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安排贴出来了，果然按期中成绩排考场。成绩最好的在第一考场，依次类推。田合艳、向星霖、彭冲、滕林这几个人的名字，毫不意外地出现在最后一张名单上——第二十一考场，也就是最后一个考场。而吴德远的名字，赫然列在第二考场。

“日他屋娘，真按成绩排啊！”彭冲看着布告栏，瓮声瓮气地骂了句，“最后一个考场，丢人现眼。”

向星霖倒是无所谓，胖脸上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丢么子人？最后一个考场多好，自在！反正老子也考不及格，在哪考都一样。”

滕林缩着脖子，小声嘀咕：“最后一个考场……会不会都是……都是像华鑫那样的……”

“怕个卵！”田合艳冷哼一声，打断了滕林的怯懦，“最后一个考场么子？老子们在哪，哪就是老子们的地盘！”他虽然嘴上硬，但看着第二考场里吴德远的名字，眼神还是暗了一下。这种chiluo裸的分层，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兄弟不分彼此”的热乎劲儿上。

考试那天，第二十一考场设在学校最旧的一栋实验楼的顶楼角落，教室里的桌椅歪歪扭扭，墙上满是涂鸦。来这里考试的学生，要么吊儿郎当，要么像滕林一样畏畏缩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气息。

田合艳一脚踢开挡路的破扫帚，大马金刀地坐在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彭冲和向星霖自然坐在他两边。滕林则找了个靠墙的角落缩着。

“艳哥，等下英语选择题，靠你了哈。”向星霖笑嘻嘻地拿出铅笔，准备做个小纸条。

“靠我？我靠哪个？”田合艳白了他一眼，“老子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

“那啷个搞？全靠蒙啊？”向星霖垮下脸。

“蒙呗，反正都一样。”田合艳无所谓地说，眼睛却瞟向窗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远处第一考场所在的新教学楼，窗明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