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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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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棠晚心口狂跳,双手撑着地面。她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往后退让,奈何双腿发软,半晌挪不出半寸。

只能眼睁睁高大挺拔的身影背着光缓步朝她走来,他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察觉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如山倾倒,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脚步声很轻,落在她耳中却又好重,一下一下好像踏在她心上。

目睹赵承曦方才所为之后,赵承曦在她心里已是凶神恶煞,还是眨眼便能夺人性命的那种。

“不是……你,你别过来。”她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来:“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话说完,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么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破嘴怎么越是紧要关头越不会说话。

赵承曦似乎并未听见她所。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来静静望着她。

此刻,桑棠晚的眼睛已经适应周围的环境,勉强能看清赵承曦的脸。

他面色煞白,眼角殷红,漆黑的瞳仁紧锁着她,黯然寂静犹如深谷泥潭,下一瞬便要将人吸进去。

桑棠晚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三年后相逢那一日,她说乐阳长公主荒唐,赵承曦为何会在一瞬间变得那般可怕了。

原来他是想起了那些见不得人的遭遇。

任谁有那般的恶劣遭遇,都不会再美好吧。

“你都听到了。”

赵承曦声音喑哑,语气无波无澜。

“没,我没有……没听到……”

桑棠晚拼命摇头否认。

如今不是当年。赵承曦厌恶她,她在赵承曦心里无足轻重。眼下这情形,赵承曦想灭她的口简直易如反掌,而且还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她出了一身冷汗,心高高提着,手里想抓住什么,身边却什么也没有。

她只好收回手,抓住了自己的裙摆。向来无所畏惧的人儿面上难得见了惶恐。

“如你所闻。圣上的胞姐,身份尊贵的乐阳长公主,京城呼风唤雨的皇亲贵胄,一个你们认为最疼自己独子的母亲,数度调戏自己的儿子,以至于我逃离至定阳任职。是不是很可笑?”

赵承曦语调平静,语间却含了一丝难以表的悲怆。

他说着话,欲起身。

“不,一点也不可笑。”

桑棠晚扑上去抱住他。

她用尽全力,纤细的手臂牢牢抱着他脖颈,身子亦贴了上去,不肯与他分开。

赵承曦怎会轻易将长公主府最见不得光的阴私就这么直白地示人?且还是这般惊世骇俗之事,事关他的声誉。

答案只有一个,赵承曦已经将她当成了一个死人。死人可以保守一切秘密。

她越想越是抱赵承曦抱得紧。生怕自己一松手,赵承曦就要动手灭她的口。

赵承曦冷哼一声,似乎不信她的话。

“我真的一点没有觉得好笑,我不知道你经历了那些,我真的好心疼你。你别难过,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保证你没有一丁点错。以后你别回京城去就是了,都过去了……”

桑棠晚轻拍他后颈,软语宽慰他。

这一刻,她是心疼赵承曦的。

人人都羡慕他出身尊贵,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将来的道路乐阳长公主都给他铺好了。又人人都觉得他是天边悬月,高不可攀。

可谁能知道他在暗地里遭遇那一切腌臜的苦楚?

偏偏这样腌臜的事不能公之于众,只能深埋于心底,日日夜夜独自煎熬。

她原想说乐阳长公主或许是一时糊涂,又或是荒唐惯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提乐阳长公主的好,免得触怒赵承曦。毕竟他现在伸手就能掐死她。

“过得去么?”

半晌,赵承曦开口。

他手下忽然用力,将怀里的人儿用力拥紧,如同要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他似乎是用了全力,桑棠晚被他紧紧拥在怀中,一双手臂好似铁铸的一般牢牢箍着她纤细的腰肢,令她半分动弹不得。

她腰被她勒得生疼,几欲窒息,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乖乖窝在他怀中,是重逢之后难得的乖巧温顺。

昏暗的光线中,两人紧紧相拥。如一株并蒂莲花,彼此支撑,密不可分。

提着青金石从密道出来,看到外头夕阳遍洒,野花绚烂,鸟鸣啾啾。

桑棠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确认自己死里逃生,得知了赵承曦心底最隐秘之事,却还是从他手里活了下来。

也不知是她聪慧,还是赵承曦念及旧情。又或者是赵承曦量她不敢将那事情说出去,所以肆无忌惮放过她?

不管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下山,远离赵承曦。

“你等一等,和我一起回去。”

赵承曦在她身后开口。

桑棠晚回头看他,干巴巴地笑道:“呃……我就不麻烦你了。邵盼夏还在山下等我呢,天都要黑了,她一定着急,我得赶紧下去。”

不过片刻工夫,赵承曦就从方才凶神恶煞的模样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矜贵。

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信赵承曦会有那样可怕的一面。

他和表面看起来完全不同。还是趁早离他远一点吧,省得他反悔,要她小命。

“等会流光带你下去。”

赵承曦隔着衣袖,捉住她手腕带着她往前走。

桑棠晚不敢拒绝,只好乖乖跟着他。

她悄悄打量他的神色。

只觉得从密道里出来之后,赵承曦对她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大概还是担心她将他的秘密说出去?

“点盏茶来吃。”

赵承曦将她带回破庙,吩咐一句,便与赵白几人在一旁说事情。

桑棠晚放下手中提着的青金玉,忍下不满净了手在桌边坐下,给赵承曦点茶。

赵承曦这是拿她当丫鬟了吗?真是无愧金尊玉贵的皇亲身份,到这山野荒地来还带着桌子和茶具,不吃茶能怎么样?

点茶是京城闺秀们必会的技艺,哪个大家闺秀不会点茶是要被人耻笑的。

桑棠晚因为家里做生意,多数时候和大户人家打交道,小的时候娘亲便将该学的东西都让她学过一遍。

是以,她虽是商贾之女,但和那些大家闺秀站在一起,气度上却还更胜一筹。

她的点茶手艺是极好的,色香味一绝。

从前和赵承曦还未分开时,她倒是常常点茶给他吃。今日他突然想吃,大抵是再没找到点茶像她这么好吃的人了吧?

赵承曦手下们起先禀报了一些杂乱的琐事,桑棠晚没什么兴致,半听不听。

直到后来,赵白说了一句话,让她一下便打起精神来。

“铸县羊瘟已经发现三例了。”

赵白皱着眉头苦恼地看着赵承曦。

桑棠晚坐直身子,竖起了耳朵。

铸县和铜官县一样,也是定阳府下的一个县城,只不过不如铜官繁华。

整个定阳府之下,有许多养羊人,以养羊剪毛为生,自古定阳府多出羊毛。倘若真有羊瘟,那今年的羊毛必然涨价。

由于冬季太过寒冷,养羊人是不会在冬季给羊剪羊毛的。所以他们在春季秋季各剪一次,只要不等着银子用,养羊人都会将羊毛囤至秋季好卖个高价。

桑棠晚心里的算盘打得快起飞了。真要是有羊瘟,那她提早订购一批羊毛,岂不是能赚许多银子?

“可曾将尸体销毁,扑撒石灰?”赵承曦询问。

“是。一切该办的都办了。”赵白点头,叹了口气道:“发现第一只时就是这样处置的,但是后续还是传染了别的羊。我向那周边的养羊人打探过了,这种瘟疫来势汹汹,无论如何都难以防治,可能会导致定阳府周边所有的羊死亡。”

他家主子真是运气不好。这定阳府也是多灾多难,前些日子好容易下了两天雨,缓和了一下旱灾。这又遇上羊瘟,又不知有多少事情等着主子安排。

“尽力防治。”赵承曦神色凝重:“我会向陛下禀报此事。”

“是。”赵白应下。

接着又是另一个手下上前禀报。

桑棠晚特意将赵承曦的那些手下都多瞧了两眼,免得以后遇上又不认得。

今日被赵承曦吓唬,就是吃了不认识人的亏。

她手里头忙活着,心里也没停下盘算。

待赵承曦忙完之后,她端着点好的茶走到赵承曦跟前,漆黑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似有几分爱慕之意。

“时宴,吃茶。”

她软着语调,双手将茶盏捧上去。

那茶白沫均匀,咬盏不散,清香扑鼻。她的手艺一如既往的精湛。

加之她一脸的生动蓬勃,巧笑倩兮,有一瞬好似回到从前她日日黏着他的日子。

赵承曦转开目光,接过茶盏。

桑棠晚心中暗笑。

赵承曦果然嫌弃她。她越是爱慕他,他便越想远离她。

那敢情好,以后见面她都装作旧情难忘,叫赵承曦恶心。她就再无性命之忧啦。

“时宴,你有没有银子?”

她斟酌了一下,还是直率地问了一句。

赵承曦此人毫无情趣可,拐弯抹角他可不一定听得懂。

赵承曦偏头看她:“何意?”

桑棠晚暗暗撇唇,说话可真够简洁的。

“我开铺子银子不够,能不能借我点?”

她脸上有些发烫。

想起来,她还欠着赵承曦一万两白银……不过,谁让赵承曦抛弃她,一万两白银的补偿费,不算高吧?

要不是家里败落了,她现在又急需银两开铺子,也不至于和赵承曦开这个口。

囤积羊毛明摆着能赚银子,她实在舍不得放弃到嘴的肥肉。

所以明知不可为,她也硬着头皮而为之了。反正就算借不到,大不了就丢点脸嘛,也不会损失别的。

赵承曦垂眸望着她,乌浓的眸中浮起淡淡的嘲讽:“果真是无利不起早。之前的银子,什么时候还?”

难怪摆出这副神态来。

她向来如此,有事赵时宴,无事赵大人。

“你不借就不借嘛,说那些干什么。”桑棠晚自知理亏,也不敢得罪赵承曦。

她噘嘴,小声嘀咕着往外走。心里盘算着娘亲给他留下的那本册子所写的人,里面应当有几个是娘亲的好友,如果写进去借银子,应该多少能借到一些。

只是羊瘟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开,这世上聪明的人多得很,晚一天说不定就被别人捷足先登。

真是太可惜了。

“你要多少?”

身后忽然传来赵承曦的声音。

桑棠晚回头看他,乌眸如同黑曜石般灼亮:“你肯借给我?”

她双眸放光,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

赵承曦脸色黑下来:“给利息。”

她眼里果真只有银子。

桑棠晚爽快地道:“可以。你想要几分利?”

去钱庄借银子,也是要给利息的。赵承曦要利息反而好,免得欠他人情。

可惜,钱庄那条路行不通。钱庄是宋家的,有宋温辞守着呢,她眼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

“你说。”

赵承曦面无表情,吃了一口茶。

“要不然,两分?”

桑棠晚打量他神色,试探着开口。

两分利也不低了,虽然说比不上钱庄吧,但也少不到哪去。

赵承曦瞥她一眼:“要多少?”

“两万两。有吗?”

桑棠晚思量着问他。

两万两其实收不了多少羊毛。但是她现在可以只给定金,等羊毛出手了再给养羊人付余下的银子。

真叫赵承曦拿二十两也不现实。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但猜想着就算是有,恐怕也不会借给她。

赵承曦将茶盏递给她:“回府衙取给你。”

“谢谢赵大人!”

桑棠晚欢喜不已。

这会儿也顾不上怪赵承曦拿她当丫鬟了,欢天喜地地将茶具和桌子都清洗了一遍,还给收拾得整整齐齐。

下山时,赵承曦将流光让给了她,自己骑了另外一匹枣红马。

桑棠晚趴在流光耳边骂它:“流光,你这匹坏马,把我驮到山上来吓死了,知不知道?”

耳边隐约传来呼唤声。

她不由坐直身子,侧耳聆听。

“小姐,小姐……”

天色将黑,邵盼夏的身影在崎岖的山道上蹒跚前行,一脸慌乱,声音都哑了。

小姐说大半个时辰便能到破庙,她多算一些时间,那三四个时辰小姐总该回来了。

可她等了足足四个时辰,也不见小姐的身影,她急了,一路找上山来,喉咙都快喊破了。

“盼夏,我在这儿!”

桑棠晚扬声应了一句。

“小姐,小姐!”邵盼夏瞧见她欢喜不已,奔跑间还摔了一跤。

桑棠晚连忙下马去扶她:“你慢点。”

“吓死我了!”邵盼夏抱着她哭起来:“我还以为小姐遇到什么野兽了。”

天知道这大半日她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

桑棠晚连声宽慰她,又道:“怪我不好,吓到你了。”

邵盼夏则连连摇头:“小姐没事就好。那是,赵大人?”

她此时才看到赵承曦,不由一脸惊讶。

桑棠晚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道:“偶遇。咱们快些回去,我还有要事要办。”

“这可真是够巧的。”邵盼夏看着赵承曦小声开口。

跟着桑棠晚一段时间下来,她也知道桑棠晚和赵承曦曾经定过亲的事。这么远都能遇到,小姐和赵大人还是有缘分的。

她看赵大人还不错,不知小姐和赵大人当初是因为什么事分开的?

回程因为跟着赵承曦走,桑棠晚省了许多事,来时花了十八日,归程只消半个月。

起初一起出发时,桑棠晚还提心吊胆,生怕赵承曦迂回着想灭她口。

但一路上,赵承曦一切如常,她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甚至两人之间独自相处时,也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反而有几分融洽。

但桑棠晚总觉得怪怪的。

赵承曦可是在危难之际抛弃了她,他们俩不应该这样。

“赵大人,快要进城了。您是清廉之辈,我现在又在这城里做生意,跟你去衙门只怕有损你的清誉。要不然,你让赵青帮我把银票送过来?”

定阳城门外,两辆马车并排。桑棠晚撩开帘子对着对面马车上的赵承曦说话。

赵承曦并未撩起帘子。静默片刻,马车内传出他清冽的嗓音,语气淡淡。

“好。”

两人自此分道扬镳。

桑棠晚进城之后,未作半分停留,直奔自家铺子。

出门一个多月,不知辛妈妈和曲绵绵将店铺里的东西置办得如何了。

“妈妈!”

桑棠晚响亮地唤了一声。

辛妈妈正在整理布匹,听到她的声音不由抬头,又惊又喜:“柚柚,你可算回来了。可曾买到你要的东西?”

她说着迎上去,拉住桑棠晚的手。

“买到了,盼夏,快拿来。”

桑棠晚让邵盼夏把青金石拿来给辛妈妈看。

曲绵绵也从后头走了出来:“姑娘回来了。”

“姑姑。”桑棠晚也唤了她一声,这才道:“绸缎和成衣都置办好了?”

她从外面进来看到铺子的招牌已然挂了上去。

“桑氏绸缎成衣铺”。

铺子里各样时兴的绸缎、普通的布匹、最新样式的成衣摆放得井井有条,可谓琳琅满目。

曲绵绵做这些事向来拿手,她很满意。

“是。”曲绵绵点点头,依旧是发丝半遮脸上伤疤:“姑娘看看可还缺什么?”

“先这样吧。”桑棠晚左右瞧瞧:“辛苦你们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这还不是应该的?”曲绵绵笑了笑,又皱起眉头道:“这些事情倒也好做。只是,胡氏布坊在定阳根深蒂固,大家也都习惯到他们家去买布匹和成衣。咱们铺子开张之后,几乎没什么人光顾,就算来了也只是随意看看。咱们家的生意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她当初可是劝过桑棠晚的。但是桑棠晚不听,执意要和老爷作对。

她早就知道,这铺子开起来是这样的下场。

如今还交了三年的房租,姑娘手里又没了银子,要如何收场?

“姑姑不必着急,我自然有法子。”桑棠晚心里早有算计,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朝邵盼夏道:“将这青金石送到后面去,先取一块小的用水泡。”

邵盼夏应了一声,提着包裹去了。

桑棠晚这才又和曲绵绵道:“姑姑,你把外面招牌上桑氏的‘氏’改成‘家’。现在就让做招牌的人来办。”

“桑氏”读起来通“丧事”,太不吉利。

桑家就很好。

这件事怪她当初走的时候没有叮嘱一句。

曲绵绵愣了一下,不由羞愧:“对不起姑娘,我做招牌时没想这么多……”

“不碍事。”桑棠晚摆摆手:“改了就好。”

“我这就去。”

曲绵绵快步往外去了。

等她回来,赵青也已经送了银票过来。

“姑姑,铺子里的事情你先不用管。帮我找几个人,由你带队下到各个村里去订购羊毛。”

桑棠晚将一沓银票放在柜台上。

“这个季节收羊毛是不是太早了?养羊人只怕不会愿意。”曲绵绵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又道:“姑娘这银子是哪儿来的?”

桑棠晚做事想一出是一出,和夫人的稳重半分不相同。她是越发看不懂桑棠晚想做什么了。

“我借的。”桑棠晚弯眸笑道:“我只是订购,并不是现在就拉回来。你只要给他们一定的银子,拿到定价收据,跟他们说好如果反悔的话要赔三倍银子给我便可。”

她说到生意上的事,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整张脸儿似乎也流转着淡淡的光华,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那每斤的价格是……”

曲绵绵询问。

桑棠晚思索了片刻道:“比去年的价格加一到三成,这里是两万两银票,要订到二十万两的羊毛。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二十万两应当能涵括定阳本地大多数的羊毛。

曲绵绵大惊:“姑娘要订购这么多羊毛?可考虑清楚了?”

她总觉得桑棠晚做事不大靠谱,东一榔头西一棒的。

这才开了铺子生意不好还没解决呢,又想着去收购羊毛。

“姑姑照我说的去做便是。”桑棠晚摆摆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要不是曲绵绵做生意的确有两把刷子,又是娘留给她的人。而且她一时也找不到趁手的人,她都想把曲绵绵给换了。

比起会做生意,她还是更喜欢听话的手下。

曲绵绵看向辛妈妈。她指望辛妈妈劝桑棠晚几句。

“绵绵你就去吧,柚柚做事自己心里有数的。”

辛妈妈开了口,却是向着桑棠晚的。

她其实也担心,但她相信她的柚柚。

柚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而且她也了解柚柚的性子。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两万两银子都借回来了,又怎么会因为她们的三两语而不去做?

曲绵绵只好拿着银票出门。走出铺子一段路程,她回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留意她,她脚下打了个弯,转身朝胡氏布坊走了过去。

进门之后,听闻登门曲绵绵拜访,冯兴怀很快派人将她请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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