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嫂笑着说:“是不是政委不让你教课了?你别往心里去,政委也是为你好。你怀着孕,可不能累着。”
她说着,把玉米饼放在桌上:“快尝尝,刚出锅的,甜丝丝的。”
李嫂也跟着进来:“我听说是不让你教课了,你别伤心,你要是想教战士们,咱们可以帮你啊!
你把那些个什么英语单词写在本本上,我帮你分发给战士们,他们有不懂的,我再回来问你,这样你就不用累着了。”
凌安安眼睛一亮,这正是她刚才琢磨的主意!
她赶紧点头:“好啊!李嫂,谢谢你!我现在就写,咱们一起帮战士们学外语!”
陆宴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忍不住笑了:“你啊,就是闲不住。不过得答应我,每天只写几张,不能累着,不然写也不让你写。”
凌安安用力点头,拿起笔和纸,开始写外语。
王大嫂和李嫂坐在旁边,帮她裁纸,屋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傍晚的时候,张翠花路过凌安安家院门口。
听见里面传来笑声,心里又开始嘀咕——凌安安不是不能教课耍威风了,怎么还这么热闹?
真是让她本来还想着专门来看凌安安的笑话都没看着!
第二天凌安安就在炕头桌上不觉疲惫地写外语本本。
昨儿下午陆宴把她写的第一批单词带给战士们,晚上回来时,怀里揣着半袋炒瓜子,说是战士们凑的。
战士们都说:“凌嫂子写得清楚,训练间隙背两句,比啃干粮还提神”。
这话让她干劲更足,天不亮就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笔。
想趁着陆宴训练,多写几张带图,把“苹果”“香蕉”这些单词画成小果子,战士们记着更方便。
“媳妇,别写了。”陆宴刚洗漱完,就看见这自家媳妇起个大早就开始摸笔。赶紧走过去把笔抽走。
“今天说好去卫生院产检,你忘了?医生让你每月按时来,你倒好,起这么早就想着写。”
从第一次在卫生所产检过之后,基本每个月陆宴都会抽出一天时间陪凌安安去产检。
老郑请假回老家了,卫生所没有像老郑那样精通的医生,所以后来两人都是去的公社卫生院做的产检。
凌安安噘着嘴,伸手要笔:“就写最后一张,你看我把‘梨’画得多像,战士们肯定喜欢。”
“不行!”陆宴直接把笔揣进兜里,伸手扶她起来。
“产检要紧,卡片等咱们从卫生院回来再写。你忘了上次政委说的?宝宝的事比啥都大。”
他说着,从柜子里翻出件厚点的外套,仔细帮她系好扣子——四月的风早晚还凉,他怕她吹着。
凌安安拗不过他,只能乖乖跟着出门。
陆宴推着自行车,让她坐在后座,慢慢往公社卫生院骑。
路上遇到去供销社的王大嫂,笑着打招呼:“去产检啊?可得让陆营长多给你买两块糖,补补身子。”
“知道啦大嫂!”凌安安笑着应着,手轻轻扶着肚子。
最近总觉得宝宝动得少,她心里其实也有点慌,只是嘴上不说,怕陆宴担心。
公社卫生院不大,就三间砖瓦房,墙上刷着“计划生育,人人有责”的标语。
负责产检的是李医生,五十多岁的老阿姨,戴着副老花镜,手里的听诊器用布擦得干干净净。
她见是凌安安两口子进来,笑着招手:“来啦?躺到里屋的床上,我听听胎心。”
凌安安听话的躺在铺着白粗布的床上,陆宴站在旁边,手不自觉地攥紧,每次安安做产检,他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李医生把听诊器贴在她的孕肚上,来回移动着,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胎心有点弱啊,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凌安安心里一紧,小声说:“前阵子教战士们学外语,写了点单词,还帮军嫂们缝了点东西,没怎么闲着……”
“你这丫头!”李医生放下听诊器,板起脸。
“怀孕六个月正是关键时候,胎动弱就是累着了!你以为自己年轻就没事?再瞎折腾,孩子出点问题怎么办?必须卧床五天,除了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得躺着,不许再干任何活,不然就得住院保胎!”
李医生故意说的很严重,就是想让小两口重视起来。
陆宴一听“住院保胎”,吓得赶紧说:“李医生,您放心,我肯定盯着她,让她好好躺着,绝不瞎折腾!”
李医生又摸了摸凌安安的孕肚,语气缓和了些:“也别太紧张,卧床歇五天,多吃点有营养的,让宝宝缓过来。下次产检要是胎动还这么弱,可就真得住院了。”
她让陆宴去药房拿点钙片,又叮嘱了几句“别吃凉的”“少走动”,才让他们离开。
从卫生院出来,陆宴推着自行车,没让凌安安再坐后座,而是扶着她慢慢走:“你看,我就说让你别累着,现在知道怕了吧?”
凌安安低着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声音带着点委屈:“我就是想帮点忙,不想总躺着当闲人……”
“帮人也得先顾好自己和宝宝。”陆宴停下脚步,蹲下来看着她。
“你要是出点事,我和宝宝怎么办?以后听话,先把身体养好了,有的是机会帮大家。”
回到家,陆宴立刻开始“大扫除”——把小板凳搬到院子里,针线筐锁进柜子,连媳妇藏在枕头下的笔和纸都找出来,收进抽屉里。
凌安安看着他忙前忙后,心里又气又暖:“我又不是犯人,你至于吗?”
“至于!”陆宴把最后一张纸收起来:“李医生说了,必须卧床,我得盯着你。”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凌安安就只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数数。
腰背酸得像木板板,连翻个身都得咬着牙。
怀里抱着垫肚子的枕头都被她攥得皱巴巴的。
她喊陆宴,声音带着点憋出来的委屈:“陆宴!我腰快生锈了!”
从卫生院回来就开始躺,才躺了两个时辰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陆宴此刻正在小厨房里做饭,听见喊声赶紧跑进来:“怎么了?是不是腰又酸了?我给你揉揉。”
他坐在炕边,小心翼翼地帮她按揉腰侧,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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