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扯了扯唇角,“自古虽有夫家不得侵占女子嫁妆一说,但这事说到底也是家事,真闹到官府,大多也是私了,况且若被我父亲知道,只会将我送回阮家,再斥责我不顾两家颜面,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又不曾因此穷困潦倒,若能从此换得自由,不亏。”
“分明就不是这样!那些东西好些都是夫人留给小姐的,小姐那天晚上可难过了!”
“欢栀。”谢拂淡淡出声。
欢栀只好闭上嘴巴。
贺丛渊却听出来了,她并非是豁达,而是形势所迫,豁达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表象。
他转身,垂眸看向她,“军中常饲养信鸽作为通信之用,久而久之养鸽人发现,攻击性较弱的鸽子往往会受到族群中其他鸽子的欺负,谢姑娘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什么?”谢拂一时没明白。
“人善被人欺。”
谢拂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贺丛渊见她还愣着,拉起谢拂的衣袖,牵着她往外走。
“诶”
“贺将军,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拿回你的嫁妆。”
说着又看了一眼呆滞的欢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备车。”
欢栀如梦初醒,“哦哦,是!”
直到看见贺丛渊除了林风等人外又召集了一队人,她才意识到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是要动真格的。
马车上,谢拂的手指无意识地绞了许久的帕子,才掀开车帘,看向骑着马与她并行的贺丛渊,“贺将军,我们这样上门,不太好吧?”
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去,说是抄家都有人信,要真打起来,不知道要闹到何等地步。
“有何不妥?”贺丛渊转头看向她,“从前我们行军打仗时,难保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已放弃一个据点,或者假意败逃,那并非是怕了他们,而是在保留实力,一旦有了机会,便回头反打,再不给对方猖狂的机会。”
他顿了顿,“现在,我就是你的机会。”
谢拂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她鼻子一酸,嗓子眼好像被堵了一团棉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谢拂,我们即将是夫妻,我说过,除了情爱,会给你将军夫人应有的一切,所以,你若有困难,可以向我开口,有些于你而难以做到的事情,在我这里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神色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谢拂眼眶微红,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已经习惯了委屈求全,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可贺丛渊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告诉她她的事于他而并不算是麻烦,让她意识到,自己也是会被人认真对待的。
谢拂再次庆幸自己答应了这门婚事,男人的爱是靠不住的,但丈夫对妻子和责任,足以让一个女子在后宅里过得不错。
她稍微平复了下情绪,“可是这样大的阵仗,明日恐会有人说将军行事乖张。”
贺丛渊唇角微微勾起,“放心,我为自己未来的妻子拿回嫁妆,便是闹到陛下跟前,也是有理的。”
贺丛渊长相偏冷硬,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十分严肃,压迫感极强,再嬉皮笑脸的人看到他那张脸都会忍不住敛息屏气,他笑起来时,这份冷硬削减了不少,有一种寒冰消融的感觉。
谢拂这才松了口气。
不会影响到他就行。
正好拿回嫁妆,她也就彻底和阮家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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