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身体康復后，他还是要冷静理智的面对挑选合格继承人的问题。

“茵茵……你是怎么想的？”姜九霄突然问。

“啊？”秦如茵有些懵懵的眨了眨眼，“您问我的想法？”

大应朝也有女子和宦官不得干政的明令。

姜九霄愿意和她说朝政之事就已属难得，还愿意询问她的看法……秦如茵是有些惊讶。

“嗯。”姜九霄认真看著她，“王呈宾今日也被宣入宫中，他一出宫就和我骂娘，说圣上的心思也太难琢磨，也太无情了些……”

“可我见茵茵並不是这样想的。”

秦如茵的確不是那样想的。

她想，她还是能理解当今圣上的。

只不过，她的立场当然是站姜九霄。

如今姜九霄站在东宫这边。

“四爷，我觉得啊，陛下有这样那样的担忧和考量也没错，他毕竟是一国帝皇。”

“太子殿下若想以伤残之躯登临大宝，做著大应朝的帝皇，光凭赤忱孝心肯定不够。”

“是。”姜九霄点点头，很是认可自家小娘子说的，又补充道：“对大应朝帝皇继承人来说，一颗赤忱孝心不过是锦上添罢了。”

秦如茵点头，她也是这样看的。

“可您想啊，每任明君挑选继承人其实都是件风险极大的事。谁也不想自己挑选的继承人是不合格的。”

“当今陛下也许打心里是认可太子殿下的，可太子殿下毕竟身有残疾……

歷代在任上的帝皇中也的確有不良於行的，可那都是登基之后因病致残或者因伤致残所致，並非以伤残之躯登上皇位的。”

“我猜测，圣上他也担心因他选了个腿有伤残的继承人后，继承人能成为明君他当然高兴，在史书上也能记一笔圣上力排眾议，慧眼如烛。

可若是……”

后面的话，秦如茵没有说出来，姜九霄明白她的未竟之语。

“四爷，您觉得我的猜测有道理吗？”

“有！”姜九霄点头，和他想的不谋而合。

他自有更深的理解，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们也都猜的出。

只是他家小娘子小小年纪有如此悟性当真了不得了！

“太子殿下其实也明白这点，只是……明白归明白，太子殿下心里一时也过不去这个坎。”

秦如茵点头，“是啊，这个坎不好过。换做我们谁在太子殿下的立场上，都很难过去。尤其是……太子殿下的腿上是被人所害，而不是天生残疾。”

秦如茵猜测，害太子殿下的那个人，当今圣上是知道的。

可他选择了装糊涂。

“太子殿下若能毫不在意就理解圣上的担忧，那便不伤父子情，只是……圣上一早就伤了和太子殿下之间的父子情了。”姜九霄嘆息。

他这话说的有些隱晦，秦如茵却是瞬间就懂了。

果然么。

皇家的爭斗果然是这样无情又血腥啊。

“四爷，太子殿下如今处境虽尷尬……但其实您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是不是？”

秦如茵看著他的眼神，心里就明白了。

只不过，他想到的解决法子也並不是那么容易实施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姜九霄喟嘆一声，他心里是很庆幸的，他一个眼神，他的小娘子就能明白。

可一想到他想的这个法子將要让他和她承受离別，他又怎么高兴不起来。

只是他从没想瞒著她什么。

即便有些事临时瞒著，后面也会找机会和她说的。

“茵茵啊，你可知我们大应朝西北边疆有一个钦察汗国？”

秦如茵一听他这样问，心里就咯噔一声。

却还是第一时间点头，“我知晓的，我在父亲书房中看过我们大应朝的堪舆图……”

隨即敏锐的问：“是不是西北边疆的那个钦察汗国派兵骚扰我们大应朝西北边疆了？”

姜九霄点头，“去岁十一月开始的，被我朝镇守西北边疆的容大將军派边防军狠狠收拾了几次，倒是老实了两个月……今年正月末又开始了，且一次一次过分。”

秦如茵眉头一凝，“您是担心，我们大应朝西北边疆要起战事？”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忍不住的道：“可您是文官，是吏部尚书，即便是兵部尚书，也显少带兵出征的……”

隨即，她突然福至心灵起来。

“您是为了太子殿下？”

“您想，若是两国战事避无可避，您建议太子殿下率军亲征西北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