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在自己的家打地铺睡了一夜。·5!?~4a@e看[书3d最(@新]?章节??更?新?°d快|?)
余令想的是回到自己家,家里多年没人打理,杂草丛生,墙破瓦露,蛇鼠乱窜,一片荒芜破败之色。
可现实竟然是……
屋里没长草,但屋子里有人。
而且这人还不走,她觉得这屋子就是她的了,余令等人就是一群强盗。
现在,大伯母也不做他那一家人的饭了。
她躺在床上,开着窗户,躺在那里一直大声的叹气。
故意让人听见,故意让人觉得她很可怜。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情,时不时的还发出委屈的哭声来。
大伯走了,应该是喊人去了。
阁楼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为了让两只猫熟悉这个家,小肥搓了草绳,把两只猫绑在了小桌的桌腿上。
余令既然准备好了要考童生,那就好好的考,那就要考个名堂来。
和大明的读书人相比余令没有任何优势。
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反而是余令的劣势。
一张白纸好作画。
问题是余令就不是一张白纸,上面已经被画的乱七八糟了。
余令只能小心翼翼的去涂写,让其看的协调些。
但余令也有优势。
余令优势就是切身体会过不学习的难处,不用后知后觉,不用先生拿着棒子在后面逼着学。
不用被逼着听那些很有用却听不进去的道理。
余令会自己逼着自己去学。
说好的和小老虎朝堂见,自己若是去不了,那这次分别怕就真的是一辈子了。
自己怎么舍得小老虎去吊死在歪脖子树上。
所以......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读书能带来什么,这是余令最大的优势。
原先的余令不是很懂那些古人为什么要养名声。
为什么要在官员门口毛遂自荐文章和诗词了。
要清高做派打出自己的名声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思考,余令觉得自己能理解了
因为名和利是互通的,有名就会有利。
只要有名声,即可入仕成为官员。
不爽了之后还可以退到山里当闲云野鹤,当闲云野鹤也不用吃苦……
因为有慕名而来的人会给你送来你需要的东西。
余令拿起王秀才特意给自己整理的书籍。
看到上面的朱笔标红,余令愈发的感激这个总是骂自己“小可爱”的先生了。
他嘴巴毒,心却是暖的。
他在书里说,要考现在就得研究八股文。
也就是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八个部分。-2^8-看`书`网.^追\最·新¢章\节!
因为共有八股,所以叫八股文。
这八个部分王秀才写的很细,余令看的很头疼。
王秀才说,八股文要从现在就试着去写,但不能随便写。
写的时候要记得用排比对偶句。
如果是先前,余令对考试的难度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余令也没有心情去研究这个东西。
太复杂了。
现在……
现在的余令懂了,四书五经里面字数有限,但每次考试的内容还必须从里面出,而且出过的题就不能再用了。
于是考官们就想出一个点子。
他们把四书五经里的上下句撕开来出题,只用中间的几个字拿来作为考题。
当然啊,考试只是一种解题的形式,它考的是中心思想。
所有的文章不能有考生自己的想法,必须仿照古人立。
也就是去揣摩圣人的思想去写文章。
这个标准的制定者是“圣人”——朱熹。
王秀才说的有两成希望一次而过也绝对不是在贬低余令。
在了解清楚之后余令觉得一成希望都没有。
四书文两篇,五六韵试帖诗。
四书考验文化知识,五六韵诗考写作能力。
尽管考试内容相对基础,但架不住余令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余令忙着细细琢磨自己应该先从什么书看起的时候。
门外突然热闹了起来,一个汉子冲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大伯母一跃而起,随后哭声震天。
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冲到院子里。
望着那摆放整齐的箱子,拖着就往大门外走,然后重重地摔在大门外。
“外来户欺负人是不,这是我娘的家,一回来就仗着势来欺负人,欺负人是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余令笑了,正愁着如何破局,如何见到官员,如何走出这一步呢……
机会就来了!
先前想做些什么,老爹说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就忍了,让了。
如今倒好,人家不愿意了。
望着屋子里冲进来跟大伯母有几分像的几个女人。
余令觉得这该是大伯的女儿,是老几不清楚。
怪不得大伯一早就出了门,原来是找帮手去了。
余令他不知道昨晚大伯母经历了什么,气的一夜没睡。
泼辣了这些年,头一次在一个小子手上没占到便宜。
余令从梯子上滑了下来,望着老爹一脸便秘样子,余令知道老爹又为难了。
离家几年让他觉得对家里有亏欠。?看?书¢£,屋????更ˉ新?最~/快±%
“刘玖、如意,看我做什么,这是咱们家啊,打,往死里打,他娘的跑到我家门口来撒泼,把我的东西往外扔。”
刘玖、如意冲了上去。
刘玖、如意两人刚好是十五六岁。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愣头青。
这个年纪的孩子,真要跟你干,下手可不会有分寸,说下死手那就下死手。
常不是说,不怕老流氓,就怕小混混。
余令也没有想过什么分寸,不把这一家整服气,今后在家读书都读不安稳。
她能天天的跟你闹,她有的是时间。
余令不想闹,只想好好地看书,准备童生考试,然后再回京城。
刘玖和如意上了。
都是在京城混过的人,打架要说没经验不可能,一个主攻上路,一个主攻下路。
刚才耀武扬威的汉子瞬间被放倒。
如意伸手抓裆,狠狠的一掏,汉子立刻蜷缩在一起,发出杀猪般的吼叫。
“报官,有没有人去报个官,不报官我就打死这个入室抢劫的贼人了啊。
按照我朝律法,白日抢劫……”
手拿一本书,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说起话来不卑不亢且头头是道。
气定神闲的余令一出场就镇住了所有人。
所有人的脑子都不自觉的蹦出三个字“读书人”!
余令的话音落下,没有人敢吭声。
入室抢劫,千刀万剐,这听起来就吓人,大家都没读过书,也就不知真假。
万一是真的呢?
其实余令也不知道大明的入室抢劫会不会千刀万剐。
余令要的就是先声夺人,让自己站住脚,然后给这汉子难忘的教训。
杀猴,给鸡看。
“如意,把这汉子捆起来,完了之后去报官,等官老爷来了咱们再说话,我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如此被人欺负!”
余令义正辞严,望着看热闹的众人道:
“还有王法嘛?还有法律嘛?”
汉子被捆了起来,老爹有些不忍心,好几次都准备走过来劝一下余令。
却被老叶死死的拉着。
“你在乎亲情,他们在乎过你么?
闷闷和令哥才回到家,这家里的几个长辈给过好脸色么,说好的今日搬走,搬走了么?”
“老余,你大事不含糊,怎么就在这件事上糊涂了呢,听令哥的,等衙门的人来,我去报官!”
余员外不忍心道:“那是余令他大姐家当家的!”
老叶笑道:“你也知道啊,这不正好么?
姐姐和弟弟同辈,两人对招,长辈不掺和,看看谁更强咯!”
老叶骑着马跑了,他是真的去报官了。
衙门官员来的很快,来的人是一个主薄。
临近夏收,他来做做样子来巡视乡里,这天气他其实不想来。
但不来没办法啊,得给人八郡主后人百石粮食呢!
(ps:长安郡主朱氏,明太祖朱元璋的孙女)
长安这些县,有一半的粮食是属于长安那些贵人的。
不看着点,万一惹得人家不满意,自己也算走到了头。
除了郡主后人,这长安城里还有不少的朱家子弟。
这些人不事劳作,都是靠着长安周边的这些县养着。
无论是收成多么的不好,这些人的粮食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听到乡民械斗,艾主薄立刻就来了兴趣。
他感兴趣的不是有案子可以查,而是感兴趣为什么斗。
他现在也学着京城的文人在写书。
苦于文采有限,写不出来那些感人肺腑的故事。
他就另辟蹊径写民间故事,写那些鬼怪传说。
(ps:明朝是写小说的高峰时期,《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和《金瓶梅》等……)
艾主薄闻讯兴匆匆的就赶来了……
大伯母一家一见官员就怂了。
余令一见官员立马跑到阁楼,夹着一本朱熹的书和一本太子赏赐的书笑着就迎了上去。
“学生余令,拜见大人!”
艾主薄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朝着自己行礼,开口称先生,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读书人。
收起些许的轻视脱口而出道:
“你报的案?”
“学生报的案!”
“何事?”
余令细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没说自己是逃离归来的军户。
直接说自己是从京城回来准备考试的学子。
然后不经意间露出书本上的红大印。
这本书本来就大,且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书籍,余令就算不故意漏出来艾主薄也能看得见。
余令只不过是想让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这是啥书?”
“在京城偶见太子爷,太子爷不嫌学生愚钝,赐书鼓励,随手就给了学生一本!”
余令在撒谎,可这个谎余令断定这个官员不敢去验证。
书是真的,太子给的是真的,也就鼓励不是真的。
艾主薄这辈子没见过太子,闻立马弯腰:“可否一观?”
“大人请看!”
宫里出来的东西质量自然不会差。
东西一到手,一摸纸张,一看油墨,艾主薄就知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艾主薄羡慕的扫了几眼,然后双手捧着奉还。
“怎么回事?”
余令把事发的经过,结果再次细细地讲了一遍,这一次艾主薄听进去了。
“屋舍是你的?”
“大人尽管查,学生可以用朱圣人发誓,学生若是……”
艾主薄望着那个被摔破的箱子直接挥挥手道:
“拘了!”
跟着他来的那一群力役冲出来,拖着大伯母的女婿就离开。
大伯母又哭了,她女儿也哭了,这一次的哭声明显不一样。
没有了趾高气扬的味道。
见这位官员要走,余令快步上前,恭敬道:
“学生今后准备考童生,大人是官员,是文曲星,小子想沾一点文运!”
艾主薄开心坏了。
若是大人说他文曲星,他会厌恶到极点。
因为到现在他也只是一个童生,童生考试他虽然过了,但并未考到一、二等。
因为只有童生考试的一、二等的才有资格去参加“录科”。
只有过了“录科”,那才算是秀才公。
所以,他连个秀才都算不上。
可若是一个小子管自己叫文曲星,他就会很开心,童无忌。
小孩子又能有什么坏的心思呢?
“怎么沾?”
余令拿出朱熹所作的书,恭敬道:
“请大人在书上签个名字,学生今后在读书的时候就能想到大人,有了大人的名字,小子一定能逢考必过……”
艾主薄笑了,接过余令递过来的笔,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望着余令眼睛里的恭敬之色,佩服之色,他是越看越觉得余令顺眼。
“好好读书,十五岁的时候一定要考童生!”
“学生准备今年八月就考!”
艾主薄闻惊讶道:“今年就考?几岁了?”
“十岁!”
艾主薄心思动了起来,这么小就去考,如果考上了那就是神童,
如果自己作保,如果自己在这里面……
名声……
自己反正又不付出什么……
艾主薄望着余令的眼神突然就炙热了起来,亲切道:
“可找到了人作保?”
余令故作可怜的道:
“学生才回,家里还未安生,等家里安顿好,家父就会去城里给学生找保人!”
“后日来寻我,我考校一下你的学问……”
“这是学生的荣幸。”
艾主薄走了,围观的人也安静了,望着余令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两人的话众人可都是听到了。
余家要出读书人了。
恭送主薄离开,余令脸上的笑意不减,朝着众人拱拱手,架势很足。
众人慌忙回礼。
在这一刻,余令终于明白为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
“如意,把不是咱们家的东西都扔出去,今晚我不想打地铺了!”
“知道了令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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