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苏梦乐得眉飞色舞,步子都轻快了不少,“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如果被割委会的人一直盯着,别说走出去找父亲和小弟,就连阿婆恐怕都会被牵连。
“小苏,接下来你是怎么安排的?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聂荣昌问。
苏梦刚想说话,就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跟上来。
来人递来一张名片,“苏同志,我是市办公厅的。我们有意借调你来宣传科工作,你意愿如何?”
说完,他又看向聂荣昌,“聂团长,我们是真的看重苏同志的能力。
有了这次的顺利合作,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外资访问团等一些外事事务,希望聂团长能通融一二。”
他对聂荣昌说话的时候,明显要恭敬许多,真诚几分。
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看出了聂荣昌对苏梦的态度,以及她今天为沪市争取的利益,特意给她卖个好。
聂荣昌怕苏梦不知道借调的意思,特意解释:“这位同志说的借调,意思是有外宾的时候,你就借调过来帮忙。
其它时间,你该干嘛就干嘛。”
通俗一点,她就是一块临时需要的砖,需要的时候过来当牛做马,不需要的时候扔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苏梦心底了然,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谢谢领导看重!如有需要,我愿意为组织分忧,服从差遣。”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相待,苏梦都满意这次的付出。
张斌得到满意的答复,笑意真诚了些,“行,就这么说定了。我叫张斌,有事可以找我。”
苏梦当着他的面慎重的将名片收好,“谢谢张同志!”
聂荣昌目送那人离去,担忧地看向苏梦,“他们......都不是好相与的,你不怕吗?”
苏梦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担心穿小鞋吗?
她笑得淡然,“不怕!我不犯法违纪,他们奈何不了我,大不了去下乡。”
聂荣昌还想劝她跟着一起回去,但自己大伯哥的身份,说多了怕惹人烦。
只得叹息一声,掏出纸笔“唰唰唰”写了一通:“这是家里的电话,有事没事多联系。”
他欣赏苏梦的胆量和聪慧,不忍小姑娘一个人艰难挣扎。
暗自决定回去后提醒小弟自己多照顾些。
从酒店出来,已是下午五点。
苏梦婉拒了聂荣昌一起吃饭的建议,匆匆地回家,撸起袖子准备收拾跳蚤一样烦人的钟婉柔。
阿婆看她又换了件衣服出来,好奇地问:“你这是又要出门约会?”
苏梦甩了甩系在腰间的皮带,“阿婆,你看我穿的像个男人婆,像去约会的样子吗?”
“难道你想去干坏事?不对呀,那个继女早上的时候就随下乡的人走了。”
“走了?不是说后天早上走吗,怎么今天就走了?”苏梦很是惊讶。
“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想去送送她呢。”她坐在屋檐下,双手撑着下巴,有点惆怅。
阿婆不懂她的愁闷,蹲在旁边开解,“她就是个祸害,早点走了好。
你知道吗?两条街外的胡福生今天早上带人来我们家堵门时,家里起火了。
谁知才回去十几分钟,他家就被抄了。
据说就是那个继女举报的。”
苏梦摸了摸鼻尖,深藏功与名。
实名举报胡福生的时候,她落的是钟婉柔的名字。
呵呵!
谁让他一家子愚蠢,甘愿当别人手里的枪呢?
“那她也不应该这么快下乡呀?”苏梦很是不解。
钟婉柔下乡的名额,是经过蒋为民的手。
知青一旦报名,下乡的时间和地点就没法改变了。
这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故。
阿婆撩了下鬓间的碎发,笑的眼角的褶子更深了,“胡福生的女儿举报她是苏家二房那个老头子的私生女。
哈哈哈!没想到二房的老婆子竟然认下了。”
苏梦惊得差点被口水呛到,“所以,钟婉柔就和二房的人一起下放了?!”
“不是下放,是去农场改造。场面相当热闹,可惜你没能看到。”
苏梦悔得捶胸顿足,“太可惜了!那可是千年难逢的名场面。
一个被一家子唾弃的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突降一个十八岁如花似玉的私生女。
更糟心的是,那个私生女从小娇养在他们眼前,且还是往昔他们一家子摇尾乞怜的对象,就问他们郁闷不郁闷,抓狂不抓狂。
哈哈哈!真想跟去看热闹。”
阿婆笑着摸了一把眼角,“我看呀,那个继女可有罪受了。
那一家子哪一个会是良善的?
老头子最是势利,看她一个包袱也没有,干脆装聋作哑,随便人拉踩谩骂她。哈哈哈!解气!”
苏梦也来一句,“解气!”
她还以为钟婉柔是被下放呢,没想到是送去农场改造。
苏梦瞟了眼躺在空间书桌上的户口本,眼睛微眯,笑得活像个小狐狸。
哼!
她以为是个人都能出现在她苏家的户口本上?
呵呵呵!
重生了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乖乖地跟去下放?
量她钟婉柔没那个胆逃去羊城。
不过,苏老太子爷的确需要去改造改造,否则对不起他所做的恶,也对不起阿大这些年所受过的苦。
苏梦回头的时候,正看到阿大靠在窗边,怔怔地望着虚空发呆。
他的气色好了很多,瘦削的脸庞上依稀看得出嘴角勾起的弧度。
此刻,他应该是高兴的,整个人焕发不一样的生气。
“阿婆,你和阿大在家里好好的,我要出去几天。”她想,她应该去羊城了。
闻,阿婆和阿大同时看了过来。
阿婆嘴角的笑意消失,“必须要去吗?有危险吗?”
苏梦摇头,“没有危险,只是帮忙办点事。”
去拿回属于她苏家的财物,就是帮自己办事。
阿婆想到她今天应邀去帮忙翻译,以为也是这样的差事,“那你快去快回,一定要谨慎行,小心行事。”
阿大没说什么。
苏梦不想透露自己的行踪,只是在出发前将一个药箱放在阿大的床头,最底层藏了一把手枪。
刀疤男没有落网,苏梦担心阿大被发现。
有备无患,终要安心点。
*
苏梦踏着穿透地平线的那丝光亮,走到了码头。
她悄悄出发,没有所谓的单位介绍信,也没有街道证明,只得坐船离开。
“坐稳了,出发!”
随着船夫一声唱,船只离开码头,缓缓地驶进大海。
苏梦抓了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背着挎包走入船舱。
扭头之际,她意外的看到旁边船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会坐那种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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