没有说话。
他盯着任坤看了一会,忽然抬步走上前。
任坤浑身疼痛,瘫坐在地上,满身都是刺目的猩红。
“杀了我吧,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任坤也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坐在地上求赵承曦。
他的脸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当初,究竟是你要除掉我父亲,还是嘉正帝的意思?”
赵承曦开口问他。
从方才下属所说的话中,他已经想到了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从而起了疑心。
他父亲的死,最初都以为是李进福所为。但其实并不是,后来查到了任坤。
但现在看来,任坤恐怕也不是真正的凶手。
嘉正帝脱不开关系。
任坤愣了一下,似乎清醒过来。
他忍着痛,喘息着道:“倘若我说出实情,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没有尽头。
他情愿死。
“可以。”
赵承曦垂眸俯视他,片刻后准了他。
任坤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坐着。
“灭楚家满门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但不是我的意思。是陛下暗示我这么做的……”
他将当初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他已是将死之人,这些事藏在心里,也只会带进土里。
他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说就说出来吧。
“你们应该知道,先帝在世时,皇位是打算传给太子的。咱们这位陛下当时并不是太子,他的位置……”
那时候,楚老将军还在,可楚大将军一起为国效力。
楚大将军的妹妹,嫁给了当时还是王爷的嘉正帝。
嘉正因为一直被太子追杀,只能被迫篡位。
楚大将军父子从中出了不少力,说是第一大功臣也不为过。
所以,嘉正即位之后,便重用他们父子,他们父子可谓掌管了大晟的半壁江山。
但不可否认的是,楚大将军父子对嘉正帝的确是一片赤胆忠心。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但从楚大将军的妹妹生下淮王之后,一切都变了。
嘉正帝开始起疑心。
因为他地位不正,是篡权夺位来的,楚大将军父子都参与在其中。
这么一看,他就有一个好大的把柄落在楚大将军父子手中,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而且楚家儿郎骁勇善战,嘉正帝也担心,当年的事情会重演。楚家会帮助淮王杀了他,从而谋权篡位。
嘉正帝因为此事,每日不能安枕。
任坤看出他的忧虑,表示愿意分担。
那时候,任坤只是个三品官,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要得到皇帝的青眼。
而嘉正帝呢,也正需要培育自己的势力,和任坤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于是,他们设下了让楚大将军带武器进攻的毒计,顺理成章地将楚江满门抄斩。
“因为这件事,实在经不得细究。”任坤最后道:“陛下为了转移群臣注意力重用宦官用重典,以至于朝中人人自危。大家都自顾不暇,也就没有人追究出家的事情了。”
桑棠晚听到这里,隐约想起来小时候曾听娘亲说过,宫里那位喜怒无常,动不动血溅五步,是切切实实的伴君如伴虎。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
这么说来,嘉正帝才是罪魁祸首。都说帝王家无情,嘉正帝也太无情了些,竟然将帮他的人赶尽杀绝。
“他现在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桑棠晚不由看赵承曦。
楚家人帮助淮王即位,是嘉正帝最不想看到的,但真切地发生了。
嘉正帝肯定不甘心,所以才会反悔将淮王关起来。
“应该是。”赵承曦回头看她,忽然拉过她的手:“随我进宫去。”
他本想让人保护桑棠晚离开。但又不放心桑棠晚自己待着。
最终还是决定带她一起。
“你说好给我个痛快的!”
任坤忽然大叫。
因为,他被人拖起来跟着走,浑身实在痛得厉害。
他已经痛不欲生,一心只想求死。
赵承曦回头看了赵白一眼。
赵白回过意来,拔下腰间的长剑,指着任坤。
任坤闭上了眼睛。
赵白正要出剑。
赵承曦忽然出:“让他自己动手。”
赵白愣了一下,将手里的剑丢给了任坤。
任坤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桑棠晚,惨笑一声。
“你倒是好福气。他怕你将来想起来怨恨他,不想让我死在他手里。真是挺在乎你的。”
桑棠晚冷笑一声:“我恨不得亲自动手,对你除之而后快,又怎么会怨恨他?我只会感激他。”
她对任坤没有一丝一毫父女情意。任坤就别痴心妄想了。
任坤笑了一声:“我自私自利,得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他说罢,拿着剑对着自己的小腹部猛地刺了下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一头栽倒在地。
彻底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让人找个地方埋了。”
赵承曦吩咐一句,这才带着桑棠晚上了马车。
“咱们要不要绕道?”
桑棠晚来不及回想这一切事情,又赶忙问赵承曦。
方才,赵承曦那个手下说,嘉正帝已经派禁军过来了。
如果不改道,半路遇上不免又是一番打斗。
“不必。”赵承曦低声道:“禁军大多数是我的人。”
“也就是说,嘉正帝手上没几个人了?”
桑棠晚眨眨眼,好像有点明白过。
“也有一些,不过是宫内的,多数是太监,不足为患。”
赵承曦对她并无隐瞒。
“那要照这么说的话,淮王就是你的表弟?”
桑棠晚捋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
听赵承曦说得轻描淡写的,她也就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了。
赵承曦做什么,都是手到擒来。此次,当然也不例外。
“嗯。”赵承曦点头。
“诶?”桑棠晚忽然好奇:“那你之前一直帮着他,你又不知道他和你有血亲,为什么会选择他?”
“我也不知。”赵承曦摇摇头道:“只是最开始,他跟我有接触时,就很依赖我。我看他,也有几分可怜。”
“可能,虽然你们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但冥冥之中还是有些感应的吧?”
桑棠晚猜测道。
赵承曦点点头:“或许是。”
两人很快到了宫中。
门口站着两队禁军,严阵以待。
桑棠晚看着仗势,还有点胆怯。
跟着赵承曦走到近前。
那一众人忽然动起来。
桑棠晚吓了一跳。
却见那群人是上来对赵承曦行礼的。
“见过安国公。”
桑棠晚失笑。她还是太胆小了些,别人上来行礼,她还以为人家要动手。
“免礼。里面情况如何?”
赵承曦询问。
有人上来禀报道:“陛下还在紫宸殿躺着。淮王殿下被人带下去,关在了后面的房间里。有几个太监守着。我们派人在边上看着了,淮王殿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赵承曦点点头。
“那淮王妃呢?”
桑棠晚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幼薇已经嫁给了赵宁珏,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淮王妃。
“王妃娘娘在王府中,有人保护着,淮王殿下没有让她进宫来,就是担心会有危险。”
立刻有人回答。
桑棠晚点点头,放了心。
“走吧。”
赵承曦带着桑棠晚跨进宫门。
桑棠晚已经许久没有进过这个地方了,好奇地左右瞧着,一路走进紫宸殿。
“大胆……”
几个太监守在门口,看到赵承曦光明正大地走进来,一个小太监不由大喊。
“大什么胆?你才大胆!”
大太监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连忙走过去对赵承曦行礼,姿态谦卑,跟个哈巴狗似的。
“奴才见过国公爷。陛下在里头呢。淮王殿下现在很安全,国公爷不必担心。”
他一边对赵承曦讨好地笑,一边在心里骂方才开口的那个小太监是个蠢货。
现在,陛下已经病入膏肓了,淮王得到安国公的支持,肯定会荣登大宝。
傻子才会向着陛下。
“嗯。”赵承曦点头:“我进去看一下。”
“要不要奴才们陪您进去?他现在有点暴躁。”
那太监连忙问。
“不必。”
赵承曦牵着桑棠晚走进紫宸殿。
桑棠晚观察左右。
紫宸殿还像从前一样富丽堂皇。但看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嘉正帝,这光鲜亮丽的大殿内,好像又没了什么光彩。
“你,你……”
嘉正帝脸色灰败,大概是看到赵承曦这样大摇大摆走进来很生气,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是楚擎苍的儿子。”
赵承曦语气淡淡,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该死!”
嘉正帝一拳捶在床上。
“的确。”赵承曦目光没有温度,只是盯着他:“忘恩负义之辈,本就罪该万死。”
“朕是天子!”
嘉正帝大怒。
“你的天子之位是如何得来的?”赵承曦只问这一句。
嘉正帝气得胸膛起伏。
“你是故意的,故意支持朕炼丹,好让朕早点死……”
他迷恋长生之术,沉迷于炼丹。
朝中很多大臣都反对。
赵承曦最初也反对,后来突然就支持他了。
这也是他后面为什么信任赵承曦的缘由。
现在才明白,赵承曦根本就不是对他忠心,只不过是想他早死,早点给淮王腾位置。
“对。”赵承曦径直承认:“所以,陛下该上路了。”
“你,朕身子还可以,你敢谋权篡位……”
嘉正帝撑起双臂,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赵承曦往前一步,拿起一颗有半个鸡蛋那么大的药丸,捏住他下巴塞进他口中。
直接将他余下的话塞了回去。
“唔……”
嘉正帝透不过气来,痛苦至极,疯狂地挣扎。
可那又有什么用?
不过片刻,他便一命呜呼!
赵承曦转过身走到门边,面无表情地朝外道:“陛下贪食丹药,不幸窒息而亡。”
三日之后,淮王即位。
桑棠晚的货船带着货物顺利出发,将东西卖到了海外。
年底,她和赵承曦悄悄拜了天地。
高堂拜的便是辛妈妈和冯兴怀。
值得庆幸的是,辛妈妈身子起先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后来竟逐渐好起来。
半年下来,已经近乎痊愈。
三年之后,桑棠晚的铺子开满了整个大晟,她成了大晟第一女商人,也是大晟首富。
至此,她并不需要再对外隐藏她和赵承曦之间的关系了。
赵承曦不肯亏待她,还是让人下了聘礼,为她补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三年后,两人抱了一双儿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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