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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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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桑棠晚瞧他一眼,还是道:“那你当心一些。”

事关那么多条人命,必然是通了天的大事。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姚大丫等尸体。她若坚持跟着赵承曦一起去,只怕会成为他的累赘。

还是等着吧,她相信赵承曦能查清。

“放心。”赵承曦颔首。

马车尚未停稳,前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起来人数不少。

这个时辰,这样的地方,怎么本来这么多人?

桑棠晚正奇怪间,听闻外头马儿嘶鸣,那群人停了下来。

“赵白,时宴可是在马车里?”

为首之人开口询问。

桑棠晚微微蹙眉,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是京城人氏。称呼赵承曦的小字,想来是和他熟识之人。

“主子,是吴文昊吴大人。”

赵白在外头禀报。

赵承曦挑开帘子,朝外望去:“子滕,你怎么来了?”

桑棠晚想起来,吴文昊是赵承曦的同窗。与赵承曦一同在朝为官,都是宰相任坤的学生。

他俩关系颇近。

不过,她和吴文昊并不相熟。

“圣上旨意,让你即刻归京。老师急使我前来接替你手头所有事务,吏部有了空缺,我看老师意欲使你填补此缺。”

吴文昊跳下马来,上前开口。

“我有急事。”赵承曦皱眉道:“可否让我先处理妥当此事,再离开定阳?”

“老师原话,让你即刻回去。”吴文昊道:“还有什么事是比这更急的?我们先往回走,边走边说。”

他说着便要上马车来。

赵承曦伸手拦他:“我陪你骑马,边走边说。”

桑棠晚在马车内,吴文昊自然不方便上来。

吴文昊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马车内,笑着点点头:“好。”

马车行驶起来。

桑棠晚将眼前的帘子撩开一道缝隙,便见他二人并辔而行,正说着什么。

但见吴文昊连连摆手。

桑棠晚侧耳倾听。

风将吴文昊的话语吹送至耳边,断断续续。

“老师交代的事,我是不敢违背的。你所说的这件事,我会派人继续接着查。现在咱们先回定阳,你只管放心便是。”

桑棠晚听着心生焦灼,眼看着天越来越黑,没有时间了。

吴文昊只管应承下来,却不即刻派人去。他是不知道这件事有多紧急。

今日,她和赵承曦去了姚家庄,等于已经打草惊蛇。姚家庄的人只要和高家庄说一声,那高家转移了姚大丫的尸体,他们可就没有证据了。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徒劳。

“盼夏,你上来。”

桑棠晚思量片刻,朝邵盼夏招手。

邵盼夏上了马车。

桑棠晚附到她耳边,小山吩咐几句。

邵盼夏点点头,撩开帘子朝外道:“大人,我们家小姐身子不舒服,坐不得马车了,能不能寻个农家休息一晚?”

赵承曦勒住马儿。

吴文昊回头看到桑棠晚下马车,不由惊讶:“时宴,你们和好了?”

他是猜赵承曦马车上有女子来着,没想到这女子是桑棠晚。

这两人不是分道扬镳了,怎么又凑在一处?

“没有。”赵承曦抿抿唇,看向桑棠晚:“可要请大夫?”

“不用。”桑棠晚捂着肚子,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来:“我好好歇一晚就好。”

赵承曦看向吴文昊:“不如,就在附近歇一晚?”

“那当然行。”吴文昊一口应下,又看了桑棠晚好几眼。

赵青去找了一户人家,给了些银子,很快将桑棠晚安顿下来。

那农户家倒是热情,特意做了晚饭。

桑棠晚推说身子不适,早早回房休息。

拿了几个馒头塞给跟着她的邵盼夏和姚春妞。

房门合上,桑棠晚落了门栓。

“小姐……”

邵盼夏捧着馒头唤她。

“嘘。”桑棠晚示意她的噤声:“你们俩快吃,吃完我们走。”

“去哪里?”

邵盼夏不由问。

“掘坟。”

桑棠晚语气坚定。

今儿个无论如何,她要将姚大丫的尸体找出来。

邵盼夏才啃了一口馒头,闻吓得险些噎住。

小姐真是语出惊人。

“你害怕的话,到时候别看,陪着我就行。”桑棠晚宽慰她,又朝姚春妞道:“你也是,只要给我带路到高家庄。”

“桑小姐,我不怕。”姚春妞眼睛里有了光泽:“我知道你在做好事,在给大丫申冤。大丫九泉之下有知,保佑我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我们?”

如果,桑小姐不给大丫申冤,她恐怕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大丫。

帮助桑小姐就等同于帮助她自己。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死还可怕?

“好样的。”桑棠晚拍拍她肩膀:“等会儿我们小声点。”

“小姐,我也不怕。”邵盼夏紧跟着表态:“我力气大,动作快,等到了我来挖。”

没有小姐就没有她的今日。当初说好要为小姐上刀山下油锅的,这点事情有什么可怕?

再说,大丫和她相处几个月,像亲姐妹似的。她不该害怕的。

桑棠晚弯眸笑了:“快吃。”

待二人吃完,桑棠晚推开后窗。

农家人也没有什么院子的,后窗外就是田地。

三人很轻易出了房子,蹑手蹑脚地沿着墙根往外走。

“桑姑娘……”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三人跟前。

是赵青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

桑棠晚连拍心口。

邵盼夏和杨春妞也吓得不轻。

“属下的职责就是保护姑娘,自然就在周围守着。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赵青挠了挠头。

“去掘坟。”桑棠晚看看左右:“怎么,你要去跟你主子告状?”

赵青迟疑了。

他一向脑子转得快,这会儿却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向着主子,还是向着桑姑娘?

“你家主子这会儿被吴文昊给绊住了。姚大丫的尸体要是不挖出来,很快就会被人转移走。那你家主子这么久就白忙了,这可是唯一的证据。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

桑棠晚给他讲着道理,心里起了盘算,干脆喊他一起去。

赵青武艺高强,有他在自然什么也不怕。

“但是,我怕姑娘你到时候有什么危险……”

赵青犹豫。

“有你在,能有什么危险?”桑棠晚笑道:“你身手那么好,对自己还没信心吗?”

赵青被她夸得一阵飘飘然,脱口应道:“我陪你们去,咱们骑马去。”

他说着便去牵了两匹马来,还拿了两把铁锹。

桑棠晚骑马带着杨春妞。赵青则带着邵盼夏。

夜幕之中,两匹马儿驮着四个人一前一后直奔高家庄而去。

殊不知,黑暗之中另一队人马暗暗远远跟着他们,往同一方向疾驰。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

马儿奔跑了不到半个时辰,桑棠晚询问身后的姚春妞。

“高家庄就在这边。”

姚春妞肯定地道。

“姑娘,那边有灯光,应该就是高家庄。”

赵青追上来开口。

“不知他们的墓地会修在什么地方?”

桑棠晚扭头大声问他。

“到那边看看。看方位应该能找到。”

赵青胸有成竹。

很快,四人便到了高家庄前。

高家庄格局与姚家庄相似,但护庄河已经干涸,任谁都能过去。

“应该在前面不远。咱们沿着护庄河走,等到了地方下马走过去。”

赵青伸长脖子观望片刻,下了定论。

“你带路。”

桑棠晚径直道。

赵青应了一声,策马上前:“姑娘一定跟上。”

果然,沿着护庄河往前走了一阵,便见夜色下一处墓碑高低不平,阴森森的。

赵青勒住马儿:“姑娘,下来走吧。”

桑棠晚二话不说,和姚春妞一起下了马,四人摸黑走过干涸的河床,进了那片墓地。

赵青点亮火把,照亮周围一圈。

“找新坟就行。”

桑棠晚左右看看。

四处都是坟包,夜晚的墓地阴森可怖,说不怕是假的。

但想到姚大丫的死,想到这地方有那么多女孩因为冥婚的陋习陆续失去生命,她便什么也不怕。

她要替她们讨个公道。

“这里,这上面有姚大丫的名字。”

赵青很快便有了发现。

桑棠晚走上前借着火把的光看过去。眼前是一个新起的坟包,坟前墓碑上果然刻着姚大丫的名字,还有一个男子叫高传宝。

“挖。”

桑棠晚毫不迟疑地吩咐。

“我来。”

邵盼夏挽起袖子,拿过铁锹便开始挖起来。

赵青更是径直将火把交给桑棠晚:“姑娘,您拿着。”

他不用桑棠晚开口,铁锹几乎挥舞出残影来。

他们二人一个身手好,一个力气大,那地上又都是松软的新土,挖起来自然快。

不过一刻多钟,底下便露出朱色的棺材盖。

“小姐,挖到了。”

邵盼夏无论怎么克制,心里还是有些惧意,下意识停住动作。

“男左女右。”桑棠晚选了一个方位站好,抬手一指:“挖右边这一具棺材。”

赵青擦了把汗,继续挖起来。

邵盼夏见状也不语,咬着牙一铲一铲地挖土。

很快,一朱漆棺材露了出来。

“姑娘,开棺吗?”

赵青问桑棠晚。

“开。”

桑棠晚盯着那棺材,手微微颤抖。

大丫,打扰了你入土为安,只是想为你求得公道。还望你不要见怪。

赵青将铁锹插入棺材盖与棺材的缝隙之中往上撬,连着换了两处,最后便听咔嚓一声,棺材盖开了。

桑棠晚正要探头看棺材内。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瞬间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试问半夜三更,在这样的地方忽然听到脚步声,换成谁不炸毛?

“抓那个拿火把的!”

就听有人吩咐一声。

桑棠晚快速转身,猛地将手中的火把朝身后人挥去。

若是无人开口,她还很害怕。有人说话,她便不怕了。

要抓她的自然是人,不是神鬼,没什么可怕的。

那人被桑棠晚手中的火把逼退两步。

桑棠晚同时也察觉,周围来了五六个人,成包围之势。

趁着桑棠晚逼走那人的间隙,赵青从坑内一跃而出,将桑棠晚护在身后,手中长剑“锵”的一声出鞘,直朝那人挥去。

桑棠晚听到轻微的“噗”声,赵青的剑似乎伤到了那人。

此时后头又有人扑上来。

桑棠晚再次将火把挥舞过去。

赵青反应极快,转眼间又刺伤一人。

“抓旁边的女子!”

先前那人又吩咐一句。

邵盼夏挥舞着铁锹保护桑棠晚。

只有姚春妞落了单,吓得直往边上躲。

此刻有人上去抓她,她顿时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赵青,你快去救她!”

桑棠晚眼看着姚春妞被那几人带走,连忙催促赵青。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根本没有本事。虽然人多,但全都加在一起也不是赵青的对手。

“姑娘,我的职责是保护您。”赵青站在她身边没动,语间显出少有的严肃:“他们这是调虎离山,想将我引开,好抓您。”

“你是说,他们是在装作不是你的对手?”桑棠晚不由惊讶。

谁这么绞尽脑汁地要抓她?

“是。”赵青环顾左右:“咱们最好尽快离开。”

“但是大丫的尸体……”桑棠晚看向姚大丫坟墓的方向。

跑这么远,好不容易将人挖出来,铁证近在咫尺却不能带走,她实在不甘心。

“小姐,还是您的安全更要紧。”邵盼夏扭头劝她。

她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跟着师父学了这么久,今日还是她第一次真刀真枪地保护小姐。

“大哥,他没有跟上来!现在怎么办?”

那几人抓了杨春妞,并未走远,见赵青没有跟上便停了下来。

“那家伙身手好,没有办法了,照顾兄弟们一起上吧!”

为首之人一咬牙,摸出一个哨子吹了一下。

“嘀——”

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十数人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朝桑棠晚三人包抄而去。

“姑娘,您一定跟好了我。”赵青握紧手中的剑。

他耳听八方,已然超绝墓地之中敌人众多。

“好。”

桑棠晚很干脆地应下。

“一起上!”

那群人齐齐冲上来。

一时间墓地之中满是兵器交鸣之声。

桑棠晚三人被包围在中间,逐渐退到姚大丫的坟墓边缘。

“姑娘,将火把灭了。”

赵青忙乱之间开口。

桑棠晚连忙俯身将火把摁灭。她拿着火把,那些人便能瞧见她。

现在火把灭了,他们也有火把,她便在暗处,不容易被看见。

“兄弟们围紧一点,飞黄腾达就看这一票了,别让那女的跑了!”

那群人当中不时有人受伤,却没有退意。

赵青身手虽好,却也耐不住对方人多,已然被逼得连连后退。

而邵盼夏,因为是头一回和人动手,早已心慌意乱。好在她天生力气大,就算没有章法,也无人能近她的身。

这般情形之下,饶是桑棠晚胆大,冬夜里也惊得一头汗。

手臂忽然被一人大力扯住。

“大哥,我抓住她了……”

那人欣喜地大叫。

桑棠晚惊怒之间一脚朝他小腹狠狠踹去。

那人欢喜的声音还没落下,便惨叫一声捂着小腹坐了下去。

又有人冲上来抓她。

桑棠晚慌乱之间连连后退,脚下忽然一空。她惊呼一声,直直栽了下去——不经意间她竟退到了姚大丫的棺材边。

一股诡异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手忙脚乱的桑棠晚在这一情形下,闻到这样的香气,还是怔了一下。

是娘亲被刺杀的那日,那一瞬,她闻到过这种香气,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姚大丫的坟墓里怎么也会有这种香气?

“桑棠晚!”

头顶传来赵承曦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与担忧。

“你来了,快拉我上去。”

桑棠晚回过神来。她仰起头,只能看到他的轮廓,正弯腰对着她。

她这会儿才想起自己掉进了棺材内,和姚大丫一起。

她虽然说不是多怕吧,但也终归不喜欢待在这样的地方。

她对着赵承曦伸出手去。

赵承曦握住她双手。

他手心的温热,紧紧包裹她的手。暖意传来,她心中顿时一定。

时至今日,在危险的情形下见到赵承曦,还是会让她觉得安心。

“谁许你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的?”赵承曦鲜见地动了怒,语气冷冽地斥责。

“我不是看你不方便,所以才来的。”桑棠晚小声回了一句,心虚地看看四周,难得没和他对着说。

她只怕高家庄的人会阻止她掘坟,没想到有人想抓她。

赵承曦带来的人不少,已然抓住那群人当中几个。

余下的人则一哄而散。

“主子,抓了三个。”

赵白上前禀报。

“和尸体一起,带回去。”

赵承曦吩咐一句,往前走了一步,又回身捉住桑棠晚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

桑棠晚没有反抗。

在这样阴森可怖的地方有赵承曦带着,很有安全感。

赵承曦也不多,将她扶上马儿,自个儿便也跨上马去。

他自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双手握住缰绳,催动马儿。

“赵大人,你这样好像不大合男女大防……”

桑棠晚后背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故意出逗他。

不过片刻工夫,离了墓地她便恢复了本色。

“那你下去。”赵承曦语气冰冷,毫无情绪。

“不经逗。”

桑棠晚调整了一下坐姿。

“再乱动就下去。”

赵承曦再次开口。

荔枝蜜的香气被他整个儿拢在怀中,温香软玉紧贴在他胸前。他便是个木头人儿也不会毫无反应,何况他……

“我又怎么了?”

桑棠晚转身扭头看他。

“别乱动。”

赵承曦制住她纤细的腰肢,脸皮发烫。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动一下都不行。”桑棠晚叹了口气:“你是怎么说服吴文昊你过来的?”

“他喝醉了。”赵承曦回她。

桑棠晚闻笑了一声:“喝醉了?是你灌醉的吧?不过他和你不是挺要好的吗?为什么都不跟你齐心?”

她以为吴文昊来了会帮助赵承曦,彻查整桩冥婚案。她记得吴文昊是和赵承曦差不多正派的人,没想到吴文昊会成为阻碍。

“他听老师的安排。”

赵承曦解释。

桑棠晚想了想道:“那就是你的老师,任宰相他不想让你查这桩案子。难道冥婚案和他有关?”

“休得胡。”

赵承曦斥责她。

桑棠晚不服气地撇撇唇,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宰相任坤素有善名,是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晟公认的贤臣。

一众人抵达农户家之后,未做停留,桑棠晚上了赵承曦的马车便往回赶。

“咦,你舍得用炭盆了?”

桑棠晚坐下便发现马车角落处的炭盆。

“夜里行车太冷。”

赵承曦望向别处,面上毫无波澜。

“怎么有一股烤红薯的香气?”

桑棠晚四下里嗅嗅,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一声。

好奇怪,难道她昨日吃得烤红薯到这会儿还有香气?还是她实在太饿出现幻觉了?

赵承曦抿着唇,拉开抽屉取了两只烤红薯递给她。

“特意给我准备的?谢谢啦。”

桑棠晚惊喜不已,捏了捏发现红薯已经凉了,便将它们搁在炭火旁边。

赵承曦转开目光:“只是多拿了。”

桑棠晚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守着炭盆,将红薯烤热,拿起一个递给赵承曦:“给。”

“我不吃。”

赵承曦这回没接。

“不吃才好。”桑棠晚也不客气,收回手去:“一个我还吃不饱呢。”

她垂下长睫,仔细给红薯剥皮。

两个红薯下肚,她心满意足。胡乱擦擦嘴朝赵承曦道:“我趴桌上睡了,你怎么睡?”

马车上就一张桌子,她趴了赵承曦就没得了。

这是人家的马车,她不得和他商量?

“我坐着睡。”

赵承曦靠在马车壁上,阖上眸子。

“啧,狠人。”

桑棠晚感叹,坐着都能睡,厉害啊!

她也不管他,趴在桌上便睡。

连着奔波这么久,晚上又受了惊吓。这会儿吃饱了,马车上又暖和,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赵承曦阖上的眸子缓缓睁开,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枕在自己手臂上,脸儿红扑扑的。鸦青长睫覆下来,在眼下形成一片扇形的阴影。睡着的她少了平日的生动活泼,乖巧恬静,有几分孩子气。

他定定望着她,不知过了多久。

桑棠晚不舒服地动了动,大概是手臂麻了,她嘟囔一句,将手臂移开,脸儿直接枕在桌上。

赵承曦迟疑片刻,伸出手去扶起她,试图让她在座位上躺下。

哪知才扶起她便闭着眼睛贴上来钻进他怀中。

“唔……赵时宴……”

赵承曦浑身僵直,耳尖透红。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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