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
谢清珵的书房在国公府的东侧,位置偏僻,独占一个院落。这里是府中的禁地,除了谢清珵本人和他指定的亲信,任何人不得擅入。
书锦艺提着一盏灯笼,独自走在青石板路上。碧螺被她留在了刘氏的院子外。
书房院门外,两个护卫持刀而立,见到来人,立刻伸手拦住。
“世子妃。”其中一人开口,态度恭敬,但身体没有让开分毫。
“夫君在里面?”书锦艺问。
“在。”
“我有事要见夫君。”
“世子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护卫重复着命令。
“母亲病了,让我来请夫君回去。”书锦艺搬出了刘氏。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进去通报。片刻后,那人出来,侧身让开了路。“世子妃请。”
书锦艺迈步走入院中,将灯笼递给另一个护卫,推门走进了书房。
房内没有点很多灯,只有一个角落的烛台亮着,光线昏暗。谢清珵没有坐在书案后,而是站在一排巨大的书架前。他没有看书,只是站着,身影被烛光拉得很长。
“你怎么来了?”他没有回头。
“母亲醒了,让我来叫你回去歇息。”书锦艺走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谢清珵沉默了片刻。“她怎么样?”
“用了药,情绪还好,只是身体虚弱。”书锦艺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夫君站了许久了吧,喝口水。”
她端着水杯走过去。
谢清珵终于转过身。昏暗中,他脸上的情绪看不真切。他接过水杯,却没有喝。
“你也认为,孟玉是无辜的?”他突然问。
这个问题,和白日里问孟玉的那个问题,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无辜。”书锦艺的回答很直接,“我只知道,玉竹妹妹的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如今玉竹妹妹死了,她自然有洗不清的嫌疑。”
谢清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书锦艺继续说:“夫君怀疑她,人之常情。但国公府行事,讲究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任何怀疑都只是猜测。”
她的话,既没有为孟玉辩解,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谢清珵将水杯放到一旁的矮几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书锦艺的动作很自然,她上前一步,想去收拾那杯子,脚下却被地毯的边缘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伸手扶向旁边的书架以稳住身形。
“小心。”谢清珵扶了她一把。
“谢夫君。”书锦艺站稳了。她的手掌,刚刚按在了书架的一处格子上。那是一整面墙的紫檀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典籍兵书。她刚刚扶住的地方,是第三排,从左数第七本的位置。那本书,书脊的颜色比旁边的要新上一些,而且入手的感觉,也比预想的要轻。
她的动作很快,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无事便好。”谢清珵松开了手,重新转向书架。
书锦艺退到一旁,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角。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整个书房。书房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书架和书案,便是一张罗汉床和几个待客的坐墩。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的是北境的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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