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乔以眠出示了记者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客气。
“请你们联系一下负责人。”
哪知保镖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眸一窄,“什么记者!我看你就是来找碴儿的!”
说罢上前就要去抢她手中的摄像机,“不许拍!拿过来!”
乔以眠立刻躲开,下意识护住了机器。
“我是有正当采访权利的,你们这样暴力阻挠,是对公众知情权的侵害,会受到法律制裁!”
“老子听不懂你这些废话!”保镖一脸横肉,向其他几人递了个眼色,几个壮汉立刻将他们这一小撮人围住。
人高马大的保镖往那一站,就比业主们高一个头,气势上就能压倒众人。
他们觉得只要不让乔以眠拍摄,只要夺过她手中的那个破烂玩意儿,就可以万事大吉。
于是一个人趁其不备,一把夺过摄像机,用力拽过来。
乔以眠死死地攥着另一端,拉扯间,也不知哪个用力推搡了她一下,摄像机应声落地,镜头盖当场摔碎。
现场一静,一个保镖冷笑:“这可不是我们弄掉的,是你自己不中用!连个相机都看不住!看你没了这家伙什,还能拿什么拍!”
说罢扫了一眼众人,怒喝:“还不快散了!再敢来妨碍我们工作,我就报警了!”
倒打一耙,强词夺理,贼喊捉贼,被他们体现得淋漓尽致!
乔以眠气得攥紧拳头,却不得不维持着理智。
她弯腰去捡摄像机,想要查看镜头怎样了,哪知一个保镖上前一脚,狠狠地踹飞了摄像机!
摄像机飞起的瞬间砸到她的手臂上,骤然一痛。
乔以眠立刻捂住了胳膊,气恼地瞪向那个保镖:“你干什么!”
那保镖显然没料到能刮到她,也愣了一下,而后眉梢高挑:“不小心咯!谁让那东西碍事,挡了我的路!”
乔以眠气得手指轻颤。
另一个保镖目光扫过全场,发现居然还有个年轻女孩拿着手机偷偷录像,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把夺过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下可惹恼了所有人。
“你们这是欺负人!”
“太过分了!凭什么砸了人家的摄像机和手机!”
“你们是黑社会吗!这么凶残!”
“没天理了!报警吧!”
“对,报警!”
双方情势紧绷,一触即发。
可保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业主,嚣张得很。
“那就报啊!看看警察来了,是说你们围了我们公司聚众闹事,还是说我们维护自身利益!”
说罢,几个保镖立刻上前,推推搡搡地将业主们往外推。
几个男业主将乔以眠她们几个小姑娘护在里面,和保镖们撕扯在一处。
乔以眠趁乱拿出手机录制现场视频,却又被一个保镖盯住,挣扎着要来抢夺她的手机。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及时赶到,车上下来两位警察,分开了人群。
“谁报的警?”
乔以眠转头向他们看去,大声回应:“警察先生,是我报的警。我是《南江周刊》记者,想来采访瑛时地产相关负责人,却被保镖砸碎了摄像机,还被他们打伤!”
说着,她露出手臂上被机器划伤的那条红色血痕,义正辞地控诉:“他们阻挠采访,殴打记者,必须依法严惩!”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是,这小丫头啥时候报得警?来来回回不过两三分钟,能出警这么快?
还是说……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提前报警了?
还有还有,他们啥时候殴打记者了草!
这顶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啊!
警察冷着脸看向那几个保镖,又扫过小姑娘白皙胳膊上的红色印痕,眉心紧拧。
“都跟我们回警局。”
做笔录时,这几个保镖开始胡说八道。
一会儿说乔以眠没有表露身份,不知道她是记者;一会儿又说他们没摔机器,就是不小心碰掉的,更谈不上殴打记者;甚至还倒打一耙,说业主动手打了他们,他们才正当防卫的……
总之,想把他们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惜乔以眠根本不会让他们如愿,从衣兜里拿出录音笔,点开播放。
那嚣张跋扈的声音重新响在耳畔,让几个保镖顿时白了脸。
这又是啥时候录的啊!
音频中,乔以眠清楚地提到她是《南江周刊》记者,和他们之前说的完全不符。
一位业主气得大倒苦水:“这几个月,我们好声好气地和他们沟通,他们要么敷衍要么耍赖,现在又换来一次比一次恶劣的态度;
我们带记者来采访,他们还直接上手打人,还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公司吗!他们是黑社会吗!”
警察安抚了众人,并表示会让施暴者依法受到制裁。
从警察局出来之后,乔以眠又和众人去了住建局。
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态度虽然热情诚恳,却也一再表示他们只能进行协调,双方很难达成一致。
乔以眠逐一记下三方态度,而后打车前往医院。
胳膊只是擦伤,没什么大碍,只进行了简单包扎。
她怕夏芸菲瞧见,刻意换了一件长袖衣服,遮住了胳膊上的纱布。
当晚,一篇题为《是精装,还是“惊装”?开发商物业双双甩锅,房屋质量谁来把控?》的新闻稿在北江各大媒体和网络平台同时刊登转载。
一时间在整个圈子掀起一股飓风。
新闻稿以客观犀利的语记录了楚城某小区业主们的艰难维权路。
记者亲自去物业和开发商了解情况,却被推三阻四,甚至被开发商雇佣的保镖暴力驱赶。
报道中有关于楼房漏水的图片以及当时交付房子时的质量检测报告,分明与现实状况不符。
稿件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通过冷静客观的文字叙述将整个事件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
最后表示:该小区业主维权半年,一直在等待一个负责任的解决方案,希望可以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和帮助……
一篇稿件洋洋洒洒几千字,说出了所有小区业主的心声,被大家纷纷转载。
这篇稿件单在楚城范围内就引起极大的风波,自然也惊动了当事人。
乔以眠接到时延电话的时候,刚好走进医院,准备去探望夏芸菲。
对方声音明显有些焦躁,一接通就是按捺不住气息的质问:“眠眠,你是在报复我吗?为什么要故意弄出这么大的新闻搞我!”
乔以眠有些无语:“瑛时建筑偷工减料,粗制滥造,出现质量问题不想着如何解决,只一味使用暴力,推卸责任。
你既然是负责人,难辞其咎,这和报复不报复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向来公私分明,也没那个闲工夫报复你。”
一番话把时延怼得哑口无,半晌才反驳:“这是楚城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大老远地跑回来写新闻稿,不是故意搞我,又是什么?”
“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乔以眠冷笑出声:“时总,我现在是《南江周刊》的记者,整个北江的新闻热点,我都可以写。”
“眠眠!”时延懊恼出声:“那你也不能把新闻稿弄得全平台都是吧?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想要知名度是吗?”
乔以眠走进医院,按了电梯,神色间毫无波动,反而带着一丝轻嘲。
“我如果想要知名度,早就对你、对时家动手了,还用等到今天?”
说罢,她姿态轻松地靠在电梯壁上,反问:
“不过,你们公司不是很能撤热搜、压新闻吗?怎么现在无计可施了?拿出之前雇人压制老百姓的底气。别怂。”
时延听出她的嘲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终于软了下来,“眠眠,我们见个面,心平气和地聊聊吧?
这件事对瑛时建筑影响很大,对我产生的负面影响也很大。我们相识一场,你难道真要看着我为此焦头烂额,等着被我父亲责骂吗?”
他声音有些委屈,“我这段时间一直加班加点、踏踏实实地工作,就为了能早一点在公司拿到话语权,给我们俩创造一个未来。现在是最经不起风浪的时候,你可以不帮我,但你也不能推波助澜,故意掀翻我的船吧?”
乔以眠极度无语,
“会不会翻船,要看你这条小船质量好不好,而不在我。”
电梯门叮咚一响,乔以眠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揶揄,
“哦,我竟然忘了,瑛时地产是出了名的豆腐渣工程。名下的楼盘,绝大多数都陷入‘质量门’,急需进一步整改。想必这造船的技术也不怎么样,质量同样堪忧啊……”
面对她明晃晃的嘲讽,时延气得攥紧拳头,可还是不得不低声哄着她:“眠眠,别说风凉话了好吗?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聊聊。”
乔以眠懒得和他废话,“我这次来楚城不是和你叙旧的。我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那端的时延,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嘟嘟声,气得咬紧牙关,狠狠地朝桌面砸了一拳!
乔以眠不知道他的气恼,大步流星地走到夏芸菲病房门口,刚打算迈步进去,却瞧见吴松正一手勾着夏芸菲的腿弯,一手伸到她后背下面,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乔以眠瞪大眼睛,及时刹车,没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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