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娘娘英明，一眼便看出问题所在。”

皇后阖眸轻叹，红唇间溢出一丝嗤笑，“梦这种东西，一旦戳破，可就没意思了。”

晌午赵启越来凤仪宫陪皇后用膳，皇后顺口道了句，“皇上，瑜贵人被禁足已有半个月，即便她犯了错，小惩大诫即可，她被禁足这段时日，应该已经自我反省，不如皇上就解了她的禁吧！”

提及瑜贵人，赵启越心中发堵，将筷子搁在筷枕上，打量着她，声沉神肃，“皇后一向循规蹈矩，怎的今日却为瑜贵人求情？”

“毕竟她是安国公主，与其他妃嫔的身份不同，罚得太重，终归不妥。”

“公主又如何？入了后宫便是朕的妃嫔，合该依照启国的规矩行事，这不是皇后老生常谈之词？你为何要为她坏了自己的规矩？”

迎上皇帝那探究的眼神，皇后愣怔当场，她暗叹皇上怎的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回回她都猜不中他的心思，还被他给噎得无以对。

顿了片刻，皇后干笑道：“正因为臣妾谨记皇上的教诲，想着法理不外乎人情，所以才会提几句，皇上若是不喜欢听，臣妾不提瑜贵人便是。”

赵启越没再回应，只拿起筷子继续用膳，他始终容色淡淡，皇后看不出他的喜怒，也就不敢多，转头说起了旁的。

后来赵启越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也问起过瑜贵人被禁足的因由，他答得模糊，只说她御前无状，太过任性。

不论谁求情，赵启越都不松口。

心烦意乱的赵启越去往校场散心，可当他张弓之际，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日昭岚学练箭的场景，当时便是他手把手，亲自教她。

思绪飘飞的他一个不留神，箭居然偏了，没中靶心！

李德海心头一颤，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形啊！看来皇上今日还是情绪不佳。

散心不成，赵启越又回了宁心殿，晌午用御膳之时，李德海在旁布菜。

瞄见桌上摆着一道瓦罐炖茶树菇彘骨汤，李德海眸光微转，不动声色的为皇上盛了一碗。

瓦罐汤的香气尤为特殊，赵启越闻到气息，瞄了一眼，瞬时想起昭岚曾对这道汤品赞不绝口。

李德海只管奉汤，一句话也不多说，但他能看出来，皇上在看到那道汤品之时，眸光悠远，估摸着正是想起了瑜贵人。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听到了皇上的吩咐，“朕没胃口，她爱这个，给她送去。”

皇上并未指名道姓，旁人或许听不懂，但李德海心知肚明，既然皇上不愿提她的名字，那便是自尊心作祟，李德海自然不会傻傻的去追问，只应声称是。

实则此举有些冒险，但凡皇上不承认，说他送错了，妄加揣测圣意，李德海便得倒霉，但他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皇上的心思，他多少还是能猜到的，猜不准十成，至少也能猜个八成。

反正他侍奉皇上这么久，也就听瑜贵人一人说过喜欢瓦罐汤，怡妃说瓦罐汤有股奇怪的味道，她不喜欢，那皇上指的肯定是瑜贵人。

一路上李德海都在瞎琢磨，谁让皇上不明呢！他只能赌一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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