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陈年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443章 善恶誊报,飞游灾杀!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闷哼之声。

那声音使得那刚刚化形而出的青衣符使浑身紧绷,却是丝毫不敢抬头。

诸神将吏兵,应使而不使,不应使而使者,杖一百。

社伯之称,三界亦有,不过多是民间尊称。

但城隍,却是真正的天庭地祇神位,非正神不得称之。

眼前这位虽然自称社伯,但真正算起来的话,他甚至连社伯都算不上,应当称之为符使。

五炁所成,阳气化生,以人篆为根基,被陈年北极天丁神咒点化出来的天丁符使。

以符使吏兵,代社伯之位,乃是标准的不应使而使。

至于阳气化形,其实并不稀奇。

早在龙君走水之前,陈年就曾以舆图操控,将满天阳气化作兵将列空,以震妖邪。

只是这一次,相较于之前,更进了一步,而且是一大步。

九年之前,那阳气化形,最多是凭借阳气本能和民愿影响行事。

而现在,道胎孕育,法有元灵,以人篆承载天丁法意,再借助这城中祭祀汹涌的民愿,这才成了这么一尊符使。

元灵、法意、民愿,三相和合,以梦境流转,演化一点灵性。

这尊符使,看似刚刚诞生,却已在梦境之中,轮转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才有了一点灵智。

片刻之后,陈年才抹去嘴角的血迹。

看着眼前这皂缘朱履、青衣带剑的身影,他微微点了点头。

灵智虽不圆满,却也不弱常人。

有天丁力士法意在身,倒也不用担心日后走偏。

也不枉他让直坛四将分割阴阳,将那满空民愿与人篆隔离。

数百万人阳气汇聚所成,虽然比不上泰山玉女和那牛头狱卒,但坐镇江安,却是绰绰有余。

只要不遭受那命修围攻,凭借阳气特性和天丁力士法意所能,这天下术士在这江安城,休想翻起什么浪花。

最最主要的是,眼前这尊天丁符使,可以出城!

对于这天下妖鬼邪神来说,他,就是一个翻版的夫子!

一个移动的阳气洪炉!

“可惜,此城此景,再难复制,否则...”

念头泛起,陈年看着空中汹涌的民愿,哑然一笑。

不说如此盛大的祭祀一年也没有几次,就这阴气尽消,还没使得阴阳失衡的手段,凭借他自已都难以创造。

陈年随手一挥,将一应法具收起。

他没有回话,而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可知,贫道为何选北极天丁神咒,助你化形?”

听到陈年的问话,那青衣执剑的身影身形一松,好似松了一口气。

直到那淡淡的血腥味散去,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躬身拱手道:

“法官可是想让我行日夜游神之事?”

陈年点了点头,身上法服缓缓隐去,恢复了那一袭破旧衣衫。

他看着青衣身影道:

“你以人篆为根基,虽暂居社伯之位,却是贫道一已私心所成,得位不正。”

“既不得天箓,又无功绩在身,当不得城隍。”

“无城隍天箓在手,诸司难立,此间之事,你需事事亲为。”

“江安阴司为酆都九狱所占,虽有牛头狱卒看守,不虞有失,却也不能轻易现于人前。”

“北极天丁下游於世,行六天录名、善恶誊报,征束妖魔、飞游灾杀之事,正合你用。”

人间录名,善恶誊报,正是日夜游神之责。

北极天丁相对于那日夜游神,职权更重,自主权也更好,正好适合这个光杆司令。

最主要的是,北极天丁与牛头狱卒和泰山玉女不同。

牛头狱卒还是泰山玉女虽强,但却有职责在身,无法远离。

而北极天丁主司六天录名、飞游灾杀,其责不受区域所限,是能够远行的!

那江安社伯只是个虚名,根本限制不住他!

青衣符使闻三次躬身下拜,对陈年的安排没有丝毫不满之处。

凝聚了数百万人的阳气所化,论及修为,他或许在陈年之上。

但论及其他,不说那法官的身份,就只是元灵点化这一项,那便是真正的再造之恩。

要不是天庭法度森严,他即便此时叫上一声“爹”都不为过。

但是如此越矩之举,就敢给青衣符使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末将既受法官元灵点化,自不会让法官失望。”

“来日,若是行有偏差,不容法官检律!”

“末将自会入九狱领罪!”

陈年闻却是皱了皱眉,不是他对这青衣符使不满。

而是天丁化形,青衣凝聚,就他们对话的功夫,那社伯庙中再生变故。

那正在举行祭祀的广场之上,江安城最有权势的一批人,已是乱了起来。

普通百姓看到眼前一幕,或许只会往神仙显灵上面想。

但是对这些依靠妖鬼邪神和术士上位的人来说,这种变故与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神像崩毁,金玉化销,意味着江安城中的势力将要洗牌,而且是大洗牌!

但凡反应慢上一点,站队稍有偏差,他们都有可能在这次清洗之中,被人吃干抹净!

这不是危耸听,这是他们来时的路!

见到陈年皱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青衣符使顿时知晓了怎么回事:

“法官稍待,我这就去处理。”

青衣符使话音刚落,正要动身。

却见陈年将手一抬,一道清光浮空,直接拦在了他面前。

隐隐间,清光之中有一道符篆沉浮,其上太玄煞炁萦绕,难辨其形状。

见到那符篆,那青衣符使心中隐有所感,其中法意让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陈年收回望向社伯庙的目光,盯着青衣符使肃声道:

“天律森严、鬼律严苛,黑律无情,贫道没有太多时间与你分解。”

“你虽有社伯之名,入了法道门,但非是天府符诏。”

“按律,非摄受於人世,不得与生灵混处,更不得妄求祭祀。”

“今贫道便宜行事,予你北帝总摄符一道。”

“此虽非天府诏书,却也属法官摄受,能保你无忧。”

“但若是来日,让贫道发现你有犯律之举。”

“贫道定不饶你!”

(今天就一章了,第二章来不及了,明天补。)

罢,陈年袖袍一挥,直接将那清光打入了青衣符使的体内。

青衣符使身躯微微一颤,双手高举,躬身承符:

“江安社伯,谨遵北帝敕令。”

“自当昼夜不懈,飞游於世。使功过平等,生死无偏。”

“世间承负不消,则报应无停!”

北帝总摄,重要的不是它的作用,也不是符篆本身。

而是其上的两方朱印和这道符所代表的意义。

有了这道符,才能证明青衣符使乃是受摄下游於世。

北极驱邪,都天法主。

代表了他奉的是法官号令,执行的是北极驱邪院的公干。

否则,黑律之下,没有天箓在身,以他尴尬的身份,活不过十日。

若依上清律,鬼神之类,非摄受於人世,不得与生灵混处。

违者杖一百,五日加一等,罪止徒二年。

而依黑律,即便是最轻的处罚,也是一日千杖。

十日处斩,百日灭形!

陈年闻点了点头,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青衣符使的相貌。

随即,他脚下一点,江安城上空种种异象如风消散。

那环绕着整个江安城的蜃龙,也随之一敛重新化作了一头白驴。

白驴踏空,缓缓穿过广场走到社伯庙门前,对着那刺史打了个响鼻。

看着莫名出现的白驴,那刺史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一方刺史,代表的是朝廷脸面和势力的延伸。

虽然民愿加身,极难修行,但对这些鬼神术士之事,他知道的并不少。

庙中出现如此变故,背后代表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了。

此时此刻,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么一头白驴。

若是与那背后之人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刺史看着眼前的白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白驴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微微侧了侧身,露出背上所驮之物。

看到那东西,刺史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颌下胡须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

在这江安城中挑衅王家,灭了城中鬼神也就算了。

竟然还当众给他送来了一尊新的神像!

那幕后之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想借他的手,将这神像,捧上社伯之位。

看着那顶冠绯衣,皂缘朱履,青衣带剑的神像,刺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简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到底是什么人?!”

刺史颤抖着手,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中思绪快速翻转。

作为朝廷派驻到山门世家势力范围内的刺史,他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他对大魏朝局势看的非常清楚,以目前朝廷的处境,能够维持表面的稳定已是勉强。

绝对不会、也没有余力,率先出手挑衅这些山门世家。

唯一的可能就是...

“莫非是有人忍不住了?想要搅动天下动乱?”

想到这里,刺史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那颌下胡须颤抖的愈发厉害了。

这天下这么大,怎么就偏偏选中了江安城呢?

他对自已的定位非常清楚。

名义上,他是江安道刺史,乃是一方封疆大吏。

但实际上,他不过是夹在朝廷和山门世家之间,一颗最微不足道的棋子。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

他代表的是朝廷,这里是王家的地盘。

那幕后之人,要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朝廷刺史这个身份。

一旦他做出了决定,将这神像捧上社伯之位。

就代表着,朝廷认可了这位不知来历的社伯。

若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三方博弈,无论作何选择,他到最后都是一个死。

若是按那背后之人的意思做了,无论是朝廷想要平息王家的误会也好。

还是王家想要讨回颜面也罢,倒霉的第一个就是他。

可若是不做...

这城中社伯都被悄无声息的消失,要整他一个活人,简直轻而易举。

别说日后,他恐怕连今日都活不过去!

眼看那白驴不耐烦的踢着地面,就在刺史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

在他身旁,多年的好友加幕僚同样是抹着冷汗,低声提醒道:

“大人,大年三十,白龙献瑞。”

“今日不做,咱们只怕连庙门都出不出去。”

那刺史闻,看了一眼混乱的广场,以及那些望来的目光,顿时反应了过来。

对方挑着大年三十,官府正祭这么一个时机,以雷霆之势,灭了这城中鬼神,明显是谋划已久。

而且到现在王家的人都没有出现,明显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

今日若是不能让对方如愿,自已这条小命,怕真要落在这社伯庙中了。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咬牙,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能够给王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绝非是一般的势力。

王家事后不一定有空顾及自已这个小角色。

心中下了决定之后,他低下头快速在好友面前耳语了几句。

幕僚闻,微微点头,快速离去。

只余社伯一人,神色激动的看着白驴身上的神像。

片刻之后,广场角落之中,猛然传来几声惊呼:

“社伯登天,白龙献瑞!”

“这背上,莫非是新社伯?!!”

这呼声刚起之时,还只是寥寥数人。

可随着人群之中不断传来的呼声,很快就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口号:

“白龙献瑞,社伯继位!”

“白龙献瑞,社伯继位!”

“...”

听着那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刺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是驴还是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这些愚民的情绪调动起来。

群情澎湃,民心所向,到时候无论是谁追究下来。

将这神像送上神坛的,都是这江安城的百姓,而不是他个人。

只有如此,他一家老小,才有活命之机。

刺史看着广场之上激动的人群,双手微微下压,将那声声呼喊缓缓压下。

直到广场无声,刺史才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庆瑞九年,腊月三十,江安社伯于年终大祭登天而去。”

“时有白龙献瑞,负新任社伯继位。”

“江安百姓...”

一篇算不上华丽,但极为工整的祭文,缓缓从刺史口中流出。

_l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