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回到琼王府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戌时末,得到随从的通知,琼王妃胡妙音早早就带着世子朱瞻壄在门口等待。
一见到朱高燨的一瞬间,朱瞻壄便直接一路叫着爹爹,小跑着朝朱高燨迎来。
朱高燨见状,便一把将儿子抱入怀中,点了点儿子鼻子道:“臭小子,怎么不去接爹啊?”
可他这么一说,便见朱瞻壄抱起了手道:“爹你还好意思说,分明是你回来不告诉儿子,现在还恶人先告状!”
“哦?这事儿没人告诉过你?”朱高燨饶有兴致的往身边看了看,见于谦摇了摇头便道:“看来都是些恶人,竟不告诉我儿此事!”
朱瞻壄见了,顿时皱了皱鼻子道:“爹爹就会推脱,实则儿子知道爹来哩,但孩儿要上幼儿园,所以没来!”
“哦?那不知今日在幼儿园都学了些什么啊?”朱高燨再问,朱瞻壄想了想,正欲答话,却见到了远处行来的朱棣,忙道:“爹爹快放我下来,孩儿要寻爷爷去!”
“臭小子,有了爷爷就忘了爹?”朱高燨见他挣扎,便将他紧紧抱住不放
而朱瞻壄见摆脱不了,便奶声奶气道:“爹爹这话不对,什么叫有了爷爷就忘了爹啊?”
“孩儿这不是先来寻爹了么!反而是你如此抱着孩儿,心中可还有娘亲?你这叫有了儿子忘了妻哩!”
“有了儿子忘了妻?美得你!”朱高燨闻之,索性将儿子一放,又朝着妻子看去。
只见胡妙音依旧是那般美丽动人,此时就静静地看着他,恬静又满眼温柔。
见此,他自是想上前亲热一番,奈何朱棣就在后面,只得上前问道:“可准备了宴席?”
而他一说话,就见胡妙音上前帮他理了理衣冠,小声嗔怪道:“还说今夜不来了,饭菜一直没敢先准备。”
“亏得人家于谦机敏,提前叫人通传,这才仓促准备了十几个菜,倒也能凑一桌,就是怕怠慢了父皇,又惹他老人家不喜!”
“十几个菜够了,父皇也不喜排场!”朱高燨回头看了一眼朱棣又道:“昨夜招待的如何?”
“妾身哪敢上桌!”胡妙音低下头道:“夫君不在,于谦就告知父皇要来,吓死妾身了!”
“幸得瞻壄讨父皇开心,昨夜父皇吃得倒也不错!就是昨日未曾上酒,今日可要上些?”
“上!多上一些!”朱高燨道:“辛苦夫人你了,你先去见礼,再去准备准备!”
“哪有那么辛苦,倒是夫君,晚上记得少喝点!”胡妙音白了他一眼,索性朝着前方迎去。
此时朱棣已经抱着朱瞻壄走了过来,许是因为烦闷了一天,此时再见皇孙,让他难得一阵开怀。
见胡妙音小步亦趋上前见礼,他便摆手道:“不用多礼,今日有老四在,你见完礼便可去了!”
“是,父皇!儿臣妾告退!”胡妙音听着,便即慢步后撤,路过朱高燨身边,又嘱咐少喝,完事这才返回府内。
随着众人上前,王府众人又是忙上前见礼,朱棣一一见过,这才让朱高燨带着进入王府。
再度来到了会客厅,此时桌子已经摆上了九个座位,待得众人入座之后,朱棣又唤侯显去搬椅子。
朱高燨见状,自是一异道:“父皇这是何意啊?难道还有何人未曾上桌?”
“问你好儿子差了谁!”朱棣闻之,眼也不抬,便对朱瞻壄道:“告诉你爹!”
“差了侯公公!”朱瞻壄抬起脑袋看向了朱高燨道:“不是爹你说的,要待人平等么?”
“呵,你小子到有本事!”眼见朱瞻壄竟然说服了朱棣让侯显上桌,朱高燨自然有些意外。
他见侯显搬来了椅子,便笑道:“说来我与侯公公也是多年未见,今日难得重逢,定要多喝几杯!”
他这话显然下了侯显一跳,侯显低头道:“奴婢能上桌已是千恩万谢,哪里又敢和王爷对饮!”
而他说罢,朱高燨便对屋外招了招手,就见几个佣人抬着几罐玻璃瓶装的葡萄酒前来。
他随手接过一瓶,便给将眼前杯子倒满道:“若是别的酒,那还可放过,此酒却是当饮一杯,瞻壄,给你爷爷抬过去!”
朱瞻壄一听,便乖巧的给接过,端到了朱棣面前道:“爷爷,您喝葡萄酒!”
“诶,乖孙儿!”朱棣接过高脚酒杯,晃了晃猩红色的酒道:“葡萄美酒夜光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瞻壄,你知道此诗是何人所写么?”
朱瞻壄闻之,犹豫了片刻,便试探道:“回皇爷爷的话,这貌似是唐代诗歌,作者孩儿给忘了。”
“小世子,此为唐代诗人王翰所写!”杨荣急忙在侧普及道:“此人共有凉州词两首,此为其一!”
朱瞻壄听了,急忙对杨荣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师傅解答,小子记住了!”
见他颇为懂礼,杨荣不禁暗自点头,一旁朱棣则是笑道:“此人另一首诗朕不记得,但记得下半阙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句写得极好!”
说到这里,他就看向了朱高燨道:“这葡萄酒莫非也是从西域得来不成?”
“差不多!”朱高燨闻之便道:“不过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西域,而是从法兰西购买而来。”
“此地葡萄酒已有上千年历史,比之西域还早上不少,故而味道醇厚,颇为难得!”
“那倒是该尝尝了!”朱棣点了点头,又见众人均已经倒上了酒,便举杯道:“难得今日齐聚,便以此杯为贺,都端起来吧!”
众人见之,自是急忙举杯,朱棣一喝,众人便纷纷抬杯,一轮饮罢,又是一轮。
也是机会难得,像是皇家众人便罢,似杨荣等人,基本没有机会和朱棣同一张桌子,眼下自是举杯欢饮。
又兼着朱高燨说这葡萄酒难得,虽然不太符合众人口味,但也是你来我往,斛筹交错。
连饮几杯之后,众人都有些上头,正逢赵瑞前来提醒朱瞻壄该入睡了,朱高燨便带着朱瞻壄行出。
将儿子交给了赵瑞,他又自顾自的来了厕所方便,刚一出门,便见侯显扶着朱棣正在门外候着。
见此情景,他便疑惑道:“屋内便有茅房,侯公公不知?怎的将父皇也带了出来。”
侯显闻正要回话,朱棣却是摇了摇头道:“别怪他,是朕要来寻你,此处闷热得紧,且寻个凉快的地方,朕有话问你!”
眼见朱棣面色有些微红,朱高燨便低头道:“父皇勿怪儿臣多嘴,以儿臣之见,父皇怕是醉了,不如先去卧房休息如何?”
“朕醉没醉,朕很清楚!”朱棣冷眼看着朱高燨道:“怎么?你也怕和朕单独叙话?”
朱高燨见他模样,便知这老爷子估计是憋着话呢,今天若是不让老爷子说了,那以后就没法好!
想了片刻,他便指了指远处道:“父皇且随儿臣来,劳烦侯公公扶父皇去我办公室!”
说着,他便径直将朱棣带到了一处宽阔的屋内,只见此物进门便有一张大桌,桌后有木椅,椅后则是摆满了书籍。
房屋正中放着沙发与茶几,入屋之后,朱高燨便将朱棣引到了沙发上稳稳坐下。
朱棣坐稳之后,便示意侯显在屋外守着,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办公室,目光最终落到了远处的书架上。
“朕听说你在琼州著书无数,成就琼州百业之基,那书架上的书都是你著的不成?”
朱高燨此时坐在朱棣对面,自顾自的拿出了茶具,借水泡着茶叶道:“有些是,有些不是。”
“儿臣也不是那等不学无术之人,除了著书之外,偶尔也看看诸子百家,资治通鉴啥的!”
“不学无术?好个不学无术!”朱棣收回了视线,重新转到了朱高燨的脸上道:
“你若算不学无术,那大明的满朝文武,恐怕都要自惭形秽了!”
“父皇说笑了!”朱高燨笑了笑,便抬起了热水壶,往茶壶中一倒,将茶壶泡了个满。
朱棣见那壶中冒出的烟雾,顿时一愣道:“这水何时热的?方才不是凉水么?”
他看了那水龙头,一脸的疑惑!可朱高燨见状,却一指身旁的水壶道:“此物叫电水壶,有电便能热水!”
“又是电?”朱棣感觉头脑晕晕乎乎,突然发现这个电这个东西,似乎远比蒸汽作用还多!
而朱高燨见之,则是将茶壶中的茶水滤过,又将热水加入其中,倒出了一杯茶水递给了朱棣道:
“父皇这些日子上岛倒是没少学东西,想是见过了不少电力驱动之物,儿臣也不妨告诉父皇,等未来电力普及,这个世界就真的变了。”
“比之蒸汽来说,电力更为高效,能用在各行各业,也可以将现在的一切事物变上一个模样。”
“比如工厂,比如生产线,又比如电热水壶这种小物件,日后生活之中几乎处处都要用电!”
“那该是个什么模样?”朱棣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想象,可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具体模样。
“你又是怎么知道未来是何模样?”他又低头看向了朱高燨,眼中还是充满了疑惑。
他很不解,为什么自己这个儿子总是能将一切提前规划好,好像对未来全知全觉一般。
这让他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一个妖人整日在妖惑众,亏得朱高燨是他亲儿子,若是换个身份,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而这也让他很不解,明明是他儿子,为什么会有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能力和知识?
对他来说,朱高燨就像是一个迷一样,越是靠近,越让他感到疑惑和不解。
而面对他的问话,朱高燨自顾自的端起了茶杯饮了一口道:“就算权当醉话吧,不知父皇愿听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朱棣一脸的认真道:“为父特来来寻你,就是想听听真心话,此间更无二人,你只管说来便是!”
“若是父皇想听真的,那孩儿便直说了!”朱高燨放下了茶杯,看着朱棣淡淡道:“因为孩儿前世看过!”
“你前世看过?”朱棣听得顿时一蒙,不是过去,也不是现在,而是前一世?难道他儿子的前世,便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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